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誰呀?」坐在駕駛座旁的位置,余綰忍不住的詢問正在開車的段風。
「楊文菁。」為討耳根子清淨,段風很干脆的回答道。
「沒听過。我對她沒什麼印象。」余綰低頭說道。
「是嗎?」
「是呀!」余綰點點頭。「不過很可惜,那個老伯賣的冰淇淋很好吃耶,就這麼幫她洗了衣服,真是浪費。」
「她洗衣費更貴。」
「這倒也是,不過那是我要買給你吃的耶……你會不會很傷心?」
對甜食不甚喜愛的段風緩緩地說道︰「不會!」
「不會?」余綰瞪大了雙眼。「那是我冒著「寒冬」到樓下去買的耶,你多少要感動一下吧?!」
「哦?是嗎?」
「當然是呀!還不感謝我?」
「謝謝。」段風略帶敷衍的說道。
討到了段風的謝,余綰滿意地點點頭。
「對了,剛才忘了問你,那女人和你什麼關系,怎麼一看到我,她就一副翻倒醋桶的樣子?」
「伴。」段風答得簡單。
「伴?」余綰不可思議地重復了段風的回答,他剛才說的真的是「伴」兩個字?她真的沒听錯?
「沒錯。」
「你不喜歡她嗎?」
段風沒有回答余綰。
「你不喜歡她還和她上床,你不覺得惡心嗎?」畬綰質問段風,一臉不苟同。
「你還是個孩子。」段風淡淡的說道。
阿子?她已經二十幾歲了,竟然還說她是個孩子?太過分了!
「我哪一點像個孩子?」余綰氣鼓了一張臉。
「心智。」段風俐落的將車子轉了個彎。
「我才沒有。」余綰反駁著。
「成人的世界,不一定要有愛才會有性。」段風不曉得自己為何對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講這麼多,他將這些歸咎于——他若不回答她的話,她又會開始在他耳畔「碎碎念」。
「那不就很惡心嗎?我真的無法想象我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面前月兌衣服,那是件很神聖的事,你知道嗎?有了愛才去做這些事,這樣才會有被珍視、被疼愛的感覺,你知道嗎?」余綰企圖軟化眼前這個被她認定「思想不純潔」的男人。
「情和欲是可以分開的,所以說你是個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
「你是!」段風冶聲的說道。「成人的世界里,「性」可以有很多的目的,不一定是為了愛。很多女人為名為利甘願的付出自己,這叫各取所需。」
「這……」
見余綰無話可說,段風也沒再和她多說什麼,直到車子在一家高級餐廳前停妥。余綰一看知道可以吃頓好的,心情立刻大好,拉著段風飛也似的奔進餐廳,準備大坑阡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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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憶玲剪去了一頭的長發,換了個心情,同時也告訴自己要重新活過。
她辭掉了之前的工作,找了間小貿易公司當助理秘書。
身穿著一襲墨綠色的公司制服,緊身的公司短裙將她一身玲瓏的身段襯得十分完美。
罷到這間公司時,長相清秀柔美的她就吸引了許多男士的注意,公司的男職員紛紛對她獻殷勤,常邀她吃飯、看電影,但全都被她給拒絕了。
只因為在她的心里已經沒有任何的空間可以讓其它人進駐。她的心是滿的,也是空的,滿是因為裝滿了那個不記得她的那個人的身影,而空則是因為他根本不曾在意她的存在,有沒有她對那個不記得她的人來說,根本無所謂。.
日子一天過了一天,她深切的感受到肚里小生命的存在,不用任何的猜測與證明——陳憶玲知道自己懷孕了!
背孕讓她欣喜若狂,只因為這是與段尋唯一的聯系,證明她擁有過他,縱使只有短暫的一夜。
她不後悔,更不會去找段尋強要他負起這個責任。
強摘的瓜不甜,強取的愛不會幸福,她知道的。
包何況有著「情場浪子」封號的段尋,怎麼可能會接受女人登門強迫他當父親呢?她不想令他厭惡自己。
與其如此,她寧願就這樣守著這個孩子,一輩子不去找他,假裝他曾經愛過她,將來她會告訴她的孩子,他的父親很愛他們的,只是無法陪伴在身邊……
「陳助理……」
「課長,請問有什麼事嗎?」陳憶玲抬起頭,有些蒼白的臉頰更引得課長李俊榮的愛憐。
「可下可以麻煩你跑一趟?」李俊榮將裝有文件的資料袋遞給了陳憶玲。
「這要送到哪里去?」陳憶玲接過了資料袋,問道。
「早上總經理到「段氏」去開會時,忘了帶這份重要文件過去,趁現在會議還沒開始時,就麻煩你走一趟送這份文件,可以嗎?」李俊榮說道。
「是!」陳憶玲點點頭。但她不想去的,因為怕在那里見到了段尋,不過這是她的工作,她沒有拒絕的立場。
從椅子上起身,陳憶玲拿起裝有文件的資料袋,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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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企業大樓
陳憶玲走進了大樓,向櫃台小姐說明了來意,突然地,一陣清亮的嗓音喚住了正要搭電梯上樓的她。
「憶玲……」余綰興奮地大叫。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陳憶玲,這令她興奮極了,她已經有多久沒見到她的好朋友了?
陳憶玲听到熟悉的聲音,回過身來,見到了余綰。
「嗨!小綰……」陳憶玲笑著招呼,然而,在看到余綰身旁的男子時,她的笑顏瞬間僵住了。是他!段尋……
陳憶玲再仔細一瞧,很快地,就分辨出這不是自己思思念念的段尋。
眼前的男子太過內斂,而且他的眸子幽暗里透著銳利,不似段尋給人溫和、明亮的感覺。
「這位是?」若是她猜的沒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段尋的孿生兄長段風吧!
「他是段風!」余綰笑嘻嘻地介紹。「電梯來了,快進來吧!」她率先走入電梯里,而段風與陳憶玲跟著進入。
「你不會把段風與段尋搞錯吧?沒關系,我首次去找段尋時,也找錯了人!」
「我知道他不是段尋。」陳憶玲搖搖頭。
「那麼厲害?」平時少一根筋的余綰在看到陳憶玲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後,體貼地轉開了話題。「對了!你來這里做什麼?」
「哦……我們經理在這里開會,少帶了份文件,我幫忙送過來。」陳憶玲解釋著自己的來意。
「你是「廣福」的員工?」一直不開口說話的段風說道。想必眼前看起來十分嬌弱的女人就是余綰那位好友了吧!
「嗯……」陳憶玲點點頭。
「憶玲,你送完文件後,有沒有趕著要回公司?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呢!一起去喝杯……咖啡吧!」在說到喝杯咖啡時,余綰心虛地抬頭望了段風一眼,畢竟她是太囂張了些,在大老板的面前光明正大的說要蹺班去喝咖啡。
「你的工作做完了嗎?」段風冷聲說道。她未免太大膽了,一點事情要處理個幾天,現在更是當他的面說要蹺班。
「還沒……」余綰扁起了小嘴,裝出了個可憐兮兮的樣子。
「哼哼!還沒是嗎?」段風有些嘲諷的重復了遍余綰的話。
余綰點點頭。「不過只剩一點點,真的只剩一點點了。」她又連忙補充道。
陳憶玲揮揮手,笑道︰「小綰,我等一下還得回公司,所以沒辦法和你去-咖啡了。」
「這樣啊……那好吧!有空要找我哦!」余綰留了電話給陳憶玲。
「知道了。」陳憶玲點點頭。
鐺的一聲,陳憶玲要找的樓層到了,陳憶玲連忙跨出了電梯,看到會議室的牌子後,敲敲門走了進去。
目光掃過了會議室里,陳憶玲看到了段尋正坐在首位,而公司的經理則坐在他身旁。
深吸了口氣,她低下頭說了聲抱歉,走到了公司的經理旁邊。「經理,文件我拿來了。」
「謝謝!」經理收下了文件。
段尋看著眼前短發的女人,他的眉皺了起來。
這女人的身影為何如此的熟悉?不過在他印象中的那個女子,好像是長發,而不是削得如此短薄的頭發。
他發覺到對方似乎是刻意避著他,把頭垂得低低的,這一點勾起了他的懷疑。
在送完文件後,陳憶玲轉過身走出了會議室。
段尋突然宣布。「會議暫停!」他要弄清楚她是不是那晚的女人。如果是的話,他有很多問題需要她一一的解惑。
他匆匆地站起身,追了出去。
「小姐,等等!」在電梯門要關上之際,段尋閃入了電梯內。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跨入了電梯內,陳憶玲不由得受到驚嚇,尤其是在聞到那股熟悉的古龍水香味時,她倉皇地退到電梯的角落,將頭垂得更低。
「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沒有、沒有!」陳憶玲連忙揮揮手。「你認錯人了。」她音調透露著緊張。
「是嗎?」她不自在的神情,段尋全都看在眼里,這種不自在的舉動更是加深了他的懷疑。
她有可能就是和他共度一夜的那個女人,他大膽地推測著。
「是嗎?」段尋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溫和無害的笑容。「那很抱歉了,我還以為你是我的一個朋友。」
「段先生,你一定是認錯人了——」陳憶玲連忙搖搖頭。
「你認識我?」
「大部分的人都認識你,更何況你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
她這個理由說的是合情合理,但段尋就是覺得不對勁。「沒想到我這麼有名,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笑著。
電梯當的一聲,停在一樓。
「段先生,我先走了。」
陳憶玲松了一口氣正要跨出電梯時,段尋又出聲探問︰「小姐,請問芳名?」
陳憶玲的心跳急遽的加快,他不會知道是她吧?不可能的呀!那夜他根本就喝醉酒了,怎麼可能記得她呢?
陳憶玲一急,更加慌張了起來。
「小姐?」
「耳東陳,陳憶玲。」陳憶玲覺得自己的喉嚨突然干澀了起來,她困難地說出這幾個字後向段尋點點頭,連忙跨出了電梯。「段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再見!」在電梯門闔上瞬間,段尋的嘴角揚起一抹頗具深意的笑容。
陳憶玲……十分耳熟的名字。
炳!不就是那個冒失女人余綰的朋友嘛!那個余綰說被他拋棄的女人,也許他應該在會議完後找余綰好好問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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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
余綰賊賊地看了四下——段風在辦公桌前埋首于文件中,另一名新請的秘書也忙得昏天暗地。
奇怪,為什麼她總是覺得很無聊呢?余綰皺著眉,手指有一字沒一字的敲著打字機。打字機發出的零零落落的聲音,讓段風不必抬頭就知道余綰又在混了。
「限你五分鐘內把桌上的可樂喝完,再將那份文件打完。」段風頭也沒抬地說道。
「誰?在說誰?」余綰裝傻地四處張望著。
「不是鄧秘書。」
「那不就是我了?」余綰站起身,手指指著段風。「我這麼努力地為公司拚死拚活的賣命,有道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要廢話一堆,五分鐘之後,我要看到那份文件。」段風冷聲道。
「啊?」余綰裝出了可憐兮兮的臉。「五分鐘?可不可以延長十倍?」
「可以,你現在馬上走路,要打五十分鐘、五百分鐘都隨你,保證不會有人管你。」他沒留情面的說道。
「這太殘酷了吧?那我可以拿到多少資遣費呢?」余綰開始算著。
「你說呢?」
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才五分鐘她怎麼可能完成那份文件?而且她的手指又那麼的短,為何她媽生她的時候沒將她的手指生長一點呢?余綰在心里十分懊惱地想著。
「哥,向你借一下人。」段尋推門而入,直接走到余綰身旁,攀著她的肩就想往外走。
「找她有什麼事?她那份文件沒打好之前,不能離開座位。」段風抬起頭,在看到段尋的手搭上了余綰的肩時,眉頭便皺了起來。
余綰努力地對段尋擠眉弄眼,希望段尋能解救她。
「但是我有急事。」
「私事?」
段尋點點頭。
「你等她做完再過來。」
「快啦,我不要打這份「落落長」的文件啦……」余綰小臉皺了起來。
「你的時間還剩兩分鐘,兩分鐘內完成不了的話,就請走路。」
「完蛋了!」余綰自知自己的能力不足,根本無法完成,所以她很自動地開始收著家當。
「你做什麼?」段尋不解地看著開始收拾文件的余綰。
「卷鋪蓋啦,看不懂啊……」余綰一臉沒好氣地道。
嗚嗚……她好想哭哦;沒想到段風竟然對她如此絕情,雖然混水模魚被「 嚓」是正常的,但是他也真夠狠的。
她一直覺得段風對她雖然有點冷淡,但以他們的關系來說,處在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應該還算有點「交情」。
沒想到呀!沒想到……她竟然要卷鋪蓋走路了,嗚……
在皺眉嘆氣之時,段尋突然拿起她桌上的文件,在段風的注視之下,交給了另一位秘書,並對那位秘書揚起了一抹帥氣的笑容。「邱秘書,這份文件就麻煩你了,不知道會不會增加你的負擔?」
「不會、不會!」邱秘書連忙搖搖頭,斯文的段尋接近她時,她的心髒簡直就要跳出來了,雖說段風與段尋兩人是孿生子,但由于予人的感覺下同,大家較喜歡親近和善的段尋,段尋可是段氏的首號白馬王子,所以段尋雖然拿余綰的工作給她做,但她還是興奮非常。
「謝謝你!」余綰對邱秘書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笑容,將收好的東西又一一地擺回原位。
而段風對段尋的作法只是不苟同的揚起了眉。
「那沒事了,余綰我帶走了。」段尋笑道,他現在急于想知道關于陳憶玲的事情。
「你要帶她去哪里?」段風對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感到訝異,段尋帶余綰到哪里,他為何會在意?
「帶她去哪里?」段尋露出了一抹笑容。「哥,什麼時候你也管起余綰的事了?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私人物品?」他調侃的說道。
「你這話說得不聰明喔!我怎麼會是他的私人物品呢?」余綰搖頭兼嘆氣,仿若段尋說了再愚蠢也沒有的話。
「喔?是嗎?」蓄意的,他伸手揉了揉余綰的發,滿意的看到段風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的眼神。
「做什麼啦!」余綰少根筋地拍掉段尋的手。「說話就說話嘛,模我的頭發做什麼,等一下弄亂了。」
「我只是有件事要問她而已,放心吧!不會拐跑她的。」說完,段尋拉著余綰離開了段風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