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啟凡忙,唐怡佳也沒閑著,她知道樓啟凡必須處理兩家公司的事務,在滿星的時間有限,因此她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認真學習,任何會議都務必親自出席,听取鎊部門的報告,藉以了解各部門的運作進度。
她白天上班,晚上把計畫書帶回家,這樣忙碌且戰戰兢兢的生活,導致她生活作息大亂,常常疲憊不堪,必須借助安眠藥才能成眠。
但是這一些樓啟凡都不知道,他一個星期抽空兩天前往滿星處理事情,其他的時間都花在寰宇上面。他除了要將寰宇的營運方向導回正軌外,還要追查出賣寰宇開發機密的竊賊,以及被盜走的資金流向,一連串的事情夠他忙的,根本沒時間回唐宅休息。
而唐怡佳也體貼他的辛勞,所以如非必要,絕對不去吵他。
可是今天業務部經理韓東升交給她一封邀請函,是關于一個政商名流都會出席的重要社交宴會。
邀請函上注明攜伴出席,除了樓啟凡外,她實在想不出第二人選,所以當晚她撥了一通電話給他。
這也是她結婚以來,首度以妻子的身分打電話給他。
「喂!」電話那端傳來他煩躁不耐的聲音,顯示他此刻正為某件事在生氣。
「喂,我……是唐怡佳。」她猶豫了一下,囁嚅的報出自己的名字。
乍听到她的聲音,電話那端的人怔愣了一下,然後才口氣稍緩的問︰「是你,有事嗎?還是滿星出了什麼問題?」
對于一對夫妻來說,他們能談的事情除了公事之外,實在太少了。
唐怡佳無言的嘆口氣,「不,沒事。」隨即掛斷電話,不想再拿這種小事煩他了。
沒有人規定宴會必須要夫妻才可以參加,她也許可以試著找找看其他替代人選,反正只要不是單獨一個人去就行了。
可是除了樓啟凡外,還可以找誰呢?
今晚恐怕又要失眠了。
唐怡佳放下電話,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瓶安眠藥,倒了兩顆在手上,然後到一樓的廚房取開水服下,希望借助藥物的力量,讓她今晚好眠,一切的問題就留到明天再想吧!
不然明天的會議,她恐怕無法應付到最後。
就在她躺下睡著下久,房門被打開了。
樓啟凡走進房間。
她打電話給他,什麼事也沒說就掛斷,害他擔心不已,火速趕回唐家。
原以為她是發生了什麼無法解決的大事,要向自己求救,沒想到竟瞧見她像個睡美人般睡得不省人事,頓時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放下公事包,他一邊月兌下西裝外套、解開領帶,一邊緩緩的走向床畔。
她美得像甜睡的人魚,嬌柔而白皙,濃密的黑發披散在水藍色的枕頭上,更讓人有種置身夢幻的感覺,尤其是當他的大掌撫遍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打擾到她的睡眠時,那濃密的睫毛不悅的扇動一下,瑰艷的紅唇發出誘人的嬌吟聲,慫恿他高熾。
「甜蜜的小美人魚,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可要吃了你。」他含著她細軟的耳珠,低聲的恐嚇。
酥麻的戲弄引得她在睡夢中輕顫,睡眸半睜,似夢似醒的回應著他的挑逗。「嗯,別吵,海神,讓我好好的睡一覺。」
她竟然將他的挑情當成是海底的一場春夢,引得他禁不住抿唇低笑,游移的雙手也更加不客氣的月兌去她的白色睡衣,出她令人贊嘆的完美胴體。
她抗議的嚶嚀一聲,依然沒有醒來的打算。
樓啟凡輕柔的分開她的雙腿,將身下的高張擠進她的緊室中,尚未準備好的干澀令她吃痛的低哼一聲,然後很快的習慣他的侵入,沉溺在他帶來的喜悅中。
直到兩人歡愉的糾纏在一起,攀附到天際的盡頭後,才又雙雙回到地面。他滿足的一嘆,而她自始至終都沉睡在甜蜜的夢中。
她的好眠令他失笑,寵溺的將她抱在懷里,蓋上棉被,一起舒服的睡去。
直到天亮,他才又離去,忙著處理公司的事務。
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情的唐怡佳,一覺醒來只感到四肢酸痛,宛如兩個月前的初夜一般。
難道是昨夜的春夢引起的?兩頰浮現暈紅,她暗罵自己。
這下更加不知道要拿什麼臉去見樓啟凡了,因為都是他教會她男女之間的事情,害她變得這樣。
這一切都是那該死的男人害的。
要經營好一家公司,不只需要能力,還要懂得交際應酬,周旋于政商名流之間。所以有一些商業場跋和派對是推托不掉,一定要參加。
唐怡佳在不想麻煩樓啟凡的情況下,改為在滿星內部中挑選一位人面廣,又懂得交際應酬的人一同出席宴會,而經過多方的考慮之後,她選定了業務部經理韓東升當她的男伴。
沒想到卻造成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誤會,大家都以為韓東升是她的夫婿,竟然喊他樓先生。
這樣的尷尬事件一再發生,害她還得費舌解釋自己跟韓東升的關系。
沒辦法,誰教她在商界是新手,樓啟凡又長年居住在國外,最近才回國,商場上認識他們的人自然很少。
再加上婚禮當天雖然有邀請媒體記者參加,各家報紙也都有刊登兩人的照片,但畢竟佔的版面下大,難怪有那麼多人認不出來。
包奇怪的是,韓東升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還一副恰然自得的模樣,令她十分氣惱。
「總裁,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一舞結束,韓東升牽著她的手離開舞池,體貼的詢問。
今天的她穿著一襲鵝黃色的低胸晚禮服,將她的好身材襯托得一覽無遺,尤其是在水晶燈的照射下,更讓她白皙的肌膚看起來粉潤,散發有如珍珠般的光澤,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也好。」她朝後看了下,總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正在背後看著自己。
「怎麼了?」韓東升問,循著她的目光往後看,發現沒有異狀,于是安慰道︰「也許是你太漂亮了,引來很多仰慕者的注意。」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那道目光噬人,讓她禁不住地心里發毛,急忙拉著韓東升走到偏僻的角落,用他高大的身體遮住自己。
但是這樣一來,兩人的身影在別人的角度看來,就變成貼合在一塊,如果更具想像力一點,還會以為兩人在做親密的舉動呢!
「這樣我就不能替你去拿果汁了。」韓東升好笑地提醒,也為這奇怪的姿勢感到不自在。
他似乎變成了一道牆,為她擋住了所有的目光;不過相對的,那些目光就盯在他身上了,讓他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
在這種社交場跋,流言是傳得很快的,唐總裁這種舉動會引起不必要的揣測,流言的殺傷力不是她這種二十出頭的小女孩能想像得到的。
「總裁……」韓東升才剛要向她解釋事情的嚴重性,就有熱心的人圍了上來,關切她的情況。
「這不是滿星新上任的唐總裁嗎?是不是人不舒服?怎麼躲在樓先生的懷里?」有人掩不住笑意地問。
大家都知道他們新婚燕爾,所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也不算什麼,因此大方的調侃,同時也稱贊做丈夫的好體貼。
又來了!唐怡佳翻個白眼,「不是的,他不是樓先……」
突然,一張晦暗的大臉朝她壓過來,令她心髒狂猛一跳。
糟糕!樓啟凡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且臉色還這麼難看?
莫非剛剛那道駭人的視線就是來自他?
唐怡佳搖搖頭,更心急的想解釋,偏偏就有好事的人老是搶白,害她難以解釋清楚。
「樓先生,樓太太,你們要是累了,可以到上面的房間休息一下,保證不會有人打擾。」某位女士自以為風趣的說,還下忘眨眨眼。
懊死的多舌女,在講哪一國的鬼話。
她只看到樓啟凡的臉色越來越陰暗。
「不是的,我想各位誤會了,我不是……」她急得舌頭都快打結了。
可惡的是,那名長舌女人還不放過她,自以為好心的拉著她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我想唐總裁不是要休息,她是累了想回去。」在經過樓啟凡身邊時,他拽住她另一只手,把她拉回來,動作之大害她高跟鞋一滑,差點跌進他懷里,幸好被他一手撐住,整個人掛在他的手臂上。「你說是不是?韓先生。」挑釁的冷眸望著韓東升。
矮東升此時也發現樓啟凡的存在,氣氛顯得有點詭譎,但他很快的便化解這股詭異的氣氛,聳聳肩道︰「當然,樓先生來得太晚,樓太太等累了,正想回去休息。」
「那你這位臨時的護花使者是不是也要一起走呢?」
「不了,我還有生意要談。」韓東升向唐怡佳略微頷首,便轉身離開。
他一走,那些會錯意的人也不好意思的一哄而散,丟下臉色血紅的唐怡佳,和一臉冶鷙的樓啟凡四目相對。
「小姐,你回來了。」
一听見鑰匙轉動的聲音,坐在沙發上不論多晚每天必定等她回來的陳媽,立即站起來迎接她。
唐怡佳點點頭,顧不得回答陳媽的話,就急急的把門關上,像防小偷似的,把門鏈也拉上。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有可疑人物在後面跟蹤你?」陳媽擔心的想上前拉開門一探究竟,卻被唐怡佳張皇的推開。
「不,陳媽。沒事,你快去睡覺。」她拚命把陳媽往二樓的方向推。
她越是這樣,就越引起陳媽的懷疑,努力的想開門去看個究竟,結果門一開,就看到樓啟凡一臉怒氣的走來,她剛想打聲招呼,唐怡佳卻沖過來,更快一步的把門關上。
「小姐,你干什麼?那是樓先生啊!」陳媽不解。
樓啟凡和小姐結婚後,雖然搬進了唐宅,卻因為公事繁忙鮮少有時間回來,現在好不容易抽空回家了,小姐卻把丈夫關在外面,這怎麼說得過去!
「陳媽,拜托你去睡覺好不好?」唐怡佳哀求她。
「唐怡佳,我看到你在里面,快開門,別想你躲得掉。」門外的樓啟凡正死勁的按著門鈴催促她開門。
嚇得她臉色蒼白,緊緊的搗住耳朵,不敢听他勃然大怒的聲音。
她知道是自己不對,不該趁他送自己上車,繞過車頭要坐上駕駛座時,搶先一步坐到駕駛座把車子開走。但那也是因為他臉色太過嚇人的關系,害她情不自禁的想逃走,根本不能怪她。
再說只是把車開走而已,犯得著氣成這樣嗎?
未免太沒風度。
「唐怡佳,我命令你現在開門,不然所有後果由你負責,听到沒有?」他咆哮的恐嚇,氣得以手拍門。
那震耳欲聾的拍門聲,驚得她跳起來,連心髒都快蹦出喉嚨。
「要是再不去開門,我怕不只會吵到左右鄰居,就是門都要被樓先生拆掉了。」陳媽看不過去了,不顧唐怡佳的反對,走過去把門打開。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不過看唐怡佳那副心虛的神情,就猜到是誰做錯事了。
「陳媽……」唐怡佳慌亂的想阻止,可是已經來下及了,陳媽早把大門拉開,將那位怒目門神放進來。
她只好拉起裙擺就往二樓的方向跑,希望在他抓到自己之前,躲進房間,把門鎖起來。
但是她錯算了一步,沒計算到他比自己高,腿也比自己長,三步並作兩步爬上樓梯的結果,是趕在她關上房門前沖了進來,一臉陰笑地看著她。
「這下看你往哪躲!」
唐怡佳宛若看到死神站在面前。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安的往後退,企圖為自己的罪行做解釋。
「偷走我的車不是故意的?找人冒充我也不是故意的?那請問唐小姐,你認為何種行為才是有意的呢?」他森冷的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心底發毛,雙腳一軟跌坐在床上。「我……我真的只是不想增加你的麻煩,才會找公司的業務部經理陪我出席宴會,沒有請人冒充你的意思。」怪只怪那些人太白目,張冠李戴把人搞混了,實在不關她的事。
「那也需要大庭廣眾之下,親熱的擁抱在一塊?」他寒聲斥-,雙眼射出殺人的冶芒。
她大口的喘氣,感覺呼吸困難。「你……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跟他抱在一塊!我只不過是請他站在我面前,替我擋住一些……」突然,她想起那道可疑目光的來源,莫非……
罷剛在會場一閃而過的懷疑,需要求證。
「你一直在那里?」唐怡佳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問。
「是又怎樣?」他坦誠不諱,不認為自己出現在那個地方有錯。
「那是你一直看著我羅?」這下終于找到罪魁禍首了。
樓啟凡挑高一道濃眉。「不看著你,怎麼知道你背著我與別的男人私會?」
她睜大雙眸,不禁怒火中燒。「你知不知道鬼鬼祟祟的盯著人看,很容易讓人誤解害怕?」還以為是哪個變態死盯著自己不放,原來是這個醋桶男。
醋桶?
他生氣是因為在吃自己的醋嗎?會不會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過這個猜測竟然令她心情大好,差點笑出聲。
樓啟凡的下巴抽動一下,俊臉不變的逼近她。「你說我鬼鬼祟祟?」
「難道不是?」知道他可能在吃醋後,她就不再怕他,反而雙臂環胸,抬高下巴睥睨道︰「老公看到老婆在同一個地方出現,不正大光明的出來打招呼,反而躲在一旁偷看,不是鬼鬼祟祟是什麼?還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我這個老婆知道?」
嗯,不錯,確實有點可疑,通常那種社交場跋都是攜伴出席,他不會是一個人去,-定有帶女人同行。
若是如此,那個女人又會是誰呢?
仔細想想,她對他身邊的女人了解得太少,除了知道樓文風是他的秘書外,連助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的很危險。
「是誰告訴你一定要攜伴參加才行?」他每天忙得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哪有空參加這種無聊的社交活動,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是因為今天談妥一筆生意,不小心拿錯合約,必須要盡快跟對方換回來才行。偏巧那個人是今晚宴會的主人,他才會剛好出現在那里。
沒有料到會看見這個外表清純的女人的另一面,看見她肆無忌憚的在眾人面前與其他男人擁抱,頓時無法自抑的怒火中燒,走過去揪她。
誰知,這狡猾的女人卻趁著他要上車之際,把車子開跑了,還撞凹車頭,令他心疼不已,恨不得狠揍她的一頓。
「你是一個人去?」她竊喜地問。
「難道你以為還有別人?」他反問。
「對下起,是我錯怪你了。」她吐吐粉舌,終于認錯。還以為他瞞著自己走私哩!
「錯怪我什麼?」他一逮到她的語病就不放過。
「沒有。」她的聲音細若蚊蚋。總不能告訴他,自己也在懷疑他吧!「對了,這麼晚了,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去叫陳媽給你準備消夜。」說完,急急朝門口走去。
可是她的手才搭上門把,樓啟凡就把她拽回床畔。
「你哪里也別想去,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到底在懷疑我什麼?又為什麼讓人冒充我?」
唐怡佳垮下雙肩,在床沿坐下,「我沒有找人假扮你,是那些人白目,一看到我身邊有個男人就誤以為是你,才會叫錯人。」反正他和韓東升都長得一般斯文,炫目的燈光下,穿上西裝下仔細看,誰認得是誰。「再說,誰教你老是忙得下見人影,我又不好意思開口拜托你,只好找人一起出席宴會了。」她說得委屈。
追根究柢,都是他太少露臉的錯。
「你可以事先通知我,陪你交際應酬也是約定的項目之一。」他嘆口氣,放柔語氣,在她身邊坐下來。
不可否認的,她說的是事實,自己太急于追查掏空寰宇的竊賊,以致疏忽了她。
自己畢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又是她合法的丈夫,有責任陪她出席一些推下掉的社交場跋。
「你有時間陪我去嗎?」
「只要事先通知,我一定想辦法挪出時間。」他允諾。
唐怡佳開心的笑了,忘情地抱住他。「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就不用像鸚鵡一樣,一再解釋身邊的男人是誰了。」
蜚短流長的社交界,對她來說太復雜了,有他相伴,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樓啟凡沒想到小小的承諾就會令她如此高興,失去親人後,一個人在商場上奮戰,是孤獨了些。
外表的堅強只是她掩飾脆弱的一種方法。
他抬起她美麗的臉龐,看著她笑靨如花,心中升起下舍,全身充滿文藝氣質的女孩,一點都不適合爾虞我詐的商界。
「你想不想再畫畫?」他突然沖動的問。
唐怡佳的晶眸暗了暗,「那是我再也踫觸不了的世界。」
「至少為我畫一張。」
「你想讓我畫?」她的眼楮充滿異彩。
他點點頭。「我會抽出時間做你的模特兒。」喜歡看她兩眼發亮的樣子,那比起她綰著發髻佯裝成熟,強迫自己成為女強人的模樣,要漂亮多了。
「至少給自己一點陽光。」他笑道,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吻。
他的話像一道暖流滑過她的心,令她迷戀在他的溫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