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朧間,馬太保耳邊似乎听見打斗聲。
打了個呵欠,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只是,那打斗之聲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愈來愈近似的,吵得他無法安然入眠。
懊死!
下一瞬,馬太保揭開供桌蓋垂至地的桌帷,準備破口大罵一番,豈知才剛探出頭,一眼就看見打斗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昨晚追丟的大美人!
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還是遇上她了!真是超有緣的。
馬太保相信這一切一定是上天安排的,讓他莫名地來到古代,為的就是要幫助這個大美人……當然啦!順便泡個古代美人!
眼見四個大男人圍攻大美人,馬太保想也不想便鑽出供桌底下,沖到廟門口。
此時打斗正烈,美人手持黑鞭正忙于迎戰四柄森冷長劍,看起來頗為驚險。
怎麼辦咧?他又不會武功,沒辦法助她一臂之力,若是貿然沖過去,只怕人還沒救到,他就讓這些古人的長劍給砍死了。
怎麼救人咧?
冷素心打從昨夜中毒受傷之後,一直在趕路,根本無暇停下來治傷療毒,因為她知道白雲騑一定會派人來追殺。
丙不其然,天亮後不久,她就察覺已被人盯上,她心知逃不過,索性趁著未倒下之前,先解決這一干殺手。
只是她中毒甚深,雖一時逼住了毒性,卻非長久之策,若不及時想法子解毒,只怕她要命喪黃泉了!
就在她將支持不住的時候,忽地听見一聲巨響——
「住手!」馬太保大喊,手上握著槍。
這是他唯一能救她月兌困的法子,嘿嘿!
四名黑衣人並未見過手槍的厲害,其中一人冷笑著,提劍朝馬太保疾刺過去。
砰的一聲,馬太保一槍射中黑衣人的頭。
擺衣人慘叫一聲,身子晃了晃便倒下。
另一人見狀,發狠地要搶上前去。
馬太保真不敢相信,這些人是豬頭嗎?居然不怕槍!
眼看長劍刺來,馬太保再度開了一槍。
這一次,黑衣人膝部中彈,慘叫一聲,直跪在地上無法再站起身。
「嘿嘿!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憊不快滾,否則再賞你們吃子彈。」怕了吧!
擺衣人見同伴們皆受重創,心中十分忌憚,因此一人扶起一個,就要逃開。
「等一等,先向小姐道了歉再走不遲,這是禮貌。懂不懂啊?」
擺衣人猶豫著。
「嗯?不想道歉?」馬太保槍口朝其中一人瞄準。「告訴你們,我槍法超準的,待會兒腦袋開了花可別後悔。」他惡謔地威脅著,幾乎笑彎了嘴。
憊好東哥送他的槍他始終隨身帶著,想不到效果出奇的好,慶幸!慶幸!
「我數到三,道不道歉隨你們,一——二——」
「姑娘,對……對不起……」
冷素心只是冷眼瞧著這一切,渾身冰冷而暈眩……她快倒下了,她知道!
「OK!Sorry說完了,滾吧!別再讓老子遇見!」
送走了四個黑衣人,馬太保笑嘻嘻的來到大美人身前。
「我們真是有緣,對不對,美人?」
冷素心正欲斥退這個言行輕浮的男人,卻突如其來的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晃了晃便倒下。
「美人!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我馬上送你到醫院……」馬太保順勢扶住她,急得快跳腳。
懊死!醫院不知要往哪里走?
「美人……請問醫院往哪里去?」他問。
冷素心當下怒火攻心,精神稍稍振奮了些,伸手一把揪住他衣領,「快扶我入廟!」
入廟!?莫非這時候她要求神拜佛?來得及嗎?
「快、一、點!」她幾乎由齒縫迸出這三個字。
「現在拜佛有用嗎?」他懷疑地揚起眉,莫非古人都這麼迷信?
冷素心怒火更甚,哇地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黑紅色的血。
暴!這麼嚴重,這下子代志大條了!
不待美人開口,馬太保立即扶她沖入廟里。
「關……關上門……」
馬太保急忙中匆匆踢了兩下,算是關上廟門。
敗快的,他把美人放下,開始跪在供桌前跪拜。
「你……你作啥?」冷素心勉力靠坐在牆邊。
「當然是為求神保佑你羅!」他頭也不回地道。
可恨的蠢蛋!
「你……快過來……」她掙扎地開口。
馬太保回頭,只見她吃力地解開胸前的絆扣。
「快……幫我解開……」她雙手漸麻,不听使喚。
媽呀!這間是什麼廟,這麼靈!
他才拜了幾拜,美人就主動要他幫忙月兌衣服,要是再多磕幾個響頭,她會不會就主動提出嘿休的要求?
「你……你還愣……愣著作啥?」
這麼急!?哈!這下子他明白了,原來她是要他以身相許為她治內傷,陰陽調合嘛!電影上都是這麼演的!
早說嘛!他可是技術一流。
二話不說,他立即上前解開她前襟絆扣。
之後,冷素心狠一咬牙,伸手撥開衣襟,露出胸前一片春光。
這一看之下,馬太保幾乎要噴出鼻血。
女人他一向玩多了,卻從沒見過眼前這一種極品。
冷素心見他呆怔地直盯住自己,羞惱地燒紅了臉。
若非要留住性命報師仇,她是寧死也不讓這個可恨的輕浮男子踫她一下。
她發誓事成之後,一定一掌劈死他,以保名節。
下定決心之後,冷素心咬住唇,開口道︰「你……你快吸……」
天!他這是在作夢嗎?一顆心像要由嘴里跳出來似的。
望著眼前如羊脂一般的渾圓胸脯,兩道熱流自他鼻中淌了下來。
「你——」
懊死的!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居然流鼻血!
冷素心緊擰起眉,恨恨地別過頭,小聲卻清楚地開口︰「快一點,晚了我定饒不了你!」她命在旦夕,他居然還一副輕浮樣兒,可恨!
饒是他這身經百戰的個中高手,見了面前這超級撩惑的美人獻身,也只能像個呆子一樣;抹去鼻血,雙膝微微發顫地跪在她身前。
現在,就是要他死也甘心,他咽了咽口水。
色心一起,他伸出微顫的雙手分別握住她羊脂一般柔女敕的挺聳,考慮著要先從哪一邊開始。
冷素心乃雲英未嫁之女,怎堪受此奇辱。
當下,她燒紅著臉,狠狠地給了他兩個耳刮子。
馬太保這下總算清醒不少。
「你放手!」她咬緊牙關,不讓淚水流下來。
這個可恨的男人,她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你不是叫我吸……」望著她眼眶里淺淺泛起的淚水,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像做錯事般無措。
他沒听錯啊!
冷素心恨恨地閉上眼,「我是讓你吸胸上的毒……不是要你……要你……」話到此處,她再說不出口。
此人不僅輕浮,還卑鄙無恥!
啐!是他會錯了意,還以為她主動獻身,原來一切是他想得太多。
見他久久未有行動,冷素心睜開一雙水氣氤氳的瞳眸。
「如果不肯幫我吸毒……」
卑未盡,馬太保一把握住她的肩頭,俯身湊近她胸前接近鎖骨地方的一塊青紫處,貼上自己的嘴,毫不猶豫地吸了起來。
本以為這個是胎記,這一下他總不會吸錯了吧!
馬太保邊吸邊吐出一口口黑色血水。
那味道真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可,他卻甘之如飴。
他是不是瘋了?唉!避他去。
當血水終于變紅的時候,馬太保總算抬起頭。
「你的毒,我已經……」他說著,聲音卻愈來愈小。
她居然睡著了!
想是受了太多折磨,累慘了!
他的眸光再度往下移。
然後,他深吸了口氣,在鼻血還沒流下來之前迅速將她的衣襟拉上。
依照以往,他一定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不想佔她便宜。
模了模她仍冰涼的小手,他月兌下外套輕輕覆在她身上。
冷素心剛由睡夢中醒來,听見有人走入廟中。
白光一閃,冷素心已將柳葉形手刀貼上來人頸項。
「啊——是我……大美人!」馬太保雙手捧著一堆從外頭撿來的枯枝,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她手沒拿穩,要了他的小命。
「既然有機會逃離,就該逃得遠遠的,不該再回來!」她緩緩收回柳葉刀。
「那怎麼行?你中毒不輕,我怎麼可以丟下你一人在破廟里,萬一那些壞人又回頭來找你,怎麼辦?」他邊說邊走入廟中,同時放下手中所捧著的枯枝,開始學習生火。
「你在向我邀功?」她站在他身後,低低的問了句,黑瞳里透著冰冷的殺氣。
「不是。」他很快的回頭對她笑了笑,接著繼續與手上的樹枝奮戰。「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想不到生火竟如此困難,摩擦了半天連個煙都不起,古人真是難為!
不過,他馬太保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今天他非得把火生起不可。
冷素心神情未變,握住刀的手卻緩緩地抬起。
「哈!冒煙了——冒煙了——」馬太保興奮地回過頭,卻見她揚刀就要砍向自己。
當下,他大叫一聲,狼狽地往一旁滾去,躲開那致命的一刀。
「別殺我呀!大美人!」他邊說邊閃躲著美人兒手上不停的戳刺。
由于毒性已蔓入內腑,冷素心無法運勁,生怕毒性會隨氣運行,不出三日必死無疑。
所以馬太保一時間竟得以與她周旋,連踫都踫不上他一下。
「你這個婬賊,今日我一定要親手取你性命!」她來到廟門口,反手上了栓,阻止他逃走。
「等一等!大美人,剛才我可規矩得很,沒婬你哦!」他認真地盯住她。
冷素心瞧著他,怒火更熾。「住口!」
「大美人!你別生氣,模你咪……那個地方,也是為了救你,情非得已呀!」
冷素心畢竟是個初出江湖的少女,想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又羞又惱,更恨他千百倍。「現下,你只有兩個選擇!」
「哪兩個?」
「一個是自刎,另一個是挖掉雙眼。」名節為女人最重要的,既然這婬賊已瞧過她的身子,就必須付出代價。
不會吧!他有沒有听錯?這麼可怕!
「可不可以——兩種都不要?」他陪著笑臉。
「不行!」她答得斬釘截鐵。
糟了!這下死定了,想不到他馬太保的下場竟是模女人的咪咪而被對方砍死!
憊好這里沒人認識他太保哥,否則這種死法不笑死人才怪!唉……
「快點動手!」她冷聲催促。
這麼心急?他馬太保好歹也是堂堂六尺男兒,生得英俊瀟灑,怎麼這麼不得她的緣?
「用什麼動手?」他瞥了眼手上用來生火的樹枝。
「很簡單,用手!」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手!?馬太保拋掉樹枝,伸出一雙手圈了圈脖子,搖搖頭,又捂了捂眼楮。
「怎麼辦?我真的很怕耶!」開玩笑!掐死自己、叉瞎自己的眼楮,哪那麼容易下手,又不是豬腦袋。
「是嗎?好,瞧在你為我吸毒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語罷,冷素心一個上前就要下手。
馬太保連救命都來不及喊就被她掐住咽喉。
正待施力,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襲來,她忍不住蔽了下。
「你……你怎麼了?」馬太保及時伸手扶住她。
「別……別踫我……」她低喘地道,掙扎著要推開他。
看來,她中的毒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厲害,想必白雲騑在煉毒方面有了精進,與五年前不可同日而喻。
「你說的。」他立即放手。
冷素心失去他的扶持,身子一軟,竟倒在地上。「你……」
「不能怪我,是你叫我放手!」他一臉無辜。
冷素心毒起難受,忍不住閉上雙眼。
見她臉色發白,一副極痛苦的模樣,馬太保忍不住蹲在她身邊。「美人,現在我要怎麼幫你?」
「不……必……」
馬太保忍不住別大了。
「大美人,要死還不容易嗎?我馬上給你一發就可以送你歸天,可是,就這麼輕易死了,不會對不起生、養你的人嗎?」咦?他居然可以說出這一串如此正氣的話來,嘿!一定是潛能被激發了。
冷素心被他這麼一喝,想起了師父。她未報師仇,怎麼能死?
終于,她睜開雙眸。「背我進城。」
馬太保心一喜。「做什麼?」
「不許……不許多問……否則……我一刀殺了你!」她斷斷續續地說完。
明明都傷得這麼重了,還那麼凶!
「是——大美人,我不問。」語畢,他滿心歡喜地將她背在身後。
憊真輕!
「不許……不許笑!」
嗄?她在後面能看見他的臉嗎?真神!
「我沒笑。」他就不信她看得見。
下一刻,刀鋒再次貼上他頸項。
「不……不準騙我……要殺你……我還……還辦得到!」
這下子他真的笑不出來了。
「是、是、是,我不問,也不笑,行了吧?」
「還……不許說話。」
什麼!?連說話也不行?他搖搖頭,邁步走出廟門。
「人生于世上有多少知己——」他哼起歌來。
「你——」
「行了,行了!唱歌也不行,對不對?」算了,只要她高興就好。
「快一點!」
「是,大美人。」現在他馬太保竟被她當馬來騎。
不過,話說回來,他還是很高興被騎。
唉!賤!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