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不到九點鐘,愛心動物醫院外已經有好幾個人抱著生病的寵物在排隊了。
祁舞安站在隊伍的最後,她養的小貓身體健康,一點都不需要看病,她排隊是要替韓祖齊送咖啡和早餐過來。
他已經整整五天沒來咖啡店了,早上沒有過來吃早餐,晚上下班後也不到咖啡店找她。
他在避著她,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她,就這麼消失無蹤。
他的人不見蹤影,就連橘子也不見了。
看不到她愛的男人和貼心可愛的橘子,祁舞安心里既難過又傷心。
眼眶微微泛紅,眼里蒙著一層水霧,她難過得想哭,但極力強忍著。
這時,鐵門緩緩開啟了。
已經連續踫壁五天、沒見到韓祖齊的她,今天再度強打起精神,用力眨去快要掉出來的眼淚,跟著看診的人潮魚貫走進診所里。
所有人都擠到櫃台去掛號,唯獨祁舞安站在另一邊,透過玻璃隔間往診療室內張望。
正在診療室做準備的劉靜芬看見了祁舞安,一臉同情的走出來。「祁小姐,那個韓醫師今天還是休假耶。」這星期,祁舞安每天拿咖啡和早餐過來給韓醫師,可偏偏韓醫師沒出現過,這讓她每天面對祁舞安都感到不好意思,也十分的同情。
尤其在昨天晚上接到韓醫師打給她的電話後,劉靜芬更加同情祁舞安了。
「他……有打電話回來嗎?有沒有說還要休假多久?」每逃詡要問一遍,因為她還抱著希望,希望韓祖齊這些天冷靜下來後,能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韓醫師是有打電話回來啦,他跟我說……說……」韓醫師要她轉告祁舞安的那些拒人千里的話真是難以啟齒,劉靜芬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告訴我吧,我總得知道他的決定。」她抿著粉白的唇,看著劉靜芬為難猶豫的臉色,一顆心逐漸往下沉。
「到外面說吧。」劉靜芬忽然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外頭去,避開旁人好奇的目光。
走到外頭,劉靜芬緊緊抓住祁舞安的手,卻是欲言又止。
「說……說吧。」她的心顫抖著,隱隱刺痛著,看著劉靜芬的神情,她已經知道自己將面對最不想面對的結局但,即使那些話很傷人,她還是想知道他所作的決定。
「那個……韓醫師要麻煩你,盡快把他留在你那邊的筆記本和衣物裝箱打包,今天晚上我會幫韓醫師過去把東西拿走。」韓醫師要把衣物和筆記本取走,等于宣告兩人徹底結束,打算搬出她的住處,跟她分開了。
真不知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陣子明明還甜蜜幸福的交往著,現在卻走到這種地步。
「還、還有呢?他既然都打電話給你了,應該還有說別的吧?」她眼眶紅了,淚水在眼里打轉。
「他還說……請祁小姐別再過來找他了,你這樣糾纏他,他會感到很困擾,對診所的生意也會有影響。」更可惡的是這個韓醫師自己躲著不現身,要她轉達這種傷人的話。
豆大的淚珠驀地滾落。
他這話真的有夠傷人的,不只讓她的心好痛,還被傷得遍體鱗傷。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情,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她?他怎麼可以「祁小姐,你別哭了。」診所里還有路過的人都在看了。「別為那種狠心的男人傷心,祁小姐你要打起精神來,下一個男人會更好一一」同樣身為女人,劉靜芬還是比較同情且站在祁舞安這一邊。
祁舞安人長得漂亮,身材不錯,個性善良又親切,一個人單獨在台北工作夠辛苦的了,真不知道韓醫師為何不好好疼惜人家、保護人家,居然還舍得狠心傷害這麼一個柔美的好女人。
「麻煩你轉告他,就說……」她的心徹徹底底的碎了,因為心好痛,才會無法忍住傷心而掉下眼淚。「我很抱歉……造成他的困擾,以後我不會再來診所了,他可以不必再躲著我。」祁舞安抬起手臂,用力地抹去眼淚,哭啞著聲音說道。
劉靜芬看了也好想哭喔,她可以感覺得到祁舞安現在心一定很痛,才會哭成淚人兒,眼淚怎麼抹都抹不完,淚水還是不停滾落。
「我對你也很抱歉,這幾天太麻煩你了,我會把他的東西整理好,你隨時可以過來拿走。」「別這麼說,我沒關系,我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啦。」看,都傷心得要死了,還這麼有禮貌的跟她道歉。
就說祁舞安個性很善良,韓醫師怎麼能狠心傷害人家啦。
但她是局外人,也不能幫她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祁舞安傷心難受。
劉靜芬目送祁舞安拎著沒送出去的早餐轉身走開,她沒有穿外套的身影看起來好孤早、好單薄。
嗚……劉靜芬也好想哭喔!
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要打電話去罵罵韓醫師。
就算他是老板又怎樣?就算祁舞安有做什麼對不起老板的事,也不能這樣無情無義啊!
從口袋掏出手機,劉靜芬直撥韓祖齊所下榻的花蓮民宿的電話,他昨天打電話給她的,通話記錄里有號碼。
沒多久,電話成功轉到韓祖齊的房里。
「劉小姐,有什麼事嗎?」正打算帶橘子外出走走的韓祖齊,緊繃著音嗓問道。
劉靜芬應該是已經把他要說的話轉達出去了,才會回電話給他。
「我要告訴你,人家祁小姐被你那些話傷透了心,她哭著說以後她不會再來診所了,你的衣物和筆記本她也會整理好讓我隨時拿走,她還一直哭著跟我道歉、跟你道歉。」她哭了……韓祖齊感覺自己的心也在下雨。
她難過,他何嘗就好過?
但扯謊騙人、玩弄感清的人是她,她難受個什麼!
「我不接受道歉,以後不必也不要再跟我提她的事,記得盡快去把我的東西拿回診所,還有告訴張醫師,我下星期一會回去恢復看診,下星期他可以排休。」韓祖齊冷著嗓子把話交代完畢,便迅速掛掉了電話。
頹喪憔悴的身影跌坐在床邊,他感覺自己一顆心沉重又痛得快要無法跳動,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心痛,她傷心他比她更痛、更傷心!
因為他愛她愛得深,一顆心才會被撕裂得這麼痛,痛得讓他幾乎不能承受。
在這場充滿謊言的愛情里,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橘子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往後橘子頂多是失去一個比較好的朋友而己,不是失去一個依賴摯愛的媽咪。
他慶幸他很快就知道了她甜蜜愛情里包裝的虛假謊言,在他還沒愛到無法自拔前,扯破了她虛假的面具、她虛假的心。
他慶幸心卻更痛了。
兔子愛跳舞咖啡屋在周六的早餐時刻結束後,便暫停營業了。
十點半,工讀生小雅下班前,替祁舞安把筆記本和一個行李袋拿到診所交給劉靜芬後才回家。
必上了店門,祁舞安一個人待在二樓,坐在床邊掉眼淚,小貓窩在她的身邊,乖巧的坐著,一雙圓滾滾的眼楮無辜地望著主人,好似知曉主人難受的心情一樣,輕輕蹭著她的手臂,小聲地喵喵叫。
她抱起小可,輕輕撫模著她柔順的毛,小可舒服翻肚,發出呼嚕嚕舒服的聲音。
小可信任可愛的模樣好像在逗她開心,她牽起嘴角扯了一抹笑,眼楮卻還維續在下雨。
現在只有小可願意信任她、陪伴她了,人家說寵物是人類最忠實的伴侶,一點也沒錯。
祁舞安苦澀的想著,幸好小可沒有被別人領養走,幸好現在還有小可陪著她,要不她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如何撐下去?
「小可,我會等下去,等到「爸比」願意給我機會、讓我解釋為止,你說好不好?」她哭著跟小可說話,韓祖齊是小可的爸比,但現在他走了,小可沒有爸比,只剩下她這個媽咪了。
「喵一一喵!」小可跳進她的懷里,伸出柔軟的舌頭舌忝她臉頰上的淚。
「你是說「好」嗎?真是太好了,謝謝小可支持我。」勉強破涕為笑,她告訴自己,反正心都碎了,就別再一直傷心下去。
她要好好綴補自己這顆磁碎不堪的心,重新打起精神面對未來。
她不會再去找韓祖齊造成他的困擾,她會留在這里默默守候,直到他願意主動靠近自己為止。
哭累了,她抱著小可一起躺在床上。
這張充滿親密記憶的雙人床,如今剩她一個人孤獨的睡著,身畔已經沒有他的男性氣息,房間里少了他的私人物品和披在沙發椅背上的外套夾克,顯得清寂單調。
就跟她此刻的心境一樣,孤單而寂寞。
閉著眼,她勇敢承受這份孤單,這份寂寞。
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的她,突然間感覺好累好累,眼前緩緩陷入一片黑,她跌進漆黑的世界里,逐漸睡沉了。
這一睡,她睡了好久好久,時間從早上走到晚上,然後來到了深夜終于,她的眼皮動了動,卷著被單側躺著的縴細身子也輕輕挪了挪,然後慢慢張開了還飽含睡意、微微紅腫的雙眼一一書桌旁的古典台燈怎麼會是亮著的?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怎麼會有人影?那高瘦的身影很熟悉混沌的腦子驀地清醒過來,她頂著微亂的發絲,掀開被子驚坐起來!
「祖齊?」她驚喜跳下床,往沙發上的俊拔男人跑去,卻在看清那男人的面容和身影時,腳步驀地定住,臉上的驚喜瞬間凝結,失望如狂潮涌上,落寞的神清慢慢轉為嚴肅。「……俊昊,你怎麼會在我房里?」面對金俊昊,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把他當成朋友?就算還是朋友好了,他也不該破壞門窗擅自闖進來。
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那麼他們之間僅剩的那一點薄弱的友誼,也將完全消失。
「天氣冷,先把鞋子穿上。」一身灰色西裝的金俊昊刻意忽視她那凝結嚴肅的失望神情,彎身把放在沙發旁邊的一雙兔子造型絨毛室內拖鞋拿起來,順勢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把鞋子放在她雪白腳丫前。
「你說,你到底怎麼進來的?你怎麼可以未經我的允許就進來這里?你這一次又想制造什麼誤會了?俊昊,不用再浪費心思了,我跟祖齊已經分手了,一切如你所願,他不愛我了,不愛我了。」她很生氣,就算覺得冷也不願接受他虛偽的好意。
她氣他說了胡亂猜測的話讓韓祖齊誤會,更氣他闖進她屋子里這種不禮貌的行為。
「你樓下的門沒關好,樓梯口的門也敞開著,我當然進得來,你該慶幸今天坐在這里的男人是我而不是意圖不軌的歹徒。」他想見她,但還不至于到使用惡劣手段的地步。「你一個人住,就該好好注意門窗,我是擔心你才留在這里。」當他上樓來時,看見她連躺在床上睡覺都在掉眼淚,看著她因為和韓祖齊的情變而日漸消瘦的面容,金俊昊的心情變得很復雜。
顯然她是真的深愛著韓祖齊,要不她不會這樣難過而憔悴,他每天早上都會來咖啡店坐著,每逃詡會看見她跑去診所找韓祖齊,也每次都失望而歸。
金俊昊把她的傷心難過看在眼里,擔心她是否撐得住?也擔心她會因此做出傻事,所以原本該返回韓國消假上班的他又繼續請假,他必須確定她安然無羔才能安心回去。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貿然進到我的房間里,我們只是朋友」好,就算她誤會他的動機,但有些話還是該說清楚。
「我很抱歉!」他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現在,請你馬上離開。」別開臉,她不想見到他,如果他還想留住彼此之間僅有的一絲薄弱友誼,就該馬上離開。
「我會走,搭乘今晚的班機回韓國。」距離他離開台北只剩幾個小時,他有話想問清楚,得到答案後他就會離開。「舞安,他不要你,我要你,你可不可以考慮接受我?我一定會好好愛你,我絕對不會讓你掉眼淚!舞安,給我答案好嗎?」他要一個答案。
祁舞安閉了閉眼,緩緩轉回頭來,慢慢抬頭望向他。「我回答你,你就會死心了嗎?」他懷著一絲期待的神清轉為冷硬,眼神驀地變冷。「答案一一還是設有改變嗚?」「水遠都一樣,我不愛你,我只當你是朋友。」就算韓祖齊不要她不愛她了,她也永遠都不會愛上他的。
「就算利用我、假裝愛上我也不行嗎??」他深受打擊。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我不能欲騙你,就像我不會欺騙祖齊一樣,我從來沒把他當成韓祖平大哥的替身,我愛的人是祖齊,不是祖平大哥,你懂嗎?」抿唇不語,金俊昊握了握拳頭又松開。
他神表陰鷙,驀地逸出一聲破碎的笑。「我真的不懂,為什麼我愛你這麼多年,你卻連施舍一點愛情給我都不肯?」「我無法施舍愛情給你,就算你願意接受我的施舍,但我永遠都做不到。」她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也無力再跟他多說什麼。「俊昊,我們別再見面了,請你離開吧。」金俊昊鐵青著臉轉身走下樓。
他驕傲的男性自尊都被祁舞安給侮辱殆盡,他發誓,他走出這里就會永遠忘了她,再也不要傻傻的等下去了!
樓下,傳來開門聲和很大力的關門聲。
祁舞安被巨大的聲響驚了一下。
稍後,她長長地嘆一口氣,緩緩蹲下來。
她低垂眸子看著腳邊的拖鞋,伸手輕輕撫模這雙鼓著蕾絲皇冠的兔子公主造型絨毛拖鞋。
這是她和韓祖齊逛街時在一間精品店買下來的,是韓祖齊買來送她的。
雖然只是一個平價的禮物,但他的心意卻是她珍貴的收藏,她一直舍不得穿,把拖鞋擺著看。
可是現在送禮物的男人離開了,不要她了。
但她還是愛著那男人。
她會繼續等待,等到不能等為止。
如果到那時候他還不願愛她,那麼她會離開這里,死心的離去。
前一晚才從花蓮返回台北的韓祖齊,在周一一早來到診所消假上班。
診所一如往常,還沒到九點看診時間,門外就排了許多人。
他提早十分鐘在診療室做準備,護士劉靜芬也是。
以往這時間,愛講話的劉靜芬會一邊準備一邊找他聊天,診所的氣氛一直都是很融恰的,但,今天完全不一樣劉靜芬冷著一張臉,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偶爾無意間對上他的目光時,劉靜芬還會狠狠地瞪他。
矮祖齊也冷凝著一張臉,他不想跟劉靜芬一般見識。
他知道她在氣什麼,但她不了解真相,選擇站在祁舞安那邊他不怪她,她不講話也好,他也沒心清听。
一整天,診所里彌漫著低氣壓,直到看完最後一個病奔,櫃台小姐和另一位護士下班後,本來也該下班的劉靜芬卻還沒走,她拿著皮包走上樓,來到韓祖齊的私人辦公室。
劉靜芬站在敞開的辦公室門口,舉手敲門。
正在整理一些資料還沒打算下班的韓祖齊抬起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劉靜芬,皺著眉頭問︰「還有事?」「我有話要跟韓醫師說,我憋了一整天了,本來不想說的,但我實在忍不住。」劉靜芬咬牙說著,用殺人的目光般看著他。
「如果是有關我個人的私事就不用說了,我不想听。」他不想跟自己的員工鬧翻,尤其是資深又敬業的劉靜芬「很晚了,你該下班了。」她是他的得力助手,不僅是員工,還是他仰賴的人,韓祖齊不想兩人因為私事而起嫌隙,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別提。
垂下眸,他繼續埋首在桌上的資料里。
「我偏要說,就算你把我fire我也要說。」劉靜芬一口氣咽不下,沖上前嗆自己的老板。「韓醫師,你這樣躲著祁小姐不見面,你是男人嗎?就算她做錯了什麼事,你也該當面听她道歉解釋嘛!如果是你愛上別的女人要拋棄人家,也該當面跟她說清楚,像你這樣躲著,還透過我傳話,這麼做真的很差勁好不好!?」一股腦兒把憋在肚子里的話都吐出來。
啊∼∼爽坑つ了!
「你說完了嗎?」韓祖齊抬頭,冷冷瞪著雙手插腰、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劉靜芬。
「我……」瞪什麼瞪,眼楮大喔!她眼楮也跟著瞪大,把皮繃得死緊,斗膽繼續嗆老板。「我還沒說完。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不爽,但就算你不爽我還是要說下去,我告訴你,是男人的話,就去當面跟祁小姐說清楚,說你不要她、不愛她了。」「你、說、夠、了、嗎?」他的眼神更冷了,冷冽的聲音從齒縫逼出來。
「我……說夠了。」劉靜芬勇氣用罄,被他瞪得打了個哆嗦,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她插在腰上的雙手氣虛的垂放下來,有點發福的身子往後退一步。
「說夠了就快點下班」他手一揮,比著門口。「離開時記得把樓下的鐵門拉下來。」「好、好,刃萬我下班了。」叫她下班,不是叫她滾蛋,也不是叫她明天不用來上班,那就是沒有要fire的意思是吧?
劉靜芬轉身走出辦公室,快步下樓。
懊吧,她還是有點擔心會被炒魷魚啦,畢竟韓醫師是個很好的老板,薪水給得多,加班費從沒少付,員工該有的福利都有,每年還多給一筆三萬元的旅游基金讓員工去旅游放松,年終獎金禮盒也沒少過,年終獎金更是豐厚。
說實在的,這個工作很贊,她不想換啦。
所以還是趁韓醫師改變主意前趕緊走人。
不一會兒,樓下傳來鐵門關上的聲音。
診所陷入一片寂靜無聲狀態,韓祖齊卻驀地煩躁起來。
他無法再靜下心來整理資料,明顯瘦了一圈的高瘦身軀起身離開辦公桌,來到窗邊拉開羅馬簾,看著深夜的寂靜街道,目光卻無法克制地落在街角那棟可愛迷人的屋子上。
咖啡屋的二樓亮著溫暖的光源,窗戶緊閉著,窗簾沒有拉上,隱約可見有個身影在走動。
他腦海里浮現過去自己晚上待在她那里的情景一一兩人如果沒有外出約會,他會坐在桌前上網,看一些醫學相關數據,或是搜尋景點、餐廳,安排兩人下一次的約會,而她則會窩在沙發或床上,抱著小可說話,或是認真研究食譜。
當時間晚了,他會關掉計算機靠到她的身邊去,把她拉進懷里給她一記長吻,然後免不了的,他們會有一場甜蜜激情該死的!不準再想她!
她只把他當成替代品,她玩弄他的感清,她做了非常可惡、不可原諒的事!這樣的女人他不該再留戀下去。
憤怒的把羅馬簾拉上,他走回辦公桌前。
已經沒辦法再冷靜的處理這些數據,韓祖齊索性拿起掛在椅背上的炭灰色針織外套穿上,快步走下樓,打開鐵門離開診所。
他刻意繞了遠路走回家,連經過她的咖啡店都不願意。
他,不要再想,也不要再看見讓他心痛難抑的祁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