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回到相府發現凝霜不見時,他的心髒差點停掉,看到她留在花廳桌上的休書和匕首,就想起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一旦有一天他不要她,她就把匕首還給他,他真的害怕凝霜這次是來真的。
他也看到打開的窗戶,想也知道她是從那里溜出府的。
他真的害怕,怕真的就此失去她,而他不能承受這種結果。
「你最好快點告訴我。」
毅剛看婉筠真的不開口,立刻又失控的朝婉筠跨了一步。
子懷看到毅剛的表情,連忙把婉筠拉到他的身後。「毅剛,我看你太沖動了,最好明天再來。」
「明天!凝霜失蹤了,而你叫我明天再來。」
毅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硬是繞到子懷的身後,把婉筠給拖出來。
「如果你夠聰明,現在最好就告訴我,她在哪里?」
「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婉筠氣急敗壞的想甩開他的手。
「是你自己說我不能去找凝霜,現在我怎麼可能知道她人在哪里?」
毅剛硬是不放手,她只好又求救的看向她的夫婿。
子懷警告的盯著他,毅剛只好放手。
婉筠一獲得自由,立刻遠離他。
「我的手淤青了。」婉筠難以置信的看著毅剛,就連子懷都沒把她弄傷過,而他竟然——
「我不要跟你這個不理智的人講話。」
婉筠不屑的一個轉身就要回房,卻被人給攔腰拖了回來,只不過這次不是毅剛拉她,而是子懷。
子懷壓低身子,直視她的又眼,緩緩的問道︰「她在哪里。」
我不——」
「不準說謊。」子懷硬著聲音警告道。
婉筠不甘心的嘟起小嘴,低下頭,扯著自己身上的披風,不發一言。
子懷緩和自己的聲音,牽著她坐到椅子上,「你沒看到大哥擔心成這樣嗎?」
「他這種人會擔心?你少在這里痴人說夢。」
「我當然擔心。」
毅剛看到婉筠態度似乎不像方才一般堅持,立刻對她說道︰
「凝霜是我的妻子,我——」
「不再是了。」
婉筠冷冷的打斷他。
「她已經休了你。」
毅剛聞言,雙眼立刻一亮。
「你知道,你會說這話,一定知道她人在哪里?」
她抬起下巴,不在意的聳聳肩。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婉兒。」
「你不準幫他說話。」
婉筠轉頭指著子懷的鼻尖,警告道︰
「如果你再幫他,我就學凝霜離家出走,當然我要把兒子一起帶走,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我們。」
「你——」
「怎樣?」婉筠倔強的抬起下巴,盯著子懷。
子懷當然知道婉筠是說到做到的人,只好無奈的看了毅剛一眼,感到受莫能助。
毅剛見硬的不行,只好用軟的,希望能打到婉筠。
「婉兒,算我求你,我——」
「不用說了,我這次是吃了秤蛇鐵了心,不可以幫你的。」
她站起身,往大門的方向移動,不過她特意選了一個離毅剛最遠的路線,因為她怕她又失控,她的手已經淤青,她可不要其他部位也跟著遭殃。
毅剛當然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他連忙擋住她的去路,婉筠看見他忽然擋在她的身前,以為他不要動手抓她,立刻緊張的退了一步。
毅剛一察覺到她的舉動,立刻把雙手抬高。
「你別這樣,我不是要打你,我只要你告訴我,凝霜在哪里?」
「凝霜走了不是很好嗎?」
婉筠躲到子懷的身旁,提防被揍。
「她走了,不是更稱你的意?現在她走了,你不就可以高枕無憂,把她拋在腦後,然後再去娶一個溫柔的女人?反正你那麼討厭她,她自動消失,不正好替你解決煩惱。」
「討厭她?」
毅剛露出一個苦笑,「如果我討厭她,我根本就不會娶她。相反的,我愛她,不然我不會在這里跟你低聲下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的。」
婉筠咬著下唇看著毅剛。
說實話,他說的話很令她動容,但是——但是她還是不想因為他短短幾句話就放過他,畢竟凝霜愛他愛得太苦,所以她還是想讓他擔心害怕個幾天,替凝霜好好教訓他一下,「我還是不會告訴你,你就不用多為唇舌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這次毅剛沒有擋著她。
「你告訴我好不好?凝霜現在有孕在身,一個不小心,可不是鬧著玩的。」
婉筠還是堅決的搖搖頭。
「我會照顧她,這點你就不用擔心。」
毅剛無奈的盯著她。「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幫我?」
婉筠不耐煩的繞過他,奇怪他的緊迫盯人。
「如果你在這里跪上一整天,我就告訴你。」
毅剛握緊雙拳,心中不停交戰,最後終于決定自尊又算得了什麼,老婆和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毅剛,你做什麼?」
走到門口的婉筠,听到子懷的聲音,立刻轉過身來,看到跪在地上的毅剛,著實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有想到毅剛竟然真的肯為凝霜犧牲到這種地步。
毅剛轉頭看著婉筠。
「我就在這跪到明在子時,明天你就要告訴我凝霜在哪。」
婉筠看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你給我起來。」子懷拉著毅剛,硬是要把他拉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算什麼?」
「姓李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婉筠狠狠的瞪著子懷。
「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信不信,我待會兒就叫你陪他跪。」
「婉兒。」
子懷無奈的盯著她。
「算了吧!毅剛也知道錯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婉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調往毅剛身上。他是她大哥,她又何嘗願意如此?偏偏凝霜都沒有出來說話,可見她還沒有原諒他。她吸了口氣,硬下心,轉身離開。
「婉兒。」
子懷徒勞無功的喚著婉筠。然後他轉身拉著毅剛,「婉兒人都走了,你還跪什麼跪,起來!」
毅剛搖搖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你怎麼這死腦筋。」子懷無奈的開手。
「只要再勸勸婉兒,她自然就會告訴你凝霜的去處,何必搞到這種地步?」
毅剛依然不發一言。
子懷嘆了口氣,其實這對夫妻今日會有如此大的沖突,十之八九都是他闖的禍,原本以為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竟然會惹來如此多的不愉快。他搖搖頭,決定跟他坦白。
「當年在永樂宮發生的事,全是我搞的。」
「什麼?」毅剛吃驚的看著他。凝霜會跑跟他下水是他搞的?!
「這件事我想最好是由凝霜自己告訴你,等找到她,你再好好的問問她前因後果,到時你自然就會了解。我等著你來下戰書。」
子懷留下這一番話,起身離去了,獨留毅剛一個跪在正廳上,咀嚼他臨走前所說的話。毅剛想起在回京的途中,程浩賓對他提及的一番話,而他因為只注意凝霜的身體狀況,所以把程浩賓的話給拋在腦後。
難不成這事真的不是凝霜的錯?」他低垂著頭,努力的想理出一點頭緒。
「你果然這里?」
凝霜突然听到後頭傳來的聲音,立刻震驚的轉過身。
「婉筠。」
她看到是婉筠,不由得松了口氣。其實她一離開相府,發現竟然沒地方去,身上又沒銀兩,只好跑來找婉筠。當她把一切告訴她,婉筠當然義無反顧的表示願意幫她,只不過她沒想到她會這麼樣對待毅剛。
婉筠搖搖頭,其實她早就曉得凝霜站在屏風後面,因為她早就知會李忠,只要毅剛一來,就立刻要他去凝霜在未出閣以前所居住的「音塵小築」找她,邀她一起來看她大哥出丑。
她原本還以為毅剛跪下時,她會沖出來,沒想到她還真能沉得住。
而現在她還站在原地,只是靜靜的站在屏風後陪著毅剛。
她掂起腳來,看著屏風外面的大哥。
「真是笨。」婉筠看到依然跪在地上的毅剛,不由得罵道︰「我都走了,也不會愉懶一下,反正他有沒有跪,我也不知道,就不會耍一下小陰謀,真是白痴!」
這種人竟然還能當將軍。
她一個轉頭,看到沉默的凝霜,不由得伸也手摟摟她。
「怎麼?心疼了。」
凝霜低垂著頭,依然不發一言。
「剛才我大哥的話,你應該都听到了。怎麼樣?決定原諒他的一時疏忽了吧?」
「我從沒有怪過他。」凝霜終于開口。
「其實他對我怎麼樣,我有自知之明,早在還未到長安前,我就相信他愛我,只不過他從未說出口。但是他不說,我總覺得不踏實,所以這次我才會做出這件事,就總覺得不踏實,所以這次我才做了這件事,目的就是要他親口對我說。」
「既然我大哥剛才都開口承認了,那為什麼剛才我大哥才跪的那一剎那,你沒有沖動的跑出來?」
凝霜听到她的話,也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
其實有一剎那她真的想沖出去,但是她想起以前她頃心至今,這段相思她總要討回一點,她才甘心。
「或許我心里——也想整整他吧!」
兩人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我該走了。」
婉筠說,「我剛才是趁子懷去梳洗時才偷偷溜出來,我要在他沒有發現前回去,他不喜歡我亂跑,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毅剛好歹是我大哥,而地板是很硬的,跪久了膝蓋會很痛,要整他可以,不過可別太久。」
凝霜點點頭,看著婉筠,又再一次感到驚奇。剛剛她跟毅剛吵架時,還一副好像毅剛是她的仇人似的,現在她竟然會替他向她求情,可見這兩兄妹之音的手足情深。
「不對。」婉筠連忙把腳收回來。
「我應該從後面走,不然會被大哥看到。」
她又拍凝霜的肩膀,徑自轉身離去。
凝霜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毅剛,咬著下唇,心中也覺不忍心,于是緩緩的走出屏風,來到毅剛的身前蹲了下來。
低著頭的毅剛,察覺到身前的人影,緩緩的抬起頭。
「凝霜」
他以為他在作夢,連忙眨眨眼楮。眼前的人依然沒有消失,這才讓他相信她真的在他的面前。
「凝霜。」他不由得伸出雙手,緊摟著她。
凝霜安慰的深吸一口氣,在他的懷中放松,兩人在無言中進行交流。
「你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凝霜才察覺兩人還跪在地上,連忙拉著他起身。
毅剛點點頭,也扶著她姑起來。
「你一直在這里?」
「嗯!罷才你和我三哥還有婉筠的活,我都听到了,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句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愛你,真的。」
凝霜雖然早就知道,不過現在听到他在她的面前親口說出來,那種感動,依然令她為之動容。
「我那麼寵你,」毅剛繼續說道,「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處處限制你,也是怕你傷了自己,或許在你的眼中我真的是太霸道了,但是我要你了解,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凝霜紅著一雙眼,投入他的懷抱,「我很抱歉我今天這麼對待你。」
「該道歉的人是我。」毅剛親吻她的頭頂,「是我太無理取鬧,嚇壞了你。不過你可要答應我,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嚇我。」
凝霜把臉埋在他的懷中,緊緊攀著他,點點頭。現在就算是十萬匹馬,也沒有人可以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對了。」毅剛把她推開一點,直視著她,決定今天就把一切說清楚。
「剛才子懷告訴我,當年在永樂宮的事是他搞的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某一角度上看來,確實是他的錯,但是從另一角度上看來,我也有錯。」
凝霜模稜兩可的回答。
「凝霜。」毅剛似乎忘了剛才害怕失去她的絕望,又開始警告的晚著她。
凝霜好玩的盯著他,還真有點佩服他情緒竟然能轉化得如此迅速。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反正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有你這個呆頭鵝還被蒙地鼓里。」
「那你就快說啊!」
「可是我站得好累。」
凝霜佯裝抱怨,她是個孕婦,而他竟然讓她站了那麼久。
毅剛這才注竟到,連忙賠不是,扶她坐到椅子上。
她對他緊張的神色笑了笑,頓了一下,讓自己的思緒回到數年前。
「其實那一天,我三哥告訴我,有個很瞧不起我的太監要被派來永樂宮服侍我,而我很想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監,所以我要我三哥指出那個太監是誰。但你猜三哥指的是誰嗎?」
毅剛搖搖頭。
「你還真是遲鈍。」她不由得敲敲他的腦袋,「當我告訴婉筠這件事的時候,她一下就猜到那個太監是誰,沒想到同樣是兄妹,你竟然會比她笨那麼多。」
毅剛警告的咳了咳。「我是要听你說當年永樂宮發生的事,不是要听你對我做人身攻擊。」
凝霜對他扮了個鬼臉。
「我三哥指的那個太監就是一你。」
「啊?」
毅剛模模自己的臉頰。像嗎?雖然當時他才剛及冠,但是也不會那麼離譜吧!
包何況,他的長相在那時就已經令很多女人趨之若騖,說他像太監,太過分了吧!
凝霜好笑的捏捏他的臉頰。
「我看到你的打扮時,也曾經遲疑,畢竟你的打扮真的不像個太監,但是我三哥十分肯定說是你,所以我才——」
「所以當你叫我,而我不回頭,你就氣得把我踹下湖。」
毅剛自動幫她接話,真不知為何會有如此不湊巧的事。因為他長得英俊,又是當朝丞相的公子,所以當他第一天進宮面聖時,就掀起了一陣騷動。一進宮,就遇到了數位比較熱情的宮女,所以當凝霜叫他的,他以為又是另一個討厭的宮女,所以根本懶得理她,沒想到卻令她誤會,所以才——
他不由得輕笑出聲,沒想到他竟然被自己的好兄弟給耍了,而且這一騙還是好多年。他也真奇怪,竟然會被子懷所騙。
「他為什麼要整我?」他覺得奇怪。
「他不是要整你,是要整我。」
她偎進他的懷里,「因為我趁他睡覺時,放了幾條‘可愛’的小蛇到他的床上,誰知道他一個大男人膽子那麼小。」
毅剛聞言,不由得大笑。
「你笑了,是不是代表不生我和三哥的氣?」
「只答對一半。」他把凝霜抱到他的腿上,點點她的鼻子,「我早就已經不生你的氣,不過我卻要跟子懷好好的算算這筆‘陳年舊帳’。」
凝霜不依的皺起眉頭。
「難不成你又要跟我三哥打架。」
「疏松一下筋骨嘛!」
毅剛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反正這也無傷大雅,不是嗎?」
「是哦!」
凝霜滿月復的不以為然,不懂他和子懷為什麼只要有沖突就要動手解決。使用蠻力,真是受不了。
「我們回相府。」毅剛抱起嘟著嘴巴的凝霜,走向大門。
「我們還沒跟婉筠和三哥說一聲。」凝霜觀查察他的舉動,連忙阻止。
「不用說了。」
毅剛不在乎的表示。
「正好你所說的,聰明如婉兒,她如果看到我不見,又發現你不見了,她一定就會明白。」
連這都能說得通?
凝霜無奈的搖搖頭,懶得與他爭辯,她放松自己偎在他的懷中。
說真的,跑了一整天,她還真是有點累,現在既然已經回到毅剛的懷抱,當然就可以
安心的休息,好好的睡一覺。
凝霜坐在樹蔭底下,開心的剝了顆葡萄塞進李皓的小嘴里。
「好不好吃啊?」
婉筠模模李皓的小臉頰,學著童稚的聲音,「跟姑姑說,好吃。」
看到小阿子那麼興奮,兩人不則得也輕笑出聲。
凝霜抬起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今天是個十分適合出外走走的好天氣,無奈竟然有兩個笨男人,為了一點小事,現在可能在校場大打出手。她和婉筠就是為此特地跑出來,等那兩個笨男人發現她們不見了,讓他們緊張一下。
「你說他們兩個打架誰會贏?」凝霜好奇的問婉筠。
婉筠低頭想了一下,如果兩人真的動手,應該是雙方掛彩,畢竟以前在邊疆,他們倆就曾經為了她而大打出手。
婉筠晃了晃腦袋。「若真要我說,我會告訴你,他們現在一定在忙著找我們。」
「為什麼?」婉筠吃驚的望著她。
婉筠頗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在出府前就跟李忠說好了,要他在開打的前一刻鐘,告訴子懷和大哥說我們失蹤了。你說,他們是會繼續留在校場拳腳相向呢?還是出來找我們。」
「當然是——出來找我們。」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說道,然後相視一笑。
「原來你們在這里。」程浩賓滿身大汗的躍下馬背,走到她們身邊。
「你們的夫婿都快急瘋了,你們兩個還真有閑暇,在這里野餐。」
凝霜靠在後頭的樹干上,撫著自己已經微微隆起的小骯。
「你說他們急,那他們人呢?」
「他們在另外一個方向找。」
程浩賓轉身看了一下四周,衡量了一下,「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告訴他們你們在這里。」
「不準去。」凝霜和婉筠又異口同聲說道,害得正要邁步走向馬匹的程浩賓為之卻步。
「你給我待在這里。」凝霜說道,「不準你去找他們,反正他們體力大多,趁這個機會讓他們兩個好好的消耗一下,看他們還有沒有精力去打架。」
「對極了。」
婉筠點點頭,「你不準過去,如果你敢去通風報信,以後你就不要讓我看見你,不然我看你一次,整你一次,你自己好自力之。」
程浩賓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他一直都以為漂亮的女人基本是沒有什麼腦子的,可是卻偏偏讓他遇到兩個例外,而且還是大例外。為了不惹上這兩個女人,只好負他的兩個好兄弟。
他嘆了口氣,把馬拴在一旁,滿心不甘的坐到她們的身旁。
「程浩賓,你幫我抱著皓兒。」
婉筠說著就把李皓塞進程浩賓的懷中,然後小心的協助凝霜站起來。
「我們要去走走,你要小心的幫我照顧我兒子,不然我叫子懷找你算帳。」
說完,婉筠就和凝霜相偕離。
「王——」
程浩賓在她們身後徒勞無功的喚道。
他無奈的把眼光移到懷中的小人兒身上,抱著軟趴趴的小嬰兒,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個大粗人,還沒有抱過任何小阿子,難得的第一次就獻給了這個王爺世子。他小翼翼的把李皓抱進懷里,模了模他白女敕的臉頰,李皓竟然不怕生的對他一笑。
「還真是滿好玩的。」
程浩賓開始逗著這個小王爺,有一搭沒一搭一眼他聊天。
「程浩賓!」
子懷難以置信的盯著程浩賓,他竟然听到他對李皓大談什麼女人比較優等,什麼女人比較劣等,他的兒子只有五個月大就開始遭受污染。
他連忙把兒子從程浩賓懷中搶回來。
「他才五個月大,你竟然跟他談女人。」
程浩賓聳聳肩「這小子長得那麼俊,將來一定會有一堆鶯鶯燕燕圍在他身
邊,早點認識女人,對他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子懷真的很想打他,不過這才想起,李皓既然在這里,那麼婉筠也應該在此。他抬起頭,環顧一下四周,終于看到在前方的婉筠和凝霜,他想也沒想的又把兒子塞到程浩賓懷中,邁步走向她們。
「小子,你還真是可憐,你爹的眼中只有你娘,剛剛還因為你的關系氣得想打我,一看到你娘,就立刻像蜂見到蜜的粘上,所以由此你就可以知道,女人真的是很有吸引人,所以你以後要盡量多找些——」
程浩賓摹然住嘴,因為他看到了毅剛陰沉的臉。
「我知道你很想罵我,不過——」程浩賓指指毅剛的身後,「公主現在在那里。」
毅剛聞言,立刻把程浩賓剛才對李皓所說的話拋在腦後,急急的跑向凝霜。
程浩賓無奈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把目光調到李皓的身上,「小子,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李皓還是直愣愣的盯著他。
程浩賓清了清喉嚨,又開始跟他進行兩個「男人」的對話。
「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子懷才到婉筠的身邊,便立刻發難的說道。
「婉筠不以為然的看了子懷一眼。」「」
「我怎麼看到你還沒死?」
「婉兒,你——」
「別生氣,」婉筠可不想听他又用一大篇可以壓死人的道理跟她說話,于是勾住他的臂膀,撒嬌的說道︰「今天天氣那麼好,陪我一起走走。」
「你啊!」子懷看到她絕美的臉龐,就算有氣也消了。他抬起手捏捏她的鼻子,「永遠那麼調皮。」
婉筠對他的話,只是扮了個鬼臉。
「你有沒有受傷?」
毅剛一到,立刻緊張兮兮的打量著凝霜身上下。
「我沒事啊!」凝露無奈的搖搖頭,「你不要每次都那麼緊張,行不行?」
听到她的話,毅剛立刻向她道歉。
「對不起,我一听說你不見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所以才會反應過度。」
「我看你時時刻刻都在反應過度。」凝霜諷刺說。
自從凝霜听到毅剛對她表白過心意後,現在他壓根兒不怕他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因為每次她做錯事,就算他罵她,也總是雷聲大雨點小,所以她已經看透他,把他給吃得死死的。
毅剛摟著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都快當娘了,不可以再那麼沖,要不然怎麼給孩子做榜樣。」
「對,」一旁的子懷也開口附和道,「這句話我也要拿來用在你身上。」他低頭看著婉筠,「不過要改一改,你現在都已經當娘了,以後可不能那麼沖動,要不然皓兒會有樣學樣。」
「皓兒!」子懷和毅剛兩個異口同的吼道。因為子懷一提到李皓,他們才想到真正的危險人物是程浩賓,而李皓此刻就在他的身上。
子懷連忙拖著不知所以然的婉筠跑向程浩賓,想去解救他們的寶貝兒子。
毅剛顧及凝霜的身體,索性抱起她,尾隨在他們身後。
「你給我閉嘴!」子懷一到程浩賓旁邊,立刻出聲阻止道,停止灌輸那麼不三不四、不倫不類的話,進我兒子的腦子里。」
「是啊!」隨後趕到的毅剛也開口,「皓兒年紀還那麼小,你就想教壞他。」
「我不是。」程浩賓還是用一副他沒錯的口氣說道。
「我現在是在跟他說,江南出名妓,人說生要生在揚州,死也死在揚州,就是因為那里的姑娘實在美,所以——」
「所以你給我閉嘴!」
「你才給我閉嘴!」
婉筠嘟著嘴巴,看著子懷嚷道。她實在很愛看他氣急壞的表情,所以想要整整他。
她又轉頭看著程浩賓,故意嚷道說︰「所以怎麼樣?」
凝霜跟婉筠對看了一眼,也決定玩玩她的老公。
「是啊!你快說,前一陣子去揚州,毅剛都不準我去,你現在快告訴我。」
子懷和毅剛無奈的對看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將銳利的眼光射向程浩賓。既然不敢阻止自己的老婆,所以只好警告他不準許再多言,不然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子懷把李皓從他的懷中抱回來,心中決定要把李皓和程浩賓隔離。不,他看了一眼婉筠飽含興趣的表情,立刻在心中更正,是要把李皓和婉筠兩個人和程浩賓隔離。
程浩賓對他們兩人的表情笑了笑,根本不怕他們,因為他知道他們怕老婆,只要婉筠和凝霜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他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們根本動不了他。于是他放大膽,開始給婉筠和凝霜兩個人「面授機宜」。
「程浩賓!」
「程浩賓!」毅剛和子懷發現程浩賓的嘴依然講個不停,立刻開口對他破口大罵。
婉筠接過子懷手中的寶寶,體貼的想要讓他在吵架「擺」姿勢的時候,方便一點。
她看著凝霜,兩人同時笑了開來。
她們各自有珍愛她們的夫婿,人生又有什麼可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