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擎在各大報紙刊登了大幅的尋人廣告,引起各界騷動;當然也引起了吳家的注意。
「怎麼會這樣呢?」吳母倚偎在吳父的懷中哭泣著。
「是呀!才幾個月而已!」
「岳父、岳母,你們別擔心了!我會把菁菁找回來的!」毅擎說道。
「那好吧!」吳父扶起了吳母。「我們先走了,有菁菁的消息記得和我們聯絡!」吳父叮嚀。
「當然!」毅擎承諾道。「如果有菁菁的下落,我一定會立刻通知岳父、岳母的!」
在吳父和吳母走後,毅擎站起身,從落地窗往下俯視。「菁菁,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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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堯皺著眉看著報紙上所刊登的尋人啟事。這篇啟事是郭毅擎登的,他們還有過數面之緣,而他要找的人,現在正在他家里。
「慕慈,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
「還沒!有事嗎?」慕慈偎在駱堯的身旁問道。
駱堯伸手摟著慕慈的肩,將報紙遞給她。「我想你自己看比較好!」
「是嗎?」慕慈接過報紙,看了上頭大大的尋人啟事和照片。「這不是菁菁嗎?」慕慈抬頭問著駱堯。
「我想是的!」駱堯點點頭。
「她是大哥的妻子?」慕慈揚起眉。「我怎麼不知道大哥結婚了?」
「我想他是沒有通知我們!」
「那現在怎麼辦呢?」
「你可以打電話給郭毅擎,或者是選擇不知道。」駱堯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他希望慕慈能打電話給毅擎,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幾年前他也做過同樣的事,他能體會毅擎焦慮的心情。
「你希望我打電話告訴大哥,是不是?」夫妻幾年了,駱堯心中想的事,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相信郭毅擎一定會很感激你的!」駱堯親親慕慈的臉。
「……可是既然菁菁都不想回去的話,我不想逼她!」慕慈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
「那好吧!一切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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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這麼多天了,怎麼沒看到你的小阿呢?」菁菁好奇地問道。在這幢佔地兩百多坪的三樓洋房里,她知道一樓是客廳;二樓原本是駱堯的房間,但現在隔成了兩間,一間是小阿的房間;至于三樓則是做成了三間客房,一間是她住的,另外兩間則是空的。平日家事都是由一名幫佣的王媽在幫忙。王媽很親切,和駱家簡直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我那兩個小阿呀!」慕慈微笑地搖搖頭。「他們很皮的!才四歲就把我和我先生吵得睡不著覺,于是我先生就把他們兩個送到他們爺爺家了!」
「那他們沒和你們同住嘍?」
「是呀!我們每個星期會回我公公那里,將小阿帶回來幾天!」
「這樣對小阿不好吧!」菁菁婉轉地說道。
「不會的!我公婆對那兩個雙胞胎很好的!有時我要接他們回來,他們還不要呢!」
「其實有時候小阿挺煩的,你覺不覺得?」菁菁問道。從小到大她就非常討厭小阿子,尤其是頑皮、愛吵鬧又髒兮兮的那種,更令她反感,她早就打定主意不生小阿的。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不喜歡小阿!」菁菁搖搖頭說道。
「我看得出來!但是擁有一個你和他之間愛的結晶不是很好嗎?不管他長得像誰,或者如你所說,生到會煩人的小阿,但這都是你的孩子。你不覺得孩子背後的意義很重大嗎?不為傳宗接代,只因為他是你們愛的結晶?」
「你當初懷孕時,也是這麼想嗎?」菁菁好奇地問道。
慕慈微笑地搖搖頭。「其實我和你是不同的!」她緩緩說出屬于她的那一段故事……
「你……」菁菁真的沒想到,眼前幸福開朗的小女人,以前竟過著如此心酸的生活。她和慕慈一比,實在是幸運多了。
「這沒什麼!別想太多了!想不想說說你的故事呢?」
菁菁說出了她和毅擎之間發生的事。
「沒想到我們的故事還有雷同之處!」慕慈微笑說道。「那時我也是被我婆婆趕出門的!」
「你婆婆現在對你好嗎?」她能不能像慕慈這般幸運呢?
「很好!」慕慈點點頭。「其實人是會變的,也許你可以試著和你的公婆溝通看看!」
「沒用的!我也曾試著和他們談談,但是他們竟然……」菁菁忍不住泣不成聲。「他們竟然找了人來……拍我的果照……」
「別哭了!」慕慈拍拍菁菁的肩。郭成富夫婦她都認識的,印象中的他們是對和藹可親的夫妻,對她很好的!謗本不會做這種事。「你確定是他們做的嗎?」
菁菁點點頭。「不是他們還會有誰呢?他們為了逼我離開毅擎竟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也許你試著原諒他們呢?」慕慈勸道。
「不可能的!我不會原諒他們的!」菁菁搖搖頭。
「別這樣!想想你的先生吧!夾在你和父母之間,他也很難做人的!」
「我知道!」菁菁深吸了口氣。「我也不想讓他難做,我凡事容忍,但忍耐也有個限度呀!他們竟然將內定的媳婦帶回家,要讓我自慚形穢。」突然覺得胃有些不舒服,連忙捂住嘴,干嘔了幾聲。
「沒事吧?」慕慈遞了杯水給菁菁。
「沒事!」菁菁揮揮手,胃突然有些不舒服。
「以前有過這樣嗎?」慕慈關心地問道。
菁菁搖搖頭。「這幾天才這樣的!」
「你是不是有了?」慕慈小心地問道。這種情形她也有過,懷那對雙胞胎時她也是每天害喜,有時連胃酸都給吐了出來。
「有了?」菁菁偏頭想了下。「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她根本不想生小阿的。
「要不要去檢查一下比較保險?」
「不用了!太麻煩了!」
「不會的!市面上就有在賣驗孕劑,又不是一定要上醫院去!而且,那種東西我家也有!」慕慈勸道。
「那好吧!」
慕慈上樓拿了一支驗孕棒下來給菁菁,而菁菁則進了廁所。
幾分鐘後,菁菁的手有些微顫,臉色蒼白地從廁所走了出來。
「怎麼了?」慕慈緊張地問道。
「我懷……孕……了……」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呀!她已經這麼倒霉了,竟然還懷孕了。
「恭喜……」慕慈微笑地說道。
「我不想生……」菁菁搖搖頭,笑容有些僵硬。叫一個不喜歡小阿的人生孩子,簡直是天下第一大酷刑呀!
「不想生?」慕慈重復了菁菁的話。「那你想墮胎嗎?」
菁菁點點頭。駱堯夫婦又不是一輩子養她,而且她也不願帶給家里負擔。說難听點,她可能連自己都養不活了,哪有可能再養一個小阿呢!
「你知道墮胎要怎麼做嗎?」慕慈冷靜地問道。
「你們可以幫我的,是不是?」以她住在這里的這幾天,她可以很明確地知道駱家一定不是平常的人家,要找醫生幫她墮胎應該是非常簡單的事。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是可以叫駱堯找醫生幫你墮胎的!但是我怕你後悔!你要想想看,有人一輩子想要自己生個小阿卻不孕,而你……」而且以駱堯的個性,他肯定反對墮胎的。
「我不想要呀!」
「你再想想看吧!三天之內告訴我好嗎?」慕慈頓了下。「如果三天後,你還執意墮胎的話,我會叫駱堯找醫生的。」
「好吧!我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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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駱堯從浴室走了出來,發現慕慈坐在床上想著事情,于是便坐到她身旁,擁著她。
「嗯……有事想找你商量!」慕慈緩緩說道。
「什麼事?關于吳菁菁的嗎?」據他所知,郭毅擎為了找吳菁菁,都快把整個台灣給掀了。
「是呀!」
「說來听听吧!但我不保證幫她!」再怎麼說,他都欠郭家一份情,凡事他也得站在毅擎的立場想想。
「她希望我們找醫生幫她墮胎!」
「墮胎?」駱堯的神情冷凝了下來。「她懷孕了嗎?」
「是!」
「她不想生?」
「沒錯!其實現在有很多人不喜歡生小阿的!」
「你告訴她,我不會幫她的!」駱堯冷冷地說道。「更何況如果我幫了她的話,那郭毅擎那方面呢?我要如何告訴他?」
「她有她的苦衷!」
「慕慈……」駱堯嘆了口氣。「我也有我的難處!」
「駱堯……如果她執意要做的話,幫她吧!」
「我……」駱堯皺緊了眉。「讓我告訴郭毅擎這件事吧!他是孩子的父親,我想他有權利知道這件事的!」
「這不好吧!」
「答應我!讓毅擎來決定吧!」駱堯握緊了慕慈的手,他幾乎可以想像毅擎得知這項消息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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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致遠集團」的總裁偕同夫人要見你!」秘書說道。
駱堯?毅擎皺起了眉,不解為何駱堯會選在這個時候來找他!「快請他們進來!」
「是的!」秘書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門再度被打開了,駱堯擁著慕慈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毅擎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駱堯的身前,伸出了手。
「好久不見!」駱堯松開了環在慕慈腰間的手,握住毅擎的手。
「看你過得不錯呀!慕慈!」毅擎調侃道。
「是呀!」慕慈大方地說道。
「坐吧!」毅擎率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駱堯和慕慈也跟著入座。
秘書同時也端來了三杯咖啡。
駱堯對咖啡皺起了眉。「我太太不喝咖啡的!請換成女乃茶或者白開水好嗎?」
秘書看了慕慈一眼,端起一杯咖啡放在托盤上後,隨後便退了出去。緊接著又端了杯女乃茶進來。
「這可以嗎?」秘書問道。
「可以!你可以出去了!」駱堯說道。
在秘書再度退出去後,毅擎開了口︰「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不會是純粹來我這里喝咖啡及女乃茶的吧!」
「當然……」慕慈說道。「听說大哥你在找人是吧!」
「我想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了!」
「我知道大哥你要找的人在哪里!」慕慈微笑地啜了口女乃茶。
「在哪兒?」轂擎激動地站起身,找了兩個多星期了,菁菁始終下落不明,怎麼不叫他擔心呢?
「我家!」駱堯說道。
「你家?她何時住進你們家的?她怎麼可能會認識你們?」毅擎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大哥,你一次問這麼多問題,要我如何回答你?」慕慈搖搖頭。「你一個一個慢慢問,她不會跑掉的!」
「好吧!」既然知道菁菁住在駱堯家,毅擎也放心不少。「菁菁為何會在你家呢?」
「在路上撿到的!」駱堯淡淡地說。說在路上撿到的,一點都不為過,菁菁對他來說,就像一些小貓、小狽一般;如果不是慕慈堅持,他根本不會帶她回家。
「運氣這麼好?」毅擎坐了下來,皺起眉。「我怎麼撿不到呢?」
「運氣不好吧!」慕慈說著。
「好吧!第二個問題,她何時住進你們家的?」
「在你登報的前一天!」
「為什麼不帶她來?」
「她說她和你離婚了!」慕慈說道。
「離婚?我們連離婚協議書都還沒有簽,怎麼算離婚呢?」毅擎苦笑著。「她知道你們來找我嗎?」
「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了!」毅擎點點頭。「我會解決問題的。」
「大哥,你以為這就是問題嗎?」慕慈不可思議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駱堯說道。「吳菁菁要我找醫生幫她墮胎!」
「什麼?」毅擎揚起了聲音。「她幾時懷孕了?」
「我們前幾天才知道她懷孕的,駱堯說要征求你的意見。」
毅擎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棘手呀!「你們答應要幫她墮胎了嗎?」
「我給她三天的時間考慮!」
天呀!毅擎閉了閉眼。「你們千萬別幫她找醫生墮胎!」
「我們也不想呀!所以才來找你商量的!」慕慈說道。「伯父、伯母真的那麼討厭菁菁嗎?有必要用到這種手段嗎?他們傷她太重了!」她看得出來,其實菁菁是很愛毅擎的。
「我知道!」
「如果你想接你太太回家的話,就先和你爸媽溝通好!」
「是呀!大哥,我想你再和伯父、伯母說說看!畢竟你們有孩子了,再怎麼狠心也不至于不要自己的孫子!」
「我想我爸媽是很想要菁菁肚子里的小阿的!」
「如果再不行的話,你就搬出去住吧!」駱堯說道。
「我會考慮的!」
「那我們先走了,駱堯等一下還得去公司!」
「我以為他休假呢!」毅擎笑道。「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件事,麻煩你們一定要阻止菁菁,千萬不要讓她墮胎!」
「我們盡力而為!這一切還是得看大哥你怎麼做!」
「嗯……我會回家和我爸媽商量的!」
「那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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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有事和你們談談!」毅擎將自己所用的碗筷收拾好,向郭成富夫婦說道。
「有什麼事嗎,毅擎?」李月仙陪著笑臉說道。自從菁菁走後,毅擎的個性便陰晴不定,根本不理會他們。
「我在書房等你們!」毅擎起身,上了樓。
「會是什麼事?」李月仙有些擔心。
「我不知道!」郭成富搖搖頭,看著喂著兒女吃飯的亞璇。「亞璇,你想是什麼事呢?」
「除了‘前任’大嫂外,我想沒別的事了!」亞璇無所謂地說道,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喂著兒子和女兒。
「誰叫你們哦!」毅剛搖搖頭,壓根兒不同情自己的父母。「怪只怪你們要做這種事!」幸虧那時他和亞璇當了牆頭草,不然他真不知道毅擎會不會狠狠地抓他起來,痛扁他一頓。
「你……你講這什麼話……」郭成富臉紅脖子粗地說道。
「人話啦!早叫你們接受‘前任’大嫂,你們就不要,現在可好了,弄得大哥天天擺個‘大便’臉給我們看!」
「喂!冰毅剛,請你衛生一點好不好!你兒子現在在吃飯!」亞璇不悅地捏了毅剛的大腿。「你再這麼說話的話,兒子、女兒你全給我喂!」
「對不起!」毅剛轉過頭可憐兮兮地對亞璇說道。
「爸媽,你們就快點上樓吧!別讓大哥等太久了!」亞璇說道。
「是呀!」毅剛大力地點點頭。「別怕!別怕!沒什麼好怕的!」幸好要接受炮轟的對象不是他,他可以嘻皮笑臉地說著風涼話。
「我們上樓吧!再和毅剛說下去,我可能沒有勇氣上樓了!」李月仙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