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若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盯著臉上緊閉雙眸的臉龐,思緒緩緩的回到現在。
她伸出手,撫模著似乎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
沒想到意氣風發的他,再見面,竟然是這個模樣,若君感到心好痛。Alexan-der竟然是——戚志中,上天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在那麼多家的醫院之中,來到了他家所開設的醫院當義工。
直到一條白色的手帕遞到她的面前,她才驚訝于自己臉上的淚痕,若君疑惑的轉過身,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嬌小女人。
「拿著。」可愛的嬌小女人把手上的手帕往若君的手中推去,「擦擦自己的眼淚。」
若君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的伸出手,接過對方的善意,她輕拭淚眼,把自己的淚水給逼回自己的眼眸。
「哦是這里的精神科醫生——謝縴。「對方談談的吐出她的名字,」你呢?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謝醫生,第一次見面就……」若君看著縴-身上的白色袍子,微微對地點頭致意,被個陌生人發現自己在哭泣感到有些許的赧顏,「你好,我叫範若君,是這里的義工。」
「我知道你是義工。」縴-出一個淺笑,指了指她身上的黃色背心。「這件背心只有義工才有資格穿。」
若君揮了提鼻子,緩緩的退了一步,「對不起,我還有點事……」
「為什麼看著他哭?」縴-好奇的看著眼前年輕的女子,打斷若君準備告辭的話,「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看他可憐才落淚,他的外表平靜得就像睡著一般,一點都不會令人覺得他可憐。」
「我……沒錯,就是這麼簡單,我確實是感覺他可憐才哭。」若君打起自己的精神,深吸了口氣。
她不認為自己的情緒可以正常的跟個陌生人聊天,她的目光留戀的看了依然不動一下的志中一眼,喃喃的說了聲對不起,便疾步的走了出去,她踏出房門時與進門的志民擦身而過。
「怎麼不等我一起上來呢?你……」志民這才發現自己的未婚妻一臉沉思的表情,「怎麼回事?」
「剛剛那個女孩子。」縴-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若君,她覺得不對勁,不過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哪個女孩子?」志民愣愣的問。
縴-瞪了他一眼,不知他的眼楮長到哪里去了,她沒好氣的解釋,「剛剛那個穿著義工背心的年輕女孩子。」
「哦!」志民想起來了,「一個義工罷了,有什麼不對嗎?」
「她……沒什麼不對。」縴-原本想告訴他方才的事,但想起自己未婚夫的沖動脾氣,所以還是作罷,若是他把一個小女生捉來拷問,對方不給他嚇丟半條命才怪。
她把目光移到病床上,目前正沉睡得像個嬰兒的男人。
「大哥現在怎麼樣?」縴-關心的問道。
志民搖搖頭,「現在誰說的話他都听不進去,所以志萬才說找你來看看,看你是否有主意幫大哥一把。」
縴-深吸了口氣,又看了志中一眼,沉思了一會兒。
大哥會如此,這是正常反應,畢竟一個本來擁有一切的男人,一夕之間仿佛失去一切似的,這種感覺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她所能做的只是勸他罷了,最重要的是大哥自己得先放開胸懷。
縴-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張梨花帶淚的臉龐,她是否能幫得上忙呢?縴-想起範若君,女性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年輕女子認識志中,而且正確一點來說,應當很熟悉才對。
她勾著志民的手,緩緩的走出去,讓志中能安靜的休息,心中兀自想著若君的真實身分。
「沒有用。」縴-請前來告知他們的護士離開,滿臉挫折的對志民說道︰「大哥還是不吃東西。」
現在連縴-都不得不承認,志中真的是個難纏的病人,現在他的模樣,讓她擔心他得了憂郁癥。
「去!」志民喃喃咒罵,大哥也不知是接受自己暫時失明抑或是怎麼著,最近幾天來,是不吵也不鬧了,但是卻什麼東西都不吃,任人好說歹說,他就像是個木頭人一般,不說一句話。
想起他以往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稿木死灰,看在他這個做弟弟的眼中,說有多心痛就有多心痛。
「小子,你不要發呆啊!憊有什麼方法,快想想。」志民看著沉默一旁的志萬,不由輕推了他一把。
「我在想了。」志萬皺起眉頭,最近幾天因為大哥不進食,所以只好注射葡萄糖以維持大哥身上最基本的營養供應,可這並非長久之計,但他又無法強迫大哥進食,他覺得煩躁的嘆了口氣。
外傷是漸漸的痊愈了,但就是心理……他苦惱的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現在因為志中發生車禍的緣故,全公司的事務全都壓在志歲和先侶身上,就連不太了解戚家生意的老二戚志華也跟著下去忙成一團,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以往志中所承受的壓力與忙碌,竟然是他們所不能想像的。
「有一個辦法!」志萬突然開口說道。
志民一臉的期待的看向他,「什麼辦法?」
「停止注射葡萄糖,讓大哥產生饑餓感,到時候……」
「大哥會餓死!」縴-打斷志萬的話,對志萬的做法根本就不表贊同,「你們應該比我更加了解你們大哥的脾氣,他現在根本就不想活了,你現在這麼做,只是幫他自殺而已。」
志萬與志民相視一眼,知道縴-的話是一針見血,室內卷然陷入一陣煩躁的沉默。
縴-突然發現站在門口偷听的人影,立刻開日說道︰「範小姐,是你嗎?可以請你送來一下嗎?」
「你在叫誰?」因為角度問題,志民沒有看到門外的人。
若君听到聲音,直覺想立刻離開,但她看到縴-的目光,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去。
她發現,縴-這個醫生還真不是當假的,雖然長得嬌小,但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強悍作風。
「對不起!我是這醫院的義工,我並未蓄意偷听。」若君連忙表示道,「我只是剛好路過。」
縴-聞言,露出一個笑容,並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知道,其實我之所以叫你進來,是想……你是否能夠幫幫我們,想想辦法幫幫我們的大哥。」
「縴-!」
「未來三嫂!」
「你們兩個閉嘴。」縴-瞪了仿佛有一肚子話想說的兩個人一眼,隨即看向若君,「你能幫忙嗎!」
「我……」若君被縴-突然而至的要求嚇了一大跳,「我並不是醫生。」
「並不是只有醫生才能幫他。」‘縴-看著若君,直覺認為她一定認識志中,而且關系不單純,所以只好求助于她,「若是’朋友‘,更能幫他。」
「朋友?!」若君聞言,微微吃了一驚,她抬起頭看著縴-,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是啊!朋友。」縴-肯定的點點頭,把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給看在眼底,也不點破,只輕輕帶過,「若有個人現在肯跟他交個朋友,我相信,他的病一定會好得更快。」
若君聞言,立刻搖搖頭,「我不認為我能勝任這份工作。」
雖然感情要她答應,因為她想跟自己愛的男人相處,但理智卻告訴她,她要嫁人了,不應該再跟志中有任何的牽連,所以她選擇了拒絕。
「只要有耐心就行了。」縴-拉著若君的手,「你既然自願前來擔任義工,就一定會有耐心對待病人的,不是嗎?」
「可是……」
「請不要有可是。」縴-以自己一貫的強勢作風打斷她的話,「答應我的不情之請?」一雙帶著祈求目光的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求求你。」
「是啊!就拜托你,請幫幫我大哥。」雖然還搞不太清楚情況,但志萬相信縴-自有其做事的理由,于是在一分幫腔,不過他的幫腔,卻替自己惹來志民的一記白眼。
「我不曉得是否能幫他。」若君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試怎麼知道呢?」縴-看出了她的軟化,「我大哥現在根本就看不見,他急需要一雙手幫他,而你或許是最好的人選,你要記得,他看不見,所以就算是以前見過面的人,站在他面前,不說話,他也猜不出對方是誰的。」縴-強調似的說道。
她應該知道些什麼?若君看著縴-心想,最後,若君在縴-的目光下,淡淡的嘆了口氣,「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看。」
「謝謝。」縴-露出一個笑容,「現在最當務之急的,就是要我大哥吃點東西,你認為該怎麼做好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能試試看了。」若君露出一個堅定的表情,她不會坐視志中糟蹋他自己的身體,若他還沒有忘了她,他應當會記得……
「我去找樣東西,待會兒拿來給你們。」‘若君抬起頭看著縴對說道。
縴-點點頭,她的直覺果然沒錯,這個女人果然有辦法,她看著若君離去,一臉的欣喜。
「縴-,你怎麼把大哥交給一個陌生女人?」志民一等若君離去,立刻發難,「你是不是病人看大多,腦筋也跟著不正常了?」
「戚志民!」縴-伸出手用力的扯了志民的鼻子一下,「你才腦筋不正常,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連忘萬都懂得幫我了,就只有你坐在這里,一臉好像人家欠你幾千萬沒還似的表情,我不嫁你真的是對的,不然我對著你這個低能兒,總有一天會被你氣死。」縴-一個跺腳,轉身離去。
「我又沒做錯什麼。」志民一臉無辜的看著在一旁忍著笑的志萬,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作為引起自己的未婚妻發火。
「你沒有錯。」志萬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只是呆了一點。」
「戚志萬!」志民警告似的瞪著志萬。
「Sorry?」。「志萬為了自己的俊勝著想。連忙道歉,站起身,」我還有點事要忙,你請便。「
志民看著志萬離去的背影,疑惑的皺起眉頭,他是當真不了解縴-找個陌生女人幫忙的用意何在?
不過為了個小問題,坐著想半天,一向不是他的個性,所以他也站起身,決定去問縴-,要她給他解答,這樣不就結了。
「有沒有搞措?一張CD一首歌就能搞定大哥?!」戚家老麼——戚先侶拿著CD,一臉不贊同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志萬和志民,「你們兩個該不會‘頭亮壞去’吧!」
志萬聳聳肩,「基本上,我也很懷疑這張CD的用途,不過既然咱們未來三娘說這把有用,所以就只好試試了。」
「既然有用,你去試啊!」先侶想也不想的就把手上的CD丟給志萬,‘要不然到時候沒有用,反而被大哥給接一頓,我多劃不來。「
先侶今早一到公司,就接到電話要他趕來醫院,他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匆忙趕到,沒想到竟然是兩個哥哥要他去送死。
「喂!小表,你年紀最小,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
志民運用自己的蠻力把CD塞回先侶的手上,硬是把他給推進去病房。
「喂——」先侶一臉不悅的被推進房,奇怪他以前怎麼會以為自己的六個哥哥都是好欺負的,現在與他們的相處時間一多,才發現,他們六個根本都是扮豬吃老虎,作風一個比一個還要毒辣。
先侶一臉謹慎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志中,看志中閉上眼楮,不知是在休息還是沉睡,他看著門口的兩個人,擠眉弄眼的不停示意他走向前,他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一台被放置在茶幾上的音響,把CD放進去,一按下PLay「鍵,他便飛快的路離開,一臉深怕被修理的表情。
「你出來干麼?」志萬在門口攔住先侶,「進去,等大哥醒來後,你得喂他吃早飯。」
「喂——」
「喂什麼喂!」志民瞪了先侶一眼,「你給我進去,不然你小心……」他唱作俱佳的閉上嘴,要先侶自己想像。
「你們太過分了吧!」先侶不由咕噥道。
「不要像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志民硬是推了先侶一把。
先侶氣不過被強迫的推了進來,他不由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把自己練得跟志民一樣壯,到時候只有他推人,沒有人推他的份。
志中不曉得是什麼聲音讓他醒來,他緩緩的睜開眼楮,眼前是一片他已然漸漸熟悉的黑暗,但耳邊竟由原本已經習慣的沉靜,傳來一首熟悉的樂曲——TellLau-raILoveher.「是誰?」他的頭四處轉動,著急的問道。
「我……先侶。」先侶站在病床前,回答道。
「先侶。」志中喃喃的念到,他還以為……他失望的把眼楮閉上,「大哥,你肚子應該餓了吧!懊吃點東西了。」先侶看著志中閉上眼楮,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我不吃,你拿出去。」志中依然緊閉著眼,喃喃的說道。
「可早……」
「我說我不吃,你不要再說了。」志中冷冷的打斷先侶的話。
先侶無可奈何的把目光投向房門口。
憊是沒用!志萬苦惱的皺起眉頭,原來听到志中開口,他還以為奇跡出現,不過……他只好對先侶作了個手勢,要先侶出來。
先侶表示了解的點點頭,走了幾步,才想起忘了拿回CD,他立刻折了回去,走到音響旁,把CD片給退了出來,一室的音樂聲軋然而止。
「你做什麼?」志中突然坐起,厲聲問道。不過這急促的動作,卻令他感到後腦傳來一陣劇痛,「Shit」他皺起眉頭,一只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在門外的志萬見狀,連忙沖進來。「大哥,你沒……」
「為什麼要把音樂停住?」志中打斷志萬還未說完的話語,逕自開口冷冷的問亙。
「我以為你怕吵。」先侶無辜的聳聳肩,他低頭看著手上的cD,其實這張英文CD並非全然毫無用處,他現在才想到,這次是志中自出事以來,講過最多次話的一次。
「把它放回去。」志中下達命令,「我要听這首歌。」
先侶聞言,無異議的把CD給放進去。
「等一等!」
突然介入的聲音,讓先侶手的動作一停,他疑惑的看問聲音的來源,「六哥,你來做什麼?」
志歲沒有回答他,只說道︰「除非大哥你把今天的早飯吃個精光,否則,我們不會幫你做任何一件事。」
「你……」志中生氣的皺起眉頭,雙手狂亂的四處揮舞,似乎又想要任性的找東西出氣。
志歲用眼楮示意其他兄弟,不準開口幫忙。
「大哥,若是你願意吃飯,我還可以幫你,把教我們放這首歌給你听的那個女人帶來看你。」志歲不把志中的舉動放在眼里,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志中聞言,手竟然一停,「你說什麼?」
「那個你在香港認識的女人。」志歲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口說道。
他們搞什麼鬼?在場除了志歲與志中外,共他三個都一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的表情。
「這個交易公平吧!」志歲一副公事公辦與人談條件的口氣。
志中聞言,皺起眉頭,不發一言,不過在場的人都能從他急促的呼吸聲中輕易的得知他正在氣頭上。
「你竟然跟我談條件。」志中握緊拳頭,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是又如何?」志歲的口氣與他一般冷淡。
志中深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
「把東西拿來。」他的身體向後靠,冷冷的說道。
志歲聞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志萬雖然一臉的驚訝,不過還不忘連忙幫志中調好高度,然後把豐盛的早餐,中、西式都有的擱在托盤上,放在志中的面前。
「大哥,我喂你。」先侶念在志中眼楮不方便的份上,開口說道。
「不用。」志中謝絕先侶的好意,自己模索。
「刀子在你右手邊,叉子在你左手邊。」志萬在一分解釋道,看著志中準確的將刀、叉拿在手上,仔細的指示托盤里各種食物所放的位置,看著志中雖然緩慢,但卻一點一滴的吃著。
志中無言的把東西給吃完,直到最後一口吞下肚子之後,他立刻開口問道︰「人呢?」
志歲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要看你最近的表現,只要你表現得像是個正常人的時候,我自然會把人帶到你面前來。」
「你……」
「我十點有個會議,現在注定得遲到了。」志歲對志中渾身所散發的怒氣一點也不以為杵,逕自說道︰「若你沒記錯,這場貶議應當是你主持的才是,我現在只是基于手足之情幫你忙,我希望你能早點回來,先走一步了。」志歲揮了揮手,踏著自信的步伐轉身離去。
志萬對房里的志民和先侶用眼楮示意了一下,連忙跟著出去,在轉角的地方攔住志歲。
「你怎麼跟大哥說這些話?」志萬劈頭便問。
志歲聳聳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胡亂扯的。」
「什麼意思?」志萬皺起眉頭。
「今天一大早到公司,原本想找先侶談談有關明年的業務部預算方案,誰知道去找他,才知道他被叫來醫院,害我以為大哥出了什麼事,一進門,就听到你們放給大哥听的歌。」
「TellLaurallOveher?!」志萬一臉如墜五里霧中的表情,「這首歌有什麼不對嗎?」
「這首歌沒什麼不對,」志歲露出一個笑容,「只不過,我上個禮拜在大哥的辦公室里看到一張CD,令人奇怪的是,這首歌也在那張CD上,而且在大哥還未出車禍前,我曾經有幾次听過他在听這首歌,所以我猜這首歌對他而言,應該是意義非凡。」
志萬了解的點點頭,不過……
「這跟什麼女人、什麼香港有什麼關連?」志萬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醫院待久了,所以對于志歲這種生活在商場上的人所說的話,听都听不懂。
「大哥前幾個月不是去香港嗎?」
「對啊!因為香港分公司出問題。」志萬還記得這事。
「這就對了!自從大哥從香港回來之後,總是有那麼一點的心不在焉,對于大哥這種人發生這種事,可是前所未見的,原本我還以為是因為分公司的事解決不了,可是不是,那只有一個原因了……」
「女人。」志萬也了然的吐出兩個字,畢竟女人是禍水,如果不是公事上面的困擾,也不是家里發生問題,十之八九跟這個兩只腳的生物有著極大的關連。
志歲微微的點著頭。「所以我說我剛才真的是瞎貓踫上死耗子,沒想到這首歌真的對大哥具有相當的意義,而且還是關于在香港的一個女人。」志歲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想到,我的運氣還真是好得沒話說,實在是應該去買個什麼投機性的東西來玩玩。」
志萬看著志歲一臉得意,不由露出促狹的表情,「你知道這首歌是誰建議我們放給大哥听的嗎?」
「二哥。」志歲有著十足的把握,因為現在志中的辦公室是由志華在坐鎮,所以志華一定知道志中喜歡這首歌,所以叫志萬放給志中听。
志萬搖搖頭,「你錯了。」
「錯了?!」志歲微皺起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會出錯,他一向對自己聰明的頭腦感到自傲。
「對,你錯了。」志萬肯定的點點頭,「是個女人建議我們放這首歌給大哥听,而且……」
「開玩笑。」志歲順順自己的頭發,認定志萬在尋他開心,「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個女人還是來自于香港的吧!拜托點!這種話,你把它拿去騙三歲孩童還差不多,別想準我。」
「可是我可不是在說假的。」志萬一臉正經的看著志歲,就見他臉上的笑意緩緩退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志萬見狀,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在開玩笑?!」志歲不敢相信,耳際听著志萬傳來的大笑聲,沒想到自己還真的是誤打誤撞。
志萬拿著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你看我的樣子,像在尋你開心嗎?」
「這……」志歲無言。
志萬真後悔自己手上沒有V8,不然把志歲千年難得一見的錯愕表情給錄下來,將來肯定會回味無窮。
志歲一向做他預期中的事,而奇怪的是,或許是上天真的對他不薄,給了他叫張大男人所不應有的女性化美麗臉孔,還有在商場上所不能欠缺的狠與陰險,但沒想到這次卻出了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想來這件事,對他的自尊心而言,是一大殘酷的傷害。
志萬伸出手,拍了拍志歲的肩膀,「老六,你的嘴巴還真是說什麼是什麼,下次可別亂說話,以免一語成識。」
志歲還是一臉難以相信的看著志萬。
「你老婆看到你這個表情,肯定會開心絕頂的。」志萬推了志歲一把,開心的離去,不過嘲弄過後,卻兀自想著該從哪個地方才能套出這個範若君的底細,照這樣看來,這個女人跟他大哥的關連還不小哩。
志中可以感覺有人走近他床邊,但他依然緊閉著眼楮,懶得張開。
最近他可以稱得上是最合作的病人,人家叫他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想早點見到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但是志歲卻惡劣的來個避不見面,接連好幾天沒有出現,所以他現在懷疑,志歲根本就是在騙他。
但當志中聞到來人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味,這個味道……
「若君!」他吃驚的叫出這個名字。
若君听到志中所喚出的名字,不由一愣。
志中得不到回答,但所聞到的味道,再再的令他感到熟悉,志中欣喜的伸出手,左右揮動著,此刻是他自看不見以來唯一稱得上開心時光,「真是你。」
若君想也沒想的伸出手,讓志中握住她的手。
若君覺得也沒什麼必要隱瞞自己的身分,雖然不承認,但當他叫出她的名字時,她的內心深處是感動的,他沒忘了她,她還以為他這種天之驕子不會把她給放在心上,沒想到……
「為什麼又不吃飯?」她緩緩的坐在床邊的椅上,柔聲的問。
「不吃飯?!」志中露出一臉疑惑,最近他可是按照三餐吃飯的,還外加管家林媽的大小補品。
不過,隨即他又想起自己那群愛管閑事的弟弟,了解
他們是幫他把若君給逼出來的。
「你會在乎嗎?」志中手指緩緩的劃過她的手掌心,淡淡的問道,「我現在看不見,就跟個死人一樣。」
「你不是!」若君皺起眉頭,對他的話感到生氣,「你會好,只要你合作,動手術,然後一切又跟你以前的生活一樣,你還是戚家大少爺,還是未來的家族企業接班人。」
「你為什麼會來台灣?」志中仿佛沒听到她的一番話,逕自問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眼楮,他只想知道她為什麼在此。
若君听到他的問題,緊張的咬著下唇,她深吸了口氣,老實的說道︰「其實我跟你搭同一班飛機來台灣,但是我不是跟蹤你來的,我是來……來找我爸爸的朋友。」不知為什麼,她刻意的把自己即將結婚的事隱瞞,「我媽媽過世了,在香港沒有親人,所以才來台灣。」
這下終能解釋為什麼她會孤身一人到聲色場所去了,志中心中的疑惑解開,他的手突然一拉。
「做什麼?」
「過來這里。」志中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若君猶豫了片刻,才照他的吩咐,坐在他的床邊,感到他的手探索似的模上她的臉頰。
看著他專注的臉孔,美麗的眼眸依舊,眼中卻少了那股神氣與精神,若君就靜靜的坐著讓他的手模著她的臉頰,淚不自覺地落下。
「同情的眼淚?!」仿若被打了一拳的模樣,志中模到若君臉頰上的淚水。像被電硬一般的收回手。
「不是同情的眼淚!」若君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她懷念他踫自己的感覺,「因為你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你活著,不是嗎?你還有希望恢復光明的不是嗎?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值得人同情的地方。」
志中聞言,著然沉默。
「Alex」
「我的中文名字叫作戚志中。」志中淡淡的開口說道,「洋名是在外國用的,中國人得用中文名字。」
「戚志中。」若君喃喃的念著,一邊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痕。
「你怎麼會來這里?」志中沒有考慮,就把若君給摟在懷里,回台灣的這幾個月來,他無時無刻不想到她,他還以為兩人不可能再見面,沒想到在他最沮喪的時候,她竟然出現了。
若君陷入了片刻的遲疑,最後放棄的窩在他的懷里,開始訴說來台後的點點滴滴,當然省去了婚禮這件事。
「當時,你留下來不就省事多了嗎?」志中皺起眉頭,「你根本就不需要去投靠陌生人。」
「是嗎?」若君露出一個苦笑,她當然可以跟他在一起,只不過是用什麼身分罷了,「你也是個陌生人。」
「我們的關系絕對不僅僅是陌生人。」志中抓起若君的一把發束,拿到自己的鼻下,聞著忘不了的玫瑰花香,突然說道︰「吻我。」
「可是……」
「沒有可是!」志中霸道的打斷她的話。
若君看著他,沒想到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脾氣還是不好,她緩緩的抬起頭,嘴唇輕摩擦他的。
志中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吻。
他們分享著彼此的親密貼近,若君感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當他們的嘴唇分開時,若君因這一吻而微微輕顫,就算是處于失明的狀態,但他還是很懂得怎麼接吻。
「看來我真的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志中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一只手著若君的臉頰。
「你是什麼意思?」若君不解地看著他的笑容,最後她的目光瞥向他的下半身,看到他毫不能掩飾的興奮,不由倒抽一口氣,臉色潮紅。
志中听到她的聲音,不由哈哈大笑,在門外的志民和縴-這一對未婚夫妻,听到他的大笑聲,不禁吃驚的交換一個眼神。
沒想到範若君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女人真的如此有能耐,一個脾氣暴躁的大男人,竟然成了她手上的繞指柔。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有默契的轉身離去。原本還在擔心志中的心理,現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擔心已成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