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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住個病王爺 第五章

作者︰伊方類別︰言情小說

高大的梧桐樹,兩個小孩子在它周圍歡快地放著風箏,小男孩是個放風箏的高手,他把風箏放得又高又遠,看得小女孩羨慕不已。

「曜哥哥,你好厲害喔,教我放風箏好不好?」

「是嗎?那你做我的新娘子,我就答應你。」

小男孩笑得壞壞的,俊美的五官猶帶稚氣,看得小女孩一陣臉紅心跳,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不敢看小男孩的臉,拔腿就跑。

小男孩自然跑去追,也顧不上風箏了,高高飛翔的風箏落了下來,恰好落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明明是一只蜻蜒風箏,忽然變成了小男孩摔得血肉模糊的身體,鮮紅的血從小男孩的嘴里嘩啦啦地流出來。

摔得面目全非的小男孩居然還活著,他用仇恨的眼光盯著小女孩,聲音仿佛冰冷得像冬天的雪︰「上官朗悅,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梧桐樹突然嘩啦啦地掉下了葉子,葉子飛舞在小女孩四周,每一片葉子仿佛都在用充滿仇恨的語氣說︰「我不會原諒你!我不會原諒你!我不會原諒你……」

「啊……」上官朗悅瘋狂地捂住耳朵,眼楮卻還是無可避免地看見,小男孩流著血的嘴巴開開合合,越來越多的血流了出來,漸漸地漫上她的膝蓋,漫上她的腰部,漫上她的脖頸,終于,漫過她的頭,眼里都是腥紅的鮮血。

「朗悅,朗悅。」

低沉的嗓音,在她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筆直地傳進了她的耳里,她睜開眼楮,眼前的血紅已經退去。

只有一張成年版的男孩的臉,擔心地把她望著。

原來,只是作了一個惡夢。

一個真實的,體現她內心恐懼的夢,曾經因為她的一念之差,差點闖下此生都無法彌補的禍。

「作惡夢了?」

皇天曜把兀自在顫抖的身體摟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部,「沒事了,沒事了。」

「嗯。」

上官朗悅把腦袋貼在男人胸口,隔著薄薄的皮膚,穩健的心跳聲就在耳邊,一聲聲,鮮活而清楚。

他活著,活著……

心終于慢慢地安定下來,精神一松懈,之前被忽略的身體上的感覺卻越發鮮明了,仿佛經歷了跋山涉水,身體酸軟無力,特別是某些隱秘的部位,傳來陣陣疼痛,說話間牽扯到,卻越發疼得難以忍受。

與疼痛一起無法忽略的,是慢慢浮上水面的記憶,上官朗悅雙頰再度浮上了兩朵小紅雲,昨夜或許有些激狂,即使她未經人事,也知道被男人激烈地貫穿,是非常隱秘而羞恥的事情。

而昨晚,她卻主動爬上他的身體,把自己送到了老虎嘴上,任其享用,最後又被按在床上,反復侵犯,直到身上每一寸都染上專屬于男人的氣息。

仿佛知曉女人所想,皇天曬惡劣地端起那張酡紅的小臉,大眼兒水水潤潤,女敕唇紅得晶晶亮亮,一副被徹底愛過的模樣。

眼皮一跳,月復部一陣火熱,皇天曜又被勾起了欲火。

昨晚若晴下的催情藥劑效用也不算十分強烈,做了兩次就消了藥性,加之他憐惜女人是第一次,之後整理了一下一片狼籍的床鋪,就摟著累得早就睡過去的小女人沉沉睡去。

「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意猶未盡地繇舌忝唇,皇天曜說話時故意對著小女人敏感的耳朵,熱燙的呼吸直接落在嬌女敕的肌膚上,嚇得上官朗悅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把自己縮戍一團,縮進了被窩里,水潤的大眼警戒地盯著他,防止他突襲。

皇天曜實在有些受傷,他對自己的技巧還是有幾分自信,而且昨晚到最後明明她也是一副快樂到頂點的模樣,難道說他會錯意了?

「昨天你感覺很糟糕?」怎麼一副畏他如蛇蠍的模樣!

上官朗悅看著皇天曜黯淡下來的眸子,心里不免難過,也知道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小小聲解釋說︰「跟曜在一起,我很開心,昨天我很高興,但是身體不舒服,不能再做了。」說完,整張臉成功變成了一張紅布。

果然,他就知道自己的技術很好嘛!雖然心里沒了芥蒂,臉上卻依然是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我不相信,不然你逃那麼遠做什麼,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

「我怕你做,我……」

皇天曜抬起一雙充滿希望的眼楮,「如果我答應你不做,你會過來嗎?」想了想又補充道︰「昨天我也累壞了,想抱著你再睡一會。」

警戒的眸子在男人俊美的臉上仔細察看,確定他似乎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上官朗悅終于一點點地挪著身體,在靠近男人時,被一把攬進他的懷里。

「我們再睡一覺,睡一覺身體就會舒服了。」

「嗯。」

其實,她非常喜歡男人的懷抱,溫暖安定,好像能夠擋去所有的風雨,上官朗悅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再次沉入了夢鄉。

說著很累要再睡個回籠覺的男人卻雙眸清冽,沒有一絲困意,他愛戀地撩起一縷發絲輕輕吻上,唇角綻放一個有點為難的笑容。

昨晚他到最後也沒有忍住,雖然現在沒有被單純的小女人質問,但這個總會來臨的,還是趁著她休息的時候好好想一個理由吧。

他身體的秘密絕對不能外泄!

第二覺睡到日上三竿。

在男人的懷里甜蜜蜜地休息足夠,身體好像也舒服了不少,上官朗悅睜開眼楮,腦子已經變得十分清楚,被忽略的問題也呼之欲出。

所以,在皇天曜不知不覺間陷入沉睡,作了個好夢醒來,看見的就是上官朗悅支著下巴,縴細高挺的鼻子微微皺起,若有所思地把他望著。

皇天曜被看得毛毛的,「怎麼了,朗悅?」

上官朗悅十分困惑,「你不是臥病在床,虛弱無力嗎?為什麼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畢竟面子薄,說到關鍵處不好意思說出羞人的字眼。

該來的總會來!

幸好他睡著前已經想好了對策,皇天曜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正中下懷的得意神情,低下頭親了親對方潔白的額頭,溫柔地瞅著上官朗悅。

「朗悅,你知道我為什麼身體會虛弱無力嗎?」

慢條斯理地拋出了魚鉤。

上官朗悅點頭,「我听福伯說過,因為心中苦悶難以紆解,以致抑郁成疾。」

「是呀,不過最近有你陪著,我倒是輕松了許多,也不再想些有的沒的,想不到效果顯著,昨晚看著你一激動,身體里的力氣居然回來了一些!」皇天曜作戲也算到位了,表情、聲音無不透露著驚喜交加,越發溫柔地看著小女人。

上官朗悅眨了眨眼,「這……也太神速了吧。」

皇天曜做出傷心欲絕狀,「難道說朗悅不想我好得太快?」

「當然不是……我只是……」

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上官朗悅本想辯駁,不過看著那個能夠靠自己坐起來,還能對她這樣那樣為所欲為的男人,忽然間釋懷了,對啊,管那麼多做什麼,只要他能身體康健就好了。

「你能好起來,我很……很高興。」

皇天曜溫柔地親親她的鼻尖,貼著她的臉輕輕摩挲,上官朗悅垂著雙眸,長長的眼睫毛又卷又翹,如同羞澀的翅膀小心翼翼地撲揚著,可愛極了。

一時間,溫柔縫襁,似乎連空氣都沉醉了。

「叩叩叩……」煞風景的敲門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誰在門外。」雖然被打擾了有些不舒服,不過人逢喜事精神爽,沒必要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皇天曜的語氣還算溫和。

「是我,王爺,老奴看都到午時了你們都沒出房間,就想來問問你們醒了沒?」王爺身體虛弱,昨晚也沒出來用膳,本來他就打算把王爺叫醒,卻被若晴攔住,說王爺累壞了,里面有桂花糕,不吃一頓沒什麼關系。

可這一休息就睡到了午時,若一連錯過三餐可對身體不利。

「不醒也被你吵醒了。」皇天曜沒好氣地回答。

上官朗悅听著他語氣有點不善,連忙湊過去在他唇角印了一個吻,贏得了男人漾著柔光的溫情注視,小心肝撲通撲通,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

「放心,我鬧著玩笑說的,沒生氣。」他小聲地在她耳邊輕輕說。

又癢又麻,上官朗悅縮著身體躲來躲去,皇天曜小孩子心性,偏不肯放過她,兩個人都是愛親來親去的黏乎乎個性,立即鬧成一團,甜甜蜜蜜。

站在外面吹著小冷風的管家大人,遲遲等不到回復,還以為王爺生氣了,但王爺的身體為重,他還是冒著惹怒王爺的風險再次敲響了房門。

「王爺……」

「真麻煩。」皇天曜低聲咕噥,倒是上官朗悅扒拉著要下床,卻被拉住。

「我去開門,外面很冷的,福伯年紀大了,吹不得冷風。」

皇天曜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的身體不疼了?」

本來還沒想到,這麼一提,身體上的酸痛好像又重新回來,上官朗悅「哎呦」一聲跌回柔軟的床鋪,恨恨地瞪了皇天曜一眼。

那眼神濕漉漉的,含嗔帶羞,說不出的誘人。

皇天曜把她抱到懷里,親親她的眉毛,轉頭對外面的管家大人說︰「福伯,你先去膳廳準備兩人份的午膳,今天我和夫人在房里吃。」

「是。」

等外面腳步聲遠了,上官朗悅才投給他一個困惑的表情,「難得你身體好轉,為什麼不去膳廳吃呢?」

皇天曜壞壞地笑,「因為為夫知道夫人昨日勞累過度,需要休息,所以打算體貼夫人,陪夫人待在床上好好休息,把元氣都給補回來。」

上官朗悅翻了個身,打算不再理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家伙,心里其實被哄得非常高興,甜滋滋的,她想不到自己真能夠和心愛的他心心相印。

皇天曜在背後把玩著她的發絲,仿佛想了許久,才慢慢地說道︰「朗悅,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上官朗悅一听這話沒來由地有些生氣,轉過頭瞪他,一雙鳳眸泛著水氣,眼角也有些發紅,威懾力全無,倒想讓人把她攬進懷里好好疼寵。

「我們都那樣了,你……你還客氣做甚,直說不行嗎?」

皇天曜本來正有些膽心,這回過頭才明白是這個原因,不由地心中悸動,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和她交換了一個甜蜜蜜的熱吻,才有些氣息不穩地說︰「你大概也知道,本來皇帝是打算把我流放邊疆的,因為那一年我身體不適,纏綿病榻,無法遠行,他才撤回聖令,改為把我禁足。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體已慢慢地在康復,我怕他余怒未消,又想把我發配邊疆……」

不等他說話,上官朗悅就急得一張臉刷白,雖然她足不出戶待在宰相府里,但也听過邊疆那是苦寒之地,一旦流放,生死未卜。

「曜,怎麼辦?要不我去求求皇上,他好像很喜歡我跳舞,我每天跳給他看,他一高興,說不定就不生氣了。」上官朗悅病急亂投醫。

皇天曜听得心里有點發酸,「當時你就是在皇上面前跳舞,才得了個賞賜,說要嫁給我?」這個也是個大奇聞,即日來傳播京城。

「嗯。」上官朗悅光顧著擔心了,沒注意到男人那幾乎冒火的眼神,「要不……我再去試試,我一定要求皇帝放了你,我要你好好的。」

眼眶濕了,淚盈于眶,凝成晶瑩的珠子掉了下來,落在繡著白梅的被褥上,無聲無息地,化成一小灘水跡。

明明沒有任何聲音,但皇天曜卻分明感覺到了淚珠破碎的聲音,心里面滿滿漲漲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掙月兌他的束縛沖出來。

「朗悅,沒事的。」

他抱著她,把她放在最靠近心口的位置,「你也不要給皇帝跳舞,我會吃醋,我都沒見過你跳舞呢,以後只跳給我看好不好?」

被這樣溫柔的話牽扯著心,上官朗悅下意識地就要答應,卻想到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些猶疑不決,「可是,曜……」

「沒事的。」皇天曜本來應該是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意圖,可面對著小女人憂心忡忡的惹人表情,忽然有點發虛,「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反正我身體漸漸好起來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只要我們不告訴其他人,皇帝就不會知道。」

「福伯呢?」

「最好也不說,不是說不相信他,而是知道的人少一個,說漏嘴的機率就會降低很多。」皇天曜客觀分析。

「好。」上官朗悅鄭重地點頭,眼神嚴肅,「我會好好保密的。」

「嗯,謝謝。」

再次听到敲門聲,卻是管家大人送來午膳了。

皇天曜躺回床上,裝成不便于行的病鬼,他望著上官朗悅披上了外袍去開門,眼神有些幽深,一如不可測的深潭。

外面有若晴、明寶、福伯,幾人幾乎把所有的菜色都搬到了臥室,皇天曜打發了三人,等三人一出門,他就坐起來跟上官朗悅一起用膳。

你喂我一杓,我喂你一杓,兩人情意濃濃,卻是別有滋味。

一連錯過三餐,後來忙著這樣那樣,連桌上的糕點也忘記了,肚子自然餓得前胸貼後背,不提起也就罷了,一提起兩人都覺得自己可以吞下一頭大象,所以,即使眼前的菜肴多得好像無法吃不了,可兩人也解決了大半。

用完膳,上官朗悅叫來人把盤子給收拾了,轉頭看皇天曜露出了困倦的神色,有些懨懨的,不免擔心地問︰「曜,你還好嗎?」

皇天曜故作輕松地給了她一個微笑,「沒事,就有些困了。」

「可我們剛剛睡醒………沒多久啊。

「王爺身體虛弱,每日午後必須無人打擾休息足兩個時辰。」

上官朗悅循聲望去,都沒听到敲門聲,不知什麼時候若晴出現在了背後。

「可昨天……」

再次被打斷。

「所以今日會異常疲倦。」若晴接得很快,「夫人,王爺需要休息了,請你先出去自己打發時間。」

上官朗悅心有不甘,「那你呢?」

「若晴略懂醫術,可以幫王爺按摩穴位助他深眠,待他睡著後,若晴自然也出去了。」若晴也就表面上裝得面無表情,心里面卻是不停地在叫囂天人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兒,昨日出于好玩陷害了王爺,待會兒一定會被教訓得很慘。

上官朗悅看了看皇天曜,發現他朝自己歉意地笑了笑,連忙說︰「沒關系,你好好休息,我練支舞,晚上我來找你,跳給你看。」

「好,真想早點看到吶!」

皇天曜露出憧憬的神色,上官朗悅有了動力,連忙出門練舞去了,她一定要讓他驚艷,自此迷她迷得一發不可收拾。

房里只剩下若晴和皇天曜。

皇天曜還是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若晴卻膽顫心驚地退了好幾步,「王爺,昨日我只是想助您成事,看您的氣色,似乎很好耶!」

這個不知死活的,居然還想套他的話!

皇天曜開口了,聲音冰凍得能把人凍傷︰「你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都知道算計主子了。」

若晴雖然心里對昨日的事情好奇得要命,也不知道王爺也沒有破功,但對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借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捋虎須。

「王爺,若晴錯了。」

「錯在哪?」

「不該下藥算計王爺。」雖然是七分好意,三分看戲。

「知道就好。」皇天曜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算是放過她了,他本來就是比較寬容的性子,很多事情得過且過,懶得計較。

若晴直呼僥幸,知道自己沒事了,她想起底下的人來報,連忙呈報主子︰「王爺,皇上三天前在御書房遇到刺客,刺客被暗衛抓住,吞藥身亡,雖然沒有實證,憑著蛛絲馬跡,懷疑是兵部尚書指使。」

若晴是個穩重的性子,她說懷疑,十有八九就是事實了。

皇天曜模著下巴,「他活得不耐煩了,前日他酒醉大鬧宮廷,被降了一級,就斗膽敢謀害皇帝!」略一思索,便有了定斷,「你派人去查清楚來龍去脈,若真屬實,也不要來跟我報告了,直接找個人把他解決了,偽裝成自殺,之後把關于他的密件傳出去,讓民眾相信他是畏罪自殺。」

「是。」

皇天曜落下帷幔,甚至沒從床上下來,整個人就出現在了屏風後,不知道按了哪個機關,堅實的牆壁慢慢地打開,露出一條幽深見不到底的地道。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地道口,那堵牆壁就漸漸合上了,片刻後,等他出現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卷絲絹。

「這是他的密件,方才我粗看了下,這個人成性,偏偏又不能人事,喜歡搜集各色美人,關在府里鞭打凌虐,害死過不少人。」

「這個人渣早該殺了!」若晴听得義憤填膺。

皇天曜表情淡然,「若晴,你跟著我的時間最長,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人命不光光是人命,他也是維系朝廷的一個鈕扣,一旦一方力量失衡,朝廷動蕩,死去的又何止幾個人,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但現在難道他的死不會引起動蕩了嗎?」

「不會。」皇天曜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早前我就勸皇帝漸漸剝他的權,故意在金鑾殿上把他灌醉,藉機把他從高位上拉了下來。」

「王爺聖明。」

若晴由衷地感覺佩服,卻有些為王爺感到悲哀,明明是驚才絕艷,于世無雙的一個人物,卻必須為了皇帝的使命,而困在寸土之間,進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