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編。」自知逃不過一劫,用盡一切借口後,意菱在快下班時,才踏入總編的辦公室。
「你可不可以好心一點告訴我,你在搞什麼鬼?」一見她進門,總編不客氣用他那一雙小得快看不見的雙眼,努力的大睜瞪著她。
「沒有啊!」在總編的面前,意菱變成一條膽子特小的小蟲。「我對雜志社可是盡心盡力,死而後己!」
「別跟我說那些五四三,你可不可以交一篇有營養的東西啊?」總編將她花了三個晚上所寫的專題文章丟在桌上。
「這很營養啊!」意菱覺得很無辜,她去南投采訪一個老花農,問他怎麼種花,她本人倒覺得這挺有意思的。
「你教人家種花?!你有沒有搞錯?我看你或許該到農業發展協會工作。」
總編真想把她的腦子給剖開塞點智慧進去。
「拜托!總編,」想到這個,意菱就有氣,「我才不相信現在的讀者會膚淺到只喜歡看公眾人物的丑聞!」
「事實上,現在的讀者就是這麼膚淺,不然你以為他們多高尚。」總編冷淡的問。
「我……」她若想找死,她大可繼續反駁,但總編的臉色已經不對勁,她才不會白痴到跟自己的工作過不去。
「你看你們那組的小恩,」總編拉了個雜志社里的「紅牌」跟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小記者比較,「她寫出來的東西多辛辣、刺激……」
「又不是拍,要什麼辛辣、刺激!」她喃喃自語的說。
「你說什麼?」總編的眉頭都快打上第十八個結了。
「沒有!」意菱連忙搖頭。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總編說,「最後一次機會,听清楚了,是最後一次……」
「知道。」她的表情一點都不誠懇,因為這句話他們總編跟她說了八百多次了,而她還是在雜志社里殘喘。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炒你,」總編一臉的正經,「如果你下個月之前,再交不出一個象樣的東西給我,你就給我準備收拾私人物品,卷鋪蓋走路。」
「你說真的啊?」她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當然。」他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
「總編,你有沒有搞錯啊?下個月之前?你沒有沒想過今逃詡已經二十號了,你要我去哪里生出一個報導給你?更何況……」
「我管你去哪里生,就算編,你也要給我編一個報導出來。」總編打斷她的話。
「編?!你說得倒容易,若我被人家告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反正你要給我寫出來就對了!」
「既然這樣的話,我不做記者總行了吧。」意菱立刻見風轉舵,「反正我當初應征的是校對人員,我再去校稿好了。」
「你以為你想換工作就換工作嗎?」總編已經是沖著她大叫,口水都噴到她的臉上。「你把我這里當做什麼?」
意菱強迫自己不要伸出手將臉上的口水擦掉,但她覺得惡心得快吐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不合理,但是總編……」
「當初也是你自己來拜托我讓你當記者,我破例讓你成為記者,不然你大學念那什麼考古系!我雜志社要一個考古系畢業的記者干麼?派你去采訪兵馬俑啊?」
「這個點子不錯啊!」
「你給我閉嘴!」
「好嘛、好嘛!」意菱的脾氣也來了。「下個月之前,我一定給你一份驚逃詔地的專題,我會讓我們的雜志狂賣四、五百萬本,這樣總行了吧!」
「行!」總編沒有第二句話,「反正如果不行的話,你就準備走人。」
腳跟不情願的一轉,意菱一邊詛咒一邊走出總編辦公室。
她去哪里找一個刺激又辛辣的專題給總編?照這個情況看來,下個月,她注定要失業了。
都怪那個該死的男人!如同以前的情形一樣,意菱再次將錯給歸到她無辜的前夫身上。
心情大壞,當天,意菱找來三個好友齊聚在她的小套房里,打算好好喝一杯。
坐了一個多小時,她的話少得可憐,只是低著頭悶悶的喝酒。
「干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亦彤推推她。
「別提了。」又喝了一口啤酒,意菱問道︰「你幫雨桑找的工作如何,什麼時候上班?」
亦彤聞言口臉色微變,然後囁嚅開口,「說到這個,我要跟各位懺悔!」
「你不要告訴我,你把雨桑的工作搞砸了。」意菱先是一愣,最後瞪著亦彤說道。
「我……」亦彤嘆了口氣,意菱這次倒是挺精明的,她轉身面對一向柔弱的雨桑,「對不起啊!雨桑。」
「沒關系!」雖然有些失望,但雨桑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你也已經盡力了。」
一得到原諒,亦彤松了口氣。
「就知道你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意菱在一旁撇嘴說。
「如果你真的行,你幫雨桑啊!」亦彤無奈的道。
「若我有能力,我早幫了。」意菱不由得咕噥。
「算了啦!」雨桑不以為意的揮揮手,「你們別為我的事爭吵,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我可以養活媽咪。」五歲的歐陽謹像小大人般的開口。
「很好。」意菱拍拍他的小腦袋,「十五年後,干媽相信你會養活你媽咪,但現在——你省省吧!」
「干媽——」歐陽謹拉長自己的音調叫喚。
「好啦!小表。」亦彤丟給歐陽謹一個她剛從麥當勞買來的玩具,「自己玩一下,干媽跟你媽咪有話談。」
歐陽謹識趣的閉嘴。
「其實是你運氣不好,」亦彤開口說道,「原本我想給我們那個的總經理一點點甜頭,他就會給你一份工作,誰知道那麼不巧,他不檢點的私生活被英國總公司的人知道,已經回去吃自己了。現在來了個人接替他,不過,講得好听是接替,說得難听點是來整頓的。
「听說這三年來,我們台灣分公司的載客率下降超過百分之二十,總公司的人對這一點很不滿意,所以派人來,似乎想要提出什麼整頓方案,你們也知道,外國人做事都是一板一眼,還喜歡搞裁員,說不定到最後無業游民還會多我一個。」
她們四個不會都那麼倒霉吧?意菱心想,雨桑己經注定失業,而她也己被通知,下個月工作可能也飛了,現在還多了個亦彤,就連駱婷的小咖啡館也只是勉強養活她自己而已,或許現在她們可以稱自己為「倒霉四人幫」。
「情況有那麼糟嗎?」意菱有點懷疑。
她一向認為人長得漂亮,走到哪里都會有人搶著付帳,亦彤的條件那麼好,要開刀也不太可能是找她吧?
「還不夠糟嗎?」亦彤嘆口氣反問,「你知不知道這次來整頓我們的人是誰?」
「誰?」
「我們菲得集團的副總裁。」
「副總裁罷了,別那麼緊張。」意菱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也希望沒事。」亦彤垂頭喪氣的說,「等副總裁來了之後,若我還可以繼續在菲得服務,不知道該有多好?」
「老實說,你的表情實在很像個花痴。」意菱放了支冷箭給她,「你們副總裁一定很有錢,對不對?」
「何止有錢。」亦彤對意菱罵她是花痴並不以為意,還是一副如夢似幻的表情,「簡直有錢得要命。」
「看來很符合你的擇偶條件,麻煩你快去釣他。」意菱興趣缺缺的諷刺著。
亦彤表情立刻變得正經八百,「你以為要釣他那麼簡單嗎?」
「很難嗎?」意菱反問,「反正糟老頭不是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小泵娘?雖然你已經坐二望三,年紀也不能算小,但小那老頭一半歲數,他應該會看上你。」
亦彤聞言,錯愕的看著她。
「干麼這麼看著我?」意菱喝了口酒,注意到好友的表情,不由得皺起眉頭。
「干麼這麼看你?」雨桑無奈的搖搖頭,「你沒見過菲得的副總裁嗎?」
「沒有。」那種了不得的人物不是她這個小人物可以輕易見著的,她很有自知之明。「難不成你見過?」
雨桑點頭,「在很多年以前見過了兩次面,雖然印像已經有點模糊,但我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還有,他是威爾的同學。」
「威爾?!」听到這個名字意菱馬上拉下臉,「真服了你,那個爛男人你還可以那麼親熱的叫他。」
雨桑聞言臉色大變,有些沮喪的低下頭。
「意菱,注意你的口氣。」一旁的駱婷不由得提醒。
「對不起。」意菱咕噥的道了聲歉。
「沒……沒關系。」雨桑露出一個淺笑,意菱在她離婚之後,對她前夫的印象大打折扣,所以她還算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好友批評她前夫的話語。
「你們雜志不是以專挖名人八卦為原則嗎?」亦彤將話題給轉回來,「你沒听過我們菲得的副總裁嗎?」
意菱看著她,承認沒听過,又怕被恥笑無知,但事實上,她就是沒听過。
「沒听過。」最後她勇于承認。
其它三人聞言後,好像她是怪物般的看她。
「干麼?不過沒听過一個人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意菱被看得有些心虛。
「你沒救了。」亦彤搖頭嘆氣,「我更懷疑你怎麼可以在信息那麼發達的傳播業發展。」
「是啊,」意菱不在乎的聳聳肩,「我若再不交出個什麼專題的話,我也會加入你們的工會。」
「什麼工會?」雨桑一時不能會意。
對天一翻白眼,意菱說︰「失業工會。」
「不會吧?」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真的。」意菱沮喪的嘆了口氣。「我們總編今逃讜我撂下狠話,天知道,我去哪里生個眾人都有興趣的報導?自己的事都管不了,我哪還管你們那個菲得的副總裁?」
「我真服了你了,」亦彤開始解釋,「菲得集團是發跡于造船業,由菲得-希爾一手創立。希爾家族還是英國古老的家族之一,世襲公爵,這六、七十年間,他們的事業版圖擴展到航空運輸、電子通訊、石油化工,成為數一數二的國際性大集團,菲得集團總裁的財富更名列世界前五名,你認為驚不驚人?」
意菱還是那副不溫不熱的態度,「是很驚人,不過菲得集團有錢也不關我的事,畢竟他們也不會因為可憐我快失業了,而分一點錢給我。」
對天一翻白眼,亦彤繼續說︰「總裁有五個兒子,英俊瀟灑,十分熱中于工作……」
「工作狂?」
亦彤一頓,然後點頭,「可是說是工作狂,但他們有錢又長得好看,所以關于這點小缺點我們可以容忍。」
意菱皺眉看著她,听她的口氣好像想去倒貼他們似的,以亦彤那麼拜金的思想,她若這麼做,她也不會太意外。
「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他們都未婚。」亦彤的口氣像是在說什麼天大秘密。
「是嗎?」
「你……你不會只有這一句話吧?」亦彤驚訝的問。
意菱對她一挑眉毛,「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他們娶不到老婆是他們的事。」
「他們不是娶不到老婆,」亦彤的口氣有些氣急敗壞,「有多少女人想黏著他們、巴著他們,甚至月兌光衣服站在他們面前,但是他們依然沒有看上眼。」
「是這樣又如何?」意菱哼了一聲,「不過是五個眼高過頂的家伙,跟我不可能有交集。」
「我講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懂啊?」亦彤看她的表情好像要殺了她似的。
「懂什麼?」意菱覺得莫名其妙,「你才奇怪哩!他們有錢、單身、古怪、有沒有女人,到底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要個專題嗎?」一直沒有開口的駱婷終于忍受不了的開口,旁人都听懂了,沒想到當事者跟個呆子一樣。
「對啊!可是……」意菱的話聲隱去,她的雙眼一亮,看著亦彤,「你說我可以去采訪他們?」
「沒錯!」亦彤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雖然很難,不過可以試試看。」
「為什麼很難?」意菱問。
「因為總裁夫人十四年前被綁架撕票後,希爾家族的所有人全都避媒體如同蛇蠍,但就是因為這樣,才增加這個富有家族的神秘感。你若采訪到他們,你才是更算高竿,我敢打包票!這一定可以使你的職位、薪水速跳三級。」
意菱想著亦彤的話,越想越興奮,她彷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突然在她因前光明了起來。
「或許這算是我跟那個該死的男人離婚之後,所得到的最好消息了。」她的口氣有著欣慰。
「在這個時候,就請你別再提那個「該死的男人」。」駱婷沒好氣的說。
「好、好,提他殺風景。」意菱隨意揮揮手,心思根本就不在那個上頭,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怎麼開始她的第一步。
「可是,不對啊!」意菱的思緒突然回到現實,「我怎麼找他們?他們在台灣嗎?」
亦彤搖搖頭。
意菱的臉一沈,「那他們在哪里?」
亦彤還是搖頭。
「你最好解釋一下,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亦彤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信不信我宰了你。」意菱瞪著她說道,「你現在給我希望再讓我絕望!你連他們在哪里都不知道,我還搞個什麼鬼?」
「可是我們副總裁會來台灣啊。」亦彤在她的目光底下,聲音小了許多。
「去你的,」意菱有點不月兌,連粗話都出口了,「你們副總裁來與我何干?我要的是你們總裁的五個兒子。」
「可是我們副總裁就是總裁的第三個兒子啊!」
「你……」意菱一愣,「拜托你以後把話一次講完好嗎?」
「我以為你懂啊。」亦彤覺得莫名其妙。
「我懂?我懂個鬼……」意菱閉上嘴,頓了一下,「算了,我原諒你,你知道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麼事嗎?」
「什麼?」亦彤問。
「幫我搞定他!」意菱說道。
她杏眼圓睜,「你在說什麼?」
「幫我搞定他。」意菱堅決的看著她,又重復一次。「你們那個副總裁。」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亦彤一臉茫然,「我為什麼要搞定他?」
「因為你是我們四個里頭最漂亮的。」
「因為我是你們……」亦彤一愣,「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你當然要勾引他,我才能得到我所想要的情報吧?」
意菱講得理所當然,另外三個人卻听得迷迷糊糊。
「好像——采訪是你的工作吧?」最後,雨桑試探性的開口。
「對啊!」意菱點頭,「但是你也听亦彤說了,他們副總裁討厭媒體,我當然不會讓自己有難堪的機會。」
「那你就推我去送死啊!」亦彤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可以把這種事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別把我說得那麼狠。」意菱看著她的目光寫著不以為然,「反正你也巴望著嫁進豪門,制造個機會給你罷了,以後有錢了,可別忘了我們,要記得關照我們一下。」
「你……」亦彤搖搖頭,「真是越說越離譜。」
「怎麼會越說越離譜?」意菱乞求的看著她,「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那麼漂亮,他一定會……」
「他錢多得要死,什麼美麗的女人沒有。」亦彤沒好氣的說,「而且根據傳聞,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他是同性戀?!」
「不是!」亦彤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我所知,應該不是,畢竟听說他有一個女朋友叫什麼莉亞的。」
「既然他不是同性戀,他就會喜歡你。」
「這種事不是你說了就算!」亦彤的眉頭都快打結了,真不知道意菱怎麼會天才到這種地步。
「反正我不管啦!」意菱開始耍賴,「你要幫我搞定他啦!我和雨桑、小謹的未來就操控在你的手里了。」
雨桑驚訝的看著她,就連歐陽謹也忘記手上的玩具,愣愣的看著他的干媽,事情似乎不關他們這對婦孺的事。
「我若賺大錢,第一件事就是安頓你們。」意菱很有義氣的看著他們母子倆。「我一定讓你們豐衣足食,至于那些臭男人全都下地獄去吧!我們不需要他們。」
雨桑母子倆看著她的目光充滿感動。
「喂!大小姐,你真是菩薩心腸,但是……」
「你最好不要再廢話了,」意菱打斷亦彤的話,「不然到時,我和雨桑都失業了,就帶著小謹搬到你家,吃你、住你,還要穿你的名牌衣服。」
听到她的威脅,亦彤微皺起眉頭,「賈意菱,你不要太過份。」
「我也難得求你一次,你就幫個忙嘛!」
「可是……」亦彤看著雨桑和駱婷求救。
「意菱,你的工作就要你自己完成才有成就感,不是嗎?」清了清喉嚨,駱婷開口。
「成就感就是——亦彤幫我找情報,我來下筆,完成之後,我跟亦彤都會有成就感。」
「我不要這種成就感。」亦彤的頭搖得跟搏浪鼓似的,誰知道會不會一個弄不好使她丟了工作。
嫁入豪門的點子雖然很吸引人,但嫁給一個傳聞中似乎很難搞定的男人,她情願不要,她可沒有眾人想象中那麼愛錢,她的希望是嫁個有錢又懂得浪漫的男人,至于他們副總裁——省省吧!
「听說他很凶耶!」亦彤說道。
「很凶又怎麼樣?若你愛他,你就要忍受他這個小缺點!」意菱強調。
「我……我愛他?!」亦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連他的人都沒有見到,我怎麼會愛他?」
「可是他有錢啊!」意菱說,「你愛錢就等于愛他啊!」
「拜托!我若有心髒病已經被你氣得復發了。」
「你說了那麼多,就是擺明了不幫我?」
「不是不幫,是幫不了。」
「好吧!待會兒你們幫我收拾東西,」意菱不再勉強,揮了揮手,「我今天就搬去跟你住。」
「意菱……」
「怎樣?」意菱雙眼綻放出光芒,「要幫我了嗎?」
「不幫!」簡單兩個字,亦彤拒絕。
「其實你為什麼不先自己試試看?」雨桑柔柔的開口,「如果你搞不定,再叫亦彤出馬不就好了嗎?」
「可是……」老實說,她也很怕亦彤口中那個脾氣很差的有錢男人。
听說有錢人都很古怪,說不定采訪沒成功,還要吃上官司,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難不成這次更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意菱喃喃自語的道。
另外三人默不作聲。
「死就死吧!」突然,意菱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好歹要讓自己最後待在公司的日子好過一點。」
意菱決定明天到公司就去大肆宣傳她要采訪菲得副總裁的消息,她相信他們總編會因此對她刮目相看。
「干媽,這是誰啊?」歐陽謹一點也不顧正在交談的四人,不知道從哪里模來一張照片,大咧咧的拿到眾人的面前問。
意菱一見,臉色大變,手一伸就要搶過來。
「你有秘密?!」亦彤的雙眼微-,「說!是什麼相片。」
「是干媽跟一個男生。」歐陽謹盡責的報告。
「男生?!」亦彤直視著意菱,「是什麼人?」
「不重要的人。」意菱的嘴一扁。
「相片里有個塔。」歐陽謹又說。
「塔?!什麼塔?!」雨桑不解的問,「水塔嗎?」
「雨桑,你也拜托一點。」對天一翻白眼,亦彤說道,「誰會那麼無聊在水塔前面拍照?」
「喔!」雨桑尷尬一笑。
「巴黎鐵塔對不對?」亦彤的雙眼閃閃發亮,「在法國,這樣感覺起來比較浪漫。」
「無聊!」意菱沒好氣的吐出這兩個字。
「意菱沒去過法國。」駱婷說,所以不可能是巴黎鐵塔,「她只去過意大利。」
「比塞塔。」除了意菱以外的三個人對看了一眼,然後有志一同的嚷道。
意菱的臉色一變。
三個人也察覺空氣間瞬變的氣氛,立刻閉上嘴巴。
「干媽,告訴小謹,這是誰、這是誰?」就數歐陽謹最不識相的跳上跳下,巴著意菱不停追問。
「小子。」雨桑難得拉下一張臉,將自己的兒子拉到身旁坐下,「吃東西。」說著就塞個小籠巴進他的嘴里。
「媽咪好燙啊!」歐陽謹不由得哇哇大叫。
「閉嘴。」雨桑警告。
意菱不發一言的將相片收好,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你老公啊?」久久,亦彤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前夫。」意菱沒好氣的指正。
「喔!」亦彤點點頭,「叫什麼名字?」
「忘了!」
「對你怎麼樣?」
「忘了!」
「後不後悔跟他相識?」
「不要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
「若是讓你……」
「夠了!」意菱看了她一眼,「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去采訪你們那個神秘的帥副總裁,不是他!」
「好吧!」看到她臉色大變,亦彤也不敢追問,「反正明天你就循正常的管道跟他約要見面,若不成,我們再想辦法。」
「這是你說的。」意菱表示,「若真不行,你就算是跳上他的床,也得替我完成專題。」
「喂……」
「就這麼說定,沒得商量。」
亦彤聞言苦了一張瞼,但隨即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反正這種事也不是她要幫就幫得上的,要她去倒追他們副總裁?意菱就慢慢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