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究竟可以狠心到什麼程度,她不知道!在她與他發生關系的三個月後,紫菱發覺自己有孕了。
是悲?是喜?她不知道!
她希望用肚子的孩子來化解聶箋與聶赫的仇恨,雖然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是她想試一試。
她打電話約了聶赫到聶家大宅,在客廳里等了許久之後,聶赫終于出現了。
「怎麼?想我嗎?」聶赫走入客廳里,閑散地坐在沙發上。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你和聶伯伯就不能化解彼此之間的仇恨嗎?你們畢竟是父子。」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父子又如何?」聶赫揚起了眉。
「他和你畢竟有血緣關系。」
「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身分?」他從沙發上起身,走近她。「你只不過是我玩過的女人而已,你憑什麼來向我說教?」
「聶赫,你就不能冷靜一點思考嗎?放棄仇恨吧!」紫菱對著站在她面前的聶赫說道。
「冷靜?我無時無刻都很冷靜!」他邪笑著。
「難道恨比我們之間的感情更重要嗎?」
「感情?」他笑出聲,「你對我談感情?你以為我愛你是嗎?我從沒有愛過你,你真的大沒有自知之明了。」
從沒有愛過她……紫菱的心泛起了疼痛。
「但是我愛你。」
「你愛我?呵……我聶赫哪個女人不愛,根本不缺你一個。」他冷酷無情的說道。「你以為你憑哪一點可以索求我的愛?!像你這種的女人,我隨便找就一打,而且也不用花心思去討好,只要勾勾手指頭,女人就會自動的黏過來了,呵……別以為你是特別的。」
「因為聶伯伯的關系嗎?所以你才會對我這麼的殘酷?」紫菱有些悲哀的說道。
「不錯。」
「我有了你的小阿了!」
「什麼?」聶赫听到了紫菱的話之後,雙眼迅速眯了起來,「你再說一次!」
她說她有他的孩子了,會是真的嗎?
他會想要紫菱的孩子嗎?
不可能的!!聶赫對自己說道。
「我說我有了你的孩子。」紫菱重覆了遍。
「那你現在是想怎麼樣,想要我娶你嗎?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嗤笑著。
「我沒叫你娶我,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實而已。」
「沒叫我娶你?那你又何必告訴我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要你的小阿的。」
他不要?「為什麼?」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笨,我在外頭的女入河其多,而且多的是可以為我生孩子的女人,我為什麼偏要你的。」聶赫的手扣住了紫菱的手。
「放開我,好痛!」聶赫的力道大的讓紫菱忍不住痛呼。
「痛?呵!你竟然妄想用孩子來拴住我?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只好帶你去墮胎了。」
墮胎?紫菱的眼倏地大睜。
「聶赫,別讓我恨你……我不想恨你!不要做這種事……」紫菱不停的搖著頭說道。
「恨我?呵……你應該恨我的,你不知道嗎?我是個壞男人啊!」他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兩人不停的拉扯著,紫菱的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
「不要!你對我做什麼事我都不會怨你,但是求你不要這麼做。」她哀戚的說道。
是的,不管他做過什麼事,她從來沒有怨過他啊……包括他將她當做發泄的工具,她也沒有恨過他啊……
「是嗎?」聶赫硬拖著紫菱往大門走。
紫菱則拼命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奮力的從聶赫的箍制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之後,她的身子卻因用力過猛往後倒去,跌到了地板上。
「好痛……」她的肚子傳來強烈的劇痛,她的身子倒在地上不停的蜷縮著,眼神則是無助的望著聶赫。
聶赫呆愣在原地,他是打算帶她去墮胎沒錯,但現在……當他見到紫菱的全都是血跡時,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快意?
快意?是的!他應該會感到愉快啊……因為他若是讓聶箋知道他強迫紫菱去墮胎的話,那他的罪惡感一定會加深的。
但是他的心怎麼緊緊的揪住了?
望進了紫菱那雙悲哀的眼神,他有些迷惘了……
「求你……救我……我真的不想恨你……不要讓我有恨你的理由啊……」她知道他對她的所做所為,全都是為了要報復聶箋,所以她不怪他!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怪過他!
但在此刻,她心中的恨意已經一點一滴的凝聚了起來,她不想啊!
誰啊!!來救救她!別讓她恨他、別讓她墮落到萬劫不復的地獄中啊……
聶赫遲疑了。
他的心開始掙扎,他想立刻送紫菱到醫院去,但是他又告-自己,該冷眼的看她流掉這個孩子,這樣聶箋才會更加的悔恨!
見著他眼中的猶豫,紫菱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眼眶也慢慢的凝聚出了淚水,月復中的疼痛一波波的加劇著,她了解這個孩子已經無法挽救了。
「你……果然殘忍……毫無人性……你嬴了這一切了……我是個輸家……」她不停的大口喘著氣。
聶箋下了班,在走入客廳看到倒在地上的紫菱之時,他嚇到了,連忙蹲子。
「小菱……你怎麼了?」他抱起了她,在看到她滿布鮮血及站在一旁的聶赫時,他滿布皺紋的眼眶紅了。「你今天要報復我、甚至要我死,我都沒有關系,因為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但是你不能找上無辜的紫菱啊,你今天這麼做,會讓我的心更加疼痛……」
「就是這樣我才會找上她!」聶赫大笑著,「我也不要你死,我只是要你一輩子痛苦、一輩子不好過而已,其他的我不要!而她──」他將視線轉向被聶箋抱起的紫菱,「她若是不能讓我用來傷害你的話,那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冷冷的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她今天若是沒有流產的話,我還是會強拉著她去墮胎的,因為我的孩子絕對不能與你有任何的牽扯……」
「你……」聶箋想大罵,但紫菱的小手拉住了聶箋的衣袖。
「聶伯伯……」她十分虛弱的說道,嘴唇泛白了,「我只是想問他一句話而已……」
「小菱!」
「問啊。」聶赫冷淡的說道。
「若是……我今天……沒有和聶伯伯……有任何關系的話,那你……你會不會愛我?」她將所有的希望投注在這里,她是生?是死?全都會由聶赫所說的話來決定。
「真搞不懂你,我根本不愛你,沒想到你還不是普通的纏人吶……」聶赫嘲諷的說道。
此時的紫菱已經再也感受不到劇痛,「你……你真的把我逼到……逼到地獄里了……聶伯伯所欠你的這一切全都由我來償還……我用我的心去贖……從此以後……我……我對你只有恨而已!」說完,紫菱的手垂了下來,陷入沉沉的昏迷中。
聶箋見此,則是連忙的將她送去醫院。
客廳里只留下聶赫一人。
紫菱眼中的恨意讓他的心抽痛了,他做錯了嗎?
不!這是不可能的。他在心中如是的告-自已,越是傷害她,他就該越快樂,他就是為了報復而去接近紫菱的。
是的,從頭至尾,他都是為了報復而去接近她的,他根本不可能為了她而動心!
他是冷血的、他是殘酷的……而她只是他所利用的一個工具、一個手段而已,去除了這些,她在他的心中什麼也不是。
是的,什麼也不是!
但是……在他的理智之下,他無法自主的心卻掛念著她啊……
☆☆☆
在回到他所居住的大廈之後,聶赫馬上撥了一通電話給林麗,然後要她來到這里。
「赫,你終于想到人家了是嗎?」一接到聶赫的電話,林麗的心中是狂喜的,馬上開車沖了過來。
「月兌衣服!」該死的,他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在從大宅回到家里之後,心中總是沉甸甸的,根本快意不起來,這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他的心一直不由自主的想著紫菱,她那張蒼白的容顏,甚至她那絕決的話語,這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人家還在想,你到底何時才要再來找我呢!」林麗看聶赫沒有回答,于是又繼續說道。
「別吵!」聶赫冷冷的說道,凌厲的雙眼直視著林麗,讓她連忙噤聲。
「赫,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林麗怯怯的問道。
「你不用管那麼多。」
「那麼……」
「月兌衣服!」該死的女人,他會是中了她的蠱嗎?
不可能的!憑她那個女人怎麼可能讓他掛念、讓她在他的心中佔了一席之地呢?不可能的……他在心中一直告訴著自己。
「啊?」林麗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你不要嗎?不要的話就給我滾!」他無情的說道。
「這……這當然好!」林麗連忙的點了點頭。
「那快啊!」
「喔……好!」林麗听到聶赫的話之後,連忙月兌掉了衣服。
懊死的!他的心情真的不該是這麼煩躁的,為什麼他還是這麼的煩?眼前就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發泄了,為什麼他還是一點興致都沒有。
亂了、錯了,這全都錯了!
拉住林麗的手,他將她推到了地上,讓她的雙腿張開,在想解開自已褲子拉煉之時,腦中卻流竄過紫菱嬌羞枕在他懷里的影像。
「快啊……赫……看人家的雙腿已經為你張開了……」林麗不停的催促,而雙腿也自動的張開著。
看著林麗,聶赫的眼嫌惡的眯了起來,他彎撈起了林麗丟在地上的衣服,然後丟回她的身上之後,將她從地上拉起。
「赫……做什麼……」林麗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給我滾!」聶赫吼道。
「我們……我們都還沒有……」
「滾!」
听到聶赫的吼聲,林麗連忙穿上了衣服,跑出去。
☆☆☆
六年後聶赫在一棟兩層樓的花園洋房前下了車,心緒紛亂的望著里頭。
謗據調查報告顯示,她應該就是住在這里吧!按下電鈴,沒多久,對講機便傳來了女慵的聲音。
「喂,請問找哪一位?」
「我找紫菱。」
「請問哪一位找她?」
「我姓聶。」
「她現在不在,似乎是去公園了,小少爺也去那里找她了。」女慵回答道。
「小少爺?」聶赫的心突然有些期盼了起來,會是紫菱的孩子嗎?難道她當年根本就沒有流掉孩子?
在那日過後,他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于是他瘋狂的尋找紫菱,但是六年過去了,他始終找不到她的蹤影。
而每當他將希望放在他父親的身上之時,聶箋卻總是避不見面。
「是的!小少爺是我們老爺領養的,想讓他陪伴小姐。」女慵答道。
領養?那小阿是真的流掉了?聶箋的臉不禁露出了有些失望與沉痛的表情。
「他們在哪里的公園?」聶箋又問道。
「前方不遠的地方。」
「好,我去那里找她。」
聶赫說完便上了車,指示司機將車子開往約莫兩百公尺遠的公園……
☆☆☆
紫菱身上的白色洋裝全都被沙子所沾污了,她的臉上、頭發也顯得有些髒亂,她一個人蹲在小鮑園里玩著沙子,一旁則站了一堆孩子。
「好不好玩?螞咪來陪你們……」紫菱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神卻是有些空洞的看著那群小阿子。
「走開,你這個瘋子!」其中一名小阿對紫菱罵道。
「瘋子?你為什麼這麼罵螞咪呢?你乖一點,螞咪給你錢,帶你去買東西……」紫菱連忙從日袋里掏出了幾張百元小鈔,遞給了那些小阿。
「哇!有錢耶……」幾名小阿連忙搶走紫菱手中的錢。
「來!痹,螞咪帶你們去買東西……」紫菱微笑的想牽住那其中一名小阿的手,但是卻被揮開了。
「我媽咪才不是瘋子呢!」
「對!你這個瘋子,快滾出這里。」
「滾啊……」
幾個小阿拿起了沙堆中的沙子往紫菱的身上撒,甚至于有些還拿著小石子往她身上丟。
「好痛……你們……你們為什麼這麼不乖?」紫菱坐在沙堆里哭泣著,「為什麼要拿這種東西來丟螞咪?」
「誰是你的小阿啊?」
「你們住手!」一個小小的身影奔跑而來,擋在紫菱的面前,並且伸出手護住了紫菱。
「哇……瘋子的兒子出來了耶……」幾名小阿拿出了石頭,不停的往聶君右的身上丟著,而聶君右則是向前與幾名小阿扭打成一團,好不容易才將小阿全都打跑了。之後,他連忙蹲子,看著紫菱。
「螞咪,你沒事吧?」
「兒子……」
「螞咪,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聶君右連忙將她身上的沙子全都拍掉。
「不行……」紫菱看著聶君右,「媽咪還沒有帶他們去買東西!」她用力的搖著頭。
「媽咪……」
「要回去了嗎?」
「是啊!」聶君右牽起了紫菱的手。
「喔……」紫菱乖乖的點點頭。
聶赫已經站在一旁許久,當他看到眼前的景像時,他幾乎快要窒息了。
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他仍無法去接受這就是那個被他折磨……深愛的女人嗎?
深愛?他的心痛的讓自已無法去思考,只能一直站在原地看著紫菱。
她為什麼會這樣?是被他給逼瘋的嗎?
她原本只是一個沉溺在愛情之中的小女人而已啊,她擁有了許多人所給予的幸福,甚至于想將幸福傳給他。
而他只是一味的想踐踏她的愛及自尊。
看到她被逼成這樣,他真的高興了嗎?
不!
「媽咪,你流血了!」聶君右發現紫菱的額頭上有了道傷口,可能是被剛才那群人丟小石子給弄傷的。
「流血?」紫菱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然後再看看沾染在手上的血跡,她眼神有些迷惘……血……好多的血……她的腦海里閃過了一些片段的影像,一個女人倒在地上,而不停的流出血。
「血……好多……」紫菱喃哺自語著。
「螞咪。」聶君右緊張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為什麼會流血?為什麼會痛?」她不停的搖著頭,「小右……媽咪為什麼會痛?」她的頭不停的疼痛著,腦中的那些記憶是她潛意識中不願去想起的。
「那我們回家去找醫生。」
「找醫生?」
「是的,快點回家吧!」正當聶君右扶著紫菱要走出公園的時候,他這才發現一旁一直站著一位身著著西裝的男子。
沒什麼去搭理他,聶君右扶著紫菱慢慢走著。
聶赫所有的聲音梗在喉頭,他想發出聲音,但是卻無法說出口。
他的眼眶熱了……紅了,甚至于溢出了水珠……的地步,他那時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做這般殘忍至極的事?
錯了!而且錯的太徹底了。
「你……你們,等一下!」聶赫好不容易吐出了聲音,對著聶君右與紫菱說道。
「叔叔,有什麼事嗎?」聶君右防衛的看著聶赫。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問你的……母親……」他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想問她什麼事?」
見著了陌生人,紫菱對著聶赫露出了個笑容,但當她看到聶赫的臉時,她的笑容僵住了。
「壞人……你……你是壞人……你……你是凶手……恨你!」她全身顫抖著,眼神是恐懼的,紫菱連忙躲到聶君右的身後。
鋇人?凶手?在看到紫菱對他的反應之時,聶赫只能心痛的望著她,看來他真的傷她極深,所以她才會這麼的恨他!
‘恨’?
他清楚的記得她在昏迷前所說的話──是他將她逼入了地獄里,聶箋欠他的一切,她全都用自己的心去贖!
用她的心去贖?所以她選擇失去了自己的心嗎?她選擇將自己的心封在另一個空間里,讓自己一輩子就當個失了心的女人嗎?
這樣她快樂嗎?聶赫看著她!
他知道她不是瘋了,只是不想去面對一些事實而已,只是想去逃避而已,只是想從這個小小的空間當中找到她的快樂而已。
她的快樂是什麼?她自己所建築的空間里有什麼?有她所流掉的小阿嗎?有眼前這個小男孩嗎?
那──有沒有他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十惡不赦,他狠心的摧毀了她的一切,但他真切的希望仍能在她的心中掙得一處小小的角落,縱使那是恨都沒有關系,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索求這些屬于她的一切。
她偎著他、她指責他……甚至于她在他面前流著淚懇求他的這一切,都一一的在他的眼前浮現,怎麼樣都好,他知道自己錯了啊……難道這真的印證了一句話嗎?人真的要到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嗎?
那他現在還能挽救嗎?聶赫望著她一身被泥土、沙子沾染的污穢不堪的白色洋裝,是不是太遲了呢?
听到紫菱哺哺自語的話,聶君右的眼神戒備了起來,「叔叔,請不要擋住我們的路。」
「我……我送你們回去好嗎?」
「不用了!」
「我認得你母親的。」聶赫看到了聶君右防備的眼,連忙急切的說道,深怕他們轉身就走。
「可是我母親不會認得你的。」
「我和她是舊識。」
「沒用的,叔叔!我母親在六年前就變成這樣了,所以你不用再來了,她不會記得你的。」聶君右牽著紫菱的手,慢慢的走出了小鮑園。
而聶赫則是站在原地,看著那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