這時候雲夫人湊了過來問︰「千堂,你真的會放紙鳶嗎?」
「我們千堂有哪件事是不會的。」雲老爺道。
「也對,我們千堂厲害得很,一定能把曉陽娶回家的。」
褚千堂听著這對夫妻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我們千堂。他們總是這麼喚他,但他卻不知道這不只是一份依賴之情,也是信任他,把他當成家人才如此依賴他。
是啊,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這些年來,他居然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單的,他真是大錯特錯,從今以後,他要好好珍惜關心他的每個人。
「小姐,褚總管一定會放紙鳶的,天底下沒有他不會的事。」
如意也來了,顯然她是站在褚千堂那邊,蔚曉陽正生著她的氣。
「他再萬能也不可能會放紙薦,我等著看他出糗!」
「你真的想看他出糗嗎?那昨天為什麼放他水?」珊夫人挑眉問道。
蔚曉陽說得心虛。「娘不是要我看看,他會怎樣為我付出嗎?我昨天放水,就是要給他表現的機會啊!」
珊夫人看出女兒早就被褚千堂的真誠給打動了,只是太倔強,不想輕易妥協。
「曉陽,你千萬別讓怨恨蒙蔽了心,忘了看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蔚曉陽听不懂的眯著眼。
比試在一聲銅鑼敲響後展開了。
褚千堂和唐公子各持紙鳶,兩人都放了線助跑,勝負很快便分出。
唐公子的線纏壞了,紙鳶根本飛不起來,褚千堂熟練的放好線,順利把紙鳶放入天際,眾人皆叫好著。
蔚曉陽看傻了眼,嘴巴大張。天啊,他竟會放紙鳶,還放得比她好!
雲襄兒不知何時走來蔚曉陽身邊。「這沒什麼好意外的,千堂哥也曾是個普通的孩子,會放紙鳶、踢鞠球,是後來他爹娘對他的教導,才讓他變得內斂的。」
蔚曉陽轉身看向雲襄兒,似驚訝她說的話。
雲襄兒沒等她開口,自顧自地說下去。「這些年來,千堂哥為雲家付出很多,總是把自己的需要擺在最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爭取他想要的。他前天求我教他做杏花糕時,我真的嚇到了。
「其實,你租的書鋪買主也是他,那是他為你買下的,送不出去,只好找人幫忙讓你租下,他還托了福伯進去買書,自個兒卻在外頭偷看你,他真傻,對吧!
「也因為有你在,他才能活得像自己,讓他想改變,捉住想要的東西。請你待他身邊吧,這樣我這個當妹妹的出嫁後,也才能放心。」說完,聲音襄兒握了下她的手,留下她一個人思考。
蔚曉陽低著頭,像是被雲襄兒的話給打動了,眼眶濕潤著,肩膀發顫。
一直到听見歡呼聲,她猛地抬起頭,看到褚千堂松開了紙鳶線,讓紙薦在風里越飛越遠,忍不住流下淚。
他贏了。
他放下褚總管的身段,拋去身為男人的自尊,很努力的證明著他愛她,她該原諒他了吧?對吧,所有人都勸她回心轉意,她也無法欺騙自己不愛他,所以原諒他是對的吧?
但若是就這麼原諒他,回到他身邊,她會不會又變回以前那個橫沖直撞、毫不保留愛著他的她?
她怕,怕極了付出……
這時候,受到英雄般歡呼的褚千堂走到她面前,朝她遞出了珍珠簪子。
「曉陽,請讓我為你戴上。」他沒有強迫她,而是請求她,讓她做選擇。
蔚曉陽內心紛亂著,伸出手又猶豫的停在半空中,周遭的人都為他們擔心起來。
「嫁吧、嫁吧!」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狂亂的馬蹄聲,遠處的馬場柵欄不知被誰打開了,一只只駿馬朝人群狂奔而來。
「那不是我的馬嗎?是誰放出來的?」跑來看熱鬧的主人尖叫道,仔細瞧,馬背上都被刺了針,也難怪馬見會痛得發狂直奔了。
現場一片混亂,圍觀的人到處亂竄逃命,尖叫聲四處響起。
褚千堂當下想拉著蔚曉陽走,卻被她揮開了手拒絕,「別管我,先去救老爺夫人和襄兒小姐!」
說著,她拎高了裙子,一邊躲著馬匹、一邊尋找親人,只見娘親和如意把孩子們帶到安全的地方了,但小蓮呢?怎麼不見了?
她著急的搜尋著,終于看到了,小蓮在那兒!但讓她大受驚嚇的是,有匹馬要踢上小蓮了!
她不要命的往前沖,在馬蹄落下前抱住小蓮,滾了一圈閃躲,馬兒在她們身邊擦身而過往前直奔,遠離了人群,她這才松了口氣。「小蓮,你有沒有受傷?」
小蓮搖頭,倏地睜大眼,像她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刀、刀……」
蔚曉陽欲回頭看,卻被一具溫熱的身軀緊緊抱住,然後她听到了一記悶哼聲,轉過頭,她才知道原來是褚千堂抱住了她。
「千、千堂……」他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我沒事。」褚千堂擠出虛弱的笑,見她無恙,松開她轉身對著那持著刀的人,在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後,他駭然一驚。
「何朋,你不是被流放邊疆了?」
他安置好老爺、夫人後,竟看到有人拿著刀從後面突襲曉陽,當下腦中一片空白,想都沒想的沖上來以身體保護她!
但,他真的沒想到,動手的會是何朋!
拔朋直直站在褚千堂面前,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栗。
馬是他放的,目的是為了制造混亂,等他們處于弱勢時再攻擊。
他舉高染著血的刀,狂笑道︰「褚千堂,你以為動用關系就能讓我永遠回不了京城嗎?告訴你,我化成另一張臉逃走了,本來還在想要易容成哪張臉來殺了你心愛的姑娘,後來想想就我這張臉好了,這樣才能讓你永生難忘!」說完,他瘋狂的朝褚千堂一刀砍來。
可惡,他居然敢對曉陽出手!
褚千堂氣急攻心下也邁前一步,雙手握住對方持著的刀身,背部的傷在痛、手上的血也在流,可他似乎毫無感覺,一心只想逮住面前的惡人。
這一幕,許多人都看到了,紛紛發出驚駭叫聲。
「不要——」蔚曉陽更是激動,褚千堂背對著她,她望見了他身後的傷,再看到他朝持著刀的何朋沖去時,她幾乎崩潰哭喊。
就在眾人屏息之間,何朋也被褚千堂不顧一切的行為嚇得手松開刀柄,褚千堂朝他一腳踢去,讓他倒地,奪下刀抵在他脖子上,冷冷道︰「這次,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間!」
當他丟遠了刀子,跨離何朋一步時,雲家家丁便朝何朋涌來,將他五花大綁後忍不住對他又踢又踹。
安全了。褚千堂一放松,才意識到身後的傷有多疼,疼得他咬牙,體力漸漸流失,癱軟的滑倒在地,然後,他看到老爺、夫人、珊姨、襄兒小姐,孩子們,還有她,都圍聚在他身邊。
把他扶起坐著後,珊夫人立即替他檢查傷口。「沒事的,沒傷到要害,只要止住血就好。」
蔚曉陽哭得滿臉淚痕。「你這個傻瓜,誰要你替我挨一刀,又握住那把刀子的!嚇死我了,我真的好怕你會被蔽死。」
曉陽,你千萬別讓怨恨蒙蔽了心,忘了看最重要的東西。
娘的話她終于听懂了!當他替她負了傷,和何朋正面迎戰時,她才驚覺,原來不只是她為他痴迷、為了他像個傻瓜的付出,他同樣痴迷于她,甚至更深,用生命愛她!
她不會再猶豫不決、害怕受傷了,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愛她了!
「曉陽,你是我的朝陽,我不能沒有你,嫁給我,好不好?」褚千堂抹了抹她的淚,張著蒼白的唇,幾乎是靠著意志力在說話。
蔚曉陽瞪著他,淚水猛流。「你怎麼還有心情說這個,我嫁、我嫁就是了啦!」
「太好了。」褚千堂露出滿足的微笑,取出衣襟里的珍珠簪子後,發顫著手為她戴上,然後,挨在她肩上昏過去了。
褚千堂這一傷足足在床上養了半個月,當然,他這個褚大總管還是閑不住,常把帳本帶入房里看,要福伯協助他掌控府里和米倉的狀況,還一手扛起準備雲襄兒的嫁妝事宜,總讓蔚曉陽氣他不好好休息。
這時,褚千堂會哄她,哄得她像溫馴的貓,至于怎麼哄,就不用多說了。
在雲襄兒嫁到鳳家一個月後,他們也成親了,婚後仍住在雲府陪老爺、夫人,還要珊夫人和孩子們搬來,大伙兒熱熱鬧鬧的一塊生活。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褚千堂終于把那幾個鬧洞房的小蘿卜頭,和那只被放出來嚇人的寵物小幣趕走才得以清閑。
叭完交杯酒後,褚千堂為她摘下鳳冠,月兌下大紅嫁衣,大手迫不及待的撫上她僅著單薄單衣的肩上,讓蔚曉陽面河邡熱。
「這是什麼?」就在褚千堂的手欲探入她衣里時,踫到了一個阻礙物,納悶取出後發現竟是一本輕薄的書冊。
當蔚曉陽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書冊時,嚇得直想搶回來。「還我!」
看她神情古怪,他偏不還她,還好奇的翻了內容,不可思議的驚呼,「這是小說?」
蔚曉陽丟臉到想拿棉被遮住臉。「這、這種書賣的很好,所以我就進了幾本偷偷賣……」
隨著成親的日子快到了,她對洞房之事感到好奇,忍不住拿了一本來偷看,比娘親昨晚含糊不清說的還要刺激萬分,剛剛她終于把最後一頁看完了。
褚千堂也會像故事里的男角兒一樣,對她做出那種羞人的事嗎?
「你不能進這種書。」褚千堂表情嚴肅道,這些書用字煽情,要是讓來的客人看了這個,對她有非分之想怎麼得了。
「噢。」蔚曉陽本身也很有罪惡風,順從的點頭。
「不過你可以跟我一塊看。」
「啊?」蔚曉陽不敢相信他會說這種輕傲的話。
褚千堂突然將她抱到腿上,從後頭環抱著她,翻閱起小說。「曉陽,我們好久沒開習字課了,我教你識字。」
蔚曉陽現在哪有心情識字啊,臀下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著她,讓她好不舒服,那好像是小說里寫的……「那個,我很重的……」可以下去嗎?
「專心點,這個字妳會念嗎?」
褚千堂更用力抱緊她,還把下巴抵在她頸項邊,當那灼熱的男性氣息噴在她頰上、厚實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時,她熱得都茫茫然了。
「胸……」說著,她睜大的眼看到他解開了她的腰帶,拉開衣襟,再用嘴咬開她後頸上的肚兜系帶,大手鑽入衣裳里搓揉著,令她不住微喘。
「那這個字呢?」
「腿……」她往下瞟,就見他的大手從她胸前來到她的腿,掀起了她的裙,滑溜的鑽進她腿間。
「慢、慢著!」哪有這麼一邊教一邊亂模的!
「那這個字呢?」
蔚曉陽真覺得這男人有夠表里不一,外表看起來像個嚴謹自律的君子,私下對她可是又色又無賴。
「我不知道啦!」她羞得別過臉。
褚千堂低低的笑著,在她听來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我教妳,這個字念做……」
這時褚千堂已把蔚曉陽抱入楊內,放下了床帳。
可燭光都被掩得暗了,哪還看得清楚小說上的字?
也無妨,這堂習字課,褚千堂打算身體力行來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