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想再見到韓愈文,但看在他為自己受傷,老爸又一再在自己耳邊叨念不停的份上,郁玲只好答應再見他一次。
她想趁這個機會跟他說清楚,自己對他已經沒有感覺,也沒有未來可言;勸他早點死了這條心,另尋對象,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嗨!郁鈴。」她一出現在咖啡店門口,韓愈文就來了,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我出來了,有什麼事要說嗎?」她口氣淡到極點。
「我……」他額上直冒冷汗地看著四周,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郁鈴覺得他的舉止有點怪異,只當他是太久沒有見到自己,純粹緊張而已。「如果你沒話要說,那我有話要說,我想告訴你,我們兩個……」
突然一陣刺鼻的味道襲來,緊接著一條滲了迷藥的手帕捂住口鼻,她掙扎了幾下,身子突然沒力的滑下。
辮睡前的一刻,她看見韓愈文一臉為難,渾沒相救的反應,她的心中就知道了,這是他的計謀,一切都是他所設計的。
郁鈴昏厥後,韓愈文就跑上來推開飛蛇和泰勒,將她緊緊抱在手上。「你們答應過不傷害她的……
「我們沒傷害她,只想讓她睡一下,好辦事。」泰勒拳頭一揮就擊向他的鼻子,將他打得鼻血直流,還搶走郁鈴。
「辦事?辦什麼事?」他捂著鼻血問。
飛蛇嘿嘿冷笑。「催眠。我們已經約了一個大師在倉庫里等了,我們要借她的手來殺宮本鷹司,要那小子死在他最心愛女人的手上。」
「什麼?這不是要郁鈴殺人嗎?不行!我不能答應。」韓愈文想要去搶郁鈴,結果被泰勒一腳踢中肚子,痛得他整個身子彎了下去,俯跪在地上。
「你還不懂嗎?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我們要怎麼做由我們決定。」抱著郁鈴跳上路旁的一輛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不行,你們不能傷害郁鈴,把郁鈴還給我!」他拼命的追在後面大叫。
「那就去告訴宮本鷹司,叫他到台中的阿里山來找吧!」風中傳來他們的叫聲,還有兩人得意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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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笨,他傻,是他害了郁鈴。
矮愈文後悔莫及,心里掙扎了好久之後,終于低著頭,垂著臉,滿身懊惱的來到郁家,把郁鈴被擄走的經過告訴郁生。
郁生當下就氣得把他大罵一頓,立刻打電話通知舒珊和家駿過來,一起商量對策。
大伙商議的結果,決定遵照飛蛇的意思,把話傳給宮本鷹司,由他決定要不要到阿里山去救郁鈴。
「你不能去。」人在俄羅斯的宮本鷹司一接到家駿的消息,就急著趕回台灣去救人,可是被伊蓮娜阻止了。
「別攔我,讓我去救郁鈴。」他伸手想推開伊蓮娜,但手還沒踫到,就被喬瑟夫一把抓開了。
「冷靜點鷹司,這是個陷阱,他們早算計好了要對付你。」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救她。」宮本鷹司根本不听勸。「我去了就是陷阱,但我如果不去的話,那就是郁鈴喪生的墳墓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她發生危險而不去救。所以喬瑟夫,放開我,讓我去台灣。」
他執拗的樣子,就跟當初的齊家駿一模一樣。
想不到那時極力反對,鄙視愛情的宮本鷹司,也有墜入情網的一天,真是現世報啊!
「伊蓮娜,你的意思呢?」
伊蓮娜微微地嘆一口氣。「你們心里都已經有答案了,干嘛還問我?」
成全同伴的愛情,這已經不是頭一次了,更何況大伙身分都已經曝露,到哪兒都是危險。
爆本鷹司也听出來大家的意思。
「不行,太危險了,你們不能去。」救郁鈴是他自個兒一人的事,不能拖大家一起下水。
「飛蛇把我們害到這樣,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伊蓮娜道。
「不錯,黃金組織瓦解,都拜飛蛇所賜。」喬瑟夫也不會善罷干休。
「我們黃金殺手,向來是最頂尖的。」戴瑞克率先朝門口走去。「不是被欺負的料。」喬瑟夫和伊蓮娜也跟了過去,一起在門口等他。
露齒一笑,他走過去伸手與他們相握。「謝謝你們。」
「這是最後一次出擊,過了這次以後,我們黃金組織就要宣告消失了。」伊蓮娜語重心長地說。
「我了解。」宮本鷹司也了然的點頭。「殺手的身分是不能曝光,一旦曝了光,就不再是頂尖的殺手了。」
「幸好,我們這幾年都各自在瑞土銀行存了一點錢。」喬瑟夫一手搭著鷹司,一手勾著戴瑞克走向電梯。
「是啊!這次就當作是我們的告別之戰吧!」
「那可要轟轟烈烈一點!」
「不錯。」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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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韓愈文,竟然串通綁匪來捉她!
郁鈴再次在黑暗中醒來,心里第N次的咒罵他。
彪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隔著木板小房間,她听到外面有很多人來來去去,不斷听見新的陌生聲音出現,似乎是要等待什麼人到來。
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被關在這個小房間內,跟她一樣都是雙手被捆綁在背後,關的時間好像比她還久。
「你醒了?」他問。
敗佩服郁鈴有這麼好的神經,都被綁架了,還可以大吃大睡。
「是啊,你又一夜沒睡了?」反正綁都被綁來了,擔心也沒有用,又不會得救。倒不如好吃好睡,養精蓄銳以準備逃走。
就算自己逃不走,如果有人來救時也好跑快些。
「我們兩個人似乎每天除了這兩句話以外,沒什麼好說的。」感到好笑,這個中年大哥的神經太緊張了,嚴肅不苟言笑,真是無趣。
「你想,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警察到底在干什麼?他的家人一定已經報警了,可是他們還找不到他,這幾十年的稅金真是白繳了。
「警察我是不知道,但我的朋友一定會來,就算她自己沒辦法來,也一定會叫她老公來救我。」舒珊是她的好姊妹兼好朋友,她絕對不會坐視自己發生危險而不理。
這也就是她毫不緊張,靜心等待的原因。
「她的老公叫宮本鷹司嗎?」中年男子問。
「不是,你為什麼會提起他?」她奇怪的看著他。
中年男子解釋道︰「我是听那幾個綁匪說的,他們抓你來的目的是為了宮本鷹司這個男人,他們想利用你誘使他出來。」
這怎麼可能?郁鈴不相信的看著他。
「我跟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當眾甩了我。」想起那天的事情,她俏麗的臉上有了一抹黯然,美麗的燦眸有了晶瑩的水霧。
「你跟那男人的事情怎樣我是不知道,但如果能讓匪徒以為綁了你就能威脅到他的話,那你在他心中一定佔了很深的位置,不然這群人也不會白費這番工夫。」
真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
郁鈴的心起了一陣波蕩。
听他這麼說,此刻她倒希望宮本鷹司真的會為她而來了。
來了,就表示他還在乎她。
眼光不自覺的移向那扇緊閉的木門,期待開啟它的,是自己心里想的那個人。
可是門開了,進來的人卻不是他。
「小姐,好戲要上場了,出來吧!」泰勒伸出手就來抓她。
「不要,你們干什麼?」郁鈴想躲,但兩手被縛住,逃也逃不掉。
「你們不要踫她。」中年男子想救,卻被他們一腳踢到角落去。
「你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想幫她。」他哼笑的把郁鈴拖出去。
郁鈴掙扎的被帶到外面,劇亮的燈光讓她目光一眩,眯了幾下,待適應光線後睜開眼楮一看,整個倉庫里都站滿了人,有白皮膚、紅頭發的或黑皮膚、卷頭發,什麼樣的人種都有,活像個小型的聯合國。
她剎那間愣呆了。
「你確定宮本鷹司那群人已經飛抵台灣了嗎?」其中一名操著荷蘭口音的男人問。
「當然,我們有派人日夜埋伏在機場敖近,所以他們一出現,我們立刻就知道。」飛蛇洋洋得意的說。「現在我們聯絡大家一起聚集在這里,就是要給大家一個報仇的機會。宮本鷹司現在就在往這里的途中,應該怎麼做,就看你們自己了。」
「謝謝你給大家這個機會。」一個意大利的首領站了出來,同時把眼光移向被捆綁的郁鈴身上。「這個女人怎麼處理?」
泰勒將郁鈴推到眾人中間,飛蛇繞著她轉了兩圈說︰「她是我的重頭戲,我要宮本鷹司嘗到比死還痛苦的滋味,所以先把她吊起來。」
「用她來牽制宮本鷹司?真是個好方法。」韓國人中走出一個魁梧的男子,自告奮勇的將她吊起。
手臂被極力拉長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的慘叫出聲,不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殘忍到這種程度。
此刻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危險。如果宮本鷹司一來,他們就要以自己去威脅他、傷害他,那怎麼辦?
她好害怕又好驚慌,既希望他趕快來救自己,可是又不希望他會出現。
怎麼辦?她好彷徨。
就在冗長的等待中,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正當所有人都嚴陣以待,漸漸感到不耐煩的時候,倉庫的門砰然一聲被打開了,宮本鷹司單槍匹馬的站在那里。
「鷹司!鷹司!」見到他,她興奮的尖叫出聲。
他來了!他畢竟還是來了。
他的心中還有自己,他還愛著她。
「鷹司!鷹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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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發生都太快了,宮本鷹司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看著自己身上的槍傷,再看看郁鈴手中的槍……黑暗一陣襲來,他腳步踉蹌的臥倒。
他進來就跟對方發生一場槍戰,先吸引住敵人的注意力,再由喬瑟夫和戴瑞克由後面偷襲,出其不意的攻敵項背,讓伊蓮娜有充裕的時間救人。
他們的計劃不錯,敵人也沒有料到他們會有這一著,果然馬上陷入混亂,死傷慘重。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敵人殲滅了,射殺他的竟然是自己一心一意想救的情人,她茫然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與他對望著,手中的槍還冒著發射後的余煙。
「鷹司……鷹司……」倒下時,距離最近的戴瑞克及時出手扶住他,一樣不解的看向面無表情的郁鈴。「為什麼?你不認得他了嗎?」他低吼的問。
受傷倒地的飛蛇掙扎著從血泊中站起來,噙著噬血的笑容朝郁鈴走近,撫著她的臉道︰「哈哈哈,怎麼樣‘黑豹’,這顆子彈的滋味不錯吧!嘗起來是不是比其他的子彈更痛呢?」
爆本鷹司咬著牙,忿恨的瞪著他。「你到底對郁鈴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依各位身經百戰的經驗,難道還看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嗎?」邪惡的眼神再次睨向郁鈴。
伊蓮娜走向宮本鷹司和戴瑞克,以她慧黠的眼楮仔細的打量了郁鈴一下。「別怪她,她是被人家催眠了。」
「什麼?飛——蛇——」宮本鷹司激動的欲撲向前去,找他拼命,幸好戴瑞克及時拉住了他。
「別急,他跑不掉的。」戴瑞克安撫著他,邊向飛蛇喝道︰「馬上解開催眠!」
飛蛇狂聲大笑,「說得簡單,反正所有的人都被你們擺平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逃也逃不掉,索性拉個墊背的,叫她再賞你一顆子彈好了。」
低頭再在郁鈴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她的表情一變,立刻朝鷹司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機。
戴瑞克一推鷹司,自己再迅速的翻身一閃,算是驚險的躲過了一槍。
「哈哈,身手真是漂亮,只不過一把槍里有六發子彈,剛剛發了兩顆,還有四顆。我看你要怎麼躲。」他再叫郁鈴打出一槍。
郁鈴連發三槍,都沒有打中他們,飛蛇急了,宮本鷹司和戴瑞克等人更急。
「郁鈴看清楚,你現在要射的是誰?他是鷹司啊!你最喜愛的人。」喬瑟夫大叫,終于讓郁鈴停止了射擊,怔了一下。
一見有效,戴瑞克跟著大喊︰「對,郁鈴你想想,你被人綁架來,是鷹司想來救你,他來了。」他推著鷹司到她面前。
「你們干什麼?別過來,郁鈴快殺了他。」飛蛇冷汗直流的催促。
郁鈴空白的腦子開始起了一場膘亂,似乎有很多聲音在她的腦袋里流竄。
郁鈴,他是敵人,殺了他……殺了他。
不,不要,郁鈴,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他了,你殺了他,你會後悔的。
一個悲淒的聲音在她的腦里哭喊著。
「郁鈴,你干什麼?快開槍啊!」
不,不要,郁鈴,求求你不要!
哭喊的聲音更劇。
郁鈴的心動搖了,潛意識里想順從那可憐聲音的哀求,放下槍,可是手卻自有主張的舉了起來,再次瞄準宮本鷹司。
歷經幾次閃避的他已經大汗淋灕,再也提不起任何氣力反抗了。
「鷹司,對不起了,我們本來不想傷害她的,現在不得不這麼做。」喬瑟夫舉起手中的飛刀,準備向郁鈴射去。
「不,不行!」鷹司費力的攔在郁鈴的身前,不讓任何人傷害她。「誰都不許傷害郁鈴。」
「郁鈴,你干什麼?快射啊!」飛蛇再次叫道。
眼看她越來越不受控制,他的表情也越來越急。
無法自我控制的,郁鈴再次舉起槍來。
不要,郁鈴,求求你不要!你不能傷害他,不能傷害他。
聲音與身體在掙扎著,淚水從眼眶里滑了下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她,實際上卻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看到她的淚,鷹司的心碎了,眼瞳一閉說道︰「如果這讓你那麼痛苦,你就開槍吧!我寧願死在你手上。」
他那毅然赴死的神情震撼了郁鈴的心,讓她大受沖擊的掙出禁錮,尖叫出聲。
「該死,怎麼會失效了?」飛蛇奮力奪下郁鈴手上的槍,抵著她的頭,挾持著她走出倉庫,往山崖邊走去。「既然她殺死不了你的人,那就讓她殺死你的心!」他怒吼的將郁鈴推向崖邊。
「不,別傷害她,我不允許你傷害她。」鷹司不顧自己身受重傷,甩開戴瑞克的手,勉力走向兩人。「只要你別傷害她,我任何事都答應你。」
飛蛇哈哈大笑。「是嗎?現在才道歉,晚了,晚了。」他雙手用力一推,將郁鈴推到崖下。
「郁鈴——」官本鷹司飛縱出去,拉住了郁鈴。在同一時刻,喬瑟夫手上的飛刀也射中了飛蛇的脖子,讓他一命嗚呼,直摔落崖下。
「鷹司!」眾人趕到崖邊,想搶救兩人。
爆本鷹司一手抓著樹干,一手拉著郁鈴,兩人在半空中懸蕩,鮮血如冒涌的泉水不斷的流出,順著手臂流遍了郁鈴全身。
「鷹司,你放心,你快放手,不然我們兩人都會一起死的。」已經清醒的郁鈴哭喊地叫。
失血過多令他覺得昏眩,力氣正在一點一滴的流失。「戴瑞克快點,我撐不住了,快拋下繩索救郁鈴。」他搖一搖頭,勉強自己維持清醒。
「好,你忍耐點,我馬上丟繩子下去。」戴瑞克在附近找了條長藤伸下去。
「鷹司,別理我,你趕快上去。」郁鈴哭著道。看見他的血不斷的冒出,她好怕,好怕失去他。
「別說話郁鈴,快把藤蔓纏住自己,我快不行了。」眼前的一切越來越黑暗,他的力量已經到達極限。
「鷹司……」郁鈴淚流滿面,她不敢再爭執,怕多說一句,少一分時間,就多失去一點救他的機會。
她听話的將藤蔓纏在自己身上,希望自己上去後能盡快的救他。但就在她緩緩被拉上去的時候,在與鷹司探身而過的剎那,她瞧見他氣力用盡的松開了手,快速的往下掉去。
「鷹司——」驚懼的尖叫聲從她喉嚨里喊出,震動了整個山脈。
「鷹司——」崖上的同伴也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但已閉上眼楮的他,再也听不見眾人的呼喚。他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遺憾,似乎能救了心愛的人,已經令他很滿足了。
以他的生命換得愛人的眼淚,足夠了。
「鷹司!鷹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