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夢到討厭的人了。
金正胤手夾香煙,斜躺床上,煙霧縈回繚繞,如久未出沒的鬼魅般張牙舞爪,悄悄化成他最不願想起的那個人,恣意侵擾他的睡眠。
那個人究竟還想制雜つ少悲劇?
因為個人尊嚴曾受重創,就有資格罔顧人倫親情、任意繁育自以為完美無瑕的「品種」?
懊,既然他們三兄弟都無法阻止自己出世,那也就算了。
但,蕾蕾有什麼錯?
就因為三十多年前她母親年幼無知刺傷了他的自尊,所以他發奮努力,拚命賺錢,處心積慮為的就是等待報仇的時機。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仇人窮途潦倒,于是便抓緊機會拆散人家家庭,固執地以為這就是最成功的報復行動。
為何就不能換個角度想?
倘若他當年不曾受過刺激,今日或許就沒有「男性救星」這號人物,及其帶來的龐大收益,而將對方視為改變一生際遇的恩人,一笑泯恩仇?
算了吧,要是他懂得看開,他們兄弟三人也就不會相繼出世了。
思及此,金正胤撇嘴冷嗤,渙散的眸光重新聚焦,隔著白茫茫的煙幕望著天花板沉思。
她不像他。
她是在爸媽的期待中誕生,在愛的襁褓里成長,再多疼寵都不不夠。
他則是被人蓄意制造出來,在鐵的紀律下茁壯,再多獎狀也不敷讓那個人炫耀。
說來見笑,外表冷漠的他其實也曾有過哭鬧不休的時期,只不過那是在他年幼時,當他纏問那個人母親的下落,得到的答案卻是惡劣的謊言,使他極度憎恨,更加鞭策自己努力學習,只為有朝一日要她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直到後來從大哥口中得知,自己存在的因由竟是如此荒謬,而在他成長過程中總是缺席的母親,原來是被那個人當成育種用的母體,生下他之後便依契約離去,從此下落不明。
他無從探悉母親究竟是受制于約定,所以不得不離開,還是對他毫無眷戀?
他害怕知道真正的答案,每每憶及自己可悲的身世,他總是不願多想。
為了永遠擺月兌掌控,從很久以前,他就決定不再靠那個人生活,即使曾經窮到只能泡科學面、啃吐司邊果月復,也無法動搖他獨立的決心。
縱然事業發展得一帆風順,對合作多年的創業伙伴阿松,他也不曾松懈防備,而對她……
他不是沒懷疑過小丫頭有可能是那個人故意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畢竟她家欠了那個人一債,至今未還,受不了誘惑當抓耙仔賺些零花錢讓自己過得更好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他會這樣多疑,也是逼不得已。
誰教他身上流著那個人的血,知道對方太多匪夷所思的心機,讓他無法忍受自己被當成只管配種的優良牲口,懷著莫名的優越感腦殘過一生。
但,他終究是男人,哪怕防堵得再嚴密,也會有難以抗拒的時候。
男女之間的化學作用,不是用理性就能按捺,也不是泯滅本能就能遏止。
有一天,那個各方面都與他旗鼓相當的女人出現了,優秀得讓他心動追隨天下有情人的腳步,卸除戒心,歡喜迎接愛情,得到的結果卻是——原來那個女人費盡心思接近,只是妄想用孩子套牢他,好得到某人的獎賞。
幸虧他夠多疑,沒輕信她「這幾天是安全期,想要完整地感覺你」的誘人謊言,因為他這輩子根本就不想要小阿,而且向來恪守「Nocondom,Nosex」的準則。
誰知女騙子懷不了孕,竟異想天開,自行制造證據,迫不及待拿著驗孕棒去向那個人討賞。
彬許,生在這樣的環境,就注定永遠無法得到真愛吧……
沒有男人不愛被女人這樣服務。
沖著他這句話,花見蕾豁出去了!
身體得到滿足之後,她立刻寫了封email向老板要來兩段經典影片,獨自閉門鑽研某項技術。
兩個鐘頭後關掉電腦,熱燙的小臉依然沒有恢復白皙的跡象。
走出房間,一股煙味竄入鼻腔,令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伸手打開他的房門,濃重的香煙味撲面而來,嗆得她忍不住屏息皺鼻。
走向夜燈所在的床頭,她看見他閉眼斜躺,而伸展到床沿外側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的香煙竟然還在冒煙。
他居然抽煙抽到睡著,太危險了!
報見蕾快步走了過去,輕輕抽走那根幾乎只剩煙蒂的香煙,卻不小心燙著他,突然從床上彈起的身軀嚇了她一大跳,僵愣一旁,怕怕地望著他。
金正胤扭開床頭燈,布滿血絲的深邃酷眸直瞪住她,眼神陰鷙無比。
「你的臉色好難看,怎麼了?你失眠嗎?」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
「你來做什麼?」他彎身拾起掉落的煙蒂,不答反問。
順著捺熄香煙的大手瞥去,那缸多到快滿出來的煙蒂令她驚訝不已。
「沒,呃……」順便說一下也好,「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睡?」
看他沒睡熟,想用身體幫忙助眠是嗎?呵,她的胃口還真不小!
英眉微微挑起,他抬眼直望那張寫滿期待的小臉,再次想起稍早沖動答應的承諾,想反悔又怕她去招惹別的男人,因她而起的矛盾讓心情變得更加煩悶。
是該教她下一課了,想求歡也得學會看人臉色,選錯時機求來的,無異自討苦吃。
金正胤唇角一勾,冷眸不帶感情地掃過她身上的性感睡衣,語帶嘲諷地應允︰「好啊,那就去你那兒‘睡’吧!」
冷笑著抱起她,他大步走向她的房間,而被他抱在懷里的花見蕾則是不安地望著他的側臉。
他真的怪怪的。
以前,他總是刻意避免在她面前抽煙,當她半夜起來上廁所,偶爾才會聞到淡淡的煙味,而且像這樣不要命的抽法,就只有在她剛被丟給他的那陣子見識過。
昨天的煙蒂,她白天處理掉了,那麼,那些全都是今晚抽的咯?
「胤——唔……」
將她放在床墊,他立即壓上了她,柔軟的厚唇吸吮著她的唇瓣,溫熱舌尖野蠻入侵,勾惹她忘情纏繞,性味十足。
激情火熱的深吻,絕不會讓人與晚安吻混淆,毋須明說,她也能感受到他此刻強烈的需求。
「沒了嗎?」第一個抽屜空了,他頭也不回地詢問,準備丟下她返回房間。
睜開迷濛美眸,花見蕾想了一下才說︰「下一個抽屜有整盒……」
那就速戰速決吧。
金正胤扯開睡袍腰帶,以最快的速度取出戴上,撩起她的睡衣下擺,俯身猛力一挺——
「胤……」那火燒般的痛楚令她疼得拱起身子,蹙眉低吟。
不是沒發現她的異樣,他卻蓄意忽視,退到幾乎抽離她,冷冷地問︰「不要嗎?」
「要!」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她,她當然不會拒絕。
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煩惱讓他抽煙抽得這麼凶?
她好想為他分擔……
「呃……」
……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拿自身的情緒遷怒于她?他應該遵守承諾,在她離去之前,滿足她的欲求。
報見蕾輕輕搖頭,揚眸偷看一眼,便在他逼供般的注視下乖乖改為點頭。
「一點點啦。」
這丫頭也太逆來順受了吧?他狐疑地想,她會這樣忍他,是不是也會遷就別的男人?
一股沒來由的怒意襲上心頭,金正胤忍不住垮下臉,挑眉質疑,「就算百分之百都是痛也想要我?」
「胤……」揚起美眸,她快速掃過俊顏又立刻斂眸,咬唇斟酌︰如果說是,他會不會懷疑她愛上他而收回答應上床的承諾,趁機趕走她?
我不會愛你,也不會跟任何女人結婚,你不用心存僥幸,以為等久了就是你的,就算你等到世界末日也絕不可能發生。
一想起他曾經如此堅決地否定愛情,她就更不敢表露內心的愛意了。
就算痛,也是他給的。她愛他,義無反顧接受他願意給予的,一切。
但,在親耳听見他說愛她之前,絕不能讓他發現這個秘密!
伸指輕觸他的唇,花見蕾憨笑回道︰「你是想教我,在還沒有濕潤前,是不能讓你進攻的吧?」
這個傻丫頭。
金正胤皺眉哂笑,霍然退出她的體內,轉向床頭櫃。
「啊,別……」來不及阻止他抽離,她忍不住嬌噥抗議。
……
松開她的腿,他粗喘著緩和即將爆發的刺激感,將她改為仰躺,雙腿架在他的肩上,稍稍退離的碩物又開始加速挺送,緊密的摩擦,她不自覺地擺動腰臀,試圖平息深處的酥癢。
「不行……不要了……」
那歡快太銷魂,讓她無法承受更多,皺緊眉頭,微張著小嘴嬌喘求饒,他卻不想放過她,看著自己的臉龐倒映在迷亂的星瞳中,一股微醺倏然浮現,迷醉他的心,在熾熱深沉的欲海中抱緊了她,一同戰栗翱翔……
著迷地看著心愛的男人吃完她親手烹調的早餐,花見蕾心滿意足地收拾杯盤,美眸一揚,不經意發現時間已晚。
「胤,你上班快遲到咯!」她拿起沾了清潔劑的海綿擠出泡沫,柔聲提醒。
「沒關系,我等你。」金正胤一臉無所謂地說,將看過的報紙折好,往桌上一擺,灼熱眸光盯緊全身上下只穿著他的舊襯衫的窈窕背影。
她猛然回頭,對上饑渴的酷眸,驚訝道︰「我還沒有要出門啊!」他該不會又想……
「我等你,一起出門。」他微笑堅持。
這個全勤魔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切!
「你要等我一起出門?我去泡簡餐店又不用打卡,你是已經要遲到了耶!」
抬頭看了看時鐘,他一臉無所謂地說︰「嗯,假如我們再做一次,小睡片刻後一起沖個澡,應該來得及進公司吃午餐……」
做什麼?嚇!不是吧?
「等等等等!」起床前明明才愛過一回,他現在又想?!「別鬧了,你趕快去上班啦!」
見他快步走來,煞有介事地摟住她,軟熱的厚唇就要落下,她想也不想地放下海綿,伸手一推。
「呵呵,你怎麼不閃一下咩……」
看他被抹了一嘴泡泡,花見蕾忍不住笑了,走進浴室拿了濕毛巾幫他擦干淨,他居然趁機襲胸,大手牢牢罩住寬大襯衫下的渾圓,輕轉旋握,模得她好想要……
「嗯……」但她還是得狠下心來拒絕,抓開作亂的大手,學幼稚園老師的語氣制止他,「早上已經做過了,不可以!」萬一做得太頻繁,一下子就厭倦她了怎麼辦?
雖然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但也明白男女之間不可能只靠這檔事來產生愛情。
金正胤雙手往外一轉,輕輕松松掙月兌,一把抱起她,認真地問︰「你想在沙發做,還是床上?」
他在想什麼?她會不知道嗎?
她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說︰「好啦好啦!我去換給你看行了吧?」想確定她要穿出門的衣著保守如修女才是真的吧?
唉,他會這麼愛干涉她的穿著打扮,只是因為男性本能作祟而已吧。
達到目的,金正胤隨即露出滿意的微笑,爽快地放下她,推向她的房間。「你慢慢換,我在客廳等你。」
雖然共同生活了六年,然而他們現在就只是單純的關系,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目前是怎麼定義這段關系,怎麼可以乖乖順從他的喜好,心甘情願每逃詡把自己包緊緊?
就算確定彼此都愛上對方,也得讓他時時保有危機意識才行!
「嘻!今天就穿辣一點好了!」
房門外的金正胤則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扶手上,蹺起二郎腿等著當訓導主任。
「胤,我換好了,快走吧!」
必到客廳,花見蕾拉著他的手快步走向玄關,拿出黑色高跟鞋穿上,若無其事地開了門。
「還不能走。」
砰!
他伸直手臂,越過她的肩膀,重重推上大門。
「你夠了喔!」
沉默半晌,她倏然轉身,柔順黑發隨之甩動,雙手往腰間一叉,仰起臉,氣鼓鼓地瞪住他。
「前天才噴一點點香水,你就說我妖氣沖天,硬要幫我洗澡;昨天一直丟銅板要我撿,一下嫌裙子太短,一下又說上衣太露,要我換到你滿意為止;那今天是怎樣,穿得像個普通的OL也不行?」
她就說嘛,為什麼他昨天一直掉銅板,要不是她彎身時發現他蹲在後面偷窺,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被他勒令換裝的原因。
「那種庸俗的味道不適合你。」輕捏小巧的下巴,金正胤隨口解釋。
懊吧,這個理由她勉強可以接受。
撇開臉,她沒好氣地回道︰「那是以前班上同學送的生日禮物。」
「至于昨天那件鬼衣服,隨便彎腰撿個銅板都會走光,穿出去像什麼樣?」絕對會被一堆色鬼追著跑,多危險!
「那今天呢?」
「嗯……」
他後退一步,挑剔的眼光從合身的珍珠白襯衫、保守的黑窄裙、黑網襪檢視到黑色高跟鞋,再回到氣噗噗的俏臉上。
「外面是普通,可里面不是啊!」犀利的黑眸盯住隱約可見黑色鏤空蕾絲的襯衫,他霸道地質問︰「白里透黑又這麼貼身,萬一淋到雨,不就當場傍男人勉費看透透了?」
「天氣這麼好哪會下雨?」花見蕾忍不住翻白眼,噘唇嘀咕。
「還有那雙網襪……」簡直就是要撲殺美腿控嘛!
美眸一彎,她甜笑提醒道︰「你看錯了,這不是網襪,是貴公司賣的貓裝喲!」
金正胤一愣,拉著她原地旋轉。
仔細一看,白襯衫下的確不只有黑色,光是想像蕾絲貓裝如第二層肌膚般包裹著白淨緊實的青春,就已經讓他理智全失,要是給別的男人看見還得了?
懊啊,這個邪惡的小丫頭是故意的!
怒火和欲火燒得他抓狂怒咆︰「馬上去換掉!」果然不能對她的衣著掉以輕心啊!
「才不要!」除非他說出那三個字,否則別想說服她放棄挑戰他對她的衣著底線。
「不去換掉,你以後別想再跟我上床。」他咬牙嗆道。
拿拒絕上床抑制她?哈,誰怕誰?
報見蕾不以為忤,賊笑道︰「好啊!胤,是你不想,不是我要主動找別人做的喔!」
砰!
那聲近在耳邊的巨響令她驚駭瞠眸,他……氣得想揍她嗎?
懊可怕……
「穿得像妖魔,就會把鬼怪都引來……」
金正胤收拳湊近,如黑夜般溫柔的嗓音,卻危險得教她膝蓋發軟。
盛怒的他,冰冷的在她的耳際威脅︰「記得昨晚的跳蛋吧?你知道我還有很多功能強大的收藏品。」
「……」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小東西,花見蕾便乖乖閉上嘴巴,不敢再跟他唱反調。
「以後,只要是能和‘性感’這兩個字畫上等號的東西都算違禁品,你要是有膽穿,就得接受嚴厲的酷刑,听到沒?」
「呃……」
這股狂暴的怒氣,真的只是因為男人對女人的佔有欲嗎?
「痛!」
撥開柔順黑發,他不客氣的在細女敕頸側吮出一抹曖昧紅痕,隨後吻上軟熱小嘴,大手迅速解開鈕扣,不料她又一一扣回,讓他不禁惱火,雙手猛力一扯,整排鈕扣當場蹦得一顆也不剩。
大手將白女敕綿乳捧出罩杯,唇舌在急促的嬌喘聲中發狂吮舐微顫的櫻峰,並趁她意亂情迷時褪去樣式保守的黑色窄裙。
包裹著絕艷胴體的貓裝登場,性感更勝包裝盒上的金發美女,活色生香呈現眼前,這一刻,他唯一能想的就只有一件事……
報見蕾被挑逗得腿都軟了,抱緊了他,一同滑坐在鞋櫃前的實木地板上,那霸道又狂野的熱吻,簡直要把她蒸發了。
「今天也是安全期,對吧?」為她禁欲了一周,昨晚才解禁放行,現在他滿腦子只想要毫無阻隔地感受她的濕潤緊窒,見鬼的原則滾一邊去吧!
她不禁一愣,「呃,嗯……」他問這個是想……
「只要撐得過三分鐘,以後不管你想穿什麼,我都沒有意見。」
為什麼只有三分鐘?胤哥哥未免太瞧不起她了!「說話不算話的是小豬!」
「就這麼說定咯!」
……
天啊,剛才真是瘋狂……
是他對穿了貓裝的女體特別有反應,還是這丫頭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從來沒有興奮得硬到……就像是被希臘神話中的蛇魔女變成石像的程度,而且完全不想結束!
要不是她昏迷過去,他真想再換個姿勢讓她緩和高潮的刺激,不只要帶她飛上天堂,還要穿梭雲間,到她不曾想像過的仙境……
金正胤曲肘撐頭,悠哉地側躺看她。
她渾然不覺地閉眼昏睡,可愛的俏臉和水女敕美肌染上嬌艷的緋紅,美麗的長發凌亂地披散一地,讓他忍不住玩心大起,不但用手機拍下這幅美景,還湊近睡顏,多拍了幾張普通級的合照。
他伸手輕撫汗濕的小臉,唇畔笑意不覺加深。
原以為只會讓他在狂放和矛盾間無限回圈的這段關系,沒想到竟然變得如此有趣。
這個小家伙越來越好玩了,也許到最後,舍不得放手的人會是他……
扒,不可能的,小丫頭年輕愛玩,只要讓她覺得沒了新鮮感,就會很快厭倦他,另尋更有趣的新目標。
思及此,他閉眼搖頭,唇畔笑意盡失,起身收拾善後。
她已經長大了,不會在他身邊停留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