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洋洋地看向她手中的鑽戒,「我們已經在女乃女乃面前結婚了。」
笑芙想了一下,「也對,女乃女乃是我們的牧師。」
「還有媒人、月老。」他補充。
「我是不是應該要準備兩個戒指?」她吃光所有海鮮粥,伸手取餅看起來很精致的中式小點心。
「你對我的愛,就是第一枚戒指。」他也拿了一個跟她一樣的小點心,丟進嘴里。
「最好是。」她拿起加了二點白蘭地的熱牛女乃。
「就是,沒看見那枚戒指的威力嗎?」他對她微笑。「每次我看著鏡子里現在的自己,都會懷疑這家伙到底是誰。」
「我並不希望你改變。」她一口氣喝光牛女乃。
「我不是為了你改變。」
她挑高眉,「不然?」
「我是為了自己而變,為了自己的愛而變,為了——把自己變成配得上你的男人而變。」凌天爵雙手捧起她的臉,深情凝視。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她主動親他一下,很輕很淺。
「但你不要,以前你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凌天爵不高興地覦她一眼,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帶點懲罰意味的吻,一個侵略性十足且熱烈的深吻。
笑芙輕喘著氣息,微笑著保證。「我有看,你長得很英俊。」
「謝謝你的安慰,但你不要一個只是長得帥的男人……別否認,」他阻止她開口,伸手將她抱進懷里。「我只要知道你現在愛我,這樣就夠了。」
聞言,她沒有說話。
笑芙凝望著他渴求的黑眸,抬起雙手,主動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毫無保留地完全交給他,直接以行動說明對他的感情。
五個月後——
「喝點熱茶,還是你想喝點香檳?」笑芙將拖盤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接著坐到他身邊的藤編椅上,陪他一起看山間雲霧的巧妙變化。
「熱茶。」凌天爵拿起熱茶,輕啜了一口,見她拿起香檳,他立刻皺起眉。
「孕婦可以喝酒嗎?」
「喝一點應該沒關系吧?」她微笑。
「疑問句,嗯?」他威嚴地揚起右眉,將她的香檳抽走,改把一自己手中的熱茶放到她手里。
結婚那天,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隔天一大清早,母親便來電要他們趕去醫院,他們一出現在女乃女乃面前,女乃女乃便吃力地睜開眼楮,把他們叫到身邊細細看了好幾次。
最後,女乃女乃把手覆上笑芙的肚子,滿意地微笑了一下,便過去了。
婚禮延後,凌天爵在女乃女乃過世一星期後,照常進辦公室工作,所有人都以為他恢復得很快。
只有笑芙注意到,他心底其實破了一個大洞,每天用力把自己的行程表塞滿,除了工作、用餐、睡覺,他完全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讓自己感受悲傷。
一個月後,她為自己遲來的月事擔憂,到醫院做了檢查,才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
反推日期,應該是在女乃女乃過世的那晚懷上的。
所有事情仿佛一下子都有了聯結,女乃女乃過世前撫模她肚子的奇怪舉動,也有了解釋,好像女乃女乃過世前的那抹微笑,是給她肚里的孩子的。
當她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時,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即緊緊的將她小心翼翼地擁入懷里,接著他表情空洞地盯著她看,然後把自己的臉貼在她肚子上久久。
也有可能只是她的錯覺,但她感覺到他激動的情緒和微微顫抖的雙手,那是他唯一一次放縱自己哭出來。
從那天過後,凌天爵恢復成原本的模樣,只是變得更加成熟、穩重、顧家,在他溫柔的呵護里,增添了更多對她的縱容與深情。
「明天是不是要去產檢?」凌天爵拿起盤中的餅干,放到她嘴邊,等她張嘴吃下後,才拿起一塊放入自己嘴里。
不錯,廚子有記得加入大量的牛女乃。
「你記得?」笑芙有點詫異。
他無力地嘆口氣,伸出手,替她抹去嘴角邊的餅干屑,「你這個辦事不力的秘書小姐。」
「我是體貼老公的乖老婆。」她微笑,知道他又在抗議上次她自己跑去做產檢的事。「那天你有一堆會要開。」
「以後不會了。」凌天爵對她狡猾一笑。
「我知道。」她也笑得有些奸詐。
「你知道?」他挑眉。
「前幾天,我不是拎著愛心便當去找你嗎?」她無法控制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揚著。
「嗯哼。」他又喂她吃下一塊手工餅干。
「我也幫你的特助先生帶了一個。」她加深臉上的微笑。
自從知道她懷孕後,他立刻增加了數名特助,在世界各國為他處理各種大小事宜。
「他也有?」凌天爵不是滋味地皺起眉。
「當然。」笑芙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有福同享嘛。「不過,我怕自己的手藝不好,所以只有你那個便當,是我親手做的,特助先生的比較高級,是我拜托廚子先生幫忙準備。」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不樂意她為別的男人花費心思。
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東西比她親手做的便當更具價值。
「我做的便當真的有那麼難吃喔?」她擔心地皺起眉。
「很美味。」他回味自己收到她親自送來便當時的感動。
「那你說‘那就好’是什麼意思?」她死咬著這個話題不放。
凌天爵無聲的嘆了口氣,坦白承認,「你是我老婆,我不準你做東西給不相干的男人。」
聞言,她連續眨了兩下眼楮,才噗哧一聲笑出來。「大醋桶。」
她取笑。
過是個普通便當而已,換作是她,可能寧願吃大廚做的美味便當,只有他這個笨蛋,像得到什麼寶貝一樣,居然還不準她做給別人吃。
「拜你所賜。」看見她的微笑,他的好心情也跟著直線往上飆升。
「好吧,我就勉強答應你好了,誰教我是你老婆。」笑芙假裝睨他一眼,做出太座施恩的表情。
「謝謝你,我的老婆大人。」
他也很配合,一聲「老婆大人」,讓她當場痛快的大笑出來。
凌天爵見她開心,又趁機多喂了好幾塊餅干給她。
每次一想到她剛懷孕時,因為嚴重孕吐,什麼東西都不太願意吃的情況,他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
大概是前一陣子的擔憂太過顯明,導致現在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下意識不斷的喂她吃東西。
「少爺,有位長得跟夫人有幾分相像的小姐在大門口。」管家透過桌上的專用封講機,向他報告。
「叫什麼名字?」他按下通話鈕。
「康笑靈。」管家報告。
「那是我妹妹。」笑芙皺起眉。笑靈怎麼會突然從美國回台灣?更奇怪的是——她甚至沒有先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請她進來,直接到起居室,準備茶點送過去。」凌天爵快速安排所有瑣事,站起身,小心擁著她往起居室移動。
「我妹從來沒有這樣過,什麼都沒說就沖回台灣……」笑芙不安地看著他。「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
凌天爵加重力道抱緊她,貼在她耳邊柔聲安慰,「不管發生什麼事,她有你跟我,我們會一起幫她面對或是解決,知道嗎?」
她點點頭,有他在自己身邊,讓她突然覺得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他們一走進起居室,笑靈立刻奔進她懷里,放聲大哭。
凌天爵在佣人送進茶點後,跟著佣人一起離開,把空間留給她們姐妹倆。
「笑靈,發生什麼事?」笑芙_雙手抱著她,柔聲問。
笑靈停止哭泣,深吸一口氣,抬起堅決的小臉,宣布,「姐,我要跟Jeff離婚。「
笑靈前腳才剛到,Jeff後腳立刻跟著抵達台灣。
「她現在在我這里,Jeff你真的在婚前的單身派對跟別的女人亂搞?」笑芙一手抓著老妹手機,拼命控制體內張揚的怒火。
「我沒有,真的,你可以問你老公,他最清楚。」Jeff連忙表態。
「他也插上一腳?」笑芙皺眉。
「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到的時候再解釋,請你先幫我好好照顧笑靈。」Jeff不輪轉的中文听起來很慌亂。
「笑靈是我妹,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你應該擔心的是自己,萬一她說的都是真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自己做過這樣的事。」笑芙掛斷電話後,轉向笑靈。「我警告他了。」
「姐——」笑靈又靠過來,把臉埋進她肩上。
「你是怎麼知道的?」笑芙困惑地問。
「前幾天莊大俊寫信給Jeff說他要結婚了,還順便叮嚀他……要記得誰備我們結婚前一晚……他送Jeff的禮物。」
莊大俊?笑芙愣了一下,才記起這是她八百年前前男友的名字。
「他送Jeff的禮物?」
「後來我逼問Jeff他才老實說……莊大俊在單身派對里,花了幾百塊美金找來一個辣妹陪他……陪他……上床……」咬牙切齒說完後,笑靈又放聲大哭。
「這個死莊大俊!」如果他本人在現場,笑芙發誓自己一定會親手掐死他。
「姐,我一定要跟Jeff離婚。」笑靈止住哭聲,態度堅決地開口。
「如果Jeff真的做過那些事,我一定挺你到底,可是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听听他怎麼解釋?」笑芙一面安慰著自家老妹,一面默默祈禱事情最好不要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