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紀如璟發燒了,而且吵著要吃甜點。
她就是這樣,變天了也不知道加衣服,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感冒發燒,一難受就想吃喜歡吃的東西,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楚舟越看看自己手里的蛋糕盒子,再抬眼看看門牌號,這蛋糕為什麼要讓他來送呢?
朱明蕙這丫頭真的很不夠意思,好朋友發燒在家讓她幫忙買個蛋糕,她卻借故要和男朋友約會沒空,把這任務交給了他。
一听紀如璟病了,他不曾多想,包好蛋糕就趕了過來,到了門口才犯起了難,如果她開門一見是他,大概病貶更嚴重吧?
吧脆把蛋糕放門前,敲了門就走人,楚舟越打定主意,可按了好些時間都沒人應門,他心下一沉,想她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或是燒昏了?
下意識地模向門前地毯下面,還真讓他模出了備用鑰匙。
這是為明蕙準備的嗎?她這個習慣也真是該改下了,太危險了!
偷偷模模進了她家里,看了一圈都沒人,又偷偷模模把臥室門打開了一個小縫,可是,床上也沒人。
楚舟越一驚之下,將門完全打開,環顧了整個房間也沒看到她的影子,他先將蛋糕放在桌上,想著她會到哪去,餓急了自己下樓去買了?可她還在生病啊!
他強讓自己先冷靜下來,這時他發現,臥室套間內的浴室中有水聲傳出,似乎進門前就一直沒有斷過,只是他心太急這會才發現。
難道她在洗澡?楚舟越愣了半晌,還是硬著頭皮對著浴室里喊了聲︰「如璟,我代明蕙把蛋糕送來了,擺在桌子上,你一會兒要記得吃,那沒事我先走了。」
沒有任何回答,是不是水聲太大她听不到?想著他走上去敲了浴室的門,「如璟,你听到了嗎?」
里面只有嘩嘩的水聲,讓他的心也跟著急躁起來,仔細想想,水的聲音一直沒有斷過,這樣也很奇怪。
「如璟,你在里面嗎?在的話就回答我。」他加大音量,把原本敲門改成了大力拍門,「如璟,如璟?」
他叫了好幾聲後,里面才隱隱約約傳出了一聲「嗯」,那聲音听上去有些無力,他心一沉,想像著她在里面暈倒的樣子,想像著她頭撞在什麼地方,這會已經在流血讓她意識不清。
太多的想像讓他承受不了那種恐懼,他下意識地去開門,而門竟然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打開了,他管不了這麼多,發現門能開立刻就沖了進去。
浴室中籠著薄薄的蒸氣,他一眼就看到了紀如璟,她正躺在浴白中,水龍頭一直在流著水,浴白里的水都滿出來溢了一地,可她閉著眼沒發覺,一副動也不動的樣子。
楚舟越大吐口氣,忙跑過去關掉水龍頭,浴室安靜下來,他蹲在浴白前細細地看她,她面色如常,還比平時紅潤,不像是很痛苦呼吸也很順暢,她竟然在這里睡著了?
「如璟,醒醒。」他拍拍她的臉。
紀如璟眉頭皺了下,眯開的眼中出現了楚舟越模糊的輪廓,但是不知是燒糊涂了還是怎樣,紀如璟只是看了他兩眼,一點反應都沒有。
「嗯?」她的胳膊肘撐在浴白的邊緣,撫著額頭,「我睡著了?」
「是啊,你睡著了,怎麼在這時候洗澡呢?」她還在發燒啊。
「因為出了很多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啊,沒想到人一泡進溫暖的水里,倦意馬上就來了,不知不覺就這麼睡著了。
說著說著,楚舟越發現她的臉不自然地又紅了幾分。
就算他不低下頭去看,也知道她泡在水里的身子不可能還穿著衣服,他注意到了她突然的沉默和臉色的變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臉也跟著不自然地一熱,像似也發燒了一樣。
她在他面前是全果的,危機一解除,這個問題像個無形又妖嬈的小妖精猛地冒了出來,就算楚舟越克制著自己,告訴自己千萬不要看水下的情景,但就算只是盯著她的臉,她那露在水外的胸部上緣也會很自然地進入他的視線中,讓人下意識地就會聯想到水下兩顆豐潤的被水溫柔地輕撫。
他故意讓自己視線避開,卻止不住心中那越來越真實的想像,人整個變得不自在起來,神色慌亂手足無措,這樣子看上去一定很好笑。
楚舟越支去吾吾半天,擠出一句︰「總之沒事就好,那你繼續洗,我先走了。」
幾乎在說話的同時,他人就已經要離開,可紀如璟比他更快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水被她濺出來灑在地上。
「我洗好了。」她說。
「喔,那……」
「可以幫我拿浴巾嗎?」
「浴巾?」他好像頭回听到浴巾這個詞一樣,驚訝的瞪大了眼。
「在外面掛著。」
楚舟越連連點頭說好。
倉惶逃出浴室,在外面他找到了浴巾,起初他被紀如璟的要求嚇得不輕,那太不像她說出的話了,可轉念一想,她總不能在他面前光著跑出來啊,這麼一想也就說得通了,他說服自己,告訴自己別往奇怪的方面想,這才轉回了浴室,將浴巾遞給她。
紀如璟沒接那浴巾,而是對著他刻意別過的腦袋說︰「抱我出去。」
楚舟越再次睜大了眼,這次再也無法隱瞞自己的詫異,他不得不以這副蠢樣子面對紀如璟沒什麼表情的臉,想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我泡時間太久了,頭暈。」紀如璟說得平淡,心中的鼓聲如雷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是的,這是一個為楚舟越而設的陷阱,是她和朱明蕙傳串通的陰謀。
楚舟越說他愛她,朱明蕙也說他愛她,唯有她自己,對這種曖昧不明的「愛」苦惱著,不知能不能相信。
偏在這個猶豫不決的當口,自從楚舟越那次失魂落魄地離開後,他就又失了蹤,好像是斷定自己人生無望,默默躲起來療傷去了。
這樣的裹足不前,遇到打擊就躲起來,打起精神了又只會默默計劃來計劃去,那有什麼用,不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難怪他長得這麼帥卻一直沒女朋友,他這種性格要急死人的,哪里像個男人?到那時紀如璟才曉得,原來自己是那麼渴望得到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如果指望不了從他那得到答案,那就只能她自己找出一個可以讓自己信服他愛她的理由了。
「那……那你先擦干。」楚舟越還是扭著身子不敢看後面,他覺得說話有些困難。
這次紀如璟听了他的話,拿過了浴巾,浴白中的水被放掉了,他以為她會擦很久,可那水還沒被放掉,她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身體貼上了他的後背,臉頰靠在他的頸後。
他一轉身,她直接落在了他的懷里,她好像真的很暈一樣,把他當成了支撐身體的全部,他挪動一點她就會失去平衡,于是他懸空的手猶豫了好一會,抱住了她在外的肩,另一只環在她圍著浴巾的細腰上。
她什麼都不說,他定了定神將她橫抱起來,眼神筆直看向前方走出浴室。
她全身都在滴水,好像根本沒擦過一樣,他管不了這麼多,想將她放到床上就趕快離開,將她的背貼上床,她的手勾在他的頸後沒有松開,他一個失衡反跟著她一起跌到床上。
「啊!」他是真的跌倒,全部的力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壓痛她了。
可她這一聲在他耳中卻升華成催情的咒語,那嬌嬌的柔聲在他耳邊響起,他的唇邊就是她剛沐浴完的細頸,而他的身下就是她只圍著一條浴巾的嬌軀。
她豐潤尖挺的胸在他的擠壓下變形,正痛苦地抵在他的胸前,那曾讓他失魂的嬌柔聲,再度喚起他的每一分記憶。
他呼吸沉重,就像一個渴望著鮮血的吸血鬼,多想在她的頸上落下自己的印記,他的唇一寸寸靠近她的耳根,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充斥著他的神經。
「如璟,如璟。」他低喚著她的名,大手在她腰側徘徊,有些不能相信她現在就在自己的懷中,他想要她,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因為瘋狂地想要她而疼痛。
可是他不能啊,他不可以!
突地僵住身體,他不能再因為自己的需要而強迫她,他怎麼可以再犯一次那樣的錯誤。
她曲腿,腿正好抵在他跨下昂起的巨物上,他發出一聲低哼,發現她的身子也僵住了。
他汗如雨下,她一定已經發現了,她這是做什麼?這樣子讓他怎麼可能沒反應,可是,他不想被她討厭,不想被她瞧不起啊。
「對不起,如璟。」他慌忙地撐起身子,起碼跟她之間,空出一點距離,她躺在那里直直地看著他,樣子不像生氣,卻叫他心里沒底。
「為什麼要道歉?」這是她在勾引他,他根本不必慌成這樣的,這麼看來還真有點好笑。
「我……」他語塞,說不出來,「你休息,我先走了。」
「好,那先等一下,你頭發里有東西。」她坐起來,手指伸入他的發間,只是輕輕扶過他的頭發。
她的觸模讓他想要嘆息,但更讓他招架不住的是,在她伸臂時,她圍起來的浴巾竟然松開來,在他面前掉了下去。
他大大地吸了口氣,在她的手還沒收回時,一下將她重新撲倒在床上,他忍不了了,他真的忍不了了,本來就不是很有意志力的人,他怎麼可能受得住這連番的刺激。
……
「如璟,我愛你。」他吻著她高潮後的臉,吻到她在喘息中沉沉地睡著。
這次,她相信了。
不要說謊,也不要一個人承擔,這是什麼意思呢?
躺在床上,楚舟越想著那些話,握著紀如璟的小手,舍不得放開。
那些話是在對他說的吧?可他從沒對她說過謊啊,那麼,就是說讓他不要一個人承擔了?
不要一個人承擔……
楚舟越彈起來,被雷打著了什麼敏感神經一樣,他顧不得其他,晃啊蔽,硬是把沉睡中的紀如璟晃了起來。
「如璟,如璟,我有重要的事問你,你清醒一點啊!」
「嗯?」紀如璟迷迷糊糊,很有些不耐煩,揉了揉眼。
「你說我們有事要一起承擔,是不是?你是說的‘我們’吧?那話是對我說的?意思是我們是一體的,不要對彼此說話,也不要對彼此有所隱瞞,我們應該分享,承擔彼此的一切,是不是?」
「嗯,大概吧。」揉揉眼,好困啊。
而另一個則興奮的過頭,險些跳起來,又搖蔽著她,堅決不讓她再睡過去,「那你的意思就是,接下來我們的路都要一起走,是不是?」
她讓他踫她了,沒有拒絕他,沒有對他發脾氣,沒有說對他很失望!
拜托,她好困喔!「一起走,一起走,一起環游世界……」
「環游世界,在你喜歡的每一個地方都開一家你喜歡的蛋糕店,所以,其實你並不是很討厭我的,你並不排斥我,你……有一點點喜歡我?」
她慵懶地拍拍他的臉頰,喃喃應付道︰「真聰明,我愛你,睡吧睡吧。」
「真的?你愛我,不是可憐我,不是應付我,為什麼?哎呀別睡了啦,起來跟我說說!」他拉她,光著身子跪在床上。
「因為你是你啊,換個人這麼讓我生氣,我卻還是一心想要了解他在想什麼,那是不可能的啦,因為你是你嘛……」模模他的臉,「我就是喜歡上了你!」
「那那個什麼晴白的呢?」
「分手了。」
「那你以後會不會也這麼輕易地就甩了我?」
「不會啦。」
「為什麼?」
「好不容易才得手的,不行了,我真的好困,有事明天再……」
「如璟!我們去結婚好不好?」
「好好,明天,等明天。」
「不,就現在!立刻,馬上!」
「別煩了,小心我要討厭你了!」翻個身,怎麼睡不著了?突然好想笑。
「你看,你一定不是真心的,你是看我愛你愛的這麼辛苦,可憐我,哄我的吧,早晚有一天你會變心的!」
「啊啊,受不了你了!」翻身坐起,紀如璟對他大吼,「走,結婚去!立刻,馬上!」
「那……還是等明天吧,要不要先吃蛋糕?」
瞪他一眼,「什麼口味的啊?」
「你最愛吃的‘柳橙酒心巧克力’,這下有沒有覺得嫁給我會是件很幸福的事?」討好地對她笑笑。
被他逗樂了,紀如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對這個男人啊,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如璟,這個蛋糕是特別為你做的,制作的方法我沒有教給任何人,所有‘楚糖’的店里只有我在的那家有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紀如璟問。
「因為我想著,也許有一天,上帝還會給我一個巧合,你會再次踏進我的店里啊,我一直在等你,只要做這個蛋糕,我就會提醒自己一刻也不能放松,要讓自己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再把你追回來!」
「你以為我是貓啊,會被食物引過去。」雖然這麼說著,眼眶卻濕了。這半年,他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在她拼命想要去忘記他時,他卻時刻在提醒著自己,把她掛在心上。
「你就是貓啊!當你被蛋糕的甜味吸引,忍不住伸手去拿時,那樣子就是像一只小貓,每次你探頭探腦地打開店門時,我都會很高興,因為我的小貓又來了!」他吻她,「我在等你,我的小貓,一直在等著有一天能像這樣,讓你心甘情願地竄進我懷里。」
「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再讓我跑了。」
「我的小貓跑了,我就追她,世界每個角落,只要你在,我就會去,我發誓!」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