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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總經理的攻略 第九章

作者︰余宓類別︰言情小說

一整天,範藍兒從未和余海奇說過除了公事以外的話,若必須交談,也總是以冷漠的眼神對待他,彷佛面對的是陌生人。

因此余海奇一直板著臉,情緒暴躁。

一走出會議室,看見範藍兒已下班,往外頭走去,他再也無法隱忍怒火,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在公司大門口攔下她。

「和我談談。」

「我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範藍兒看也不看他一眼,口吻冷淡。

「藍兒!」他嘆氣,「你想罵我、打我都可以,就是別把我當成陌生人,我們不該這樣的。」

「我不知道我和總經理的關系該怎麼樣。」

黑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余海奇咬牙,「你確定?要我在這里跟所有人證明我們的關系嗎?」

聞言,範藍兒神色略顯慌張,瞪著他。「你不要亂來。」

「不想我亂來,就別再躲著我,和我溝通!」他繃緊俊容,沉聲道。

範藍兒注意到路過同事們的目光。「這里是門口,別大聲嚷嚷。」

她想離開,但他健壯的手臂卻直接揪住她。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只要讓你離開,你絕對還會像今天一樣逃避我,我受夠了,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我都要在這里和你把話說清楚。」她這範烏龜的綽號可不是喊假的。

範藍兒惱羞成怒,奮力地甩開他的手。「放開我,我不想跟你談!」

他真過分,明明是他做錯事,卻在公共場合想逼迫她听他解釋,不知內情的人們一定都會怪她不識相,還會站在他那邊!

可惡,這招真陰險!

「拜托你听我說好不好?我是做錯了,但並不是以想傷害你為出發點而調查你,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的道歉?」

範藍兒氣憤地說︰「不是以傷害為出發點,就可以輕易被原諒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余海奇受不了她的冷淡,感到心急如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

听著他的道歉,她的胸口隱約刺痛,「如果沒有誠意,即使說上千萬次對不起都沒有用。」

「為什麼覺得我沒有誠意?」他的大手扳住她的肩膀,凝視她憤怒的眼,「你在生氣,所以看不出我很難過嗎?」他嗓音粗啞,流露出無奈。

她身子一震,眼眶有些泛紅。「海奇……」

是呀,她認為他對不起她,只顧著生氣,略了其實他也很痛苦,如今看著他失落的神情,她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些。

「我真的不是故意對你造成傷害,就算你一時無法原諒我,也請你想想我對你的愛,不要因為一個錯誤就把我的感情抹殺,這對我不公平。」余海奇伸手撫模著她的臉龐。「藍兒,我可以忍受的期限是一個星期,算我求你,一個星期之後給我可以彌補你的機會。」

範藍兒還以為他會像以往總是霸道地直接要求她原諒,沒想到他會如此低聲下氣懇求她給他機會。

瞬間,她已體會這個男人有多愛她,可以為了她,拋棄自己的驕傲。

「我……」她尚未說完,一道嬌柔的嗓音便打斷了她的話。

「Nick,我終于找到你了!」一名身穿香奈兒套裝的女子走過來,直接挽住余海奇的手臂,撒嬌道︰「你怎麼可以丟下人家回來台灣,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之前我只是鬧鬧脾氣,不是真的不愛你,我可是一直在美國等你耶!討厭,你不來找我,我只好來台灣了。」

余海奇臉色陰沉,「沈若童,放開我。」這女人怎麼會出現?他揪起眉跡,瞥見範藍兒神情憤怒,暗自低咒一聲。

「Nick,你干嘛對我這麼冷淡?好啦,我之前是很任性,可是都特地來台灣找你了,你就消消氣嘛。」沈若童噘起唇,不斷將身子靠向他。

她追了余海奇這麼久,即使被他拒絕,還是好喜歡她。

在美國時,她曾主動色誘他,豈料被他轟出門,女人的尊嚴都被他踐踏光了,她氣急敗壞,發誓絕對不要再去找他。

可是,忍耐了幾個月後,在電視上看見新聞報導他接任南海集團總經理一職,表現出色,她的心又開始怦然,因此,她便纏著余海奇的朋友徐朝陽打听消息。

隱約得知余海奇有喜歡的女人,沈若童氣極了。

這怎麼可以?

她才不要將余海奇讓給別人,于是立刻飛來台灣找他。

看到眼前這一幕,範藍兒心都涼了。

這個女人很美,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極佳的千金小姐,雖然對方說的是中文,但有洋腔,她不用猜都知道是余海奇在美國認識的女人。

「這位小姐都從美國追來台灣了,你要消消氣呀!」範藍兒感到光火,冷嘲熱諷。

方才她還為他的道歉感動,如今就像被冷水當頭淋下,她已然清醒。

「藍兒,你誤會了……」余海奇急著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狠狠地拍開。

誤會?事實都擺在眼前,還有什麼誤會?範藍兒瞪他一眼,接著對上那女人挑釁的眼神,努力逼回眼角的淚水。

「夠了!總經理的女人這麼多,不差我一個!」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怒氣騰騰地離開。

沈若童弄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但是女人的直覺讓她認為對方是情敵,立刻開始挑撥離間。「Nick,那女人是誰?怎麼對你這麼凶?真是沒禮貌。」

對方該不會正是Nick喜歡的人吧?

喔,不!那個女人這麼平凡,根本比不上她呀!

哼,在她尚未擄獲他的心之前,可不準有女人搶走他!

「不要理她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範藍兒的背影消失後,余海奇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炸。

「你給我閉嘴!」他冷厲的眼眸掃向沈若童,怒吼道。

這聲怒吼不但嚇著了任若童,也讓路過的人們震驚,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過了幾秒,沈若童才結結巴巴地開口︰「Nick,你、你怎麼了?你這樣我好怕。」

他對人總是保持一貫的疏離,即使不悅,也不曾大動肝火,俊雅的容顏上永遠噙著一抹淡定的笑,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卻充滿令人畏懼的陰郁,那模樣像是褪去了面具的冷血惡魔。

愚蠢的女人!婉拒听不懂,還追來台灣?余海奇扯著嘴角,狠狠地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滾!」

沈若童臉色刷白,眼里充滿惶恐。「嗚嗚嗚……」她這備受疼寵的千金小姐怎堪承受他的無情,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黯然的離開。

範藍兒坐在書桌前,試著讀些書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里卻不斷想起那女人挽著余海奇手臂的親密模樣。

「煩死了!」她煩躁地低喊,沮喪地趴在桌上。

余海奇這個大壞蛋!裝得好像很愛她,卻在美國藏著一個女人……她好不容易要原諒他的過錯,如今恨意更深了。

「可惡……」她呢喃著,鼻子一酸。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好痛,終于知道什麼是心如刀割。

原來,她對余海奇不是只有喜歡,而是愛,是想要將他霸佔的愛情。

可是,為何要在別的女人出現後才讓她明白這一點?這豈不是上天正在愚弄她?

「算了,我干嘛委屈自己?說不定他跟那女人正快快樂樂的在一起,我這麼難過真劃不來。」

範藍兒抬起頭,伸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

她才不想為了余海奇這個三心二意的男人傷心!

此時,安書軒的聲音傳來,「藍兒,下來吃飯。」

想是這麼想,但範藍兒的心情還是很惡劣,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離開房門走下樓。

「快點、快點,你余伯父、伯母都回台灣了,今天要一起聚聚。」安書軒站在樓梯口催促著。

「什麼?」她愣住,停下腳步。「是要去隔壁吃飯?」

「對呀。」安書軒連忙拉過她的手,「發什麼呆?快點下來,你爸爸已經先過去了。」

範藍兒挫敗地咬著唇。今天是假日,余海奇會在家里吃飯吧?「媽,我、我不餓,你們過去吃就好。」

安書軒不苟同地搖頭,「你余伯母這些年一直待在美國,今年難得回台灣過年,我們兩家也好久沒有聚會了,你怎麼可以缺席?」

「哎喲,離過年還有一個月耶!既然伯母都已經回來,不必急著今天見面,我缺席也沒關系呀。」

「不行啦,他們說好久沒看見你,一直要你過去,別這麼沒禮貌!走。」安書軒不理會她的哀號,拖著她走出家門。

範藍兒已下定決心不理會余海奇,沒想到居然踫上兩家的人必須見面的情況。

她哀怨地嘆口氣,走入余家,看見長輩們,還是擠出笑容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

余濤波帶著笑容點點頭,宋娟娟則熱情地上前抱住她。

「哎呀,藍兒,好久不見了!」

「是呀,伯母,我好想念您。」範藍兒回抱住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瞥見余海奇走下樓梯,小臉頓時繃緊。

余海奇盯著她,抿起薄唇。

「哎呀,海奇今天在家?」安書軒朝他招招手。

「是。伯父、伯母好。」余海奇揚起淺笑,「伯父、伯母要過來一起吃飯,媽還特地準備了很多豐盛的料理。」

「辛苦嫂子了。」一向不多話的範語開口道。

「真不好意思耶。」安書軒挽住老公的手臂,笑了笑,「改天換我們請客啦!」

「還會放過你們嗎?」宋娟娟挑起眉,「有什麼話餐桌上說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得也是,走走走。」安書軒改拉住宋娟娟的手,笑著說。

長輩們一起走進餐廳,余海奇終于有機會和範藍兒說話。

「藍兒,那天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沈若童……」

余海奇想要解釋,但範藍兒只是瞅他一眼,自顧自地走向餐廳。

他一臉挫敗,伸手爬梳劉海。可惡!本來可以讓她消氣,突然冒出沈若童這號人物,讓他們之間更是陷入僵局。

「海奇,快來呀。」宋娟?催促著他。

余海奇嘆口氣,跟著走入餐廳,深邃的眼眸始終沒有離開過範藍兒,沉默地入座。

餐桌上的交談聲只來自兩家的長輩,而余海奇和範藍兒不是低頭吃飯就是隨口搭腔幾句,如此尷尬的氣氛,要長輩們不在意都難。

「海奇呀,你媽媽的手藝真不錯,吃吃看這個茄子。」安書軒試著了解情況,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清了下喉嚨。「藍兒這個秘書做得怎麼樣?我知道你是想幫她,可是你工作這麼繁重,她又笨手笨腳的,說不定會帶給你麻煩。」

宋娟娟看出安書軒的目的,連忙開口︰「藍兒怎麼會笨手笨腳?不是做了快半年?一定適應得很好。」

余海奇微笑,淡然地說︰「她很稱職,幫了我很多忙。」

聞言,範藍兒抬起頭,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心陡地顫抖。

其實她很差勁,老是犯錯,都是他幫她收尾……仔細一想,她真的一直接受他的幫助。

「我做得不夠好。」她扯了下嘴角,苦笑著說。

「還謙虛什麼?」宋娟娟拍拍她的肩膀。「來,這鱈魚很好吃,多吃點。」

「謝謝伯母。」範藍兒感受到余海奇熾熱的視線,慌張不已,飛快地垂下雙眼,低頭吃飯。

這頓飯在微妙的氣氛下結束,之後,宋娟娟和安書軒在廚房里切水果,余濤波則和範語在客廳里下棋。

趁此機會,余海奇拉住範藍兒的手,「和我談談。」

「長輩們都在這里,我不想吵架。」

「你以為他們看不出我們正在冷戰?藍兒,別和我鬧別扭,至少听我解釋,好嗎?」

「解釋你和那個女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哼,她可是特地跑來台灣找你呢!」範藍兒不悅地瞪著他,「你跟哪個女人在一起,我根本不在乎,更無須鬧別扭。」

余海奇惱火極了。「若不在乎,為什麼要跟我生氣?少口是心非了!」

「你別這麼大聲!」

他深吸口氣,「不想引起爸媽的關注,就跟我上樓說清楚。」

「我不要。」他就只會威脅她,她才不上當呢!範藍兒冷聲拒絕。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之際,一名年輕男子突然來訪。

「余伯父、余伯母,範伯父、範伯母,你們好!」徐朝陽一走進來便熱情地打招呼。

「阿陽呀,怎麼這時候才來?我們都吃完飯了。」宋娟娟知道徐朝陽已回國,便要他今天來吃晚飯,沒想到他此刻才出現。

「哈哈,我很久沒回來了,所以我媽堅持要我在家里吃完飯才能出門。」徐朝陽瞥見宋娟娟手中的梨子,咧嘴一笑。「還好趕上了吃水果,真幸運!」

安書軒微笑道︰「阿陽怎麼跟以前一模一樣?」徐朝陽和余海奇是高中同學,她以前就時常看見他們倆湊在一起。

「這算是贊美嗎?」徐朝陽伸手搔搔頭,接著,他瞧見了範藍兒,朝她打了聲招呼。

範藍兒是很開心能見到他,但因為仍在生氣,臉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好久不見,朝陽哥。」

「這聲『哥』听了真爽!」他哈哈大笑,但收到余海奇的一記冷眼,便趕緊收起笑意。

嘿,這氣氛真是古怪!

出來。余海奇以唇語對他道,之後率先走向院子。

徐朝陽跟長輩們寒喧幾句之後,飛快地溜去院子。「喂,兄弟回來,板著臭臉迎接喔?」

余海奇睨他一眼,「你知道沈若童來台灣的事?」

原來是為了沈若童。徐朝陽哼了哼,「該不會是藍兒看見你們在一起了?」見余海奇神色僵硬,他沒良心地笑著說︰「誰教你不把我的話听完,活該咯。」

「什麼意思?」

「上次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說,沈若童吵著要跟我回台灣,我是怕她會來找你大鬧,才好心提醒,結果有人不領情。」徐朝陽聳聳肩。「難怪她會一直打電話向我哭訴,說一些我听不懂的話。」

被拋棄的千金小姐真是難搞,不敢去找余海奇哀哀叫,就來找他這善良的老百姓哭夭,有夠麻煩!

余海奇一手插入褲子的口袋,臉色陰沉。「很幸災樂禍?」

「嘖,我已經善盡朋友的責任,是你不想听。」

余海奇吁了口氣,「那天,我和藍兒吵架……」他緩緩道出事情的原委。

听完來龍去脈,徐朝陽搖搖頭。「早告訴過你剔干這種事,她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的,又突然冒出沈若童這號人物,她不氣死才怪。」

當初他知道余海奇找人調查範藍兒的生活,就覺得這方法不好,可是這家伙啊……也該說是笨蛋一枚!

「我是不得已的,她卻不肯給我機會改過。」余海奇心中萬般無奈,模樣少了以往的氣定神閑,十分沮喪。

「安啦,她不會氣太久的。」徐朝陽拍拍他的肩膀,不經意瞥見站在窗邊的範藍兒,勾起唇角。

她那心虛的模樣,分明是在偷听他們的對話……唉,想原諒心上人,又不肯太快認輸是嗎?他猜測著範藍兒的心理,決定幫他們一把。

「唉,我先進去了,你好好反省。」

余海奇感到心浮氣躁,看著前方,不發一語。

徐朝陽立刻走進屋里,擋住範藍兒的去路。

「藍兒,想知道什麼就問,干嘛鬼鬼祟祟?」

她一臉尷尬,「我哪有想知道什麼。」

「是嗎?不好奇我跟他談什麼?」

她咬了下嘴唇,惱怒地說︰「不想!朝陽哥也別想當他的說客,你們都是同伙的,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徐朝陽輕笑,手指刮著臉頰。「那我問你,你到底是在氣哪一點?」

「什麼?」

「如果是沈若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麼,但我可以保證,余海奇對沈若童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個女人叫沈若童?範藍兒皺起眉,「你保證?」

「沈若童糾纏了他兩年,倘若他有意思,早就撲上去了,哪會等到現在?」徐朝陽搖頭,雙手環胸。「告訴你,他只對你有感覺,再美的女人都不會是你的情敵。」

範藍兒一愣,腦海中浮現余海奇對她深情的樣子,心口一熱。「是嗎?」

「是啊。」徐朝陽停頓了一下,又說︰「藍兒,雖然他調查你的生活是不對,但是你想想,那小子在國外很寂寞,如果不找人探听你的消息,他的日子很難過啊。」

「就算如此,這樣的行為還是錯的。」她低語。

「我沒說他沒錯,他也承認錯誤了不是嗎?」徐朝陽拍拍她的肩膀,「你知道他的個性,做事情總愛偷偷來,手段的確是陰險了點……」

「他既然喜歡我,還這樣對我,難道不過分嗎?」

「很過分。」徐朝陽想了一下,勾起唇角。「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原諒他?若我告訴你一件事,可以讓你釋懷嗎?」

「那要看是什麼事情。」

他咧嘴一笑,「那小子看起來這麼悶騷,其實戀愛經驗只有一次。」

「啊?」範藍兒不解地眨眨眼。

「你呀,可是他的初戀。」徐朝陽偏著頭,眸中隱含笑意。「看在他是第一次談戀愛的份上,就原諒他為了追你而使出的笨拙手段吧。」

範藍兒愣住,消化著這些話。她是余海奇的初戀?不、不是吧,那個悶騷的男人這麼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