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等了你半天了,你不是要來我的辦公室找我?」裘依蘭亮著笑臉探進頭來,「工作還沒忙完嗎?」
听到好友的聲音,發呆的方幸時這才回過神,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沒留意時間。」
裘依蘭的目光在四處梭巡,「你老公還沒回來嗎?」
提到霍君實,她的眼神一黯,「對。」
她敏感的注意到了好友的落寞,「干麼,吵架了嗎?」
方幸時搖搖頭,瞄了一下時間,十二點過十分。
「我們得要吃快點,」她強迫自己振作精神,「我下午還有一大堆工作。」
「好。」裘依蘭的手搭到她的肩上,信步走出辦公室,「隨便吃點東西,然後晚上再找你老公出來吃大餐,如何?」
「再說吧。」她隨口應道,「他說不定有事。」
「打電話問!」才出辦公室,裘依蘭不禁露出笑容,「不用打電話了,他人在那里!」
方幸時一楞,抬起頭,就看到霍君實一個人站在大樓角落處。
「過來啊!」裘依蘭對他揮了揮手。
他帶著微笑,緩緩走過來。
看到他,方幸時情緒很復雜,她的眉頭微皺。
瀕君實柔聲說,「你怎麼那麼晚才出來?我肚子好餓!」
「好餓就去吃飯啊!」裘依蘭對兩夫妻之間的微妙變化毫無所覺,「吃意大利面好不好?只是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位置。」
她走快了幾步,將好友身旁的位置留給霍君霍君實輕摟著妻子的腰,就算察覺她因為他的踫觸而僵硬,也選擇忽略。
「你回來很久了嗎?」方幸時間。
「大概一、二十分鐘吧!」他老實回答。
方幸時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應該有看到A-nna吧?」她頂多早她們十分鐘踏出公司。
「有。」霍君實也沒有隱瞞,直言道︰「我看她好像在跟盧少琪吵架。」因為他站在很不起眼的地方,所以她們沒有注意到他。
她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知道她們在吵什麼嗎?」
「不知道。」因為距離太遠,所以他並不清楚她們在爭執些什麼,不過他對她們吵架的內容一點興趣都沒有,那些女人都被他歸類為這個世上最不需要花一丁點心思的人事物之一。
「你!」她瞄了他一眼,苦笑。
「我?!」他不解,「怎麼說?」「她們都想跟你在一起。」方幸時聳了聳肩,不理會心中冒出的嫉妒,「你很搶手。」「我已經跟你結婚了。」他環在她腰際的手緊了緊。
她並沒有響應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
「Anna約你明天晚上吃飯,你好好打扮——」像是想起什麼,她頓了一下,有點苦澀的笑,「不用打扮,因為現在就算你打扮得像個乞丐出現在她面前,她也不會介意。」「你是什麼意思?」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她似乎想要把他推給別人,他痛恨這個念頭,非常痛恨。
「沒什麼。」聳了聳肩,方幸時要自己的口氣盡可能雲淡風輕,「Anna為了你回來台灣,而且不打算再回英國,你可以考慮一下。」「考慮什麼?」冷漠注入了他的黑眸之中。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她沒有抬頭看他,所以也沒注意到他臉上神情的轉變。她刻意走快了幾步,追上裘依蘭,然後用過份輕快的語氣說︰
「好像沒有位置了。」看著人聲鼎沸的意大利餐廳,很熱鬧,跟她此刻的心境有著強烈的對比,她的心空虛得快要死掉了。
眼眶有淚,但是她沒有讓它流下來。
「老板說大概再等十分鐘就有位置。」裘依蘭看著餐廳里,無所覺的說︰「坑邛死了!早知道就叫你老公先來佔位置。」方幸時沒有答腔,只是望著餐廳里的人發楞。
突然一只手從她的身後抓住了她,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人就撞進一個溫暖的懷里。
「你做什麼?」她抬起頭,目光驚訝的瞪向他。
他的手緊扣著她的手腕,她的脈搏在其中跳動,而他的黑眸緊瞅著她的眼神不放。
「你!」他臉上的陰郁使她心跳加快,這樣的他,她有些陌生。
瀕君實低下頭,雙唇幾乎要踫到她,「為什麼?」他低語。
「什麼?」她的、心跳加速,這里人來人往,她有些慌亂。
「你不要我了嗎?」兩人之間的情緒緊繃,但是他的問句卻使她幾乎忍不住笑出來,「你在胡說什麼?快點放開我,別人在看我們了。」他搖頭,大手緩緩伸到她頸後,把玩她的頭發,「要看就讓他們看,你是我老婆,我踫你,誰能說我不對?」他的語氣帶著狂妄,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我不要跟Anna吃飯,」霍君實以悠閑、滿不在乎的口吻說︰「就算你會生氣,我也不要。」他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他的回答奇跡的令她煩躁的心定了下來,吐了長長的一口氣,她點頭,淡淡的說︰「你是大人了,我無法替你決定任何事。」「才怪!」他放在她後頸上的大手微用力了下,令人厭惡的挫敗感襲來,這使他更把她拉近。
「我很抱歉,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我只是以為你會不在乎,畢竟在你以為我是個窮小子的時候可以接受我,沒道理現在才決定放開我。我不喜歡Anna,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不要說謊!」她的心瑟縮了一下,「我們很清楚,我們會認識就是因為你要追求Anna!」「我沒有要追她!」他堅持。「從頭到尾是你自己以為而已!」方幸時忍不住抬頭瞪著他,眼底浮現怒氣,「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以為是,你不用提醒我!」她防備的開始推他,「所以我不想跟你爭辯這個,因為這個不具任何意義,放開我!」「不放!」他將她攬向他,不顧四周的人聲,猛地吻住她的唇,她驚恐的輕喘和掙扎,但是他選擇漠視,她的拳頭抗拒的抵在他胸前,但是他依然固執的吻著。
最後,方幸時的手不自覺的松開,改為抓住他的襯衫。
他自信的佔有她的雙唇,對于她的軟化感到喜悅,他一點都不希望她的逃避。
「咳、咳!」听見這聲調侃意味十足的咳嗽聲,方幸時立刻回神的推開他,臉漲得通紅。她直一的要挖地洞鑽了!
不理會她的不自在,霍君實牢牢的摟住她,親密的靠著她,根本不在乎四周有多少人。
「我實在很不想打擾你們——」裘依蘭想忍住,但是最後還是笑了出來,「但是你們已經吸引太多目光了!」方幸時聞言,臉更紅,推開身旁的男人,找不到一丁點的勇氣環顧四周,轉身就走。
「喂!你要去哪里?」裘依蘭笑問,「快輪到我們了!」「我不吃了!」她的腳步更加快。都被人當猴子看了,她哪有臉在這里用餐!
「不好意思。」霍君實對裘依蘭咧嘴一笑。
「沒關系。」她揮了揮手,「快去追吧!」霍君實沒有遲疑的追過去。
「你到底還要害我丟多少臉?」方幸時悶悶不樂的對跟上來的他說。
「我沒有!」他一臉無辜。
她忍不住低叫,「我快瘋了!我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不管是為什麼,」不顧她的掙扎,他又出手摟住她,「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輕嘆了口氣。真的喜歡他雙手摟著她的感覺,她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時,一切都再完美不過,可現在……她能夠繼續如此下去嗎?
「我愛你。」他柔聲的說,「真的愛你!」他的話使她屏息。
「為什麼?」她問。
「你很清楚你帶我的溫暖感受。」他輕觸她的臉頰,然後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上一個吻。
溫暖?
方幸時扯開一個笑容,「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嗎?你會遇見更多的人,眼界會因此大開,而今,你的身份也會讓別人另眼相待。所以溫暖?
只要你願意,多得是人會給你。」「我討厭虛假!」他簡短的回答。
她輕搖了下頭,「將來的某一天,你說不定會覺得我配不上你,然後你會遇到另一個跟你門當戶對,卻同樣可以給你溫暖的女人。」霍君實的笑容消失,一臉凝重。「不會有這麼一天!」他有些動怒了。
「事情沒有絕對。」她戀戀不舍的退出他的懷抱,就算心中有不安,但是看他信誓日百一的樣子,她還是微笑,「但是听到你說愛,我真的好感動。我們找別的地方吃東西好嗎?」「好!」他咕噥了聲,「但是我不要跟Anna吃飯,也不喜歡那個盧花痴!」她錯愕的看著他,「你說什麼?怎麼可以這麼叫盧少琪?!」人家好歹也是光輝食品的千金大小姐。
「依蘭是這麼叫她的啊!」霍君實無辜的辯解。
「依蘭可以,但是你不行!」平靜消失,脾氣如火山爆發,「你這麼叫她很沒有禮貌!知不知道?就算你不是英格未來的接斑人,但好歹也是賣場的主事者,人和、人和一記住這兩個字!
絕對不要因為口舌之坑邙樹立敵人。」「我知道。」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實在愛極了听她叨念他的時光,他喜歡看她因為氣憤而閃閃發亮的黑眸!「下次不敢了。」「你最好是不敢了!」方幸時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實在懷疑,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開心的摟著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肩上。
「你這是干麼?」他撒嬌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搖頭,「不怕被人說很娘嗎?」「不怕。」他只想跟她多接近,他人的目光,他不當一回事。「如果你喜歡,我還可以穿小丑的衣服在街上跳舞給你看。」一看就知道他是沒什麼運動神經的人,所以跳舞?還是省省吧!
「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再騙你,或背著你做你不喜歡的事。」霍君實溫柔的吻了下她的臉頰,「知道嗎?」從他的眼中,她發現某種不同,那是抹對未來承諾的認真。但下一秒,她又苦澀的想,這或許只是她心中的希望,透過她的眼反映到他的眼中而已,只是這樣而已……姚明倫面無表情的坐在方幸時面前,身後站著一個穿得西裝筆挺,約四十歲的男人。
「君實知道我找你出來嗎?」他的口氣沒有太大的起伏。
她輕搖了下頭,「我沒有告訴他。」可以想見,若讓那男人知道,他一定會死命跟著來。
「很好。」姚明倫還算滿意的點頭,「我要給你看個東西。」身後男人立刻向前遞了個牛皮紙袋,放在她面前,「方小姐,請過目。」方幸時瞄了這個冷淡有禮的男人一眼。這位是跟在姚明倫身邊多年的助理——林南文。
她看著姚明倫冷漠的神情,發抖的手指在他銳利的目光底下,伸手打開牛皮紙袋。
不過才將里頭的文件抽出,她的專注力立刻從他身上轉開。只見里頭是份調查報告,內容有些是她所熟悉的,就是前一陣子污罐霍君實的黑函,但是看到下一張時,她的雙眼震驚的大睜。
「我們查到了IP,發信地是英國倫敦。」林南文盡責的在一旁解釋,「我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發信者是方小姐的家人,也就是你的姊姊方幸安。
「我們找過她,她說她會這麼做,全都是因為你們父親方易同先生的交代。方先生是精能科技的經理,因為你的不孝,使他的工作可能不保,所以他氣不過,才打算要給你和霍先生一個教訓。
方小姐也向我們表示她很抱歉,為了自己的父親而傷害了霍先生。」方幸時一臉慘白,難以置信的吞咽著喉口的苦澀。方幸安的話講得真是漂亮,簡而言之,她方幸時是個不孝女,而她方幸安做盡一切,只是因為要盡孝道。
「你呢?」姚明倫當然不可能放過她,黑眸緊瞅著她的蒼白,「你要如何跟我解釋?」解釋?!她的腦袋完全空白。解釋什麼?她能怎麼解釋啊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卻跟她扯上了關系。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Royal。」她喃喃自語。
「我要听的不是這個。」姚明倫平靜的表一不,「我與君實雖然不親,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外孫,我重視他勝過一切,若有人傷害他,我一定不會放過,這麼說,你明白嗎?」若有人傷害了霍君實,她也會怒火中燒,去替他討回公道,但如果加害者是自己的父親呢劉她的目光看向姚明倫。
「董事長,」她放棄稱呼他為外公,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並不接受她,「你要我怎麼做?」聞言,姚明倫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看來她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我正在嚴肅的思考采取法律途徑,你的父親、你的姊姊最後一定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呢?」她冷著一張臉,「董事長,你就直接說吧!」「如果君實喜歡你,」他的口氣沒有帶著太多情感,「我就算不喜歡也得接受你,畢竟我只剩他這麼一個親人,他也很明白,所以所作所為才會如此任性妄為。我無法強迫你離開,我很清楚這一點。」這話使她不解,如果他的目的不是要她離開,那找她來,給她看這些東西的目的何在?
「你有沒有想過,君實為什麼跟你在一起?」方幸時楞了一下,「什麼?」她沒有料到他竟然會開口問她這種問題。
「他瞞了你多少的事,你有想過嗎?」她沉默。不是沒想過,她雖然生氣,但卻又離不開。
「你認為,他是真心的喜歡你,還是只是一時因為在異鄉的孤獨,產生的意亂情迷?」成受到他話語中輕淡卻十足刺人的意思,方幸時渾身一韁。
「你認為他對我的感情不夠深厚?」姚明倫淡淡的搖頭,「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答案在你自己的、心里。如果你能說服得了你自己,認為你真的值得我孫子愛,當然可以留下。」主導權明明在他的身上,他卻把問題丟給她!
方幸時用力的抿唇,心里起伏,眼眶發熱。
「我得承認,我派人去調查了你。」他的語氣里並沒有絲毫歉意,「關于你的出身,我就不多說了,反正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只是……你有興趣知道你的生母在哪里嗎?」她的心一突,抬起頭看著姚明倫。母親一一個陌生而遙遠的名詞。
「她結過三次婚,最近的一次婚姻是嫁給大她二十歲,足以當你外公的男人,現在她人在加拿大,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怎麼聯絡,不過我很懷疑她是否會歡迎你。」方幸時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緩激動的心情,他平靜的語氣,正急速瓦解她的生活。
「你很殘忍。」她眨了眨眼,眨去滿眶的淚水。不能示弱,至少在這個時候,她不能流眼淚。
「我實在不懂,為什麼像Royal萬霆道麼溫和的男人,會有像你這樣的外公?」「溫和?!」姚明倫笑了出來,「你真的不了解君實,我可以找出一大堆字眼形容他,但絕對不會是溫和。你看到的一直都是個假象,他在你面前裝扮的假象!」「你騙人!」她的雙眼寫滿指控。「他已經跟我說過,這輩子不會再騙我,甚至瞞著我做任何事!」「是嗎?」姚明倫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會給你機會看看。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繼續深造,在英國拿到碩士學位的時候,因為家里不願提供援助,所以你只好放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完成你的夢想。」這世上不會有白吃的午餐!
「條件是我得離開Royal嗎?」她諷刺的笑。
他輕搖了下頭,「孩子,別把我想得太惡毒,我剛才已經說了,我無法強迫你離開,你跟我都、心知肚明,就算我有辦法讓你走,但若是君實不想離開你的話,我做盡一切都無法改變任何事。」方幸時的眼底再度浮現困惑,眼前的老者,言談舉止都讓她捉模不定。
姚明倫打了個手勢,林南文立刻從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個牛皮紙袋。
「後天賣場開幕,我給他一個選擇。」姚明倫淡淡的說︰「看他是選擇留下,還是跟你離開︰
彬許也可以說,我給你選擇,看你想留下,還是想離開。」她打開牛皮紙袋,里頭有兩張飛英國的機票和一些文件一包括在倫敦的入學申請文件和房子租賃契約,還有兩封國際間極具權威的教授寫的推薦函。
「你是聰明人,看到這些東西就明白,有了這些,你想申請任何學校都沒有問題,至于學費我也會全權負責,就當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照顧君實的代價。」「我並不要——」「年輕人做事別太沖動。」姚明倫銳利的眼眸直視著她,打斷她的話,「人生很短,所以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情緒而放棄大好機會,有些東西是稍縱即逝的,現在你面前出現雙岔路,是要平平凡凡過一生,還是飛黃騰達,你自己想清楚。」站起身,他看著一臉蒼白的她。
「若是君實最後決定放棄3C賣場,選擇跟你離開,平平凡凡過日子,你手上這些文件都會失去作用,你也不用再去讀書,但是機票依然屬于你們的,你們可以選擇到英國重新開始,你可以讓你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跟著你庸碌過一生。
「但相反的,若君實選擇不離開,那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絕對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英格,等著接手我的事業,至于對你家人的那些指控,我也可以一筆勾銷,你可以安心的追求你的夢想。
對我來說,要走哪條路是顯而易見,但當然,我無法強迫你。」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只感到荒謬。
沒有強迫她?
他冷淡的語氣,強硬的態度,叫沒有強迫她?
她似乎在打一場沒有勝算的仗。方幸時閉上眼眸,掩去眼底受傷的神色。會想到辦法解決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她會恢復原本的生活,只是這樣的生活是否還有霍君實的位置,她沒有把握。
到家時,霍君實已經等在家里,一看到她進門,他立刻迎了上來,「你去了哪里.?」「我去逛逛。」她抬頭掃了他一眼,「你吃飯了嗎?」「還沒……」他可憐兮兮的說︰「你還沒回家。」听到他的口氣,方幸時忍不住嘴角微揚,「我還沒回家,你不會自己弄點東西吃嗎?」「我不要!」不是不會,而是不要,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凡事由她打點的生活。
「知道了。」她沒有力氣多說些什麼了,跟姚明倫的踫面使她渾身力氣盡失,「你要吃點什麼?」霍君實仔細看著她,她臉上有一抹掩不去的輕愁,他不舍的輕觸了下她的臉,「你累了。」「我還好。」她目光在他臉上流連,「弄炒飯好不好?很快就可以好。」他一向喜歡吃炒飯,在英國時,他還曾經因為她的一盤炒飯而感動莫名,只是現在想來,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
她低下頭,轉過身。
他看著她朝廚房走去,突然問︰「你打算要在客房睡多久?」听到他的話,她的腳步明顯緩了下來,「……不知道。」他並不喜歡她的回答,也不想強迫她,但是他實在已經受夠這種不上不下的陰沉氣氛。
晚上,方幸時在浴室里洗澡,從她搬到客房後,就不再使用主臥室里的衛浴,改用外頭的浴室。
閉上眼楮,她仰著頭,讓溫水由上而下沖過她的肌膚。她的時間不多,她得要問他跟她走,還是留下?只是……難道沒有更好的選擇?
嘆了一口氣,她張開眼,關掉了水龍頭,輕輕一抹臉上的水珠,轉身拉開玻璃門,只是才打開滿是霧氣的拉門,便被站在外頭的高大身軀給嚇了一大跳。
「你……」看著他,她差點說不出話,「出去!」說著連忙伸出手要去抓一旁毛巾架上的浴巾。
但是霍君實的長手一伸,搶先一步。
「你要干麼?」水珠順著她的頭發,沿著她的臉和身體往下滑落,「把浴巾給我!」他對她露出一個十分誘人的笑容,「你過來。」「我不要!」她伸過手要搶他手中的浴巾。
但他眼捷手快的將浴巾舉在她構不到的半空中,明顯仗著自己傲人的身高欺負人。
「霍君實!」她又急又氣的大叫。
他開心的甩了甩手上的浴巾,「別生氣,我可以幫你擦身體。」「我不需要!」她對天一翻白眼。
瀕君實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把她拉近,眼神一黯。「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踫你了……」「那又如何?」方幸時躲過他的手,放棄跟他爭奪浴巾的念頭。反正人矮就要認份!
她企圖從他的身前離開,但是他一把就抓住了她。
「放開我!」她的臉色漲紅,「我全身濕淋淋的。」霍君實用力的摟著她,用行動告訴他,他毫不在乎。
「Royal,」她忍不住緊閉了下雙眼,自制力在他的懷抱中極速瓦解,「我們之間有許多問題——」「我們之間沒有問題!」他的語氣很強硬,倏地低頭,迫不及待的吻住她。
方幸時的口中發出一聲申吟,無法控制自己的。她很希望跟他一樣肯定,相信彼此之間直一的沒有絲毫的問題,但是,可以嗎?
「以後,你都不能讓我一個人睡。」他在她的耳際低語。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任由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抱起,進入臥室,兩人一起跌在床上,很快的,旖旎又激情的氣氛便蔓延了整間房,赤果又熱情的兩具軀體緊密糾纏,方幸時什麼也無法再想,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狂喜中,和緊抱著她不放的霍君實一同抵達銷魂的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