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你說,他是不是跟你前世有仇啊?」湖畔的小徑上,走著一胖一瘦兩個身影,胖的那個念叨個不停,頗為氣憤,而瘦小的那個倒挺沉默。
小徑旁邊光禿禿的樹木,讓人的心情更是寂寞。
「微笑,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你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傷你?有錢人家在哪辦婚禮不成,偏要來這山頭地方,不是明擺著的挑戰嗎?」麥琪握著拳頭,吹胡子瞪眼。
「好了啦,他們那樣才叫門當戶對,我孤單一人,也不可能被允許與他在一起。」林微笑抱著麥琪的手臂,認真地望著她的臉笑道。
「微笑,你就是太善良了,難道……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兒傷心的感覺嗎?」
說沒有,那是騙人的,如果她能把喜歡他的心,轉移到同德哥哥身上,或許會好一些,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左右的。她這才明白簡單的愛是多麼不容易,走在一起的路早已荊棘滿布。
她只能用時間慢慢填補那個缺口,然後認真愛上下一個人。
「喔……」身後的湖邊,傳來歡呼聲,她倆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只見滿天的花瓣彩帶飄散,穿著黑色禮服的新郎,正在親吻一襲白色婚紗的新娘,好不浪漫。
林微笑感覺胸口一陣刺痛,險些沒跌坐在地,幸好扶著旁邊的欄桿,緩了過來。
婚禮司儀握著擴音器,在布置得一片氣派的台上,將祝賀語念得天花亂墜,場上一片喜氣,來祝賀的黑幫老大絡繹不絕。
王子與公主的愛情,就是這般甜美,也受所有人的祝福。林微笑看著這一切,牽著麥琪的手正想離去,忽然一陣急剎聲,讓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
只見幾輛越野車浩浩蕩蕩地駛來,明顯就是來者不善。果然,一黑色西裝、黑色皮鞋,戴著黑色眼鏡的男子走下車,雙手插袋,雖然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可是隱約可見他臉上赫然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好,非常好,人都齊了。」他拍著手掌步近,他帶來的人都站在他身後,儼然一副隨時準備火拼的勢頭。
「呵,原來是道永兄。」佘森迎上去,他能感覺出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只能逢場作戲。
陳道永,身後的永業集團也是一個跨國集團,他是一個神秘人物,無人能夠得知他的背景,可是因為曾經一同隨各自父親商洽生意業務的時候相識,倒也是不咸不淡的相交。只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事業上也因界線清明,沒有發生過互侵利益的事,所以此次他的到來,佘森倒是頗有些意外。
「今日一來,是為了給佘老弟道喜,二來……」他回頭使了個眼色,一打手便奉上一份大禮,佘森交給一旁的弟兄,靜待他真正的來意。
「正所謂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黑二,你說對吧!」他玩世不恭地沖佘森身後不遠陰沉著臉,正在抹汗的黑二打了聲招呼。
「道永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利益糾葛,不過今天是我佘某人結婚的日子,我不希望這里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就當是賣佘某人一個面子,如何?」佘森預感到他們之間復雜的利益關系,忙調解。
要不是為了所有的人,特別是不遠處那個瘦弱人影的安全,他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更何況是為了仇家找上門來的黑二。
「佘老弟,你這份人情,我記著,我來日也一定還。可是今天,我非殺他不可!」經過他身邊時,陳道永的話語飄到他耳中,一字不漏。
「大家快趴下!」話音剛落,黑二已經身中一槍,後知後覺,黑二的心月復才拔出槍,尖銳地幾聲槍響,那些人已經紛紛倒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周圍一片慌亂,就連平時那些出生入死的黑幫老大都不敢吭聲,只想著明哲保身,甚至作鳥獸散。
佘森知道自己正在卡口上,面前是道永,身後是他的人,一時之間也無法有所作為,畢竟黑二一直是他想要除掉的大患。不料黑二卻在血泊中掙扎起來,一槍對準了陳道永的心髒!
好一奸詐的老狐狸,可想而知,他早已穿上防彈衣,他忽地跳起,槍指著陳道永那幫弟兄,有同歸于盡之勢,可樹倒猢猻散,那群人只是驅車落荒而逃。佘森感覺一陣悲哀!
「爹地!」谷娜迎上去抱住黑二的手臂,「我就說嘛,用這招一定能成,叫引蛇出洞來著,對吧?」
「呵呵,還是我女兒聰明。」黑二仰天大笑,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佘森身上。他平時不是能打能殺嗎?怎麼看著自己的岳丈被人槍殺,竟然無動于衷……
「森森,我爹地厲害吧,寶刀未老喔。看,砰的一槍,就置那個人于死地。」谷娜穿著婚紗比手劃腳的,一副得意狀,忽然意識到些什麼,語氣倒有點顫抖︰「森森,你看著我老爸被陳道永槍擊,為什麼沒……」
「因為他心里沒你!」黑二不失時機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趁機敲醒她女兒,來讓他成就自己的奸計。
「不會的!」谷娜搖搖頭,一些片段在她腦海里如慢鏡頭般重復,翻滾。
黑二的槍對準了佘森,這是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的。畢竟,沒有人想到他會如此明目張膽。
不遠處的微笑揪住一顆心。
正當此時,一輛摩托車駛來,一個身穿黑服的男子一步跨下車,一槍打飛黑二手中的槍。
「你……」黑二咋舌。
「是哥哥!哥哥,你不是在國外嗎?」雖說老爸以佘森不愛她的理由來讓她冷卻熱情,可是她不願意看到他死!幸好谷維出現,讓她緊繃的心松了一口氣,她抱著佘森的手臂,望著關鍵時刻出現的哥哥,喜出望外。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麥琪也被面前的驚心動魄震懾了,過好幾分鐘才魂魄歸位,說出話來也回腸蕩氣,大有經歷幾個世紀的滄桑之感。完全不曉得她手臂中的肥肉已經讓林微笑擔心得指甲插進肉里,過好久才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維兒,殺了他!」眼看著大勢已去,黑二沖著大兒子下達命令。要是不殺他,他就無法運用手中的股權操縱藍鷹集團,他所有的心血就白費了!
「爸,我這一趟趕回來,就是為了阻止你這麼做的。」他嘆了口氣,「你已經老了,為何要與後輩爭奪權位,爭這一時意氣?」
「你……我怎麼養了這麼一個渾帳東西!」黑二氣極。他的用苦良心、不擇手段,眨眼要毀于一旦,還是毀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上。
「哇,又一個大帥哥!」麥琪口水又流下來了,微笑掐了她一把。
忽然地,只感覺背後有些動靜,正待她回過頭時,一塊抹布捂住她的嘴,只看到無邊落木蕭蕭下,然後就失去知覺了……
黑壓壓的一處密室,一縷光線從頭頂縫隙照下來。只聞到四周一陣惡臭。她不自覺咳了兩聲,才知道嘴被捂上,手腳都被綁了起來。黑暗中她驚恐地睜大雙眼,害怕得簌簌發抖。
感覺到她的動靜,燈一下子亮了,四周如同白晝,亮得刺她的眼。適應那些強光,她才發覺是個舊倉庫,到處是破碎的紙屑;還有散發著惡臭的源頭,一只死老鼠正四腳朝天躺在她的腳邊不遠處,一身白花花的蟲子,正從它那破爛不堪的身子里涌動。
她害怕地縮回雙腿。
「不錯,不錯!今天我的婚禮被毀了,我還知道全是因為你這個女人。現在,我也要毀了你,以泄我心頭之憤!」女子亦步亦趨,凶神惡煞。
她細看,才知道是谷娜,于是搖了搖頭,發出「唔唔」的聲響,雙眼全是哀求。
「你可知道,跟我搶男人的後果?」她半蹲下來,一把尖刀輕輕地擱在她的臉皮之上,泛著寒光。
「哼哼,阿光,給她念一下那些光榮的歷史。」她回過頭,命令著身後那個一臉凶相的打手。
「是,老大。少爺讀幼兒園的時候,一個叫童彤的女生,因為送少爺一朵小紅花,老大將她綁在一棵樹上,捉了幾條毛毛蟲放在她身上,結果那個女生嚇傻了,到現在還沒能說話,嚴重自閉癥。接著另一個叫小琴的女生暗戀少爺,被老大發覺,老大在她跳芭蕾舞時,在台上丟下一枚釘子,結果她血流如注,後來都不能跳舞了,還有……」
「行了,廢柴!挑重點的來說。」谷娜不耐煩地站起來,雙手背著,刀在她身後的手中旋轉著。
「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叫林麗的女生被傳與少爺在一起,老大在她午睡的時候,命人把她的眉毛剃光了,結果她無法承受跑去跳樓,後來高中的時候,少爺因為無意間對一個女生笑了笑,老大就將那女生的身世背景全部在學校公開了,原來出身貧窮的她就退了學,南下打工了。接著少爺出國,有一個自恃是賭王的女兒,不把老大放在眼里,公然追求少爺,結果一個星期內她就在她的車子里被撞飛了,听說現在還是植物人,在醫院重癥病房。再後來少爺離開學校,在社會上認識一位名模,老大就直接劃花她的臉,將她毀容了,又有一些洋妞勾引少爺,老大就派人抓了她們凌辱一番,還……老大,可不可以不念了?」那打手望著那本厚厚的本子,哀求的目光。
「什麼?」谷娜挑高眉尖。
「輪奸了她們,在那開放的城市,她們大多數都不堪受辱,自殺了。」
「林微笑,你到底想要哪種服務啊?」谷娜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林微笑滿腔怒火,一雙眼楮瞪著她那張本是美艷動人的臉,感覺是那麼的面目可憎。
「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個舒服點的死法。」她拍拍微笑的臉,嘴角牽起一絲邪惡的笑。
用力地撕開封嘴的膠布,她嘴角顯現玩味。
「毀容,還是糟蹋身子好呢?」
「呸!你這個人就是變態,你以為你用盡這些骯髒手段,佘森就會喜歡你嗎?你錯了!就連結婚,明眼人都知道是你情他不願。」
被刺中痛處,谷娜臉色一變,刀尖在微笑細白的臉上輕輕地旋轉著,輕輕地打量著她近乎完美的身材。
「是嗎……繼續說!」
「你是一個自私並殘忍的人,正由于如此,才證明你的丑陋,你是一個丑女人,佘森是不會喜歡你!」林微笑瞪著她,大聲地吼道。
「森森大概是被你這迷人的身體所吸引的吧,我說啊,他也從來就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上心。」
「嘶」地一聲,刀子劃過她的臉,輕輕地穿過她的吊帶裙子,只輕輕一勾,帶子月兌落,她身後的男人目光一亮,露出色相。而她的臉,也因刀劃過,滲出血來,伴著兩行清淚,滿是恐懼之色。幸好曝露的並不多,她彎曲著雙腿哆嗦著。
「不要,求你……不要!」她搖著頭,示意讓谷娜不要。
「呵呵,你終于懂得求饒了,可惜,太遲了!」谷娜微笑著搖搖頭,「兄弟們,給我好好地上吧!」她身後的男人雖然盡是,可是畢竟那個是佘森的女人他們心中有數,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全都遲疑不決。
「怎麼?不敢?現在我可是他老婆,我爸和我哥牢牢看著他呢,他能怎樣……」話音剛落,身後的門被「砰」地踢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森,森,是你!」谷娜大驚,手中的刀子跌落在地。
「你跟你那父親,都是狗養的!」佘森抱起一臉驚慌的林微笑,大步離開。
佘森溫柔地為她松綁,輕輕地吻干她臉上伴著血的淚,然後看到清澈的淚水不停從她眼眶滾落。
「不要怕了,不要怕了。」他緊緊地擁著她,輕聲呵護著,一臉的愧疚,終于到了處所。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先躺一下。」佘森講完,離開了房間。
四周安靜得彷佛沒有聲響,林微笑如同一個魂魅般輕輕地走出房間,隨後大門一聲響。
在廚房的佘森,丟下手中的活追了出去……
傾盆大雨瓢潑而下,兩個人一前一後,他想抱她回去,可是怕這樣的舉動,于她而言是雪上加霜,或許,她只是想回到安全的地方……她自己的家,僅此而已。
雨簾中一輛車子亮著燈光徐徐而來,停下然後扶她上車。是高同德,他目睹她上了他的車,或許,這樣更好!
他杵立在雨中,任漫天雨水向他潑來。
濕漉漉地回到別墅,已經是午夜時分。窗外仍然是潮濕的城市,他走到內屋,父親的遺像在靈台上,目光是那麼凌厲,又是那麼地慈祥。
在這世上有些人的緣分是很淺的,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珍惜。
記得小時候,家里很窮,老爸從外忙了一天回來,就纏著他給自已講故事,媽媽在一旁做飯,整幅畫面是那麼地溫馨。而現在那一幕雖然遠去多年,可是仍然在心中洋溢著,那種幸福感,似乎從未消失……
愛你的人,是永遠都伴隨在你左右的。
那如水的眸子,那甜美的聲音,那肯定的語氣,他……不禁潸然淚下。
微笑……你是否將我舍棄于你的生命,連回憶都無法容納我了呢?
「老大會不會死掉啊?」
「別亂說,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會逢凶化吉的。」
「你們別亂猜了,少爺是我老公,理應由我照顧。」不知什麼時候,門外出現一個身影,那熟悉的聲音嚇了圍著佘森的人群一跳。
「呵呵呵……還說是出來混的人,一句話就可以嚇一跳。」谷娜捂嘴輕笑。
「微……笑……微笑……」躺在床上的佘森憔悴了許多,連日來的高燒,讓他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只有夢中呢喃的那個名字,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茉莉開車去找林微笑,發現她已經出外旅行了,看來是經過谷娜那次恐嚇,她那個警察哥哥讓她搬移了地方。
谷娜黑著臉走到佘森面前,佘森忽然睜開眼。
「你還來干什麼,卑鄙的女人!」
「森,你听我說,我是愛你的,她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值得嗎?」谷娜淚光閃閃,與之前的目中無人大相徑庭,不像在演戲。
「我只愛她一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佘森揮揮手。
「不管身世背景,她都比不上我,你為什麼處處維護她?」谷娜陰沉著臉,與之前的梨花帶雨判若兩人。
「谷娜,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也不是用物質、財富、身世來衡量的。如果你明白這點,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佘森望著面前的女人,恨不得她馬上在眼前消失。
「佘森,你會後悔的!」谷娜斬釘截鐵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拂袖而去。想想也覺得可笑,為了避忌黑二,任由擺布一般,做了很多違背自己真正想法的事,幾乎差點丟失了自己,甚至任人魚肉,病了一場,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為真正的自己而活,做回那個飛揚跋扈的佘森,尋回那個一心所想的人。
眼前最重要的,是將黑二麾下一干人等全部掃地出門。
而要尋求證據,那個在海外操縱一切的黑手,就是最有力的證據,總之,只要被他揪出幕後指使人是黑二,那麼黑二這種搞內訌,甚至自己黑自己的做法,就是最有力的證供。
既然是他來繼承父親的職責,他一定不會有任何偏私,他一定要將集團內部關系肅清,讓一切正常運轉。
微笑,等等我……
他一陣眩暈,倒了下去……
「少爺……」
「老大……」
最後的意識里,只有這些驚慌失措的呼喚。
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希望像普通人家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彼此患難與共,兒孫膝下承歡。那樣的愛情有多好,就算那樣簡單對他也是奢望,可能夠與喜歡的人天天在一起,應該不算是過分的要求吧。
他回想起那雙靈動的大眼楮,那個天真的人兒彷佛現身面前,手伸到空氣中,指尖冰涼,才知道不過是自己深刻思念產生的幻覺。
而此刻,他已經在美國洛杉磯一座豪華府邸,身上穿著一件休閑的白色睡袍,書桌上高高的文件正待翻閱,身後的窗外,紛紛揚揚一場雪。
即使遠渡重洋,但國內的一切難逃他的法眼。
雖然他當機立斷抽身海外,與其說是為了坐山觀虎斗,不如說是靜待時機,一網打盡。他一定要狠狠地熄滅黑二的氣焰,重整藍鷹集團。
微笑……你會等我的,對嗎?
修長的指尖單擊眉心,門被輕敲幾下。
「進來!」
「少爺,據情報人員消息,黑二的資產,包括他多年積蓄,還有其他非法手段而來的財產,正通過地下錢莊源源不斷地匯入美國一家銀行。而在國內,他甚至不惜用盡各種卑鄙手段,想扶谷維上位,見谷維不從,便扶了那蛇蠍心腸的谷娜,以總裁夫人之稱坐上鷹集團總經理之位,並揚言少爺不在期間,幫內大小事務必經她處理。這不擺明謀權奪位嗎?還有……」李鋒頓了一下,欲言又止。
「鋒叔,還有什麼不妨直說?」
「這谷娜完全听從黑二擺布,任職是假,謀利是真,她一並收回集團大大小小分散股權,然後以你的名義說是重新分配,集團中個個都一片惘然,說是不知少爺你用心何在,而現在關鍵的就是谷娜手中的股權,與少爺手中的股權,已經爭持不下,相差無幾了。」
「你的意思是……」
「藍鷹集團國內外所有的產權,正被你跟谷娜各持一半進行拉鋸戰,雙方旗鼓相當,而在最關鍵的一個點上,少爺會即刻敗在下風。
「為什麼?」
「因為此時少爺與谷娜手中各持百分之四十五,還剩有百分之十的股權,正是前些年黑二骯髒手段得來,寄放在他兒子谷維手中,如果谷維將股份交回給他老子,那麼……」
「如果谷維不將手中的股份交給他黑二呢?」
「怕是他會……不擇手段。」
「哼,虎毒不食子,就算他將谷維吃下去,我一樣可以讓他吐出來。」
「少爺,你萬事要小心,黑二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我絕不可能讓祖上幾百年基業,毀在我手上。」佘森冷靜地勾起唇角,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美國拉斯韋加斯,黑暗中寒涼的街頭,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大衣的身影快步經過,將手中的黑色皮箱遞過,一個人快手接著,幾乎是一瞬間的擦身而過,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就像是漫不經心的路過,然後一個招呼那麼簡單的動作,已經完成全部的交易。轉眼間,二人已經消失在這罪惡之城的茫茫夜色中。
「少爺,這樣的人,為什麼不一槍斃了他?」
「為錢賣命之徒,留著興許會用得上。況且爸的作風向來是留有余地,不趕盡殺絕。」看著這半年來少爺似乎成熟許多,一副勝券在握的態度,最重要是他懂得做事親力親為,考慮周全,萬無一失,李鋒欣慰地點點頭。離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知道幫內外即將迎來一場特殊的較量,是禍避不過,希望少不更事的少爺能夠在大局中把握分寸,不要讓這百年基業毀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