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不知道他有沒有每夜等她,因為她沒有去。
自從那奇怪的一夜後,她心里面有某種莫名的東西發酵了,讓她日日夜夜重溫著那一夜的情景,然而她對這個馬僮完全不了解,除了他有一張英俊的瞼孔,跟他的名字叫陳絕,她對他一無所知。
「小姐,你喜歡這個青得像綠草的花色,還是這個桃花紅的顏色呢?」
月兒在一旁的叨念,讓鐘靈回過神來,她無心的向桌上布匹隨意瞥上一、兩眼,揀選了那塊青色的,「就這一塊好了。」
「小姐!」月兒看她好像心里有心事,自作聰明的猜測,得到答案後,輕輕嘻笑起來,「你是不是知道那一件事,所以才這麼神不思魂不屬的,可是這是好事啊,我們也都盼小姐能幸幸福福的,嫁一個如意郎君。」
鐘靈好奇的抬起眼來,「什麼事啊?月兒!」
月兒俏皮的瞼蛋一臉帶笑的望向她,「小姐,你別逗我了,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到底知道什麼?」鐘靈更不解的問。
月兒張大著嘴巴,兩個眼楮圓溜溜的轉,「小姐,夫人自從收你為女後,你的才名遠傳在外,大家都說你是大才女,連老爺、夫人心里都暗暗自豪,結果好多人來求親,听說九王爺親自來求親,老爺跟夫人一向認識九王爺,好像已經口頭應允了。」
鐘靈一震,心里面一剎那間轉過了許多模模糊糊的念頭,卻一個也捉不住。
月兒還滿面生花自顧自的笑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所以……大家心里都好開心,小姐,你好福氣,听說九王爺待人誠懇,為人豪氣,是難得的好人,而且十分氣派,也不會對我們擺架子,大家都很喜歡他,認為你跟他一定會處得很好。」
「你別說了,讓我靜一靜!」鐘靈忽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嚴厲道。
月兒吃了一驚,連忙偷偷觀察她的神色,見她臉上有些不豫,怯怯道︰「小姐,我說錯了什麼話嗎?你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只是……」鐘靈口氣緩和下來,只覺得心煩意亂,卻也知道自己不該對月兒發脾氣,只是心里面忽然間覺得好悶,「我只是覺得頭有點痛,你下去,讓我休息一下。」
鐘靈向來對下僕很好,月兒受了她不少恩惠,擔心的問︰「小姐,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听說齊郡主等會會跟九王爺一起來,也許可以請齊郡主看看你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一些風寒。」
「如果齊郡主來……」
鐘靈話還沒交代完,一陣清揚的笑聲傳來,門被推開,一張艷麗無比,絕美天下的笑臉闖了進來,「呵,鐘靈啊,只要你心里一想我就來了,這比變戲法還快。」
「郡主好!」鐘靈連忙問好,連月兒都行了個禮。
齊海瑄隨意的揮了揮手,頗為豪氣的道︰「鐘靈,不知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別叫我郡主郡主的,多陌生,你就叫我海瑄就行了,既親切又親熱,听起來多麼順耳。」
走到鐘靈身邊,親密的拉起鐘靈的手,齊海瑄笑得燦爛,「我把把脈,看你是不是受了一點風寒。」揚起眉頭,她診斷後笑道︰「沒有啊,你的身體好得很呢!」看看鐘靈的瞼,她笑得更嬌媚,「我猜一定是你整天關在房里關煩了,所以才覺得悶,心情也不好,我帶你出去走走,保證馬上沒病沒痛。」
「郡主……」
「別拒絕我,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走一走,否則每天關在房里,你不嫌悶,我這個看的人都嫌無聊。」齊海瑄不願鐘靈反對,捉住她的手,把她帶起身來,直直的走出房門,往馬房去。
鐘靈隱隱約約有種預感是去找陳絕,怕它成真,又怕它不成真,心里面忍不住怦怦亂跳,人還不到馬房就已臉上微紅。
「喂,陳絕!」
人沒到,齊海瑄的聲音就到了,馬房里的人排揮站,每個人都恭迎著她。
齊海瑄看著一臉沒好氣的歐陽塵絕,他一身蓬頭垢面,她哪里曾見過這麼不修邊幅的大師兄,不由得笑了出來。
歐陽塵絕看齊海瑄在自己身上瞟了好幾回,然後露出好笑的眼光,當然就知道她在笑什麼,因此更加氣惱的朝她射去冷峻的一眼。
齊海瑄故意裝郡主派頭的說︰「我給小姐的馬你有沒有好好的照顧?」
歐陽塵絕正要回答,卻驚見齊海瑄的身後有人,且竟是鐘靈,他的視線幾乎是黏在她身上,哪還顯得了齊海瑄說什麼。
齊海瑄咳了幾聲,歐陽塵絕才回神,她對他道︰「備馬,我要帶小姐出去溜馬。」
鐘靈一驚,「我不會騎馬!」
齊海瑄頑皮的笑道︰「這有什麼打緊,我們有一位好得不得了的馬僮。陳絕,你跟我們一起去,順便當我們的護衛。」
鐘靈還欲再說話,可是又怎麼比得上齊海瑄的快人快語,齊海瑄指著馬房里的兩匹馬道,「牽這兩匹馬出來,還有你。」她指著歐陽塵絕,「跟我們一起出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三人已經到了郊外。
鐘靈心情忐忑的與歐陽塵絕坐在柔順的馬背上,而齊海瑄的馬跑得較快,已經遠遠領先他們,留給他們一個兩人空間。地較崎嶇,鐘靈不擅騎馬,一個震幅較大,她竟從馬上坐不穩的跌下來,幸好歐陽塵絕眼明手快,飛快的抱住她下墜的身體,她輕呼,他則吐出低低的申吟,兩人身體靠得相當近,鐘靈滿面通紅,他慢慢的讓她的腳踫到地上,手卻仍緊抱住她,沒有放開,以低啞的聲音輕道︰「你為什麼沒來?我一直在等你。」
鐘靈低下頭,不敢看他英俊的瞼孔,不知道為什麼她竟一陣心虛,幽幽的吐出話來,「那太不合禮法了!」
「我不會讓別人發現的。」
鐘靈被歐陽塵絕緊緊摟在懷里,聞到他身上的溫暖氣息,臉上陣陣發紅,連自己都覺得瞼上好熱,她手掌貼上自己的臉,卻顯得欲蓋彌彰,這個動作更增她的嬌俏,以前的她絕不會有這個欲語還羞的動作,歐陽塵絕動心,氣息一下重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去吻她那紅艷的嘴唇。
驚訝不足以說明自己的心情,鐘靈只覺得一陣顫抖竄過全身的毛細孔,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舒服。卻又羞怯的顫動著自己的身體。
因她的反應,歐陽塵絕知道她並不是不願意,他高興的露出英俊的笑靨,頓然覺得自己做馬僮的辛苦在這一剎那間有了回報,她並不是對他毫無感覺。
一吻過後,她羞得連臉都不敢抬起來,眼光盯著地上,他看她這副羞怯的樣子,心里面對她的愛惜更加的深,他將她攬進懷里,讓她柔軟的黑發香味飄進自己的感官嗅覺之中,像在證明鐘靈還活生生的生活在世上,他喃喃的輕喚她的姓名,「鐘靈、鐘靈,我是多麼的愛你。」
鐘靈抬起頭來,臉上雖然仍是微紅,但在羞怯的神色中,卻有大大的驚訝,「你知道我以前的名字?你認識以前的我?」
歐陽塵絕沒有回話。
「現在所有的人只知道我叫徐靈,知道我叫鐘靈的人,只有齊郡主跟現在的爹娘而已。」恍然大悟之下,鐘靈退後一步,瞼上神色變了,「你是齊郡主保薦進來的馬僮,你跟齊郡主是什麼關系?」
「鐘靈,听我說!」一看鐘靈的神色,歐陽塵絕也知道事情糟了,以前的她若是露出這種神色,就代表完全對他否決,而她顯然是想到了最壞的方向。
她又退後了一步,「你是誰?你是故意來捉弄我的嗎?因為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所以你才來捉弄我?」
「當然不可能,鐘靈,我愛你啊,若不愛你,我不會屈身來當一個小小的馬僮,我是為你而來相國府的。」緊急之下,歐陽塵絕幾乎全盤托出自己的來歷。
「你是誰?你的來歷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這個組織,我是天雲堡的堡主,我的本名叫歐陽塵絕。」歐陽塵絕說出實話。☆
乍听到這個名字,一股熟悉奇妙涌上,再來是一陣心髒隱隱作痛的感覺,鐘靈按住心口,注視著他,有種強烈的感覺猛烈升起,升起得如此激烈,讓她覺得心髒好像快停了似的,她搖蔽著頭,想甩去這種積存在內心的強烈感受,「我沒听過這個名字!」
「鐘靈,听我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齊海瑄講過你以前的事?」
「沒有,齊郡主不肯對我說,她說知道那些事無益于我,反正過去就過去了。」她當初也曾問過齊海瑄,畢竟誰對自己一無所知的過去不感興趣,但是齊海瑄不說,只是告訴她沒有什麼好听的,反正眼光應該看向未來,而不是沉溺在過去,她執意的問,齊海瑄就更執意的三言兩語打發過去,讓她也莫可奈何。
歐陽塵絕見她表情不對勁,于是話就講得更快,「你本是我婚配的梁家小姐的貼身婢女,只是梁家小姐可能嫉妒你得到我的歡心,所以下毒想毒死你,幸好是齊海瑄擅長醫術救了你,但你已經全忘了以前的事,也忘了我,所以我逼不得已人相國府當馬僮,希望能夠再見你,你也能再記得我。」他窘困的話語中,有對她深摯而真切的感情,听來半點也不假。但是他不吐露來歷還好,一吐露,反而得到了反效果。
「你已經有了婚配?」鐘靈駭異的望著他,一陣空虛失望跟忿恨涌上心口,「你有了婚配,竟然還來招惹別人的感情?」
愈說愈糟,歐陽塵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這種蠢事,情急之下,他拉住鐘靈的手,「鐘靈,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這樣,這事情十分復雜,不是我所說的那麼簡單,你是代替你家小姐嫁過來的,我一直以為我的新娘就是你。」
「夠了,放開我的手!你再拉拉扯扯,我要喊了,放手、放手!」鐘靈顯然不願再听他的話,急忙甩開他的手。
齊海瑄雖然走在前方,但是听到後面他們隱隱傳來的爭吵聲,她策馬走了回來,見到兩入神色不對,似乎在吵些什麼,她不禁問︰「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爭得臉紅脖子粗呢?」
鐘靈看到齊海瑄過來,心里面涌上一陣氣苦,這個歐陽塵絕是齊郡主保薦進來相國府的,那他跟她交情絕對非比尋常,這件事地一定也有份。
「我要回去了!齊郡主。」鐘靈力持鎮定的說,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下來。
齊海瑄見情況好像真的不太對,鐘靈對她講話冷冷淡淡,眼淚還掉了滿臉,可以想見剛才可能發生了極激烈的爭吵,該不會是這個大師兄又做了什麼不明智的事吧?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撫鐘靈好了。
「好啊,鐘靈,如果你累了,那我們就早一點回去吧。」齊海瑄小心翼翼的道,仔細的觀察鐘靈的神色。☆i-zhu.com
鐘靈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的擦干眼淚,跟著齊海瑄回相國府里去。一路上,只看著前方的她,不曾向歐陽塵絕跟齊海瑄瞥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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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大師兄,你做了什麼事?我好不容易找機會給你發揮,你竟然……搞什麼嘛。」齊海瑄撫著額頭,愈講愈沒好氣。
送回了鐘靈,看鐘靈的反應,齊海瑄馬上知道情況變得很糟,她立刻把歐陽塵絕拉到無人處詢問,只是他臭著臉,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大師兄?」齊海瑄逼問,「你趕快說一說,我才好去補洞,看能不能把你捅的漏洞再次補好。」
「我只是說出了實話。」歐陽塵絕心情低沉的說。
「實話講了幾分?」
「我說她本是我的婚配梁羽晴的婢女,梁羽晴憎恨她得到我的歡心,所以欲下毒害死她。」
齊海瑄頭痛了,「大師兄,你怎麼那麼笨?你明明知道鐘靈絕對不會跟有婦之夫牽扯,你還講了這麼一大堆。」
「我並沒有跟梁羽晴成親!我只承諾要跟鐘靈成親,所以我不是有婦之夫。」
歐陽塵絕說出目前的處境。
「鐘靈哪里知道你有沒有跟梁羽晴成親?」齊海瑄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你們這些男人腦袋硬得跟石頭一樣,你都跟人婚配了,難不成她這相國之女要嫁給你當妾嗎?就算她願意,相國夫人跟相國也絕不會同意的。」
「現在怎麼辦?」
齊海瑄對歐陽塵絕的問話,有了驚逃詔地的回答,「不必痴心妄想了,你回天雲堡去,你一輩子沒希望娶到鐘靈了,去跟你的梁羽晴成親吧!」
「小師妹,我不如你鬼靈精才求你,你竟然叫我回天雲堡去,不必痴心妄想了,怎麼可能?要是能這麼簡單的放棄鐘靈,我還會為她賣身當奴才嗎?」
齊海瑄凶巴巴的回話,「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難不成還要怪我嗎?況且你這麼溫吞的方式,何時才能得到鐘靈的歡心?你知道不知道九王爺已向相國求親,听說相國夫人快要點頭,準備決定日期要下聘了?」
歐陽塵絕臉色大變,由紅轉青,然後才變白,他踏前一步拉住她,「你說什麼?小師妹,再說一遍!」
「說千百遍也沒關系,我說九王爺愛上了才名在外的鐘靈,準備要把她娶回府,你也認識九王爺,九王爺為人豪爽,是個正直的漢子,所以鐘靈交給他照顧,你可以安心的回天雲堡去,反正你這種求愛方式溫溫吞吞的,一輩子也得不到她。現在看你是要出家當和尚,還是回天雲堡當堡主,隨便你,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魄力都沒有,鐘靈遲早是別人的,你別想了。」
歐陽塵絕臉色變得更白。
齊海瑄照樣滔滔不絕的講下去,也不怕刺傷他的心,「還有啊,九王爺現在正在相國府的大廳,听說相國夫人只等鐘靈點頭,就要把她給嫁出去了,現在她一定正跟九王爺在大廳上說話呢!」
此時歐陽塵絕涌起強烈的決心,不說一句話掉頭就走。
齊海瑄看著他下定決心的背影,隱隱露出微笑,拍手自言自語道︰「對啊,這樣才對,否則等到何時,你跟鐘靈才會有結局?大師兄人雖然好,但對感情的事就是溫溫吞吞,一點也不曉得變通,皇帝不急,都急死我這個太監了,現在只要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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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相國府里的大廳,九王爺的確正在品茗,跟相國兩人談話談得正開心,相國夫人坐在一邊,鐘靈也坐在另外一邊陪著客人搭話。
這就是歐陽塵絕進大廳時所看見的畫面,齊海瑄的話在他腦子里發酵個不停,他氣沖沖的沖進大廳里,站在九王爺面前,一副山風欲來風滿樓的肅殺之氣。
相國看這個人的打扮,憶起他是齊海瑄保薦進來的馬僮,看他這麼沒禮節的闖進來,低喝道︰「你做什麼?」
相國還沒說完,九王爺認出了歐陽塵絕,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一介的歐陽堡主,為何一身破爛的馬僮打扮?然雖然驚訝,他臉上仍是遇故知的歡喜,這驚喜看起來十分真誠,「是你,歐陽兄!」
相國猶疑的望向九王爺,九王爺豪爽的抱住了歐陽塵絕,對他十分親熱,「歐陽兄好久不見,听說你出外散心,堡里大小事都讓你的兄弟接掌,我想要找你下上次那盤未完之棋,可是就是找不到你的人影,你今天怎麼這副模樣出現在這里呢?是不是應了我的希望,特地出現的?來來來,這回不讓你以公務繁忙為由,一定要拉著你到我王爺府里去下完那一盤棋。」
這個人是自己家的馬僮,但是九王爺竟對他如此親熱,相國驚疑道︰「九王爺,這個人是誰?」
「他是天雲堡的堡主,相國應該也略有耳聞,他的買賣在域外也相當知名,算是天下第一富有人家了。」九王爺介紹道。
歐陽塵絕望著九王爺,根本沒听九王爺介紹他的話,自顧自的道︰「九王爺,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就只有鐘靈不行!」
「啊!」九王爺豪爽的臉色略變,變得有些不明白,猛瞧著他,「你說什麼?歐陽兄!」
包讓大家驚訝的是,歐陽塵絕沒有理會在場任何一個人,只走向鐘靈,鐘靈見他來,退後一步又一步,臉上又羞又氣,他攬腰抱起她,她雖然掙扎不願,但她的力量哪里是他的對手,只能奮力的打著他。
相國夫人一見這個情形,驚訝的把茶杯都打翻掉到地上,這簡直是造反!
相國喝道︰「你在做什麼?」
歐陽塵絕面對著九王爺,大聲吼出心聲,「今天不管鐘靈是小婢女,還是你們相國府的小姐,她都是我的鐘靈,若是我眼睜睜看她嫁給九王爺,那我還當什麼愛她的男人?相國、相國夫人,鐘靈我帶走了,有什麼事去問齊郡主,我要把鐘靈帶回天雲堡,她本來就是我天雲堡的人,也是我歐陽塵絕的新娘,任何人也改變不了這個情況,我也不許任何人改變這種情況。」
相國大叫衛兵,此時齊海瑄走進來,將她說要送給鐘靈的好馬牽來,喝道︰「趕快上馬,其他我來解釋。」
歐陽塵絕強擄著鐘靈,腳一蹬,輕功極快的跨上馬匹,飛快乘馬而去,一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相國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團混亂,氣憤道︰「齊郡主,你究竟在做什麼?縱然你對我有恩,也不能這樣做!」
齊海瑄抿抿嘴,嘆了口氣,「相國,我只能說我剛才做得沒錯,這里面的故事很長,我願意講。」面向九王爺,看著一頭霧水的他,她道歉道︰「九王爺,真是對不起你,我利用了你的名聲,傳一些你要娶相國之女的謠言,加速了這件事的發生。」
九王爺驚訝得闔不攏嘴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齊郡主,說個清楚!這簡直是太亂來了,擄人之罪不輕啊,而且歐陽兄擄的還是相國之女,我可不希望看到他被判刑。」
「只等我說明了這件事的緣由,你們大概就能諒解了。」齊海瑄坐下來,把鐘靈可憐的身世,及她代嫁給歐陽塵絕的過程,還有梁羽晴前來,怎樣下毒害她,歐陽塵絕本來絕望了,後來鐘靈救活之後,成為相國之女,他又為了她如何前來相國府里屈身為奴的經過,一一述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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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鐘靈努力的掙扎,又恨又氣,這個人已有了家室,就不該再來招惹她的情絲,想不到他竟然當著爹娘跟九王爺的面將她擄走,大膽之余,恐怕還是一條死罪。
但是自己憤怒之下,夾雜著許多擔心他死罪的因素,一想到這一點,她不由得對自己更加憤怒,說話的語氣也更壞了。
「坐好,要不然等會掉下去,就算沒死也會去了半條命。」歐陽塵絕憤怒的道,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也同意要嫁給九王爺,他內心涌上許多酸醋般的滋味,開口的語氣就火爆了一大半。
「我就算死也不要跟你在一起招人口舌!」鐘靈氣得口不擇言。
拒絕他,鐘靈竟然拒絕他,歐陽塵絕忽然將馬停住,馬兒長嘶,他用力捉緊鐘靈的手背,她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他又憤怒又嫉妒的道︰「難道你比較想嫁給九王爺嗎?」
「我不跟你談這種事,送我回去,我要回相國府去。」鐘靈掙扎得更厲害。
「我們把事情說清楚,否則我一輩子都睡不安穩!」
「你少講我,你自己跟齊郡主還不是曖昧不清!」她尖銳的回話。
「你我的事干什麼扯上齊海瑄?休想逃避話題。」他認為她分明是顧左右而言他,自己跟小師妹怎麼可能扯上什麼曖昧關系?
「若無特別關系,齊郡主為何要保薦你進相國府?她對待你的神色別人一瞧就知道不一樣,你既有家室,又去招惹齊郡主,還要這樣跟我牽扯不清,無恥!」鐘靈只差沒有吐口水在他瞼上,顯示自己的憤慨。
「誰說我有家室?梁羽晴我根本連踫也沒踫過她,更不想跟她成親,我跟她之間只有一個虛名,倒是你,你是不是想嫁九王爺?」
「你這個瘋子。」鐘靈認為歐陽塵絕簡直是莫名其妙,開口便問她是不是要嫁九王爺,她憤怒道︰「九王爺根本連提也沒提過親事,你憑什麼說我想要嫁九王爺?敗我名聲你很高興嗎?若是你想知道,那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想嫁九王爺,這樣你滿意了嗎?」她更憤怒的道︰「你還是先厘清你跟齊郡主的曖昧關系吧,你怎麼不說是你要娶齊郡主?」
「開什麼玩笑,齊海瑄?我又不是自討苦吃,若非她是我小師妹,我一輩子都不想跟這種鬼靈精打交道。」歐陽塵絕飛快的回答她後段的問話,接著一愣,終于了解她前段話的意思,他瞪著她,她眼里也充滿憤怒的回望著他。
「等一下,鐘靈,你生我氣是因為我已有家室,又跟齊郡主搞七捻三,然後又來招惹你嗎?而你根本就不想嫁九王爺是不是?」此刻他失去的理智終于回復,理性的分析過後,終于找到問題重心。
「說這許多廢話做什麼?讓我下馬,我要回相國府去。」鐘靈抹抹眼旁的淚水。
歐陽塵絕見她滿瞼淚水,剛才的誤會盡釋之後,他愛憐的道︰「好鐘靈,我跟你說,我與梁羽晴尚未婚嫁,我與齊海瑄是師兄妹,所以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你說是就是,誰曉得是真是假?」
「我歐陽塵絕對天發誓,若是我以上所說有一絲假話,就讓我被五雷擊頂,永世不得翻身。」
「你發那麼毒的誓做什麼?」這種毒誓非同小可,鐘靈一驚,按住他的嘴。
鐘靈若是不擔心,為何又怕他發毒誓?一想到這樣,歐陽塵絕心中充滿柔情,他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為了你,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肯,更何況是發這種對我而言根本不會造成傷害的誓,因為我的確是說了真話。」
「齊郡主真的只是你師妹嗎?」鐘靈抬起頭來看著他,猶疑的問,雖然看他的確是一副真誠無欺的表情,但是另一陣憂心涌上心口,「那你擄走了我怎麼辦?這罪名不輕。」
「沒關系,我想若有大事,齊海瑄自然會通知我,更何況再大的事她也能辦得妥當,我們先回天雲堡吧!反正已經從相國府里出來了。」
想不到鐘靈竟然搖頭,「不行,若是我們直接回天雲堡,一來我爹娘年邁,可能會擔憂我的生活,他們在我人生最孤苦無依時救了我,我怎麼可以再讓他們擔心?二來你若及時將我送回相國府,你的擄人之罪必定會減輕,我們應該先回相國府,而不是像逃家私奔般的去天雲堡。」
歐陽塵絕一想,她說的的確有道理,自己不該不顧她的心情。他點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再回相國府。」
他再度策馬,往來時的方向走去,一場風雨就在兩人的釋懷中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