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他明了為什麼阿勤會叫她麻糬,只因她的臉除了看上去白白、軟軟外,模起來的手感還真的綿綿軟軟,真像上了甜粉的河詮麻糬。
瞇瞇眼瞪大,雖然只比平常大上那一點點,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丁震他……在模她的臉!田蜜兒不敢置信,只能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傻住了?」漾著笑意的眸瞳閃過一抹難懂的情緒,丁震改拍拍她的頭頂,喚回某人四散的神魂。
「沒沒沒……」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胡思亂想,他一定沒有其他意思,只是純粹關心她這個球隊經理而已,田蜜兒搖著頭,告訴自己。
「蜜兒,明天的黑森林蛋糕,我也有份嗎?」明明不太愛吃甜膩的巧克力,但他還是開口。
田蜜兒有點狐疑,他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巧克力嗎?
不過最後她還是點點頭,「當然呀,明天大伙兒都會有份的。」否則會引起公憤的。
「大伙兒都有份?」不知為何的,這句話听在他的耳中,竟跟剛剛阿勤說的那句「培養感情」一樣刺耳,丁震低頭看著那張無辜的白皙臉兒,一股不知名的沖動讓他伸出長指,捏住了她另一邊的臉頰。
田蜜兒瞪住他,嚇了一跳,「你……」
為什麼?為什麼連丁震都捏她的臉?難道她的臉真的與阿勤說的一樣,像麻糬一樣好捏嗎?
懊半晌後,丁震松開手,「不好意思,剛剛犯傻了,會不會太大力了,會痛嗎?」語氣中,有著愧疚。
她怎麼可能可以狠下心去怪他?他可是她最崇拜也最喜歡的丁震!
「沒有沒有,我不會痛。」雖說細致的臉頰傳來微疼,但她還是撒了謊。
「是嗎?」他半垂下眼簾,恰懊遮去眸中閃過的一抹精光,「那我們明天見了,我會好好期待妳的蛋糕的,蜜兒。」
「好好好,明天見。」揮著手向他道別,田蜜兒樂陶陶的,下定決心回去要比以前更加用心地制作這個蛋糕。
雖然手上提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紙盒,但田蜜兒心情還是很好地,往籃球隊專用的休息室走去。
昨天晚上弄好了阿勤指名要甜到膩死人的黑森林蛋糕後,她想了好久好久,才下定主意再做一個小小的,用濃度足足有八十度的純黑巧克力做的黑森林蛋糕。
因為,丁震他喜歡這一種苦苦澀澀的巧克力。
一想到待會兒他會吃下她特意為他做的蛋糕,就好像是男朋友品嘗女朋友所做的愛心食物一樣,她的臉就忍不住熱燙起來,心兒跳動的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
啊,真的好羞好羞,她怎麼會這樣想的呢?不過,她的心情真的很好,真的好期待丁震在吃下這個巧克力蛋糕後,會稱贊她的手藝很好,情不自禁地,她哼起歌來,步伐更顯利落地走著。
「站住!」又嗆又無禮的呼喝聲,在田蜜兒拐過一個轉角時響起。
田蜜兒先是一頓,可是她不敢回過頭,因為今天是星期六,平常學生根本就不可能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學校里,而要回來練球的球員們,更不會早過約定時間一個小時回來,而這女性的嗓音,更不可能是屬于那群大男生的。
所以……該不會是校園怨靈吧?
一想到小穗上個星期說的校園鬼故事,田蜜兒不禁頭皮發麻,想要假裝听不見地繼續往前走。
可是,她的手被人……呃呃呃……是被「東西」拉住了,她走不了啊……
「我叫妳站住,妳沒听見是不是?」同一把聲音,同樣又嗆又無禮的語氣,再一次在田蜜兒的耳邊響起,伴著屬于人類的熱熱氣息。
這下,她松了口氣,繃得緊緊的神經也松懈下來,教她差點就像一坨融掉的棉花糖一樣癱坐在地上。
抬起眼兒一瞧,好一個青春無敵的美少女!長相可愛得連身為女性的她,也忍不住想贊嘆一聲「卡哇伊」,不過,如果現在她那雙美美的、大大的水眸,不要瞪得那麼大,那麼凶狠的話,她會很更高興遇到美女的。
「請問,有事嗎?」她很肯定,這美少女的脾氣絕對不會跟她甜美的外表一樣。
「妳就是田蜜兒,籃球隊的經理?」美少女神情依然不悅,語氣依舊嗆得很。
哪里來的惡煞?她今天出門忘了拜拜是不是?
焙緩地吞了口口水,田蜜兒顫著嗓回答︰「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林伊雲,二年三班的班代。」
咦?二年三班?丁震的同班同學?
「林學姊好,請問有何指教?」好心點,快點放過她吧!她只是一個小小小小小的籃球隊經理而已。
「幫我將這封信交給巫少易。」林伊雲從口袋里掏出一封粉紅色的信封,封口還是一枚紅紅大大的愛心,很明顯地,這是一封情書。
田蜜兒傻了眼,她就為了這個而像個惡霸一樣截住她?
「學姊,隊長不是您的同學嗎?」她疑惑地問著,怎麼不自己交給他?
出乎她意料之外,酷酷的美少女居然緋紅了雙頰。
她是不是在害羞,她該不會是煞到冷冰冰的棒冰隊長吧?
「妳管我這麼多!叫妳轉交就轉交,問那麼多做什麼,妳欠揍是嗎?」被她了然目光看得羞窘的林伊雲,凶巴巴地逼近她,以比她高上一整個頭的高度來威逼她就範。
「學姊冷靜,我交我交,我替您轉交給隊長。」沒膽的田蜜兒,當美少女的臉變成母夜叉逼近,她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很好很好,事成之後,我會好好報答妳。」母夜叉的凶樣,在瞬間變回剛剛那副冷淡的模樣,「不過……」
「不過?」田蜜兒听得提心吊膽的。
「如果沒有事成,妳給我小心一點,我告訴妳,我可是柔道高手,輕輕一甩,也足夠將妳摔過半場,知道了嗎?」語末,還輕輕拍了拍白白女敕女敕的麻糬臉,加強「說服力」。
「知道了!知道了!」冷汗直飆地保證得很用力。
「很好很好,妳現在可以走了!」美少女大人心情很好地放她走。
謝主隆恩!
田蜜兒不敢有所遲緩,馬上轉身就跑,彷佛有幾十只野獸在追捕她似的,跑了好一會兒,確定學姊再也看不到自己後,她停下步伐,低下頭看向手中拿著的信封。
雖然學姊威脅她,不過她卻很羨慕學姊,至少,面對喜歡的人,學姊有勇氣寫信告白,不像她,沒種沒膽的只能遠遠地看著丁震,偶而做些小點心,以讓大伙兒一起吃為借口。
懊,為了學姊的勇氣,她決定幫學姊送信!
慎重地將信放進裙子口袋里,她繼續往球員休息室走去。
可當她氣喘吁吁地到達球員休息室,還來不及卸上的大包小包,不知打從哪兒來的另一只手冷不防搭上她的右肩,害她著著實實地嚇得跳起,外加贈送尖叫一聲。
「蜜兒,是我。」顯然被她的尖叫反嚇一跳的大男生連忙出聲,止住她那猶如魔音的尖叫。
田蜜兒紅著眼眶,可憐兮兮地轉過身,抬頭看向那害她嚇得快掉眼淚的大男生,「隊長,你嚇死我了。」
「不好意思,我是瞧見妳臉色不大好,想問妳發生什麼事,沒想到反而嚇了妳一跳。」巫少易臉色也不是很好地解釋。
丙然,一如文清穗所說的,這個經理膽子真的小得有點過分。
「沒關系沒關系。」她咬咬唇,想起裙袋里的信,她先放下手中的紙盒,然後深吸口氣,顫著聲輕喚︰「隊……隊長……」
巫少易挑眉,此情此景,而她又紅著雙頰,欲言又止的模樣,很難令人不會往某方面想去……尤其,她真的從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封「貌似」情書的東西。
「這是……」
「這是妳加入籃球隊的目的?」巫少易冷下臉,沒想到他還是看走了眼,以為這個隊員個個都稱贊的經理跟其他女生不一樣,沒想到她的心機更重!
「啊,這個不是我的,這是學姊要我轉交給你的!」沒想到他會誤會,田蜜兒緊張地解釋。
「什麼學姊?」他皺起的眉沒有放松半分。
「是……呃……隊長,不如你自己看?」她小小聲地建議。
「扔了它。」巫少易看也不看那封情書,不留情地回答。
「不要!」見他這麼冷酷,心底不由來涌起一股怒氣,田蜜兒居然敢當著他的臉拒絕,「隊長,你必需收下它!」
「為什麼?」沒料到膽小的她竟然會反抗,巫少易難得有興趣听听她的理由,換成其他人,他可能早就扭頭走開。
「對女孩子來說,必需要累積許久許久的勇氣,才能累積到足夠的勇氣,跟她們喜歡的男生告白。」
「顯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一樣。」想起那些熱情萬分的女粉絲,巫少易只覺得煩厭。
「至少我覺得學姊是不一樣的!你可以不回應學姊的感情,但不代表你可以扔掉學姊的心意,所以,請你必需收下這封信。」將粉色的信封送到他的面前,田蜜兒無比嚴肅地道。
巫少易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好半晌,「蜜兒,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他收下了那封信。
「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田蜜兒笑得很滿足,彷佛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恩賜似的。
「如果妳可以將妳的勇氣放在阿震身上,我想妳現在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牽著他的手出雙入對了。」
她的眼眸在下一刻瞪得老大,她以為她自己隱藏得很好,除了文清穗外,不會有人知道她喜歡丁震這一事,原來,隊長一早就知道了。
「那麼,丁震呢?」她不自覺地問出口。
「放心,那小子還不知道。」丁震那條感情神經,似乎也不見得很靈光。
「我……我……」
「妳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我只是要再提醒妳一句,如果下一次妳再替任何女生送情書給我,妳就給我滾出籃球隊,清楚了嗎?」冷漠的俊臉一片森冷。
田蜜兒馬上點頭,不敢去惹這個冰塊隊長。
「噓,阿震,過來瞧!」壓底嗓子,杜希勤向好友招著手,邀請他一齊來看天下奇觀,「是麻糬跟隊長。」
听見是田蜜兒跟另一個男人獨處,丁震下意識地皺起兩道劍眉,與杜希勤靠近休息室的窗邊,但因為開了冷氣的緣故,窗子全都關上,所以听不見里頭的人正在說些什麼。
「啊……麻糬拿了一封情書給隊長呀,原來麻糬喜歡隊長啊!」
丁震瞪住那一封粉色的書信,只覺一陣莫名奇妙的怒氣充斥全身。
田蜜兒喜歡巫少易?
「嘖嘖嘖,隊長接過了信耶,隊長從來不收女孩子的情信的,阿震,這樣是不是代表隊長對麻糬動心了?」猶不知身旁的人怒火中燒,杜希勤繼續白目地問著他︰「可惜瞧不見隊長的表情,你說隊長會不會一臉感動,還是傻笑兮兮?」
為什麼?好友有喜歡的對象,他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彷佛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丁震沒有理會杜希勤那三八似的問話,自顧自地離開休息室的範圍,獨自去球場練習。
「啊,麻糬怎麼會怕成這樣?該不會那封信不是她的,是代人轉送的吧?唔,有可能,麻糬膽子那麼小,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冷冰冰的隊長,不怕會被凍成冰麻糬嗎?你說對……咦,阿震那小子呢?」自言自語好半晌後,才發現自己被扔下的杜希勤,終于閉上了嘴,一臉委屈地找回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