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店里待了快一星期,心語再也禁下住思念的折磨了。
她想見高天寒,可是沐融給她的消息卻是——高天寒還沒放棄送她回英國的念頭,要她暫時別出現。因此,心語只好忍著想見他的沖動。
可是這總統套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好大、好空、好冷,她晚上睡覺都不敢關燈,還天天作被送回英國的惡夢。
夢中,她苦苦哀求,可是高天寒好冷漠,他的眼神好冰,看著她被押上飛機也不救她,她不懂,那個曾經熱情地將她擁在懷里的高天寒,為什麼不見了?
因此,每次她都會被他的眼神冷醒,每次醒來,她都會以為自己已經在英國了
「天寒……」想著想著,心語不禁又掩面啜泣。
此時房間內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趕緊接起。
「夏小姐,樓下有位沈小姐想見您,您要讓她上去嗎?」
「好,請她上來。」
不一會兒,沈沐融就出現在心語的房門口。
「沐融,天寒有沒有說什麼?」一見到沐融,心語立刻心急地追問道。
「二嫂,你也先讓我喝口茶、喘口氣吧?」沐融取笑地睨著心語。
「對不起。」心語紅了臉,馬上讓沐融進門坐下,再幫她倒了一杯柳橙汁。
「哇!這里的門禁真嚴!我每逃詡來,他們還是每逃詡要重新確定一次身分資料,就差沒把我的祖宗十八代挖出來,不過這樣也奸,住在這種地方才安全嘛!」沈沐融贊道。
這是一間私人住宅型的高級飯店,不大,但設備精致又豪華,而且為了保護客戶,門禁非常森嚴。
「沐融……」心語用眼神催促她快點說說高天寒的情況。
「二哥還是老樣子,上班、下班,下了班不是吃就是睡,沒什麼特別的。」沐融謊道。
事實上,全公司為了找心語,幾乎都快荒廢運作了。但是沈沐融還不想說出這情況,如果讓心語知道高天寒這麼心急的話,心語一定會自動出現。那怎麼行?她一定要讓高天寒再急一陣子,讓他明白沒有心語不行。
她就不信,這樣他還會忍心把心語送回英國!
心語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他還是沒有提到我,或是試著找我嗎?」
「是有找你,但我想你應該不想被他找到吧?」
心誥明白地點頭,心情再次落到谷底。
看她難受,沐融感到愧疚萬分,趕緊拍拍她,用輕快的語氣說︰「別這樣啦!你沒忘記今天有什麼事吧?」
「什麼事?」心語有氣無力,現在只有高天寒能給她活力。
「我系上的送舊舞會呀!」
「對不起,我真的沒心情去。」她只想躲起來。
「去嘛去嘛,反正在飯店待著也是待著,不如出去透透氣,我們學校在山上,空氣很好的!」
「這……」心語猶豫了。或許到人多的地方,她可以暫時忘記心痛?
「別這啊、那的啦,快換衣服吧!」
「可是我沒有參加晚宴的禮服。」
「拜托喔——參加大學的送舊晚會,穿禮服會被同學笑死的。」沐融把心語推進更衣間。「我這幾天下是幫你買了很多衣服?」
「那我應該穿什麼?」看著一整排各式花色的丁恤和創意牛仔褲,心語真不知怎麼著手。
「看我的。」
沐融替心語挑了一件緊身的迷彩T恤,搭配一件超短的牛仔短褲,再幫心語把頭發束成高高的馬尾巴,最後拿出事先帶來的顏料,用手指頭在心語臉上畫了紅黃藍三條線。
「你看,多好呀!你很適合這樣的造型。」沐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心語看著鏡中的自己,是很俏麗沒錯,可是……
「露太多了,我不習慣這……」
「沒關系啦,一會兒就會習慣了。快走吧!」
怕她後悔,沐融急急地把心語拉出飯店,往學校去了。
送舊晚會在學校的大禮堂里熱熱鬧鬧地進行著,不但有歌唱比賽,還有踩氣球游戲,氣球被踩光的人就要上台表演才藝,再來,就是用額頭頂橘子的游戲,輸的人一樣得上台表演,而動作秀氣斯文的心語,自然就是那個一直上台表演才藝的人。
「心語,你玩游戲不能這麼斯文啦!」沐融努力在現場吵雜的歡樂聲中,對心語大聲叫道。
「對不起,我知道了……」心話道歉著,但她的輕聲細語全讓音樂聲蓋過去了。
「什麼?大聲一點!」沐融听不到。
心語一再重復,但沐融還是听不見,最後心語乾脆用手比,再配合嘴型,沐融才听懂了。
「走,我們去吃東西!」沐融又叫道。
這次心語乾脆用點頭的,要她大吼大叫,她實在做不到。
餅了一會兒,有歌手上台演唱,現場氣氛頓時更high了,簡直像場小型的演唱會。雖然下知道台上的男歌手是誰、在唱些什麼,但心語被現場氣氛感染得好開心。
「沐融。」她踫踫沐融。「我要去化妝室。」她用手勢示意。
「要不要陪你去?」看心語連連搖手,沐融又吼道︰「那你要小心點!」
「嗯。」心語笑著點頭。
心語走出大禮堂,穿過操場,打算到其他棟大樓的化妝室,因為禮堂里的化妝室人龍排得很長。她慢慢走著,嘴里還哼著剛才的曲子,並沒發現有個人從她離開禮堂的那刻起,就跟著她來到化妝室。
洗完手,她走出化妝室,低著頭仍然笑著,走沒幾步,卻忽然被一堵高大的人牆擋住。
「對不起,借過一下。」心語客氣地說道,但那人卻動也不動,而她也同時感受到一種頭頂快要被燒出兩個洞的怪異感覺,于是她抬起頭。「對不起,借過——天寒!」
眼前站著的人竟是高天寒!心語嚇了一大跳,頓時說不出話來。
斑天寒不發一語,怒氣沖沖地將她拉到大樓後的花圃里,然後一轉身,狠狠地封住她的唇。
他的吻像饑渴獅子的掠奪,他將她抱得好緊,幾乎快將她揉進身體內。
心語的嘴唇被吻得發腫,他的緊箍也令她無法呼吸,但連日來的相思折磨,令此時的她甘願窒息在他懷里,一輩子也不要離開他。
激情漸漸平息,高天寒改以溫柔的碎吻,吻著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角,然後再把她的臉埋進他懷里。
良久良久,他緊緊地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心語環抱著他︰心里又喜又憂。她很開心見到他,可是她也怕他又要送她回英國。
于是,高天寒不開口,她也不打算說話,就讓她重溫他片刻的溫柔吧。
聞著心語的發香,高天寒連日來的焦急和恐懼才稍稍平息。
找了心語好幾逃詡沒消息,他急得幾乎要發瘋,而直到今天,他才想起之前沈沐融曾要心語參加她系上的送舊舞會。其實這幾天再仔細想想,他根本下相信沈沐融的鬼話,因為心語除了她,真的沒有其他朋友了。
如果真是沈沐融把心語藏起來,那麼她一定會拉著心語來參加舞會。
于是,今晚舞會未開始,他就站在角落等著,果然不出所料,真讓他等到了這兩個小女人!雞婆的沈沐融,回頭看我怎麼整你!
他本來想立刻上前把心語帶走,可是見她玩得那麼開心、那麼投入,臉上的笑容也好燦爛,讓他不忍心破壞她的奸心情,因此耐足了性子等她。
只是,他為她心急,她卻無憂無慮地開心玩耍,他愈看愈無法平衡。
終于等到心語獨自一人走出禮堂,他立刻跟了上去,見她上個廁所還開心地哼著歌,他不禁怒火中燒。
看來,離開他,她真的變得很快樂,她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在乎!
這樣一想,他更堅定了要送她回英國的念頭。
她留在台灣,爸媽一定會逼他們結婚。他下要她勉強嫁他,不要她忍耐、痛苦一生,即使這些天來,他發現他的生命已經不能沒有她,他也得放她自由!
「你真會躲。」他終于開口,聲音卻好乾澀。
「對不起。」心語貼著他的胸口,不想離開。
「走,我送你回家。」
「天寒,不要送我回英國,妤嗎?」心語仰起小臉懇求。
「不行!」高天寒一口拒絕。
「為什麼?」心語心急地追問道。
「你明白。走吧。」他拉著她走出花圃,往操場旁的停車場走去。
「我不明白!」
斑天寒停下腳步,看著心語又急又慌的樣子,他看不出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天寒,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地方你不滿意?你告訴我好不好?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改!」
「沒必要。」他又往前走。
「天寒!」心語拉住他,不願再往前多走一步。
斑天寒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煎熬,忽然轉身大吼——
「我不要你為了我爸媽當年愚蠢的話勉強嫁我,你有你的人生,我這是在放你自由,你不懂嗎?」他激動地把心底的想法全說了出來。此時操場上有一些正在做活動的學生,也全都停下動作,好奇地看著他們。
「原來……」心語終于弄懂他們之間的誤會了,她又哭又笑。「原來,你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好,原來你是這麼的在乎我、希望我快樂……」
原來,他的心里真的有她!
「別說了。」她明明不愛他,為什麼要說出這些話?這更讓他覺得難堪!「總之,明天我會立刻安排你出國。」
「為什麼?」心語頓時從天堂被推落地獄。「難道你不知道我離不開你嗎?」
斑天寒冷哼l聲。「是嗎?這幾天你不也一樣快樂?」
「不是這樣的,我……」
「走吧。」這次高天寒沒再拉著她,逕自走在前頭。
拔必說什麼離下開他?為了那份恩情,她竟可以說出這種違背心意的話?這幾天沒有他在身邊,她明明是那麼快樂!
他又氣憤又傷心地向前走去。
「高天寒,我愛你!」
蚌然,心語的大喊震住了他的腳步。他的心激動著、狂奏著,不禁全身發抖。他是听錯了吧?心語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大聲嚷嚷?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卻又听到心語帶著哭聲的呼喊——
「不要離開我!我愛你,不要趕我走……」
他猛地回頭,看見她蹲子掩面而泣,立刻大步走過去,用力地將她拉起,極深情、極溫柔地封住她的唇……
時間仿佛靜止了,周圍同學的歡呼聲、口哨聲再大聲,也被他們排除在兩人的世界之外。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高天寒好不容易停下吻,定定地望進她眼里,向她承諾。
心語點點頭,淚又不爭氣地滑下臉頰。
斑天寒的房里——
心語緊緊地倚偎在高天寒懷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撫著他激情後的亂發,滿心愛意地看著他的睡容。
為了找她,向來嗜睡的他已經好多天沒睡奸,再加上昨晚的激烈「運動」,他已經累得跌入深深的夢鄉里。
不過,即使他沈睡著,他的手臂仍緊緊地環住她,深怕她消失似的。
心語既抱歉又心疼地用手指描著他臉龐的輪廓,撫著他的濃眉、他的嘴唇……她忍不住吻了他的下巴,才一離開,睡夢中的他立刻下意識地將她拉回,深深地吻著,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她光果細女敕的身體上游移著。
「天寒……」心語忍不住顫栗地弓起身子,她低吟著,體內的又被挑起,而他的身體也開始起了變化……
蚌地,他一個挺身進入了她,且開始了律動。
「呃……」心語緊抓著他的手臂,喘著氣,跟著他的節奏擺動,一起攀上天堂。
激情方歇,心語不禁輕嘆,她終于見識到高天寒的神奇天賦了,難怪他可以在半睡半醒間談成一筆筆的生意。
不過,他怎麼能和醒著的時候沒兩樣?他不會是在裝睡吧?
她盯著他的眼楮,看著他眼皮動也不動,又傳來微微的鼾聲,心語這才相信他是真的還在睡夢中。
「唉——你真是個奇人耶——」
「嗯……」高天寒含糊地咕噥一聲,換個姿勢,又睡著了。
哇!睡著的人還能回答耶!
心語雖然已經累得沒半點力量,但仍忍不住想捉弄他——
「天寒,你最愛的人是誰?」
「ㄒ一……ㄅ……ㄩ……」
「什麼?是誰?」
他的話全黏成一團,心語完全听不懂,又試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心語只好放棄。
于是,她把頭枕在他的胸口,伸手和他的手交握著,挪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也跟著睡著了。連寶媽來敲了好幾次門都沒听到……
「寶媽,別敲了。」高天臨忍不住說道。從中午到現在,寶媽已經去敲高天寒的房門奸幾次了。
「可是小姐全沒動靜的……」
「有二哥在,你放心。再說人家孤男寡女……」高天臨沒再說下去。「總之,讓他們去吧。」
「可是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寶媽擔心地看著房門。「二少爺常常一睡就是兩、三天,已經餓習慣了,可是小姐不是呀,難道她不會餓呀?」
「哎呀,不用擔心啦,餓了他們自然會出來,這是動物本能。」
「我看我還是隨時熱著飯菜,這樣小姐一醒來就馬上有飯吃了。」寶媽還是不放心,連忙下樓準備。
斑天臨受不了地搖搖頭,也跟著下樓。
「怎麼?心語還沒醒?」高正琛見兒子下樓,立刻問道。
「嗯。」高天臨坐下,拿起今天的報紙翻著。
「正琛,看來,下個月的婚禮可以開開心心地進行了。」全家最開心的就屬任盈縈了。
前些日子,心語離家出走,她還以為這場遍禮辦下成了,傷心難過了好久,幸奸天寒把心語帶回家了。
「是啊,我看這回啊,我們的兒子肯定會心甘情願進禮堂了。」高正琛忍不住扒呵笑。
「嗯……那我該開始把心語帶進我們的社交圈里了。心語這個孩子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端莊得體,知識也很豐富,有她陪著,我肯定不會無聊。否則要我只和那些愛八卦的貴夫人相處,我真的會吃不消。」
「啊,對了,」高天臨突然問︰「爸,二哥結婚了,那我和沐融的婚禮呢?」
「天寒是哥哥,先辦完他的,等沐融畢業,再幫你們辦啊!」
任盈縈笑得很開心。「對呀,你爸決定把後面「景德山莊」的三棟別墅留給你們兄弟三人,一人一棟,當成你們結婚的賀禮。」
「真的?!」高天臨開心得差點跳起來。「景德山莊」是高任建設今年最熱銷的房子,也是他親手設計規劃的,他早就想拿自己的存款買一戶了,沒想到現在競有免費的!
斑興了好一會兒,他又忽然想到一件事——
「咦?不對呀,大哥又沒有結婚對象。」
「等你和天寒都結婚了,我想他應該也快了。」任盈縈樂觀地笑著。她的兒子每個都這麼優秀,一定都會娶到好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