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我交到女朋友。」
文清穗怔住了,好半刻沒有回過神來,眼前大男生的五官是那麼的熟悉,每每在她難過的時候,總陪伴在她的身邊,從不缺席。
從小就在一起的他們,總與對方分享最重要也最快樂的事,于是交到第一個女朋友的大男生此次也不例外。
「我今天早上向她告白,沒想到她居然一口就答應了,我好高興,小穗,妳替我高興嗎?」他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徑自地說,一副一想到女朋友就樂不可支的模樣。
她知道,他喜歡隔壁班的班花,她也見過那位清秀可愛的女生,確實是他會喜歡的類型,跟她完全不同的鄰家小妹類型。
「我本來想帶她一起過來,可是她太害羞了,說什麼也不敢跟我一起來。」他有點惋惜地說︰「要不,再過一陣子,我再帶她來?妳一定會喜歡她的,她就是這麼可愛……」滔滔不絕地贊美起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可愛多惹人憐。
她一定會喜歡那女生?她怎麼會可能會喜歡那個女生!
唉羞,所以不敢來見她,是嗎?只怕是那個女生對她充滿敵意,不願意來見她吧。
她看著眼前這個被愛情迷得無法看清眼前事實的大男生,她不發一語地將手中的紙盒不著痕跡地收起,不讓他瞧見。
「小穗?」徑自說了一陣子的男生,終于發現自己童年玩伴的沉默,「妳怎麼了?難道妳不喜歡她嗎?」
「我不喜歡。」她無法要自己撒謊,所以直接地說了出來︰「阿揚,我不喜歡她,你會不會因為我而不跟她在一起?」她試探地問。
掙扎,出現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個,很難決定的選擇題,畢竟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女生,然而他的好朋友卻說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女生,甚至要他別跟那個女生交往。
「小穗,為什麼妳不喜歡小琳,她做了什麼讓妳不高興嗎?如果是的話,我帶她來跟妳道歉,好不好?」他搔搔頭,試著提一個可以魚與熊掌兼得的建議。
那個叫「小琳」的女生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因為文清穗喜歡眼前這個大男生,而那小琳剛好是他喜歡的對象而已。
看著他臉上那份期待,文清穗無聲地嘆息,是自己遲了一步,來不及告訴他她心里真正的感覺,她又怪得了誰?
「沒有,阿揚,她沒有得罪我,也沒有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她逼自己說出了違心話︰「我只是在測試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而已,我才不破壞人家姻緣呢,那會被豬踹的。」
她笑著,用力笑著,可是心頭卻涌上一陣陣的酸澀。
沒辦法,誰叫她遲到了,沒有在那個女生答應他之前早一步向他表白!握緊了手中的蛋糕盒,手上的燙傷傳來隱隱的疼痛。
她知道他喜歡吃苦的巧克力蛋糕,所以特意地跟好友學習,就算燙傷了手,她也甘之如飴;可是,就在她捧著她的心意來到他面前時,他給的卻是一個教她心酸得想哭的消息。
「嚇死我了,小穗,以後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他松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她熟悉的開朗笑容,「好了,我們籃球隊還有練習,妳要一起來嗎?」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想象以前那樣牽著她去籃球場,跟自己的隊友打屁聊天。
但,被她掙開了。
「小穗?」他不解地回頭。
「阿揚,陪你練習,那是女朋友要做的事,被你牽手的,也該是你的女朋友,而不是我,懂嗎?」她搖搖頭,一字一語地說︰「之前你還沒有女朋友,所以我們可以打打鬧鬧,也可以牽手或勾搭肩膀;可是,現在你有女朋友了,再做這些,會被她誤會的!如果你不想女朋友生氣,以後就不要再牽我的手,也不要搭我的肩膀了。」
而且重點是,以前她還能騙騙自己,讓自己作作白日夢,幻想自己是他喜歡的人,所以才讓他牽手搭肩膀;但現在,她怎能讓自己繼續作夢下去?
往後她只能是他的好朋友,只是好朋友。
◎◎◎
文清穗睜開眼,映入眼的是似曾相識的天花板。
是小表姊的客房,昨天晚上她又來打擾了。
為什麼又會做起那樣的夢,難不成,因為昨天才跟新的男朋友分了手,受了刺激,才會夢到以前的事?
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笨蛋」,她掀開被子下床,到附設的浴室里沖了澡,梳洗過後,僅圍著一條浴巾地走回房間。
憊沒有翻出衣服,門板上,便傳來兩下有禮的敲門聲。
「小穗,妳醒了嗎?」她的小表姊,莫解語,在門外輕聲問著昨個半夜帶著一臉淚水與狼狽,突然跑來投靠她的表妹。
文清穗上前給她開了門,「早安,小表姊。」臉上揚起一抹如平常般的艷麗淺笑。
雖然還沒有上半點妝,但那渾然天成的美艷,以及酥麻入骨的呢喃嗓音,已經教同樣身為女人的莫解語不由地一陣的腿軟。
包別說,美艷大美人的身上,只圍著一條粉色的大毛巾,底下一絲不掛……莫解語此刻十分慶幸自己並不是男人,否則就要上演一場撲倒大美人的戲碼,然後讓室友笑翻。
「我準備了早餐,妳衣服穿一穿後就出來吃吧。」莫解語指了指房里的衣櫃,那里頭有著幾套文清穗放置在這里的換洗衣服。
「我不能這樣出去吃嗎?妳這里又沒有男人。」文清穗嘟起不點而朱的豐唇,撒嬌地問。
噢老天,這真的是……
一陣心跳加速,莫解語只手摀住熱辣辣的鼻尖,早知道就找楊鳳兒來叫文清穗,省得自己現在只覺得兩管鼻血快要沖鼻而出。
「我說文大美人,妳願意放過解語姊了嗎?妳沒瞧見她已經快不行了嗎?」彷佛天籟般的嗓音,來自因為等太久便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楊鳳兒口中︰「真是的,妳少發一陣騷不可以嗎?」
「楊鳳兒小妹妹,今天早上沒有刷牙嗎?妳嘴巴很臭,知不知道?」居然敢說她「發騷」。
「不要叫我小妹妹,妳這只狐狸精!」被踩中痛腳的楊鳳兒,努力地挺高胸膛,讓自己有只有一米五五的嬌小身高看起來較有「分量」。
只可惜,即使她看起來比較高,但那張稚女敕的女圭女圭臉,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高中生,十分符合文清穗口中的小妹妹角色。
耙叫她狐狸精?真是活膩了!
「小妹妹。」文清穗瞇起眼,故意再喊。
「狐狸精!」楊鳳兒不甘示弱地跟上。
「小……」
真的是听不下去了,「喂,妳們兩個,有夠像幼兒園小朋友的。」莫解語用力分開兩個越活越回去的女人。
「小表姊,她叫人家狐狸精!」
「解語姊,她叫人家小妹妹!」
兩個指控分別轟上當和事佬的莫解語耳中,轟得她差一點就想收手不做,任她們兩個吵到天昏地暗算了。
「小穗,妳的浴巾掉了。」就在這時,原本圍在文清穗身上的大浴巾,冷不防掉了下去,露出底下妖嬈動人的女性胴體。
那曲線妙曼,骨肉娉婷的女體,還是叫莫解語與楊鳳兒看得一臉地贊嘆。
被看光了的文清穗沒有半點的尷尬別扭,徑自彎,撿起浴巾,重新將它包回身上,阻隔那羨慕得快要流口水的目光。
「好了,為了我坑邛扁的肚子,我先放過妳好了,楊小妹妹。」輕拍了拍楊鳳兒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蛋,文清穗露出一個很可惡的笑,語氣囂張地關上門板,穿衣服去。
楊鳳兒兩道羨慕的目光,馬上變成殺人的死光,隔著門板投向門後的女人,「狐狸精!」她隔著門板再罵。
「好了好了,鳳兒,妳等一下是不是要跟小穗一起回工作室?」莫解語無奈地先挪開楊鳳兒的注意力,省得里頭那個耐不住被罵的人再還以顏色,兩人又要隔著門板開戰起來。
「對啦。」楊鳳兒像是憶起什麼似的,猛地又開始敲起文清穗的房門來,「狐狸精,妳家的「褓姆」又來了,說今天要送我們上班。」
她家的「褓姆」?隔著門板听到外邊那個偽小阿說的話,正穿著連身洋裝的文清穗動作頓了頓,然後便猜得出她家的「褓姆」指的是誰。
是的,那位邵志揚。
「我知道了。」淡淡地,她回應著門外的人。
他的消息,怎麼會收得這麼快?
如果不是深知莫解語不會出賣她,將她失戀的事告訴邵志揚,文清穗真的會以為自己那個只願當局外人,也不願意蹚渾水的小表姊當起邵志揚的線人了。
無奈地勾起一抹笑,她拿起化妝包,開始上起淡妝。
她的美,不用濃妝艷抹,只要淡淡的粉底,粉色的眼影,再上一點點的唇蜜,不需要夸張的眼線及腮紅,她已經美得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這就是她,文清穗。
將所有東西裝回大包包里,她拿起包包走出房間,下樓來到用餐的飯廳里。
餐桌上,已經坐著住在這里的三個女人,以及那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早啊,小穗。」看到了她,邵志揚露出一抹大大的笑,閃亮的白牙配襯曬得古銅色的臉,很是好看;他絕對是一個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從學生時代開始,他的女性緣就已經好得很,在他身邊的女朋友也是一個換一個。
「早。」知道他為了什麼事而來,文清穗意興闌珊地道了聲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吃起表姊替她準備好的色拉早餐。
「喂喂,妳吃那一點點菜就夠了嗎?我的三明治給妳吧。」瞧見了她盤中分量稀少的食物,邵志揚二話不說地將自己面前的三明治放到她的盤子前,而後端走了她的色拉。
她不悅地按下盤子,「我早上只吃這個。」
「為什麼?解語姊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啊!」為表自己話中的真實度,他大口地咬下三明治,然後回頭對著莫解語燦爛地一笑。
不理會他,文清穗拿起叉子,快速地將盤中的色拉吃光,然後拿起大包包往外走去,「小表姊,昨天晚上打擾了。」
「狐狸精,妳不等我?」口中還塞著日式煎餃的楊鳳兒,口齒不清地追問,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清穗踏出大門的背影,以及邵志揚拿過莫解語已經包好的三明治,追了上去的背影。
「解語姊,他們兩個真的沒有在談戀愛?」回到位置上的她,吞下口中的食物後,用著最不解的語氣問。
「鳳兒,這已經是我第幾次回答妳這個問題了?都問了這麼多遍,妳不煩嗎?」莫解語笑意盈盈地問著室友。
「雖然已經听過妳說了好多遍,但每一次看到他們兩個這樣,我就忍不住質疑嘛!」楊鳳兒也很無奈。
無聲地嘆息,莫解語不厭其煩地替這個已經問了她不下十次的室友解答疑慮︰「我很肯定他們兩個現在並沒有在談戀愛,按照小穗的說法,他們兩個只是很好的「麻吉」。」
「解語姊,妳都已經听到會背了,對不對?妳每次回答的字數都是一模一樣的。」楊鳳兒高興地指出她的發現。
莫解語淺笑依舊,沒有被她這個沒頭沒尾的發現給唬到。
「不過說來也對,如果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話,狐狸精怎能可能可以忍受邵志揚身邊總是一卡車又一卡車的女人轉來轉去的。」以她對文清穗的認識,文清穗絕對會用機關槍將那些女人統統秒殺掉。
「鳳兒,再不吃完出門,上班就要遲到了。」尤其,現在又是沒有便車可以搭的情況下。
聞言,楊鳳兒慘叫出聲,將剩下的煎餃以最快的速度掃光,然後背著大包包趕緊地出門;餐桌上,只剩下莫解語以及剛醒沒多久的方秋澄。
「與邵志揚是「麻吉」,只是小穗對外的公式回答,那麼妳的想法呢?」方秋澄問。
莫解語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小穗她不想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不知道而已。
方秋澄再一次發現,莫解語不動聲色的裝蒜能力,真的好厲害。
◎◎◎
文清穗原本想要越過那停在小表姊門外的跑車,直接到捷運站搭捷運回工作室去,可是邵志揚並沒有給她越過跑車的機會,徑自地拖著她上車,鎖門,然後開車。
她不發一語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張沒有表情的小臉別過去,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物。
「昨晚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們兩個住得比較近不是嗎?」
只剩下他們兩人了,邵志揚打開話匣子;他知道文清穗會半夜來打擾她小表姊的原因,十之八九都是因為她與新的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才會去找她的小表姊哭訴。
「沒有必要。」她沒有回頭看他,一雙美目看著車外掠過的景色,好半晌後才淡淡回答;就算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但也不代表她在失戀後就得跑去找他哭訴吧?
「小穗。」
他喚她,語氣中的無奈是那麼地明顯,而她依舊毫無表情地看著車外景色,好像外頭有什麼比車內的他更加吸引;但他與她彼此都知道,她只是在逃避他的問題。
從小到大,只要她不願意回答問題,她就會一聲不吭地將臉別往別處,就是不看他,這個習慣,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改掉。
敗有技巧地將跑車停在路邊,深知她性子的他,也有著相應的方法來對付她的沉默;他靠在方向盤上,等著她的答案。
車子不再前進,這教她不得不回過臉看他,「阿揚,你這樣會害我遲到的。」再過五分鐘,路上的車潮便會出現,那足以教她塞車塞到回不了公司。
「只要妳馬上告訴我,妳就不會遲到。」他笑得無賴地對她說。
沉默了一會,放棄了跟他僵持下去,她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昨天你女朋友才剛回國,你叫我怎麼好意思去找你哭訴?而且這樣會讓你女朋友誤會的,你想再跟她吵架嗎?」
即使他不介意他跟他的女朋友吵架,但她也會累也會厭的,好不好?尤其,每次他與女朋友吵架的原因,大多數都是為了她!
她與邵志揚已經認識超過十年,她與他早已有了旁人無法比擬的默契;但有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肚量,可以容忍自己的男朋友跟另一個女人那麼熟悉親近?又有哪個女人,可以默不作聲地接受這些?
瞧清了她臉上的認真,他意識到她不是在耍脾氣,也不是在跟他斗氣,而是真的認為沒有把他叫出來的需要,「但妳知道的,我一點也不介意,我最近才在想,其實我跟她並不適合。」
他的話,教她一怔,「你又要分手了,你跟她才開始多久,有三個月嗎?」
「事實上,我跟她在一起已經超過了三個月了。」他一邊開口說著,一邊啟動引擎開車,時間掐得恰懊,避開了早上的車潮,「……不過,當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不是她在工作,就是遇上我要出差,根本就沒什麼時間談戀愛。」
文清穗記得他現任的女友是空中服務員,而且還是國際航線,經常都得飛不同的地方,「但……她可是你花了好久時間才追上的,這樣就放棄了,不覺得可惜?」她好奇地問,她以為他現任女朋友,也許會是他的真命天女。
他慵懶一笑,「一開始追她的時候,我也有想要定下來,不過大概是我跟她沒有緣份吧,算了,反正舊的不去,新的怎麼來?」
不知為什麼,他這副公子的模樣,教文清穗的心微微地一擰。
「倒是妳,小穗,為什麼跟這個男人分手?雖然我一開始就不看好妳跟他……他那孬樣,真不知道妳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他輕松地掌握住方向盤,那模樣該死地好看和帥氣。
被踩中了痛處,文清穗微微咬唇。
「反正……分手就分手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那家伙,背著妳跟另一個女人搞上了?」他的嗓音在車內徐徐響起,卻要命地正中了她的傷口,「我想想看,這已經是第幾個了?第三個了吧?」
「邵志揚,你可以再殘忍一點沒關系。」文清穗瞪著他,有必要一再往她傷口灑鹽嗎?
「我不是一早就告訴過妳,那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嗎?」他一副「老早就警告了妳,但妳卻不肯听」的表情,氣得文清穗牙癢癢的。
「我哪知道我會這麼衰?」交的男朋友全是劈腿族,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算了,下回請帶眼識人,別再被長得還可以的臉騙過去就好了。」長指在自己下巴模了模,「小穗,為什麼妳挑男朋友的標準全都是高大帥氣的,卻不見妳會喜歡上我?難不成我在妳眼中,我不夠帥?」
文清穗瞪住他的眼,倏地放大,而後又回復正常。
「你這是什麼話,如果被你女朋友听到的話,我還能活嗎?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來害我?」她故意裝作氣呼呼地反問他。
她怎能讓他知道,她曾經也喜歡過他?
不,不能讓他知道,因為他們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哎呀,以我們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有誰敢動到妳頭上來?我邵志揚頭一個不放過他!」他豪氣萬千地道,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膛。
只怕,那個是你的女朋友。
無聲地,她念著。他不會知道在他的背後,她到底遇過他多少個女朋友威脅地放話過。
他太小覷女人的嫉妒心,有時候女人比起男人更加的可怕,如果她的膽子小一點又氣焰小一點的話,他可能早就再見不到她了。
她的工作室,很快便到達了。
「謝了。」她下了車,禮貌地道了聲謝,便提著大包包,準備回工作室里頭。
「小穗。」邵志揚握住了她提著大包包的手腕,喊住了她。
「還有事?」她回眸問道。
「我媽叫妳今天晚上到我家喝湯,妳有空嗎?」母親大人下的命令,他一點不敢忘懷;雖然剛剛因為太過專注于她昨晚沒有找他,真的差一點忘記。
「今天晚上?」她皺起眉,想著自己的行事歷上似乎已填滿了工作的進度。
「不行嗎?我媽說很久沒看見妳,所以特地熬了妳最愛的湯,說順便讓妳補一補身子。」他故意一臉的捥惜,知道用這方法她一定會排除萬難,晚上的餐桌她必定會出現。
聞言,再忙碌的工作也被文清穗推到一旁去,「剛好今晚我有空。」再怎麼忙,只要是那個疼她的邵媽媽開口,她就是快死也會拖著去邵家。
「是嗎?那我下班後,繞過來載妳去我家?」他笑彎了眼,興高采烈地建議。
陽光笑眼男的威力無比,文清穗差點被那對笑眼電到了,幸好他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好朋友,「不用了,又不是小阿子,干嘛接來接去?我下班後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可是……」
「阿揚,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去。」她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眸,語氣中全然堅定。
「那好吧,晚上見。」他收回握住她的手問。
「晚上見。」朝他揮揮手,她提著大包包,大步地走進工作室里。
見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工作室的玻璃門後,邵志揚才再次發動引擎,重新開車進入車潮,往公司的方向駛去,一路上,他心情愉快地吹著口哨。
不得不承認,一大清早看到文清穗,比見到自己的女朋友,更加令他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