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全世界最衰的人。
尹是諺從圖書館回家,才剛轉動門把就听見他老哥的咆哮聲,想當然耳他肯定是他老哥咆哮的對象。
他能那麼肯定只在于他老哥已經指名道姓的在屋里開罵,且是一聲聲炮轟隆隆的說出不堪入耳的髒話。
當然,他很認命的進屋,因他不想直接進殯儀館。「哥。」
尹是徹氣喘吁吁的坐在沙發上,「你可舍得回來了?」適才用力、使力、拚命的對著大門門板開罵的結果,使得他連日來因擴展業務而忙得焦頭爛額、喪失大量體力的身體無力地半靠在沙發上喘氣的原因。「說,今天你是不是和萱萱在一起?」
萱萱肯定被「抓包」了!「我在圖書館里看——」
「你還想說謊是不是?」基于體力考量,尹是徹僅是體內大動肝火,外表倒是冷冷淡淡地質問。
「我是在圖書館里看書沒錯,只是萱萱突然跑到圖書館找我,我……我就……」
「你就「順便」陪她了?」
哇——好強的冷氣團!凍得他快變成愛斯基摩人。「她要求——」
「她要求,你就照做;為什麼我僅要求你專心讀好書,這麼簡單的事你卻一句也沒听進去?」
「哥——」
「難道我這個做哥哥的,你的親手足說話的分量比不上一個小小的、毫無任何關系的同校學妹?」
「哥,不是的——」
「不是?」他真的累了,才會覺得頭昏。「你的行為可不像這麼回事。」
死了!他大哥現在一定非常、非常的生氣,否則不會一直打斷他的話,而且喘成這樣,都快休克了還不放過他。「哥,我會听你的話好好準備下禮拜的托福考,我不會讓你失望。」
「我光看你這些日子以來的舉動,就夠讓我對你失望甚至是放棄你。」尹是徹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胸腔急遽起伏的呼吸頻率得以緩和。
「哥,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考上的。」尹是諺苦苦哀求。他是真想讓他大哥相信他,豈知,自從他大哥知道萱萱的存在以後,就愈來愈不相信他說的話了。
「以你現在這種半上不下的成績,我勸你還是放棄考加拿大的學校,乖乖地回新加坡讀那邊的大學,四年以後還是能得到學士學——」
「不!我不回新加坡!」說什麼他都不回去。
尹是徹不解為什麼尹是諺要這麼堅決。「為什麼你那麼不想回新加坡?不要忘了,你可是新加坡人,在新加坡長大的。」
「我從沒忘記過這點,但是,我就是不想回去。」
尹是徹明白的閉上眼。「既然這樣,就請你好好讀你的書,別再和你那個寶貝學妹鬼混。」他預先撂下狠話。「我先警告你,要是你托福沒考上的話,我會立刻把你送回新加坡爸媽身邊。」
「但是萱萱——」
「不要說什麼萱萱!」
尹是徹異常激動地嘶吼,嚇壞了尹是諺。
焙和了心中的怒火,尹是徹放慢聲調︰「是諺,你該知道從小到大哥都是怎麼對你,你想要的東西我盡可能滿足你,為何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家里就只有我們倆兄弟,我知道哥你一直很疼我。當我告訴你想到國外念書時,你也是盡可能的幫我收集一切資料,請最好的外藉老師到家里教我較高階層的英文,而我也一直很尊敬你。」尹是諺說著露出感激的眼神。
「那你為何還要和赫連萱萱在一起?既然你也承認我是盡了力想讓你考上加拿大那邊的學校,為何你還要一再地撒謊?你能了解我一直都是為了你好才做這些事的嗎?」尹是徹頹喪的放松繃緊的情緒。
「我了解。這禮拜我會努力用功,在考試之前不再和萱萱見面。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哥。」
「希望你真的不會讓我失望。」
得到尹是徹的肯定,尹是諺腦子又胡思亂想,皮癢討罵、口出驚人之語︰「哥,你似乎表里不一。」
尹是徹聞言冷吼︰「什麼叫表里不一?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哥,我發現你表面上雖擺明著討厭萱萱,但其實心里是非常喜歡她是吧?」尹是諺根本是一針見血、狠狠揪出連尹是徹本身都未曾發覺的事實。
「我喜歡她?」尹是徹謾笑出聲︰「你覺得活到二十五歲這個年紀的我會喜歡一個老是把「哭」、「尖叫」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小女生?」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他大哥肯定尚未察覺自己對萱萱的感情有多深,甚至于比他對萱萱的感情還深。
說實話,當初他會答應當萱萱的男朋友是為了想就近保護她,甚至于讓她別走歪至歧路;但可愛如萱萱,雖然她非常的小家子氣,又喜歡撒嬌,任誰見了都會想好好疼愛她。但是誰又知道她是個非常兩極化的人,敢愛敢恨、想法極端;如果誰惹火了她,她肯定不會讓那個人好過,相反地,她如果愛一個人就一定會想盡一切方法將對方搶到手,並且大聲地向全世界宣告她滿滿的愛意。
而他大哥雖在情場上打滾多年,身旁一直不缺女人;可是他真懂得愛嗎?真的了解「愛」這個字的真正涵意想必是不曉得,否則他不會如此吼叫。
「大哥,你是否真的仔細地攤開過自己的心扉,好好地、好好地想一想?」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羅?」尹是徹冷笑。
「不,我不敢。」
「很好,希望你想管別人、教訓別人時,先管好自己的事。」尹是徹丟下此話便出門。
幾乎是馬上的,尹是諺听見了ROVER跑車引擎狂嘯怒吼聲——
柄場大廳
「我不要——」一張梨花帶淚的嬌容惹來了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的注目。
「由不得你不要,你是所有事件的開端,沒資格要求!」蹙了劍眉、黑了俊貌,尹是徹深邃的眼眸散發著不容外人所理解的苦。
罷連萱萱惹人憐愛的小臉蛋皺緊,放聲對著出境處嘶喊︰「學——長——」
尹是諺聞聲百般無奈地轉過頭看著赫連萱萱,在朝著她揮揮手後隱身消失于出關處。
「學長——」她憤恨的將所有不滿、怒氣全發泄在尹是徹身上,握緊拳頭奮力捶打他。「你為什麼要將學長送回新加坡!為什麼?」
尹是徹被赫連萱萱的動作惹得惱怒,一把推開她;赫連萱萱重心不穩的被狠狠推倒在地。
「收斂你的孩子氣!不要盡作些丟人現眼的舉動!」破天荒地,尹是徹第一次對赫連萱萱的言行舉止感到不耐煩,甚至是反感至極。「是誰害他得回新加坡的?請你好好想清楚!如果不是你,這時候的他已是個加拿大留學生了!」他對著她怒喊。
「學長……」赫連萱萱趴在地板上痛哭起來。
「起來!」尹是徹箝住罷連萱萱的肩膀,毫不客氣地將狼狽的她拉起來。
「你不要踫我……」她強而有力的推開他。
罷連萱萱的反應讓尹是徹更是怒火中燒。「我也不想踫你!」她要丟人現眼是她的事,他何必在這里陪著她丟人尹是徹對著赫連萱萱大吼︰「你如果還要在這里丟人現眼,那是你的事,我沒義務也沒那閑時間陪你。」
「我討厭你!我討厭是徹大哥——」對著尹是徹的背影,赫連萱萱竭盡力氣嘶喊,眼眶里淚珠激動的跳月兌出限制它們活動的範圍,泛濫成災。
「請便。」
罷連萱萱一路哭回家,一進家門,她那張可憐兮兮的苦瓜臉馬上引起家里一陣騷動。
「萱萱!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怎麼哭成這樣?」赫連媽媽柔聲的問她,赫連爸爸卻像沒事般,坐在電視機前猛盯著螢幕。
罷連萱萱克制不住地沖進媽媽的懷里,放聲痛哭。「媽——」
「怎麼了?」萱萱哭得她好心疼。
罷連萱萱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在媽媽的肩窩上放心地繼續哭著,別人關心的問話全被當成蚊子叫。滂沱淚水真的是愈來愈像水庫泄洪,唉!
「萱萱,你別哭了,倒是說個話呀!」赫連媽媽擔心的扶正懷里的嬌軀。「到底發生什麼事?」
「學長走了……」赫連萱萱哭得肝腸寸斷、欲罷不能。
「學長?哪個學長?」赫連媽媽問她。
在旁觀賞了許久的赫連文文終于開了口︰「就是那個讓她主動示愛的學長。」
她怎麼會知道?赫連萱萱震驚不已,腦子卻突然恍悟。「你偷看我的日記!你居然進我的房間偷看我的日記!你好卑鄙,赫連文文!」
對于赫連萱萱的指控,赫連文文倒僅是淺笑回應,似乎不打算和她斗。
「是真的嗎?萱萱,文文說的都是真的?」
慘了,現在如果不用哭來拉開媽媽的注意力的話,那她就完蛋了。赫連萱萱想著,嬌俏的臉蛋又蒙上一層水氣。「媽媽——」她干脆整個人又趴在媽媽的身上,不要命地大聲哭。
「好了、好了,別哭了好不好?發生什麼事情告訴媽媽,別哭了。」
罷連萱萱一面討同情的啜泣說出事情原委,心里一面盤算著如何報復赫連文文的過分「多嘴」。通常人不犯她,她是絕不會犯人;但要是別人太過分欺負她,那她絕對是會加倍向那個人討回來的。赫連文文,你完蛋了!
「是徹大哥把是諺學長送回新加坡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她一句也听不懂。
罷連萱萱臉上掛著兩串銀線,擤著鼻水哽咽地將事情的始末傾訴一遍給仍懵懂不知的赫連媽媽听。
而听完了萱萱可憐兮兮的真情告白,赫連媽媽倒遲疑了一下。「你學長的哥哥真的這麼過分?」
「嗯——」
罷連媽媽撫著萱萱美麗的黑發,「我可憐的小心肝。」
怎麼……好像整件事里,赫連萱萱變成最可憐的受害者,尹是徹倒成千古罪人了?
罷連萱萱又可憐兮兮地哭訴︰「現在是諺學長回新加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他……」
「沒關系,老媽出錢讓你到新加坡去看他,這樣好不好?」赫連媽媽可真是現代「火山孝女」啊!
「可是……還是不要好了,我不想花媽媽的錢……」
看著赫連萱萱裝模做樣的故作懂事狀,說正格地,赫連文文有股沖動想一把捻死她。「真是惡心。」她喃喃自語著,滿心希望別人會听見,但,似乎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要不……你姊夫月底要到新加坡去視察,你大姊也會跟著去,那你就順道和他們一起去好了。」
「這樣好嗎?大姊和姊夫去新加坡不是要順便二度蜜月,我跟去不就變成電燈泡了?」
「不會啦!我去跟你大姊說說。」
「媽,你真好。」太好了!不用付錢就可以出國玩。赫連萱萱開心的想。
沉默許久的赫連爸爸突然出聲朝著她們大喊︰「你們快來看!」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轉移到電視螢幕上。「怎麼了?電視在播什麼?」
一則新聞插播卻毀滅了赫連萱萱這輩子所擁有的夢,那是她永遠惡夢的源頭、開端——
「一架今早從台北中正機場直飛新加坡的飛機TF-1050班機,在飛往新加坡途中不幸失事,墜毀于南太平洋。機上兩百五十二名旅客經新加坡政府派員搶救,已確定死亡一百七十三名、行蹤不明七十九人。死亡名單經本台向該航空公司查證如下——」
罷連萱萱不敢相信的盯著電視螢幕,臉色因螢幕上的名單而變得蒼白死寂。不!這不會是真的——
「萱萱,沒事吧?臉色這麼蒼白?」
「不——」赫連萱萱雙腿一軟,便跪地不起。
「萱萱!」
「不……為什麼?」
「萱萱,你別嚇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赫連媽媽著急不已。
「學長……這不會是真——」一連串劇烈沖擊讓赫連萱萱的身體無法支持而昏倒在眾人眼前。
一陣驚呼,赫連媽媽算是接穩了她下滑的身子。「萱萱!」
罷連萱萱粉色系的臥房里杵了赫連一家子,等待著她的蘇醒。
「文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赫連媽媽急迫的抓著赫連文文問著。
「我看八成是她愛慕的學長也在那班飛機里吧!」赫連文文不在乎的輕松說著,好似尹是諺死了對她來說是無關乎痛癢、如芝麻綠豆般小的事。
「怎麼會這樣?」赫連媽媽心疼地模著她最疼愛的小女兒。
「學長……學……」赫連萱萱沁著滿身冷汗,嘴里喃喃自語可嚇壞了赫連媽媽。
「萱萱……」赫連媽媽哀愁地撫著萱萱柔細的發絲。「我可憐的小女兒。」
「老伴,就讓萱萱好好休息,別吵她了。」赫連爸爸扶起赫連媽媽。
「可是……」
「就讓她休息吧!」
罷連媽媽仍不放心的望了一眼床上的赫連萱萱。「文文,多關心一下你妹妹。」
「知道了。」要她多關心萱萱,萱萱何時又關心過她了?反正她總是家里最不得人疼的就對了。赫連文文不滿的在心里抱怨,不甚甘願的待在赫連萱萱房里;原本她是打算和申思瑞去打球的,現在恐怕是無法出門了。
罷連萱萱從震驚中清醒,她的心態卻有著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變得蒼白而且比以前更加瘦弱,她將自己關在小小房間里,瑟縮在床的角落,不停的哭泣,停了又哭、哭了又停,每天就這麼停停哭哭地。
罷連萱萱的舉止讓赫連媽媽好生心疼,每逃詡催促著她吃飯,但每每送至她房門口的食物卻全原封不動。
「老伴,萱萱一直不吃東西,這可怎麼辦?」赫連媽媽苦惱不已。
「唉——」
「你別再嘆氣了,想想辦法呀!萱萱再不吃,一定會倒下去的。」她著急了。
「去和她談談吧!讓她一直將自己封閉在那間臥房里,遲早會病倒。」萱萱那傻丫頭竟將自己關在臥房里,將窗簾拉上,不讓陽光的溫暖侵佔她房間小小的一角;這可憐的傻孩子,真那麼痴情。
「我去和她談談、我去和她談談。」赫連媽媽急切地往樓上走去,卻在赫連萱萱的房門前遲滯停下。「萱萱——」
「萱萱——」一兩分鐘過去仍未听見任何回應聲,赫連媽媽心里升起不安感。「我進去羅——」她打開門,陰暗空冷的房間令人全身泛起冷颼感。
斷續微弱的啜泣聲傳進赫連媽媽耳里,直搗她擔憂的心。「萱萱,你在哪里?」
「我的學長……」
罷連媽媽循著聲源找到縮在角落的赫連萱萱,她緊緊抱住萱萱顫抖的身子。「萱萱……」
罷連萱萱像辛苦尋遍四方溫暖、堅強、包容的依靠,卻突然在遠方尋到般,她窩進媽媽懷中。「不要離開我……我還等著你帶我到香港玩,等著你帶我玩遍全世界,等著你的求婚,等著和你白頭偕老;我還想幫你生可愛的小女圭女圭……學長,你不可以離開我……」
罷連媽媽望著赫連萱萱緊閉的雙眼,囈語不休,更加摟緊她。「萱萱醒醒……別嚇媽,萱萱……」
罷連萱萱從夢中蘇醒,蘇醒後的第一件事是抱著媽媽不放。「媽——」
「萱萱……乖。」赫連媽媽心疼撫著她柔順的發絲。「我的小女兒……」
「媽媽,為什麼是諺學長不要我了?」
「他沒有不要你——」
「你騙我!是諺學長回新加坡就不再回來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一連串深重打擊讓赫連萱萱失去理智,她喃喃自語︰「學長答應考完試要帶我去香港玩,他答應要娶我的!他不會離開我,他答應的啊!」
「萱萱,醒醒!你該醒醒了!」赫連媽媽奮力搖蔽她脆弱嬌荏的身軀。「你別讓媽操心!」
她被猛力地搖蔽,倏地放聲痛哭︰「媽——」
「噓——不哭,媽媽都知道……不哭了……」
罷連萱萱可憐地向媽媽盡情哭訴︰「媽——是諺學長死了。他不要我,他永遠地離開我了。我不要!我不要啊!」她蓄滿淚水的眼楮變得透明晶亮。「我不原諒是徹大哥!我不原諒他!是他拆散我和是諺學長,是他害死是諺學長!我永遠都不原諒他!」她用盡一切力量憤怒地大叫、大喊,眼楮陰冷地凝視遠方。
她不原諒他!她永遠都不會原諒那個拆散她和是諺學長的劊子手!永不!
「萱萱,你要堅強下去。雖然你的學長發生了意外不幸喪生,但你還是得堅強的活下去。相信他也不願看見你為了他而活得如此不快樂,對不對?」
「媽……」她當著赫連媽媽的面點頭。「我會好好活下去,我不會讓您和爸操心……我不會讓您們為我操心。」但是她今後活下去的力量卻是由對是徹大哥的「仇恨」所構築,因為奪走她今後一切幸福的人是他。
「乖,這才是我最疼愛的萱萱,我的小女兒——」
連著兩天,赫連萱萱到公司找尹是徹,卻失望而回。
她要找到他,她不能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就是他讓她失去了鐘愛的是諺學長,讓他們天人永隔。她要報復!報復他的冷血,報復他讓她失去了是諺學長的愛!
「萱萱……」
「雅希姊。」赫連萱萱傷心地走到高雅希的桌前,她今天又來找尹是徹了;就算他要一直躲著她,她也不會放棄。
「萱萱,總經理回新加坡處理善後還沒回來。」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自從總經理的弟弟遇難後,萱萱的臉色就愈來愈蒼白,神情也憔悴許多。「萱萱,其實總經理也很痛苦,你……」
「他痛苦?是他硬要送學長回新加坡的!如果他不那麼堅持,學長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我就不會失去學長了!」赫連萱萱激動不已。
「但是萱萱,你有沒有想過,總經理是他的兄長,是諺畢竟是他的手足啊!」
「手足?是徹大哥又何時顧到手足之情?」失去摯愛的萱萱一時之間連做人本身原有的一點理智也伴隨著尹是諺的死而消逝無蹤。
「萱萱!理智點!」對于赫連萱萱過度的反應,高雅希心里莫名涌起一陣不安感。
她打算將自己的一輩子交到是諺學長手上,他是她這輩子唯一認定最愛的人啊!她不容許任何人奪走她的幸福;如今,是諺學長卻被是徹大哥害死,是徹大哥奪走了她一輩子的愛,讓她的心落空了。
「我還不夠理智嗎我失去的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學長呀!雅希姊!」
萱萱的反應讓人不免替她擔心,現在恐怕任誰對她如何勸解都沒用,唯有讓她自己去化解心中的那道情結了。
「雅希,給我倒杯咖啡……」尹是徹突然出現在辦公室。
這倏來的熟悉聲音一時嚇著了里頭的二人。
「總經理!」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尹是徹注意到赫連萱萱的存在。「萱萱,你怎麼來了?」忽然失去唯一的弟弟,尹是徹頓時顯得蒼老許多;從知道尹是諺出事開始,他沒有一天不自責,沒有一天不難過。
「終于讓我等到你。」赫連萱萱用充滿仇恨的雙眼直視著尹是徹。
「有事?」
罷連萱萱倏地笑著︰「當然。」
「那……雅希,倒兩杯咖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