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在周士銓的安排下,周薇真的進入日軒集團,成了代董的機要秘書。
由于時間還早,郭以珊和唐境言都還沒進公司,于是周薇在董事長辦公室晃來晃去,並要同事把郭以珊的所有行程拿給她。
一早剛從德國回來的程德里一听說周薇當了機要秘書,立刻跑到董事長辦公室確認,果然看見周薇。
「搞什麼?-真的要在這里上班?」程德里氣沖沖地劈頭就問。
「不可以嗎?」周薇笑笑。和程德里認識前後快十年,他的脾氣怎麼一點都沒變。
「當然不行!」程德里叫道。「-當機要秘書,我是特別助理,這算什麼?這分明是搶我的飯碗!」
「怎麼了?」以珊進門,剛好看見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程德里。
程德里指著周薇,以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周薇時,心跳頓時停住。她可沒忘記那天周薇是如何信誓旦旦說要搶唐境言的。
「-怎麼會在這里?」以珊有些防備地看著周薇。
程德里又氣又急,立刻把周士銓讓周薇取代他工作的事說了一遍。
「這樣呀……」不用想也知道周薇是周士銓派來的眼線,但他們似乎也不怕人知道。
「怎麼,不歡迎我?」郭以珊這女人的反應真直接,一點都不懂得掩飾,和內斂沈穩、城府頗深的車亞萱是完全兩種不同個性。剛開始,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沒有。」以珊撇撇嘴角。
「總之,從今天起,我將會和-同進同出。」周薇說完後走了出去。
「---」這根本就是監視嘛!
「代董,-快讓總經理叫周薇離開啦!」
「周士銓已經知道代董的真實身分,現在局面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此時,唐境言走進辦公室說道。
他就是听說周士銓安排周薇在以珊身邊,才連忙過來董事長辦公室看看。
「那我們怎麼辦?」程德里著急地問道。
唐境言不答反問︰「大小姐找得如何了?」
「沒有消息。」
「再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董事長的病情很不樂觀,如果董事長再待在加護病房,醫生這兩天恐怕就要宣布他為植物人,到時候董事長的產權會全數交由律師相會計師處理,如果大小姐再不出面,怕會被認為等同放棄,所以我們得趕快把大小姐找回來。」
「可是人海茫茫的,我上哪兒去找呀!」程德里有辦法用到沒辦法了。
「德里,既然有人攬了你的工作,不如你趁這時候到美國找看看,大小姐以前在那里念書,說不定會想在那里定居。」唐境言說道。
「又要搭飛機呀∼∼」聞言,程德里一臉苦瓜樣。他早上才剛從德國回來耶,時差都還沒調過來哩。
「我覺得車亞萱應該不會跑太遠。」以珊忽然道。
「喔?」唐境書看著她。
「如果是我離家出走,絕對不會跑太遠。車亞萱是獨生女,父母也都健在,听董事長夫人的言談,她們母女的感情應該很好,所以她更不可能跑太遠。而且,愈危險的地方就愈安全。我甚至懷疑,她人就在台灣。」
「不可能!」程德里反駁道︰「就像-說的,大小姐真的很孝順。如果她人在台灣,她不可能不知道董事長出事,如果知道了,大小姐一定會趕回來的。」
「那如果她住在山上呢?」以珊不服氣地隨口反駁他。
唐境言雙眼因以珊無心的一句話而亮起。「很有可能。」
「喂!你該不會當真吧?」程德里一臉恐怖地看著唐境言。他可不想搭完飛機又去爬山耶!
「否則我們發了這麼久的新聞,為什麼大小姐還是沒有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小姐根本不知道家里出事了。」
「你說得有理,可是台灣這麼大、部落這麼多,我要上哪兒找?」程德里又是一臉苦瓜樣,怎麼苦差事盡落在他頭上呢?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先查楊立行。」以珊說道。
「早就查過他了,去年征信社還去他家一趟,家里除了一個高齡九十的老祖母,什麼人都沒有。」
「那他肯定在台灣了,他應該不會丟不老女乃女乃的。」以珊拍手道。
「照代董的話去做吧,還有,派入守在楊立行家附近,如果他人真的在台灣,一定會回去看他祖母的。」
「早就知道你們是一掛的,只會欺負我。」程德里嘟嚷著定出去。
唐境言驕傲的看著以珊,姑且不論她推測的可信度有幾成,但她反應敏捷,觀察力入微都令他刮目相看。
這麼聰明的女孩如果能改掉粗手粗腳、瞻前不顧後的壞毛病,肯定成就非凡。
「對了,境言,那周薇的事怎麼辦?」
「以後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有她在,我們說話就小心點。」
「那……那個……」以珊忽然欲言又止。
「怎麼了?」
「如果她追你,你會讓她追嗎?」
「會。」唐境言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聞言,以珊氣得鼓起了雙頰。
「難不成-要我站在原地等她?」唐境言笑了起來。
「厚∼∼都這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嚇死我了!」以珊拍拍胸口。
「我喜歡看-吃醋的樣子。」
「才沒有咧!」以珊打死不承認。
「是嗎?」唐境言靠近她,她則步步往後退,直到他將雙臂抵在門上,將嬌小的她圈在他的懷里。
以珊知道唐境言又想吻她了。因為這是他們發現最安全的吻法,萬一如果有人突然打開門要進辦公室,他們還能擋一下,不會那麼快被發現。
唐境言低下頭品嘗著她的紅唇,以珊星眸半閉,攀著他,認真地回吻著,辦公室里一片柔情旖旎……
上班一整天,除了上廁所、吃飯,周薇幾乎都「盡責」地跟隨在以珊身邊,甩也甩不掉,害她再也不能動不動就往總經理辦公室跑。
「-這樣跟著我,不累嗎?」下午,以珊終于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的工作,我樂在其中。」周薇回答得不疾不徐。雖然她不喜歡這個長得像車亞萱的女人,但也不至于討厭她到無法和她相處的地步。
「-到底想怎樣?」
「代董的意思,我不懂。」周薇放下行事歷看著她。
「-之前不是對我恨之入骨的嗎?怎麼今天我卻什麼恨意也感覺不到?」
「原來代董喜歡別人恨-呀?」周薇四兩撥千斤地帶開話題。
「才不是!我的皮沒那麼癢。」
「呵呵∼∼」周薇輕笑兩聲。這個女孩說話真有趣。
「快說喔,不然我Fire。」
「因為我發現一件事。」周薇故弄玄虛地壓低聲音,想逗逗這個有趣的女孩。
「什麼事?」以珊當真地湊過耳朵。
周薇不答,只是神秘一笑。她和她之間本來就沒有仇怨。
「---不跟-說了,我才不管-要不要恨我呢!」發現自己被戲弄,以珊好生氣。「晚上有要出席什麼場跋嗎?」以珊發現自己必須跟她談公事才不會生氣。
「晚上「合興車業」的老板在他的VIP招待所開時尚Party。這是您的邀請函。」周薇看著行事歷說道,還從夾頁抽出一張卡片。
「我又不懂什麼時尚,我不去。」
「代董,這是-拓展人際關系的最好時機。」
「總經理也會去嗎?」
「這是一場純女性的Party,總經理不會去。」
「我可以不去嗎?」唐境言不去,她哪兒也不想去。
「這塊女性時尚市場,總經理一個男人真的很難打入,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代董-不應該放棄。現在開車的女性不少,更何況,今晚會出現的女性都是高薪一族,都有足夠的能力買我們公司推出的百萬休旅車。」
「……我知道了。那-幫我準備一下,準備好-也可以下班了。」
「是。」
不一會兒,周薇終于消失在她眼前。
其實周薇並不那麼討人厭,而且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憎恨,只是老愛和她斗嘴,不過做起事來倒是一板一眼、認真負責。可是一想到她曾揚言要追唐境言,她就無法當她是朋友。這世上應該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跟情敵當好朋友的吧?
而且,她還是周士銓的女兒,誰知周士銓會讓女兒做出什麼傷害日軒的事情來?看來,她還是小心點好。
看了看時鐘,快接近下班時,她撥了電話給唐境言。「境言,你要下班了沒?」
「我手上還有一些數據沒處理。怎麼?-要回家了嗎?」電話那頭,唐境言邊翻文件邊說著。
「沒有。今天合興車業的老板有場派對,我想問你什麼時候下班可以載我過去。」
「糟糕!我分不開身呢!憊是讓司機載-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也要記得吃晚餐喔。還有,晚上氣溫會下降,下班回家時要穿上外套喔。」
「好,我知道了-自己也要小心喔。」
兩人親密地互相叮嚀話別後,以珊才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出門。
這是她當代董以來第一次獨自參加聚會,雖然已經參加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聚會,但是沒有唐境言在身邊,她真的有點不安。
周薇工作了一天回到家,經過父親房門前時,卻听到了令她難以置信的事情。
原來父親已經派人在半路上攔截郭以珊,要騙她到林森北路的夜店「彩色胡同」里,然後對地下藥,拍下她不堪人目的果照後再公布給董事會的人看,想以此逼她下台。
「爸!」周薇氣憤地推開門。
憊在電話中的周士銓與對方又說了幾句才掛上電話,回過頭。「乖女兒,回來了呀?」周士銓叼著雪茄,神情很愉快。
「爸,你怎麼能這麼做?郭以珊明明就是無辜的!」雖然郭以珊長得像她痛恨的車亞萱,但周薇還沒有鬼迷心竅到是非不分。
「擋在我前頭的,全是罪有應得!」
「她只是個小女孩!」
「別忘了,她目前也是日軒集團的代董。」
「我不許你這麼做!」父親的手段太卑劣了,連一個無辜的人都不放過。
「來不及了。」
「我真後侮把她的行事歷給你。」當初,她原以為父親只是想監視郭以珊而已,沒想到竟是做這種傷人的事!
「不用內疚,-只是提供她每日的行程表而已,這不關-的事。」
周薇含恨地瞪了父親一眼,立刻跑出去。她邊飄著車邊打電話給唐境言。
「唐境言,郭以珊有危險!」
電話那頭,唐境言著實被周薇的話嚇了一跳,可是一想到她和周士銓的關系,他馬上認為這很可能是他們父女串通好的詭計。
「我為什麼要相信-?」
「不相信就算了!她人在林森北路的「彩色胡同」,要救不救隨便你!如果到時候出事,可別怪我沒通知你!」周薇說完,憤憤地丟下電話,立刻飆往酒店。
听著嘟嘟聲,唐境言的心害怕地狂跳,一听到以珊可能出事,他已經無法冷靜分辨周薇話中的真假了。
不行!他一定要親自去看看,就算這是場騙局,他也要確定以珊沒事!
于是,他不顧一切奪門而出。
以珊到了合興車業的招待所前,一名男子上前告訴她,聚會換了地方,還給了她一個新地址,于是以珊又讓司機依著地址載她過去。
到了目的地,以珊下車,找到新的地址後,就揮揮手讓司機回去。
新的聚會場所在地下一樓,于是以珊獨自一人走下地下室,可是心中的不安指數頓時直飆,直覺叫她趕快離開,因為這道通往地下室的樓梯設計,就像是低級的酒店,根本不像會有什麼高級VIP室的場所。
但在她覺得不對勁想回頭時,兩名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請問是車亞萱小姐嗎?」
「你們是……」雖然他們身著高級西裝,臉上的笑容卻好邪氣。
「-不是有收到我們的邀請函嗎?」
「這個?」以珊出示手上的邀請函。
「走吧-已經遲到很久了。」
「不--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以珊試著穿過他們,可是樓梯間十分狹窄,被兩個大男人一擋住,她根本無路可逃。
兩個男人見她想逃,立刻-住她的嘴,將她架進地下室。
燈光暗紅的地下室,香煙味彌漫嗆人,幾名穿著清涼的女人佣懶地倚在櫃台上吞雲吐霧,以珊用眼神向她們求救,但她們全都只是涼涼地在一旁觀看,沒有人肯伸出援手。
以珊被丟進一間五坪大的房間,L型的沙發上橫躺了幾個半果的男女,瞧他們不時輕笑的恍惚神情,八成是嗑了藥。
「人帶來了。」兩名男子向坐在角落的男人說道,男人走出來,以珊定眼一看,竟然是賈正金!
「是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以珊生氣地叫道。
「看看他們,這就是-等一下的樣子。」賈正金嚇唬道。
「你--」以珊真的被嚇住了。
「哈哈哈!瞧-害怕的樣子……哈哈哈!」賈正金笑得不可開交,狀似癲狂。
「以前車亞萱不喜歡我就算了,竟然還在眾人面前說我沒用,現在她不在這里,算她好運,她欠我的,就由-來替她還!」
五年前還是個小職員的他妄想追求車亞萱,結果車亞萱竟在眾人面前罵他沒用,令他自尊心嚴重受傷。
以珊無法反駁。從這些日子里听到的話看來,車亞萱好像真的會這樣不顧情面地給人難堪。
怎麼這個車亞萱到處和人結怨呢?以珊真是頭痛。
「那你到底想做什麼?」以珊害怕地問道。
「只要讓我拍幾張照片,就放-回去。」
「你要照片我家有,我回家拿幾張給你。」以珊試著冷靜地和他打交道。
「-以為我要-的學士照、全家福喔?我要的是果照!」賈正金說完,立刻示意剛才那兩個男人上前。「給我撕爛她的衣服,別客氣!」
兩個男人一靠近,以珊立刻害怕地尖叫起來,拚命閃躲。
可是那兩個男人力氣好大,動作又快,一下子就抓住以珊,並粗魯地從她領口把衣服撕開,以珊的衣服一被撕破,賈正金立刻拿著相機猛拍。
「境言--救我--」以珊哭到聲嘶力竭,害怕地窩在角落,賈正金手上的閃光燈還是不停的閃著。
「現在去拿藥來!讓她吃下去,再把她的內衣內褲全月兌掉!」賈正金又下令道。
「不要--」以珊聞言立刻驚恐地尖聲驚叫,怕得縮成一團。
蚌地,以珊听到門被撞開的聲音,瞬間耳邊听到的既是拳頭聲又是哀嚎聲,然後才是相機落地的聲音。
懊一會兒,以珊怯怯地拾起頭一看--是唐境言!是她的幸運之神!他聰明地帶了警察前來救她,她頓時破涕為笑,覺得好開心、好安心……
「以珊!」唐境言沖上前來,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下將她包裹住。
「境言──哇……」以珊緊揪著他的衣襟,放心地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瞧她受驚嚇的模樣,像把刀似的剌著唐境言心口。
天!他不該讓她獨自赴約的!如果不是周薇通知、如果再晚個一步--他真不敢想象!
「把所有人全部帶走。」警察吆喝著。「唐先生,待會兒來警局做個筆錄就行了。」
「謝謝。」唐境言抱著以珊,她的身體仍不斷顫抖著。
「境言……好可怕喔……嚇死我了……」以珊抽抽噎噎地哭泣道。
「沒事了,沒事了。我帶-回家。」說著唐境言替她穿上被月兌掉的衣服、褲子,然後抱起了她,出了酒店,剛好在門口遇見剛趕來的周薇。
「哼!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見以珊沒事,周薇的內疚稍稍平復,又開始牙尖嘴利。
「-為什麼要通知我?」唐境言不明白周薇為什麼會幫他。
「爭董事長之位是車家和我們周家的事,不關她的事。」周薇看了他懷中貌似車亞萱的以珊一眼,心底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救了仇人似的。
「謝謝-的人情我會記住的。」
此刻,唐境言對這個看似嬌蠻的干金小姐不禁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