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下起蒙蒙細雨,街上的行人全一個勁兒的四處亂竄躲雨,屋外頓時變得陰涼,而屋里的氣溫則比外面還冰冷,空氣似乎在兩人之間凝結起來。
罷連湘湘低下頭不敢看Dick,他一臉的陰森讓她嚇了一跳,心想一定是自己惹火了他。
「你真的這樣以為?」Dick閑適的倚著椅背,淡淡的看她一眼。
她能說不是嗎?他的答案明明就給她這種感覺,現在又用這種眼神看她,好像全是她的錯一樣。她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他。
「你不想嗎?」他絲毫不放棄追問她。
「為……為什麼……我……我要想?」她是很想啊!可是她又不能說出來,那很丟臉耶!
「老實說,如果我告訴你,我很有錢的話,你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他會這樣問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的女孩子通常是「追錢一族」,極少不被金錢所左右;莫名的他就是想知道她會不會。
「你……有錢,關……關我什麼事——」莫名其妙!
出乎他預料的她竟不動心,Dick倏地露出笑臉。
她決定不理他,低下頭繼續吃著餐點。
莫名其妙!一整個晚上淨問些奇怪的問題不說,還取笑她說話結巴讓她生氣;她說話會結巴還不是拜他所賜,居然還敢取笑她。
真是奇了!她居然會愛上這種「怪老頭」,想她二十九歲了,口味居然還那麼女敕,被他帥氣的俊臉所吸引,更甚的是她把自己保存了二十九年的貞操白白的奉獻給他,真是便宜了他,一想到這里她就替自己不值。
罷連湘湘嘟著嘴,似乎將氣全出在食物上,忿忿的用叉子叉著龍蝦肉。
「你有開……車來嗎?」赫連湘湘從皮包里拿出車鑰匙。
「無車階級。」
「那你怎麼回去?你今天需要……要到FLY去嗎?」
「不用上班,我想用走的回家,當成散步、健身。」Dick一臉無辜的可憐相,引起了赫連湘湘心里頭所有與「同情心」相關的激素。「我送……送你回家吧!」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將車子發動。
「這樣不好吧!」
瞧他一臉的苦相似乎不怎麼甘願讓她載,她也很委屈啊!說不定載他回他住的地方後,又「慘遭魔掌的迫害」,他太危險了!一整個晚上就以一副想吃了她的表情對著她,害她從心底毛到皮膚表層。「上車啊!」
「真的要載我?」
又來了,他那個表情好像是在告訴她,如果她當真要載他回家,就要有心理準備可能會被他給「吃了」;他的一舉一動好像在對她表明他活月兌月兌是只「大野狼」轉世,而她是「大野狼」的食物——小辦帽。
「上車!」她懷疑自己真的有自虐傾向。
「好吧!既然你堅持——」Dick坐上車,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剎那,赫連湘湘真有股想反悔的沖動,但始終沒動手將他推出車外,踩緊油門「落跑」。
車子行駛在熱鬧的市中心,街上霓虹閃爍,絢爛如白日讓台北市就像個不夜城。
車內安靜無聲,赫連湘湘在開車之余仍利用眼角偷看身旁的Dick。
Dick注視著窗外的景致。「如果你再不把注意力轉移到前面的擋風玻璃,我們就要和前面的車親在一起了。」
「啊?」赫連湘湘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緊急踩煞車;幸好來得及,差一點就撞車了。
Dick此刻轉過頭對著赫連湘湘。「我很好看嗎?」他微笑著。
「不……我……」她紅著臉不敢再看他。
「不好看?」他是故意要惹得她臉紅,天,他愛死了看她臉紅的窘況。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漸漸低下頭去。
Dick放聲大笑。「你再把頭低下去,我們就真的要撞車了。」
她忽然想到她現在正在開車,他們倆的性命全操縱在她手上。
都是他!今天晚上他已不知取笑她多少次了,她受夠了!「如果你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我會很小心的把你安全送到家。」
「生氣了?」他試探的將頭低下想看她的表情。
她不想和他說話,他老是惹她發火。
見她不語,他抱歉的說︰「別生氣嘛!生氣會長皺紋的哦!」
罷連湘湘一听到他的話,緊張的空出一只手模著臉,然後又很生氣的罵他,說出口的話就像連珠炮般順。「你是故意的!你真的很差勁,每一次都想故意讓我生氣,你很想看我出糗是吧?」
他的手溫柔的在她的臉龐輕撫著,流連著不想離開。「我只是想看你臉紅的樣子,你的肌膚因生氣而布滿紅暈,粉女敕的讓人想輕咬一口。」他深情的敘述讓她更羞紅了臉。
「你……你常跟別的女人說這種話吧?」赫連湘湘有點後悔自己居然會問他這種問題。
她現在是以什麼身分質問他?哼!Dick在心里不屑的輕哼了聲,但仍微笑的面對赫連湘湘。「你是第一個讓我說出這些話的女人,沒別人,我不曾贊美過別人。」他應該沒說謊吧?他是不曾如此煞費其事的為了某些事而贊美女人,他都是以很直接的方法達到他的目的——只要輕勾著手指和運用「一些些技巧」就能在床上達到他想要達成的目的,他才沒任何閑工夫和她們磨菇。
「我……我在開……開車,你別……」她不想讓他模到她臉上那股燥熱,急忙伸手將他的手推開。
他猛然遮住嘴擋住笑聲。他這樣她就已經氣得快惱羞成怒了,要是再讓她听到他的笑聲,她恐怕就要開車去投海了。
雖然去過他家一次,但她根本不記得他家的位置;在Dick的指引下,車子駛進一條巷子,她在一棟白色古歐式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依他在PUB里當樂手的薪水住得起這里嗎?
「要進來坐坐嗎?」Dick煽情的邀約。
罷連湘湘不敢直視他的雙眼。「你……」他那是什麼眼神,想勾引她是嗎?她才不上當!
Dick攫住她尖細的下顎將她不敢抬起的臉蛋往他臉的方向移,讓她直視他。
「你很怕面對我嗎?」
「沒……」
「不準說沒有!」面對她的欲言又止,他心中莫名的就想發火;他當然知道自己有些失控。
「為什麼怕我?」他一反先前的怒吼,柔聲以對。
「我……我沒有……怕你……」她口吃的現象愈來愈嚴重了。
「算了,我不逼你。剛剛在餐廳的話題,你還沒給我一個答覆。」他正襟危坐的挺起背脊。「如何?」
什麼如何?「你要听什……什麼答……覆?」
「當不當我女朋友、嫁不嫁給我當我老婆啊?」他的口氣好像她問的問題很白痴一樣,听在她的耳里異常刺耳。
「我……很抱歉……」白痴啊!既然喜歡他,為什麼要拒絕呢?可是,有誰會對著見面不超過三次的女人求婚呢?看他一臉受挫的表情,她就覺得好心疼。
這個死女人,他三十年來破天荒第一次向女人求愛,甚至要求她嫁給他,她居然敢拒絕!她真的是不想活了,想他闖蕩情場無數,從沒向女人開口說過任何關于愛的話,從
不和女人接吻、從不留女人在家里過夜,更別說要女人嫁給他——天殺的,她竟讓他破例那麼多次,現在還拒絕他……他有股沖動想宰了她而後快。
Dick皺著眉頭,眼神中有股「郁悶」。「為什麼?」
「我……我覺得我……」不行,再這麼口吃下去,她想說的話都甭說了。
罷連湘湘深吸了口氣,調整情緒;她能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心跳有多劇烈、聲音有多響亮。「我覺得我們現在不適合談這些,我們見面不到三次,進展到這樣似乎有些快……」
「我不覺得。」她再拒絕第二次,他就動手宰了她!「你可能不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但,從在FLY看到你時,我就發現我愛上你了。」
「不可能,你們外國人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勸你最好多想想,別被一時的激情沖昏了頭。」
「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肯相信呢?」Dick挫敗的爬梳著黃褐色的頭發。這個女人,他說一句,她可以頂他十句,這哪像說話會結巴的人。
她被他問得無言反駁。是,他說的不無道理,可是她真能相信他嗎?
他執起她的手,深情的注視。「相信我好嗎?」
她被他看得好尷尬。「你家到——」
Dick低下頭封住她柔女敕的唇瓣、封住她想月兌口而出的話,輾轉溫柔的親吻著她,想運用著本身的魅力讓她屈服、讓她臣服在他熟練的吻之下,征服她來達到目的。
他喘息著說︰「相信我——」
她已經昏了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現在腦子里充滿了他的身影,唯一的理智也被他的吻給沖盡;她閉緊雙眼癱軟在他厚實的懷里,任他恣意的侵佔。
他有些惱火的再度問她︰「相信我。」千萬不要讓他再說第三次,否則他一定立即掐死她。
「嗯。」
敗好,算她識相的回答了他的話,否則她就等著讓家里的人來為她收尸。接著他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推開,望著她紅腫的雙唇,糊掉的彩妝竟引起他月復內一陣燥熱。
懊死!他竟對她有反應!?她臉上那糊掉的彩妝竟惹得他對她起了反應;破天荒的連吻她兩次就已很不可思議了,他竟還對毫不起眼的她起了生理反應!媽的,他有點想揍人。「就這樣。」他有些僵硬的下了車,奮力的關上車門。
罷連湘湘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惹得有些莫名其妙,皺眉看著他,心里想是不是她又惹火了他,難道是自己生澀的吻技惹得他不快?「是我惹你生氣的嗎?」
「你說什麼?」
「是因為我生澀的吻技惹得你生氣嗎?如果是,我可以去學……」
他探進頭猛然地抓住她的手腕,冷聲道︰「如果你真找人學,我不會放過你。」
罷連湘湘被他臉上那陰森的表情嚇得打冷顫。
發現自己失控,Dick合上眼,讓怒氣沈澱,等待一會兒後,他張開眼楮柔聲說︰「你怎麼會以為我是因為你的吻技生澀而生氣呢?」他柔情的執起她的手腕輕啄。「你總不會以為我容許我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接吻吧?」
她總是無法自持在他柔情的藍色漩渦中,她這一生就要這樣栽在他手里了嗎?
「明天會來FLY嗎?」
「會。」她難以拒絕他,就像只柔順的貓永遠抵著主人的手心想被人安撫、想讓主人開心。
「Fine,早點回去。」Dick轉過身去,沒說任何話的讓身影隱沒在白色雄偉的大門內,獨留赫連湘湘一人思考著他反覆無常的個性。
喜之沙國際化妝品公司
「我們將在六個月後發表這一系列新產品,屆時必須趕上國際化妝品發表會;這批新產品的企劃仍由企劃部門負責,記住,這些新產品的檔案是機密……赫連經理——」喜之沙的總經理林志能解說著這次發表新產品的細節。
罷連湘湘從失神中驚醒。「是,總經理。」她居然在這麼重要的會議里神游太虛!
「赫連經理,從企劃部門里挑選一些可以信任的干部,不需要太多人,最多六人就夠了;由你帶領這個小組開始進行產品企劃,千萬不能讓這批產品的資料流落在外,尤其不能被我們的敵對公司肯斯特知道,懂嗎?」林志能警告的說。
喜之沙和肯斯特一直是敵對公司,兩方都竭盡所能的想知道對方將開發哪些新產品、下一步又將做什麼;雖然喜之沙在財力方面不敵肯斯特,但是在研發方面倒是常讓肯斯特倍感威脅。
于是,兩家公司派出的商業間諜由此而生,讓人防不勝防。
「是,總經理。」
「佩服你。」于海晴將門關上,劈頭就是一句。
「什麼?」
「佩服你啊!連這麼重要的會議都可以失神,還好總經理沒說什麼,要不然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于海晴在赫連湘湘的面前坐了下來。「你到底在想什麼?不會是和那個人有關吧?」
「他想當我的男朋友。」
「什麼?」奇了,這幾天的驚奇接二連三的來,她懷疑她的心髒還支不支撐得住接下來更多出奇不意的驚奇。
「他要我當他的女朋友,他還說想和我結婚。」
于海晴緊撫著胸口,皺著眉頭作深呼吸。「天吶!」
罷連湘湘緊張的連忙捧著她的兩頰。「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醫生?」
于海晴拉下她臉頰邊的手。「我告訴你,我哪天要是心髒病發就是你惹的禍。」她懷疑等會要不要去看醫生,她剛剛心跳的頻率肯定超過一百三十。
罷連湘湘一臉委屈的看著于海晴。「我……」
「和你認識那麼久,這陣子天天被你嚇得心髒病差點發作,拜托你好心點饒了我,別再刺激我了,OK?」
「你不希望我和Dick在一起嗎?」
「我是怕你被他騙了,我怕你會受到傷害啊!天知道你從來就沒談過戀愛,根本就看不清他是那種壞男人,專門傷女人心的「殺手」,哪天你的心要是受了傷,你有能力去修補它嗎?」
「凡事沒有去嘗試怎麼會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
「對,是該去試。但是如果試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沒能力修補,你該如何?跳樓?割腕?吞安眠藥?這太悲慘了吧?你要知道外國人通常在台灣玩玩女孩子,等他玩膩了揮揮衣袖就回國去了,到時你找誰哭去?」異國戀曲她看太多了,通常都是沒什麼結果;好的,兩人就此從親密關系淡化成普通朋友;壞的,動刀動槍解決變心的一方,從此後悔一輩子。
「Dick不會。」她相信他。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能保證嗎?」如果不是為了她好,她何必說破了嘴阻止他們倆呢?
「我……」她竟被問得無言以對,她確實不能保證他不會像別人一樣變心,但她卻情願冒一次險。「還記得有本書上曾有過一句話,哪里有困難,我們就往哪里去。」
「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碼子事,怎麼可以扯在一塊兒!?」
「海晴,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我執意涉險,你會支持我嗎?」她希望得到她的支持,如果有友情的支持,就算到時受了傷,至少還有友情能修補心的缺口。
于海晴當然會支持她的決定,就算她一直不希望她受傷,但如果湘湘執意要涉險,身為好朋友的她當然就得不顧一切支持她的決定。「我會支持你。」
罷連湘湘感動得抱緊于海晴。「海晴——」她好愛她喔!
「別高興得太早,我先告訴你,如果你哪天被那個渾小子傷了,不可以自己躲起來療傷知道嗎?你要告訴我,讓我幫你,OK?」
「嗯。」赫連湘湘噙著淚水,高興的笑著。
于海晴有些尷尬的推開她。她最受不了這種會惹人哭的場面,惹得她眼淚也快掉下來了。「戀愛要談是可以,工作可也不能忘了哦!你是不是該挑人選組成小組進行新產品的企劃了?」
「小組以六人為基本,扣掉我和你還須找四個人加入。」
「我看就讓之前的小組接手吧!省得再費力找合適的人選,而且之前小組的成員能力都不錯,如何?」
「那你就通知他們今天先把新產品的整體資料看過一遍,明天七點準時在會議室開會。」
「那麼早?」她那個時候都不知道起床了沒呢?
「這批新產品是公司的機密,不能讓小組以外的人知道,當然得趁大家都還沒來上班之前先進會議室開會,以防萬一。」
「那好吧!我會通知他們。」
柄際肯斯特集團
「迪森,喜之沙的新產品已經出來了。」馬修拿著剛得到的情報走進迪森的辦公室。
迪森緩緩的將頭抬起,冷峻的看著馬修。
「你看,我們是不是該進行第二步……」
迪森陰冷的笑著。「當然。」
「什麼時候進行?喜之沙新產品的企劃交給了「她」……你看,「她」會將這個機密泄露嗎?」
「對同業或許她的口風緊得很,但若不是面對同業……情況就不同。」
「所以你還是打算以Dick的身分和她交往?」其實他也不是很贊同這種作法,他的行為根本就像個男妓,他可是堂堂國際集團的總裁,居然為了得到敵對公司的商業機密而跑到PUB去當個名不見經傳的樂手,甚至還打算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他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
「但是你也用不著賠上幸福,打算和她走上紅毯吧?」
迪森嗤笑著說︰「有何不可?反正我也不吃虧,得到我想要的資料,又有身材曼妙的伴,我有什麼損失?這是一本萬利的事,你為什麼那麼擔心?反正資料到手再甩掉她就行了。」
馬修真是服了他。「反正你說什麼都對就是了。」
迪森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我是個生意人,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做賠錢、損己的事吧?」
「我是認為你不會,但是基于朋友的立場憊是得提醒你一下,別到最後機密得到了,自己也陷進去。」
「放心好了。」他不會陷進去的,絕不!
這禮拜發生了很多令她意想不到的事,今天,她鼓足勇氣踏上FLYPUB;PUB里依然人聲鼎沸,舞台上傳來熟悉的薩克斯風樂聲,渾厚低沉的樂音環繞整間PUB,大伙兒都仔細聆听如此美妙的旋律,時間像靜止般。
「湘湘,喝點什麼?」凌運承擦拭著桌面,從他得知她和Dick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後,他就不斷的自責;為什麼那晚他會那麼自私的放心把她一個女子交給初見面的人?她發生了這件事,他心里的愧疚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照舊。」她坐在離舞台最遠的吧台,不敢轉頭去看台上的Dick。
「運承,今天我不想喝,給我一杯開水。」于海晴注意著赫連湘湘的一舉一動。
演奏告一個段落,薩克斯風聲停止,她知道她將面對什麼,所以她努力的將頭低下去,不想讓Dick發現,但終歸是不可能避得開。
「甜心。」Dick低下頭親吻著赫連湘湘的面頰。
罷連湘湘仍不敢將頭抬起來。
「甜心?」Dick狐疑的看著她的動作。「你生病了嗎?」他攫住她的顎骨,將她的頭托高,讓她正視他英俊的臉。「告訴我,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慌亂的扶起她的身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一下,我……我沒事……」
「真的?」
「真……」
于海晴在一旁有些不滿的看著Dick關心的動作,說實話,她仍是不贊同他們,她總覺得Dick怪怪的,他全身所散發的氣質不像是個吹奏薩克斯風的樂手所該有的,令人感覺怪怪的。
Dick在赫連湘湘的身邊坐了下來,伸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于海晴和凌運承都咋舌的看著他們如此親密的動作。
「別這樣看,我和湘湘可是男女朋友耶!」
「男女朋友!?」凌運承大叫。
「對。」
凌運承仍不相信的轉頭望向于海晴尋求答案。
「嗯。」于海晴不甘願的給了他答覆,這時他才相信了Dick的話。
「恭喜。」凌運承開心不已。「湘湘,你終于也有人要了。」
「運承!」他老是喜歡尋她開心,赫連湘湘不滿的瞪他。
于海晴冷眼旁觀的看著他們三人。「他們還打算結婚。」她對著凌運承說。
「真的?太好了。」如果他們順利結婚,他心里的愧疚就會減輕許多,沒那麼罪惡;這真是太好了!
「謝謝。」
「等……等一下……我沒答應……」赫連湘湘反駁的話被Dick大膽的吻斷,她張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如此豪放的舉止;他居然在公共場跋,而且還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吻她!?天啊!她快羞愧而死了,她能感受到身旁的一陣騷動,想來她和他已變成這間PUB里的焦點了——
半晌,他放開她,輕捏著她柔女敕的臉頰。「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可以反悔呢?」
她有和他說好嗎?她有答應他會嫁給他嗎?好像沒有吧?「我……我有……答應你嗎?」
「你昨晚答應我的你忘了,甜心?」他笑看著她。
「我……我沒答應你啊!」
「甜心!」Dick苦著張臉。
「喂喂喂,你們真當這里是自己家啊!如入無人之境,看看四周好不好?」于海晴有些敗給他們的翻了翻白眼。
罷連湘湘經于海晴這麼一提醒,轉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變成整間PUB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全投注在她和Dick的身上;赫連湘湘丟臉的將頭埋進手掌心里,挫敗的靠在吧台的桌面上。「天——」
「運承,我今天的演奏已經結束,我想帶湘湘先離開。」Dick摟著赫連湘湘起身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凌運承開口問于海晴,「你好像不怎麼高興?」
「當然不高興。」
「為什麼?」她不會是喜歡上Dick了吧?凌運承恐懼的看著她。
似乎接收到從他眼中所傳來的訊息,她開口解釋。「別誤會,我只是想湘湘那麼單純,我怕她會被騙。」
凌運承松了口氣。「放心——」
「叫我怎麼放心?那天讓Dick送她回家,你也叫我放心,結果呢?」于海晴煩惱的托著腮幫子。「我怕她會受傷,如果她真的被Dick傷害了,誰負這個責?是你還是我?」
「雖然湘湘沒談過戀愛,但她是個成年人,有足夠的能力去了解愛情陷阱,你總不能因為怕她會受到傷害而不讓她踫愛情這東西吧?」凌運承說到最後發笑不已。
「我覺得你真的比她老媽更像她老媽。」湘湘每次向他抱怨的時候,他還沒這感覺,現在想想還真有那麼點像。
「凌運承!你皮在癢是嗎?」于海晴咬著牙說。
「好啦!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為她擔心呢?她自己會解決的啦!」凌運承從吧台里拿出一瓶啤酒。「和我喝一杯怎麼樣?」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湘湘會自己解決的話那就好,如果不呢?
算了!她畢竟已盡了最大的力量去阻止,要是湘湘真受到傷害也只能怪她不听話了。「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