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每個人都變得很忙碌,只有一個人除外。
就在左府的一處亭台內,凌茵茵無聊的喝著茶。她真不知道韓燻儀在搞什麼?
不僅搬了出去,還打算自己在京城開家餐館,她不嫁給左斯淵了?而左斯淵願意順著她的意思,又是在打什麼算盤?
想問老太爺,沒想到連老人家對她也是愛理不理,她問十句,他答不上一句,說沒吃韓燻儀煮的菜,半點力氣也沒有?
哼,在她看來,是左承希也跟著他娘搬出去,老人家才沒力氣吧!
不過,婚事一直延遲,實在不是辦法……誰能來教教她如何哄男人,甚至勾引男人?
幾天前,她回家一趟,再次對左府遲遲不辦婚禮一事表達不滿,爹卻一反常態的要她稍安勿躁,還說男人忙事業是好事,而且韓燻儀在城里籌備餐館,從左府搬出去住在餐館內,就近處理開業事宜,而她難道不會加把勁,早點把自己變成左斯淵的女人?
屆時,他要不娶也不成!
奇怪,為什麼爹在听完她告知左府近日發生的事後,會跟她說這些?
她總覺得有些事不對勁,所以,她昨天刻意將林嬤嬤留在家里,要她私下問問府里的人,探些消息。
「林嬤嬤回來了。」她身後服侍的丫鬟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主子啊,不好了。」
林嬤嬤一臉驚慌的步上亭台,急急忙忙的將昨晚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告主子,凌茵茵一听完臉色丕變。
左斯淵竟然在得知她爹積欠大筆債務後,與她爹交涉退婚一事?但因數目太大,加上父親獅子大開口,他拒絕了,轉而對父親的幾名大債主施壓,讓父親點頭退婚。
行,真行!韓燻儀真的有那麼好,令他為那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她不信!「你說的是真的?」她再問林嬤嬤。
「千真萬確啊,下人們說听到王爺跟王妃在夜里為了此事吵得不開交,她們還說,王爺把一切都賭在小姐身上,所以不願屈服,賣了府里值錢的東西先堵住那些債主們的嘴,但也因此,下人們的薪俸沒得發,已經有下人在打包行囊,要走人了呢。」林嬤嬤憂心道。
這真是難以置信?難怪,難怪她到左府小住,也沒人來關心一下,爹娘根本已是焦頭爛額、無暇管她了吧!
但以目前狀況來看,左斯淵對她的態度,仍舊疏離而淡漠,他又忙著替韓燻儀張羅餐館的大小事,還要忙左家旗下的生意,忙得不可開交,自己連要跟他說上一句話都難,就算爹要她主動獻身也不可能啊!
根據林嬤嬤說的來猜測,她爹撐不了多久的,最後極可能會賣掉宅邸,然後呢?一家露宿街頭讓外人去評斷左斯淵的無情嗎?不,她爹在外風評不佳,何況,這段日子,丫頭在外探得的消息情勢對他們不利,因為韓燻儀替左府先生下兒子是事實,加上她待人謙恭有禮,兒子又可愛討喜,幾乎全城的人都賭他們會一家三口團圓,而她會回殷王府……
不公平,該死的不公平!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發生在韓燻儀身上?
凌茵茵越想越氣。
驀地,一顆皮球突然彈跳到石桌上,「砰」的一聲,桌上的茶水、糕點被打得歪七扭八,一片狼藉不說,那顆沾滿糕點茶水的球還繼續撞向她的臉,力道不小,她立即就感覺到鼻子有濕潤感,伸手一模,竟然流鼻血了?
「對……對不起……」
和韓燻儀回左府探望老太爺的左承希追著球過來,見到那顆球將她打得流血,一張漂亮的臉沾染殘屑糕點的,看來好可怕,立刻怯怯的開口道歉。
凌茵茵氣得火冒三丈。這長相酷似左斯淵的小兔崽子竟拿球扔她!
「好,很好,你爹,我莫可奈何,所以,就連你也爬到我的頭上撒野了,是不是?」她恨恨的指著男孩那張不知所措的臉,「去,把他給我抓著。」她對兩旁的下人指示著。
左承希一愣,急急的搖頭,害怕的急急後退要跑,但他慢了一步,林嬤嬤跟丫鬟一人一手的抓住他,在他還沒回神時,凌茵茵已經大步上前,連甩了他兩巴掌。
「哇……娘、爹……救命啊……曾爺爺……」他馬上淚水鼻涕齊流,好痛啊。
他越哭越大聲,凌茵茵就惱怒,又連甩他幾耳光。
林嬤嬤心驚膽顫的看著她,勸道︰「這樣不好吧,小姐別打了。」
「娘……爹……好痛……嗚嗚嗚……」他繼續掙扎,繼續哭叫。
「哭,還哭!我就要打、重重的打,小小年紀眼里沒有我這大娘,日後會是什麼光景啊!」不,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在左府沒有立足之地了,而這全是他娘害的!一想到這里,她又厲聲大叫,「可惡!」
「主、主子?」連丫鬟也害怕的出了聲。
孩子的哭聲將特意煮了些家常菜,順便帶兒子回府探望老太爺的韓燻儀給驚動了,她急急狂奔過來,一見到孩子兩手被人架著,還被打到雙頰紅腫,連眼楮都哭腫了,是又驚又怒的沖上前去,一把將人推開,將受到驚嚇的兒子擁入懷里。
「你干什麼?你們到底在干什麼?竟然這樣欺侮一個孩子?」
凌茵茵豁出去了,反正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何不利用此刻的身份,好好的教訓這對母子,一吐怨氣。
「我是未來左府的當家主母,也就是他的大娘,教訓他也是應該,是他有樣學樣,學他的娘不懂得尊重我!」
「夠了,你欺侮我,我可以咬牙忍下,但欺侮我的孩子,我就無法忍了!」韓燻儀放開孩子,沖上前去,狠甩她一巴掌,讓她嘗嘗挨打的滋味。
這一耳光打出凌茵茵的眼淚,左臉立刻腫了,她氣炸心肺,一手捂著發疼的臉頰,瞪著被她帶來的下人們架住的女人,惱羞成怒的大叫,「給我打,狠狠的打,想搶走我的幸福、我的丈夫,還慫恿小兔崽子欺侮人,我在這個地方受盡怨氣,真的受夠了!」
接下來,是一片混亂,凌茵茵沖上前,回敬韓燻儀一個耳光,再加上嬤嬤、丫鬟,她一人難敵三人,幾乎只有挨打的分。
左承希看了,連忙沖過來,握著拳頭喊著,「不可以打我娘……不可以!」
「你別過來!」分神一喊,又挨了凌茵茵一巴掌,她咬牙,又打了回去。
這樣的激烈沖突,終于將在另一邊打掃的小廝引來,一見這情況,可嚇壞了,急急的去找總管,剛巧左斯淵回來,聞訊,便心急如焚的沖了過來,「夠了!」
一聲雷霆怒吼,打斗停止,尤其凌茵茵等人嚇得不敢動。
他氣得額上青筋暴突,看著臉上又是傷又是淚的韓燻儀,一把將她抱起,冒火的黑眸怒瞪著凌茵茵這個主謀,「出去!馬上給我離開!」他怒不可遏的大吼。
「不……是她設陷阱,故意讓孩子拿球砸我,瞧,我的臉、我流鼻血了,我才會一時失控……是她的錯……是她要當正室,要享榮華富貴,刻意興風作浪的。」
她急了、慌了,只能哭得呼天搶地,想博取他的同情。
「誰有那種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不放過燻儀,還連希兒也不放過,你看看他們母子,還有臉狡辯?」他真的氣壞了。
左承希也嚇得緊緊的抱住他的腿,淚流滿面。
凌茵茵怔怔的看著韓燻儀母子,兩人看來真的很慘,她無言駁斥,只能低頭。
「叫大夫,還愣著干什麼?」他忍不住對下人大吼,再對著她道︰「至于你,還有你的下人,全給我滾得遠遠的,別再讓我看到!」
「可是……」她雙手緊緊握拳,淚水弄花了她臉上的脂粉,再加上殘留的血跡令她看來既狼狽又淒慘。
「你不出去,我就叫人押著你走!」
左斯淵怒氣沖沖的丟下這句話,抱著將臉埋在他懷里一直不說話的韓燻儀,再叫一名小廝抱起哭得淅瀝嘩啦的兒子,一同往寢室的方向奔去。
「主、主子,現、現在怎麼辦?」林嬤嬤被嚇慘了。情況失控了呀。
怎麼辦?真要讓人押出去嗎?她咬咬牙,「走,我們走,誰希罕當左斯淵的妻子,是非不分,是他福薄,當不了我的丈夫!」
只見終于把凌茵茵等人送走,左府內的奴僕都忍不住互道︰「恭喜、恭喜!」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前天凌茵茵痛毆韓燻儀母子的事可是大大轟動了京城,那些一路追著這則消息的三姑六婆,又聚在一塊兒,喝茶、嗑瓜子、聊是非。
「那凌茵茵還沒進門,就已容不下孩子跟小妾,把大的、小的全都打到鼻青臉腫,真可怕。」
「那不是可怕,是心狠手辣,就算她爹是王爺又如何?驕縱蠻橫,不開心就打人出氣?沒听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
「就是啊,左府還敢要這樁婚事嗎?人都還沒娶進來,就已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了。」
京城百姓議論紛紛,不管是行人、茶客、酒客、攤商,全對這母子倆掬一把同情淚。沒辦法,人天生就是同情弱者,尤其不知道是誰還挖出韓燻儀的過往——
「她因為未婚生子,被當秀才的爹給趕出家門,挺著肚子餐風宿露,際遇可是淒慘無比。」
「怎麼那麼可憐,咦?你們看!」
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左斯淵正帶著左承希從馬車上下來,一起走進一家籌備中的小餐館,而這里離左家自營的酒樓其實不遠,小餐館的外觀並不奢華,而是樸實素雅,就連裝潢擺設也較平實,這是韓燻儀要求的,有多少錢就做多少事,餐點的美味新鮮才是重要的。
不過,有事要辦,順道代替韓燻儀來看看情況,剛進門的左斯淵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忍不住一翻白眼,牽著兒子大步走過去。
但正忙著整理環境的潘修賢這回對上他的目光倒不怕了,反而勇敢的迎上前,「左爺,希兒,天啊,你的臉——」
希兒一張原本俊秀的臉是又紅腫又瘀青、嘴角也破了,淒慘極了,令人看了都忍不住難過得要流下淚來。
「雖說是皮肉傷,但我比你更不忍——而你在這里做什麼?」左斯淵看他很不順眼,身上散發著一股強悍充滿威嚇的氣勢。
但潘修賢吞了下口水,勇敢道︰「我听說希兒跟燻儀被打的事,所以,我、我不在你手下干活了,我決定來幫忙,跟她一起經營——」
他話還沒說完,左斯淵已經握拳頭想揍人,「你就是不放棄?一定要在我跟燻儀之間窮攪和就是?」
「是你、你老是讓她難過、讓她受到傷害,我看不下去了,我、我、我——」
「潘叔叔,我娘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跟我爹無關啦。」左承希忙跳出來為爹說話。
而在三人談話時,有一大票人潮緩緩的朝小餐館門上移動、靠攏,將耳朵豎直了。這可是最近茶余飯後的好話題,當然要多加關注呀。
「可是、可是——若不是你沒處理好和凌小姐的婚事,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潘修賢不平的又說。
左斯淵狠狠瞪著他。沒想到這張老實臉難得的回瞪著他,他簡直——
「不錯嘛,膽子越來越大了,不過,我不接受你在這和她一塊工作,看在你一直照顧、幫忙燻儀母子的分上,你回酒坊去,我叫何總管給你升個職,當個小管事。」
「不要,我決定了,我要跟燻儀一起開餐館,但是我會尊重她,而你,只要你能給她幸福,我就一輩子當她的修賢哥。」
左斯淵突地想笑。這個男人對燻儀的心意似乎不輸他……
「那好吧,在她養傷期間,這里就由你張羅,有什麼事,再差人來叫我。」
「那左爺呢?」對方忽然變得好說話,令他反應不過來,傻愣愣的問。
「當然是好好的陪在燻儀身邊,早早擺月兌你!」他拍拍潘修賢的肩膀,牽著兒子轉身上了馬車。
好像沒事了!左承希掀開車簾將注意力移到馬車外那一堆看著他,又嘰嘰喳喳的談論他跟娘事情的三姑六婆,「這些人都沒事做嗎?」
「沒關系,讓她們說吧,同情的言語可以讓殷王爺失了面子主動退了婚事,也可以讓你頑固的曾爺爺低頭,這就是流言的可怕。」
他趁機再教兒子「曾參殺人」的故事。
听完,左承希馬上看著爹,「那我們再下馬車,去街頭巷尾繞一圈吧,爹。」
左斯淵皺眉,「你臉不疼嗎?」
他用力點頭,「有些疼,但爹不是說了,同情的言語可以讓殷王爺主動退了婚事,那娘不就可以跟爹在一起了,不是嗎?」慧黠的眸子閃閃發光。
「聰明的孩子,那咱們再去繞一圈吧。」
于是,兩人換了個地方又下了馬車,左承希很會演,一看到人就緊緊依偎在他爹身邊,圓亮的大眼充滿恐懼,顯然一副被嚇壞的模樣,引得眾人含淚上前安撫。
而他的稚氣話語,更讓人听得不舍——
「你們說我慘,可我娘被她打得更慘,根本下不了床,甚至我都快認不出我娘來了,她被揍得像鬼,我好怕,所以只能到處黏著爹——」說著說著,他又傷心的抱著他爹大哭出聲,抖動的雙肩可以看出他有多麼難過跟害怕……
「天啊,這大娘若進了門,這孩子還有好日子過嗎?」
「沒想到凌小姐竟然真的那麼心狠手辣,連孩子也下得了手。」
「就是啊,孩子是無辜的,她的所做所為真令人發指,听說老太爺還犯糊涂,不想退婚呢!」
「那得勸勸啊,像那樣的女人,難保不會為了保自己正室的位置,加害他人,屆時連曾孫都沒有,就欲哭無淚了。」
眾人議論紛紛,同仇敵愾時,左斯淵已經帶著兒子上馬車,待馬車駛離時,他才看著古靈精怪的兒子道︰「娘被揍得像鬼,這話你也說得出來?」
他狡黠一笑,「既然要說,就說得嚴重一點嘛。」
在父子倆回到左府後,听到奴僕說,殷王爺已親自登門道歉,並願意退婚。
果真,左斯淵來到廳堂就見到凌平站在那兒,而爺爺正指著他拼命數落。
「我眼巴巴的等曾孫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盼到希兒來,」左尚霖說到這里,就見到寶貝曾孫進來,連忙將他拉到殷王爺的面前,氣呼呼道︰「看,這是我的寶貝曾孫,看看他被你女兒打成什麼樣子!更甭提他的娘此刻仍躺在床上,被揍得像鬼似的,躺了幾天,還是連房門都出不了……」
左斯淵听著爺爺連珠炮似的罵著,他微笑的眼跟兒子對上後,點個頭,便自頭越垂越低的凌平身側走過,氣定神閑的往里院走去,他知道,一切都否極泰來了。
只是否極泰來的代價要讓韓燻儀來付出,左斯淵還是很不舍的。
她閉目躺在雕花大床上,模樣頗慘,也的的確確下不了床,然而,原因是她當母獅子護衛幼獅時,不慎扭傷了足踝。
她小小的臉上有一些抓痕、瘀青、紅腫,但離兒子及爺爺說的像鬼還很遠,事實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他的眼里,仍然美若天仙。
丫鬟端了湯藥進來,他示意丫鬟退下後,輕聲一喚,「嘿。」
見韓燻儀睫毛動了動,他俯身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看到是他,直覺的回以一笑。
左斯淵溫柔的將她扶坐起來,「吃藥了。」
他拿起桌邊盛了烏黑的湯藥碗,舀起一匙替她吹涼了,再喂著她。
「可以不喝了吧?喝了好幾天了,我有點怕。」她喝了幾匙就連忙討饒。
「還說呢?這藥能讓你的傷快點好,別忘了,那天我抱你回房,發現你昏厥過去時,差點沒將我嚇壞。」
「我知道,可大夫不也說了,只是太忙了,身子較虛,再加上過于激動,一松懈才會暈過去的,就算是補身的也夠了……」
「你現在就像個不想吃藥的孩子。」他溫柔的將藥碗放到一旁,坐上床,擁著她,讓她將頭枕靠在他肩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煩惱的事都已圓滿解決,凌府退婚,爺爺點頭取消婚約,所以,我剛剛可以親你,現在可以抱你了。」
她嫣然一笑,但忍不住問︰「凌茵茵呢?」她是一個那麼偏激的人,她怕她不會善罷罷休,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
「我知道你要自己幸福,又擔心別人不幸福,只是,幸福並非唾手可得,要懂付出,才能心安理得的擁抱幸福。」他語重心長道,才說了凌茵茵的現況,而那也是他跟希兒特地去外面繞了一圈的原因,但沒想到,有些事發生得比他想象的更快,希兒帶傷游行顯然是白走了!
凌茵茵早被她娘帶到江南去,算是避避風頭吧,听說會在那里找個人嫁了,她在京城的名聲太臭,根本沒人敢娶,而凌平得不償失,不僅女兒被退婚、拿不到賠償,多名小妾還收拾包袱走人,奴僕也全離開了,貪得無厭的下場就是一無所有!
「還有另一件事,你讓很多人變成富翁,因為下注押小妾扶正的城中百姓竟然有九成,賭金高達千萬兩,莊家慘賠!」
「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
「那麼多人都認為你該是我的妻,所以,好好養傷,盡量休息、睡覺,等你腳傷好了,你的店就可以準備開張了,然後嫁給我,不過——」
「不過什麼?」
他將陰魂不散的潘修賢跟他的對話復述一遍,看到她感動得淚如雨下,他又吃醋又舍不得,「只能把那家伙當哥哥,明白嗎?」
韓燻儀紅著眼一笑。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嗯。」
「一件很公平的事。」他說。
她仍然困惑的看著他。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在你昏厥在我懷里之後,回到房間,是我幫你月兌下衣服的,而且,外頭有陽光,所以,不必等天亮——」
「不听了!」她別開臉,粉臉漲紅,羞澀的看向窗外,卻發現外頭下起了蒙蒙細雨,「下雨了。」
「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雨過天青的。」左斯淵托起她的下顎,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後,深情的送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