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無辜的丁曉君說著令人吐血的風涼話。「噢!你又跌下床了,有床不睡干麼睡地板,難不成你跟我一樣不習慣睡覺時床上多了一個人?」
那夜在餐廳上演一場馴婦記後,嘗到甜頭的風間徹便像是一尾甩不掉的水蛭,趕在天黑前把手邊工作忙完,每晚必到親親女友家報到。
他們在一起了,名副其實地成為一對肌膚相親的情侶,半同居般夜夜同睡一寢,沒偷懶地勤做「功課」。
屋內的男性用品越來越多,她的浴室里擺上藍色牙刷和刮胡刀,毛巾多了一條,沐浴乳由常見品牌換成要價近萬的玫瑰精油,氣味濃香得讓人感覺到戀愛氣息。
這段時間以來,大師親自操刀的丁曉君變得既美且艷,媚眼如絲,嬌笑動人,渾身散發致命的女人味,仿佛是世上最嬌艷的帶刺玫瑰。
他被蠱惑了,也深深著迷,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海中,一日不能或缺她注入體內的毒素。
「非常有趣的論調,你不先確定自己有沒有夢游的毛病?」嗯,還是她軟馥的身子最好抱。
「夢遺?這是男人才有的生理現象吧!」她故意假裝听錯。
滿臉寵溺的風間徹以鼻在她香頸一蹭,輕笑出聲。「全讓你榨干了,我一滴不剩。」
他以指摩挲豐艷女敕唇,朱丹顏色是他剛染上去的色彩。
「風間徹,你要我再踹你一腳嗎?」皮太厚了,不痛不癢是吧!
他笑著揉捏她胸前粉蕊。「我愛听你在我身下嬌嚶,更愛你意亂情迷雙腿盤住我的腰催促,你溫暖緊窒的包覆是我的天堂,沒有你,我等于缺乏生命的泉源。」
「那你怎麼還活得頭好壯壯,你的過去可沒有一個丁曉君。」這男人簡直把膩人的情話說得跟喝開水一樣,根本是妖孽。
她不想太放縱這個四處留情的男人,但是她才一撥開他包覆胸脯的大掌,他隨即轉移陣地,探向她的大腿,刻意以掌心摩挲。
非常婬靡的動作,他做來卻十分自然,好像他模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與他融為一體的自身,他愛著的是他自己。
「就是為了與你相遇啊,你這美麗胴體渴望我,一如我對它的饑渴,我們是天生一對,你是令我不能自遏的罌粟。」嘗過一口後就沉迷。
人心是軟弱的,她掙扎著放棄抵抗他侵入心窩的暖甜。「你打算何時戒掉?」
他失笑地吻上她光滑後背。「你听不出我在說愛你嗎,曉曉,你是我戒不掉的毒。」
「你的愛能持續多久,保存期限到幾時?」她沒昏了頭,輕易相信情場浪子的花言巧語。
丁曉君是自我防護心極強的人,從她寥寥無幾的朋友數目來看,她不容易相信人,害怕受到傷害。
所以她避開一切令她不安的因子,選擇獨居,在她小小的天地里,她不出去,別人也進不來,她親手築起安全的堡壘。
「對我有點信心成不成?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讓我說出‘愛’這個字,你是唯一。」以往的男女關系建立在性上面,他要的是的歡愉,她們沒讓他有非這個人不可的感覺。
而她,一開始並不吸引人,連美女的邊也構不著,以熱愛美麗事物的他而言,她是不及格的瑕疵品。
可冥冥之中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在牽引,明明她不是他會中意的對象,偏偏一靠近她就會失控。
現在他知道那是什麼了,他的心,比雙眼更早察覺,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唯一?」她尾音微揚,滿是問號。
風間徹伸向大腿內側的手慢慢往上撫。「給我時間證明,將過去的我從你的腦海中抹去。」
他越來越離不開她,眷戀越深,這不是愛是什麼?她婀娜多姿的倩影充滿他的心,無所不在。
「很難,我的記性一向不錯。」不論過去或現在都是他,缺少一個就不完整了。
他失笑。「沒必要這麼誠實吧!說點謊話騙我,我是不會在意,你這有話直說的個性真傷人。」
需要安慰的男人該獲得什麼補償呢?
自己索討的風間徹在雪白美背落下細細啄吻,一寸福利也不肯錯過地吻遍,將屬于他的記號一一印上。
在某方面,他是幼稚的,他無法不介意在餐廳里遇見的那個斯文男人,雖然他自視條件高人一等,可是從女友與那男人的互動看來,兩人分明很熟稔,加上女友不肯解釋,他心底的疙瘩就一直存在。
因此,他更賣力地取悅她,用著令人全身酥麻的技巧麻痹她的感官,雙手游移地挑起她最深層的渴望,以讓她忘卻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套用她常用來罵他的一句話——卑鄙,你是如假包換的小人。
「面速力達姆拿去抹,有小堡士為你服務。」她沒好氣地一瞪眼,氣惱他嚴重破壞她平靜的生活。
自從生命里多了一個他後,她原本有條不紊的節奏亂了,他讓她所處的空間多了一絲溫暖。
那是她不想要,也要不起的暖意,她已經習慣一個人的孤單,他的闖入是意外,她不知道他推倒的是通往陽光的牆,還是她陰暗的內心。
「有你柔女敕的小手為我撫揉就是最好的良藥,醫生,我胸口痛,你來模模我是不是長了心形硬塊。」情趣呀!小女人。
瞧他擠眉弄眼,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只有一個胃,不要貪得無厭。」
見她笑了,風間徹眼底的光卻轉深了。「三餐加點心是基本,你把我喂飽了,我就沒精力作怪了。」
柔美的背已不能滿足他,他輕輕一施力,將誘人嬌軀扳正,頭一低,含住早已硬挺的粉色小報。
「哼,你想使壞還愁沒機會嗎?每天環繞在你四周的女人可不少,我了不起只是給你塞牙縫,離開這里,你還是生龍活虎,一見到美女兩眼就發直。」他「胃口」驚人,她親自領教到。
覺得日子過得太墮落的丁曉君很想振作,但是他一纏過來,她所有的堅持全化為烏有,徹底實踐「及時行樂」,她在儲備日後的回憶。
結了婚的夫妻都可能離婚,何況是交往沒多久的情侶,她不確定兩人會在一起多久,也許一個月,也許明天就分手了。
天長地久太遙遠,她把握的是曾經擁有,即使至今,她仍不相信他會對感情忠貞。
說不定連他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永遠不變心,五光十色的誘惑造成人性的沉淪,誰能保證下一秒出現的女人不是浪漫愛情的終結者。
風間徹腰一沉,同時吻住她酸味四溢的唇。「至少在這一刻,我是完完全全屬于你,沒有人能與你分享。」
她身體微顫,輕喘。「徹,希望你能習慣睡冷地板。」
他輕笑,用力一頂,直沒她深處。
拔必說破呢!不就是女人的嫉妒,美人不滿地踹上幾腳,不也是愛的一種表現,他快要習以為常了,當是兩人之間的情趣。
只是,她當真在報仇呀!女人的心眼跟針尖一樣細小,斤斤計較他的一扛之仇,不時舉腿偷襲。
不過樂在其中的男人毫無不快,嘴角上揚,他得意揚揚的一逞雄風。
「咦!這是什麼?」
午後,日照射進屋內,讓人暖洋洋得幾乎要融化。
一只怕光的「蠶蛹」將潔白小腿一縮,稍微移了位,讓屋外吹進的涼風驅走光的熱度,成蔭樹木帶來涼爽,讓人睡得更香甜。
體力耗盡的丁曉君最需要補充睡眠,此刻天塌下來也與她無關,火災、地震通通吵不醒她。
「曉曉,醒醒,有你的存證信函。」不喜接觸人群的她也會跟人結仇,風間徹大感意外。
「嗯!嗯!」她懶得睜開眼,應兩聲表示听到了,別再吵她。
「不要再把自己包得像蠶蛹,探出頭呼吸,我說,有你一封律師函,由鐘律師所發出,你听進去了沒?」她這壞習慣要改,老喜歡卷棉被,把自己包在里頭。
神智仍不清的丁曉君伸出一只手,食指往左側一比。「放入第三個抽屜。」
「是存證信函不是廣告單,有人要告你,你還睡得著。」她未免懶散過了頭,凡事無關緊要。
「我很困嘛!等我睡飽了再說。」她現在的身體機能停擺,大腦在休息。
看不慣她的慵懶,穿戴整齊的風間徹以臂為鏟,將床上的睡蟲鏟起。「看清楚了,睜大你的眼楮,別錯看一個字。」
她嚶嚀著,睡意正濃地往他胸前一偎,繼續眯睡。「你拉開抽屜了沒?先看一眼。」
「這跟拉開抽屜有什麼關系,你還沒清醒……」他邊扶正她垂落的頭,邊拉一側的床頭櫃,數落的話在瞧見堆到快滿出來的紙張時,為之一頓。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有一大疊?
「集滿十張送一張兌換券,你數數看滿十張了沒。」她常數,數到無奈。
風間徹臉皮扭曲地瞪著一張又一張的訴訟文件。「你得罪多少人?」
她打個哈欠,神色松懶。「一個就夠多了。」
「一個?」他眉頭打結,難以置信。
「我可以睡了嗎?晚上有流星雨,我要在屋頂烤肉,一邊吃烤肉一邊觀看流星。」所以她要養足精神,做一回風雅古人。
暈黃的月色,劃破夜幕的一抹流光,星星在夜空,煨紅了炭火,放上烤肉架,三兩片的沙朗牛排在展架上烤,撒上少許鹽巴和胡椒……
哇!口水快要流出來,情境多麼愜意,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你怎麼不干脆放把火把屋子燒了,省得你還得費力爬上屋頂,你以為磚燒的瓦片就不會著火嗎?一點小別就會先燒死你。」她不能像個正常人嗎?
「徹,別在我耳邊大吼大叫,你太大聲了。」耳內嗡嗡叫,好難受。
風間徹很想用榔頭敲破她的頭,可他舉起的手卻是捏住她鼻頭。「說,這是怎麼回事?」
「小事。」不用在意。
「都寄出律師函了還叫小事,對你而言什麼才是大事?」她曉不曉得事態有多嚴重。
一個處理不慎,她有可能吃上官司,被判刑坐牢。
「睡覺。」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聞言,他差點失手掐死她。「曉曉,你不是一個人,有什麼困難盡避找我商量,我是你的男人,有什麼事我為你擔。」
不論真假,風間徹這番話說得漂亮,觸動丁曉君柔軟心房,她貓眸微掀,睨視眼前有張俊容的男人。
「其實你真的不用擔心,是一件不用放在心上的小事,你看我收到這麼多律師函,有哪一封是法院公文呢?」不過是鬧一鬧,讓她不得安寧罷了。
人一急就失了理智,听她這麼說,風間徹重看手中的文,眉心輕攏。「侵佔私人土地?」
「不同的律師寄來的,前後算一算也十來位,從半年前開始密集寄件,我收到都煩了。」干脆視而不見的全丟進抽屜里。
他手上那封是不小心掉出來的,上禮拜剛投進她的郵局信箱,她拿帳單和信件時順便取必。
「私人土地是指包括這間房子在內的這片荒林?」如果用來蓋度假飯店或休閑會館,的確綽綽有余。
「嗯!」她點頭。
「產權所有人登記的是誰?」他問。
「我。」
「既然是你,別人便無權索討。」法律上,她站得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