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來最強的冷氣團來臨,伴隨著大雨打在窗上,這聲音听在耳里更加令人覺得心煩。
舒岑婕將手中的書給闔上,瞄了窗外一眼,天氣冷得不象話,她實在不喜歡冬天。
起身披了件衣服,她到耿亞軒的房間看了一眼,小男孩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十分安穩,她轉身想回房,卻听到樓下有聲響。
這個時間,她看了眼手表,快一點了,她猜是耿納文回來了,他這幾天不過一點是不會回家的。
底下似乎還有別人的聲音,她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不下樓,但才轉身打算回房,明顯的申吟聲就從樓下傳來,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然後——詛咒。
她將睡袍的腰帶系好,緩步下樓。
客廳燈火通明,她認出了曲揚和陸昱毅,他們圍在沙發旁,她的角度看不到他們在注視什麼。
「該死!」耿納文如雷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片寂靜。
「忍耐點,老大!」陸昱毅眉頭緊鎖,輕聲道。
舒岑婕來到他們兩人身後站定,把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然後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陸昱毅發現了她,在他還未有任何反應前,舒岑婕已經跪坐在沙發旁,她的手發著抖,輕輕的模了模耿納文的臉,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怎麼回事?」她一臉焦急的問。
曲揚一楞,跟陸昱毅交換了一個眼神。
「受了傷!」陸昱毅冷淡的說。
「受了傷?!」舒岑婕重復了一次。
躺在沙發上的耿納文一臉蒼白,失血過多的他幾近休克,肩膀的傷口還流著血,頭發也被雨淋濕了。
「那你們還不趕快把他送醫院。」
「這種事我們會處理!」曲揚將她拉起來,「現在請你回房去,當沒看到這一切。」
「我不是笨蛋,看到就看到了,怎麼可能當沒看到!」舒岑婕忍不住啐道,「你們不送他去醫院,我送。」
她不可能容許自己所愛的男人枉死在這里!
說著,她拿起了電話,但她的手卻硬生生的被陸昱毅抓住,傳來的痛楚使她驚呼了一聲。
「走開!」陸昱毅的目光仿佛要殺了她,「別防礙我們!否則我不會管你是不是女人。」
「放開她。」耿納文虛弱的聲音傳來。
陸昱毅瞪了她好一會兒,最後不情願的松開了她的手。
雹納文見狀,再次閉上了眼。
舒岑婕動了動自己的手,沒有理會陸昱毅,徑自跪在耿納文的身旁。
「你若還有點腦袋的話,就該去醫院!」她口氣急促的說,眼眶的淚忍不住爆落。
「他們會知道怎麼處理。」耿納文呼吸不是很平順的開口,他吃力的睜開眼,看到了她的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不停滑落,「你哭了。」
「你該死,這個時候還管我哭不哭!」她哽咽的說,緊握著他的手,一點都不怕他身上的血弄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淚帶給他強烈的震撼,從一見她開始,她就是堅強而熱情四射,如今她竟然會為他掉淚。
「別哭了,看你哭,我心都碎了。」
听他這麼說,她哭得更凶。
「別哭得讓我以為我快死了。」
「這一點都不好笑!」她的淚眼閃過一絲怒火。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耿納文詛咒了一聲,意外的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就連想要伸手模她一下都沒有力氣,「走開,回房間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沒事了。」
他的話才說完,她就被陸昱毅給拖開。
「你做什麼?」舒岑婕錯愕的問。
「讓開點!」曲揚說道。
在她的抗議聲還來不及出口之前,曲揚和陸昱毅已經合力將耿納文給移到他的房間里。
「東西拿來了!」幾乎在他們把耿納文放下的同時,戴柏恩焦急的身影走了進來。
岸給我!」曲揚冷靜的接過了手。
「你們要做什麼?」看他們開始忙碌了起來,舒岑婕心中大感不解。
「救他。」曲揚拿出一瓶藥劑,迅速注射入耿納文的手臂里。
他們該送耿納文去醫院,但是舒岑婕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多余,他們不可能听她的,就連已經暈過去的耿納文也不會理會她。
戴柏恩瞄了一臉蒼白的她一眼,「你確定你要在這里看嗎?」
舒岑婕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此刻她目光平穩的回視著他,「你們別想趕我走,我死都不會走。」
戴柏恩見狀,不予置評。
凌晨四點,一切結束。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躺在床上的耿納文看來是那麼無助,跟以往的精神翼翼相差甚遠。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她也清楚為什麼耿納文不能被送去醫院。因為他的傷不是普通的外傷,而是槍傷。
他的右腿上有一處傷口,顯然是被子彈給劃過,至于肩膀則是有顆子彈卡在上頭。
這兩個多小時里,曲揚替他開刀,取出肩膀里的子彈又將傷口縫合,注射了抗生素,他的冷靜如同是個外科醫生似的。
「他會沒事吧?」當曲揚在處理後續的清理動作時,她的眼眶有淚,但她強忍著不讓它滑落。
曲揚瞄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微笑,「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她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
「你們去休息吧,這里由我來。」舒岑婕對他們說道。
三個大男人同時瞄了她一眼。
「干麼這麼看著我?」舒岑婕有些不自在的問。
「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很討厭我們老大。」戴柏恩的口氣有著取笑。
舒岑婕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我的老板不明不白的死掉,讓我領不到薪水。」
這個理由听在自己的耳里顯得薄弱,更何況是其他人。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把他交給你了。」曲揚聳了聳肩,「我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有什麼不對勁就來叫我,知道嗎?」
舒岑婕點了點頭。
看耿納文虛弱得像個孩子,她感到心好痛,她撫著他的臉頰,他真是個復雜的男人。
她垂下目光看著他包裹著紗布的肩膀,有人要殺他——這個念頭使她打心底發寒,她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這使她恐懼。
她盡可能不驚動的在他身旁躺下來,她的心頭一片混亂,等他清醒之後,她一定要好好問清楚他為什麼會中槍,但他會告訴她嗎?這個問題使她鼻頭忍不住一酸。
他的申吟聲吵醒了她。
舒岑婕吃了一驚,張開了眼,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她連忙撐起手肘看著耿納文,就見他此刻竟然呼吸急促,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怎麼會這樣?」舒岑婕不敢有遲疑,連忙起身,伸出手模著他,好燙!她匆匆的下了床,跑進客房。
「你這個庸醫!」看躺在床上的曲揚睡得香甜,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還睡!立刻給我起來。」
曲揚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他可沒料到一醒來迎接他的會是個潑婦。
「干麼?」他問。
「你們老大發燒了,你還睡!」
「發燒?!」曲揚翻身起床,這下也顧不得自己赤果著上身就沖進了耿納文的房里。
他檢查了一會兒,就見耿納文不停的轉動著頭部,似乎十分不安穩。
「拿藥來!」他突然對舒岑婕伸出手。
「藥?!」她一楞,「什麼藥?!」
「退燒藥!」曲揚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自己動手翻藥箱,「大美女,如果你想要跟我老大在一起,這點基本常識要有!」
「你在說什麼啊?」舒岑婕不悅的問。
他現在沒空理她,徑自幫耿納文注射藥劑。
「好了!」處理完畢,他看著她,「我很累,我還要再去睡一會兒,老大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再叫我。」
「喂,他現在在發燒!」
「他會發燒是預料中的事,我已經替他打了一針,待會兒就會退燒,不過你要拿條溫毛巾敷他的頭,然後再幫他擦擦身體,知道嗎?」曲揚劈哩啪啦的交代了一大堆話。
「擦身體?!」舒岑婕一楞。
「對,」他理所當然的點著頭,「若你好好做的話,我老大終有一天會是你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火大的瞪著他,耿納文現在徘徊在鬼門關前,他竟然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曲揚沒回應她,徑自離開,留她與昏迷的耿納文獨處。
他一走,她不敢有任何遲疑的進浴室取來濕毛巾,滿心只希望他能平安。
就這樣,耿納文昏迷了近三天三夜才蘇醒。
「看來你沒事了。」戴柏恩看到他睜開了眼楮,不由得松了口氣。
雹納文虛弱的看了看四周,移動了下,肩膀和腿部傳來的疼痛使他咬緊牙根。
「我怎麼了?」他掙扎的想要坐起來。
「別亂動,老大!你的肩膀和腿各中了一槍,不過你醒了,就代表不礙事了。」戴柏恩站在床畔微笑的看著他。
雹納文閉眼想了一會兒,他依稀記得與戴柏恩他們三個人從公司走出來要取車時,突然有人朝他們開槍。
要不是他機靈的閃了下,肩膀那槍可能直射他的心髒。
「誰干的?」他問。
「手法俐落,是金受元的手下……」
「該死!」耿納文詛咒了聲,他還沒派人找他算帳,他竟然就先找上門來了。「我要你去趟泰國,」他冷冷的下達命令,「找人毀了他的——」
「你醒了!」門口的驚呼聲使耿納文的話聲隱去。
舒岑婕此刻才顧不得有第三者在一旁,徑自沖上前去,跪坐在床畔,「你把我嚇死了!」
見到她的樣子,他露出一個淺笑,「我沒事了。」
「你最好是沒事!」她模了模他的臉頰,也露出一笑。
「處理姓金的基地。」耿納文瞄了一眼立在角落的戴柏恩說。
戴柏恩點了點頭,無聲的離去。
「什麼基地?」舒岑婕不解的問。
「沒什麼。」耿納文對她眨了眨眼楮。
「又敷衍我?」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這幾天是你照顧我?」他依稀記得她輕柔的聲音和撫模。
她點頭。
「為什麼?」他問,「對一個說想要跟我劃清界線的女人來說,你做得實在不徹底。」
她笑了笑,「說要劃清界線也太遲了,若要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當初你抓我上車的時候,我就應該要跳車才對。」
他想伸出手模她,但肩上的疼痛卻使他申吟了一聲。
「別亂動!」她的手握了握他的,這次他發生意外使她明白了一點,或許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她願意放下一切好好把握,至少她曾經擁有過這個生來不馴的男人。
「吻我!」
听到他命令的口吻,她沒有生氣,因為此刻她很樂意听從他的話,她低下頭給他長長的一吻。
「你才剛醒,只有一吻。」她點了點他的唇。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軒軒呢?」
「在我姊姊家。」
「-姊姊?!」耿納文倏然坐起身,但肩膀的痛楚使他再次倒回床上。
「你干麼?」他的反應嚇壞了她,「有什麼不對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怎麼可以讓他離開這里?」他的口氣有著指責。
「為什麼不可以?」舒岑婕一臉的莫名其妙,「我總不可能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吧?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更何況,他搬去我姊姊家住幾天,陸昱毅也跟著去了,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毅也去?」他似乎因為听到這個消息而放松。
「對。」她沒好氣的看著他,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他閉上眼好一會兒,然後睜開,入目的就是她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承認方才的口氣糟了點。」他不太情願的說道,她可不要指望他會對她道歉。
「我真不知道你這個人是什麼轉世的,」她忍不住啐道,「脾氣糟得要死不打緊,最該死的是死都不認錯。」
他瞄了她一眼,對她的話選擇不給任何回應。
她瞪著他,「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她的口氣嚴肅,「我想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什麼?」他冷淡的問。
舒岑婕看著他,彼此都知道她心中的疑問是什麼,但他冷漠的態度卻擺明的告訴她,什麼都不要問。
她皺起眉頭,「難道我連問你為什麼會受傷的立場都沒有嗎?」
雹納文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好一會兒,「不是沒有立場,而是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他的話使她深吸了口氣,這可比他說她沒有立場憊要傷人。
她之于他,到底是什麼?
「我不了解你。」她喃喃的說。
他瞄了她一眼,「你大可不必了解,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
她咬緊牙關,強忍著甩頭而去的沖動,對他,她真的已經用盡了畢生最大的耐性。
「你餓了嗎?」最後,她口氣平穩的問,「要我弄點東西給你吃嗎?」
他點了點頭。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轉身離去。
她還真是變了!
舒岑婕僵著一張臉在廚房動作著,她大可掉頭走人,但現在她卻沒有,還在這里為那個自大的該死男人準備食物。
她顫抖的做了個深呼吸,希望平復自己的情緒,這個情況終究會改變,她不可能讓他以為跟她之間的關系只有性而已。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微微探了,一看到來人,她轉過身,繼續洗菜。
「-似乎心情不佳。」戴柏恩從冰箱拿了一瓶啤酒,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說道。
她聳了聳肩,不予置評。
「我老大惹火了-?」
「是或不是都不關你的事!」她口氣不佳的說。
戴柏恩聞言,微微一笑,「老實說,在某個程度上,你跟我老大的脾氣有點像,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服輸。」
「這或許就是他看上我的原因吧!」她簡單的煮了稀飯,口氣不甚熱中的表示。
他轉而笑出聲。
「不過他不在乎我,」她將自己的頭發撥到耳後,聳了聳肩,「我相信你一定看得出來,不是嗎?」
戴柏恩喝了口啤酒,沒有回答。
舒岑婕嘆了口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你喜歡他就好,管他是怎麼樣的人。」
他的口氣滿是敷衍,就如同耿納文一貫對她的態度。
「我該不會真的愛上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吧?」
戴柏恩搖頭,「我認識他很久了,他絕對不是個壞人。」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會太久的,」舒岑婕悶悶不樂的說道,「下個月他打算將軒軒送走,而我也該下台一鞠躬了。」
「下個月?」他笑笑,「還有好幾天吧!幾天之內,誰知道會出現怎麼樣的變化呢?」
她瞄了他一眼,「你在暗示我什麼嗎?」
「老實說,如果你覺得我老大值得的話,或許——」他的話聲隱去,老實說,他不能太干涉耿納文的感情,跟舒岑婕說的已經太多了。
「他為什麼會受傷?」她淡淡的問,「要傷害他的人,是不是跟殺了他弟弟的人是同一人?」
戴柏恩沒有回答。
她早就知道他不會跟她多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他想送走軒軒是不是因為軒軒也有危險?」
戴柏恩還是沉默,但他的沉默卻已經給了她所想要的答案。
「他以為他不適合我。」她將煮好的稀飯盛在碗里。
她的話使戴柏恩笑了出來,「你說他以為?」
「對!,」她將頭一甩,面對著他,「我不是個輕易放棄的女人,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我喜歡的男人,我不會那麼簡單就放他走。」
「就算有危險?」
「當然!」她的口氣有著坦然,「我是個空姐,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哪天飛機會掉下來誰也不知道,若真要抱著悲觀的想法,那我什麼都不要做了。」
戴柏恩看著她的目光有著贊賞,「我終于知道我老大為什麼會喜歡上你了!」
「我只希望他的喜歡可以令他答應讓我留下來。」她對天一翻白眼,拿著稀飯走向耿納文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耿納文的情況穩定,而且復元情況良好,已經可以不在他人的協助下行走。
但是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緊繃,舒岑婕很明白,她相信耿納文也清楚,但兩人都不願主動提及此事。
她垂下目光,心里清楚他想叫她走,但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會輕易的受他擺布。
「你在想什麼?」
突然出現在她耳際的聲音使她嚇了一跳,一個轉頭,驚訝的發現原本坐在床上的耿納文不知何時竟然移到她的面前,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你干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他緩緩的靠在床頭審視著她,「你可不是個沉默的女人。」
她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不要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別對我莫名其妙的耍性子!」
他不以為然的口氣再次惹惱了她,「耿納文你給我搞清楚,若我真對你耍性子,我早掉頭走了。」
「那你干麼還不走?」他諷刺的問。
舒岑婕不悅的看著他,「我才不中你的計。」
雹納文瞪了她一眼。
「別這麼看我,如果我想走的話,我自然就會走,至于現在——我要在這里!」她索性坐到他的床上,「跟你在一起。」
他對她揚了揚眉毛,「你現在又想搞什麼?」
這幾天,她不顧他的反對,硬是爬上他的床,跟他同床共枕,一點也不顧念他是個病人。
他知道她想讓他明白他需要她,他冷靜的瞧了她半刻,「我是個病人,你不該跟我擠在一張床上。」
「你的床很大,而且我可以就近照顧你!」她對他甜甜一笑。
「你會踫到我的傷口。」
她瞄了他一眼,「那就痛死你好了。」
「舒岑婕!」他的口氣有一絲慍怒,「沒有用的!軟硬兼施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我不吃這一套。」
她強迫自己的笑容留在臉上,「可是我高興這麼對你!」她拍了拍他的臉頰,「睡覺吧!你現在需要多休息。」
雹納文詛咒了一聲,躺了下來,因為肩膀用力,使他痛得申吟了一聲。
「小心點!」舒岑婕輕柔的說,替他拉上被子,然後蜷縮在他的身旁。
表面上,她是很輕松,但實際上,她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她相信若是他的狀況允許,他可能會把她丟出去。
房內安靜無聲,突然他對她伸出手,她的身軀一僵。
「怎麼?害怕?」他的聲音有著嘲弄。
「才沒有!」她再次放松自己躺在他的懷里。
他悄悄的摟住她,感到被熱氣包圍,她閉上了眼楮,這下,她可以安心的睡了。
舒岑婕均勻的呼吸聲告訴他,她已經睡著了。他淡淡的嘆了口氣,將她環得更緊。
若情況允許,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會不同,但是——他不能冒險,他已經失去夠多的摯愛,至于她……他不能拖她下水,陷她于危險之中。
「對不起!」陸昱毅輕聲的打開了門,「你睡了嗎?」
雹納文將被子給拉好,完全蓋住舒岑婕的身軀。
「有事嗎?」他輕聲的問。
陸昱毅一臉的陰郁,棉被的突起告訴他,除了耿納文以外,還有其他人,所以他識趣的留在房門口。
「泰國的事處理好了,不過事情比我們想的還要復雜!」
「什麼意思?」耿納文的臉沉了下來,直接將自己不會喜歡听到的話接了下來。
「我查到金受元的入境紀錄!」
雹納文的身體明顯一僵。
「我希望你能盡早對你身邊的人做安排。」陸昱毅話一說完,便輕聲的退了出去。
雹納文當然清楚他指的是誰,耿亞軒好處理,但是她——看著懷中熟睡的迷人容顏,他的臉色更加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