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邪當晚就沉浸在司刑堂的煉藥房中,直到天將明,才總算把藥煉好。
望著那一小瓶藥汁,她手上還拿著老怪給她的珍貴藥引「龍隱草」。
根據藥方記載,龍隱草會吸收這些藥汁,只要將草陰干,就能使用,且吸收藥汁後的龍隱草能融于任何食材之中,無色無味,也不殷人疑竇。
「真有這麼神嗎?」她從沒看過龍隱草,老怪又不和她說藥性,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可是她轉念一想,算了,管他的,反正吃不死人,頂多就是給宇文一點教訓,到時再觀察他的狀態,不就知道藥性了?
嘿嘿,宇文狐狸,你死定了!
她露出笑顏,將手中的「龍隱草」浸入藥汁,那干燥灰白的藥草果然開始迅速吸收,沒一下工夫,那小瓶藥汁都沒了,而「龍隱草」也微微的發白膨脹。
「再來陰干就可以了嗎?」她拿起那幾葉膨脹開來的灰白「龍隱草」,隨意看了看。
最後,她把「龍隱草」放在曬藥場上一處不會受日光直射的隱密角落。現在正值初夏季節,也許晚上回來就可以用了。
待她踏著開心的步伐離開曬藥場,過了一段時間,那等著陰干的「龍隱草」突然蠕動起來,仔細一看,就像一只只灰白色蟲體開始爬行。
緊接著,那些灰白色蟲體竟然互相吞噬彼此。
這些事,伍思邪都沒有發現,更不可能知道剛剛自己的舉動,已把天下至毒的龍草蟲從假死狀態中喚醒了。
原來在江湖上已消失近五十年的龍草蟲,是當年老怪的成名之作——至毒的蠱王,在老怪的刻意欺瞞下,就這樣從她的手上復生了。
所謂的蠱,是一種特殊的毒蟲,據說養蠱者可以施巫術以毒蟲控制中蠱的人,所以老怪養的蠱王會依從他的操控,隨時奪去宿主的性命,包括一旦中蠱的宇文。
當然,老怪也都沒和伍思邪說明。
離開曬藥場後,被燦爛的朝陽一照,一晚上沒睡的伍思邪腦袋突然清醒許多,這才想到一個重要問題︰老怪給她的毒得要宇文服下才育用啊!可是他長年戴著鬼面具,戒心又強,她有什麼辦法能把毒下到他的飲食之中?
這不是白搭嗎?虧她忙了一晚上。
她眯起雙眸,心里實在不怎麼痛快。
算了,反正一整個晚上煉藥,邊煉邊罵,她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
回到房里,梳洗過後,伍思邪便前往書房整理文書,等收拾到一個段落,再度踏出書房,就發現今日堂里的氣氛怪怪的。
為什麼一路上總有窺探的目光?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然後,她收到堂里師兄弟或師叔伯們充滿關愛及欣慰的祝福。
見鬼了!司刑堂眾人一齊祝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她越想越不安。
直到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弟子跑來對她說,他以前羨慕過其他堂里有好多溫柔的師姊,但是現在覺得有個能把宇文護法迷得神魂顛倒的師姊更威猛,這才讓她得以瞑目……不!是胸口有一口血要噴卻噴不出來,連死都不瞑目啊!
什麼神魂顛倒?什麼迷倒?她和宇文那個變態一點關系都沒有,好嗎?現在不會有,將來更是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過她悲哀的發現,沒有一個人會听辯駁,大家都用一種「我懂,我懂,堂花也是會害羞」的意會眼神帶過。
害羞個頭啊!你們到底懂什麼了?到底是誰在造謠生事,毀她名聲?
一……一定是三護法!面對這麼強大的耳語傳播能力,伍思邪只能想到一個人,就是和她保證過他會說實話的三護法。
但是她悲慘的命運還沒有完,因為從那天起,宇文竟然拿商議公事做借口,天天把她抓去議事廳。
偏偏堂主擺明看戲,司刑堂上下難得團結一致,每天一大早就把自家堂花打包好,扔給來接人的暗部。
她當然不想任人擺弄,可是宇文狐狸實在太狡猾了,他雖以公事為名脅持她,每天拉著她進行各種不良騷擾,例如,牽牽小手,模模臉,卻也真的有辦公務。
所以就算她氣得牙癢癢,也只能邊配合著公務進行,邊阻擋他對她的騷擾。
為什麼?為什麼要纏著她?
從沒被男人「熱情」騷擾過的伍思邪,有種快死掉的感覺。
至于宇文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問題,他也問過自己。一開始是想揭開這狡猾小女人的真面目,但是當他發現她意外的純情,而且被逗弄後就像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可愛時,他承認自己有點玩上癮了。
他也說不上來,總之,逗她玩很有樂趣。這個他原來以為心機深沉的小女人,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後,他發覺其實她沒什麼害人心眼,相反的,還挺善良的。
司刑堂堂花竟然如此純情善良,這意外的發現,讓他產生類似獨佔的。
他想把這秘密藏起來,不讓其他人知道。
他想把這有趣的小女人藏起來,不被其他男人注意到。
所以當他發現每到中午那小女人就會默默的消失,直到午後才又出現時,心里便不舒服起來。
他覺得伍思邪是故意在躲他,殊不知她只是替老怪送飯去了。
這天中午,她又要回司刑堂送飯,才走到議事廳的門口,就被宇文攔截了。
「伍師妹,你是要去用膳嗎?」他擋在門口不讓她出去,周身還散發出明顯有不良企圖的光芒。
知道不滿足這人的玩興,他可以和她耗很久,她只得無奈的開口,「是啊!難道現在連用膳都得和宇文師兄報備才可以嗎?」
「當然不是,我是關心師妹。這幾天辛苦師妹了,所以想找你一起用膳,不知意下如何?」宇文笑問。
「一起用膳?」她皺起眉頭,直覺反應是拒絕,隨即又想到,若能一起用膳,不正好可以下毒嗎?「可是我好像沒听說四位護法師兄曾找誰一起吃過飯……」她盯著他的銀色鬼面具,四大護法通常是單獨進食。
「這只是師妹沒耳聞,不代表我不能邀請師妹一同用膳啊!」他依然笑著說,口氣十分儒雅溫文。
伍思邪的腦袋轉個圈,雙眸突然發亮,可是很快的又變得黯淡。
不行,依她對宇文狐狸的了解,事情下可能這麼簡單。
就算他們一起用膳,她能在食物中下毒,又能讓他不起疑心的吃下去的機會微乎其微。
那日回去,她才發現陰干的「龍隱草」竟然只剩一片,浪費不得。
她很相信老怪的實力,他敢拿出來給她,就代表他有把握宇文解不開這種毒,所以不用好可惜啊!
想著想著,伍思邪的腦袋再轉個圈,然後靈光一閃,請將不如激將!宇文狐狸有時十分惡劣妄為,也許她可以試試。
下一瞬間,她故意擺出懷疑的神情,「宇文師兄這麼好興致要找我一起用膳,我自是受寵若驚,但是師兄就不怕我在菜里加料?師兄,你可別忘了我是出自哪里。」
司刑堂的惡名昭彰,她相信宇文也很清楚。
宇文完全沒想到,伍思邪會把話和他說得這麼明。
他絕對相信這只炸毛的小貓肯定天天都想把他毒個十遍八遍,可是她竟然這麼大膽囂張,直接和他下挑戰書,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眯起雙眸,揚起危險的笑容,這麼有挑戰性的游戲,不玩太對不起自己。
「呵呵……師妹,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若師妹願意為師兄親手烹調,我必定全數吃光,以謝謝你的盛情厚意。」他口氣昧,一臉壞樣。
他相信以伍思邪的性格,萬萬不會痛下毒手,而如果只是想整弄他的小毒,他是沒在怕的。
老實說,就算她敢下狠手,他也不怕,畢竟他對自己的毒藝相當有信心,到時就看個人本事羅!
雖然看不到鬼面具下張揚的笑顏,但是伍思邪確實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充分感受到他的惡質心思。
可惡!瞧不起人啊!她暗暗下定決心,非讓他認栽不可。
「既然師兄這麼捧場,我也不好推辭,那我們就約明日,我親自為師兄準備一盅甜湯如何?」她才不想為某個討厭鬼大費周章的下廚昵!
依現在的時節,老怪喜歡喝她做的甜湯,她倒是可以分他一盅。
宇文本來就只是要逗她玩,是一桌飯菜還是一盅甜湯,對他影響不大。想到這小女人膽敢和他斗毒,他就覺得期待得很。
這個小女人真是充滿驚奇,好玩得不得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會在玄泉殿準備家常便飯,就期待師妹的大駕光臨了。」他歡快的接下她的挑戰。
次日之約很快就到了,伍思邪將一早做好、懸在深井里冰鎮的甜湯取出,分裝成兩盅,並于其中一盅加入「龍隱草」。
果然如老怪所雷,「龍隱草」一放進去,馬上與甜湯化為一體,絲毫看不出異狀,無色亦無味。
她將兩盅甜湯分別放入雙層提盒的上下層,然後帶著提盒,前往玄泉殿赴約。
到了宇文居住的院落,僕從領著她到一處臨著淙淙流水的幽靜水榭。水榭內雅致明亮,臨著花窗遺可以看到水池里半開的蓮花,她不禁覺得,坐在此地拂琴賞景也算人間樂事。
她這也才想到,宇文好像是四大護法里最會吟風弄月的人。
轉頭再看看這水榭的擺設,她點點頭,確實展露出主人的性格。
這時,有數名僕從提著食盒進來,向她施過禮,隨即將一盤盤菜肴擺置在桌上,又迅速的離開。
她好奇的走到桌旁一看,果然都是些清爽下飯的家常菜,看來宇文狐狸說的家常便飯倒非虛言。
正當她思索之際,隱含著調笑意味的醇厚嗓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怎麼?這些家常飯菜可合師妹的胃口?」
她猛然轉身,看到水榭門口站著一身飄逸黑衫,眉目俊逸、膚色白皙,挺直鼻梁下的薄紅嘴角微勾,氣度顯得十分雍容閑雅的男子。
可是那人又有一雙極其惹人注目的眼眸,似眯非眯,眼角微挑,帶著三分張揚和七分讓人模不透的邪性。
通帶那雙透著邪氣的眼眸一瞥,就能使許多女子芳心大亂,然而在伍思邪的眼中,卻儼然是個大魔王的模樣。
她瞬間就肯定了眼前男子的身分,除了宇文以外,不會有其他人,也沒人學得來他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張揚氣質。
難怪要戴面具,她想,這張臉一看就不像正人君子,太邪魅,也太醒目,是一張很容易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臉。
發現伍思邪似乎愣住了,宇文不禁竊笑。他承認自己來之前是有點期待,不知道這女人見到他的真面目後會有什麼反應?
他並不介意用自身的優越條件迷惑她,要是能因此擄獲這頑固女人的心,用點手段又有何妨?他很樂意看她為自己神魂顛倒。
是的,在四大護法里,宇文也是最為自戀的。
「師妹,你怎麼突然發愣?」他的口吻飽含情意,慢慢的接近他的小獵物,邪魅俊美的臉龐逼近她,一只手就要溫柔的撫上她的小臉。
看到魔掌接近,她清醒過來,被騷擾了這麼久,她怎麼肯再被吃豆腐?但是她的身軀才動,腰身已被魔掌緊緊扣住,那張無賴又張揚的臉就湊在她的臉旁。
「師妹,師兄真高興看到你。」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撫上那張滑膩誘人的小臉,意所有指的說。
感覺男人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伍思邪不禁打了個顫,雙眼瞪得大大的,可能是刺激過度,她的腦袋竟然一片空白。
她在心里尖叫著不要靠近她,不要模她的臉,快把那張邪惡的臉移開,再靠近,薄唇都要踫到她了,啊啊啊……
宇文卻毫不知廉恥地的趁著小獵物自行石化時,又吃了不少甜豆腐,直到懷里的人兒透出要殺人的寒氣,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手。
真是不解風情的小女人!他惋惜的想,在這樣優美的環境下、這般旖旎的氣氛中,對他還這麼警戒,真是……
他越看她越覺得可愛,越想多逗弄兩下。
從前有鬼面具可以遮住宇文狐狸的不良心思,可是現在那張俊臉上肆無忌憚的寫滿算計,還都是擺明要算計她,這讓伍思邪有種拔腿就跑的。
這根本是鴻門宴,好嗎?他看起來就像餓了很久的野獸……不,其實她覺得比較像禽獸。
她不懂,真的不懂,到底他是看上她哪一點?為什麼總要對她動手動腳?
然後,她也對被吃豆腐後越來越麻木的自己感到深沉的悲哀——對這種事情習慣成自然是多麼的恐怖,再這樣下去,她燦爛的人生就要完全化為烏有了。
對她來說,宇文就是一片大烏雲,籠罩她人生的那片大烏雲啊!
但是等不及她感傷完,那片會移動的罩頂大烏雲已經把她推到桌前,準備用膳。
「師妹,你肚子餓了吧?快吃吧!」
听著宇文狐狸用那種讓她抖落一地雞皮疙瘩的溫柔語氣說話,讓她決定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這餐飯,楓回議事廳,至少那里……相對安全,人多。
沉默伴隨著有點尖銳的瓷器踫撞聲,飄散在空中。
半晌,伍思邪終于受不了,瞟向對面那熱到快燒起來的灼灼目光,「宇文師兄,你……不吃嗎?」
是……是怎樣?他就這麼盯著她,動都不動,就像一只……看起來快要饑不擇食的野獸。
宇文露出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淺淺笑顏,一雙邪眸瞅了眼自己眼前盛了半滿紅稻米飯的碗,又眼巴巴的望著她,就是不動筷子。
雖然只是這樣的瞥來一眼,但是她竟然弄懂他的意思,對面那位大爺正等著她幫他布菜。
萬不得已,她在滿桌的家常菜里,夾起清爽的藕片,他果然投來欣喜贊許的眼光。
你沒有手嗎?伍思邪微纘眉頭,瞪著他。
宇文箋吟吟的望著她,還不忘有禮的開口,「多謝師妹。」
在發現有人厚臉皮的高深程度是她望塵莫及後,她就徹底放棄掙扎了,只要能快點用完這頓飯,要她布菜也無所謂。
但是布著布著,她卻發現自己的碗里不知什麼時候也堆滿了菜,抬起眼眸,瞅了對面那位大爺一眼,他還是笑容滿面,愜意自然。
只不過她碗里的菜色看起來有點單一,很像是大爺挑食不吃的,統統轉到這里。
她真的不懂。
首先,這桌菜是這位大爺自個兒訂的,為什麼要安排自己不吃的菜?
然後,如果不愛吃,她夾的時候,他不會制止嗎?這樣她夾過去,他再夾回來,是吃飽了撐著嗎?
彷佛看出她的不滿與郁悶,宇文開口了,「我不喜歡吃炒肝,但是這道菜據說是玄泉殿小廚房的拿手菜,所以特地點給師妹吃。」
伍思邪有點詫異的望著他,沒預料到他這麼殷勤。
「那師兄可以說一聲,你不愛吃,我就不會再夾了。」她可沒這麼容易被唬弄過去,她夾過去,他再夾回來的把戲,又怎麼解釋?
「這是師妹的一片盛情,我怎麼能辜負?」宇文萬分無辜,他只是無法拒絕師妹布菜的好意,真的。
伍思邪的臉有點黑了。
「雖然我不愛吃,但是我愛看師妹吃。」他再解釋,一臉理所當然,「而且禮尚往來,師妹對我這麼好,我理應回報的……」
看著老狐狸露出深情款款的笑容,她不禁倒抽一口氣。
這是演哪出啊?干嘛這麼恐怖?他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她怎麼不知道?還一片盛情、理應回報呢!她真的覺得眼前的老狐狸果然有顛倒黑自的強大功力。
不過撇開老狐狸對著她笑時,她那種慌亂又心跳狂亂的奇怪感受,這頓午膳吃得比她原來想家的還……愉快。雖然他不時氣得她牙癢癢,但是其他時候他談吐風趣,又長得賞心悅目,算是個不錯的飯友啦!
這頓午膳就在飄散著異樣親昵感的攻防戰中用完了,伍思邪哪吐出一口氣,一抬頭,便看到邪氣的宇文狐狸用那雙會電人的眼直瞅著她,似乎意有所圖。
她的心髒又疾跳了幾下,想逃出水榭的沖動瞬間又起。
「師妹,我很期待你為我做的甜湯。」宇文語氣曖昧,口氣挑逗。
伍思邪默然無聲。不過就是一碗甜湯,何必表現得這麼饑渴?還說得好像她是他的什麼人一樣……
她再次忍著寒顫,迅速拿出那碗加入「龍隱草」的甜湯,端到他的面前。
她現在只希望老怪的毒真的有效,宇文狐狸在吃過苦頭後,就會對她由感興趣轉而生怒,不再有任何遐想,不再逗弄著她玩。
她真的招架不住他啊!
宇文望著清澄的銀耳甜湯,笑問︰「這是師妹親手做的?」
「當……當然。」想到甜湯里加了「龍隱草」,伍思邪的心跳突然加快。
「這是師妹親手為我做的甜湯?」像是研究得夠了,他的視線從甜湯轉移到她的小臉,流露出一絲不良的賊意,擺明非要把話說得很曖昧不可。
感覺自己的笑容僵了下,但她還是忍辱負重的說︰「是啊!這是我特別為宇文師兄做的。」
「喔!是師妹的愛心。」他笑咪咪的說。
愛心個頭啦!听到「愛心」兩個字時,伍思邪差點把手上的甜湯掀翻。
他的動作比她還快,把甜湯接了過去,然後毫不猶豫的抿了一口甜湯後,眉眼彎彎的對她說︰「好甜啊!」
望著那一臉歡悅的俊顏是意外的純良,她頓時不知道該不該把甜湯搶回來,因為他的表情讓她感覺好欠揍,就像偷吃到蜂蜜的熊一般滿足,從沒想到可以在這男入臉上看到這麼單純的表情。
「師妹,你的湯真的好甜,好好喝啊!」甜湯入口只覺香甜,宇文暗自運功也感覺不到體內有任何異樣。他原以為她會下毒的,但似乎是沒有。
難道這小女人對他還是心軟了?他暗自得意的竊笑。
不過甜湯確實是挺好喝的,他滿意的想著。
除了廚子以外,幾乎沒人知道四大護法里排名第二的宇文其實頗喜愛甜食。
「師兄不嫌棄就好,喜歡的話,可以再喝一碗。」她笑說,同時也警戒著,不知道「龍隱草」什麼時候會發作?
「喔!師妹還有多的嗎?」宇文真的把那碗甜湯飲盡,然後邪魅的雙眸直瞅著她。
看著那明顯是真的喜歡,很想再來一碗的表情,伍思邪愣住了。他是真的喜歡甜湯啊?她還以為他的夸贊只是客套話罷了。
他那種單純討食的眼神讓她狠不下心,只好從提盒下層拿出那碗沒加料的甜湯,再端給他。
眼看他連喝兩碗甜湯卻都神色自若,沒有任何不對勁,這讓她不禁懷疑,「龍隱草」到底有沒有效啊?
直到那天傍晚,她離開玄泉殿,宇文狐狸都沒有一絲一毫中毒的樣子,讓她萬分郁悶。
可惡!沒整到他就算了,還害她留下來自白被他調戲了一下午,那老怪到底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