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一響,若瑤就拿起背包,一馬當先的沖出校門,她現在有好幾個天大的問題需要解答。
她知道今天若找不到答案,她一定會瘋掉,她一定會!
她騎著五十C.C的機車直奔「淨嵐山莊」。
若瑤直接把車子騎進一大片的草原,停在坐在遮陽傘下的舒嵐面前,老大不客氣的對身懷六甲的姊姊吼道︰「商舒嵐!你──」
「商若瑤!」舒嵐看到她更激動,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從香港回來之後,舒嵐就有一肚子的火想要找人發作,大姊不在,只好找小妹,偏偏書桓以她懷孕為由,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不準她出門。
現在可好,若瑤自己送上門來,她現在可要好好的修理這個小妹。
若瑤看到她的表情,有點遲疑的後退一步,怒氣已經跑了一大半,連來這里的目的也忘得一干二淨。
她知道自己來得一定不是時候,看到舒嵐的表情就知道了。今天真是倒楣,一定是免費來給舒嵐當箭靶的。
「你這個小丫頭,」舒嵐走到若瑤的面前,不停的大罵道,「你知不知道若羽竟然不肯跟我回來。你知道嗎?她不跟我回來!」
不跟你回來關我什麼事啊?若瑤有點疑惑的想道。她遲疑的模模自己的臉,該不會長得相像就犯法吧?
若瑤又退了一步。第一是不想被她打,第二是不想觸動她更深沉的怒氣,要不然動了胎氣,她還是會被打。只不過不是被她二姊打,而是被她二姊夫K,到時她可能會傷得更嚴重。
「你這個小表,行事總是那麼不經思慮──」
若瑤深吸了口氣,打斷舒嵐的話,又開始為自己月兌罪。「其實這件事根本就不關我的事,你實在不應該責罵我。」
若瑤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說道︰「我只承認我做錯了一件事,就是我偷听了浚槐的電話,知道連竹風來台灣時住在凱悅的十五樓套房,其他的事我都沒有參與。」
「是嗎?」舒嵐的表情是壓根不相信她。
「是真的。」若瑤肯定的說道,並回想著陪若羽去找連竹風那一天的情形──
「那一天我跟大姊和若羽一起去凱悅,但是最後一刻我打退堂鼓,因為我曉得這件事如果讓你知道了,你一定會殺了我們三個,所以我就走了。後來的事我真的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姊和若羽一起進去了連竹風的房間,等到出來的時候,只有大姊一個人,若羽就留在里面了。真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舒嵐看著她,衡量她話中的真實性。若瑤一向喜歡湊熱鬧,她會放棄好玩的事,實在有點不尋常。
「真的是這樣嗎?」舒嵐還是有點懷疑。
「絕對屬實!」若瑤舉起手發誓道,「還有一件事干脆也告訴你好了,我們暑假時的法國游學營,若羽並沒有跟我一起去,她是跟著連竹風去香港,只不過回程的時候,我和她約在啟德機場一起回台灣罷了。所以你現在也不用氣了,若羽早就跟連竹風在一起好一陣子,現在擔心已經太遲了。」
「商若瑤!」舒嵐生氣的瞪著她,「你為什麼現在才把這些告訴我?」
「我原本也想早點告訴你,」若瑤有點不平的反駁道,「只不過那時候你自己也在為了二姊夫的事情煩惱,我怎麼告訴你啊?」
「我……」
死張書桓!舒嵐又開始生氣。要不是因為那時他搞得她心神俱疲,她也不會讓她妹妹行為出軌,在大學畢業的最後一年出問題。此刻,她真想揍人。
「你不要又把事情怪到二姊夫的頭上。」若瑤中肯的說道,「二姊夫娶你就已經很可憐了,你還不停的拿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錯扣到他的頭上,做人不要那麼惡劣,他好歹是你老公。」
「商──」
「好,好,當我什麼都沒說。」
若瑤可不想引發她二姊的另一番怒氣,她不禁又在心中為書桓和二姊肚子里的寶寶嘆息,竟然會有這麼凶的老婆和媽媽。
舒嵐坐了下來,懷孕發火實在不是件輕松的事,一頓罵下來,她現在覺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你來這里做什麼?」
舒嵐冷靜了一下,才覺得奇怪,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若瑤來了好一會兒,卻還沒有說明她的來意?
「我是來──」
若瑤這才想到她來這一趟的目的。這是什麼世界!她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到最後換成她被訓話?
「你騙我!」若瑤火大的說道,「你竟然告訴我,浚槐是同性戀。」
「你不說,我倒忘了一件事。」舒嵐也火大的回道,「你才二十一歲,竟然就跟人家發生關系,我還沒說你,你倒先說起我了。」
「你是什麼意思啊?」若瑤收起自己囂張的氣焰,疑惑的問道。
「什麼意思?」舒嵐嘲弄的重復一次,「意思就是,你跟他已經有了親密關系。」
「他?你說袁浚槐?我跟袁浚槐?」若瑤指著自己的鼻尖,「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少來這一套!」舒嵐根本就不信她,「這事是你那個好學長親口告訴我的,別想再瞞我了。」
「什麼?他親口說的?」
「沒錯,要不是他說要娶你,我一定跟他沒完沒了。」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若瑤火大的想道。她看了眼要她不用再多言的舒嵐,氣憤的轉身離開。
你該死了,袁浚槐!
若瑤的腦中一直重復著這一句話。
「喂!」舒嵐看著若瑤怒氣沖沖的騎著機車呼嘯離開。「真是太沒禮貌了,也不打聲招呼就離開。」
若瑤根本就沒有心思理她,她腦中想的全是袁浚槐「肝腦涂地」的影像。
舒嵐無奈的坐回椅子上,她有股直覺,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可看!她抬頭看了眼房間的陽台,知道書桓正在睡午覺,此刻正是開溜的好時機。她拿起書桓保時捷的車鑰匙,前陣子她才剛考到汽車駕照,正好可以大試身手。
她自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門,去看一場商若瑤痛宰袁浚槐的好戲,然後還能安安全全的回到家里。
★★★
門被人用力的推開,袁浚槐吃驚的抬起頭,看到若瑤從外頭沖了進來。
若瑤先是狠狠的瞪了袁浚槐吃驚的表情一眼,又轉過頭,看著神色匆忙跟著後面進來的呂秀萍。
「從現在開始,你們副總不接見任何人,也不接任何電話,誰都不能進來打擾,听到了沒有?」
呂秀萍听到她帶有怒氣的話語,立刻點了點頭。
「好極了,你可以出去了。」若瑤看到她點頭,便對她說道。
呂秀萍遲疑了一下,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直到看到浚槐對她微微一個點頭,她才放心的離開。
「怎麼回事?」浚槐嘴角帶著笑意問道,壓根不知道已大禍臨頭。「怎麼一張臉氣嘟嘟的。誰惹你生氣了?」
「袁浚槐!」若瑤看到他的笑容,越來越火大,「你──」她放棄說明,雙眼開始左右看,準備尋找值錢的東西。
若瑤的眼楮一轉,浚槐立刻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從認識她到現在,他真的是「損失慘重」,好幾瓶名酒打破了那還無所謂,偏偏若瑤最偏好丟骨董瓷器。
又偏偏這些東西都不是他的,而是他老爸的最愛。若再讓她繼續丟下去,他可會被他老爸給殺了。
「不準踫!」
浚槐看到她接近櫃子上的青玉瓷器,立刻把她拖回來。
「那個可是我爸的最愛,你什麼都能砸,就這個青玉瓷器不能踫。」
若瑤生氣的掙扎,想把他的手甩開。打定主意,他說不能砸,她就偏要砸。
「若瑤,冷靜一點!」
「我不要冷靜。」若瑤停止掙扎,抬起頭瞪著他說道,「你這個說謊不打草稿的小人,竟然敢告訴我二姊,說我們的關系非比尋常,你以為你是誰啊?竟然敢毀謗我的名譽。」
浚槐看了她一眼,終于了解她怒氣沖沖的原因為何。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決定先安撫她。
「你听我說,我這麼說無非是──」
「無非是想掩飾你是同性戀的事實。」若瑤逕自接下他的話。
浚槐對天嘆了口氣,也有點生氣,奇怪她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為何怎麼點都點不通?
他不能控制自己的音量對她吼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好多次了,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準你再提我是同性戀之類的話。」
「提又怎麼樣?」若瑤火大的說道,「同性戀就是同性戀!」
「夠了!」他打斷她的話,「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
「我死都不會相信你。」若瑤有股想哭的沖動,「如果你不是同性戀,你為什麼要騙我姊姊?」
「我……」
浚槐一時語結,總不能告訴她,他是因為自私的想把她留在身邊,才騙舒嵐的吧!
他的結巴令她更加難過,真的以為他是同性戀。
「你不用解釋了,你是不是同性戀,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會有多大的差別,我恨死你了。你放手!」
若瑤生氣的跺腳,看他不放手,索性把頭低下來,用力的咬了他的手背一下。一得到自由,她立刻往他辦公室的私人電梯跑。
「若瑤!」
浚槐見她跑開,又急急的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他追到電梯口,門還是早他一步關上,任憑他使勁猛按電梯鈕也沒用。他原本以為若瑤會回頂樓套房,可是電梯卻是往下走。
他立刻轉身,跑了出去。一打開門,差點撞到跑來湊熱鬧的舒嵐,他的腳步猛然一停。
他看了她一眼,沒時間探索舒嵐來此的原因與目的,一心只趕著去追若瑤。
「呂秘書!」浚槐在經過呂秀萍的辦公桌前,急促的說道,「立刻打電話聯絡書桓,叫他來這里把他老婆領回去!」說完,立刻離開。
「喂!」舒嵐看著浚槐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吼道,「你竟然敢陷害我,你給我記著!」
一吼完,舒嵐立刻換上一副笑臉看著呂秀萍,開始諂媚的拜托她不要打電話給她老公,不然她就玩完了。
浚槐匆匆趕到袁氏大樓的一樓,跑出大門,卻只看到若瑤騎車離去的背影。他生氣的把手一揮,待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莫可奈何的折回公司。
★★★
浚槐沉默的坐在頂樓套房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顆心繃得越來越緊。下午若瑤氣沖沖的跑出去後,一直到將近午夜都還沒有回來。
到底搞什麼鬼?浚槐不下數百次的走出去,注意著樓下的動靜,心中納悶著,到底若瑤會跑去哪里?
他無奈的折回客廳坐下,捺住性子等她。
★★★
她到底發什麼神經?若瑤拿著鑰匙走出電梯,不停的在心中問自己。
下午氣沖沖的跑了出去,她先是像只無頭蒼蠅似的逛了一大圈,然後在一股沖動下買了張南下的火車票跑回台中。她原本想回老家,又怕爸媽問個不停,就只好在第一廣場看著人來人往。
彬許是上天可憐她,她竟然在這里遇到俞可威,知道他來台中出差,正好要回台北,她就搭了班順風車,跟著他回來。
但是現在,她實在覺得自己很奇怪,跟俞可威在一起,已不像以往令她感到心動,她甚至發覺自己已經對他沒有感覺,因為她在跟他說話時,腦中想的全是她那個死學長。
她看著前面的大門,嘆了口氣,反正總是要進去,更何況她現在累得很,實在很懷念臥室里那張超級大床。她拿起鑰匙,把門給推開。
進門後,模索著牆上的電燈開關,室內登時一亮。正要把背包拿下來的若瑤突然僵在原地,看見了坐在客廳里的袁浚槐。
浚槐看到她進門,先是松了口氣,隨即一股氣又升上來。
「玩夠了,舍得回來了?」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若瑤看到他的表情,先是一愣,但是隨即恢復正常,繼續把背包放下的動作。
若不是情況特殊,她真的會大笑出聲。因為此刻她想到了高中時代,有一晚跟同學跑去唱KTV,鬧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當時她爸爸商宗宇也是像袁浚槐一樣,坐在黑暗中替她等門。
只不過這一次,她並不覺得有強烈的罪惡感,反正她都已經成年了,更何況袁浚槐又不是她老爸,所以也沒有任何權利可以限制她。他高興等門是他的事,她根本就無需內疚。
浚槐看到她愛理不理的態度,有點火大,但是他依然按捺住怒氣問道︰「你去了哪里?」
若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背包放在沙發上,走進臥房懶得理他。她到現在還在生他的氣,他不道歉,反而對她興師問罪,什麼跟什麼嘛!
「若瑤!」浚槐跟著她進入臥室,硬聲對她說道,「回答我的問題,你今天日整天去了哪里?」
若瑤還是不發一言,拿起換洗的衣物,飛快的進入浴室,把袁浚槐鎖在外頭。她當然知道浚槐在生氣,不過她依然不怕死就對了,反正氣死活該。
她刻意拖時間洗了個長澡,根本不理會可能在外頭等她等得不耐煩的浚槐,心想無需出去受他的窩囊氣。
洗完澡後,她對鏡中的自己扮個鬼臉,把衣服套上,緩緩的離開浴室。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一看到若瑤踏出浴室,浚槐立刻開口說道。
「你沒有權利問我問題,而我更沒有義務回答你。」若瑤丟下一句話,繞過他。
浚槐的手一伸,就把她攔了下來。
「說,你剛剛到底去了哪里?不說清楚,我就跟你耗一夜!」
若瑤哼了一聲,不把他的怒氣當成一回事,用力的把他的手揮開。
「第一點,今天我去了很多地方,可能你跟我耗上一夜都說不完。第二點,我去了哪里,基本上並不關你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了解嗎?」
浚槐看著她一臉倔強,不由得在心中咒罵她。繃緊著下顎,雙眼中閃著熊熊的怒火,冷冷的提醒她,「我是你的未婚夫,記得嗎?」
「這點很容易改變的,不是嗎?」若瑤不答反問,還故作無辜的望著他。
總之,她現在就是跟他杠上了。姑且不論浚槐說謊騙舒嵐的事,就拿他現在對待她的態度,她就要好好的惹惹他,不然他還真以為她被他吃得死死的。
浚槐原本不想發火,可是她擺明是故意的,硬是要引他發作。
「若瑤,你已經太過分了。」浚槐警告道。
「我過分?」若瑤生氣的對他吼道,「是你太過份了吧!為什麼要對我姊姊說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同性戀就同性戀嘛!你干嘛怕人家說?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那種怕事之徒。」
「你夠了!」浚槐也回吼。
去他的!他如此對她,她竟然一直不把他當一回事,還處處的惹他生氣。「我再對你解釋一次,我不是同性戀,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不可能會是,你听清楚了沒有?」
「听得再清楚不過!」若瑤瞪著他回答,「可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可不可以換個新鮮的話說?不要一直向我澄清你不是同性戀,好嗎?」
「你很希望我是同性戀嗎?」浚槐生氣的說道,「你可不可以把我想得正常一點,不,應該說,難道你不希望我正常一點?」
若瑤聞言,不由得一愣,她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氣些什麼。她究竟想跟他吵些什麼?難道就為了他是不是同性戀的問題?
「你不用解釋了,」若瑤又像以往一樣,把惱人的問題拋在腦後。「我不想去探索你到底是不是個同性戀,畢竟這對我而言,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差別,你不要說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來徒增我的煩惱。」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這次不行!
浚槐硬是把邁步離開的她給拖回來,以前他可以忍受她當她的小鴕鳥,但是今天他一定要她想清楚。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若瑤有些氣急敗壞的嚷道,「我今天好累,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事,你不要再來煩我。」
「不行!」浚槐命令道。突然抱住她,把她的頭抬起來,「我要你看著我。你看到什麼?」
若瑤掙不開他的懷抱,氣憤的對他大吼︰「我能看到什麼?」她反問,「我看到我自己啊!白痴。我已經回答你的回題了,你總可以放開我了吧!」
「正經一點,」浚槐比她還要霸道十足,「不準再掙扎,听到沒有?」
她是招誰惹誰?若瑤生氣的瞪著他,用力的踩向他的腳,原以為他會放開她,誰知道他抱得更緊。
「放開我!」她動得更凶了。
浚槐握緊雙拳,巴不得打她一頓。他用全身的力量把若瑤壓在床上,阻止她四處飛動的雙臂。
「不要再動了!」浚槐像變了個人似的,火大的對她咆哮,全然不見原本對她的和悅神色。
若瑤倒吸了一口氣,先是怔了一會兒,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才意識到他眼底的怒氣,臉上還有著不容置疑的憤怒。
浚槐看她不再掙扎,于是只是靜靜的抱著她,然後抬起頭,柔聲的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在你身邊陪伴你?難道就只是為了你跟我念的是同一所大學?難道你從未深思過嗎?我對你說過,我愛你,這對你也毫無意義嗎?」
不!不可能!若瑤看到他眼底深刻的柔情,不願相信她看到的。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跟她學長身上?這太荒謬了。
她低下頭,不願看他。她應該喜歡任何一個人,但就是不該是他。她認識了他六年,怎麼可能到現在才發現──
「不,你不可能喜歡我,」若瑤喃喃的說道,「你只是想要我幫你罷。我也不可以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俞可威。」
浚槐听到俞可威的名字,臉色立刻又一變。
「我不準你在我面前提起他,听到了沒有,我不準!」
「你憑什麼不準?」若瑤不平的反駁道,「我開心提他就提他,你管不著。我……我今天就是跟他在一起,你敢對我怎麼樣嗎?」
浚槐聞言又驚訝又憤怒,他為她擔心了一整天,結果她竟然是跟著那男人一起出去。他瞪著她,為什麼她總是喜歡考驗他的怒氣?
「我是你的未婚夫,以後會是你的丈夫,我有絕對的權利可以限制你不準跟俞可威見面。」
不準她跟俞可威見面?
若瑤生氣的捶了他一拳,「我高興跟誰見面就跟誰見面,你管不著。而且正如我剛才所說的,我可以不嫁給你。」
浚槐真的會被這個小女人給整死,怎麼到現在她對他還是這種態度!
「你認命吧!」浚槐從她的身上退下來,克制自己打她的沖動,站在床邊看著她說,「你勢必得嫁給我,听清楚了沒有?我不會把你讓給俞可威。」
若瑤難以置信的看著浚槐離去的背影。當門重重的被關上時,才回過神,她竟然被他的話語震得重彈不得。
他是不是在逼我嫁給他?若瑤腦中不停的轉動。袁浚槐竟然是如此霸道的男人,這可真是令她大吃一驚。
可是最令她吃驚的還不是這個,他似乎真的愛她。天啊!六年耶,認識他六年,她才知道他喜歡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六年!她翻身趴在床上,有股想尖叫的沖動。
★★★
「對不起,我要找你們公司的制程工程師俞可威。」若瑤對坐在櫃台後的兩位小姐說道。
「請問你跟他有約嗎?」其中一個小姐問道。
若瑤搖搖頭,她是臨時起意要來此一趟。她心中有個疑竇,想了半天,或許來找俞可威談談,能有法子幫助她解決。
「請你等一下,我幫你問問看他在不在。請問你的大名?」
「我叫商若瑤。」若瑤立刻自動報上大名,「他認識我,你跟他說我有急事找他。」
打電話通知的那一位小姐掛上電話,抬起頭對若瑤露出一個笑容,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商小姐,請你坐一下,俞先生馬上就會下來。」
若瑤點了點頭,緩緩的晃到沙發那坐下。
適時,張克城走出電梯,疑惑的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若瑤。
「董事長!」
張克城露出一個笑容,詢問接待小姐,「那個女孩子有點眼熟,她是誰?」
「她姓商。」回答的小姐頓了一下,「對了,上一任的董事長張書桓的太太也是姓商,
兩個人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那就對了。」張克城也想來了。他看了眼手表,自己還有一點時間,他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俞──」
若瑤抬起頭,滿心以為會見到俞可威,可是竟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卻長得挺帥的。不過,通常長得越帥的男人,心也一定越黑,她把頭一甩,不想理會這個無聊男子。
張克城看到她的舉動覺得好笑,他輕聲的問道︰「你應該是袁家的少女乃女乃吧?」
袁家少女乃女乃!
若瑤皺起眉頭,轉身看著這個帥哥。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少女乃女乃,吃驚歸吃驚,不過也強烈意識到,她不是很喜歡這個老氣的稱呼。
「你是誰?」她口氣不太好的問道。
听對方對她的稱呼,應該是認識她才對,可是她並不認識他,似乎有點可怕。
心想,他該不會是想綁架她吧!雖然她不是很清楚袁浚槐家到底算不算富有,但是至少有點錢。她立刻一臉警戒的盯著這個陌生人。
對方看到她一臉警覺的模樣,覺得更加有趣。遂淡淡的自我介紹。
「我叫張克城,我想你應該听過有我這號人物。」
張克城?若瑤模了模自己的頭,這個名字听起來好像有點耳熟,不過還是想不起來。
「我是書桓的堂哥,記得嗎?」張克城解釋道,「我曾經在你的訂婚宴上見過你。」
若瑤立刻點點頭,她想起來了,早說是她二姊夫的堂哥就好了嘛!憊講了一大堆,真是莫名其妙。
「你想要干嘛?」若瑤問道。
「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會在這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若瑤搖搖頭,「我是來找俞可威的,你幫不上忙。」
「俞可威?」張克城想了一下,「他是不是我公司的制程工程師?」
「你當什麼董事長啊!」若瑤有點鄙夷的盯著張克城,「自己公司的員工不認識,真不負責任。」
「我……。」
張克城呼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商家姊妹果然都生得一張利嘴,尤其舒嵐更是把書桓制得死死的。
而照這個情形來看,眼前這個小女孩可能也會把袁浚槐吃得死死的。
「你知道我待會兒要跟誰見面嗎?」張克城轉移話題問道。
若瑤覺得莫名其妙,緊緊的瞅著他,覺得他有點不正常。
「你愛跟誰見面,就跟誰見面,關我什麼事?」
「我知道你不想知道,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張克城露出一個笑容,「我要跟書桓還有你的未婚夫見面。」
未婚夫!若瑤整個人愣了一下,昨晚幾乎失眠了一整夜,全是為了他。她也听到浚槐在客廳中踱了一整晚,他也過了一個無眠的夜。
今天一早她出房門的時候,他已經不見蹤跡,她也不若往常待在套房里等他送她上學,早餐也沒吃就跑出來了。說她膽子小也好,反正經過昨晚跟浚槐的一番對話,她實在不知道現在該用何種態度,對待這個原本熟悉、如今卻又覺得陌生的學長。
「我可以告訴浚槐,你來找俞可威的事嗎?」
張克城的問話讓若瑤嚇了一跳,連忙搖搖頭。
「不行!你不可以告訴他我來找俞可威。」
「為什麼?」張克城覺得事有蹊蹺,疑惑的問道。
「我……」若瑤不知該怎麼說,總不能說袁浚槐不準她來找俞可威吧!這樣說,她未免太沒有個性了。想了想,她抬起頭不耐的說道︰「我不要你說,就是不要你說。不過,如果你硬是要說,我也沒有權利管你,反正對我沒有多大差別,頂多被他吼個幾句罷了。你們男人就只會干那種以暴制人的小人勾當,我才不怕你們。」
張克城吃驚的盯著她,對她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感到有趣。他指指若瑤的身後,「我想你要找的人來了。」
若瑤轉過頭看到俞可威,立刻站起身走向他,根本就懶得理這個西裝筆挺,講話卻總是話中有話的男人。
「董事長!」俞可威看到若瑤身後的人,嚇了一大跳,連忙打聲招呼。
張克城對他點點頭,示意他過來。
「有事嗎?董事長。」俞可威問道。
張克城考慮了一下,決定這麼做雖然有點小人,但是為了幫助朋友,小人一點也無所謂。
「若瑤是袁氏企業長公子的未婚妻,你應該將對她的真實感覺跟她說明白,懂我的意思嗎?」
「我了解。」
「了解我的意思就好。」張克城指指若瑤,「快去吧!以免她來打我。」
俞可威對他點點頭,走向若瑤。
「那不是若瑤嗎?」從大門走進來的書桓看到走向員工餐廳的一男一女,吃驚的問道。
張克城點點頭,「那個男的是俞可威。」
「若瑤見鬼的來這里找他干嘛?」書桓震驚的看著離去的兩人。「她已經訂婚了,明年就要結婚,若是讓浚槐知道,他會氣死。」
「放心吧!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張克城安慰道。
「最後一次?」書桓狐疑的盯著自己的堂哥,「你是不是對俞可威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張克城不在乎的聳聳肩,「我只是希望俞可威能夠把心里對若瑤的觀感說出來罷了。」
「就這樣?」書桓不太相信。
張克城笑了笑,拍拍書桓的肩膀,打趣的說道︰「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還有閑情逸致去管別人,等你老婆生出一對雙胞胎,你就有得罪受了。」
書桓無奈的嘆了口氣。說的也是,自己的老婆都快罩不住了,還去管若瑤和浚槐。他又看了餐廳的方向一眼,才看著自己的堂哥。
「我們走吧!」
★★★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俞可威看著眼前的若瑤問道。
若瑤無意識的拿著吸管,攪動著眼前的果汁,想了一會兒才抬起頭。
「我想要問你一件事。」若瑤盯著俞可威問道︰「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太唐突?」
俞可威搖搖頭,「我不認為會太唐突。基本上,我可能也猜得出今天你為什麼會來找我。」
「你猜得到?」
若瑤覺得吃驚。因為連她自己對為什麼會來找俞可威都不是很清楚,她只是有個感覺,俞可威可能可以幫她解釋一些事情,所以她就來了。
俞可威對她一笑。「我可以告訴你,就算喜歡你,我也不可能追你。」
「為什麼?」若瑤听到他的話只覺得吃驚。
「你不知道你的未婚夫很愛你嗎?」俞可威不回答她,反問道。
「我……」若瑤把頭低下來。袁浚槐是說過愛她,不過她不太相信,以為這只是他要她嫁給他的一種手段。
但是他為什麼要耍手段只為了娶我?她的腦中忽然自問道。
「我以前被你的未婚夫警告過。」俞可威突出驚人之語。
「他警告你?」若瑤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浚槐凶是凶了點,但是還不至于干這些小人勾當,用蠻力迫人。
「是啊!他警告我。」俞可威看到若瑤的表情,覺得好笑,「他告訴我,只要有你出現的地方,我不能出現,否則他會要我好看。我看得出來,你是他勢在必得的人,所以我不可能會追你。」
想不到袁浚槐還是干黑社會的,警告?!太-謬了。
若瑤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天啊!袁浚槐真的是干黑社會的,竟然威脅別人,只為了──她。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若瑤分不清心中的真實情感。浚槐如此的重視她,她真不知道應該生氣還是開心。
「我覺得袁先生說的一席話很有道理。他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你,即使冒著肝腦涂地的危險,也會把你搶過來;而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也不會輕易的答應幫助他,而跟他訂婚。尤其現在外界又傳聞你們倆會在明年過年前後完成終身大事。你可以問問你自己,你以前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單純把我當成個朋友?」
「我……」
若瑤咬著下唇,愣了一下。她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給她的沖擊真是太大了,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如何反應。
難道我真的愛他嗎?可是他是我學長耶!若瑤覺得疑惑,六年來自己為什麼都沒有感覺,難道她真的那麼遲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