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歐陽惟輾轉難眠,獨坐院中發呆。
他和虞文文只有一牆之隔,卻好像隔著千萬里,剛剛有了揚帆起航、到達彼岸的決心,卻發現彼岸早沒了等待;一腔愛意化作失落,讓他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捏起手中的酒瓶猛灌幾口,又把它踢出去好遠,苦澀地笑出聲︰「你在想什麼呢?為什麼我都看不明白?」愛或不愛,本該如此簡單的事情,兩個人卻都舉棋不定,也許,這就是他們彼此錯過的原因吧!都不肯付出太多,才會最終失之交臂。
他想見到虞文文!這強烈的想法都要把他淹沒。
搖蔽著站起身,歐陽惟走出門,站在隔壁門前苦澀一笑,按下早已默記心中的那個熟悉號碼,響三聲就掛斷,如果她出現在他面前,就告訴她「我愛你」,如果她不出來,就徹底遺忘!
得不到的東西只能算是執念,緊握不放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鈴聲響三下,歐陽惟立刻掛斷手機,靠著牆坐下。
如果這時候有人問歐陽惟最痛苦的事是什麼,他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等待」!等待後也許是豁然開朗、也許是絕望,而他,等來的卻是絕望;虞文文沒有出來,歐陽惟心中僅存的期待破碎,搖蔽著起身,決定還是回去喝自己的酒,至于什麼見鬼的愛情,抓不住就放開好了。
躲在門內,虞文文目不轉楮盯著歐陽惟,他的痛苦她明白,只因她一直坐在牆的這邊,傾听那邊的聲音,門外的男人步履不穩,腳下一個趔趄,讓虞文文心緒突然揪緊,下意識推開門,「小心一點!」
歐陽惟背對而立,呵呵一笑,「你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躲在里面一輩子。」
早在靠近門口時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香水味,他總是不肯死心的吧!
「進來坐坐吧!」虞文文推開門,開口邀請。
「好。」歐陽惟轉身,微微一笑,較之平常的一本正經,這一個微笑越發風流,微醺的眼眸中流動著情愫,分明一往情深;虞文文看得清楚,心中也暖起來。
滿院子種滿鮮花,雖然都已闔起花苞,卻還有淡淡香氣飄散;兩人並肩坐在廊檐下沉默,歐陽惟突然想起小時候自己在廊檐下看雨的情景。
「你在想什麼?」黑暗中看不清楚歐陽惟的表情,虞文文只能努力抓緊他的氣息。
「我在想小時候,那時候我最喜歡坐在廊檐下看雨。」歐陽惟輕聲開口︰「我的母親也喜歡看雨,總能陪我一坐就是大半天,她攬我在懷里,兩個人什麼都不說,就那麼枯坐大半天。」
「她一定是個美麗的女子。」虞文文語塞;在逸惟工作的人都知道,歐陽家的女主人很早就去世,在逸惟初具規模的時候因病逝去,現在陪著歐陽老爺子住在美國的,是第二任妻子。
「是啊!她真是我見過最美麗堅強的女子!可惜……」黑暗中的歐陽惟一頓,「可惜她在我七歲時候就去世了……大哥從小就懂事,少年老成,對于母親的離世沒有太難過,我和萱萱卻是很久不能走出陰霾,對于父親的再婚更加不能釋懷;我一直以為,一個人一生只能愛一個人,他卻輕易棄守諾言,所以我和大哥聯手奪了他的位置,把他趕到美國養老。」
虞文文沉默不語,屏住棒吸,靜靜听下去,這是個太憂傷的故事,沒有誰對誰錯。
擺暗中的歐陽惟呵呵一笑,「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如果愛上一個人,一定就是一輩子!除非死亡把我們分開。」
「你……」這句話像是山盟海誓,虞文文心跳加速起來。
接下來卻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歐陽惟低低開口︰「虞文文,我愛你,不是單純的喜歡、不是愚蠢的責任,是一輩子,長長久久的走下去,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一瞬間眼淚涌上眼眶,虞文文透過黑暗和歐陽惟對視,「我只是平凡的一個女子,如果沒有那一夜,我們也許一生都不會相遇!即便這樣,你也不後悔自己的付出?」
「可我們還是遇到了,不是嗎?」歐陽惟輕輕一笑,「這也許就是緣份,逃不掉、斬不斷。」
「你不懂,我們有了小靖,你踫到我的時候,正巧是我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人,所以才說要和我在一起,你對我的感情,也許只是責任在作祟;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要追,我卻已經沒有勇氣再面對改變!」虞文文無力地解釋。
「如果是責任,我不會心痛!如果第一晚是個錯誤,那你生日那晚呢?你為什麼和我上床?」歐陽惟咄咄逼人。
「我、我不知道!」虞文文心慌意亂,「你以後會踫到更好的人,不必屈就于我這個沉重的責任,」
「呵,笨女人!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順從自己的內心,愛或不愛,真的那麼難嗎?」歐陽惟苦澀一笑,「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的心中只有大哥一個?我和大哥是有幾分像,如果你只是在我身上看見他的影子,那就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沒有……」虞文文毫不猶豫否決他的猜測,她想告訴歐陽惟,就在今天和歐陽逸在書房里聊天時,她發現以往那種悸動,已經不知何時消失無蹤,她不會再為他不經意露出的笑容竊喜,更不會失神地看著歐陽逸俊美的臉龐!她已經能夠平和地面對歐陽逸,看到那張相似的臉,腦海中閃現的卻是歐陽惟的身影!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已經對那段苦澀單戀釋懷?
只是,她要把這些話對歐陽惟說出口嗎?這樣的解釋,好像是情侶之間赤果的告白,她已經不再年輕,沒有勇氣再放手一搏,如果放任自己再次跳入愛情的河流,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萬劫不復?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犯兩次錯,尤其這兩個男人還是兄弟!坦誠之後,每日相對只有尷尬,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丈夫、安定的生活,一家人靜靜相守;歐陽惟還年輕,像個大男孩,他熱愛自由、放蕩不羈,和她實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愛情只是泡沫,實在難以依靠。
連呼吸都怕驚擾了她,歐陽惟承認自己在期待虞文文接下去的話,可她卻只是久久的沉默,這樣的沉默更像是默認,那一句「我沒有」听起來多麼無力!歐陽惟仰頭無聲地笑了,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大哥!
「今天大嫂說大哥請你回去公司,我想知道你答應了沒有?」一丁點希望殘留在心中,歐陽惟不到黃河心不死。
虞文文笑笑,「我答應了。」她發現原本的堅持,不知從何時開始,只剩下傻得可笑的固執,感覺早就沒了!既然都沒了那種最初的悸動,她就能坦然面對歐陽逸,自然也沒了拒絕那份工作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歐陽惟站起身,「很晚了,你也早點睡吧!」
虞文文以為歐陽惟會像以往一樣糾纏著她,但他卻只是淡淡笑著說晚安,一瞬間,慌亂襲上心頭,她不由自王地抓住歐陽惟的衣袖,「你沒事吧?」為何今晚的歐陽惟那麼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一陣風,隨時都會飄然離去!
「我當然沒事,歐陽家人從來不會被打倒,這也是我母親當初對我說的。」歐陽惟燦爛一笑,「阿文,我能不能吻你一下?就只是個普通的晚安吻。」
虞文文想了片刻,點點頭,卻發現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動作,連忙說道︰「好。」
卑音未落,一個溫熱的唇夾雜著涼風靠近她的臉,淡淡一個吻,片刻停留後即離開。
歐陽惟轉身,嘴角帶笑,「阿文,你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晚安。」不允許自己再有片刻猶豫,歐陽惟大步離開;有些愛情,抓不住就放開好了!這是他一開始決定的,卻一語成讖!不過幸好,他在自己還能離開的時候選擇放手,從此也許就天涯陌路,不過愛過就無悔,他從來沒後悔認識她。
深深凝望那背影消失在門口,虞文文頓覺全身無力,慢慢蹲子,想哭,卻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她想不明白,只覺得慌亂無措,如果歐陽惟是生氣她答應回公司的事情,可以直接開口,她愛他,自然願意為他做一些退讓;可這樣不開口解釋也不責罵,就那麼淡淡地笑,讓她覺得很慌張;從相遇到相愛,好不容易守候到愛情花開,怎麼一瞬間又仿佛什麼都沒抓住?歐陽惟是要放棄這段愛了嗎?那笑容里為什麼帶著絕望?她什麼都不清楚就被宣告死刑,不是很可笑嗎?
歐陽惟,你到底在想什麼?
歐陽惟走了,走遍隔壁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虞文文終于相信常嬸告訴她的,呆愣愣轉過身,「常嬸,他真的走了?」
「唉,昨晚就走了,說是一個地方待久了會有羈絆,他要去外面走走。」常嬸嘆口氣;昨晚歐陽惟似醉似醒地叫醒她,安排了幾句話都就什麼都不帶的離開了。
「我不信!」虞文文慌了神,拉開衣櫃,幾乎是乞求地看向常嬸,「你看,他的東西都在這里,他說不定是去外面打球了!」
「少爺離開從來不帶著衣物,阿文小姐,他真的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坐在床上,虞文文低哺︰「怪不得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要走了……混蛋!他以為這樣走掉就能解決一切嗎?」
「阿文小姐,你還好嗎?」常嬸心里有些不痛快,她從來沒見過歐陽惟昨晚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知道愛情這種事沒有對錯,不能遷怒別人;只是見到自己帶大的孩子變得那麼落寞,她還是有些心疼。
「我沒事。」從常嬸目光中看出責備,虞文文苦笑,「常嬸你怎麼沒有一起離開?你不回去嗎?」
「少爺離開時說要我留下來照顧你,還有小阿子。」常嬸把歐陽惟的囑咐說出來。
「不用了,你回去吧!總裁夫人還盼著你回去呢。」虞文文拒絕。
常嬸也不堅持,「少爺說完那些話,就說你不會答應我留在這里,他還真是說準了!那阿文小姐你要多多保重,我今天就離開了。」
「好。」
歐陽惟走了、常嬸走了,生活終于又恢復自己一直期盼的平靜,可這平靜突然有些陌生,讓虞文文適應不了;和自己臨近的院子,以前她從來沒想過里面住著什麼人,現在她卻喜歡透過牆凝望對面,仿佛里面還會有熟悉的人走出來,只是,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像往常一樣把孩子喂飽,虞文文抱著孩子哄他睡覺,腦海中不知不覺跑出歐陽逸逗弄孩子時的鬼臉,「噗哧」笑出聲。
身邊沒了歐陽惟的陪伴,仿佛一切都回到從前,可又有些不一樣,現在總會莫名其妙發呆、腦海里全是他的身影;虞文文以為會從此就和他斷了聯系,直到有一天隔壁搬來新來的住抱。
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名叫蕭惟,听到那個字,虞文文愣了許久,想笑卻只有苦笑出聲;面對新的鄰居虞文文並不熱衷,倒是蕭惟時不時上門來,對自己的事情加倍關注,還經常偷偷模模打一些電話。
虞文文努力說服自己,那種奇怪只是因為她對那個名字的敏感,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她越來越不能說服自己。
蕭惟看起來很熱心,事實上她真的有些熱心過頭了,每當虞文文拎著沉重的購物袋往家里走,蕭惟總是出現在她身後,免費載她回家;每次被孩子和家務弄得兩頭亂,她總是敲門過來,說是听到孩子的哭聲,問她需不需要什麼幫助;甚至洗衣、作飯都毫不見外地包攬!她會扮鬼臉逗孩子笑,還會講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逗孩子,而這些,都是歐陽惟做過的,那感覺是那麼熟悉!
那個鬼臉,歐陽惟無數次用來逗小靖,屢試不爽!如果說蕭惟會扮那個鬼臉是巧合的話,一個年輕女孩子卻能作出美味的嬰兒食物,她就不得不懷疑了。
拿著手上的玩具逗孩子玩,虞文文掃一眼在一邊打掃的蕭惟,「小惟啊,你以後不用來我家幫忙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這也是受人之托……助人為樂!」像個勤勞的小蜜蜂,蕭惟四處擦拭家具。
「真的不用了!」下定決心要挖出真相,虞文文嚴肅了表情。
「可是我……」蕭惟終于停下動作,一臉苦惱。
「你怎麼了?」虞文文微微一笑,眼神里卻帶著冷意,話里有話,「我是不想太麻煩你,而且我不太喜歡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
聞言,蕭惟哭喪了臉,「就知道瞞不了你!你留下我吧,我任務完成不了,會被惟暴打的。」
「那個惟是誰?」虞文文眼含期許看著蕭惟。
「惟就是歐陽惟!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他,難道我走錯地方了?」蕭惟無奈地招供。
「是他讓你來的?」虞文文眼眶發熱,「他還好嗎?」
「不好,惟真的很糟糕!我從來沒見到他那麼失魂落魄的樣子,每天就拿著你和孩子的照片發呆,整個人都好憔悴,像個流浪漢。」蕭惟控訴,「我女乃女乃希望惟開心,這還要靠你,所以惟求我來照顧你的時候我才答應。」
「你女乃女乃是……」虞文文心酸難忍。
「我女乃女乃就是常嬸啊!惟現在完全變了,他變得好沉默,整天一句話都不說,逸問他也不說、我求他也不理,就是偷偷看你們的照片。」蕭惟皺皺鼻子,「我不想來幫你,可是肖依姐姐說只有來幫你才是幫惟,不然我才不來!不過後來我覺得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壞。」
「我、我不是個好人……」虞文文哽咽,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猶豫不決會給歐陽惟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文姐,你為什麼不喜歡惟?肖依姐姐說你也許是沒有安全感,可是惟讓人很安心啊!他不像逸那麼冷酷,也不像衛揚大哥是個花心大蘿卜,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我不是不喜歡他。」
「那就是喜歡!」蕭惟理所當然地點頭,「惟為了你真的改變了好多,他怕你拒絕這些幫助,就偷偷派我過來,雖然我糟糕地露出馬腳……他還用金錢和威嚇徹底擺平了一個惡心的老男人,不許他再來找你麻煩,那個人好像是你的哥哥。」蕭惟苦口婆心,像個小大人一樣勸說。
虞文文怔住,「他做了這麼多,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是歐陽家的男人啊!那麼驕傲倔強,怎麼可能輕易說出口?而且他告訴我,你喜歡別人,如果真的說了才奇怪咧!」
虞文文咬咬唇,突然明白那段日子歐陽惟在別扭什麼,「能不能把他的地址給我?」
「當然!」從旁邊扯過一張紙,蕭惟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
循著路人的指示,虞文文艱難地往山上爬,蕭惟說歐陽惟就住在這山上的別墅里。
累得氣喘吁吁,終于看到前面的房頂,虞文文加快腳步跑到門口,按下門鈴,很快有人走出來,「請問您找哪位?」
「我找歐陽惟。」虞文文笑著湊上前,「他還在這里嗎?」
僕婦面無表情看著她,「二少爺在山上小屋,你去那里找吧!」說完「砰」的關上大門,把虞文文嚇了一跳,不過此時她的心情好到極點,才不在乎這點冷落。
走了很久,渾身累得沒一絲力氣,虞文文終于看到那間木屋;說是木屋,看起來卻更像個度假小屋,干淨雅致。
輕聲呼喊歐陽惟的名字卻沒人回答,虞文文試著推開房門,走進去還是空無一人,忍不住背疑僕婦是不是騙了自己;鼓起勇氣往里走,直到她推開臥室門,才確定這地方確實住餅歐陽惟,因為房間里只有一張床,整間房的牆上卻都貼著一個女人的照片,洗衣的、給花草澆水、逗弄小阿子的,那個女人的微笑、蹙眉、凝視、發呆,都被收錄在這間房里,虞文文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
「這個笨蛋!」她低喃。
床很大,也亂得很,虞文文卻不想收拾,只是走到床內側,看著窩在地板上睡覺的男人,那是歐陽惟嗎?熟悉的眉梢、眼角都是他的影子,可又不像歐陽惟;歐陽惟從來不皺著眉睡覺,眼前的男人卻連在睡夢中都眉頭緊鎖!
丙然蕭惟所說的,眼前的這個歐陽惟看起來好狼狽,衣衫不整,下巴處也長滿了青色的胡渣,在虞文文眼中卻是出奇的性感。
眼眶一熱,虞文文幾乎要落下淚來,把唇瓣印上男人的額角,「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的真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會不會永遠都不原諒我?」
「會。」早在听到虞文文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就醒來,歐陽惟這時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我還怕你不進來就扭頭離開,不過幸好你進來了。」
「你永遠都不能原諒我嗎?」虞文文還在堅持這個問題。
深情凝望著眼前的女子,歐陽惟搖搖頭,「如果是以前驕傲的歐陽惟,一定不會原諒你,不過我不是那個不成熟的他!離開你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你說得對,我沒辦法給你安全感,可是我會改變自己,讓我成為你的依靠,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願意陪著我慢慢改變自己嗎?」
「當然!」虞文文喜極而泣。
再無一絲的猶豫,歐陽惟把虞文文擁入懷中,「我愛你。」
「別把‘愛’字輕易說出口,說出口就不許你收回。」虞文文把頭深深埋到歐陽逸懷中,哽咽著說道。
「那我收回。」歐陽惟邪氣一笑。
「你敢!就許你說這一次。」虞文文握拳敲打歐陽惟肩膀,小聲補充一句︰「如果想說,也只對我說。」
「好。」歐陽惟低笑,擁緊了虞文文在懷里,唇齒交纏,陽光透過窗灑進來,映照成一幅美好的畫。
被歐陽惟禁錮在懷中,無休止的糾纏,虞文文臉色緋紅,使力推開不知饜足的男人,「我都不能呼吸了。」
「多多練習自然就會了。」歐陽惟黏著她上下其手,堅決不願放棄進攻。
「不要!」嬌笑著躲閃,虞文文捧住歐陽惟的臉頰,「我還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歐陽惟不滿地反抗。
「你什麼時候偷拍了我,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歐陽惟尷尬一笑,「很久之前啦,這些有什麼重要的,當時覺得很美,就不自覺偷拍了。」
虞文文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真是理直氣壯!」
「當然,自己老婆有什麼客氣的?而且你不覺得我拍得很美嗎?漂亮動人的年輕媽媽、可愛的孩子,多美妙的一幅畫!唯一的缺點就是里面少了些東西。」歐陽惟硬拗。
「少了什麼?」虞文文果然上當。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歐陽惟邪氣一笑,看虞文文面色羞紅地在自己唇角印上一吻,這才滿足地嘆氣,「少了我、孩子的爸爸!不過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缺憾,將來的每一張照片,都會有我們三個幸福的微笑。」
「這算是承諾嗎?」虞文文感動地看著他。
「當然!」歐陽惟咧嘴一笑,擁住了虞文文。
安心地靠在歐陽逸懷中,感受他每一下心跳,虞文文想,出現了歐陽惟的照片,那畫面一定最完美的!因為有他在,她可以不用再故作堅強、可以和他牽著手走下去,一生的路雖然長,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寂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