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一雙眼盯得不自在起來,吶吶的說︰「畫很美,丟了很可惜,所以我才把它……拿回來……」
她費力的想要對自己的行為做一個好解釋,但是看著他彷佛能看穿她的眼眸,承受不住他的注視,她的話聲隱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低語。
在她決定跟他斷了一切聯系,他卻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朝她跨了一步,帶著強勢的男子氣概,「為什麼留著這幅畫?」
「我說了。」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沒有絲毫因為他的靠近而退縮。「丟了可惜。」
他停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上臂,「不要說謊。」
她的心頭一震。
「不要騙我。」他的手稍微用力,「我已經受夠了!」
他令自己的身體貼上她,饑渴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她心中的渴望很快燃燒,情不自禁的身手抱住他,手指插入他濃密的黑發中,忘我的回吻他。
「我只問一次──」他的聲音低沉,「妳愛我嗎?」
他的問話令她心痛,她愛他從沒變過,只是她的心中還藏著一個謊。
她的眼神一片迷蒙,「我一直都愛你。」
她的答案使他的心離開了長久的寒冬,終于聞到了春的氣息。
他露出笑容,再一次吻她,雙手撫模她的軀體,模到了她隆起的月復部,最後停住,柔聲的說道︰「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他一個字、一個字說,「但我會試著去接受妳的孩子。」
他的話使她訝異得瞪大了眼楮。「接受……」她困難的開口,「孩子?!」
在來之前,古奕青原本想要將事情問個清楚,但又想到若事實真是他所猜測的,舊事重提只會令她痛苦,所以他放棄去尋找答案。
只要她愛他──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她的孩子也會是他的孩子!
「不管妳發生過任何事,我都愛妳,如果我們互相愛對方,一切都不會是問題。」他的聲音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看著他專注的黑眸,秦維桐的目光沒有辦法移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我要什麼!」他抬起手,模著她的臉頰,「我要看妳快樂,所以有些事情,縱使我不願意,但只要妳開口,我還是會照著妳的話做,從沒變過,我總問妳,我這麼做,妳會快樂嗎?因為只要妳快樂,我難過、痛苦也無所謂。」
她看著他,直到淚水快掉下來,她才趕緊背對著他,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無法自制的啜泣著。
「維桐,別哭。」他溫柔的低喚著,將她轉過身,輕輕吻著她淚濕的臉頰,「過去確實沉重,我們都該拋開,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來過。」
她在他的懷中用力的點著頭。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秦維桐還在專心的做著修改工作,見一只手將個便當放在她身旁,她連頭都沒抬,只微微一笑說道︰「謝謝,妳先吃吧。我還要先把這個裙子改好,下午新人拍外景要用。」
她听到拉動椅子的聲音,然後一片寂靜,她不解的抬起頭,「妳不先……」她的話語隱去,心跳開始加快。
迸奕青靠著椅背,在她不遠處,拿著一杯咖啡靜靜的打量著她。
氣氛沉靜得有些古怪,她露出一個微笑,「謝謝你,我以為替我拿便當的人是若琳。」
「我知道。」他的語調沒太大的起伏,但听得出不以為然,「如果妳知道是我,講話不會這麼自在。」
他直截了當的話語令她忍不住輕搖了下頭,「你是老板,早就該習慣員工跟你相處時不自在的樣子。」
他帶著些微的怒氣瞪著她看,「妳是打定主意非得在工作的地方把我當老板就是了?」
看他有些孩子氣的樣子,她覺得好笑,一個分心,手被針扎了一下。
他反應很快的到她的身旁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嚇了一大跳。
「我只是──」她有點傻眼,連忙抓住他的肩保持平衡,接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等等!我只是被針扎了一下,這種事常常發生!」
他瞪了她一眼,「妳認為我太小題大作?」
雖然擔心會惹惱了他,但她還是點頭,「是,而且我受傷的是手,不是腳!你這樣抱著我太可笑。」
他抱著她的手臂一緊,不太情願的松開她,將她放回椅子上,「有藥箱嗎?」
「有,」她咬著唇以免笑出聲,「但不需要。」
他又瞪向她,秦維桐在心中嘆了口氣,指著一旁的櫃子,他打開拿出藥箱,找出藥膏擦她那只有一個紅點的傷口。
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
等到他終于處理好她那幾乎看不到的傷,她才瞄了桌上的便當一眼,「你不吃嗎?」
「等會兒。」他淡淡的回答,幫她貼好透氣膠帶,把她的手舉到唇邊。
看著他的動作,她的嘴角帶上一抹淺淺的笑,心有點甜又有點疼……
「唉呀!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剛踏進來的白若琳看到這浪漫的一幕,哈哈大笑的說。
迸奕輕放開秦維桐的手,沒好氣的轉身看她。
「副理午安。」白若琳當沒看到他冷漠的目光,徑自微笑的打招呼,舉起手中的便當,「我替維桐送便當來!」
「便當?」秦維桐看著桌上的紙袋,「副理已經幫我拿了。」
「不可能吧!我今天忙得比較晚,只剩我們兩個的便當沒拿。」
在古奕青還來不及阻止前,白若琳早自動的打開了他拿來的紙袋,拿出里頭精致的日式便當盒。
「哇!」白若琳不客氣的將便當打開,露出垂涎的神情,「蒲燒鰻魚、炸蝦、干貝酥、莎拉,還有──」她直接用手捏了一口吃,「黑蜜豆──好好吃!氨理,這個便當多少錢啊?以後我也要訂這種的。」
秦維桐看著白若琳興奮的樣子,笑道︰「妳喜歡吃就拿去吃吧。」
白若琳的雙眼迸出光芒,不過一瞄到旁邊古奕青臉色是山雨欲來般的陰沉,她立刻吐了下舌,她雖然很貪小便宜,但也不至于白目。她將便當推到秦維桐面前,「我才不敢,咱們是不同的命運!」
白痴都看得出,這是副理特地訂來給維桐的午餐。除非想找死,不然她最好別踫。
她拿出自己的午餐,打開盒子,只見里頭是一小塊燒肉、一些蔬菜。簡單的配菜,平時吃覺得還可以,但現在看來卻一點都不可口。
她意興闌珊的吃了口白飯,目光眷戀的看向秦維桐面前的便當,油亮亮的芝麻灑在白飯上,看起來好棒。
看著白若琳嘟著嘴,無精打采有一口眉一口的吃著,秦維桐不由得輕笑出聲,將自己便當里的鰻魚夾到她的便當里。
「妳自己不吃給別人做什麼?」看著她的動作,古奕青立刻發出抗議聲。
「她不是別人。」秦維桐的眸子閃著愉悅的光亮,「她是若琳,我的好姊妹!」
白若琳感動的看著她,縱使一旁古奕青以不以為然的目光盯著她,她還是不客氣的將秦維桐給的食物一口塞近肚子里。
「副理,這是維桐的好意,」白若林得意的對古奕青揚起了下巴,「我們不能讓孕婦不開心。」
他無奈的輕搖下頭,拿出紙袋里的另一個便當,交到白若琳面前。
白若琳不解的抬起頭看著高大的古奕青。
「妳不是要吃嗎?這是我的便當。」他不耐煩的回道,「拿去,然後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別跟維桐搶!」
「收到!」白若琳立刻將手上的燒肉便當丟在桌上,一把拿走古奕青手上的日式便當盒,立刻掉頭就走,「副理,燒肉便當就交給你了!你也算賺到,一個日式豪華便當換兩個燒肉便當。」
「這女人──」見人一走,古奕青立刻上前去把門關上,還不留情的落了鎖,不再讓人來打擾,「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人很好。」秦維桐伸出手,握住他溫暖的大手,露出溫柔的微笑。「別跟她計較。」
「我沒有跟她計較,」他坐到了她身旁,身手將她拉近,「只是妳總是對周遭的人很好,就對自己不好,我得幫妳注意點。」
「我沒有。」
「最好是沒有!」他咕噥著,用力的親了她一下,手放在她月復部,「這是我特地叫人為妳做的,營養均衡,適合孕婦,妳實在是太瘦了,再不多吃點,怎麼有力氣替我生個胖女圭女圭。」
她的臉因為他的動作而燒紅,他的眼里有真誠,這令她想到過去兩人輕松相處的快樂。
她撫上了他的臉頰,「你把自己的午餐給了若琳,難不成真要吃這些燒肉便當嗎?」
「我無所謂。」他安撫的拍了拍她手,微微一笑,「妳比較重要。」
他的體貼令秦維桐心中漲滿感動。
她看著他動筷吃著便當,明白過去傷人的記憶雖然可以放下,但卻沒那麼簡單就能遺忘,古奕青臉上的笑容沒有過去那般的燦爛無憂,可秦維桐看著他眼底的溫柔,相信有一天,那些傷口會痊愈,他會找回原本的自己,那個陽光、熱愛生命的男人。
早晨溫柔的陽光自窗簾縫隙溜進屋子哩,秦維桐緩緩張開眼楮。
今天她休假,所以可以不用像往常一樣急著出門。她隨意披了件衣服,起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光亮。
下了好幾天的雨,太陽終于露臉了……
外婆總說,太陽落下去,還是會升起來,還是會落下去──這是世間不變的定律,無法改變只能接受,所以得時刻保持一顆樂觀的心,這樣無論太陽落下或升起,幸或不幸,都不會驚慌失措。
外婆這一輩子都為了她和表妹付出,照顧她們,如同她們的母親,只是最後──她真的難過她和瑞茵的所作所為令外婆失望了。
她深深嘆了口氣,仍為失去了外婆而痛苦。
「一大早嘆氣可不是個好習慣。」
听到身後傳來聲音,秦維桐在窗前猛然轉身,這動作使她微微暈眩。
迸奕青三步並兩步跑過去,連忙一手扶住了她,擔憂的皺起眉頭,「小心點。」
一抹愉快的笑浮現在她的臉上,「你不是出門上班了嗎?」
「我是出門了,但不是去上班。」他另一手拿出一大束紅玫瑰,送給她。
她接過玫瑰,將臉埋在花朵中,深吸了口氣,「好漂亮!」
「沒妳漂亮。」他彎腰親了下她的臉頰,「今天我休息,妳陪我去走走吧?」
她微笑的看著他,知道他特意請假陪伴她,她點點頭,「等我換衣服。」
「我幫妳。」
他的話語和表情令她不禁臉紅,幸福得令她好似踩在半空之中。
他的大手輕柔的撫著她的月復部,她想著,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會有什麼反應,他應該會開心吧?
他牽著她的手,小心奕奕的護著她。
「妳那麼瘦,肚子卻那麼大,有沒有問題啊?」他皺著眉,看著她說,「我們要不要換個醫生看看?」
「不需要,」她很想笑,但得忍住,以免惹惱了他,有時候他就像個小阿子似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的嘴一撇,接過她手中的鑰匙將門鎖上。
「維桐、副理,你們要去哪里?」他們的身後傳來輕快的聲音。
這個女人就像背後靈一樣!迸奕青擰眉,一轉身就看到白若琳打開了鐵門出現在眼前。
他實在懷疑她沒事就坐在自家的鐵門後,注意他們家的一舉一動。
「出去走走。」秦維桐微笑說道︰「今天我休假,天氣又好,所以奕青說要出去走走。」
「真好!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牽著秦維桐,古奕青毫不留情的打斷了白若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