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親吻結束後,上官紫有些意亂情迷地依偎在他的懷里。
龍昊恩滿意地撫著她泛紅的俏臉,傾身在她的耳畔低聲問道︰「現在願意承認了嗎?」
「誰……誰說的?」因為羞窘再加上一絲不甘心,上官紫嘴硬地否認。「別以為這樣的一個吻,就能夠使我屈服。」
龍昊恩聞言也不惱,甚至還輕笑了聲。
「你這是在建議我表現得更賣力一些嗎?」
「什麼?我才沒有——唔……」
一如剛才,她的抗議再度被他吻去。
這一回,他的吻更深、更火熱、更狂野,簡直像要將屬于她的甜蜜氣息全部吞噬殆盡一般。
宛如風暴般來勢洶洶的吻,讓上官紫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
她的雙腳一軟,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龍昊恩順勢摟著她,翻倒在柔軟的草地上,繼續纏綿地吻著她。
上官紫再也不能思考了,她徹底降服在這個熾烈如焰的親吻之中,與他熱烈地擁吻著。
這個愈來愈火熱的親吻,挑起了他們體內更深的渴望,他們如靚似渴地索求彼此的氣息。
上官紫閉上雙眼,喉間發出微弱而嬌媚的申吟,發燙的身子本能地拱起貼向他,輕輕地扭動。
龍昊恩原本就已燃起了欲火,此刻她無心的挑逗,無疑是火上加油。
他暫停了這個吻,低下頭望著身下的人兒。她那動情的嬌媚神態,簡直足以摧毀任何一個男人的理智。
「你願意把自己給我嗎?紫兒?」他嗓音低啞地問。
上官紫眨了眨氮氫迷蒙的眸子,她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但是在這一刻,火熱而空虛的身軀一點也不想停下來。
受到體內的驅使,她主動伸出手將他拉近,嫣紅的唇兒印上了他的。
這個主動的親吻,無疑是個充滿誘惑的邀請,瞬間擊潰了龍昊恩的最後一絲自制力。
龍昊恩再度熱烈地吻著她,在她陷入意亂情迷的同時,大掌開始緩緩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
熱烈的歡愛和狂喜的余韻,耗盡了上官紫的氣力。
她閉上雙眼,感覺自己的身子仿拂順著平緩的溪水在漂流,而龍昊恩強壯的臂彎和寬闊的懷抱,奇異地讓她感到舒服與放松。
她幾乎己經快徹底遺忘了這種安心的感覺,仿拂她可以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無須防備,全然地相信這個正擁抱著自己的人。
但……信任?她真的還能敞開心去相信一個人嗎?
這個問題緩緩浮上心頭,然而她己經沒有力氣去思索,筋疲力盡的她,在這副溫暖的懷抱中沉沉地睡去……
一股陽剛的氣息縈繞鼻間,讓上官紫從睡夢中逐漸轉醒。
舒心的氣味讓她舍不得睜開眼,同時感覺到一股溫熱從她的背後熨貼著她,為她帶來了暖意。
好溫暖、好舒服,她忍不住在心里發出滿足的輕嘆。
此刻包圍住她的暖意,比她平時的被窩還要更熱一些,但卻又不像她的床榻那麼的柔軟。
不僅如此,似乎有一只手正在撫模著她的長發,動作如此的輕柔,仿拂將她當成易碎的珍品般悉心呵護著。
她好久沒有這種全然放松、安心舒適的感覺了,上一次她有類似這樣的感受,似乎是小時候,在她六、七歲時,爹疼愛地抱抱她。
但是爹已經不幸去世,而她也早就不是個小女孩了,那麼現在是誰如此珍惜地擁著她、溢柔地撫模她的頭發,讓她感到如此安穩舒適?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驀地征住。
盡避已經有很久沒到這里來了,但只消看一眼,她就立刻認出這是位于「華月宮」後山一片竹林旁的木屋。
這幢木屋是約莫十年前,爹為了讓她和義兄到後山玩耍時,有地方可以歇息而命人搭建的。
那時,她和義兄還是一對感情融洽的兄妹,時常來這附近玩耍,但是自從兩年多前的慘劇發生之後,即便她再到後山來,也刻意避開這片竹林,甚至沒有再踏進這里一步。
她原本以為,若是置身于此處,肯定會讓她因為想起過去種種而痛苦、崩潰,然而此刻她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是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對于那段殘酷的悲劇並未釋懷,可為什麼卻感到一股撫慰的力量?是因為來自身後那股源源不絕的暖意嗎?
掠過腦中的這個念頭,讓上官紫垂眸一瞥。
她發現自己的身上裹著一件男人的披風,而一只強壯的手臂正親密地擁著自己,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兩人肌膚相貼的觸感,讓她察覺此刻在披風底下的兩人是一絲不掛的,同時也讓她回想起了稍早的歡愛。
那一幕幕過分煽情的畫面,惹得她臉紅心跳。
她的身子微微扭動,試圖拉開與身後男人的距離,但他有力的手臂絲毫沒有放松的意圖。
「醒了?」
龍昊恩輕聲問道,那低沈的嗓音,在上官紫的胸口掀起一陣騷動。
「你怎麼會知道這里?」上官紫開口問道,努力讓自己的嗓音保持平穩。
「當我第一次來到這片山林時,就發現了這幢小屋。剛才你睡著了,我想總不能將你就這樣抱回「華月宮」或是帶到我投宿的客棧去,便帶你來到這里。」龍昊恩解釋道。
這幢木屋雖然有些簡陋,但是至少有張還算牢固安穩的床,能夠讓她好好地睡一會兒。
上官紫抬眼望向窗外,就見天色仍亮著,看來她並沒有睡太久。
「你的身子還好嗎?」
他的問話,讓上官紫想起了兩人的纏綿,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就連雙頰也染上了操熱。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心緒陷入一陣混亂。
這一切的發展未免太快了,簡直就是完全的失控。
盡避她沒辦法自欺欺人的說自己並沒有喜歡上龍昊恩,但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與他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畢竟,她自己心中的陰影魔障就足以讓她應付不暇了,她哪里還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然而,剛才的一切卻發生得如此自然,當時她不但心里沒有半點抗拒,甚至就連此刻也沒有想要殺死他或掐死自己的懊悔。
「怎麼了?身子還很不舒服嗎?」
她的沉默讓龍昊恩有些擔心,稍一使力,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一對上他那雙盈滿關心的眼眸,上官紫的胸口驀地一陣悸動,心跳無法克制地加快。
她有些無措地別開臉,避開他那總能輕易擾亂她心緒的目光。
「請你放開我。」她開口要求,覺得自己真不該一直沈溺在他溫暖的懷抱中,那只會讓她習慣、眷戀、無法自拔地沈淪啊!
龍昊恩望著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紫兒,你又想逃避?難道你還沒認清自己的心?」
上官紫咬了咬唇,心煩又懊惱地瞪了他一眼。
「別以為有了肌膚之親後,我們之間會有什麼改變。倘若你以為這樣就能使我臣服于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是,她確實是愛上了他,否則也不可能會讓他佔有自己的身子,但即使身心都已經無法自拔地臣服于他,她卻不願意向他承認這一點。
她害怕一旦開了口,一旦將自己的心毫不保留地給了他,將來萬一遭受無情的背叛,那該怎麼辦?她承受得起再一次殘酩的打擊嗎?當她對他愈是心動、愈是眷戀,心中的那抹不安就愈深了……
龍昊恩那雙銳利的黑眸,仿拂能看穿她的心思。
他輕撫著她的臉,說道︰「你認為我有朝一日會傷害你?你害怕將來的某一天會遭受我的背叛?紫兒,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永遠也不會做出傷害你、背叛你的事?」
他的嗓音充滿了感情,讓上官紫的心變得脆弱。
她抗拒地別開臉,隨口哼道︰「如果你當我的面發血誓,或許我就會考慮相信,你要是辦不到的話就立刻放開我。」
龍昊恩沉默地盯著她片刻後,忽然伸手取來他為她擱在枕畔的一支發替,毫不遲疑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
上官紫倒抽一口氣,驚惚地瞪大眼。
「你做什麼?!」
她一把搶過那支發替,使勁丟得老遠。
「如你所願啊。」龍昊恩語氣平靜地回答。如果這麼做有助于解開她心中的結,那麼他真的願意。
「你瘋了嗎?」上官紫氣惱地咬著下唇。
看著他手臂上的血痕,她的胸口泛起了一陣強烈的痛楚,仿拂剛才那一下也重重劃過她的心頭。
「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或許我就已經為你瘋狂了。」龍昊恩語氣認真地說︰「紫兒,我敢對天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傷害、背叛你,你只管敞開心,放心地和我相愛吧!」
這番深情的宣告讓上官紫的呼息一窒,而他眼中的情意是如此的濃烈,像一團熾火般,讓她的心也變得熱燙了起來。
「紫兒,我知道你曾經經歷了某種殘酷的背叛,狠狠傷害了你,但是你要記住,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那樣對待你。況且就像我昨晚所說的,千萬不要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可是……可是……你不知道……」上官紫猶豫地咬著唇,嗓音忽然帶著哽咽。「當初都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我爹或許就不會死了……」
听她開始說起當年的往事,龍昊恩沒有催促,也沒有追問,只安撫地輕輕拍著她的背。
或許是他讓她感到難以言喻的安心與放松,上官紫終于卸下了心防,生平第一次對人提起當年的往事。
「十多年前……我爹的手下為了救我爹而身亡,後來我爹將他們的兒子胡毅認為義子,成了我的義兄……」
龍昊恩靜靜地听著,強壯的手臂溫柔地緊擁著她,讓她明白無論如何他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上官紫娓娓述說著當年的往事,而說到最後,她的淚水己克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如果資質平庸的人是我,如果當初我答應和他成親來沖喜,那麼或許爹就不會死了……」
龍昊恩憐惜地吻去她的淚水,輕撫著她美麗的臉蛋。
「不,紫兒,這完全不是你的錯。誰能夠選擇自己天生的資質優劣?他的喪心病狂也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
「沒有可是。」龍昊恩以萬分肯定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情錯的是他,是他的良知被權力野心所蒙蔽,才會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紫兒,這件事情雖然殘酷無情,但是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相信,你爹在天之靈也不願意見你一輩子活在痛苦愧疚之中,對吧?」
「那……我該怎麼做?」上官紫無措地問道。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迷失的孩子,迫切地需要一雙溢暖而堅定的手,帶領她走出一切的傷痛。
「你看見了我背後的傷,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度過被親如兄弟的好友背叛的打擊嗎?」
上官紫搖了搖頭,屏息地等待他的答案。
「其實很簡單,甚至談不上什麼訣竅或方法,就只是干脆地接受自己識人不明的事實,理智地面對已經無法改變的殘酷現實,然後毫不猶豫地邁開步伐,不讓那件事情對我造成任何的阻礙。」
听著他的話,上官紫簡直不敢相信。
一切真的能如他所說的簡單嗎?
「紫兒,再多的懊悔也不能改變過去,只會讓自己變得更糟、更慘,為什麼要沈溺在懊悔之中呢?就像我,既然那個背叛我的好友己經被我的手下送交官府,受到了他應得的懲罰,我又何必成天想著那段遭遇,和自己過不去呢?」
上官紫啞口無言,一句反駁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