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經走到生命盡頭,她也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劭崇,快點過來。」
他取來一張桌子,奮力一躍,抓住天花板上的一架水晶燈,像泰山一樣,安全的橫過火河,跳到褚若琳身邊。
「若琳,我們走。」他攬住了她。
她一抬頭,看見申劭崇頭頂上的水晶燈搖搖欲墜,加上火勢燎燒,線路發出驚人的火花,眼看就要掉下來——
她奮力推開申劭崇,一個翻身,「 當」一響,水晶燈砸在她背上,水晶玻璃碎落一地!
「若琳、若琳……」
周圍變成一片火海,世界已經在融化,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
她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還听到劭崇呼喚她的聲音,接著,失去了意識。
清晨七點,Leo陪著申劭崇在醫院里。
經過急救後,褚若琳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躺在普通病房里,但仍昏迷著,背部的玻璃碎片已經取出來,身上還打著點滴,臉色憔悴慘白,申劭崇在醫院里看顧她,一步也不敢離開。
他臉色沉重,冷冷的朝Leo問道︰「為什麼叫她進火場?為什麼要這樣做?」
听下屬的轉述,他明白若琳奮不顧身的跑進火場里救他,有一部分原因是Leo在後面慫恿她。
她自己都嗆傷了,又為了救他,被水晶燈砸傷背部,他非常心疼她的狀況,自責沒有好好保護她。
「我只是試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你,我沒想到……她真的會跑進去,沒看過那麼笨的女人。」Leo低咒一聲。
說實話,他也想進去救崇崇,但一想到自己不但可能救不到人,恐怕還會葬身火窟,他退卻了。
但她不顧一切,守護著崇崇的執著堅定,令他既感動又慚愧。
他真的沒有她勇敢……
這一刻,他才發現,他輸了!
他輸給那個躺在床上、臉上背部都是傷的女人。
而他,愛自己勝過愛申劭崇,他不配擁有崇崇。
申劭崇深吸一口氣,眼神布著擔憂。「你說你在後院跟她說話,你到底做了什麼?」
若琳來餐廳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誰才是暗地里傷她的人,她會跟Leo到後院談,分明不單純。
Leo見申劭崇似乎已嗅出端倪,他只好照實的跟他認罪,招了自己威脅她、捆綁她的事。
「對不起,劭崇,我當初只是覺得我會比任何一個女人更適合你,當我知道你跑進去救她,她也不顧一切跑進去救你時,我的心就碎了。」
褚若琳深深地進駐在崇崇的心中,這份愛意,已到了任何人都無法動搖的地步了,而崇崇也一樣。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非常認真的看待這段感情,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我以為你早該認清我的性向,我對你的好,只是單純的友情,你卻暗地傷害了我的女人,游戲玩得太過火了,我這輩子很難原諒你,在我想出拳打你之前,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申劭崇再也不想看到Leo,都怪他識人不清,才讓Leo有機可乘傷了若琳。
Leo表情痛苦,聲音哽咽。「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抄下廣告單上的電話,打電話威脅恐嚇她,不該跟蹤她回家,捆綁她,想把她嚇走……」
「說再多的抱歉已經來不及了。」申劭崇冷著臉打斷他。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無論如何請你代我向若琳道歉。我會回巴黎,我已經訂了下午三點的飛機。」說完,Leo黯然的離開,不敢再留在申劭崇的身邊。
不一會兒,褚若琳發出了一陣囈語。
申劭崇上前握著她的手。
熱……
她覺得好熱,她在熊熊烈焰中,尋找劭崇的蹤影……
「劭崇、劭崇……」
「若琳,我在這兒。」
她眼楮睜開,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後,看見了劭崇,她著急地問︰「劭……崇,我們還活著嗎?」
申劭崇一見她醒來,深鎖的眉頭松了,終于綻出久違的笑容。
「當然,我們的真情不怕火煉。」
所有的危機和考驗,都過了。
「你只是嗆傷,還有背部的傷,經過急救,已經沒有大礙了。」
褚若琳注意到她躺在醫院里,松了一口氣。「那……你呢?」
「我皮粗肉厚,運氣很好,有你守護,一點破皮擦傷而已,沒事。」申劭崇撫著她額間的發,黑眸蘊含深情的看著她。
「公司里有沒有其它人受傷?」
「餐廳發生瓦斯氣爆,除了幾個廚師傷勢較嚴重現在還在急救中,大多數的人都幸運逃出,公司沒人受傷,只有你……」
「那……Leo呢?」
「他走了。」
「走去哪了?」
「他剛剛也在這里,他已經跟我坦承一切,向我道歉了,也答應不再和我們相見了。」
「他跟你認了他喜歡你的事嗎?」
褚若琳想要坐起身,申劭崇幫忙扶起她。
「是啊,我對男人實在沒有興趣,雖然知道他有同性戀的傾向,但我尊重他的性向,因為我的個性隨和好相處,從不過問敏感話題,卻沒想到他的目標竟然是我,疏忽了他的意圖,一切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才會讓Leo欺負你。」申劭崇心疼女友,伸長手臂抱住了她,訴盡了所有的歉意,不舍她為他嘗盡苦頭、受盡委屈。
「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他,我跟著金秘書到洗手間後,才知道金秘書已經在跟耿經理交往了,後來在回包廂的路上,無意間撞到了Leo,聞到了一股跟捆綁我的人一樣的氣味,我才會去讀他的心,確認了一切都是Leo做的。」褚若琳回想當天的情況,如夢一場。
「劭崇,我害你和Leo的友情破裂,失去了一個設計師,你會難過嗎?」她輕輕推開他,憂愁的問,因為她最擔心的還是他的感受。
「朋友,知心的不用太多,但未來的老婆,卻只有你一個,我要牢牢的把你拴緊不可。」申劭崇說著,黑眸融入寵溺和深情。
「誰答應當你老婆了?」褚若琳虛弱的嬌笑,恢復俏皮。
「不當我老婆,你怎麼會舍身來救我?」他輕吻著她的發鬢。「傻瓜,就算知道情敵是Leo,你也不必听他的慫恿,進去火場找我啊!」
「如果你發生什麼不測,我能獨活嗎?就算不是Leo慫恿,我還是會進去找你的。」
听到她堅定的傾訴衷情,申劭崇再次將她擁入懷里,心疼的揉了揉她的發絲,深情的告白。「今生今世,我們注定要糾結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
再也沒有女人可以像這樣,給彼此留下刻骨銘心的深情回憶了。
「我爺爺曾經告訴我,跟你在一起會有危機,可是當我一听到你找不到我,還折回火場救我,我真的無法丟下你不管,才會不顧一切沖進去。」
「既然爺爺都警告過你了,你還拼死拼活沖進火場,就不怕死嗎?」他揉著她的頭發,心里充滿著疼惜和不舍。
「對,我當時管不了太多,只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了,也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都過去了,沒事了。」申劭崇低頭吻了她。
兩人臉上綻起了幸福笑靨。
經歷過一場別劫,兩人的感情更加甜蜜,在未來的歲月里,盡避有吵吵鬧鬧的時候,兩人心中,也會深刻銘記那把愛情的火焰,考驗了兩人的心,更證明了兩人的感情堅若盤石,深情不移。
愛情的黑暗過去,迎接的就是黎明的時刻。
一年後,他牽著她的手,來到公園的湖畔。
四月的時節,藍花楹再度綻放出最嬌女敕的姿態。
放眼望去,粉紫粉藍的花影,交相輝映,美得教人屏息。
微風吹拂下,紫藍色花雨繽紛落下,她松開了他的手,伸臂雙臂,迎接這場報雨。
「好漂亮喔!」
申劭崇忍不住拿起手機,拍著她嬌笑的神態。
她回到他身邊,頑皮的巴了他的一下。
他上前,抓住了她的小手,深情的凝視著她。
「若琳,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呃……你想吃冰淇淋?」
他搖頭一笑。
「你想換個地方走走……」
「你還能讀我的心嗎?」
「我……一直在努力。」唉,她能讀任何人的心,唯獨深愛的人,她永遠讀不到,只能靠相處磨合慢慢了解,才能解讀他的心思。「為什麼突然這樣問?」看著他嘴邊還噙著笑意,她突然感到奇怪。
「我很開心。」
「開心什麼?」
「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你能讀到我的心,是不是就代表著你不愛我了?所以,你越是讀不到我的心,就代表我對你永遠保持新鮮感和吸引力。」
「有道理。」他的解讀,讓她噗哧地笑了出來。
「讀不到我的心,就是愛的證明。」他牽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請閉上眼楮。」
「做什麼?」
「閉上眼楮就對了。」
她听話的閉上眼,用手去感受他的心跳由沉穩的節奏轉為快板的震動。
然後,她可以感覺到一個涼涼的圈圈,套上她的無名指,被輕輕的往內推。
頓時,她睜開雙眼,驚呼一聲,眼中滿布甜蜜,內心涌現幸福。
「是上天要我們學習去探索體會對方的心,所以親愛的,嫁給我,當我的老婆吧!我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去讀你,永遠不倦也不膩的探索你、了解你。」
她是他生命里獨一無二的女人,而解讀不到他心聲的她,也確認今生伴侶,非他莫屬。
看著他深情的對她求婚,璀璨的戒指,散發著愛情的光彩,她嘴角揚起燦爛的笑意,眼眸如星火般耀眼。
「是啊,如果我都模清了你在想什麼,那麼我今天就感受不到一點驚喜了!」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你答應當我的老婆了?」申劭崇嘴角一揚,低頭吻住了佳人柔軟的唇瓣。
不顧別人投來驚奇的目光,兩人在深情的熱吻中纏綿著,交換愛戀的心。
雖然讀不到他的心,但她可以感覺到兩人是同心的、互屬的,她陷入甜蜜的愛河里,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在他耳邊說︰「以後,我每逃詡打你一次,看看是不是能讀到你的心……」
「一定要這樣嗎?老婆。」
「當然要……」她俏皮的嬌笑。「這是愛的驗證。」
風兒輕拂,粉紫色的藍花楹,飄落一地浪漫,枝頭上的鳥兒也為相愛的戀人,吟唱著幸福的曲調。
他牽著她的手,表情滿足而甜蜜。
往後,每年的四、五月,他都會陪心愛的女人回到這里,享受兩人專屬的浪漫,直到頭發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