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黑衣男子與耶律天昊是同一人後,若兒的心情十分愉悅,臉上也總是帶著甜蜜蜜的笑意。
這樣的歡容看在其他的女人眼里,自然不是滋味,對她也更加尖酸刻薄。
「喲,咱們未來的侯爺夫人,用完補品,願意紆尊降貴出來陪我們這些姊妹了嗎?」
「提什麼姊妹呢?我們這些棄婦哪配跟人家稱姊道妹啊,往後說不定我們還要像奴婢似的听候人家的差遣呢!」
「說到差遺,-們覺不覺得如梅比我們有先見之明,懂得先巴結人家?」
「也或許她伺候男人的技巧比我們好,懂得怎麼賣弄風情,諂媚獻身吧!」
十幾個女人坐在院子里,蹺著腿,-三目我一語的不停諷刺。
若兒讓如梅攙扶著,本想到院子里透透氣,听到這些話後便站在廊下,沒法走出去,于是她黯然的回頭,想跟如梅一起躲回房內。
偏偏就是有人欺負她好脾氣,一名女子端著熱茶就朝她走來,將燙手的茶淋得她一身濕。
「哎呀!邦爺夫人,真是對不住,于易手滑,濺濕了-的貴體,理當責罰。」說完,她煞有其事的朝若兒斂身一禮,舉起雙手就在臉頰上輕輕的拍打,引得其他女子大笑。
若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甚是難堪。
如梅忍不住挺身為她說話,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們這些人太過分了,這樣捉弄小姐,也不怕侯爺怪罪-們。」
她不說還好,一抬出耶律天昊,這些女子更是怒火中燒。
「怪罪又怎麼樣?我們好歹也是太子送來的人,難不成他敢殺我們嗎?」
「可不是,他雖然不喜歡我們,可是也不敢得罪我們,不然干嘛把我們關在這里,像供祖宗似的伺候著?」
若兒原本打算回房,這些話忽然讓她停下步伐。她好奇的走回頭,頗有興趣的來到她們面前問:「听各位姊姊這麼說,似乎並不恨侯爺?」
「當然不恨,我們恨的是這座恨天居,它雖然是質侯府里最華麗的一座樓院,卻像個黃金鳥籬似的困著大家,飛也飛不出去,討厭死了。」于易這麼道。
「要說討厭,嘴邊時常掛著笑,卻城府極深的太子才討厭,表面上待我們客客氣氣的,內心永遠不曉得在想什麼,不像耶律侯爺,光明磊落的拒絕,絲毫不掩飾喜惡,一點也不虛偽。」
要嫁夫君,當然得選這種男人,所以這里的姊妹們沒有一個想回太子府,大伙兒都巴望著耶律天昊能卸下戒心,真心接納她們。
一群女人一聊起共同的話題,就忘了剛剛的敵我陣仗,圍在一起聒噪的談論起來。
雪娘道︰「侯爺是遼國的二皇子,我在入府前還听太子殿下說,只要大皇子一死,他就是遼國繼任的大王了。」
「大王?那我們豈不是有機會成為遼國王妃?」有人興奮的叫了起來。
「不錯,到時我們向他討個大妃、二妃、三妃來做做,也過過國母的癮。」
「怎麼,侯爺是遼國人嗎?」若兒眨眨眼,頗覺意外的問。
她這麼一問,立即教所有女人噤聲,像瞧怪物似的瞪著她。
「-沒听太子殿下說過嗎?耶律侯爺是遼國送來的人質,為維系兩國和平而犧牲的皇子。」
「犧牲?」若兒一臉茫然的搖搖頭,還是听不懂。「既然是為維系兩國和平而來,為何會犧牲呢?難道兩國並無誠意交好?」她一介山野村姑,對國家大事的了解實在有限。
「這是自然,兩國雖相交,但各有野心,尤其是遼國,地處荒涼,哪及我們大宋物產豐饒,所以一直以來都有入侵中原的打算,誰也不是真心向對方臣服。」身為官宦之女,雪娘懂得比任何人都多。
「身為質子,不但在敵國沒有地位,生命更是隨時不保,所以不能擁有任何心愛的東西,以免成為敵人的把柄,讓自己和祖國落入險境。」淳意是這里的大姊,又是青樓出身,所以見多識廣,頗能了解耶律天昊的苦處。
也因為有她這麼善解人意的大姊在這兒,恨天居里的女人們才能相安無事,對耶律天昊少有怨言,否則,光是他把青春美貌的諸女關在這里,虛擲光陰,就足夠她們恨了。
若兒俏然無語的回房,心底涌起一股酸楚,為他凶險的處境與無奈感到難過。
她終于明白他為何要將她關在這里,既為保護她,也是為了保護他的祖國和臣民。
背負在他身上的枷鎖實在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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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期盼夜晚的到來。
她在屋內不停的踱步,一听見耶律天昊走進房里的聲音,就不由自主的撲進他的懷里。
「你終于來了。」她哽咽著道。
白天在院子里听到的那些話一直盤旋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實在為他感到心疼、心傷。
「-怎了?」耶律天昊攏緊劍眉問。「有人欺侮-?」是那些女人又刁難她,做出傷害她的事嗎?
「不,沒有。」靠在他胸前的頭搖了搖,她仰起臉望著他。「只是想見你,想得坐立難安。」
想起他的苦、他的痛,她好怨,怨上逃讜他的不公。
「傻瓜,我這下就來了嗎?」他低低的笑著,憐惜的揉揉她的秀發,牽起她的手一塊走到窗邊坐下。
月光下的她縴柔又美麗,白皙的臉龐因嬌羞而有些紅潤,烏黑的秀發也在微光的映照下泛著波光,非常動人,誘得他忍不住掀起面巾一角親吻她的唇,再次汲取她的芬芳。
若兒也不抗拒,輕啟檀口感受他溫柔的愛意,這個熱情的吻說明了他對她的心意及感情。
「我愛你……」她忍不住溢出嬌吟,喃喃地說。
听到她這麼說,他如遭雷擊似的放開她,離開她身邊,黑眸中布滿驚愕和困惑。「不,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會成為你的負擔嗎?」她著急的逼近他。
耶律天昊有些惶然的退後。「我只是太子派來的眼線,沒有身分,沒有地位,-忘了嗎?」
「我沒有忘,我不在乎你的身分,你的地位,我只要你對我的心和感情,這就足夠了。」
「我不能給-幸福。」
「我不要幸福,我只要你。」不知打哪來的勇氣,若兒大聲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耶律天昊錯愕的愣在原地,感動得無以復加,好一會兒後才痛苦的搖搖頭,側過身去不再看她。「不,不可能的,-甚至沒有看過我的長相。」
她若是知道他就是傷害她的耶律天昊,不知會作何反應。
「那就摘下面巾,讓我看個仔細,讓我知道我未來的相公長得什麼模樣。」她柔聲道,蓮步輕移,緩緩走向他。
她將柔荑覆在他的大掌上,小小的雙手包住他的,晶璨的美眸中閃爍著真誠。
「咳咳!」
窗外突然傳來喬木的聲音,把耶律天昊自沉醉中驚醒,用力的甩開她的雙手。
天啊,他差一點就沖動的拿下面巾面對她了。
「也許我不應該再到這里來。」他粗啞的低-,身子一轉,迅速的離開。
「別走,拜托你別走!」
若兒連忙追出去,卻只見到那道熟悉的黑影躍上高牆,消失在恨天居外。
沒一會兒,喬木便跟上耶律天昊的腳步。
「少主,桑梓回來了。」
「帶回我父王的消息了嗎?」耶律天昊邊定邊問。
「是的。」喬木的回答有些遲疑。
「如何?」耶律天昊察覺出他的異狀,于是停下腳步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喬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道︰「他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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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桑梓負傷而回的同一時間,太子趙玉也前來質侯府造訪,說是想見見許久不見的好友,實則意欲追緝逃掉的桑梓。
「太子殿下,好久不見了,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呢?」耶律天昊坐在太師椅上,待下人送上香茗後,便開口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最近京城盜匪猖獗,不得不加強巡邏,順道來關心一下府上是否安寧罷了。」趙玉依然是一臉和善的笑容,手上的那把玉扇也不斷優雅的揚著,看來並無異狀。
但相交十數年,深知彼此個性的耶律天昊卻瞧得出他非常緊張,而且還很惱火,因為原本已經到手成擒的桑梓竟然負傷拚了命的逃走,失去了可以問罪于他的證據。
「多謝殿下關心,質侯府一向平靜,沒有半個盜賊敢前來。倒是您,貴為當朝太子,何須為了一個小小毛賊親自出馬搜尋呢?」耶律天昊語帶雙關的譏諷道。
趙玉哈哈一笑,手上的玉扇揚得更勤。「這就是身為太子的苦命之處,手底下的人沒用,一點小事也辦不好,自己只好勞心勞力。若是天昊你肯幫忙,為我分擔一些,我就能輕松不少。」
「殿下何出此言?天昊何德何能,可以為殿下分憂解勞?」
「有何不可?只要你能帶著我那些無用的兵士在城里挨家挨戶的搜賊,相信以你的能耐,不到半夜就能把那惡賊揪出來了吧!」他笑嘻嘻的說,眼色一使,站在大廳外的數十名兵士立即魚貫而入,朝耶律天昊跪下。
耶律天昊見了,不禁蹙起雙眉。「殿下的意思,是要由我這質侯府先搜起吧?」
「既是為了捉賊,就連我那座太子府都要查了,更遑論你這座質侯府呢?何況書中說得好,將帥欲得軍心,就該以身作則,天昊你與我一起視諏兵書,不會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懂吧?」
耶律天昊知道,趙玉又貶又譏,無非是要他親手把人交出來,只可惜桑梓是他的心月復,又是遼國的一員大將,對他更是忠心耿耿,要想他這個主子出賣他,除非日出西山。
「身為主子,如果連自宅都管不好,也別提調兵遺將了,太子這麼問,豈非質疑天昊的能力?」
一句話便將趙玉堵了回去,教他啞口無言。
「既然你無意幫我,我也不能勉強,但讓我見見昔日嫁來的妹子,總不過分吧?」趙玉忽然這麼道。
鮑事不行換談私事,耶律天昊再不識趣,也不能拒絕他見若兒。當日他可是親手將若兒交付給他,可不同于那些以賞賜為名而送進質侯府的女人。
耶律天昊的俊容僵了一下,握住椅把的指節也用力得泛白。「她很好,跟其他人一起住在恨天居里。」
「恨天居?那不是你專供愛妾住的地方?你將本太子所認的妹子送進那里,豈不是侮辱本太子?」
趙玉臉一沉,原本跪在地上的數十名兵士立即拔刀與耶律天昊相向,緊張的情況一觸即發。
明白趙玉是想藉此生事,耶律天昊的臉色也一樣難看。「天昊絕對沒有侮辱殿下的意思,只是若兒還未正名,所以暫時屈就在恨天居里。」
「怎麼說還未正名?我在若兒進府的次日便派人送嫁妝過來,不就挑明了她的身分與其他女人不同嗎?天昊,你此舉太過分了,我要你立即給若兒一個公道,與她正式完婚。」
「辦不到。」耶律天昊冷冷地拒絕,因為他知道這是趙玉意欲逼他承認自己對若兒的感情。
「好,不辦也行,我立即命人將她帶走。若是父皇同意,我願娶她做太子妃。」
「什麼?」耶律天昊倏地瞪大眼。
兩人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內你若是不娶若兒,就交出那名負傷的毛賊,否則我便稟明父皇,抄了質侯府,到時宋遼二國是否仍能維持和平,就看你的決定了。」
他話已挑明,人情也做盡,耶律天昊要是真的聰明,就應該知道如何做。
接著趙玉手一揚,帶著所有人離開。
耶律天昊依然端坐在太師椅上,神情無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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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剛回到太子府,就听到房外樹葉搖動的聲音,于是他把剛月兌到一半的外衫又穿了回去,將門呀的一聲拉開。
「說吧,有什麼事情?」
「稟殿下,您交代屬下查的事,屬下已經查清楚了。耶律天昊確實每夜進出質侯府,但不是到別的地方去,而是掩人耳目的在外頭一晃,便伺機進入恨天居內。而據潛伏在恨天居里的眼線回報,耶律天昊是到李若兒的房中與其相會。」
「原來如此。」趙玉一听,臉上疲憊的神情一掃而空。「呵,我還以為他無心無情,原來他用情比誰都深。這家伙還真能裝,真能忍,連我都差點被他瞞過去。」
事情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他以為是自己估計錯了,又白白浪費了一個女人,沒想道終于踫著耶律天昊的痛處。
「另外,李若兒的父母前天夜里被附近山上的盜賊殺了,為的是太子殿下贈予的那百兩黃金。」
趙玉對此一點也不意外,依然笑著。「我早猜到會如此,把這消息傳到李若兒的耳里,我要看看耶律天昊能為她破例到何種程度。」
「是。」接著,樹葉一陣搖動,又倏地停止,屋外再度恢復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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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走後,耶律天昊便回到問天居。
他房內建有一座秘室,重傷的桑梓就藏在那里。
雖然趙玉迅速被他打發回去,不過這樣的情況已令他心驚,為何自己的行動會頻頻泄漏?莫非趙玉的眼線已經深入質侯府內?
若真如此,他行事必須更加謹慎,並得盡快揪出此人才行。
桑梓待喬木替他上完藥,就急得從床上爬起來,道︰「少主,大王說半個月後檎木將軍會帶大軍在邊境接應,要我們無論如何必須排除萬難,依時趕到,否則四十萬大軍一發,我們的處境將很危險。」
「四十萬大軍?兩國要開戰了嗎?是誰領兵?」耶律天昊並不樂見兩國交戰,因為到時生靈涂炭,受苦的是百姓。
「是大皇子。他當日中了宋國奸細的毒,並沒有立即身亡,只是將計就計的隱居到另一處,暗中訓練兵馬,以期進軍中原。如今時機成熟,也到了我們該離開的時候。」
離開嗎?這是他多少年來午夜夢回時的夢想,可是,真到了這一刻,他竟然有種依依難舍之感。
是因為若兒嗎?
此去邊境,途中不知將經歷多少凶險,他該帶著她嗎?
耶律天昊默然無言的望向天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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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天昊原本決心不再見若兒,不想連累她,如今在桑梓和喬木的勸說下,再度來到恨天居。
為了能夠順利逃走,離開末境到邊關與遼軍會合,他不得不答應趙玉的要求,迎娶若兒。
然而當他走入恨天居,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直來到若兒住的住處外,才看到一群女人擠在她的房門口。
「小姐,-振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要節哀順變啊!」
是如梅的哭聲,難道若兒出事了嗎?
耶律天昊一個箭步上前,迅速的推開擋在門外的眾女,進入房中。
如梅正抱著昏倒在地上的若兒哭喊著,不住搖蔽著她,意圖將她喚醒。
「發生什麼事了?」他大吼一聲,伸手搶過如梅手中的若兒,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都怪這里的下人們多嘴,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消息,說小姐的爹娘被盜賊殺死了。小姐悲傷過度,哭昏了好幾次,還不許我們派人通知侯爺。」
「花農夫婦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若兒一向與爹娘相依為命,如今兩老驟逝,這樣的打擊教她如何承受得了?
他一面將若兒抱到床上,一面吩咐站在門外的喬木去請大夫過來。
「若兒,-醒醒。」
他輕拍她的臉頰,又按了按她的人中,才讓她蘇醒過來。
「我要去找我爹娘……」若兒一醒來,又悲傷的哭喊著,拚了命的下床要朝門外跑去。
「若兒,-听我說,人已經死了,-再哀傷也于事無補,現在最要緊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讓死去的父母擔心,知道嗎?」耶律天昊立刻抱住她,任由她掙扎的雙手在他身上槌打。
他能體會她的哀傷和悲痛,因為父母是她在世上僅有的家人,忽然間離她而去,她必定難以接受。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我爹娘……」她哭得聲嘶力歇,再度軟倒在他身上。
「若兒……若兒……」耶律天昊心疼的喚著,無比憐惜的將她摟在懷里。
他不放開她了,再也不放開。
他會陪著她悲傷,陪著她難過,直到她心中的傷口愈合,不再感到傷痛。
避他什麼國家大事,管他生靈涂炭,他只要若兒,只要她快樂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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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侯府內張燈結彩,質侯府外幾里的街道鋪上了大紅軟毯,自太子府送出的大批嫁妝,在鑼鼓聲及十二名童男童女所散放的花辦下,形成一列長長的隊伍,在夾道百姓們的注視中,緩緩送進質侯府。
稗天居內,桑梓和喬木憂心的等在門外。
柏客們都已經來到府內了,身為主角的新郎和新娘卻仍待在房內不出來,真是急煞一幫人。
耶律天昊抱著依然昏睡的若兒,沒有一絲將她吵醒的意思,他將她的頭小心翼翼的枕在胸前,不讓她有些微不舒服。
「少主……」桑梓在外面忍不住苯了聲。
「走開,」回答他的是一道冷冽的命令。
這聲低斥聲讓若兒從昏睡中幽幽蘇醒,她睜開翦水雙眸眨了眨,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情況,直到看清楚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後,才淺淺的溢出一抹笑容。
「是你……」
「是我。」他放柔了眸子回以一笑。
「我睡了很久嗎?」感覺好像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久,只過了一天一夜。」他疼寵的說著,將她自腿上放下來,坐在他的旁邊。
「一天一夜?你一直這樣抱著我?」她詫異的望著他。
耶律天昊微笑著點點頭。如果可以,他寧可拋開一切,這麼抱著她過一輩子。
「-心情平靜些了嗎?」
若兒愣了一下,而後想起雙親已經過世,雙眼不自覺的又濕了。「好多了,謝謝你。我可不可以向你提出一個請求,求你讓我出去一天,回山上祭拜我爹娘,好嗎?」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他坦言道,望向門外,看到桑梓和喬木在那兒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動著。「外頭正在張羅我們的成親大事。」
「成親?誰?你跟我嗎?」她難以相信的搖搖頭。「是因為同情我嗎?」
「不,是因為皇上和太子的命令。」他直言道,忍痛給她兩種選擇,「-可以拒絕,回太子府去,相信太子會好好的安排。」
一旦她答應與他成親,就必須跟她一起亡命天涯,逃往遼國。
遠離了生長的故鄉,她會感到寂寞,更可能無法適應大漠的嚴寒生活,所以他給她抉擇的機會。
「我跟你成親。」若兒沒有半點猶豫的點頭答應。
對她來說,爹娘已去世,這里已經沒有她可眷戀的親人了,與其孤零零的留在這個地方,她寧願選擇跟他在一起,跟在一個為了救她,願意付出生命的男子身邊。
耶律天昊茫然的看著她,不解她何以沒有一絲考慮就這麼決定,對她而言,他該是一個可怕的男人才對,他甚至在她面前傷害過人,不是嗎?
「我要嫁給你。」以為他沒有听清楚,若兒又說了一遏,聲音雖小,卻充滿堅決。
「真的?不後悔?」他再一次問。
她也再一次給予肯定的回答,「絕不後侮。」
耶律天昊開心的笑了,張開雙臂用力的環抱住她,之後抱著嬌小的她走出房間,走向眾人為他們精心布置的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