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比你早進入我內心的人,就是『星夜航線』的DJ芝芝,我從她剛開始主持節目時就收听到現在,是她的頭號粉絲。一直以來,她在節目所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她播的歌,也是我喜歡的,就算不是我喜歡的音樂,在經過她的介紹之後,也會莫名其妙變得很好听……」柳深徹誠實道。
他希望心愛的女人對他坦言,不會跟別的男人私下接觸,那他也得坦承自己的全部,盡避只是一個未曾謀面的DJ,但芝芝確實與他的靈魂曾經重迭過。
「你……」她怔然,他口中的DJ芝芝……是她嗎?
「先不要生氣,也不要質問,我會把我的心情全都告訴你。」柳深徹牢牢盯著她的神情,生怕漏過她任何一絲情緒,「我偶爾想到,就會匿名送適合她使用的東西。最近一次就是昨天的補湯和藥包,但是只交給警衛。以前送的禮物也只是潤喉煎藥和保護喉嚨的圍巾這種東西而已,我只是很純粹的,做為一個粉絲喜歡身為『星夜航線』這個節目主持人的她,這個節目影響我很深。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有一天在深夜打電話給你,跟你說,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開車來載你嗎?」
陶芝隻當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記得,那晚的節目有個很特別的男人們callin.
「那一夜,她說她朋友並不是心儀對象喜歡的那一型,問觀眾朋友該怎麼辦?我化名為『窮書生』callin進去……」他說了大約的對談內容。
陶芝隻對于他所說的一切大感驚訝。
他是「窮書生」?!
柳深徹就是那個說有些平凡、不起眼的女生,反而會利用一點都不會讓人起疑心的外在做不該做的事,甚至背叛他的「窮書生」?
就是因為「窮書生」用自己的親身經驗跟她說,不要因為自己前衛大膽的性格裝扮,跟自己喜歡的人理想的類型完全不同就放棄,其實大有可為,她才會在那夜決定讓他來載!
「我因為對花蝴蝶似的漂亮女人太過戒備,而一味選擇平凡、不起眼的女生,但沒想到更把自己搞得信心盡失……所以,我一听到芝芝述說著她朋友的煩惱,我就立刻想到了你……」他認真的說︰「那時候我想著你,忍不住揣測或許那個女孩心儀的對象早就對她有好感,所以我跟芝芝說,請她朋友不要放棄,而我自己——也立刻付諸行動。」
「所以,我們能夠在一起,都是芝芝幫的忙?」陶芝隻笑問。
「嚴格來說,是的。」
「所以,你那張寫給女神的紙、補品和藥包原本是要送給芝芝的?」
「對。」他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陶芝隻都沒說話,柳深徹以為她生氣了,忐忑的望著她時,她卻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樣?一個中醫師迷戀一個神秘DJ,這件事很好笑嗎?」
他不滿的表示,哪知她笑得更夸張了。
「哈哈!」
「陶芝隻……」
他聲調微沉,他認真的剖白,這女人卻笑成這樣,很傷自尊欸.
警衛在旁邊听完了這個故事,忍不住困惑的問道︰「柳醫師,你不知道陶小姐就是芝芝嗎?」
柳深徹怔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轉頭盯著陶芝隻看——她,是芝芝?!
她是那個聲音甜美、有磁性,並且與他靈魂交流的芝芝?!
他回想兩人在捷運列車上初次相遇的那天。在外玩了一夜未歸的她讓他對她感到不屑,但是同一天夜晚,他卻一如往常收听著芝芝主持的「星夜航線」並深受感動?
他難以置信,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緣分。
「對呀,我就是芝芝。」
「不會吧-……」
「喂!你這是什麼反應啊?」她不滿的槌他一下。
雖然,柳深徹在孔廟時曾經覺得素顏的陶芝隻那清新自然的模樣,跟他想象中的芝芝很像,但是感覺歸感覺,現實中還真的是她,這就是兩回事了。
一個濃妝艷抹的金屬系女王,跟深夜里低聲細語的芝芝,竟然是同一個人?
而陶芝隻其實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在她還沒遇上柳深徹、甚至想都沒想過自己會愛上這類型的男人時,這些年就有他守候在收音機旁邊聆听她,而他就是她未來的情人。
只是這真相對她而言是驚喜,對他似乎是驚嚇,看著他的表情她忍不住又嗔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如果芝芝不是我,你這下就難交代了!」
「也對。」
「什麼也對呀?這麼為難?」
柳深徹尷尬的笑了一下,摟住她的肩,「好了,你已經知道你想知道的事,而你也告訴我,我原本可以不用知道的事,我們可以回BeautyHouse進行治療了。」
「原本是你要求我原諒才對,怎麼會在揭曉了我的身分之後就草草了事?」
「回去之後我保證會再慎重的給你回應,現在,上車。」他將她趕進車子里。
相對于女朋友在鬧瞥扭,柳深徹一路都好想笑,原來人真的不能憑外表來認定她是怎樣的一個人,而自己無論是現實中相處,或是空中匿名交流,都把陶芝隻當靈魂伴侶也真是太奇妙了!
無論如何,他都會為了這個真相感動很久很久他開心的看著她。
在紀晶晶于Live節目大爆料之後,柳深徹門診的預約人數至今都零零散散。這件事對他的名聲造成極大損害,他在懷堂大學還有課,她真擔心他連這份工作都會失去,若真如此,他一定會很難過,她明白他有多喜歡書法。
即使柳深徹抱持清者自清的心態,平靜度日,也不打算控告紀晶晶,可陶芝隻很為他擔心,也很愧疚,畢竟是她一時判斷錯誤讓紀晶晶來上節目,害柳深徹遭受這次的無妄之災,她該怎麼彌補呢?
「要告紀晶晶嗎?」倪令晨二話不說就問。
「告什麼?如果有人說你是個女人,你會展開行動按鈴控告對方嗎?」
「清者自清,真是悠閑。」陶芝隻甚感不悅。
「到底是誰害的啊?」他才不爽吧?
但再怎麼煩惱,她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晚上,她到懷堂大學跟學生收期末上課心得,流行彩妝課的期末考已在上禮拜結束。
「老師!阿蘇他、他——」同學們跑了進來。
「他、他怎麼了?」她很緊張。
「他把你這學期以他當模特兒示範的造型彩妝照片,寄去英國的皇家舞蹈學院報名甄試,希望有加分效果,沒想到參與造型評分的老師打電話給他,問說幫他造型的人是誰耶!」
陶芝隻一時之間還理不清頭緒,「然後呢?」
「因為阿蘇英文很破,但又沒你的電話,只好交給應英系的人來處理!」
陶芝隻听了這話以後,馬上飛奔到應用英語系系辦問︰「有沒有人從英國打電話找我?」
里頭的行政人員停下動作看她,有點尷尬的傻笑。
「咦?你們英文也不通嗎?」
「才不是。」應英系胡主任立刻不開心的否認,但表情趨轉可惜,「在接到阿蘇的求救後,我們剛剛聯絡到對方,但對方的態度轉變了,他們說很抱歉,原本是有意請你過去面談,但他們學校里聘用了不少Carlo公司里的人才做講師,那些人得知此事後說你與國際造型大師Carlo有點過節,所以……有點不方便請你過去談了。」
怎麼才剛剛飛上天堂,現在又掉下地獄了?她半晌們反應不過來。
又是一次重重的打擊,與其如此,還不如別告訴她第一個消息。
同學們在期末考的臨摹書法都表現得很棒,讓柳深徹一路吹著口哨到停車場,和陶芝隻走向停車場時,都沒察覺她的心情低落。
「夠了,不要再吹鄧麗君的明月幾時有了!」她大發脾氣。
「怎麼了?」
「現在才問?太慢了,我不想說了!」
一路上,任憑柳深徹怎麼逗她,她都不講話,要不然就是氣呼呼的和他抬杠。
他欣喜于學生的程度大為進步,而不見她的憂愁,所以她氣成這樣?
「我听應英系的系主任說,你到手的英國面試機會飛了?」
「柳深徹——」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知道?!」
「知道啊。」
「可是你竟然……談笑風生?」這算什麼!
「要是你去了英國發展,我在這里多寂寞?」
「也是啦。」她還真的被說服的點了點頭,但又覺得不對,「可是你也不該幸災樂禍啊!你不能綁住我,至少讓我出去試試看嘛!」
「但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啊,只要Carlo在業界一天,你就沒機會。」
陶芝隻咬牙,冷笑道︰「柳醫師,謝謝你喔,謝謝你一直提醒我,你是我迷人的男朋友外,同時還是那個很機車又沒人性的柳醫師。」
「哈哈!」他大笑。
結果,把陶芝隻送到樓下後,她氣得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柳深徹再次見識到她嗆辣的個性,不禁搖了搖頭感到好笑,他可是為她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