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奇開著車子離開民宿,直奔那條道路。
這條小路沒有過多的彎道,四周皆是樹林,越往上山走去越感覺寒冷。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四處張望,尋找範藍兒的蹤影,直到前方已經沒有辦法行使車輛。
他下車,環顧崎嶇的山路,扯開喉嚨大吼︰「範藍兒!藍兒——藍兒——你在哪里?」
他往前奔去,心急如焚地吶喊,當山里始終只有他的回音,他冷靜的情緒逐漸崩塌。
內心害怕失去範藍兒的情緒涌了上來,他臉上滿是恐慌,失控地嘶吼︰「範藍兒!你這個笨蛋快出來啊!」
她在哪里?到底在哪里!為什麼不趕快出現?難道她真的受傷了?他的腦子里浮現各種原因,越想越恐懼,腳步急促。
穿過陡峭的山路,看見一大片樹林,他正準備跨步走進去,突然,一道縴細的身影從樹林里走出來。
「藍兒。」他心口一緊,仔細盯著出現在面前的人兒,小心翼翼地輕喚,生怕太大聲,她會像幻影般突然消失。
範藍兒面帶驚訝,歪著頭,「余海奇?你怎麼……」她話才說到一半,他已奔過來抱住她,嚇得她渾身僵硬。「喂,你干嘛?」
「真的是你,藍兒?」怕她再度消失,他緊緊地抱著她。
深吸口氣,鼻端充滿他熟悉的香味,他這才有種她終于回到身邊的感覺。
體會過失去她的恐慌,如今他不會輕易放手!
「是、是我啊……」範藍兒的臉貼著他的胸膛,彷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小臉頓時紼紅。
溫暖的懷抱令她心跳加速,可是,他焦急的嗓音令她困惑。
她從沒見過如此慌張的余海奇,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令他不安的事?
「海奇,放開我,我快窒息了。」她輕聲抗議道。
他這才放開她。「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帶團的人,怎麼卻是你失蹤?」
範藍兒伸手搔搔頭,一臉不好意思。
「哎呀,我怕他們走散,所以一直走在後頭啊,可是風景太美了,一不小心沒注意到腳下,就扭傷了腳,他們都走在前頭,沒有听到我的叫聲……手機又沒電,不知道要怎麼求救嘛。」察覺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低頭小聲地說︰「因為腳扭到,我想等休息一下再走,才剛走下來,就看到你來了。」
「哪只腳扭傷?」他問道,蹲準備察看。
「左腳。」
余海奇拉起她的褲管,小心翼翼地月兌掉她的鞋子,仔細端詳她扭傷的地方。
「幸好沒有腫得太嚴重。」
「嗯。我一直很小心,沒有再扭到,你別擔心啦。」
他站起來,發現眼前這張小臉堆滿了笑,彷佛害怕他生氣。「讓自己受傷已經很不應該了,這種小事還敢炫耀?」沒有理會她的討好,他冷冷地指責。
她實在太粗線條,做事老是這麼莽撞!
「我哪有炫耀,我是看你臉很臭,怕你擔心才這麼說的。」範藍兒噘起唇,雙手插腰。「就算落單,我也能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
余海奇瞪著她,之後無奈地嘆口氣。算了,他太擔心她的傷勢,根本沒有閑情逸致和她爭辯。
「拜托小心照顧自己。」他低聲道。他又不能隨時將她綁在身邊,萬一又出現這種情況,他的心髒實在難以負荷。
咦?範藍兒偏著頭,眨了眨眼。他是余海奇沒錯吧?為什麼這麼容易認輸?而且,他的眼神看來好難過,好像真的擔心她耶!
「你……特地跑來找我?」
「要不然呢?來看蝴蝶?」他沒好氣地說。
「可是我們……」她咬著唇,想到之前那火辣辣的以及熱吻,臉頰不禁紼紅。「還在吵架。」
「這時候你還要跟我吵?」
她難為情地低下頭,不發一語。
他嘆口氣,「我說了那麼多次對不起,你還不肯接受?」
「我……」
不是不接受,而是他們的關系因為那個吻變得很古怪。
這幾天她像是瘋了,老是想起他的吻以及那火熱的,不僅身體老是燥熱不安,連心都開始出狀況。
看見他,她的心髒就跳得飛快,根本不敢面對他︰不見他,她又覺得惆悵,彷佛內心缺了一角。
範藍兒很清楚,若不是余海奇,她根本不可能沉淪在那樣的誘惑中,生氣的原因也不是他吻她,而是他將她當成玩具來戲弄。
和他冷戰,她思索了許久,才逐漸看清他對她的影響。
從以前她就特別在意余海奇,但當他吻過她之後,她知道那份在意已經超乎她可以理解的程度。
因此,她害怕他們的關系改變,急著想躲避他。
「任何事都比不上你的安全,別再和我鬧別扭了。」余海奇語氣淡然,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範藍兒一愣,還來不及感動,又被他的舉止嚇著。「哇,你干嘛?」
「離車子還有一段距離,我抱你過去。」
「不用啦,我的腳沒有痛到不能走路的程度。」她急忙道,想要下來。
「痛到不能走路?」他眯起眼,臉上滿是怒意。「到那時候,我就不是用這種態度跟你說話。」
範藍兒縮了下肩膀,「那是用什麼態度?」
余海奇停下腳步,冷冷地說︰「你真的想知道?」
若她的腳傷得不能走,他會將她扛下山,然後找最專業的醫生為她醫治,待傷勢一痊愈,也不管她會不會心驚,他會直接把她綁進禮堂,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哪里都不能去!
現在,他正認真的考慮是否真要這麼做,畢竟他的行事作風本就不怎麼光明磊落。
對上他深沉的眼眸,範藍兒驚慌地開口︰「我、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會再讓這種蠢事發生,你不要用……好像要把我吃下肚的眼神看我,很可怕耶。」
他的眼神好復雜,絕不是只想把她吃下肚這麼簡單,而是一種讓她看了渾身發燙的赤果眼神……
余海奇失笑。還以為她遲鈍,沒想到她也能看出他對她過度壓抑的欲火?
不過,即使她猜到他的意思,也沒膽量說出口吧?
「知道怕就好。」他恢復平靜的神情。
範藍兒松了口氣,貪婪地窩在他的懷抱。「謝謝。」
無論如何,她的非自願失蹤能夠化解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也算是好事一件。
「謝什麼?」
「謝你跑來找我啊!」她微笑道,「沒想到你會這麼關心我。你知道嗎?其實剛才一個人下山,腳又痛,突然覺得自己好悲慘、好孤單,結果走沒多久就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喔!」
余海奇挑起眉,「有沒有很感動?」
「有啦。」听著他得意的語氣,她忍不住皺眉。這得寸進尺的惡魔!
他輕哼,嘴角上揚。「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有沒有這麼夸張啊?她抬起頭,見他笑容燦爛,不禁跟著笑出聲。「對啊,余海奇好重要。」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很重要。」
「你是伯父、伯母的寶貝兒子,還是南海集團未來的總裁,你的存在可以影響好幾千人……恐怕不止,反正你對大家來說確實重要。」
「我不管其他人的感覺,只想知道你的感覺。」
「我?」
「對你而言,我的存在不重要嗎?」他力持鎮定,佯裝輕描淡寫地問。
他會這麼說,不是炫耀自己的重要性,而是希望他確實能成為她未來人生中重要的男人。
範藍兒愣住,心口有股莫名的燥熱。「這……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因為我把你當成重要的女人。」
盯著他認真的眼神,她忽然心跳加速。
他說,她把她當成重要的女人?
女人?不是朋友、家人,而是當成一個女人對待?
余海奇很快的走到車旁,「到了。」
他抱著她打開車門,小心地讓她坐入車中,接著,他繞過車子坐上駕駛座,將車駛離。
開著車時,他瞥了她一眼。「你要用迷戀的眼神盯著我看多久?」
「咳!」範藍兒差點被口水嗆著,急忙拍著胸口,驚慌地別開眼。「我哪有用迷戀的眼神看你?又不是變態!」
「你明明盯著我看。」
「那是、那是在想事情啦!」她辯解道,臉頰紼紅。
誰教他的話那麼引人遐想,她想不通,才會一直盯著他看啊!
「是嗎?」余海奇挑起眉,迅速地湊近她,露出邪氣的笑容。「是必須看著我才可以想的事情嗎?若是,我不介意讓你盯著看。」
「你你你……別鬧。」她吞了吞口水,緊張地推開他,假裝絲毫不受他影響。「快,認真開車。」
不過是接近她就害怕得發抖?「哼,膽小鬼。」他咕噥著道。
範藍兒偷覦著他。從方才他突然接近的舉止,加上他之前說的那句「重要女人」,她覺得他是故意讓她心慌意亂才這麼做。
她嘟起唇,氣惱不已。不能被小看,她要報仇!
「該怎麼報仇呢?」她喃喃自語,發現他正專心開車,沒有注意她,眼底立刻閃爍著光彩。
她要如法炮制!範藍兒地湊近他的臉,兩人之間僅剩一公分的距離,她幾乎可以細數他睫毛有幾根。
耳邊突然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余海奇急忙停下車子,猛一轉頭,嘴唇就這麼刷過她的臉頰。
「啊!」她尖叫一聲,身子連忙往後仰。
他深呼吸,瞅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乘機穩住紊亂的心神。
「反整了自己的感覺如何?有趣嗎?」他冷哼一聲,語氣滿是嘲弄。
這可惡的丫頭竟敢隨便挑逗他?若不是在開車,他肯定把她撲倒!
範藍兒干笑幾聲,「呃,對不起,我玩過頭了。」她只是想嚇嚇他,怎麼知道他會突然轉過頭,反而嚇壞了自己。「請繼續開車。」
余海奇不語地收回視線,開著車,眼底浮現愉悅的神情。
看她緊張的樣子,他可以期待她也是因他而心動嗎?
余海奇開車回到濱河民宿後,抱著範藍兒下車,在眾人關心的詢問下,直接走進她的房間。
關上房門後,他小心翼翼地讓她坐上柔軟的床鋪,接著蹲下來替她紅腫的腳踝敷上藥膏。
「我可以自己擦藥。」回想方才他抱著她一路走回房間,眾人詫異的目光讓她好害羞。
不過是小小的扭傷,他慎重的態度會讓人誤以為她傷得很重耶!
「少羅唆。」包扎妥當後,余海奇拉下她的褲管,站起身。「這幾天不要隨便亂動,免得傷勢更嚴重。」
「好。」
他坐在她的旁邊,凝視著她,「藍兒。」
「嗯?」她抬起頭,望著他深邃的眼眸,怦然心動。「怎、怎麼了?」
「我很累。」語畢,他伸手抱住她。「借我抱一下。」
「什麼?」範藍兒呆住,小臉貼著他的胸膛。「海奇……」
余海奇抱她?不是為了作戲、捉弄她,而是單純想抱她?
他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我連飯都沒有吃就跑去找你,然後還抱著你走下山、抱著你回來,都快累死了。」
「才、才抱多久就累了?」她不悅地嘟起唇。
「不只是身體累,心理也很累。你以為擔心你這個傻蛋走丟不需要花費心力嗎?還有,要想想我是誰,我可是余海奇。」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嬌生慣養,沒有吃過半點苦,當然會累啊!」
好幼稚的男人。範藍兒翻著白眼,沒好氣地說︰「累了可以回房休息,把我當樹抱是怎樣?」
「房間太遠,我沒力氣走回去。」他緊抱住她,將臉靠入她的頸窩,滿足地深吸口氣。「藍兒,你好香,好溫暖。乖,讓我抱一下。」
他的聲音好誘人……她的臉紅通通的,清了下喉嚨。「好,只能抱一下喔。」
他忍著笑,「嗯。」大手摟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下顎踫觸她的頸窩,嗅著她的香氣,內心激昂。
他好喜歡她!
「藍兒,我想吻你。」
她呆住,慌張地想推開他。「你、你又想耍我對不對?這次我又沒說錯話……」
「誰跟你說我吻你是耍你?」
「你不是說,想讓我知道什麼才是壞嗎?」
「那是氣頭上的話,但吻你是認真的。」他難為情地說。
她的腦袋像被炸彈炸過,神情呆滯。「認真……你不是把我當成玩具?」
「誰說我把你當玩具?」
「以前你老愛欺負我,還說我是你的玩具!」」她抬起頭,一臉不解。
余海奇閉上眼,懊惱地嘆氣。「以前我確實是把你當玩具,但是現在……不對,從好幾年前開始,我就已經不把你當玩具了。」
自從發現對她的心意後,他之所以纏著她,並不是拿她當解悶的玩具,而是將她當成女人喜歡啊!
「你不把我當玩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範藍兒皺起眉,被他的話弄昏了頭。
「你……」他瞪著她困惑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方才還稱贊她已不再遲鈍,那果然是假象。「自己想。」放開她,無奈地撇嘴。
他可是很驕傲的,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女人,都已經吻她了,還要說得多明白?
「喂,干嘛不說?」她就是想不出來會才問呀。「那你回答我,『我歸你的』是代表什麼意思?」
他冷哼,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就是你是我的。」
「啊?」範藍兒傻住,羞紅了臉。「誰說我是你的?我是我的!還有,這跟當你的玩具有什麼兩樣?」
這女人真是有夠笨!余海奇懶得回答,直接封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她並沒有像第一次那般驚愕,只是眨了下眼楮,旋即被他的吻迷得暈頭轉向,雙手攀住他的頸項,貪戀他的氣味。
他喜歡她的主動,一手摟住她的腰,與她柔軟的丁香舌溫柔地糾纏。她喘息著,笨拙地回應他。
一次次的唇舌交纏,她的心顫抖不已。「海奇。」
听著她軟軟地喚著他,他的胸口灼熱起來,離開她的唇,改為親吻她白皙的頸項,另一手在她的背上游移。
「你再說話氣我,就這樣罰你。」
「你、你這個大!」她紅著臉嬌嗔。
「對你,我不否認。」他將唇貼近她的耳朵。
他的手掌像是帶著電流,撫過她身上的每一處都開始酥麻。她尚未反應過來,他便不斷喊著她的名字,這一聲聲溫柔的呼喚像是毒藥,令她听了一次就上癮。
「我還可以繼續嗎?」余海奇的嗓音極為低啞。
範藍兒咬著唇,眼神迷蒙。「你已經吻過我,而且還對我……這樣、那樣,不可以……」
「可是我喜歡這樣踫你。」說完,他的大手溜入她的衣里,挑開,她雪白的柔軟。
「海、海奇……」她情不自禁地申吟出聲,身子往後仰。
……
糟糕,她竟然抗拒不了他,這情況有點不太妙,他們之間似乎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