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清對方百分之九十的缺點,並且因為愛他而可以忍受時,才可以同他結婚,否則如果只是看到百分之九十的優點就願意與他共度一生時,可能就會發現結婚後便成了百分之九十的缺點,到時候將會令人無法忍受,而婚姻也將變成一場災難。
最近,程映蓁正忙于找出陳思安的缺點,並且還一本正經的告訴他,一定要找出他所有的缺點,才肯嫁給他。
此話一出,引起了眾人的質疑,認為她是故意刁難陳思安。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有人會專找未來夫婿的缺點呢?那不是鼓勵他「使壞」嗎?坦白說,他們真有點不明白程映蓁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程映蓁的這項決定可影響了許多人,首當其沖的,除了思安外,還有鐘皓宇和湘萍這對早已訂了婚的未婚夫妻。兩家的長輩堅持要兩對有情人在同一天辦喜事,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偏偏卡在程映蓁這關。只因她始終不肯點一下頭答應陳思安的求婚;害得一票相關人等保持高度的待命狀態,只等她一點頭,就把她架進禮堂去。
但是,目前為止,根據程映蓁的觀察,陳思安的缺點實在是不多。他愛干淨又不懶惰,凡事相當有責任感,更不會花心,當然年少輕狂的過去不列入考慮範圍,脾氣也是好得沒話說。坦白說,一個男人能夠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何況他有錢有才華,一輩子也餓不死。
可是,一個好到幾近完美的男人,誰不會擔心他是「金玉其外,使壞其中」?婚前是十足十的新好男人,婚後卻變成十惡不赦的大沙豬,她才不想冒這險。所以,她必須好好的觀察一段時間才可以。
這一天,徐晰凡的家中三缺一,他們找了陳思安去湊一腳。在場的人有華韻的總經理龔君辰、徐晰凡、鐘皓宇,還有幾位圈內人士,一下子就開了兩桌廝殺起來。
不擅此道亦不好此道的陳思安只打了一下子,就和一位名歌手交換,不打算繼續。
餅沒一下子,鐘皓宇也和人換了下來,坐在沙發上休息。
「怎麼不玩了?」陳思安看著兀自抽著煙的鐘皓宇。
「不玩這種的,勞民又傷財,還是以前和朋友賭賭消夜、午餐來得有趣多了。」
「對啊!」陳思安想起大學時代賭牛肉面的光景。
「我看你心神不寧的樣子,出了什麼事嗎?」鐘皓宇偏頭看他,只見他拿起一根煙點上,「芳蘭從醫院逃走了,還揚言要殺了小蓁。」
「什麼?」鐘皓宇大驚失色,「她怎麼逃走的?醫院管理得那麼嚴。」
「我也不知道,是蔡家的人打電話來我才知道的。」陳思安重重的噴出一口煙。
「那她現在躲在哪里?」鐘皓宇著急的問,這麼說來,映蓁豈不是很危險。
「我家。」陳思安優閑的答道。
「那你不害怕嗎?現在小蓁也住你家。」鐘皓宇開始懷疑陳思安的腦部構造了。
「怕?」陳思安冷笑,「我已經怕死了!所以連大哥我都把他請回來。」
「你大哥?沒那麼夸張吧?芳蘭不過是精神病奔而已,需要出動思華哥嗎?」陳家的老大是出色的情報局干員,讓他來對付蔡芳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別忘了,她可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奔哦!」陳思安糾正他,「她是一顆隨時都可能引爆的炸彈,需要有人盯著,總不能叫那些警察住進我家監視,那不是擺明了讓她有所防備,正好我大哥最近休假,所以他是最佳人選。」
「這實在是大材小用、浪費人才。」鐘皓宇不甚贊同。
「但是陳老大可是頗樂在其中,你就別瞎操心了。」陳思安拍拍他的肩。
「真搞不過你們兩兄弟,其實你們就讓精神病院的人來帶走她不就得了?」
「萬一她再溜出來怎麼辦?為了一勞永逸,也為了小蓁的安全,我和大哥不得不大費周章,非得抓住她的罪證不可。」思安道。
「哦?你們有什麼好的方法嗎?」鐘皓宇听他這麼一說倒頗感興趣。
「這個嘛……先保密。」陳思安微微一笑。
程映蓁整理著即將要交的專題報告,四周散置著列印懊的原稿,生人勿近,怕亂了秩序。
只見紙張如雪花般散落,都怪她太粗心,沒事先編好頁碼,這下可好,有得她忙了。這麼一堆東西,要整理可要好一段時間哩!
門上一陣輕敲,程映蓁頭也不抬的喊了一聲︰「進來!」
門馬上被推開,一個怯怯的聲
音傳來︰「小姐,夫人要我送冰糖雪耳來給你。」
「嗯,擺著吧!我待會兒再吃,謝謝。」程映蓁拿著鉛筆忙著編頁碼。
「是的。」一陣輕微的聲響,接著是開門出去的聲音。
不知為什麼,程映蓁就是不喜歡這個來代班的女佣,總覺得她老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著她看,而且,有時還會說些很奇怪的話。她把這種感覺告訴陳思安,他卻老是說這個女佣是個輕微智障者,別把她放在心上,可她就覺得這女佣不對勁兒。
而躲在門邊,偽裝成女佣的蔡芳蘭,眼光凶惡的看著門內那個使她與陳家少女乃女乃失之交臂的小女孩。若不是她,此時此刻,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狽,喝冰糖雪耳的人也就是自己了。
看到程映蓁這個女人,她就一肚子氣,這個黃毛丫頭一個人佔盡了陳家上下寵愛的眼光,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陳德生都因為她而笑口常開。
也許她是有點才華,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夠擔當大任。而陳德生居然要栽培她,讓她坐上陳氏企業副總裁的寶座,做陳思安的左右手。她就不信憑一個毫無社會經驗的黃毛丫頭,能成得了什麼氣候,紙上談兵的玩意兒可是靠不住的。
不過沒關系,這個賤丫頭很快就會沒命了,想喝冰糖雪耳?下地獄去喝吧!
蔡芳蘭如是想著,帶著含恨的目光離開。渾然不覺在暗處正有雙銳利的眼楮觀察著她。
陳思安將手上的公事包交給管家,很快的來到書房找映蓁。
「別動!」他才一進門,程映蓁就粗聲粗氣的喊住他。
他聞言,動也不敢動。一低頭,就看到滿地的紙張,蹲子一看,才發現是程映蓁奮斗好久的報告。「你這是在干嘛?曬紙嗎?」
「才不是!是我忘了把頁碼編上,現在正在排頁碼。」
「那在電腦上重新編頁碼、重新列印不就得了?」陳思安敲敲她的額頭,「你這樣子未免太浪費時間,而且紙張都已經弄髒了,報告裝訂起來也不美觀啊!」
「可是我們打字的時候,沒按順序頁數打字。」程映蓁也是頗感無奈,誰教她是組長,要負責收尾。
「重新編輯就好啦!」陳思安摟著她的肩,來到電腦的旁邊,「你們存檔的磁碟片在哪里?還有,底稿也給我。」
「在這里!」程映蓁拿出一盒磁碟片和一本筆記本。
「這是很實用的一種方法,你一定要學會哦!否則,就變成電腦白痴了。」
陳思安一手操縱滑鼠、一手輕敲鍵盤。
「沒想到你不是電腦白痴嘛!」從螢幕上看到原本毫無秩序的報告一頁頁的被重新排列,連字體也統一了。
「本來就不是,我的近視就是學電腦得來的。」陳思安推推鼻梁上的眼鏡。
「那你有時候怎麼沒戴眼鏡?」程映蓁自動的幫忙打開印表機電源。
「戴隱形眼鏡嘍!重度近視戴隱形眼鏡比較好。」陳思安讓電腦執行列印。
程映蓁坐到他的大腿上,摘下陳思安的眼鏡,觀察了老半天,又把眼鏡戴上。正當陳思安想問她在看什麼時,誰知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我發現你不應該戴隱形眼鏡,那太浪費、也太不環保了。」
「為什麼?」陳思安一頭霧水。
「因為你戴眼鏡比不戴眼鏡好看多了。」程映蓁振振有辭的說道。
「那跟環保有什麼關系?」陳思安這下更胡涂了。
「美化市容嘛!呆子!」程映蓁打了他一下,神情充滿淘氣。
「你喲!老想些有的沒有的。」陳思安真是拿她沒轍。
「你昨天不是和鐘大哥他們方城之戰去了嗎?今天精神怎麼還這麼好?」
「我和皓宇半途就溜了。我們好久沒有兩個人促膝長談了,聊了好多事。」陳思安把她輕輕地環在胸前,「他說不打算再唱了,演藝圈越來越復雜,他有點不能適應。」
「那很好啊!我覺得鐘伯伯很需要鐘大哥的幫忙。」程映蓁卷著陳思安的領帶,然後又把它松開,神情專注地玩著那條頗為高級的領帶。
「別提這個了。」陳思安親親她的臉頰,「告訴我,你找到了我百分之九十的缺點了嗎?還是只找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優點?」
「我覺得愛情會使人盲目。」她拉下他的領帶,解開上衣第一個扣子。
「所以你找不到我的缺點?」他已經可以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對呀!你怎麼知道?」程映蓁一副崇拜的表情。
用膝蓋想也知道!不過,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拍拍她的頭,將執行列印堡作完畢的電腦關機,然後神秘兮兮的告訴她︰「我有東西要給你,你想不想看?」
「當然要!」好奇寶寶的程映蓁焉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跟我來。」陳思安牽起她的手。
尾隨陳思安一路來到車庫,程映蓁試圖從他的口中套出一些話,誰曉得陳思安的嘴緊得像蚌殼似的,硬是不吐出一丁點的線索。
「把眼楮閉上。」他們來到車邊,思安吩咐著。
她照做了,只听見開關車門的聲音,接著,他又說︰「把眼楮張開吧!」
程映蓁眼楮一睜開,就看見一團像雪花般白得刺眼的東西在陳思安懷中蠕動,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好像是某種小動物。
「毛荳生了三只小貓咪,每只都好漂亮,所以我跟皓宇要來給你。」陳思安將那團雪白的小東西放進程映蓁的懷里。
「真的是小貓咪耶!」三只小貓都有一身白毛和藍色的眼楮,程映蓁興奮極了,模模這只又模模那只,還親了親它們。
三只貓咪彷佛感受到她的親切,紛紛用舌頭表示親熱,舌忝得程映蓁咯咯地笑著。
這一天晚上,陳思安趁著眾人熟睡時,溜進程映蓁的臥房,卻發現三只貓咪分別佔據了程映蓁的頭頂、肚子以及他的枕頭。
這三貓一人睡得正香甜,貓咪還細聲細氣的打呼,讓陳思安不由得輕笑出聲。
佔據枕頭的貓咪被他的笑聲吵醒,不悅地喵嗚一聲,睜著惺忪的睡眼爬到床頭櫃上的台燈下,繼續呼呼大睡。
他和程映蓁同床共眠,早已是陳家上下都知道的公開秘密,話雖如此,他依舊不會在就寢時間大大方方的踏進程映蓁的房門,總要到夜深人靜的時分才進去,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欣賞程映蓁如天使般純潔的睡容。
他傾身親吻她的睡臉,掀開被子躺下。才一落枕,那只睡在程映蓁肚子上的小貓就跑來睡在他頭頂;他用指頭搔搔它的肚子,貓兒咪嗚的叫了一聲,又沉沉的睡去。
熟睡的程映蓁彷佛知道他的來到似的,很快的偎了過來,身子蜷在他的懷里,咕噥了一聲︰「晚安!」
陳思安摟著她的身子,嗅著她的發香、體香,沒多久也睡著了,渾然不覺有雙又嫉又恨的眼光從門縫射了進來。
沒有經過年輕人的同意,鐘家、陳家和程家的長輩們擅自決定了四個人的婚期。也不管程映蓁還沒點頭、湘萍有廣告片約在身、皓宇正在籌備演唱會、陳思安在整頓公司。反正,這婚事讓年輕人去決定,肯定是遙遙無期,倒不如他們這些當長輩的做壞人,趕緊把婚事辦一辦,省得夜長夢多,橫豎這兩對小鴛鴦早就是如膠似漆了,大概變卦的機率也是零,籌辦婚禮一點也不嫌太早。
「什麼!?」听聞長輩們把婚期訂在聖誕節那天,程映蓁差點兒被口水嗆到。
「看來,他們是想逼婚了。」鐘皓宇無奈地看了看其他三人。
「喜帖印了,禮餅也訂了,我看這下子是趕鴨子上架。」陳思安也無能為力。
「我還沒畢業耶!結婚會很麻煩的。」程映蓁陷入了深思中。
「我和公司的約也……唉!這下子……」何湘萍已經快昏到了。
四個當事人聚集在程映蓁的臥室內磋商,想找出個最恰當的解決之道,不管如何,畢竟每個人手上目前都有工作,不可能馬上進禮堂。尤其是鐘皓宇,聖誕節當天要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辦演唱會,票已經都賣完了,如何能臨時取消呢?何況這場演唱會耗資千萬,不可能說取消就取消。
「我們那天干脆來個惡性缺席好不好?沒有新郎新娘的婚禮,就不算婚禮,那我們就可以暫時解除危機啦!」何湘萍建議。
「這樣子不行!」陳思安立即否決,「結婚並不只是我們的家務事,一旦帖子發出去,就會變成政商和演藝界的大事。」
「這倒是真的。」鐘皓宇點點頭。
「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他們一切的逼婚行動,給他們一個日期,告訴他們我們並不是不想結婚,只是時間不許可而已。」程映蓁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大家各忙各的,等事情告一段落再來想下步該怎麼辦?至少,鐘大哥的演唱會落幕了,湘湘的片約還清了,我也考完期末考,陳思安的工作也有一個頭緒。」
眾人一致贊成,決定要分工合作,重點式個個擊破,以粉碎長輩們的春秋大夢。
另一方面,從得知程映蓁即將嫁入陳家,做陳家的少女乃女乃開始,蔡芳蘭心中也暗自決定要提早執行她的計劃。
看陳家上上下下全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氣氛,整修的工匠來來去去,全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女孩,蔡芳蘭不禁妒火中燒,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輸給了她。而且她最近又受到神秘人以電波傳達的訊息,要她救陳思安,否則遲了就再也無法挽回陳思安和眾人的心。因為,她覺得程映蓁最近正用藥物在控制著陳思安的心神……
程映蓁將老爸精心調配的藥材倒進鍋里,加進了適量的水,蓋上鍋蓋用小別熬著。據老爸說,這帖藥是治胃病的,
絕對無副作用。而思安吃了之後,最近似乎也不再常常抱胃吞胃乳了;所以,她也樂得不厭其煩的天天熬給他喝,搞得滿屋子全是中藥特有的香味。
她離開了廚房,才一踏進地下室,就听見思安捧月復大笑的聲音,她飛奔而至,只見兩只貓兒在打架,一只在旁邊提起前爪,似乎在……加油!?
她在思安身邊坐下,兩只貓咪打得正起勁,沒空膩過來撒嬌,另一只則好像真在搖旗吶喊般也沒空理她。
「它們在干嘛?」她好奇的問。
「打架嘍!小動物都會像這樣子玩鬧在一起,就像我們小時候會和兄弟姊妹打架一樣。」陳思安眼楮看著貓咪,嘴巴忙著解釋︰「最好笑的是,它們還沒上場的就自動擔任啦啦隊。」
丙然,沒多久,一只自動退場,另一只加入戰場,退場的那只則舉起前爪拍打著地板,真的像在幫場中的兩只貓兒加油似的。
「它們是怎麼打起來的?」看樣子,似乎打很久了。
「剛開始是毛毛咬喵喵的屁屁找喵喵玩,喵喵不甩毛毛,毛毛就亦步亦趨的卯起來咬喵喵的屁屁,喵喵氣不過,反身回來就咬,兩只就咬成一團啦!」陳思安笑道︰「至于貝貝就負責擔任啦啦隊,就是你現在看的樣子。」
「你就這樣冷眼旁觀?」程映蓁指著在地上滾成一團的貓咪。
「嗯!」陳思安不經意地點頭,然後,一把撈起三只小貓,一溜煙的遠離地下室,還拼命地嚷道︰「媽咪生氣嘍!我們趕快逃吧!」
趁程映蓁還沒追上來,他把貓咪放在地上,煞有其事的吩咐道︰「你們待在這里攔住媽咪,爹地先走一步嘍!懂不懂?好乖!」
接著,他閃進書房,從門縫瞧見貓咪正圍住映蓁咪嗚咪嗚的撒嬌。
聰明!陳思安得意的把房門合上。
蔡芳蘭將瓦斯爐火開至最大,不一會兒工夫,鍋中的水就快燒干了。她將爐火關上,不禁佩服起自己了。這麼一攪和,她就不信程映蓁有本事熬出藥來害陳思安;想控制陳思安,下輩子吧!
蔡芳蘭將預藏起的水果刀拿出來,放在石上繼續磨著,吱吱作響的磨刀聲令人從心里頭發毛,她打算用這把刀終結程映蓁那條賤命。
「小蘭啊!你在磨刀子啊!刀子不利了嗎?」管家伯伯站在廚房的後門問道。
「是……是啊!蔡芳蘭手忙腳亂的停下手上的工作,「管家伯伯,您有什麼要小蘭做的嗎?」
「哦!沒什麼,只是夫人吩咐,今兒個要給程小姐炖雞湯,天冷了,程小姐身子骨單薄,得多補補。」管家和善的說︰「你這會兒有空就先炖吧!」
「好!」蔡芳蘭匆匆的抹了抹手,連忙從冰箱拿出預先處理好的雞。
「那我先出去了,麻煩你了,小蘭!」管家走了出去。
避家走遠後,蔡芳蘭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好險!她連忙將刀子藏好,拿起雞腿放進鍋里,放水、放姜,忽地,她靈光一閃,又加進了一樣莫名的東西。
「對不起,我把你的藥燒得太干了,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分量了。」端著裝了藥的杯子踏進書房,程映蓁充滿歉意的說道。
「沒關系,這樣全是精華嘛!」陳思安把杯子接了過來,安慰著她。
「可是,這不是很苦嗎?」程映蓁看他眉頭不皺一下的全喝下肚子去了。
「喝到肚子里就不苦了。」陳思安合上公文夾,「走!我們去散散步。」
「好!」她高興的點頭。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書房,正巧在途中遇上端著雞湯的蔡芳蘭。陳思安看都不看一眼,大手一揮冷冷的說︰「你自己煮的就自己吃吧!小姐不吃。」
說完,他拉著程映蓁就走,兩人來到了花園中的小涼亭,管家在那兒等著。
「少爺、小姐!」管家必恭必敬的微微欠身。
「有事嗎?」陳思安望著他。
「老爺有些事要我轉達給少爺知道,是否可以借一步說話?」管家不著痕跡的向陳思安使了個眼色。
「好!」陳思安頷首,轉向程映蓁,「你先到溫室那里等我好不好?我隨後就到。」
「好呀!不過,有句話我可不可以告訴管家伯伯?」程映蓁轉著慧黠的大眼問道。
「請吩咐,小姐。」管家心中疑惑地看著她。
「那請伯伯的頭低下來一點點,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可以讓小扮知道。」小扮是陳家人在程映蓁前,對陳思安的稱呼。
不過,這話一出。連陳思安的神色都不對勁了。
「是的,小姐!」管家依言把頭低下。
程映蓁靠近管家的耳畔,小小聲的說︰「思華哥哥,你胡子貼的雙面膠跑出來和我說哈羅了啦!」
「你……」管家的手立即往臉上一探,果然……
她向管家眨眨眼,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她知道了。」偽裝成管家的陳家老大陳思華苦笑著。
「她也知道芳蘭的陰謀了。」陳思安說出另一個訊息。
「娶了她以後,你千千萬萬要安分一點,這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陳思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背影。
「豈止不省油,簡直是耗油極了!」陳思安聳聳肩,「怎麼樣?事情有變化了嗎?」
「照顧好她!懂嗎?」陳思華指著不遠處的程映蓁,「那個人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我知道了!」陳思安點頭。
「別對她心存同情,她今天會變成這樣絕對不是你的錯,感情沒有絕對的誰對誰錯,更何況,她絕對不是因為得不到你才導致精神異常。」陳思華看得出麼弟眼底深處的困擾。
「謝謝你,大哥!」陳思安點頭,眼神有些釋然。
「你一直都為了我們整個家族而活,但總得為你自己想想;責任有完成的一天,但幸福卻是源源不絕的。小蓁是個好女孩,你的選擇是對的。」他拍拍小弟的肩。
陳思安看著偽裝成老者的大哥,微微一笑。
大哥是家族中的叛逆者,行事從來就不曾按牌理出牌,但家族內只要有人發生了什麼困難,總是由他出面來化解,若不是他暗中的幫助,許多事都不可能那麼輕易解決。
人各有志!差他六歲的思華曾如是的告訴他,而今他也用自己的雙手打出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
程映蓁和三只愛貓正趴在溫室里的朝鮮草皮上玩耍,享受冬日的溫暖。
溫室里的溫度清爽怡人,玫瑰和蝴蝶蘭、卡多利亞蘭各自悠然綻放;據花匠說,等到春分時候就會把玫瑰移植出去,讓它們享受自然的天地精華。
程映蓁微微嘆了一口氣,聰明如她,早察覺陳思安近來的異樣,更注意到那個奇怪的女佣和管家。雖然陳思安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已經利用自己的聰明及敏銳觀察力得到了許多訊息,再經過一番歸納推理,因此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大概。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生命真有那麼值錢嗎?為什麼,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不惜一切、不擇手段的要殺他?
靶情是你情我願的事,好比鍋和蓋,得兩相符合才能真正發揮作用。既然陳思安不愛那個蔡芳蘭,那她為什麼就一定要殺思安所愛的人呢?
蔡芳蘭活到這麼大的歲數,應該了解感情這檔事是強求不來的呀!
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激進、偏執的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株草,放棄了整片草原呢?更何況,這株草事實上也不怎麼樣嘛!
陳思安踩在軟軟的朝鮮草皮上,不禁想到程映蓁短短柔柔的頭發就像這些草皮一樣柔軟。看她趴在上頭,身穿女敕綠色的毛衣、牛仔褲,和貓兒嘻鬧著,還真會令人誤以為她是躲在朝鮮草皮中的頑皮精靈呢!
「很舒服對不對?」他才一落坐,她縴細的臂膀已環上他的肩,將他拉倒。
貓兒全爬到他身上撒野,他也一把將程映蓁拉進懷里。
「好舒服!」陳思安把臉埋在她的頸項,「你身上有青草的香,好香。」
程映蓁聞言也非常慎重其事的在陳思安身上嗅了嗅,卻只聞到古龍水優雅高貴的氣息,她失望地回道︰「好可惜,你身上只有香水味。」
「沒關系,待會兒就有了。」說完,他吻住了她的唇,啜飲她唇瓣中的甘美。
蔡芳蘭躡手躡腳的來到溫室,就看見有人正在里頭上演限制級鏡頭,只見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從服裝可確定出這兩個人是陳思安和程映蓁,說
什麼她也不會認錯,還有那條「Levis」牛仔褲更是程映蓁的注冊商標。
斑!陳思安真的是鬼迷了心竅,才會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久久不能翻身。
在溫室里,激情過後的程映蓁已讓濃濃的倦意包圍住,她躺在柔軟的草皮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陳思安見她已熟睡,便悄悄的起身,戀戀不舍的望著她因激情而泛紅的粉頰,月兌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低語︰「睡一下吧!這樣對你比較好,你的生命中不該有這些恐怖的經驗。」
陳思安悄悄地退了開去,在他前腳剛踏出溫室,惡魔的羽翼便已伸至。
蔡芳蘭見陳思安離開後,便悄悄的跨進了溫室,
冷眼的看著熟睡中的程映蓁天使般潔淨無瑕的睡臉。為什麼她連睡著了,都那麼惹人憐愛?蔡芳蘭既妒又恨的眼中閃著怨毒的光芒。
她舉起手上的水果刀,刀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光芒。結束了,思安終于還是屬于她的了。她得意的大笑,眼里泛著血絲,絕俗的容貌猙獰的扭曲,幾綹發絲垂在頰邊,更突顯了她可怕的容顏。
這時,一道拉動槍枝保險的聲音讓她從瘋狂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她回頭一看,竟看見剛剛離開的思安正用一把手槍指著她。他的眼神冷冷的,嘴角揚起的弧度也冷冷的。
蔡芳蘭頓時呆住,一雙眼轉為空洞無神;而這時候,陳思華也走了進來。
「一切都結束了,親愛的,你有權保持緘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蔡芳蘭小姐,我以預謀殺人及殺人未遂兩條罪名逮捕你。」陳思華輕松愉快的拿掉她手上的水果刀,為她戴上手銬,讓手下的人押走她。
「結束了!」他從思安手上拿回手槍,松了保險。思安松了口氣,一把抱起熟睡中的映蓁,將她帶回主屋。
望了眼滿天的夕陽,陳思華也大步的往主屋走去,也許他不應該那麼快銷假上班,留下來喝他老弟的喜酒也不賴,還可以順道鬧鬧他的洞房呢!
初春時節,在花團錦簇的陳家大花園中,有一場頒動政商界和演藝界的婚禮。
在牧師的證婚下,有兩對新人結為連理。到場的除了親朋好友外,更不乏政商名流、演藝明星及大批大批的媒體記者。一時之間,鎂光燈閃爍,歡聲笑語不斷,周旋在眾賓客間的新人們是眾所矚目的對象,說他們是郎才女貌可是一點也不為過。
另外,還有一個令眾人注目的焦點;那就是四只長得一模一樣,完全分不出哪兒不同的白色長毛波斯貓,重要的是,那三只小芭一點的,居然以摔角慶賀婚禮!?
當日各大晚報皆可見到有關這場遍禮的報導和照片,其中一張最令人會心一笑的照片,就是那張有兩只小白貓扭打在一起,另一只小白貓舉著前爪好似在加油吶喊般,而那只大白貓居然在打呵欠的照片!旁邊還有幾行逗趣的標題——
抱喜恭喜!新婚愉快!祝白頭偕老!這是我們的賀禮,喜歡嗎?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