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沒有棋待詔,只有宰相
夏純純心想,這世上大概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兩年前的她二十四歲,以職業圍棋棋士的身分在日本各處參加棋賽、教人下圍棋、參與棋會活動,生活過得忙碌且充實,但正當她受邀回土生土長的台灣演講旅日學棋歷程時,改變就在這時發生了。
敗老梗的,飛機失事,同樣老梗的——她穿越了!
迸今中外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小說漫畫電視電影都愛拿穿越時空這個梗來大玩特玩,玩得不亦樂乎,清朝已經快被無數的二十一世紀穿越人士佔領,路上招牌掉下來砸到的十個古代人可能就有九個是穿越來的,就像有人笑稱在言情小說的世界里,路上招牌掉下來砸到的十個現代人可能有九個人的職業都是總裁!
之前的她听到別人說這種笑話,當然也是跟著笑笑就算了,因為大家就是愛看這一類的故事,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市場,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當她真的遇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之後,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古代,不在她所知道的唐宋元明清那一條歷史脈絡里頭,而這個朝代,叫做「金盛王朝」。
金盛王朝的民風偏保守,是典型的男尊女卑世界,最明顯的一件事就是,一般良家婦女外出會戴上圍著白色半透明薄紗的帽子,避免面容被陌生男子瞧見。
當然路上也是有沒戴紗帽的女子,但那些女子不是地位低下的婢奴,就是風塵之女,出身越是高貴的女子,越是忌諱讓陌生男人見到自己的面容,那對她們來說是有損名節的事。
莫名其妙!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夏純純當然對這種性別歧視非常不以為然,只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的大環境是這樣,她就算再不以為然,也只能無奈的照做,免得出門被人認為是「不良」之女,甚至招來男人齷齪下流的調戲。
「怎麼辦,再找不到可以賺錢的方法,我就要餓肚子了……」
夏純純此刻身在帝都「宣京城」熱鬧的街道上,頭戴紗帽,身穿最普通的藕粉色素面棉質交領窄袖襦裙,看著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洶涌人潮,有種茫無頭緒的沮喪與落寞。
人人都說宣京城內商機最多,想掙錢也最容易,但女人家想拋頭露面做生意可不容易,要不然就是去風月場所賺皮肉錢最快,女人在這個世界是最弱勢的族群。
而夏純純除了下得一手好棋之外,就沒有其他一技之長了,之前的她在日本靠著職業棋士的頭餃,下棋可是有錢領的,但在這個世界下棋……就只是下棋。
也是,古代哪里有人下棋還要給錢的,那是到了現代棋士變成一種「職業」,因應這個職業而出現的賺錢機制,免得職業棋士餓死,在古代提出下棋要給錢,只會被所有人笑死。
再加上他們覺得女人不該拋頭露面,對「女師傅」嗤之以鼻,所以也沒人願意聘請她教棋。
罷開始她還可以靠變賣自己「不小心」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稀奇東西過隱居日子,像是手表、手機那一類的,反正在古代留著這些東西也沒用,倒是那些古人「驚為天物」,但是當能賣的東西都賣光後,她就不得不面對現實,想辦法靠自己掙錢了。
來到這里兩年,她已經不指望自己還有回去的機會了,就算思念原來世界的家人、朋友也無濟于事,那只會讓自己更軟弱,所以她早已學會看開一切,什麼都不重要了,能好好的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最重要!
幸好她和這個世界的人語言能通,讓她訝異又驚喜,雖然剛開始他們的文字她看不懂,但兩年的時間過去,她已經不再是只會說不會寫的文盲了,只不過毛筆字寫起來還是丑了點而已。
再說到這里的食衣住行,和她所看過的古裝連續劇很類似,她也說不出來到底比較像哪個朝代多一些,倒像各種朝代集合的大雜燴,反正各方面大部分都是相仿的,差異只在一些小細節,對她來說就是一個什麼高科技產品及知識都沒有的落後古代。
她沮喪無力的走在街道上,不知該何去何從,身上的銀兩已經所剩無幾,要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賺錢的方法,她就要流落街頭,沒地方可住,也沒錢吃飯了。
「唉,怎麼辦……」
既然要穿越,為什麼不讓她穿得好一點,直接穿到富貴人家去?不但不愁吃穿也不怕活不下去,要是再依照言小老梗路線走,她還有可能遇到一堆條件好到不可思議的男一男二男三角搶著愛她,又有面包又有愛情,這樣穿她或許真能「樂不思蜀」,開心到一點都不想回原來的世界。
只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唉……」
夏純純猛力搖頭,不能再唉下去了,要振作、要振作,再不振作就沒得救了!
咻——
突然間,一陣狂風大起,將夏純純頭上戴的紗帽都快吹翻了,她嚇得趕緊壓住自己的紗帽,沒想到倒是有另一張白紙乘機「啪」的一聲飛打上她的臉,不偏不倚,正中紅心,讓她無言以對。
「……搞什麼鬼?是誰這麼沒公德心亂丟紙屑!」她即刻火大的將臉上的白紙扯下,定楮一看,才發現白紙上有寫字。「咦?」
筆榜昭告,重金懸賞解答——
請問「羊駝」另一稱呼?
提示︰與「馬」相關。
「羊駝?」夏純純錯愕的喃喃自語。「這個世界有羊駝這種東西嗎?」
她對羊駝有印象,羊駝的另一個稱呼與「馬」有關?這不是她那個世界的網路惡搞語言嗎?她沒有想錯吧?
她長年待在日本,但還是可以經由網路知道台灣在流行什麼,網路語言也明白不少,並不是只會下棋、吸收與圍棋相關的知識而已。
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沖著「重金懸賞」這四個字,夏純純還是依照這張「廣告單」的指示往皇宮的方向走,因為上頭說只要到皇宮宮牆前的皇榜寫下正確答案,她就能得到懸賞獎金。
反正試一試也不會死,她正缺錢中,有任何機會都絕不放過,就算這個機會……非常詭異!
她大概走了半個宣京城,好不容易才終于來到巨大的皇宮正門前,喘噓噓的,正門左手邊有一個長長的皇榜,她靠近一看,才發現皇榜上貼了不止一個謎題,那些謎題都非常詭異,她手中恰巧拿到的只是其中一個謎題。
筆榜左右各有兩名侍衛站崗,右邊有一個小桌子,桌上擺著筆與墨,就等著知道答案的人出現。
除了她以外,就沒有其他人站在皇榜前,反正來都來了,不寫白不寫,她到桌前拿起筆,蘸了蘸墨之後,就來到謎題前,在問題的正下方寫下她所知道的答案——
草泥馬
「草泥馬,噗……」一想到她曾經看過羊駝表情土土又很「囧」的照片,還有許多人惡搞羊駝的圖畫,再加上「草泥馬」這個諧音代表的惡搞意義,她就忍不住想笑,但……答案真的會是這個嗎?
才正笑到一半,她赫然驚覺原本站在皇榜兩旁的侍衛居然將她圍住,還面露殺氣,嚇得她手上的毛筆掉落在地,趕緊解釋。「我只是試試看而已,這皇榜上應該沒寫答錯要砍頭吧?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跑來……」
「請姑娘進皇宮一趟,面見當今聖上!」四名侍衛非常有默契的同時朝她拱手行禮,聲音宏亮。
「咦?」她錯愕的眨了眨眼,這表示……她答對了嗎?
真的是草泥馬?這個時代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草泥馬這種惡搞的網路語言?除了她以外。
夏純純滿肚子困惑,還是在侍衛的恭請之下從皇宮大門旁的小偏門進到里頭,侍衛向一名太監解釋完原因後,太監即刻往皇宮深處走,看來是去報消息了。
她等呀等、等呀等,等到都站得腳酸腿麻了,才看見之前離開的太監領了一名宮女回來。
「您就是夏純純姑娘?」宮女朝夏純純曲膝行禮。「皇上請您入內,請隨奴婢進宮。」
見皇上?哇哇哇,她居然能見到這個世界的最高元首,實在是太奇妙了!夏純純難掩緊張,卻又有些興奮,朝宮女點點頭。「好。」
她跟著宮女的腳步往前行,一邊走一邊看著身旁巨大華美的精致建築,木造殿閣不但有著細膩的窗欞雕刻,梁上還有美麗的花草獸紋圖畫,再加上五顏六色的層層飛檐,真的只能以華麗來形容,果然與外頭樸實的民居相差極多。
她與宮女走了好長一段路,經過數不清的殿閣、回廊、渡橋、花園,才終于進到某一處華麗的宮殿內,里頭的帳幔、地毯無論是何圖案,都是用金色繡線繡出來的,害她踩在地毯上都有些心驚膽戰,就怕弄髒這麼高貴的地毯,她可賠不起。
「啟稟皇上,夏姑娘已帶到。」
夏純純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目前身處的環境,就被宮女的話嚇到,趕緊跪地,叩首行禮。「民女夏純純,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迸裝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吧?反正見到皇上,拚命喊萬歲就是了,雖然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一個皇帝能活到「萬歲」。
「夏姑娘不必客氣,請起吧。」
「咦?」夏純純即刻抬起頭來,她本以為會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怎麼剛才回答她的,居然是一個還顯得很嬌女敕的小泵娘聲音?
棒著白紗帳,她看到站在殿階上的是一個嬌小的姑娘,雖然身穿黃色寬袖袘地大禮服,頭發盤得高高的,插了許多金簪,發後還有一朵金色大牡丹,打扮貴氣,但還是遮掩不了她仍稚氣的事實。
依夏純純目測,她應該差不多只有十五、六歲而已,當今金盛王朝的「皇上」是個比她還小的小泵娘?
「朕不是叫你起來,你還不起來?」殿階上的小泵娘微蹙眉頭,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啊?喔!」夏純純猛然回過神,手忙腳亂的起身,還不慎踩到自己的裙擺,差一點又跌個狗吃屎,左搖右晃的好不容易才終于站穩腳步。
「呼……」她大大的松下一口氣,幸好沒真在皇帝面前出糗,雖然她剛才狼狽爬起的模樣距離出糗……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才剛進宣京城沒幾日,之前對金盛王朝的朝政局勢半點概念都沒有,所以也難怪會被如此稚女敕的女帝嚇到。
但奇怪……金盛王朝不是典型的父系社會嗎,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當皇帝?她的困惑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朕的寢殿里都是女人,所以夏姑娘可以暫時拿下紗帽,不必顧慮拋頭露面的問題。」
「是。」能拿下紗帽當然好,夏純純就不客氣的照做了。
當今皇帝名喚「騰錦茜」,是個十六歲的姑娘,剛即位不過半年,她從殿階上走下,來到夏純純面前,一雙晶亮的美眸直盯著她不放,像是想要將她看透似的。「羊駝的另一個稱呼是草泥馬,這答案是誰告訴你的?」
「是民女自己想的。」夏純純被她瞧得有些緊張,總覺得她那隱隱銳利的目光不像是十幾歲的小泵娘會擁有的,反倒像是經過不少社會歷練一樣。
「你自己想的?不是從哪里得到的知識,像是……「網路」?」
夏純純一頓,緊接著訝異的瞪大眼,她居然知道……居然知道「網路」這個詞匯!
難道她……她也是……
看到夏純純的反應,騰錦茜就知道答案了,她即刻屏退殿內所有的宮女,只留她與夏純純兩人,等到殿內該退的人都退光後,騰錦茜才一反剛才高貴的氣勢,開心的尖叫出聲,忍不住又叫又跳。
「啊——我終于成功了,果然這世上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我終于找到同伴了!」
夏純純傻眼的看著態度丕變的騰錦茜,再加上騰錦茜所說的話,她原本懷疑的事情倒是更加確定了。「皇上……不知您對「穿越」這個詞有何高見?」
「不必有高見,因為的確就如你所想的,我也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個什麼鬼王朝來的。」騰錦茜開心的回答,已經完全沒有剛才高高在上的架子。
丙然是這樣!夏純純也跟著激動不已,沒想到她能靠著「草泥馬」在這個世界遇到「同鄉」,原本的孤立無援之感頓時一沖而散,開心得不得了!
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一見如故,騰錦茜即刻拉著夏純純在鋪了錦墊的長榻上坐下,兩人隔著小茶幾一邊喝茶,一邊認識彼此,順便說說自己在這里的遭遇。
听了騰錦茜的解釋,夏純純才明白,她是整個人穿越來到金盛王朝,而騰錦茜卻是只有靈魂來到這里,附身在「騰錦茜」的身子內,這個十六歲的小泵娘,其實里頭已經變成另一個二十八歲的新靈魂了。
難怪剛才夏純純就覺得騰錦茜的眼神一點都不像十六歲該有的銳利,原來就是這個原因。
騰錦茜不相信穿越的異鄉人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所以才會想了一個辦法,寫下只有穿越來的人才可能回答得出的問題,設下懸賞皇榜。
丙然讓她等到人了,夏純純就是第一個!
等夏純純說完自己來到這里後的兩年經歷,以及之所以會來宣京城的原因,騰錦茜對她原本的專長特別有興趣。「你之前是旅日的職業棋士?」
「對呀,我十二歲就去日本成為日本棋院的院生,十四歲拿到職業棋士的資格,十七歲第一次挑戰「女流本因坊」比賽得到冠軍,之後就一路繼續比賽下去,也拿過不少冠軍頭餃。」夏純純輕描淡寫地說,並沒有特別驕傲。
「十四歲就成為職業棋士?十七歲就取得「女流本因坊」的頭餃?」騰錦茜訝異不已,她雖然不太懂職業棋士的世界,但也知道在十四歲就成為職業棋士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更不用說十七歲就打敗眾多棋藝精深的圍棋高手拿下冠軍頭餃。「你簡直就是圍棋界的天才。」
「啊炳哈……說天才不敢當,我只是有天分,再加上不斷的努力,以及比別人多了那麼一點點好運氣而已。」夏純純謙虛的笑答。
「可你的氣質一點都不像下棋的,下棋的人應該更沈穩才對,你反倒比較……活潑。」騰錦茜很「客氣」的形容,若是要她說實話,夏純純給人有點「月兌線」的感覺。
「很多人都和你有一樣的感覺,我平常是有點散散的啦,但只要一開始認真下棋,就會像是被另一個靈魂附身一樣,整個氣質都不一樣了。」夏純純對騰錦茜的反應已經見怪不怪,俏皮的輕吐舌尖。
其實夏純純五歲就開始學圍棋了,當時是因為她有些活潑好動,父母希望能制一制她好動的性子,才幫她報名圍棋班,看能不能讓她變得較文靜一些,沒想到她一學就著迷了,而當時教她圍棋的老師也說她很有天分,好好培養的話將來可以往職業棋士這條路發展,父母就真的刻意栽培她學棋,造就了現在的她。
只可惜,一場意外的穿越將她的人生之路打亂了,她再也無法在她最喜歡的圍棋世界內挑戰一個又一個的高手,只能無奈的煩惱自己到底該如何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
騰錦茜的眸光黯下,像是在琢磨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開口。「你正愁不知該怎麼養活自己,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工作。」
「真的?」夏純純雙眼一亮,沒想到她不但遇到了同鄉,這個同鄉還是她的貴人。「什麼工作?」
「當朝「宰相」。」騰錦茜笑容甜美的回答。
「……什麼?」她臉上表情一僵。
「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騰錦茜好心的又解釋清楚一些。
「……有沒有什麼類似「棋待詔」的職位給我就好了?」就是專門陪皇帝下下棋的特殊官員,她記得唐朝有這種官職的。
「我又不下棋,要什麼棋待詔?我現在要的就是宰相。」騰錦茜依舊不改她的決定。
「……同鄉的,這個玩笑我一點都笑不出來。」夏純純頓時一臉苦瓜樣。「我只會下棋、在棋盤上廝殺而已,你要我當宰相治國,是想玩死金盛王朝嗎?再說,難道朝廷內都沒人了,哪里輪得到我湊數?」
「你說對了,朝廷內的男人都孬光了,沒人敢接宰相這個位置。」騰錦茜恨恨的回答。
「嗄?為什麼?」
「還不就是前宰相干的好事!」一提起那個人,騰錦茜更是怒火沖天,恨不得派人將那個男人暗殺掉。
半年前,先皇因急病突然駕崩,而先皇後宮妃子三千,卻只生了騰錦茜這一位公主,沒有皇子可以繼位,頓時朝野震撼,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皇彌留之際,曾經傳喚教導公主學識的太傅董丞飛,口頭留下遺詔,要公主騰錦茜即位為皇,朝臣們知道後皆不可置信,不懂先皇為什麼會讓一個女人登基為帝,統治天下。
其實還有一個更適合稱帝的人選,就是封地在外的誠王爺騰震宇,誠王爺是先皇胞弟的兒子,有皇室血統,還是男的,比騰錦茜好太多了,但董丞飛堅持依照先皇遺詔擁立騰錦茜為帝,頓時朝堂為繼承問題吵成一團,無比混亂。
最後騰錦茜還是非常驚險的登基為帝,但沒多久,宰相華白瑜便以「積勞成疾」為由,辭官養病去,華白瑜辭官之後,就沒人敢接宰相之位了。
大家私底下都在傳,華白瑜是故意辭官的,根本沒生病,因為不屑輔佐女皇,就以辭官這招給新皇一點顏色瞧瞧,也等于甩了堅持擁立騰錦茜的太傅董丞飛一巴掌。
而華白瑜雖然辭官了,他在朝中的勢力依舊很大,可以說朝政還是掌握在他手中,所以沒人敢接宰相之位,免得得罪華白瑜,接下來的宦途會被整得非常淒慘。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听完騰錦茜明顯被打壓的遭遇,夏純純義憤填膺的罵道。「他以為自己是皇帝嗎?居然不屑輔佐就辭官,如此瞧不起女人,根本就是大豬頭一只!」
「現在你應該明白我有多孤立無援了吧?我需要夥伴,和我一起戰斗的夥伴!」騰錦茜緊握住她的雙手,慷慨激昂。「所以你要幫我,讓這些男人瞧瞧女人的厲害,明白我們絕不是那麼好惹的!」
她們可是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女性,擁有不輸男人的能力及智慧,這些眼楮長在頭頂上的男人可別小看女人的力量!
騰錦茜就是想要試著改變、扭轉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所以才要尋找同是穿越過來的人,成為幫助她的力量及左右手。
畢竟只有穿越過來的人思想及眼界才會與她相同,可以認同她的理念,進而和她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而不像這些迂腐的古代臭男人,認為女人就該乖乖的待在家相夫教子,無才便是德。
「皇上,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當然一定幫你!」夏純純非常用力的點頭。
「那麼宰相……」
「不過就宰相這件事,我真的愛莫能助。」夏純純趕緊打斷騰錦茜的話,避之唯恐不及,這已經超出她的能力範圍,她真的想幫也幫不了呀。
騰錦茜沒好氣的抿起嘴,收回手,雙手交疊在胸前,女皇高傲之氣重現,她都已經花了那麼多口舌說服,結果夏純純還是不識相,非得要她拿出皇帝的身分來命令人不可,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夏姑娘,這樣吧,朕給你兩條路走,除此之外,你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呃?」夏純純明顯感覺到她態度一變,已經不是「同鄉的」,而是「女皇」了,也馬上變得戰戰兢兢,正襟危坐。「所以……是哪兩條路?」
「第一條路,你當宰相,第二條路,你去說服華白瑜回來當宰相。」她雖然對華白瑜不滿,但華白瑜的確是治國之材,能用還是要用,不該浪費。
「啊?我去說服華白瑜回來當宰相?我根本不認識他,甚至連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麼說服他回來當宰相?」夏純純不禁傻眼,騰錦茜給她的兩條路都是天大的難題,分明就是想整死她呀。
「你要如何說服他回來當宰相,那是你的問題,朕不管,朕只等著看結果,看最後是你來當宰相,還是他回來當宰相。」
她絕不能率先低頭,否則她只會成為一個傀儡女皇,所以她乾脆轉個念頭,要夏純純去說服華白瑜回來,畢竟華白瑜願意主動歸來,與她去請他回來,兩者意義可是天差地遠,這一點她絕不會讓步。
反正她也無路可走了,索性豁出去試試,或許真能給她瞎貓踫上死耗子,贏了與華白瑜之間的這場棋局。
而且她有預感,將夏純純放在這個位置上是可行的,因為夏純純有個非常特殊的長處,恰巧能與華白瑜對上,就像是上天給她的暗示,要她誘引夏純純迎戰華白瑜。
夏純純重嘆一口氣,雙肩沮喪垂下,她只是想找個工作混口飯吃而已,為什麼會惹來這樣一個大麻煩呢?
真的沒有棋待詔可做嗎?她還是很想下棋,很懷念從前被各種棋局環繞的日子,但那已經成為過去的美夢,再也不可能繼續了。
「夏姑娘,你都還沒試,怎能一開始就認輸?」騰錦茜又漾起一抹笑。「要不然朕給你一點提示吧,你或許能以這樣東西與華白瑜搭上線,之後該如何說服他回來,就要靠你自己想辦法了。」
夏純純稍微又抓回了一點精神,瞧向騰錦茜。「什麼提示?」
騰錦茜的眸光一銳。「他喜歡下棋,是宣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圍棋高手,和你一樣,不下棋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