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差點被程朔非禮後,鐵鷹就嚴令禁止龍行鳳再步出他統領的洞穴一步。雖然被限制住行動,但行鳳卻沒有如以往般的大肆抗議,表現不滿過;相反的,她一改以往的刁蠻個性,變得乖乖听話,而且安分守己。
這樣的轉變令秀姑驚訝,不曉得是什麼原因改變了這個有點嬌氣又好心腸的小姐,只知道她常常一個人坐在寢洞里,時而若有所思的蹙眉,時而甜蜜的傻笑,怪異得讓人不習慣。
而且連晚上睡覺時必抱著的木棍,現在也被丟到洞邊角落去了。
她跟三寨主的感情似乎正在迅速的發展中。
「小姐,用午飯了。」秀姑第三次呼喚道。
她伺候的這位小姐又坐在石床上發呆了,看她一臉茫然的傻笑,就知道她又在想三寨主了。
「小——姐,吃飯羅!」第四次,俯近她耳朵大叫。
叫得龍行鳳整個跳起來,所有的三魂七魄迅速歸位。
「干什麼?吃飯就吃飯,值得這麼大聲的叫嗎?」行鳳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掄起拳來追著她打。
「救命啊!小姐。奴婢已經叫了你好幾次了,是你自己沒听到嘛!」秀姑躲得冤枉,喊得委屈。
可是龍行鳳就是不饒她的直敲了她好幾記。向頭,才肯罷休。
「今天吃什麼?」悻悻然的走回桌前坐下。
「炒冰片蓮藕、蓮子桂花湯,還有——」
「怎麼都是蓮子?」秀姑菜名還沒報完,行鳳就大蹙其眉的搖頭。「怎麼水賊也會改吃素嗎?」
「當然不是,是三寨主心血來潮,想吃蓮花大餐,所以特別命令廚子做的。」秀姑趕緊解釋。
「蓮花大餐?」行鳳側首想了一下,記得好像某人也很喜歡吃蓮子,那個人是……蔣楓!
她整個人頗為震驚的起身,訝然的問道︰「你家三寨主很喜歡吃蓮子嗎?」
「當然了。」秀姑不明所以的回答,「每隔幾日,三寨主就會讓廚子做幾樣蓮子的餐食來吃吃,只是每次都只有他自己享用而已,因為怕水寨里的人吃不習慣。今天也是,他吃完餐,廚子見還剩下一些,就讓我帶了點回來吃,奴婢一嘗覺得好吃,索性就又讓廚子做了一些給你送來;沒想到……沒想到……」還挨了你一頓罵。
秀姑覺得自己好心沒有好報,真是委屈。
可是龍行鳳完全沒有把秀姑的埋怨听進耳朵里,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桌上那幾盤蓮子大餐上。
鐵鷹喜歡吃蓮子,蔣楓也愛蓮子,世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也許她該早點證明,兩人是否同一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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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鳳向來是個急性子的人,考慮了幾天之後,終于決定要實施早先的計劃。所以當小嘍羅們抬著一桶熱水進來時,她自告奮勇的要伺候他洗澡。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鐵鷹挑了挑眉問。
「你不是說過我是你洞里的女人嗎?既然是你的女人,就應該要伺候你洗澡才對。」她笑得很無邪。
怎麼听起來怪怪的?鐵鷹狐疑地看著她,一邊撫著下巴,「可我怎麼不記得你有伺候過我別的?譬如暖床。」
前幾天她幾乎都抱著一截木棍在睡覺,只要他稍微翻動一下,她就如驚弓之烏般的一陣亂揮亂打,好幾次險些毀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
「那……那是因為我……我還跟你不熟嘛!」她答得很心虛。
「不熟還要幫我洗澡?」這話怎麼听都怎麼奇怪,坐在石椅上的他不動如山,一點也沒有喜悅或站起來的意思。
這男人怎麼這樣難纏呢?「就說了是因為不熟才要幫你洗澡嘛!你到底洗不洗啊?」
真是討厭!
要幫他洗澡就已經夠尷尬了,他還在那邊說一些有的沒有的,想存心讓她窘死嗎?討厭!討厭!真是討厭!
行鳳又羞又窘的氣鼓了臉。
鐵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思忖了良久才站起來,緩緩月兌下衣服。隨著一件件的衣服落地,他精壯的體魄也漸漸的呈現。
但是布滿在上面的累累傷痕也讓她驚懼的一窒,差點忘了呼吸。
「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為什麼?」她吃驚又心疼的問,無法置信的看著那一處處烙印著火吻的丑陋傷疤。「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誰狠心在一個人的身上造下那麼多的傷痕?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應該是瀕臨死亡的地步了吧!
「這是我當日為了救大寨主所受的傷,原本我只是水寨里的一個小嘍羅,一個很不起眼的人,可是就在兩個月前,官府攻打洞庭湖的那一次,我在烽天的炮火中救了大寨主,所以才能一步登天的坐上這個三寨主的位子。」
兩個月前?是蔣楓失蹤的那一次!」你確定你從以前就在這里了嗎?你確定你真的是水賊的嘍羅嗎?」她用力的拉住他,激動的喊,急切的問。
可是鐵鷹的回答卻無情的潑了她一頭冷水。「當然,我從很多年前就在這里了,這是毋需懷疑的事,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夫君,你可以死心了。」
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黑瞳淡淡的看著她。
看到她遽變的臉色,看到她瞬間失望的臉。
「不……不可能,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證明,就是你的左手臂——」她飛快的跑過去,拉起他的手,仔細的想查看一輪在新婚之夜所咬的齒痕,可是……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那個應該留著一個齒痕的地方,此刻烙著一片燙傷後的傷疤,猙獰得可怕。
「這也是那日烽火下的杰作。」他嗤哼的解釋。
看到她臉上表現出來的害怕跟鄙夷神情,他的臉色也跟著一黯,變得陰鷙。
「不會……不會的……」龍行鳳無法置信的回頭,所有的希望瞬間成空。
「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來幫我洗澡了嗎?」他冷喝道,伸出手去拉她。
「不,不要踫我!」行鳳如被燙到般的揮開他的手,戒慎的退到角落。「你不是蔣楓,你不是!」
「我早說過我不是了,是你不相信。」無視于她的悲痛,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宛若一個黑影似的籠罩住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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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不是打擾到了什麼呢?」
就在鐵鷹走向她,意圖對她不軌的時候,一道冷諷的聲音倏地在洞口響起;程朔一臉看好戲的斜依在洞邊,饒富興味的看著兩人差點上演的戲。
「有事嗎?」鐵鷹緩緩轉過身來問。
「也沒什麼事,只是好奇的來看看,一向不近的你,對這小娘們是否還滿意?」程朔踱了進來,打量的視線在行鳳與鐵鷹之間流轉。「看來並不怎麼順利,要不要我教教你馴服女人的方法?」
傲無預警的伸手,就把縮在一旁的龍行鳳拉了過去,抱在懷里。
龍行鳳用力的掙扎,甚至用手拍打他,逼他松手,可是程朔卻無動于衷的死盯著鐵鷹,挑釁地等著他的反應。
「二哥來,就是想搶我的女人?」鐵鷹雙臂環胸,無所謂的笑了笑,「若不是她是‘大哥’特別獎賞給我的女人,我還真希望將她轉送給二哥,做個順水人情,畢竟不懂得風情的女人,沒什麼值得留戀。」他說得冷漠無情。
听得行鳳一陣傷心難過,雖然明知道他不是蔣楓,只是一個陌生人;但由神似蔣楓的他說出這些話來,還是挺傷人的。
「兄弟真舍得?」程朔露出質疑的態度。
「只要你能夠正式向大哥提出這件事的話,我樂意雙手奉上。」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看見龍行鳳的臉色更白了,掙扎得也更厲害。
程朔愣了一下,很想將計就計的要了這個女人,看鐵鷹是否還能夠這麼神情自在,但繼而一想,他現在是大寨主眼前的大紅人,在自己的計劃未成功之前,還是不要撕破臉,輕易樹敵得好。
所以挑了挑眉,看了在他手中掙扎的女人一眼,哼一聲的放了手,將龍行鳳推還給鐵鷹。「兄弟洞里的女人,二哥當然不能要,剛剛只是同你開個小玩笑,不會放在心上吧!」
「當然不會。」他肯放了龍行鳳,就令人吁了一口氣了,暫時他也不想招惹太多事情。「你到這里來不會就真的只是開兄弟這個玩笑而已吧?」
「是大寨主要我來看看,怕平常看似冷冰冰的你,會不會一下子熱情如火的跌人這小娘們的裙子底下,爬不出來了。」程朔眨了一下眼楮,故作戲譫的說。
邪惡的眼神教龍行鳳看了作嘔。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但不是現在。」意有所指的瞥了行鳳一下。
程朔呵呵一笑,轉過頭去對龍行鳳說道︰「水姑娘,人家看不上你,你心里痛不痛啊?」
痛,痛死了!龍行鳳對鐵鷹怒目而視,淚卻差點泛了出來。
看到她壓抑的表情,鐵鷹心里一緊,冷硬的別開臉去。
「算了,沒事就好,我回去回答大寨主了,你有空也到前面去露一下面吧!」說著走出了石洞,朝外面通道而去。
在那里已經等著一個形貌猥瑣的男子,躬身彎背的點頭。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那男人回道︰「是,二寨主。小的看得非常清楚,她就是在洞庭湖畔拿著三寨主的畫像,到處找相公的女人。她就是三寨主的娘子沒錯。」
「真的是三寨主的畫像?」
男子肯定的點頭。「絕對沒錯,小的在打劫之前,曾先到那里勘察過,見過那個女人拿著三寨主的畫像四處問人,當下就覺得奇怪,只是沒想到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太好了。」程朔露出奸邪的笑容。拿出一錠金子拗出去。「走吧!這件事暫時別說出去。」
「是,小的明白,小的不會多嘴。」拿著那錠金子,男子喜不自勝的走了開去。
得到消息的程朔臉上的笑容比他更大,有了這個破綻,相信很快就可以捉到鐵鷹的弱點,揭發他虛假的面具。
因為他一直不相信鐵鷹的說辭,一個身手這麼好的人隱身在他們身邊,他們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還偏偏在最緊要關頭救了那只死肥貓,把他原本的計劃打得一塌胡涂。
原先他是計劃在混戰中,讓愛邀功逞強的大寨主出去做最後的攻擊,然後他在後方發炮,讓他跟官府的土兵同歸于盡。結果半途殺出了這個程咬金,讓他籌劃多時的心血功虧一簀。
這筆帳他不能忘記,也不能不報。
踞龍堡的蔣楓,你的死期不遠了,他冷笑的走開。
龍行鳳撫著衣襟的手不停的顫抖,她的心泛著深沉的痛,氣得向鐵鷹撲過去捶打怒吼︰「混蛋,你真的想把我送給那個男人是不是?回答我……回答我……」
他知不知道她剛剛有多害怕?
她差點嚇死了。
除了他跟蔣楓之外,從來沒有男人靠她這麼近過,從來沒有。
「夠了,你鬧夠了沒?如果鬧夠了就滾回床上去睡你的覺!」他口氣不豫的捏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淚都掉出來了,才用力一甩,將她甩向石床。
「不夠。」行鳳立即又跳起來,沖到他面前怒叫︰「就算你不是蔣楓,你也不該讓別的男人抱我,你應該保護我才對。」
「我為什麼應該保護你?」他冷聲的問。
「因為……因為……」是啊!為什麼?就因為他像蔣楓嗎?可是已經證明他不是蔣楓了呀!
她還希望些什麼?
突然,好似鼓脹的皮球泄了氣,她緩緩的滑坐在地面上,所有的抗議都變得無聲了。
「我很高興你終于認清楚了,如果你想走的話,我隨時可以安排你離開。」他狀似冷漠地說。
心里卻忍不住的在抽痛,這樣危險的地方不是她該留、該住的,早一刻走,早一刻得到安全。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嗎?」
鐵鷹點頭。「我巴不得你立刻離開。」
「你真的很討厭我?」
不,不是;相反的,他想死她了。「對,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他故意冷冷地說道。
「好,我懂了。」她傲然的站直身體,走到石床的位置和衣躺下,背對著鐵鷹,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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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蔣楓的事實讓她沮喪了好幾天,原本有的朝氣也像突然泄了似的,變得無精打彩。
雖然那個男人長得像蔣楓,但他畢竟不是他呀!
既然不是,那她留在水寨就沒有目的了,所以還是盡快的逃走吧!可是一想到逃走,就得離開那個神似蔣楓的男人,不知怎地,就感到一陣心痛;莫非她喜歡上了對方,對他產生了移情作用嗎?’
「不,不會的。」她坐在石床上,用力的搖著頭,不相信自己會這樣痴傻,也不肯承認自己會那麼笨。
她只是一時還無法自鐵鷹不是蔣楓的震撼中清醒而已,她根本不會愛上那個男人。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樣沉甸甸的?會這樣難受呢?
秀姑端著午飯走進來,因為外面的水賊都是男人的關系,三寨主擔心三夫人會不習慣,所以堅持她在洞穴里用餐。
而她自然而然的也托三夫人的福,可以不必到大洞去跟那一群邪惡的水賊一起吃飯了。
「三夫人,吃飯了。」她開心的喚道。
龍行鳳從沉思中回神,看到一臉笑容的秀姑,不明白在她傷心的時候,為什麼還有人這麼開心?
「三夫人快來吃,三寨主昨天抓了一個醉香樓的廚子回來,煮了一道湖南釀豆腐,好吃得連兩位寨主都贊不絕口呢!你快過來嘗一嘗。」
三寨主一定是知道三夫人這幾天的胃口不好,才大費周章的上岸去抓一個好手藝的廚子回來,他對三夫人的心意,真是羨煞死了寨里的其他幾位夫人了。
誰都沒有她三夫人的好福氣。
「什麼三夫人?你別口沒遮欄的亂叫,我跟那個水賊寨主一點關系都沒有。」行鳳生氣的站起來,低聲斥罵。
無辜的秀姑被罵得一陣委屈,濕潤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不知道自己哪里叫錯了?
「咱們寨里的女人一被寨主們看上,就是夫人;奴……奴婢這麼叫沒錯啊!」
「叫你住嘴,你還說!」行鳳大小姐脾氣一起,就想揚手打人。但是一瞧到秀姑臉上那簌簌滑下的淚水,就心軟的放下了,萬分懊惱的別開臉去。
她這是在干什麼?為什麼把氣出在一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小泵娘身上?她被抓到水寨是事實,跟個男人同處一室的睡了十多天也是事實,在旁人的眼楮里,她早就是污穢不堪偽女人了,還在計較些什麼?又有哪個資格能生氣呢?
她該恨、該怨的是自己,為什麼不早認清蔣楓已死的事實?為什麼總要存著一絲幻想,硬要把水賊鐵鷹跟蔣楓連在一起呢?炮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好後悔,好愚痴啊……
「三夫人……三夫人,你別事吧?」看見三夫人無聲的掩臉啜泣,站在一旁的秀姑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你要是不高興秀姑叫你三夫人,那頂多我以後不叫就是了,求求你別哭了,別哭了。」可是不管秀姑說什麼,她眼眶里的淚一旦滑下了,就再也止不住了。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哭得如此悲慘。
而站在石洞外的一道昂藏身影也始終沉郁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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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一只腳綁著信筒的信鴿掠過太陽的光暈,成為一個黑點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樹林里畫伏夜行的人馬,很快的發現到那只信鴿的身影,由他們敏捷吹笛招呼的動作,不難猜出他們等這只信鴿已經等很久了。「二堡主,有消息傳來了。」一個身著黃衣的男人手捧著那只信鴿,飛快的走過正在蒙頭大睡的伙伴,奔向幾個坐在樹蔭下商議事情的男人。
他們居然是踞龍堡的龍行雲、泰王府的世子白天河,還有統劣詿庭湖一帶兵馬的程總兵。
他們一起揚首轉頭,看向丁磊手上的信鴿。
「是‘他’的消息嗎?」
丁磊點頭。「白鴿上有黑色的戳記,是蔣爺的沒錯。」
「那小子還活著?」龍行雲含笑地說,一邊解開信鴿上的信筒,攤開那小小的信紙。「受那麼重酌傷,我還以為計劃一定失敗,他八成活不了了。誰知道那小于的命比九命怪貓還可怕,在烽火連天中還能活了下來。
真是老天無眼啊!
「這都該怪下官無能,一時判斷錯誤,才會害得蔣爺差點送命。」程總兵到現在還深深自責著。
「哪是你無能,是那小子愛出風頭。如果不是他早洞悉水賊里必有一個城府極深、野心勃勃的軍師,又怎麼會想到這招人‘虎穴’的計謀,害得你損失那麼多土兵,還栽進去一個龍行鳳。」原本一個簡簡單單的計劃全被搞得一團亂。
「這是蔣爺的神機妙算,若是不能由里部瓦解,就無法徹底將水賊鏟除,如此下去不只勞民傷財;更要枉死很多的百姓;所以蔣爺的大智大勇,下官十二萬分的佩服。」
程總兵慚愧自己不如蔣楓的智能膽識,踞龍堡有這樣的能人存在,不富甲天下、雄霸一方才怪。
「程總兵說得極是。」白天河也贊許道,「與其跟一群小嘍羅纏斗不休,倒不如涉險深入虎穴,擒下賊頭,來得一勞永逸。只是這樣的計劃要想成功,必須要冒很大的危險。」
「再大的危險也阻礙不了那小子想出風頭的決心。瞧,好消息不就來了嗎?信上說這個月十號是水賊大寨主肥虎的四十大壽,為了慶祝那只色豬的壽辰,他必須再上岸打劫一次,讓程總兵先行準備一下。」龍行雲看著小信條念道。
「這個沒有問題,上次那些女人都是我出重金向青樓買來的,蔣爺既然擔保她們的安全,我又承諾事情過後讓她們自由。所以一個個高興得很,都盡全力的配合。」
「這次卻沒有那麼簡單,信上說色鬼玩膩了那些女人,想換換新的口味。」
「什麼口味?」白天河蹙眉地問。
「干淨的良家婦女。」龍行雲哼聲地答,眼楮理閃爍著厭惡至極的目光,那個人渣活在世上都嫌多余,還想糟蹋人家姑娘的清白?
程總兵和白天河的臉色都跟著沉下,一會兒之後,白天河才向程總兵下令道︰「調查死囚里有沒有這樣的姑娘;有的話就帶出來,好做安排。」
「是。」程總兵拱手領命。
他原先也是如此想,奈何官職不夠大,無法做下決定。現在有泰王世子開口了,一切當然不成問題。
「還有,」白天河繼續吩咐,「趁早派兵保護,千萬不可讓月兌隊的水賊傷害到百姓。」
蔣楓每次打劫,雖然都盡力的掌控水賊的一切行動,不讓他們傷害百姓,但終究有些不听話的,還是會出軌殺人。
所以官府必須及早做防備才行。
「是,下官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程總兵說著告辭離去。
樹蔭下只留下龍行雲、白天河跟丁磊三人。
「除了這些,信上還有說什麼?」白天河問。
「有。」龍行雲回道,「蔣楓說水寨里的人已經被他動搖了心,開始分裂,成為擁護他與二寨主的兩派,但還是有少部分的人站在大寨主那邊。要想將二寨主的野心真正的引出來,就必須讓他跟大寨主翻臉才行。」
「如何做?」
「他沒提,但我相信他會有辦法的。」龍行雲對蔣楓有信心。「現在最需要擔心的是,行鳳那小丫頭混在其中會不會壞事?」她要知道一切都是大哥跟蔣楓為了教訓她的驕蠻而演的戲,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大概會氣得跳腳吧!
想到此,他就不自覺的笑彎了嘴,開始思忖著避難的地方。廬山好了,玉涵打小生長在北方。從來沒有去過廬山,他可以帶她到廬山去游山玩水一番,把小抹的怒氣丟給大哥跟蔣楓兩人去處理就好。嗯,就這麼決定。
他詭異的笑容引起白天河的一陣側目,懷疑的睇著他。
「二堡主是有什麼好計策嗎?」
「不,沒……沒有。」他輕咳著掩去笑意,一臉正經的說,「我在想該不該派丁磊潛進去幫忙蔣楓?也許他現在正為找不到幫手而頭痛。」,「小的願意前往。」行雲一提,丁磊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自告奮勇。主子們的事情他並不十分了解,但在洞庭湖畔跟丟大小姐的事情,他卻一直耿耿于懷。若不是他沒顧好行鳳小姐,她一個姑娘家也不會淪人賊手,成為蔣爺的負擔。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小的願冒險進入水寨,幫助蔣爺把小姐救出來。」
「好,很好。相信蔣楓看到你去,一定會很高興。」龍行雲笑咧著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