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間已過了一年。
其實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造成了許多的改變。
「耿氏」這一年積極的擴充並展開投資,一年前耿氏早已是知名的大企業,現在更已成了跨國企業。
而耿聿則是在公事上由原本的溫文轉為不擇手段,而在私生活上則是糜爛至極點,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卻沒有一個可以令他記住容顏的,只因為他心中早已烙下了一個清晰的影子。
他從來沒有留意過他挑選的對象,幾乎都有一點神似錢曼妮,有的是眼、有的則是鼻……甚至是背影。
而他也不承認,他自始至終都在追尋著錢曼妮的影子。
此時,身旁坐了個影視紅星許蝶,那是耿聿上個星期認識的。
「聿……」許蝶玩弄著耿聿的領帶,嬌滴滴的在偎在他的胸膛喚道。著迷的看著他俊逸的五官,和那雙有些不協調的陰郁眼眸,他的一切都令她所著迷。上個星期,耿聿到所投資的影視公司,恰懊看到了她,便送了她一束花。而她也被耿聿那種魔魅的氣息給吸引,當天許蝶就和耿聿在飯店里共度了繾綣的一晚。
「怎麼?」耿聿無所謂的問道。
「我想拜訪伯父、伯母……」許蝶十分技巧性的說道。
「拜訪我爸媽?」耿聿揚起了眉,又是一名想借機纏上他的女人,這種女人他看多了。
「是呀!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也應該去見見你的父母了。」
車子平穩的駛過了道路,耿聿無聊地望著車窗外,許蝶則一直黏在他身上。
突然,一抹熟悉的背影吸引了他的視線。
「停車!」耿聿突然說道,而司機也在耿聿的命令之下停了車。
那一抹背影轉過身,耿聿瞬間的炙熱又冰冷了起來。
不是她!他搖了搖頭。「開車吧!」
「怎麼了?聿……」許蝶問道。
「沒什麼,你剛才說到哪里了?」他迅速的轉開話題。
「就是帶我回家見見你父母呀!」
「再緩緩吧……」是!他承認許蝶是讓他有些心動,但還沒有到那種為她痴狂,甚至娶她的地步,他對她的感覺就純粹是上的吸引力而已。
「不要嘛,昨天有媒體來采訪我。」
「結果呢?」
「他們一些狗仔隊的拍到我前幾天和你去飯店的照片的事。」她裝出一副委屈樣。
「哦?然後?」
「然後他們拿照片問我,我和你是什麼關系。」
「結果你就說我們要結婚了?」真是天真的女人,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逼他娶她嗎?她可能還不知道,從來沒有人可以用任何手段去逼他做任何事,除非是他心甘情願。「對呀……」許蝶眨了眨眼。「不然我能怎麼說?怎麼了,聿?你會生氣我未經你的許可就和媒體散布消息嗎?」
「不會!」
「那就好。」她笑得甜滋滋的。
「你很想要我娶你嗎?」
「聿,你怎麼那麼說……」
「呵……」耿聿只是輕笑了聲,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桌上放著電視遙控器,錢曼妮邊做著人造花,邊「听」新聞。
其實她是不用那麼掙錢的,她的存折里有不少錢;只是她不喜歡每日無所事事,這樣會令她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一般。于是她便拿了些手工藝回家做。
鎊種組合的材料她早已分別整齊地放在面前,如此她便可以憑感覺拿到材料,迅速組合好。
新聞播報員正清晰地報著新聞,此時,一個熟悉的名字鑽入了她耳里——耿聿。她連忙放下正做了一半的手工藝花,仔細听著。
「知名藝人許蝶與耿氏集團的總裁耿聿之間曖昧的關系有更進一步的進展。前兩天被XX日報的記者拍攝到兩人相擁進入了某大飯店,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我們的采訪小組早已在許小姐今日要在拍攝連續劇的攝影棚等待著。」
不久電視便傳來了有些吵鬧的聲音,但是錢曼妮仍是聚精會神地听著。
「許小姐,請問你和耿氏集團的總裁耿聿耿先生進飯店這件事,是真的嗎?」
「請問許小姐和耿先生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據說耿先生是許小姐所屬演藝公司的幕後老板,又是真的嗎?」
「耿先生是個很風流的男人,常常和許多的女演員上報鬧緋聞,這點許小姐知道嗎?」
一連串的追問,直到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後才停止了下來。
「其實你們說的都是真的,我現在和耿聿正在交往。男女的關系到更進一步時,難免會發生什麼事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那許小姐知道耿先生跟許多女人交往過嗎?」
「耿聿長得那麼俊逸,當然有不少的女人想往他身上貼,乘機想黏上他,其實聿對她們沒有任何感覺。」
「那許小姐和耿先生有結婚的打算嗎?」
「當然有,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
「是……那請問許小姐何時和耿先生步上紅地毯的一端?」
「這要看聿的意思,而且我最近的戲軋得多,比較忙。」
「那就先祝福你和耿先生了。」
「謝謝……」嬌媚的話語落下,還伴隨著一陣笑聲。
錢曼妮拿起了電視遙控器,將電視給關掉。
他要結婚了……听到這個消息,錢曼妮仍有些難受。
但旋即,唇角便拉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知道他可以得到幸福,她真的滿足了……她真的很高興。
這樣就夠了……突然,門鈴響起了。
錢曼妮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誰……請問是哪位?」她說道。
「我是宋昕。」
「喔,」錢曼妮連忙打開了門。「今天怎麼那麼有空來看我?」她笑道。
「心情怎麼那麼好?」看著錢曼妮走回了椅子上,他發覺她真的進步了很多,而且一年來她早已熟悉了這屋內的一切,行走時也不會踫撞到桌椅。
「耿聿要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你還笑得出來?」宋昕坐在椅子上,揚起了眉。
「當然,想不想喝水,我去倒給你。」
「不用了。」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好久沒有來看看你了,順便送東西給你。」宋昕拿出了一張紅帖,放在錢曼妮的手上。
「喜帖嗎?」錢曼妮的嘴角露出了個笑容。
「你怎麼知道?」
「這種味道聞起來就像是喜帖上常有的香味,怎麼?終于打算結婚了?」錢曼妮戲謔道。「當初是誰高唱著「不婚主義」這四個字的?」
「別取笑了,她只是一個十分平凡的小女人而已。」說到未婚妻時,宋昕的臉上流露出甜蜜的表情,只是錢曼妮看不見。
「能博得你那顆風流心的,又怎麼只是位平凡的小女人而已呢?我可不敢低估她呀!地點在哪里?」「要不要我找人來接你?」
「不用了,這樣多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去的。」
「真的嗎?我很懷疑。」
「你是取笑我是瞎子是嗎?」
「豈敢!」
「不敢就好了,放心好了,我可以到達目的地的。」
「听你這樣說來,參加我的婚禮好象是一種十分艱難的任務是嗎?」
「我可沒這麼說。」
「快說地點在哪里?」
「下個月的十九號,在「XX飯店」。」
「那我知道了。」
「那我要先走了,還得趕著送請帖呢!」
「你慢走,別忘了幫我關門。」
「知道了。」
一手拎著兩袋的塑料花,一手拿著一根拐杖不停地輕觸地面,這條路她早已十分熟悉,而且離她租的地方也挺近的。
走到馬路口,一輛疾駛過來的奔馳車忽然在錢曼妮面前緊急煞車,但錢曼妮嚇得跌倒在地。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在看車子呀?」司機探出頭對錢曼妮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錢曼妮連番道歉,不停在人行道上模索著拐杖。
「小王,發生什麼事了?」坐在車內的耿聿問道。
「有一個女人突然過馬路,嚇得我突然停車。」
「咦……她好象找什麼東西耶……」許蝶說道。
「小王,你下車去看看吧!」耿聿說道。
「是。」小王連忙說道,打開車門下了車。
「小姐,你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呀?」小王不悅地指責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已經紅燈了……」錢曼妮繼續對著小王說著抱歉,手仍舊不停模索著地上。
小王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蹲來,手在錢曼妮的眼前揮動著,發現她張開的眼沒有任何的反應。
原來是個瞎子呀!小王心想著。看見掉在地上的拐杖離她有點距離,于是便幫她撿了起來。也順便扶起了她。
「謝謝你!」
「小王,你怎麼那麼慢?」許蝶和耿聿也下了車。
「對不起,耿先生……只是幫這位小姐撿一下東西。」小王連忙說道。
這聲音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過,雖然有視覺上的障礙,但錢曼妮仍是轉過了身。「對不起,耽誤到你們的時間。」
打從下車後,耿聿就發現眼前的女人背影像極了錢曼妮,但是略微縴瘦了些;
正在心里嘲笑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之時,對方突然轉過身來——
錢曼妮——耿聿仔細看著她的五官,他發現她的眼眸毫無生氣……
她的眼楮……怎麼會這樣?
「哎唷,原來是一個瞎子呀!小姐,既然瞎了眼的話,就不要亂跑,這樣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呀?」許蝶說道。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若是發生什麼事的話,那怎麼辦……」許蝶還來不及好好罵錢曼妮一頓,便被耿聿凌厲的眼神嚇得說不出話來。
雹聿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縴細的手腕,熟悉的古龍水味道立即充斥著錢曼妮的嗅覺。
錢曼妮往後退了一步,她知道這眼前的人……是耿聿!
「先……先生……請放開我!」錢曼妮想抽回手,但卻被耿聿給緊握著。
「還記得我嗎?」耿聿冰冷地說道。
「我不認識你!」錢曼妮偏過頭。
「你敢再說一次不認識我……」
「我……」
「上車!」耿聿牽著錢曼妮的手,將錢曼妮拉上車。
「聿……」許蝶不悅地嬌嚷。
「你去坐前座!」耿聿對著許蝶命令著。
「哼!」許蝶冷哼了聲。
「你的眼楮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關你的事!」錢曼妮的心跳加速,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再遇到耿聿的一天;今天不但遇到了他,還被他強拉上他的車。
「宋昕呢?」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
「被他-棄了嗎?」耿聿嘲諷地對錢曼妮說道。「我就在想你們到底可以維持多久,沒想到也沒多久,甚至才一年就被甩了,沒有多少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死愛錢又這麼不知廉恥的吧!」
「這是我的事。」
「你現在一定很後悔為何要背叛我,不然的話,你早已是跨國企業耿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了。」
錢曼妮的唇角逸出一絲笑容,耿聿早說過不會原諒她的背叛,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一再奚落她。
「有什麼好笑的?」看到錢曼妮一臉不在乎的表情,耿聿心中的怒火急遽上升,他想要看到的是她跪在他的面前求他,那才是她該有的淒慘模樣!
「如果我求你讓我回到你身邊,你會答應嗎?」
「當然不會!」
「那就是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坐在前座的許蝶一直仔細听著他們兩人的對話,沒想到這個瞎子曾讓耿聿承諾過要娶她?
這一點認知讓她心中一驚,但繼而一想,那是她未失明之前的事了,現在的耿聿才看不上一個瞎子。想到此,她對錢曼妮放松了戒心。
「我還有事情要做,可不可以在XX路讓我下車?」錢曼妮說道。
「當然可以!」許蝶巴不得錢曼妮快離開。
「謝謝!」錢曼妮露出了個笑容。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耿聿冷著臉看了許蝶一眼,許蝶馬上噤聲,說不出任何話來。
「耿先生,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我是自由的個體,沒有人可以約束我的行動。」錢曼妮說道。
「我說可以就可以。」耿聿注視到她手中還拿著兩袋塑料花。「你手上的花是做什麼的?」他問道。
「我幫人做代工,這是要拿去交貨的。」
「代工?你需要替人做代工過日嗎?我給你的三仟萬呢?」
「花完了,你別忘了我是個揮霍無度的女人。」
「果真是揮霍無度。」耿聿說道。「那平日花錢如流水的你,又怎麼看得上做代工的這一點小錢?」
「沒辦法,誰叫我瞎了,做代工只是用來打發時間而已。」錢曼妮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听說你要結婚了?我想坐在前座的就是許小姐吧!抱喜你們。」
錢曼妮真心的說出她的祝福,雖然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心中有些許的抽痛,但是這也正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
「謝謝……」許蝶笑道。
「我還沒有要結婚!」耿聿打斷了許蝶的話。
「請讓我下車。」她不想再待在有耿聿的地方,那會讓她因為緊張而窒息。
「小王,到XX路,讓她下車。」耿聿說道。
再見到錢曼妮,耿聿根本無法形容心中那種感覺。同情她嗎?
原本水靈靈的大眼如今變得毫無生氣,她那雙愛笑的雙眼,他永遠記憶深刻……是那麼靈活,那麼嬌媚,眼波流轉,顧盼生情。而現在……卻瞎了。
他高興嗎?他曾經在心里怨恨過錢曼妮,但他也不希望老天這麼樣對待她!
頭靠著床櫃,耿聿啜著威士忌,腦海中想的全是錢曼妮的身影。
「聿,今天那個女人是誰呀?」身上卷著被單的許蝶,偎入了耿聿赤果的胸膛里。剛才她才跟耿聿雲雨了一番,不知怎地,耿聿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不好,動作十分凶猛,使她幾乎承受不住。
「不關你的事。」
「好嘛!版訴人家嘛……」她用身子不停的磨蹭著耿聿精壯的身體,修長的手並在他身上不停撫模著,輕輕挑逗著他的男性感官。
「少煩我!」耿聿揮開了她的手。
「討厭!這麼凶做什麼?不過聿你才不會看上那名瞎眼的女人吧?長得是還不錯,可惜是個瞎子。」
「她怎麼樣不關你的事。」
「不關?她有比我好嗎?」雖然許蝶拚命的要自己別去惹怒耿聿,但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根本容不下情人眼中有任何女人存在,縱使她是個瞎子也一樣。
「你現在在質問我嗎?」耿聿的眉揚了起來,嘴角逸出了笑容,但眼角卻是十分冰冷。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因為她而破壞我們兩人的感情。」許蝶連忙嬌聲的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我……」
「難道你不知道,當我的女人無時無刻就是要乖得像只沒有利爪的貓咪一樣嗎?我要的女人是十分溫馴的,如果你還想再跟著我的話,就收起你那丑惡的嫉妒心,那是我最厭惡看到的。」他的嘴角勾著冷淡的笑容說道。
「但是我向媒體宣布了我們要結婚的事了……」
「我有公開承認嗎?你向媒體宣布又如何?之前有多少人玩過那種小把戲,但你知道她們的後果嗎?」耿聿捏緊了許蝶的下巴。
「在你的心中……我是特別的。」是呀!在她之前也有許多女人玩過那一套,但過了隔天就被耿聿給甩了。
「特別?女人在我的心中都是一樣的。」
一樣?這兩個字徹底的擊潰了許蝶的驕傲,她一直以為她是不同的,不然怎麼可以跟著耿聿這麼久也沒有被甩掉?在她發布不實的消息時,耿聿也沒有動怒的跡象,但是……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誰是特別的?那個瞎子嗎?」許蝶吼道。
「瞎子?呵……」耿聿的眸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聰明點,女人!別淨說一些我沒興趣听的話。」
「那既然在你心中我是如此,那為何我向媒體散發不實的消息之後,你還要我?」許蝶的心涼了一半,完全了解到耿聿的無情及冷血。
「最起碼你的身體還吸引著我。」耿聿輕笑著。「你不會笨到向我索取真心吧?」他早已沒有多余的真心可以給人了,他的心就只有一顆而已,而那顆真心全都給了錢曼妮,也全被踐踏得一文不值了。
「聿,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為我的身體吸引你?」許蝶有些哽咽。
「不然呢?你想證明什麼?」
「我沒有……」
「還想再跟在我身旁嗎?」耿聿放開了手,用著十分輕柔如鬼魅的聲音說道。許蝶點點頭。
「那就學乖一點呵……收起那顆嫉妒的心,有些男人是喜歡看到女人為他嫉妒、爭吵,但我耿聿可不,這一點要記清楚呵……」
「那今早的那個女人……」
「那你就別管了,知道嗎?」
「知道了!」許蝶淒然的點點頭。
「這樣最好了,記住!我喜歡乖一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