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映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腦中一片空白,若不是接近深夜,很可能會出車禍。
將公事包擱在沙發上,她虛弱的在沙發上坐下,無助的捂著臉,耳邊卻不停的響起伊浩那冷酷,甚至殘忍的宣告。
我之所以回來,是要讓你嘗嘗我四年前嘗過的那種被惡意傷害的滋味……
她痛苦的閉上眼。
當年,因為不能說的苦衷,讓她只能選擇傷害他,難道他以為她想看見他臉上充滿憤懣的情緒?
認識他這麼久,她只看過他自信滿滿,甚至是傲慢的樣子,那一夜,他瞪著她的雙眼,仿佛在指控她欺騙了他的愛情。
從袋子里取出手機,她按下一組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許久,才傳來女人懶洋洋的聲音——
「誰啊?這麼晚了……小蕊?是你嗎?」
听到令人心安的熟悉聲音,孫映蕊松了一口氣,呼出的氣息卻明顯的顫抖。
「靜怡,他回來了。」
「誰……」陳靜怡猛然清醒,嗓音也大了些,「你是說伊浩嗎?他從法國回來了?」
「我剛剛踫到他……靜怡,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這麼恨我。」
「四年前你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他知道……」
「靜怡。」
陳靜怡嘆口氣,「我知道你不想讓他曉得那件事,但是你應該很清楚他那個人,固執、傲慢又多疑,一旦他起疑,派人調查,難道會查不出你當年要求分手的原因?」
「顯然我當初的演技還不錯,騙過了他。」孫映蕊苦笑。
「不過,小蕊,別忘了當年伊浩對你有多瘋狂,他既然去找你了,我想他應該是不想就這麼結束。」
孫映蕊望著天花板,深深的嘆氣。
靜怡,你猜錯了,他已經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小蕊,你自己想清楚吧!餅去困擾你的事情,現在已經消失了,你有沒有考慮過與他復合?畢竟你們曾經那麼相愛,若不是為了孫爸和孩子,你也不會和他分手。」
孫映蕊蒙住雙眼,深呼吸,讓心情放松些。
「靜怡,對不起,這麼晚還把你吵醒。」
「我是沒關系,倒是你,這一個月睡沒睡好、吃沒吃好,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我都怕你會過勞死。」
「下周公司要舉辦一個大型服裝秀,不止是我,公司里的其他人都為了這個秀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你們公司一向不舉辦這種大型服裝秀,要辦也是在法國辦,怎麼會突然要在台灣舉辦?」
「總公司那邊看上的是近幾年崛起的亞洲市場,你知道,歐洲市場其實已經有點飽和了,而亞洲,尤其是中國市場,有非常大的發展空間,所以總公司才會決定先在台灣辦一場大型服裝秀,吸引亞洲媒體的注意後,再到中國去設分公司。」
已經四年了,孫映蕊畢業後,找了好久的工作,才順利應征上這家跨國服務公司,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畢竟她不是本科系畢業,能得到這份工作,她覺得是運氣,所以更加用心工作。
「忙歸忙,你還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你什麼時候回家看孫爸與孫媽?跟我說一聲,我也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等服裝秀忙完以後,我會回去一趟。」
「那我再跟你一塊回去……呵,好困,我要再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哇!都快兩點了,你不會是忙到現在才回到家吧?」
「嗯。靜怡,你去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好。」掛斷電話之前,陳靜怡想了下,忍不住必心的說︰「小蕊,伊浩既然還記著你,或許你們注定就是要在一起,先別管孫爸,你不覺得應該再給彼此一次機會嗎?畢竟四年前你們都不是自願要分開的。」
「我會再想想。」孫映蕊敷衍的回應好友的關心,但是她比誰都清楚,這次伊浩是帶著怨恨走到她身邊。
微微閃動的火苗點燃了煙頭,白煙隨著呼吸裊裊升起,伊浩望著露天陽台外的夜空。
在台北,已經看不到漫天星斗了,有的只是人工的燈光。
他抬起另一只手,眉頭深鎖的瞪著掌心里的純銀手鏈,鏈子的尾端掛著一只黃金馬形墜子,馬的身上瓖著一顆粉紅鑽石。
這條手鏈原本是有主人的,而上頭的粉紅鑽石是他花費一番工夫才找到,色澤十分純淨。
你什麼時候要去法國?
暑假。
懊好喔!我也好想去,想去看夜晚的艾菲爾鐵塔。
一堆鐵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懂,夜晚的艾菲爾鐵塔點著金黃色的燈,在夜空下,有一種歐洲貴族的味道。
要看歐洲貴族?看我就好啦!
哎喲!你臭美……不要……不要吻我啦!唔……
小蕊。
嗯?
你愛不愛我……
沉浸在思緒里的伊浩驀然清醒,察覺煙快燒到他的手指了,連忙彈掉煙灰,耳邊卻傳來熟悉的冷漠聲音,說著殘忍的話語——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突然說要分手?你明明愛我,為什麼要分手?
我不愛你……我根本就不愛你!
騙人!你說謊!我父親去找你了?是嗎?他跟你說了什麼難听的話嗎?
不是!是我自己要分手的,我快要被你所謂的愛掐得喘不過氣,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是我的!你是我伊浩的女人,我不準你提那兩個字,听見了沒有?
我受夠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愛你吧?這幾年我只是在配合你,可是你的游戲太過變態,只容許我跟你在一起,我在現在的學校里連半個朋友都沒有,幾乎被孤立,這種游戲我不想再玩了,我要過正常的生活。
大掌緩緩的握住,捏斷了還點燃的香煙,他卻不覺得痛,因為心中刻意忽略掉痛苦遠遠超過一切。
當他用盡全部的寵她、愛她,希望也能從她身上得到同等的回報時,她卻殘忍的給了他致命一擊。
伊浩,你根本不值得我愛……
淺褐色的眸子閃著難堪與受傷,他抓起水晶制的煙灰缸,往牆面扔去,煙灰缸瞬間碎裂成無數塊。
此刻,他像是負傷的獅子,恨不得摧毀身旁的一切。
「你別想擺月兌我……這輩子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開!」
孫映蕊今天一整逃詡處于心神不寧的狀態,腦海中不停的出現伊浩那張冷酷的臉,還有他說話時流露出的狠勁,仿佛要將她拆吞入月復,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經理站在會議室門口,皺起眉頭,頗不耐煩的開口,「孫映蕊,你在發什麼呆啊?搬幾箱衣服搬那麼久,你不知道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等這幾箱衣服嗎?」
「對不起,經理。」孫映蕊與另一名助理將用防水材質、以臘封住的箱子抬進會議室。
貶議室里十幾個人忙著將剛空運抵台的服裝從箱子里取出,幾名設計師忙著對總公司型錄上的配對編號,將衣服一一配妥,另一邊用屏風簡單的隔起試衣間,有幾名身材高挑的模特兒正在試穿衣服。
「把箱子放到另一邊,然後去叫便當,都快中午了,你們的動作也太慢了。」
「好。」
來回搬了幾次,孫映蕊終于將所有的箱子搬進會議室,隨後打電話叫便當。
因為服裝秀的關系,原本午休時間習慣在外面餐廳享受美食,吃到下午兩點才進公司的主管們,這個禮拜很委屈的只能在辦公室里叫便當吃,但是一個便當也是百元起跳,比起他們這些主力,只能到自助餐店挑最便宜的菜,實在是天差地別。
「出力的事都是我們在做,他們只要動動手,指揮東,指揮西,什麼力都沒出到,還吃那麼好的便當,也不怕爆血管。」小秀夾起一塊排骨,大口啃下。
孫映蕊微笑,徑自吃午餐。
小秀皺起眉頭,「難道你都不覺得?其實多訂幾個便當給我們這些主力,公司又不會損失多少,他們之前每天中午都到高級餐廳吃飯,有時候明明沒加班,晚上聚餐還報公帳,現在叫一個一百五十元的便當,多叫我們兩個的,也才多三百元而已。」
孫映蕊放下筷子,擦擦嘴邊的油漬,嘆了口氣,「小秀,這個世界就是由許多不公平的事串聯在一起運轉,而我們跟別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然後起身離開。
小秀趕緊將最後一塊排骨塞進嘴里,跟在她的後頭,走出自助餐店。
「話時這樣講沒錯,但是對那些花公司的錢吃大餐的人來說,他們的世界好像從來沒有不公平這種事。」
孫映蕊轉頭,笑看著小秀,一旁的行人不禁看傻了眼,她卻渾然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美麗動人。
輕風拂面而來,吹動了她微鬈的短發,露出完整精致的臉蛋,她的眼楮微圓,晶亮得沒有一絲雜質,小巧挺直的鼻梁讓她的五官顯得更立體。
「反正助理這份工作對你來說只是跳板,設計師才是你的終極目標,不是嗎?」她順手將落在臉頰旁的發絲勾到耳後。
小秀點點頭,「是沒錯。」
孫映蕊的身上有種獨特、靜靜的氣質,讓人莫名的覺得安心。
而且從沒听她抱怨過任何人、任何事,不管別人對她有多麼嚴苛,她都默默的承受。
世上哪有這種隨遇而安,被欺負了還覺得理所當然的人?
察覺到小秀打量的目光,孫映蕊側著頭,眼看小秀反而瞧得更專注,她失笑的收回視線。
抬頭看了一眼大樓上的電子看板,她驚叫出聲,「午休時間結束了,我們下午還有一堆事要做,快點回公司吧!」
「厚!又要打仗了。」小秀發出挫敗的低吼。
一輛黑色賓利車停在路邊,黑到不透光的車窗緩緩的降下來,露出一張戴著墨鏡的英俊臉孔。
冷漠的眼楮透過鏡片觀察孫映蕊,一旁的行人在看見她時,會不由自主的多瞧幾眼,甚至無法移開視線。
「少爺,林管家打電話問你,今天有沒有要回老宅?」
「不回去。」眉頭微蹙,臉部線條更加緊繃。
「但是老爺希望……」
「我跟他的感情沒有好到這麼迫切相聚的地步。」
看著兩個女子走進一棟玻璃帷幕大樓,他這才將視線收回來,冷漠的看向司機。
「我不準你對任何人泄露半句我回國的原因,連我大哥都不可以。」
「萬一老爺追問呢?」
他轉頭,又睨了大樓一眼,隨即升起車窗。
「回答他,吃喝玩樂依舊。」
等會兒要開宣傳會議,孫映蕊與小秀忙著將剛印懊的資料一一放在會議桌上。
「小蕊,你知道嗎?我們這間公司的老板,听說是法國貴族後代耶!」
「我不知道。」孫映蕊放下最後一份資料,巡視一遍,確定所有的資料都擺放整齊。「不過總公司在法國,老板的確很有可能會是法國人。」
「不是可能,是真的,听說老板的母親是貴族後代,在法國很有錢,不過嫁給了外國人……好像是嫁給華人,所以老板是混血兒,應該會長得很帥。」
小秀有點發花痴的傻笑。
沒來由的,孫映蕊因為小秀的說明而感到不安,但是不應該有這種感覺,她不認識遠在天邊的總裁,只不過他的背景與伊浩類似,就只是這樣而已……
「小蕊,你在發什麼呆?」
她猛地回過神來,尷尬的小了笑,「沒……沒什麼。」
此時,陸續有人走了進來。
她們十分識相的離開會議室,因為這里不是她們兩個助理有資格待的地方。
只是當她們走到辦公室時,才發現所有的人都手忙腳亂,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怎麼回事?」小秀瞪大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行政經理拿著一疊資料,從兩人的面前匆匆經過,突然煞住步伐,倒退回來。
「你們兩個!憊站在這里做什麼?火都燒到了。」
「我們剛離開會議室……」
「快點去找財務經理拿報表,盡快影印,時間快到了。」
「經理,什麼時間快到了?」小秀好奇的問。
「總裁到台灣來了!」行政經理想到自己手上還有一堆麻煩事要做,急得沒時間跟這兩個打雜的助理多說什麼,「你們快點去三樓找財務經理拿報表,然後趕緊影印。」
「喔!」
兩人轉身,走向門口。
孫映蕊不小心與人撞在一起,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趴跌在地上,雖然地上鋪有短毛地毯,但膝蓋還是重重的撞在地上,痛得皺起眉頭。
懊痛。
四周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無蹤。
她撐起身體,卻發覺眼前出現一雙光潔如鏡的黑色皮鞋,連接在皮鞋上的是筆挺的西裝褲管……
「孫映蕊,你還不快點起來!」行政經理咬牙切齒,低聲叫喚。
孫映蕊下意識的抬頭一看,發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對不起。」
有人急迫的指了指她眼前,她遲疑的朝那人指的方向轉頭,終于看見讓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的原因。
男人站在那兒,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里,斂著眼,冷漠、高高在上的睨著她。
靶受到他眼中的鄙夷,她臉上的血色盡失。
小秀扶起她,但是她才剛站好,腳馬上拐了下,還好小秀扶住她,她才沒再摔一次。
男人皺了下眉頭,隨即恢復正常。
「你們兩個,去做你們的事……總裁,會議室正在開這次服裝秀的宣傳會議,你要看一下嗎?」行政經理趕快出聲,打破尷尬的場面。
男人微微點頭,行政經理隨即走在前頭,往會議室前進,一行外國人浩浩蕩蕩的從她的眼前經過。
小秀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不禁露出好奇的表情。
身前流動而過的冷酷空氣,殘忍的凍傷了她,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孫映蕊別開頭,低垂著臉,天真的希望自己能夠馬上變成隱形人……
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小蕊,我去三樓跟財務經理拿報表,你的腳扭到了,坐在這里休息,反正經理現在也沒那個時間找麻煩。」小秀將孫映蕊扶到露天陽台上,讓她坐在花台上。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孫映蕊有點擔心。
「哎喲!放心,只是把報表拿去影印,又不是什麼多難的事……不過總裁真的好帥哦!膘血兒果然不一樣,五官就是比較立體,身材簡直就是模特兒等級,穿著西裝,即使不打領帶,也不會覺得邋遢,反而又酷又有型。」小秀又開始發花痴了。
孫映蕊當然清楚他的容貌有多英俊獨特,他的身上有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貴族氣質,每當他出現時,總是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小秀,我想經理還在等報表,你如果太晚拿去給他,大概又要被他刮一頓了。」她笑著提醒,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對厚!我馬上去,你在這里休息一下,腳如果還痛,看要不要請假去看醫生。」小秀揮揮手,急忙奔進大樓。
孫映蕊不禁苦笑,雖然很想幫忙,但是腳剛才扭到,現在痛得不得了,只能充滿歉意的讓小秀一個人忙了。
她抬高腿,彎下腰,伸手觸模腳踝上泛紅的地方,才輕輕一踫,就痛得咬牙。
「好痛……」看樣子得去看跌打損傷的醫生了。
「原來這就是你想過的日子。」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她嚇一跳,迅速抬起頭。
伊浩表情冰冷的站在入口處,身穿黑色手工西裝,沒有系領帶,不羈得令人心跳加速。
孫映蕊收回視線,別開頭。
「你本來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卻選擇離開我,過這樣的日子。」他冷笑的說,走向她,視線停留在泛紅,甚至有些腫脹的腳踝上。
她下意識的將受傷的腳藏在另一只腳後頭,眼角瞄著站在眼前的黑色身影,那無形的壓迫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他似乎認為還不夠,蹲,在她來不及反應之際,握住她縴細的腳踝,將她受傷的腿拉出來,擱在他的膝蓋上。
「你……」她又羞又急,想要收回腳。
他霸道的箝握住,不讓她有任何機會躲避,修長的手指將黑色褲管推高,看著她白皙腳踝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腫痕跡。
餅往他小心呵護,容不得一絲傷痕的肌膚上卻出現了嚴重的紅腫,骨子里對她的佔有欲讓他差點暴怒。
最後,他只是緊抿著唇,但斂下的眼眸里流動著太多復雜的情緒。
指月復遲疑的踫觸熱軟的腫脹,頭頂上方立即傳來她刻意壓抑的細微抽氣聲,他的手掌縮了縮。
「還是跟以前一樣逞強。」他的語氣雖然冰冷,甚至隱含著嘲諷,卻有難掩的心疼。
她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你是萊采的老板?我不知道萊采也是伊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如果早知道,她就不會在這里工作。
「這里跟伊氏一點關系也沒有。」他的笑容益發冰冷,口氣帶有宣告的意味,「它是我的。」
小蕊,你是我的。
她莫名的想起往昔的回憶,他用霸道的口吻,對她宣告所有權。
搖了搖頭,她吸口氣,堅定的說︰「我會離職。」
伊浩深邃的眼眸變得銳利,緊盯著她美麗的臉龐,「離職?你真的認為自己能夠一直隨心所欲?」
他站起來,上身往前傾,扶住報台,陰沉的俊顏離她好近,近得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從他身上輻射開來的嘲諷。
「不要忘了,你的‘隨心所欲’一直是我給予的,一旦你離開了,就跟其他人沒兩樣。」
她曾經見過他如何對付得罪他的人,不但被學校掃地出門,甚至全台灣的學校都不願收留,最後只能離開這座小島。
那時她好不驚異,出生在富有家庭,擁有母親一半貴族血統的他,為何會做出不符身份的事?
綁來她才知道,那是對他父親的一種反叛。
「你想怎麼樣?」
與她如此的靠近,能細數她長而翹的眼睫毛,看清楚他所熟悉的清澈眼瞳。
她身上的清香日日夜夜都在他的夢里徘徊,就算恨之入骨,他還是無法抗拒被她吸引,被她影響。
伊浩微微揚起嘴角,諷笑的說︰「你真的認為自己能夠承受得了我的想法?」
孫映蕊沉默不語,陷入沉思。
他冷笑的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怎麼?害怕了?四年前堅決要離開我的膽子到哪去了?」
她不想再听到他的冷嘲熱諷,撥開他的手,想要離開,他卻像是老鷹抓住獵物,發狠的攫住她的肩膀。
「放開我……」
她措手不及的看著他的臉在眼前滿滿的放大,然後強硬的封住她的唇,她只要一掙扎,他的箝制便益發凶狠,最後她整個人被他緊緊的制伏住。
他用牙齒重重的啃噬她的唇瓣,一股腥咸在兩人的唇間漫開。
「啊!」她吃痛的驚呼一聲。
他離開她,看著她被吮得晶亮的唇瓣上那抹嫣紅,覆在她頸子後面的手若有似無的揉捏,像是在安撫受傷的小貓,卻更像是野獸捕捉到獵物,吃食之前的戲弄。
「這次你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