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單御天走後,華鳳妤便開始坐立難安,既覺得他像是在開玩笑,可又不敢掉以輕心,就連她安排到乾坤宮侍寢的妃子,听說還沒到門口,便被單御天給遣回,嚇得她晚膳都沒心情吃了。
打更聲傳來兩聲,想來他是不會來了,轉身朝床前步去,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淨身呢!她輕敲著自己的腦袋,為了他一句無心的戲言,竟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
豹鳳妤喚來靈靈,吩咐她備妥淨身的熱水。
不久,浴池內熱氣氤氳,她要其它人都退下後,隨即輕解羅衫,緩步的踏入池
緊繃的情緒經由熱水的浸泡得到了抒解,鼻間聞的盡是淡雅的花香,她好玩的輕捧著花瓣,再讓它們從她指縫間一一落下。
她開心的玩著、笑著,最後閉起眼休息,渾然不知有一雙專注的眼眸,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並開始褪下自己的衣服,緩緩的來到池邊。
一股陽剛味襲來,華鳳妤倏地睜開眼,嚇得她腳一滑,連吃了好幾口水,直咳不已。
單御天乘勢踏進池里,明的輕拍著她的背,暗的卻是在她滑如凝脂的肌膚上游走著,「就算很開心看到朕來了,也不用這麼激動呀。」
「咳,皇上,你怎麼來了?」為何他總是會出其不意的出現呢?華鳳妤邊咳邊想。
他置若罔聞的說︰「朕很高興你能設想得這麼周到,朕還沒同你一起洗過鴛鴦澡。」
「呃,臣妾已經洗好了。」說著,她轉身便要起來穿衣。
單御天大手一攬,聲音沙啞的道︰「別急,一個人洗澡挺孤單的,朕喜歡有你作伴。」
強烈的陽剛味撲鼻而來,今她開始心慌意亂,她不會不明白,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在這里……似乎不妥吧?
豹鳳妤深吸了一口氣,正想找籍口月兌身時,他熾熱的唇瓣隨即封住她的嬌唇,堵住她急欲出口的拒絕,舌尖乘隙竄入她的口中。
他挑逗的唇舌極富技巧,強勢的攻擊著她的丁香小舌,她不禁全身發熱的癱軟在他身上,小手不自覺的環住他的頸項。
他將她提起坐在池邊,欣賞她出浴綁的嬌顏。丙然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白天時的沉靜賢淑可媲美高雅的幽蘭,夜晚時的風情又如熱情嬌羞的百合,如今,由熱水滋潤過雪膚,隱隱泛著艷色,像似春分時的桃花,讓人只想攀折後捧在懷中,日看千回也不厭倦。
心生意動,他重新將她抱入水里,吻上她嬌艷欲滴的雙唇時,身子也緩緩的迭上她的……
熱氣氤氳,激情洋溢,輕呼聲伴隨著粗喘交織成動人的旋律,一場場旖旎的夜正待展開……
☆☆☆
「皇後!」靈靈、巧巧兩個姊妹腳步有些慌亂的走進來。
「有事?」斜靠在床沿,華鳳妤分心的看了一眼。
「劉貴妃在朝陽宮外求見。」
豹鳳妤的眉頭微皺,原本還打算睡個午覺,這下可不用睡了。
「叫她進來吧。」她站起身,讓小翠幫她換衣服。
〔皇後,劉貴妃來干麼?」平時也不見她來過,今天來訪似乎有些古怪。
「誰知道。」華鳳妤的口氣一點都不在乎。
穿戴好之後,她緩步走了出去。
「皇後吉祥。」劉君兒朝她福了福身。
「起來吧。」坐了下來,華鳳妤得體的說︰「劉貴妃有事?」
劉君兒跟著坐下,笑了笑,「沒什麼,只是來給皇後請安的。」
「是嗎?」華鳳妤隨即吩咐下去,要人準備茶點。
「妾身听說最近皇上都上朝陽宮?」
「沒錯」她一臉的平靜。
早在進宮前,她便知道劉君兒這號人物不簡單,畢竟能夠讓皇上專寵了那麼多年,確實是有過人之處,撇開容貌不談,至少她還是個眾所皆知的才女。
豹鳳妤的平靜使劉君兒的臉色微變。她面對的是皇後,她的身分明顯矮了她一截,她很明白這點,但她印象中的華鳳妤,是個懦弱好欺的女人,然而在眼前的她可不是如此。
丙然受了皇上的寵愛就是不一樣,劉君兒自以為是的想道。
「皇後應該明白,後宮佳麗三千,沒有人可以永遠留住筆上的眼光。」劉君兒故意的嘆了口氣,妾身這幾日想了許多,心情不由得煩躁,所以來找皇後聊聊、解解悶。」
逼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雖然明知她們實在沒什麼好聊的,但礙于禮數,華鳳妤還是坐在原地,听著劉君兒說話。
其實想想劉貴妃還挺可憐的。不自覺的,華鳳妤側著頭,看著嘆息的劉君兒,能令單御天喜愛,容貌自然不俗,而今失去了他的寵愛,她悲傷的口氣好似失去全天下似的。
「就算得到皇上大多數的關愛,但只要皇上三、五天沒上德合宮,妾身就感到度日如年。」劉君兒炫然欲泣的看著華鳳妤,「再過幾個月,皇上便要大選秀女,到時會有更多年輕貌美的女子進宮,皇後,你可要早點打算、打算。」
「再怎麼打算,本宮也是後宮之主,自會將後宮打理得井然有序,不勞劉貴妃費心。」
「皇後,妹妹是在替你擔心啊!」
「這些事情不勞你費心。」她不悅的重復著同一句話,頓了頓,然後緩緩開口,「皇上過幾日會上德合宮的。」不得已,為了打發她,華鳳妤只好如此說道。
「真的?」劉君兒露出驚訝的神情。
「皇後!」小翠在一旁輕拉了下華鳳妤,她可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能大方至此。
「若沒事,你就退下吧!」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下令。
「妾身告退」說完,劉君兒便一臉開心的離開朝陽宮。
「皇後……」
「我知道。」華鳳妤打斷小翠的話,「反正我會安排皇上去趟德合宮,至于要不要去隨他。」
「小翠想,皇上是不會去的。」
「這可難說。」華鳳妤起身,將鳳冠給扯下。真是煩人,要見個人還要如此盛裝「再過幾個月,皇上真要大選秀女?」
「每四年一次。」小翠點點頭。
聞言,她的眉頭皺了起來,「後宮的女人已經那麼多了,還要選秀女。」
不知對誰生氣似的,她起身進房,還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她,就連皇上來,她也沒有出來。
不過,最後還是皇上進去見她。
在朝陽宮里,皇上與皇後似乎沒什麼尊卑之分了。
☆☆☆
「皇上」看到單御天,華鳳妤差點岔了氣。
她慌張的想從池中爬起來,想來果然壞事是做不得的,更何況是在這皇宮內院中,單御天是主子,來去自如,誰能擋得住他。
為什麼?她心中真的覺得納悶。天氣很熱,所以她天天到朝陽池里玩,可是不管她早上到、中午到還是晚上到,他總是有辦法準時出現在她的身旁。
「別急!」單御天制止了她的動作,「你就這麼坐著就行了。」
他專注的看著她的神情,真令她感到不自在。
「皇上天天往朝陽宮跑似乎不好。」別開自己的目光,華鳳妤的腳踢了踢水。
「哪里不好?」
她不由得眉頭微皺。「若有空閑,也得上趟德合宮。」
「朕想去自然會去。」單御天模了模她的頭發說道。
豹鳳妤聞言,眉頭皺得更深。
「妤兒因何事不悅?」見她皺眉,他明知故問的看著她。
她瞄了他一眼,「臣妾未有何事不悅。」
「說謊!」輕點了她的鼻頭一下,單御天笑道,在她的身旁坐下。
「不要動手動腳。」
他但笑不語,揮揮手,將所有的宮女給遣退。
「皇上想獨處嗎?」華鳳妤一點也稱不上優雅的爬起來,動作手忙腳亂得可笑,「臣妾告退。」
「朕是想獨處,不過是跟你一起。」他的手一拉,她被動的又坐回他的身旁。
「可是我不想。」她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你說什麼?」單御天故意露出驚訝的神情。
「臣妾什麼都沒說。」
「又來了!」他搖頭嘆息道︰「怎麼把朕當成一個陌生人呢?」
她閉上嘴,其實他之于她,真的比個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但這幾天他上朝陽宮的次數,可比他們成婚三年來還多。
「妤兒喜歡玩水?」
豹鳳妤點點頭,「天氣熱了點,把腳泡在水里很舒服,以往在華府,爹爹都不準我這麼做,但進了宮,他就管不著了。」
「華興是個老好人,只不過不知他是否明白自己的女兒是怎麼樣的人?」
他當然知道,華鳳妤在心中扮了個鬼臉,畢竟知女莫若父!
「妤兒在想什麼?」他的手輕撫著她的頭發問道。
「妤兒在想,皇上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側著頭,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看著單御天那張帶笑的俊臉。
「不怎麼樣!」他搖頭晃腦的回答。「我只是喜愛陪伴在你身邊罷了。」
「不要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
「你不喜歡听?」她的態度沒有激怒他,只令他覺得疑惑。
「你多得是女人,不該來招惹我。」
她才不在乎她的話可能會冒犯龍顏,她已經受夠了他的對待。他對她是不錯,但她情願他從未對她好,因為這麼一來,若有朝一日失了寵,她才不至于太難受。
他雖是她命中的龍玦男子,但這也不能代表什麼,畢竟他依然是那個坐擁後宮的男人,她要自己時刻記著這點。
「但朕偏要招惹你。」他一臉的不正經,但黑白分明的雙眸卻是再認真不過。
「你……」
「對了,提醒你,你不能直接叫朕——你!」他輕點了下她的鼻頭,柔柔的說道。
「我高興怎麼叫你就怎麼叫你。」她想站起身,卻被他硬生生給拉祝
「你可別忘了朕是皇帝。」
「但這是朝陽宮,是皇後的宮殿。」
「朝陽宮里的一草一木都屬于朕,包括你在內。」
「你……」她想反駁他,但她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于是把頭一撇的不想理會他。
「怎麼?生氣了?」他勾起她的下巴,低聲問道。
「臣妾不敢。」牙一咬,她忍住了怒氣,她當然知道這里誰才是老大。「臣妾方才冒犯了,請皇上恕罪。」
他微微一笑,「怎麼?又縮回殼子里去了?」
她的美目直視著他,眼波流轉間有著難解的情感。
「朝陽宮里是否有你的眼線?」終于,她緩緩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她對他說話的口氣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大不敬,但他一點都不以為意,他喜歡這種無拘束的稱謂。
「因為你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妤兒,你很聰明。」
「還沒有比你聰明。」她看了他一眼,「是誰?」
「你想象不到的人。」
「靈靈、巧巧?」
「為什麼說是她們?」
「因為她們在御書房當過幾天差,她們那麼機靈,照理來說應該留在御書房,但她們卻到了朝陽宮。」
「你當真是天資聰穎,朕很遺憾未能早點發現這點。」
「發現了又如何,只是令我為難罷了!」她的頭低了下來,看著水面喃喃自語。
「你不開心朕喜愛你?」
「開心!」她老實的回答,但我能開心多久?終有一日,你的目光將會追隨另一個更加貌美年輕的女子,不是嗎?」
「朕承認自己一向風流,但可不下流埃」單御天笑道,「你是朕所見過最獨特的女子,朕終于可以明白母後為何親點你為妃,她了解我喜愛怎樣的女子。」
「但你的喜愛可以多久?」她站起身,這次單御天沒有阻止她,只是跟在她的身旁。
「很久很久!」
她因為他的話而失笑,他的「很久」定義肯定跟她不同,或許他的「很久」只是對一個女子專籠個三、五年,就如同——劉貴妃。
「劉貴妃來過?」
她點點頭。
「來做什麼?」
「聊聊。」她簡短的表示。
「真有那麼簡單?」單御天明白後宮女子為了爭奪地位,是不會對對手太過留情的。
「不然你以為呢?」她諷刺的看著他,「一個以為失寵的女子來到這里,會做什麼?」
單御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他的道歉使她呆愣住了。
「為何這麼看著朕?你以為朕是個不懂道歉為何物的人嗎?」
「老實說,我以為你自大得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妤兒,這該不會才是真正的你吧!如此的直接與……無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她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什麼事。若在這場靶情中,她能喊停的話,她肯定在此刻喊停。「我沒空理會隨時上門來的失寵妃子」
他的手欄著她欲向前走的腳步,「不會的!朕不會讓你面對你不喜愛的事物。」
「你是什麼意思?」她對他眨著眼楮。
「以後你就會明白。」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她疑惑的追問,但他就是不願松口,只說要給她個驚喜。
棒日,一道聖旨來到了朝陽宮。
☆☆☆
「皇後!」站在御書房門口的張福一看到華鳳妤氣沖沖的走來,連忙迎了上去。
「我要見他。」
張福當然明白,華鳳妤口中所謂的「他」指的是誰。他跟在皇上的身邊那麼久,可沒見皇上迷戀過哪個女子,就連那個受盡寵愛的劉貴妃,皇上充其量不過偶爾去德合宮留宿,但最後總是回到乾坤宮,就這皇後特別,皇上似乎總是舍不得離開她似的。
筆上的轉變令許多人驚訝,這之中有人高興有人氣憤,高興的當然是皇後的親屬,不悅的當然就屬劉貴妃那家人了。
「可是皇上在御書房處理政事,交代了不能打擾。」
豹鳳妤一股氣沒處發,但又不想讓張福難做人,于是深吸了口氣——
「我等他。」帶著幾個貼身宮女,華鳳妤在御書房前的階梯上走來走去。
等了兩個時辰,御書房的門開了幾次,但都是御膳房送吃的東西進去。
不知不覺的,已到了掌燈時分——
「皇後,不如你回宮休息吧!等皇上批完奏折,我請皇上上趟朝陽宮。」
「不,我還是要等。」華鳳妤堅持道。
張福無奈之餘,也無話可說。他跟在一名掌燈的宮女身後,進入了御書房。
「皇上!」張福怯生生的開口。
「有事?」單御天的口氣平靜。
「是……皇後……」
他的筆一停,「皇後怎麼了?」
「皇後在外頭等了好幾個時辰了,連晚膳都沒用,所以小的想……」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皇後來還不快宣。」單御天一臉的不悅。
張福無辜的看了他一眼,不敢有遲疑,連忙宣皇後見駕。
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明明交代了外人不能打擾,現在卻怪罪于他。
被宣見駕的華鳳妤,獨自一人進入御書房。
「參見皇上。」她朝他福一福身。
「起來吧。」單御天從書案後起身,將她拉起,「怎麼來了?」
「來問你些事!」她瞪了他一眼。
當她開始用不敬的稱謂喚他時,就代表著他惹惱了她。
〔什麼事?」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分心的問。
「為何撤了我的朝陽宮?」
今日,乾坤宮里來了道聖旨,說要將朝陽宮里的太監、宮女們都撤走,只留下幾位,當時她還以為她的後位要不保了,可又不像是那麼一回事,所以她決定到御書房來問個清楚。
「原來是這件事啊!」他依然模著她的臉,而且越來越過分。
「對!就是這件事。」她皺眉躲著他的手,「這里是御書房,你可別亂來。」
「誰說在御書房就不能亂來?」
「單御天。」她索性連名帶姓的叫他。
「好!」他立刻松開自己的手,「朕不過是想要賜給你更大、更美的宮殿。」
「我不要!」她一口就回絕,「我待在朝陽宮里很自在,毋需更大、更美的宮殿。」
「就連乾坤宮也不要?」
「干……」她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我想日夜有你為伴!」
「可是……于禮不合。」
「只有朕願不願意,可沒有合不合的問題。」他摟著她,一點也不在意什麼禮法不禮法的。
他還真沒遇過一個女子像她這般,他實在受夠了那些總是巴在他身旁想得到好處的妃子們,以前他只覺得有趣,現在他厭了,他只想擁有她,一個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女人。
「只要你來乾坤宮,以後那些嬪妃們就不敢亂來了。」
「難不成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
他點點頭,「喜歡嗎?」
她很想對他生氣,但是沒有辦法,她是不喜歡他這麼不尊重她,然而與他朝夕相處的念頭又吸引著她。
「要與不要就一句話。」他俏皮的推了推她。
「你真是一點皇上的樣子都沒有」她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
「怎麼樣嘛?」
「遵旨!」她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彬許她與他真是一對的,就如同他們的龍鳳玦一樣,改天她要跟他借他的龍玦看看,是否也會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