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瑞澤三年
辰曦國,是陸上最強大的國家,擁有最肥沃豐饒的土地。全國被劃分為十六個大州城,每一州城的掌管者皆稱城主,城主之職多半世襲,全是天子近臣。皇都日晏四周的州城以北斗七星為名,分別掌管著護衛皇都之責。
此刻某處涼亭里,一身單薄白衫的曜玄凰懶懶地靠在石椅上,地上跪著兩名嬌美的女子,縴縴素手正覆在他腿上輕揉著。
他身邊還站著兩名穿著暴露的艷麗女子,一個打扇扇風,另一個則拿著已經切成一口大小的水果,目光迷戀地盯著男子的容顏,每當他咽下口中的水果,便會馬上抬手再喂他一口。
小徑里,穿著深藍色錦衫的中年男子快速地走到亭子里,他一靠近,那四位美人兒已先一步退了出去,他取出袖中物遞給主子。
曜玄凰瞄了眼紙上的內容後,眯了眯眼,隨手一揚,紙片就像風化似的在空中變成了紙沙,風一吹,立即消逝。
「人呢?」
葉子豪恭敬地低著頭,「一直關在地牢里。」
曜玄凰的眉頭蹙了下,「那家伙還有用,去吧。」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五天前把人扛來的時候,好像傷得不輕。嘖!也不早說,麻煩。
「是。」葉子豪領命,快速地退開。
等到他一走,四個美人兒又輕輕嫋嫋地步入亭內,繼續方才的動作,其中一人抬眸望著他,輕捶打的素手不禁頓了一下。
迷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那張俊美狂肆的臉上,一顆心加速的鼓動著。這男子,如同天上的神只,是她們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瀆的人啊!
他是辰曦國珩王,當今聖上的胞弟,也是玉衡城城主,如此尊貴的身份,她們這些如地上污泥的女子哪有資格陪伴在他身邊?就連侍寢也不夠格。
在場的四個女子,不光只有她有這種想法,其余三人也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們的動作舉止雖然都帶著嬌媚,卻不敢大膽引誘他,因為她們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注定不屬于任何人。
不一會兒工夫,方才離去的葉子豪已回轉,這次腳步顯得急促了點,四個美人見狀,識時務的快速地離開。
葉子豪快步走到主子身邊,附耳低語了兩句。
曜玄凰原本慵懶的神情一變,丹鳳眼底閃著訝異,而後轉換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頎長的身子緩緩地自椅子上起身,慵懶的下令。
「走吧。」
***
女子自醒來後,除了疼痛之外,還有滿心的彷徨與不解。
頭上有著厚厚纏布的她半躺靠在柔軟的靠枕上,目光掃過四周,清秀的臉龐上有著明顯的迷茫不解。眼前的一切,為什麼看起來如此陌生?
坐在床邊的老伯大概是大夫,正在為她看診,才想開口說話,就有人推門而入。
突然被擄來的老大夫抬眼看清楚來人,連忙跪到地上,「草民參見王爺。」
女子聞聲,偏過頭,一眼就看到了走進來一名男子,紫衫玉冠,俊美的容顏再加上一身尊貴的氣質,他……是誰?
曜玄凰走到床邊坐下,隨意揮手示意大夫起身,「姑娘的身子如何?」
他在亭子里接到消息,天權城城主宇文懷燕要他把人好生供養著,才讓總管去處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四季閣的二少爺竟是個姑娘家,更沒想到她一醒來就喊頭疼,還抓著人不停地問她是誰。
這下可好玩了,懷燕現在下了棋,結果他一插手,棋子壞了一半,要讓懷燕那死狐狸知道他壞了事,肯定會記恨在心里。
「姑娘的頭受到撞擊,氣血瘀積、行血不順,出現忘記一切事物的癥狀,這傷得日久休養,過段時日等傷收口後,多帶姑娘回到熟悉的地方,有可能勾起姑娘的記憶。」老大夫話說一半留一半,他曾在師傅的書上看過這種癥狀的病人,的確是有人可以想起往事,但也有人就這麼過完一輩子。
「你是誰?」躺在床上的少女偏著頭看他,眼底有著防備。她對這個人……沒有半點印象,隱隱約約她感覺到自己似乎不喜歡他。
曜玄凰听到老大夫說的話,表面上看似面無表情,心里卻開始冒出了主意。狐狸只說讓他把人留下,也沒說用什麼方法,既然丟事給他,那他惹點事來玩也不為過吧?
一抹邪氣在眼底一閃而逝,丹鳳眼里原本的邪肆輕狂不再,反而染上了一絲絲憂光,反手握住那還放在床旁的縴腕,「茉兒,你真的忘了我嗎?」
這話一出,房里的人全都懵了,尤其是站在曜玄凰身邊的總管葉子豪。什麼時候四季閣的二少爺改名了?探子傳來的消息,這女子明明叫獄魔兒,還有……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躺在床上的少女一听他喊名字,整個人立刻坐挺,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然後不解地皺著眉,「我、我叫茉兒?你是誰?我又是誰?這里到底是哪里?」腦海中一片混亂,她想要思量,可越想頭越痛,臉色益發蒼白,冷汗直落。
「王爺,小姐思慮過重,恐對身子造成傷害。」老大夫在一旁見了,趕緊出聲提醒。
曜玄凰一伸手,毫不客氣地將茉兒給攬進懷里,一手輕撫著她的背,吃足了女敕豆腐,「茉兒,你別這樣,是我不對,是我的錯。」實話說,她現在會變成這樣的確跟他有關系
「……」葉子豪把自家王爺的表情盡收眼底,那張俊美過火的臉上寫滿了戲謔跟惡趣的光芒……他立刻垂下眼眸,不著痕跡地退開幾大步,自我催眠,他什麼都沒看到。
少女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下意識的開始掙扎,手臂一震,先是將他禁錮自己的雙手給撐開,然後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將他逼退,另一手則化拳成掌,直劈向他的臉。
曜玄凰眯眼,對于襲向他胸前的那一掌不閃也不躲,一手在半空截住她縴細的手腕,輕輕一扯,又將她給抱回懷里。
「茉兒,你有傷在身,別動氣,都是我的錯,沒想到你那一跌,竟把自個兒都給跌忘了,連我也忘了……」緊抱著懷中僵硬的身子,曜玄凰的表情跟語氣里的悲傷完全是兩碼子事。
少女使勁的想掙開他,感受到他的體溫熨在自己身上,一股莫名的燥熱跟不悅從心里冒出來,她氣急敗壞地扯著他背上的衣衫,「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曜玄凰樂得跟她玩拔河,任憑她怎麼用力,雙手就是緊緊錮著她,只是懷中人終是病貓一只,掙扎了好一會兒,就開始氣虛體弱,無力地偏頭靠上他的肩膀。
享受夠了逗貓的樂趣後,曜玄凰的表情一變,抓著她的肩膀跟她面對面,臉色變得憂傷,定定的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茉兒,我是你未婚夫,你真的忘了我嗎?」
***
房內一片詭異的寂靜,葉子豪此時已經退到房門口,房間里兩個服侍她的婢女同時也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王爺還有床上的姑娘。
少女聞言,眉頭狠狠的擰在一起,「什麼?你是我的誰?我……」甩甩頭,她什麼都想不起來,腦海中一團亂。
曜玄凰輕柔地撫著她的頭發,「你是茉兒,吳茉兒,是我曜玄凰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你忘了嗎?」從現在起,她就叫吳茉兒,他的新玩具。
葉子豪忍不住發冷汗。王爺口中的未婚妻三個字,可是把他的神經全勾緊了。王爺現在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好歹也先知會他一聲啊!
吳茉兒?柳眉還是沒松開來,眼底閃爍著疑惑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對這名字沒有一點歸屬感,而且眼前這人……真是她的未婚夫?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海中亂竄了好一會兒,她對視著曜玄凰的目光。他臉上憂傷的神情不像假的,而且方才他一進來,好像就很擔心地看著她?
「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你叫什麼名字?我……」模模自己頭上的纏布,有些無措地咬著下唇,透露出一絲彷徨跟無助。「我為什麼會受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上當了。這是房里頭除了曜玄凰以外的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來的想法。
曜玄凰先是嘆了口氣,輕柔的讓她半躺到靠枕上,細心地為她掖好了被子,才道︰「你會受傷都怪我,我是玄凰,你以前都叫我凰哥哥。」
茉兒原本靜靜的听著,但一听到「凰哥哥」三個字,眉頭忍不住又皺了起來,心里突生一股煩躁。凰哥哥?這個稱呼未免太……
曜玄凰從她的表情看到明顯的抗拒,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惡趣的笑意,再抬眸又是一派憂傷情深的模樣,不管她的反應,繼續說道︰「前些日子,你為了點事跟我起了性子,咱們鬧了些口角,你生我的氣,悶不吭聲的就跑了,你一個姑娘家,也沒出過遠門,就是懂了點武,就這麼跑出去,真讓我擔心。
「你在山上遇了盜匪,你性子烈,為了守節硬是跟盜匪對上了,幸好我及時趕到救了你。」
再說得簡單一點就是——你跟我耍脾氣,結果你自己扛著包袱跑了,脾氣壞又不懂事,運氣不好遇上盜匪,還好我趕去救你,不然看你要怎麼辦。
他雖然在解釋,可是听在茉兒的耳里,卻覺得他根本就是認為全是她的錯,刺耳極了,但看著他,他又是一臉真誠樣,她的心頓時一亂,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那我爹娘呢?」
曜玄凰一愣,頓了下之後才拍拍她的手,「你都忘了以前的事了,伯父、伯母早就過世了,咱們的婚事是伯父去世前訂下的,這些年來,你都住在我的城里,待過些日子,你的身子好了點後,我們就回城,看看是不是能勾起你的回憶。」能勾起來才有鬼。
才知道自己是誰而已,就同時听見爹娘早已逝世,茉兒心里不由得一酸,眼眶也紅了。「我知道了。」
曜玄凰又在床邊陪她說了幾句話之後才離開,剩下茉兒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爹娘過世,她的眼淚便忍不住的往下掉,又怕被房里的兩名婢女發現,她只敢拉著被角,無聲地啜泣著。
兩名婢女發現了她抖動的肩膀,兩人對看一眼,當作不知道,低下頭繼續做著自己份內的事。
離開了茉兒的房間,曜玄凰的表情又恢復成原本的邪肆狂揚,再也不壓抑半點天生的貴氣,斜眼睨著跟在身後的葉子豪。
「葉叔,腳挺長的嘛。」
對于主子這句明褒暗貶的話,葉子豪聰明的選擇不回應,只是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曜玄凰輕哼了一聲,「方才我說的話可都听清楚了?」
「王爺,想讓姑娘待在身邊,隨意一個身份便成了,何須拿您自個兒來說嘴?」葉子豪不懂,為什麼王爺給茉兒小姐安排了這麼尊貴的身份?
「兩個原因,一個是本王高興,另一個,與其去安排一個莫須有的身份給她,還不如讓她頂了別人的名號,這樣如果有人找來,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去。」方才他跟茉兒說的,一半真一半假。
雖然這門婚事皇室有所記錄,但滿朝上下都不知道他這位珩王曾有過一位未婚妻,不過他的未婚妻卻看上當今的天子,放棄自身吳家的身份,以威武大將軍義女嫁給了皇上,入主中宮,反正他都被拋棄了,借用她一下名號也不為過。
「這事交給你去辦了。」
「是。」雖早猜到王爺會把事情丟給他,葉子豪嘴唇動了動,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王爺,這……宇文城主的意思只是要您把人留下。」
宇文城主跟王爺兩人,一個架走了人家的姐姐,另一個則直接把妹妹變成他的未婚妻,真是……
曜玄凰懶懶地打個呵欠,聳聳肩,「那狐狸事情可多了,下了盤棋,本王尚派不上用場,只好自己找點樂子。」
咦,敢情一切只是為了好玩而已?
葉子豪听得是滿頭烏雲。
唉!明知自家王爺的劣根性,干麼還自討沒趣的問。
不出三天,別院里所有的奴僕都知道王爺身邊多了一位未婚妻,而這消息,也從別院傳回玉衡城里。
此刻玉衡城主的未婚妻吳茉兒小姐,正坐在一只花孔雀的對面,納悶又懷疑地打量著對方。
曜玄凰面對她的注目,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或不適,拿著銀叉子叉起一塊香甜的桃子遞到她嘴邊。「茉兒,來,多吃點,你以前最愛吃桃子了。」
說謊話溜到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茉兒很不習慣地看著嘴邊香甜的桃子一眼,眉毛擰了下,自己伸手接過,「我自己吃。」語氣有些清冷、疏遠,沒半點對待青梅竹馬未婚夫的感覺。
曜玄凰目光一閃,眼皮一垂,神情有些低落,那樣的表情,惹得在場除了茉兒之外的女人,心都跟著發疼了。
看他這樣子,茉兒眉頭反而皺得更緊,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似乎以前也常常有人這樣子,讓她覺得滿心不悅卻又發作不出來。
有人?那個人是誰?腦海中突然閃過的想法讓她一怔,低頭仔細回想著,試圖想要在一片空白的回憶里挖掘出一些什麼東西。
曜玄凰瞧她想得專心,又拿起另一根銀叉子,叉起一塊又甜又大的桃子,塞進嘴里,好整以暇地瞅著面前苦思的女人。
嗯……桃子真甜!丹鳳眼滿足地眯了下,同時也回想起昨晚探子交給他的東西,上頭滿滿的全是這位元二少爺的消息。
獄魔兒,四季閣冬閣閣主,一直以來以男裝示人,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個清秀的少年,只不過她的性別也從未特意隱瞞,有心打听還是能知道她是個女兒身;性子偏冷,經常替其姐獄甯兒辦一些得罪人的事,對待其姐的態度也常常不耐煩,現在看來,失憶並沒有改變她的個性,因為她心里的想法根本就藏不住,全寫在臉上。
「曜公子,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你是誰?我的爹娘是誰?我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我們為什麼又會訂下親事?我爹娘又是怎麼過世的?我跟你又是為什麼起爭執?」雖然他說他是她的未婚夫,但她對他一點也沒有親近的感覺,隱隱之中反而有些厭惡。
她是失憶,但沒變笨。
泵且不論自身對他的感覺,就連服侍她的人,態度雖然嚴謹,卻恭敬不足,而且還帶著一股從里到外的排斥生澀,如果她真是她的未婚妻,為什麼這些人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
面對一連串的逼問,曜玄凰不驚慌不訝異,只是伸手勾了勾,一直站在角落當柱子的葉子豪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做偽證。
「小姐,恕老奴多嘴,王爺是辰曦國當今聖上的胞弟、御封的珩王,也是玉衡城主,而您是開國功臣吳中廷的嫡系子孫,吳大爺雖未在朝堂上效力,但一直定居在玉衡城,膝下唯有您一個女兒而已。
「大爺和大夫人一次外出時,不幸染病逝世,臨終前將您托付給王爺。」吳家人是真,吳家的確也只剩個女兒,但那個女兒不是眼前的她。
「是這樣嗎?」茉兒細想他說的話,覺得不太可能造假,畢竟其父是開國功臣,隨意打听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個人。
她一抬眸,看到對面那張禍水般的俊顏,覺得好像有點熟悉,彷佛以前也有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人坐在她身邊看著她,難不成真是他?
「我為什麼跟你吵架?」方才葉總管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曜玄凰揮揮手,周圍的奴僕隨即退下,他這才輕嘆口氣,起身坐到她身邊,伸手牽起她放在腿上的柔荑。
面對他親昵的舉動,茉兒皺著眉頭,揚手就想揮開他的桎梏,但轉念又想到兩人的關系,硬是忍了下來,只不過表情還是有些難看。
她絕沒想到自己為難的表情可是逗樂了曜玄凰,但他還是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更不忘趁機多吃些豆腐,捏捏她的小手,「都是我的錯,那天只不過是兩個大丫頭靠得我近一些,你就不高興,跟我吵嘴了幾句,你就跑了。」言下之意,指她太會吃醋。
茉兒越听眉頭皺得越緊,想也不想就用力的把手給抽回來。「靠近是指多近?又做了什麼必須靠近的事才讓我不高興?」心中莫名有簇火焰冒了出來,就算真忘了對方,但他名義上是她的未婚夫,怎麼可以跟別的女人靠近?還近到讓她氣得不顧一切的離開?
曜玄凰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怔愣了一下,「嗯……只是幫我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跌到我身上而已。」他隨便想了個丫頭勾引他的招數敷衍。
「你沒有手自己穿衣服嗎?為什麼還要丫鬟幫你穿?」茉兒清冷的臉龐染上怒意。
「……」曜玄凰抿抿嘴。這下可好玩了,沒想到掰出來的未婚妻竟真是個醋桶。「我是個王爺。」這些貼身伺候的事情,自小就是這麼安排的。
「王爺就了不起?還是沒有手?」茉兒倏地站起來,不屑地睨著他,輕嗤一聲,「我爹娘當初肯定是病迷糊了,居然把我交給你這只中看不中用的孔雀。」
天性使然,在她失去記憶以前,她就飽受親姐獄甯兒頂著一張花容月貌惹她生氣,但礙于是自己的姐姐,不能出手揍她,只能氣在心里,因此即使失憶,她潛意識里對眼前這只花孔雀就沒這麼忍耐。
暗地里不知道是誰發出壓抑的笑聲。
「嗯……這樣說岳父、岳母不太好喔。」曜玄凰縴長的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臉溫柔的笑意。
不過這樣的笑容看在茉兒眼里,就跟街上的地痞流氓一樣討厭!
「哼!」她冷冷瞪他一眼。
「真是個小醋桶,本王答應你,以後穿衣服這事,就換小廝來幫我,成了吧?」某人像逗貓似的逗上癮了。
他臉上的笑,讓人覺得十分刺目,茉兒微微眯眼,「你愛找誰穿就找誰穿。我還有別的親戚嗎?」她下意識並不想要嫁給這個人,所以想找尋其他親人。
「沒有。」曜玄凰一攤手。
她努力想,額際倏地傳來抽疼,她伸手揉著,一雙大手也跟著按上來,眼角一瞥,方才還把她氣到頭痛的人,又眼巴巴的一臉心疼的湊上來。
看了就心煩!忍著氣,茉兒不停的深呼吸,卻也沒推開他的手,一會兒後才道︰「你老實說,以前是不是這樣常氣我?」這種感覺……該死的很熟悉!
不是我。曜玄凰模著她的長發,像在模小貓般抓起她一綹發絲玩著,「嗯……不是。」以前不是他,所以他不承認,但以後會不會,可就不知道了。
茉兒沒好氣地從他手里把自己的頭發給搶回來,「不要動手動腳的。」越看他的臉,她心里就越有股沖動想要打他一頓。
「好茉兒,別氣了,再氣下去皺紋都跑出來了。」曜玄凰對她的嚴厲警告是左耳進右耳出,伸手點了點她的眉間,一臉關心的勸說,似真的很關心她。
茉兒覺得後腦杓一陣陣發疼,受傷未愈的身子容不得她這樣發怒,腳下有點發軟,身子才踉蹌了下,一雙有力的臂膀就將她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
「你干麼?」她非常不習慣跟男人這麼親近,一只手連忙推著他的胸膛。她以前雖然是冬閣閣主,但從來不用應付那些好男色的男人。
曜玄凰以不容拒絕的力量緊錮著她,「抱你回去啊。」長腳一跨,就這麼招搖的抱著她往她的別院走去,一點也不在意一路上有多少人見狀看傻了眼。
「放我下去!」茉兒氣急敗壞地推打著他,只是掌心下的肌肉堅硬如鐵,他不痛,她卻打到手痛。
抱著她,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心有點癢癢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她不停叫嚷著,實在有點吵,他一直隱忍的脾氣終于冒出頭,低頭給了她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然後食指一揚,直接點了她的昏穴。
聒噪聲音不見了,大爺他這下可開心了,一邊對別院里的侍衛、奴僕拋媚眼,一邊抱著懷里那個早就昏過去的女人晃來晃去,他一點也不覺得手酸,甚至還抱著她去書房,一臉正經地在部下們錯愕的目光中跟他們議事……
直到葉子豪看不下去了,才上前提醒自家主子,懷中女人還是個重傷初愈的病人,需要多休息。
曜玄凰這才收手,甘心地抱著她回到她的房間躺好。
而那個昏迷的人,一點也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內她是出夠了風頭,也讓所有人都知道——王爺又找到了新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