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籌備,就這樣如火如荼地展開。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搞定了兩家人。
喬家的親戚多得嚇人,每隔幾天就有人從世界上某個地方飛來,令黎以琴應接不暇。
至于她的親人,讓她驚訝的是,她的父母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難以溝通,當他們看見儀表堂堂的準女婿,可說是滿意至極,唯一的擔心是喬問恆願不願意接受允恆。
直到兩老終于弄清楚允恆就是他兒子後,全都露出滿意的笑容,歡天喜地張羅婚禮的事宜。
兩人的婚禮在一間有著高高三角形屋頂的教堂舉行。
萬里無雲,整個世界純淨得只剩下藍與白,只在婚禮最後,眾人灑下祝福的碎紙花時,才出現繽紛的色彩。
婚禮的高潮,就在他們為彼此戴上婚戒的那一刻。
他們原本的戒指並未取下,又為彼此戴上另一枚戒指。
原本的戒指,代表他們將自己套住,也將最真的感情送給對方,從此不再為任何人動心。
第二枚戒指,則是他們接受對方這份完整的愛,兩人共享兩份完整的愛,從此不再獨自面對整個世界。
兩枚戒指,代表著他們擁有彼此,也同時擁有對彼此的愛。
當司儀一說完,觀禮的人們便站起身鼓掌歡呼,要他們當眾接吻。
喬問恆貼近黎以琴的臉頰,滿臉無辜地說︰「應觀眾要求。」
「可是兒子在旁邊。」她朝他笑得無比燦爛。
「你覺得他會介意嗎?」喬問恆側過頭,朝擔任花童的寶貝兒子眨眨眼。
允恆張大好奇的眼,等著看精采畫面,雙手則捂著嘴,掩住底下的竊笑。
黎以琴看得很清楚,寶貝兒子的古靈精怪,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你知道嗎?」喬問恆貼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開口︰「司儀的那些說詞是我告訴他的。」
「看不出來……」她輕哼。
喬問恆選在這時傾身,給新娘一個勾魂的吻。
「看不出什麼?」一吻既畢,他擁著她往外走,臉上笑著,另一手則輕輕往後方勾了一下。
允恆見了,立刻奔過來,乖乖跟在他們身側。
「你居然也有浪漫細胞。」黎以琴在微笑回應親友祝福的空檔,抬頭?他一眼。
「嘿,我全身上下都是這種細胞!很遺憾,你居然今天才發現。」喬問恆似真似假地嘆息。
「我一直以為你是屬于比較務實的那種男人。」否則他不會拋開鋼琴,轉而在事業上打拚。
「我不是。」
「你為什麼……不繼續彈琴?」她好奇地問。
「你確定要在一生一次的紅毯上討論這件事?一喬問恆有些啼笑皆非地問,深情的眸子始終望著她。
「反正我們會相遇也是因為你的琴聲,不是嗎?」她覺得無傷大雅,現在他們就只要面帶微笑往前走,又沒什麼別的要事要做。
「我不彈琴,不是因為務實。」
「喔?」
「鋼琴是我的興趣,不是我熱中的事。」
「那什麼是你熱中的事?」
「一個幸福的家庭。」喬問恆說到這里,倏地滿意地笑了。
「什麼?」黎以琴微愣。
「現在,這個幸福的家庭里有你、有寶貝兒子、有我,說不定……還有一個成員正在你肚子里迅速成長著!」喬問恆擁著她走出教堂,站在眾多親友面前。
陽光像燦爛的金粉,灑落在新人和眾人身上。
「還有大家的祝福。」黎以琴微笑著補充,接著轉過身,準備丟捧花。
對,還有眾親友的祝福。喬問恆在心底復違,眼帶笑意,看著她拋出手中的花束。
他們終于結為夫妻,往後他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將與她共享。
捧花獎落誰家,他們都不曉得,喬問恆很快的圈著黎以琴,快速鑽進加長型禮車中。
一坐入車里,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她悄悄松了口氣。
至于允恆,跟著溜上車後,便開心地拿出耳機戴上,打開車上小巧的零食櫃,沉浸在音樂里。
喬問恆愛憐地看著嬌妻,想到她還必須穿著累贅的禮服撐完晚上的喜筵,不免替她心疼。
「累嗎?」他關心地問。
「還好。」黎以琴看見他擔憂的眼神,提起精神笑了笑。「幸好我們只需要結一次婚。」
「忍著點,想著我們就快要出國度蜜月了。」原本他們計畫的是簡單卻不失隆重的婚禮,但經過顏問情一插手,加上從世界各地飛來的親戚們快速的籌畫,就算只有短短一個月,婚
禮依舊十分盛大。
喬問恆本來反對婚禮太過奢華,後來想想這樣也好,順便昭告全天下,從今爾後,誰都別想覬覦他的女人!
「好可惜,允恆居然不跟我們一起去。」黎以琴月兌下高跟鞋,揉了揉有點紅腫的腳趾。
喬問恆要她將雙腳擺在座椅上,先別動。
「你兒子不去是有他的用意。」他按下座位旁的一個按鈕,一具足部按摩機立即從座椅下滑出來,停在她身前。
「什麼用意?」
「他要妹妹,蜜月妹妹。」他握住她的腳踝,將她的雙腳放進按摩機里,再按下啟動鍵。
然後,他滿意地听見黎以琴舒服地嘆了口氣。
喬問恆看著兒子陶醉地跟著音樂輕輕擺動,累壞的妻子正輕靠在他胸前,突然間,他覺得幸福就在此時此刻。
日本大阪
「真是不可思議!」觀景台上,黎以琴滿臉贊嘆。
站在極高的地方,俯瞰整個繁華的城市,她覺得一切夢幻得不像真的。
「哪一部分?」喬問恆站在她身後,雙手緊緊地擁著她。
「什麼?」她有些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不可思議的部分。是我們,還是這里?」他俯首凝望著她仰起的臉,愛憐地傾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一切。」她不禁紅了臉頰。
「一切?」他滿意的低聲笑開來。
「對,我們,還有站在這里。」黎以琴在他懷里動了一下,轉身面對他。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蜜月?」喬問恆故意逗她。
「有人建議日本是度蜜月的好地點……」
「才怪!」她知道他是鬧著玩,所幸陪他一起演戲。
「法國的鄉村才是我的首選。」呵呵,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真的?」他一臉驚訝。
「嗯。」黎以琴嘆氣的模樣極為逼真。
「你為什麼不早說?」喬問恆銳利的眼楮緊盯著她,一旦確定她所說的是真的,他會馬上訂機票,前往法國。
「我們可以現在就飛去法國。」
「我知道,你有錢又有閑。」她咕噥著道。
「以琴,蜜月是一輩子的回憶。」他不懂,她明明可以要求真正想要的,為什麼退而求其次?
「我知道。」她點點頭,並沒有半點遺憾的跡象。
事實上,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開口,因為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她不喜歡空歡喜一場的感覺,一點都不喜歡。
她的月事遲了一個星期,原本應該在婚禮前幾天來的,但沒有;現在,時間來到月歷上標明「蜜月旅行」的日子,該來的依然沒有來。
不曉得允恆會不會介意他的弟弟或妹妹不是蜜月寶寶?
正因如此,所以她不太敢去太遠的地方,距離近又不會太過熱情的國家是她的首選。
「你確定?」喬問恆問得很認真。
她應該得到所有她真正想要的一切,特別是首要的選項,而不是退而求其次。
法國的鄉村,他很確定他們之後絕對會去。
「這種回憶,以後每年都要有一次。」她乘機要求每年的旅行假期。
「你這是要求為夫的,以後每年要帶你出國『放風』一次?」喬問恆見她臉上沒有遺憾,這才放松緊繃的神經。
他知道她這麼做一定有原因,但她不說,他就不問,她有她的考慮,他當然尊重,不過,他相信原因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為夫?」黎以琴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開來。
「有錯嗎?」
「當然有錯。」見他一臉困惑,她又笑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嫁的是現代這一點到底有什麼好懷疑的?」喬問恆故作鄙夷地睨她一眼。
「你有見過像我穿西裝時帥到翻的古代人嗎?」
「有啊!」黎以琴唇眸含笑地睞他一眼,心中滿是笑意。
「誰?」他挑高了眉。
「給你托夢的清朝阿祖?」
「影劇明星一大推,沒什麼稀奇的。」居然扯到從未謀面的阿祖?
她又輕瞪他一眼。
突然,他們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對方,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潮在他們周遭翻涌。
在愛情的世界里,有時候無聲的確勝有聲。
喬問恆在心底滿足地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一手探向她腦後,一手伸向她背後,略微施力,將她擁進他寬大的懷抱里。
黎以琴雙手環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結實的胸膛上,感受他的高大。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嬌小,是他對她的守護,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公主,嬌滴滴又脆弱。
她不是個弱女子,她獨立撫養兒子四年多,必要的時候,可以化身成為亞馬遜女神,向任何欺負她寶貝兒子的人揮刀。
不過,現在她非常享受窩在心愛男人胸前的感覺,舒服又溫暖,這並非外在的感覺,而是來自心底,他們齊心共築的那塊地方。
「真神奇。」喬問恆像怕打擾嬰兒睡眠般輕聲細語。
晚上十點鐘的三百六十度觀景台,中間是婚禮會場,全白的設計,夢幻得令人屏住呼吸。
他們站在開放式的婚禮會場外,比較貼近外圍大片玻璃的地方,下方的萬家燈火像銀河,在他們腳下鋪展開來。
「嗯,這里的夜景好漂亮。」黎以琴知道他的意思,卻忍住笑意故意這麼說。
「喂,我不是說這個。」喬問恆眉一挑。
「我知道,故意鬧你的。」他揚高了眉,仍有些懷疑。
黎以琴噗哧一聲笑了,稍微推開他的懷抱,仰首望進他深邃溫柔的黑眸里,「我從沒想過,我們有一天可以像現在這樣閑聊。」
「更棒的是,連不說話的時候,都讓人滿足得想嘆息。」喬間恆握住她放在他胸膛上的雙手,舉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咦?」她假裝驚訝地看著他。
「原來你的感受力也不差。」
「讓你這樣看扁的是我,還是全天下的男人?」他不滿地冷哼。
「抱歉,我對全天下男人的刻板印象,讓我作出剛剛的結論。」她眸中帶媚地勾他一眼。
「不過,我現在知道我親愛的老公是例外。」
「所以我該慶幸?」喬問恆低聲笑道。
她被他性感的渾厚笑聲電得全身發燙,雙頰泛紅。
「我回去後就馬上殺到高雄佛光山遺願。」
「佛光山?」
「我媽從我十歲開始,就年年幫我許下這個願望。她很希望我能有個好老公,所以,當她知道我決定未婚生子時,氣得快瘋掉。」
我也不是很高興。」他投丈母娘一票。
「你?」換她挑起眉。
「我想跟你結婚,也想參與整個懷孕的過程。」
「喔,以目前的科技,男人要懷孕恐怕還很困難。」黎以琴對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親愛的老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麼伶牙俐齒?」
「大概是被幸福害的。」她俏皮地眨眨眼。
「我想也是。」喬問恆哈哈大笑。
黎以琴看著老公豪爽的暢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有些黯然。
「對不起。」他被她突然的道歉嚇了一跳,有些愣然地問︰「怎麼了?」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偷偷生下你的孩子,也沒有想要以此拐走你身上的錢……」她又想起雜志上那些沒有根據的報導。
哎呀,明明說過不會再想的,真是意志不堅!黎以琴如此責怪自己。
喬問恆溫柔的眼神瞬間燃起怒火,咬牙壓抑地低吼,「我不是告訴過你,那本胡說八道的八卦雜志,你一句話都別信?天殺的!我要毀掉那間雜志社!」他早料到她會在意!知道她被影
響,讓他感到無比憤怒。
「可能嗎?」黎以琴把他這些話當成玩笑,壓根不覺得他真的會去弄垮人家的雜志社。「好多藝人、名人也很氣狗仔,可是能做的也有限……」喬問恆不說話,只是朝她自信地笑了笑。
依他手中可以動用的財力眼關系,想讓一家雜志社難以生存,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光是從銀行下手,就夠對方忙得昏天暗地。
他會決定這麼做,目的不在報復,而是杜絕以後可能再發生相同的事。殺雞儆猴,有時效果奇佳。
除了親人,他不要那些有的沒的來騷擾他們。
「何不拭目以待?」喬問恆輕松的一笑,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上她粉女敕的櫻唇,輾轉流連,直到無意識的輕吟從她的口中逸出,他才加重在她粉唇上肆虐的力道。
隨著長指靈巧地解開她胸前的扣子,喬問恆在她白皙水女敕的肌膚一路烙下紅痕。
「問恆,別,疼……」黎以琴的縴指穿梭在他凌亂性感的黑發中,被那仿佛恨不得一口吞掉她的熾熱氣息弄得喉頭緊縮,嬌女敕的身子下意識隱隱發顫。
她的雙腿不禁發軟,幸虧喬問恆反應夠快,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雙手一扣,將她壓向他。
「你、你別亂來……」黎以琴仰首羞窘地望著他,雙手徒勞地壓在他胸前。
「這是我們的蜜月,你忘了嗎?」
「我當然知道……啊!」
「別人會看見,別、別這樣……」
「放心,這是屬于我們的蜜月,我今晚把這里包下來了,沒有人會進來。」
「可是……外面……」
「在這麼高的地方,沒有人看得見。」他高挺的鼻子廝磨著她,把足以灼傷人的男性氣息吐在她耳際、頸間,火熱的靈舌甚至鑽進貝殼般的白玉耳廓中,留下濕熱的痕跡。
黎以琴低垂著紅透的粉頰,羞得不敢抬頭看他,水眸里蕩漾著越來越無法控制的濃烈。
喬問恆輕輕拾起她的下巴,憐愛地注視她羞怯卻被蒸騰的柔美神情
這個讓他苦苦追尋了這麼久的柔美女人,終于徹徹底底完全屬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