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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魅飛鷹 第八章

作者︰竹君類別︰言情小說

這場電影可真有趣,加上有順眼的人陪伴,韓愈文說的笑話又多,所以看下來直逗得郁鈴笑聲連連:心情快樂不已,真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她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員警,原來也有那麼活潑逗趣的一面,他親切的談話內容豐富有趣,最重要的是不會讓人有尷尬的壓迫感,比起她之前相親過的那些人,實在差別太多了。

「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考慮過員警呢?」真是遺憾,不然就可以早點認識他了。

「其實我早就注意你很久了,可是一直都很不好意思,所以不敢接近你。」他走出電影街,邀她一起去逛西門町。

這樣的告白,永遠讓女人心動。

「真的嗎?你不是到最近才開始認識我?」高興雖高興,但她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親相多了,甜言蜜語被奉承的話也听多了,令她有點免疫。

矮愈文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小手,「雖然我才剛調來不久,可是從我踏入板橋開始就注意到你了。只是你的身邊總是有很多追求者,所以我才不太敢去接近你,但這並不代表我就不喜歡你。」

拉著她走在熙來攘往的行人道上,他體貼的以身體為她擋開一些魯莽的踫撞者,這個舉動讓被保護的她注意到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呵護我,我還沒有那麼嬌弱。」她倩笑的說。

「保護人民本來就是我們員警的責任,更何況是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能成為你的護花使者是我的榮幸。」

這樣的口才教人不心動才難,更何況是听得心花怒放的郁鈴,嬌笑盈盈,連被握住的手都不知道要收回來。

就在兩個人愛苗初長,你儂我儂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

「這麼有情調,要上哪去啊?」宮本鷹司租了輛車,正準備開街舒珊的豆漿店,路經附近看到這個野蠻女人跟一個小子在約會,記起了她那天撞傷自己鼻子的仇恨,一股氣升了上來,他忍不住停下車走了過來。

他雙手插在口袋,一臉優閑的擋在兩人面前。

又是他!

已經被他嚇怕的郁鈴,一個旋身躲入韓愈文的背後。

約會被打擾,溫文的韓愈文顯然不悅,一反斯文的生起氣來。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們?」他捍衛佳人,挺身而出。

爆本鷹司挑了挑眉,並不把這年輕男子看在眼里,俊俏的眉一斜,對著躲在他後面的郁鈴道︰「你是要跟我走呢?還是繼續跟這小子在一起?」他平靜的口氣里隱含著霸氣。

「不要。」她用力的搖頭,身子更往里縮了縮。

明顯的,她是仗恃著有靠山在的樣子。

爆本鷹司的眼瞳射出冷冽犀利的寒光,直直盯住矮愈文,像要看透他的潛在本質似的,直到他像一般人一樣,在他的瞪視下戰栗畏縮為止。

確定這個男人沒有危險性後,他再轉向躲在韓愈文身後的郁鈴,朝她伸出右手。

「過來。」他冷聲命令。

「不要!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你是誰?」他真的是只惡魔,一只凶惡令人駭怕的魔鬼,

「我是誰?」宮本鷹司冷笑兩聲,望向陰暗的天空。「天起烏雲,快下雨了。我是誰這個答案,你不是已經從張舒珊那里得知了嗎?」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瞳是更加冷厲。

郁鈴嚇得快昏倒,渾身打顫。

「走吧!」

這次不再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矯捷的身手一閃,就拖出躲在韓愈文背後的郁鈴,將她整個人攬在懷里,躍離韓愈文好幾尺。

「人我帶走了。」

沒有任何理由的撂下這句話後,他毫不理睬韓愈文想追來的反應,逕自帶走了郁鈐,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中。

「郁鈴--」

****

郁鈴一路哭泣著回到豆漿店,她是真的被這個邪惡的男人嚇壞了。

就在她錯愕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這可惡的男人竟然打開車門,將她推了出去,害她慘叫一聲,差點跌坐在地上。

「喂,你怎這樣,很沒有禮貌的,知不知道?!」她痛得大聲叫罵,卻只引來他兩聲的謔笑。

她站定好身子,朝豆漿店里走去。

听到聲音跑出來的舒珊,一看到她跟著宮本鷹司回來,臉色顯得有些驚惶。「郁鈴,你怎麼跟他在一起,他有沒有對你怎樣?」她急切的把她拉向身邊,上上下下仔細的檢查。

「沒有,我沒事。」郁鈴拉下好友檢查的手,瞪向宮本鷹司。

「你來干什麼?阿駿呢?」舒珊四下張望著,冀望看到家駿頎長的身影,可惜沒有看見。「他……沒有回來嗎?」

「沒有。」看來這女人對家駿的感情是真的。

「難道他還在生我的氣?」舒珊的臉垮了下來,黯然的垂下頭去,多日來的期待還是落空。

「你想見他嗎?」

「想。」舒珊快速的抬起頭來,眼里燃燒起一線希望。「你能幫忙我找到他?」

爆本鷹司訕然一笑,有些鄙夷地道︰「我雖然沒有蛇蠍美人伊蓮娜的心軟,可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幫忙。」

「真的嗎?」這不是作夢,她終于可以見到阿駿了!

舒珊興奮的跟他走向車子。

「別相信他的話。」郁鈴拉住了她,不希望她輕易受騙。「也許他在騙你。」她理智的說。

舒珊看著郁鈴關心的臉孔,遲疑的睨向宮本鷹司。

「你可以相信她,放棄機會。」他無所謂的挑挑眉,聳聳肩,走向郁鈴。「不過你也可以一起去。」他眼瞳閃現的危險訊號,令郁鈴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舒珊你別去,他不懷好意。」她焦急地說。

「是嗎?那我是不是連你也要一起殺掉。」手一伸,他欲抓向她的脖子。

「等一下!」舒珊緊張的大叫,推開郁鈐站到他的面前。「我跟你去。」

「舒珊……」

「即使他騙人,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還是願意賭。」舒珊堅持地說。「我不要就這樣失去阿駿,不要這樣就分開。」她毅然決然的走向他租來的車子。

「舒珊!」郁鈴無奈的大叫,卻怎麼也喚不回迷惘的她。

「這是你的選擇,不要後悔。」宮本鷹司陰森一笑,拉開車門伸手請她進去。等她坐好後,立即開車離去。

「傻瓜!」郁鈴跳腳的罵道。她不放心的騎上摩托車,隨後追過去。

********

車子由熱鬧的市區開往街道,行駛了好長一段時間後,舒珊激動的心慢慢的平復,終于冷靜下來思考一切。當她發現車子行駛的方向越來越偏離市區時,一股不安襲上于心。

「你……你要帶我去哪里?」

「你不是要找阿駿嗎?」

「但你走的路不對。」靜下心來的她並不笨。「你騙我是為什麼?想傷害阿駿嗎?」

「你終于注意到了。」宮本鷹司低沉一笑,「你是很聰明,不過只猜對了一半。我現在的目標是你。」

這樣也好,既然被舒珊看出來了,他也不需要再裝好人。

「你想做什麼?」察覺到他不懷好意,舒珊更往後退了下,她臉色蒼白的望向車外,希望看到有人經過,可以來救她。

「你在等你的朋友嗎?她的摩托車跑的沒有我的車快,一出市區我就把她甩掉了,還是你希望她在這里,陪你一起死?」他笑得殘佞而邪肆,聲音听來刺耳又可怕。

郁鈴跟來救她!這個傻妞。舒珊感動又擔心。

「我不是想要她來救我,我是怕她被你傷害。」

「放心,我的目標只有你,不想再多一個累贅。」他斜唇哼笑,車子一停就拉她下車,「你的時間到了。」

「放開我,你想干什麼?」她用力的掙扎,發現這里是深山的一處懸崖峭壁,在她腳下就是個深不見底的絕谷。

他要做什麼?要殺她嗎?

把她從上面推下去?!

不,不會吧,那樣的死法太淒慘,太可怕了。她不要這樣的死法,她不要!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拚命的甩開他,想逃回去。

可是他強而有力的長臂一抓,還是把她給揪了回來,將她推向崖口。「你以為有說不的機會嗎?你不死,不乖乖听話的話,我就讓郁鈴跟你一起陪葬,你自己考慮看看。」

「又是威脅!你們殺手就只懂得這些嗎?」她氣憤的大叫。

爆本鷹司冷笑,「哼,我也不想這麼麻煩,要殺死你跟殺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但是我不想讓家駿知道,不想跟他反目成仇。所以就只好費力一點,讓你假裝想不開,自殺死亡算了。」

「為什麼?他已經跟你們回去了啊!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她不懂,真的弄不懂。

「你問得很好,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原因。他只不過是把你誤認為前世的戀人而已,跟這世完全沒有關系,可是他為什麼就是想不透這一點呢?偏偏要在你這麼平凡的女人身上浪費感情。不錯,他人是回去了,但心還在你身上。他根本無法振作起來,無法回復到以前那個齊家駿,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所以只有你死,他才能夠真正的死心。」他推著她更向前。

舒珊的身體在顫抖,但她的心卻在翻騰。

這男人剛剛說了什麼?他說阿駿喜歡自己不是因為愛,而是前世的情緣難忘,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嗎?

驀然她憶起不久前,在夜市遇到的那個算命老者說的話--

「妙……妙啊!難得一見的宿世情緣,小姐,你跟這位先生是累世的情人,一定可以終成眷屬的。

「只可惜……這位先生前世、今生的殺業太重,恐怕會破壞這樁情緣,再次無疾而終。」

原來以為胡謅亂講的瞎話竟然是真的。算命先生說得不錯,阿駿跟自己真的是前世戀人,只是他早已知道,卻不告訴自己而已!

為什麼?

他為什麼不說?難道是怕這段感情會無疾而終,再度傷害自己,所以寧願默然承受,也不讓她知道嗎?

他忘不了她,他是真的愛著她。

這份悸動深深甜膩了她的心,但她沒有沉醉太久。因為無情的宮本鷹司已經推著她更接近崖邊,最後甚至不顧她的戰栗哭喊,將她用力推了下去。

「不要--啊!」舒珊淒厲的慘叫聲在空中回蕩,如直線落體的身影,直直的掉下懸崖。

「舒珊!」終于騎車趕來的郁鈴驚聲尖叫,她拋下尚未熄火的機車沖到懸崖邊跪下,刷白的臉無法相信剎那間所看到的事實,她的好友死了!「舒珊--」

突然這一刻,一道更快速的人影掠過她跟宮本鷹司的視線,快速的竄下崖底。

「家駿!」宮本鷹司驚叫著。

在舒珊墜落的那一瞬間,一直俏俏跟著他們的家駿看到了一切。他知道宮本鷹司去台灣後,也立刻搭下一班飛機趕來,為的就是保護舒珊,以免他傷害到她。

因此他一見鷹司推她下崖,立即飛身一縱,跟著躍下,及時搶救到昏厥的情人,緊擁著她摔落谷底。

在兩人相擁摔落谷底的瞬間,一個奇異的影像竄入舒珊的腦海。

彷佛時空交錯般,她看到一個身著古裝的女子,盈盈含笑的在花海里摘了一束美艷的花朵,款款定走一間傍山依澗而築的茅廬,茅廬外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眉宇深鎖的偉岸男子。

少女一見到那男子,像是看到久別重逢的戀人般拋下花朵,綻出最迷人的笑容,飛奔進他的懷里。

「雷昊……你終于回來接我了。」

「公主……」男子猶豫的推開她,兩人距離半臂之遙。「公主,臣離開的這半個月,你過得可好?」他拘謹守禮的問。

少女臉上的笑容褪去,換上一張幽怨的臉,仰望著他問︰「為什麼你到現在還稱呼我公主呢?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嗎?」她那燦眸大眼落下了晶瑩的淚珠,看得那名叫雷昊的男子既心疼又不舍。

他伸起的手想將她愛憐的抱入懷里,但一個猶豫,又垂然放下了。

「公主切勿如此,屬下惶恐。」

又是如此的冷漠和疏離,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感動他的心呢?

「別叫我公主,明朝已經滅亡了,明朝的公主也都隨著明朝的消失而消失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一個沒有身分地位,只想跟你共同廝守的普通女子!」她悲憤的吶喊。

「公王請別說出如此忤逆大罪的話。您是尊貴的公王,是我們光復明朝唯一的希望,請公主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才好。」他激動的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又是這樣的話!女子悲傷的仰首閉上眼楮,任由無奈的淚水從眼角里滑下,無聲的滴落在地上。

「如果有來生的話,我只願自己出生平凡之家,成為一個可以匹配你的女人。」淚水灑落地上,埋入他眼前的土壤里。

「公主……」他心情無比沉重,只能沉默以對。

「如此你就不會拒絕我了吧?」她垂然一笑的望著他,見他仍然低首無語。「這樣還不行嗎?難道你心中除了忠心二字之外,就沒有情了嗎?」她絕望的高聲怒罵,美麗的眼眸進射出恨意。

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讓她痛恨自己的出身。

「對不起。」正直的他仍堅持謹守主從的輩分,不敢稍越雷池一步。

盡避他心中也對這位柔美羸弱的長安公主萌生愛意,卻仍不敢回應這份感情,只是一心想幫她匡復大明江山,盡自己為人臣子的職責而已。

因此,不論公主如何暗示、明講,他都死守自己本分,不敢辱沒皇室尊嚴:他將一片愛意收藏在內心深處,以冷漠偽裝自己,希望公主死了心。

他這種不言不語,一無所動的態度深深刺傷了少女的心,她由期待轉為傷害,終至絕望。

「也罷,我就成全你的希望吧!」她含淚忍痛的走向茅廬。

此時突然一陣異響,一群清兵不知何時潛伏上山,將他們緊緊包圍起來。

「公主!」雷昊大驚的站起,快速的以身體護在她的前面。

「該來的還是來了,終于可以結束了。」一臉絕然的她已經有了另一個打算。

在經歷過國破家亡和失去親友的痛苦之後,她再也忍受不住愛情的折磨了。在這一次清兵的圍剿中,她趁著雷昊忙著殺出一條血路之際,抽離他緊牽不放的手,將自己雪白的身軀送上刀口,美麗的身子就此滑落在他驚懼的吼叫聲中。

「長安!」奮力殺退最後的兩名清兵後,他狂奔到她面前,將她染血的身軀抱在懷里。

「你終于叫我的名字了,到……現在你還不肯說一句……你……愛我嗎?」她淚眼蒙-的看著他。

「公主你別說話,卑職現在就抱你去找大夫。」他焦急的抱著她沖出去,往山下的地方跑去。

她溢血的嘴角露出一彎悲怨的笑,攀在他胸前的手緩緩放下。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再……也不記……得你……」語落的同時,薄弱的生命也在他賓士的懷里香消玉殯。

急速移動的腳步停住,雷昊幾乎無法置信的望著懷中人兒。「長安……長安……」

可是不論他再怎麼呼喊,美麗的眼眸再也不會為他開啟。

「長--安--」悲鳴的怒號聲回蕩在山谷,但卻怎麼也喚不醒還來不及訴說真心情意的愛人。

在那最後將逝的影像中,舒珊听見了雷昊的懊悔和誓言--

「不論幾生幾世,我都要追逐著著你,直到得到你的原諒,重獲你的愛為止。長安,請你等我。」

他以自己的靈魂立下了誓約。

「雷昊……雷昊……」舒珊發現自己在時空驟逝的剎那,口中突然哭喊出那男子的名字。

而直到此時,她也才發現家駿竟然為了要保護自已,不被尖石樹枝所傷害,用他的身體作為屏障,緊緊的保護著她。甚至在撞上處堅硬的岩石之前,用力的石礫地上回轉,拚著最後的一絲氣力和毅力將她往旁邊一推,以自己為肉盾狠狠地撞向石壁,當場令他血流如柱。

那種以生命作為保護的姿態完全如剛剛影像中的男子一般。此刻她終于明了,方才剎那間出現在眼前的,是她前世殘存的記憶,一如算命先生和宮本鷹司所說的,她跟家駿早在前世即認識了。

他是為追尋自己而來,實現自己的承諾。

而她竟然在別人的慫恿下,傷害了他。

「雷昊,求求你醒來!我原諒你了,我又再度愛上你了,所以求求你千萬不要死,我求求你雷昊!」舒珊哭喊,看著渾身是血的他昏厥過去。

******

再次醒來,她已經在醫院里了,不可思議的是,救他們到醫院的竟然是宮本鷹司。

也許畢竟是伙伴的關系,他並不是真心要傷害家駿的。

舒珊一醒來,即拉著護士急問家駿在哪,知道他就在隔壁的病房後,立刻跌跛的沖了過來,站在病床前,看著全身縛上白紗布的他,掩不住心中的悲戚和感動。

為什麼?為什麼她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愛著他?

他不太說話,但總是以行動來保護著她。

以他認為最好的方式來愛自己。而她呢?卻總是猜疑著他、傷害他。

如果她早知道兩人前世情緣的事,就不會如此對待他了。

「請讓我照顧阿駿好嗎?他是為我才受傷的,我有義務留下來照顧他。」

伊蓮娜拍拍她的肩膀,看得出來這女人真的很在乎家駿。「本來就應該由你來照顧,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這次事件讓大伙看出了兩人的感情,也了解到家駿的痴。

他是真的可以為這女人獻出生命。

這樣的相愛,他們還可以分得開那兩人嗎?

憊是算了吧!

「真的嗎?謝謝你們。」她感激涕泗的說。

第一次感受到他們的善意,也許這是愛烏及屋的關系,因為他們也跟自己一樣,都關心阿駿的緣故吧!

「放心,別那麼擔心,他沒那麼脆弱。」戴瑞克鼓勵道。

大黑人班洛也逗著她,「‘美洲之鷹’沒那麼快死。不過他腦子撞傷得很嚴重,不曉得有沒有什麼後遺癥,要多多注意。」

一我一定會小心照顧。」她勉強扯出一抹笑,走向家駿的病床,心疼的看著他。

「你也受了些傷,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晚,明天再來照顧家駿呢?」伊蓮娜看她臉色蒼白得很,擔心的建議。

她的提議立刻讓舒珊搖頭拒絕,「不,不要,我不用去休息,你還是讓我留下來照顧阿駿吧。」她堅持著說。

看她這樣,伊蓮娜等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任憑她的決定了。

「不過你要多休息,知道嗎?」班洛走到外面,回頭叮嚀。

「我知道了,謝謝。」她點點頭。

確定她沒事後,伊蓮娜等人退了出去,病房里只留下她跟家駿。

坐在床前,她用手輕撫著他沉睡的臉,心情悲慟的一陣哽咽,淚水不自禁的滑了下來,滴落在他的臉上。

據伊蓮娜說,他傷得很重,至少要好幾天後才會醒來。

「幸好,幸好你沒事了,感謝上天,感謝他們……」她低泣著說。

照顧阿駿的工作並不太難,因為這三天他幾乎都是在昏睡中度過。即使中間有幾次因為疼痛醒來,也都是半睜著眼,很快的又沉入夢境中,根本來不及看清楚照顧他的人是誰?身在何處?

而昏睡中的家駿只覺得有一雙冰涼的手,不時的撫模他的臉,很溫柔也很舒服,就像是很久以前他曾經享有過的溫暖。但是誰的呢?他無法記起來、也想不起來。

他一直追著那只手,想抓住它,但它卻忽遠忽近的令自己捉模不到。

「別走,別離開我。」他申吟的呢喃。

正準備走開去倒水的舒珊,一听到他的聲音以為他醒了,連忙放下水壺又跑回來,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

「阿駿……阿駿,我沒有走,我在這里。」她輕柔的說。

她的聲音有著安定的作用,令他蹙緊的眉紆緩開來,臉上溢出微微卻又隱忍痛苦的笑容,慢慢的又沉入夢鄉之中。

夢中的他可以感覺到,這只手比那只手真實多了,至少這只手不會像那只手一樣,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放開自已。

所以,他安心的又再次沉睡下去。

就這樣,他反反復覆的醒著,睡著,每一次在他不安時,那只手就會出現,輕握著他的,給他度過痛苦的力量。這股支撐他的力量一直在他身邊,直到他真正清醒為止。

「家駿應該要醒了吧!他已經昏睡好幾天了。」耳邊傳來一道急躁的聲音,是個男人。

「剛剛醫生幫他檢查過了,一切都沒有問題,他的身體正在快速復原當中。」另一個低柔的女聲說道。

這幾日陪伴自己的會是她嗎?

家駿努力的想睜開眼楮,看看那只手的女主人,是不是如自己期待中的一樣漂亮、溫柔?

可是屋內的強烈光線,讓他刺痛的閉上眼楮,他沮喪的申吟一聲。

但那一聲申吟引起了旁邊討論者的注意,他們集結過來,圍上前去。「家駿,你醒了!」

「你沒事,太好了!嚇死我們了。」

「小子,你昏了好幾天,你知不知道?」

「我就說嘛,‘美洲之鷹’沒那麼快死。」

眾人興奮的你一言我一句,全然沒有注意到他不解的眼神,以及開門進來,見到這一幕正喜極而泣的舒珊。

家駿眼神茫然的看著這一群人,彷佛從來就不認識他們一般。但是他那奇怪的眼神在看到美麗如他想像中的伊蓮娜之後,立即綻出一道深深的笑容,伸長手去拉住她。

「是你,一直就是你對不對?」

大伙一陣不解,才幾天不見而已,干嘛表現出這麼驚喜的表情呀!

「什麼你呀你的,是你們才對。我們一直都在擔心你哩,知不知道?」宮本鷹司敲了他腦袋一記。

真是厚此薄彼,他們可是一起在關心他,干嘛只感激伊蓮娜一個人哪。

般清楚,這三天他來探望的時間,可比那冷血女人多得多了,她不過才來三次,一天一次;而他可是每隔幾個時辰就來看一次,雖說那是內疚的成份居多,但總比她關心多了。

「你是誰?」對這無禮的男人,家駿心中一陣反感。

「啥?!」宮本鷹司掏掏耳朵,他有沒有听錯呀,這小子竟然不認得他這個救命恩人?「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他雖然害了張舒珊,可是也救了他呀!犯不著翻臉不認人吧!

「事情過去了,就別那麼記恨好嗎?」

他伸手想再敲他頭一記,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得逞。只見家駿毫不客氣的手一使,甩開了他,將他直直的撞到牆壁上,此舉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家駿!」大伙一陣驚叫-

「你怎麼可以對阿司動手呢?」

「我們是伙伴啊!」眾人不解的大聲撻伐。

可是家駿卻像是完全不在乎眾人斥責的樣子,一味的拉著伊蓮娜的手不放,還將她使勁的一帶,鉗制在懷里,依偎著她。

「你們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你們。」

什麼?這……這個玩笑開大了。

其他人看看僵在門口,臉色蒼白的舒珊,再看看家駿和伊蓮娜,然後一起轉向也有醫師資格的班洛。

「喂,你這個死光頭!你人是怎麼醫的,把好好的人醫成個白痴。」喬瑟夫第一個發炮。

「你動了心髒手術是不是,把他的心換成色心了?」鷹司戲謔的冷笑道。

「我看他是被這個國家的鬼附身了。」戴瑞克說。

不管結論是什麼,這個人都不是他們認識的齊家駿。

「舒珊……」在他們的撻伐聲中,伊蓮娜卻只在意站在門口的她,對她一臉的淒然感到歉意和不舍。「你別誤會,家駿他只是……」她掙扎的想推開他,但卻被他更加緊緊的擁住。

「不,別管她,別管任何人,你不要走。」家駿開口道。

舒珊的心碎成片片的掉落地面,她悲慟不已,不知該如何表現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在這群人面前哭泣,可是紅了的眼眶卻酸澀得令她不能自己。

最後,她只有轉頭逃開一途。

「舒珊!」眾人在她背後一陣叫喚。

她受傷的心,令她無法回頭再去面對他們,她向前用力的跑著,淚水同時不住的流著。

此刻只有醫院窗外的雨聲,伴著她一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