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一定會回來,不會讓你一直等我的……大哥哥,我不會丟下你,永遠不會,永遠永遠……」她溫柔的小手緊緊握著他修長的于指,甜甜軟軟的聲音,讓人听著就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此時,他只是一個乎凡人,單純地接受著天使施予的福恩,不必再花腦筋去思考,那種感覺很舒服、很自在,就像在初夏和煦的陽光下,躺在綠色的草地上……令他心口涌著滿滿的感動……
「二少爺,二少爺……」
煩人的聲音突然在高天寒耳邊響起,嚇跑了天使,也讓他瞬間月兌離了夢境。
他皺起眉頭,低咒了一聲,卻仍舍不得睜開眼楮,因為他喜歡這夢帶來的溫暖余韻。
已經很久沒作這個夢了,沒想到還是一樣令人意猶未盡。
巴每次從這個夢醒來時一樣,他的手又下意識地撫上以銀鏈戴在胸口的那枚戒指。而這習慣性的動作隨即讓他感到生氣,他非改掉不可!
多年來,這枚戒指一直跟著他。有一天摘下來後,他發現戴不回手指上了,卻還是因為對它有種莫名的喜歡,而一直戴在身上。
沒想到,這根本不是什麼十二歲的生日禮物,而是他和夏心語的結婚戒指!他被父母偷偷地「賣」了,卻還把「證物」當成了寶!
越想越生氣,他用力扯下戒指,本想丟出窗外,但無論如何他就是舍不得,只好又將它放入西裝口袋里。
「二少爺,二少爺……」司機小李不知道高天寒早已經醒了,還是努力地喚著。
「煩!」受不了小李的聒噪,高天寒終于睜開了眼。
「二少爺,公司到了。」小李擦擦額頭的汗水,怯怯地說道。
說真的,當二少爺的司機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叫醒二少爺。
二少爺只要五秒沒事做,就會立刻打起瞌睡,三十秒後便會睡得不省人事,所以每次為了叫醒二少爺下車上班,小李簡直吃足了苦頭。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中午接夏小姐回家的那一趟,二少爺竟然沒睡著耶!真稀奇!
斑天寒把長腿跨出車外,對幫他開車門的小李冷冷地拋下一句。「下次別讓我睡著了。」
「嗄?」小李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拜托,二少爺要睡,誰控制得了呀!
斑天寒在高任集團大樓里快步走著。他當然沒忘記,還有緊急公事等著他處理,不過更緊急的是,他一定要找到大哥高天杰,好好地問個清楚!
算算時間,大哥「當年」已經十四歲,又常跟在父親身邊學習經營公司的事,夏心語這件事,他一定知道不少!
斑天寒走進大哥高天杰的辦公室,雙手環胸,一句話都不說,只冷冷地瞪著高天杰。
斑天杰從成堆的文件中抬起頭。「天寒?」看了弟弟的臉色一眼,他推推銀框眼鏡笑道︰「和你做兄弟二十七年,看你不是吃就是睡,倒沒看過你生氣。」
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天寒的情緒變化,但是從他細長眼里透出的怒火,高天杰就看得出來,一定是有個白目的人惹毛了他。
斑天寒不說話,仍是瞪著高天杰。
「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在氣什麼?」
「夏心語。」高天寒淡淡地丟出三個字,這就是原因。」高天杰愣了一下,隨即笑開。「她回國了呀?」
「你果然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
「我當然知道,這幾年,都是由我匯生活費到英國給她的。」
「那你為什麼不說?」
「這是爸媽的事,他們不提,我也沒必要多嘴。」高天杰替火大的弟弟倒了一杯茶。「喝茶吧。」
「不用!」高天寒連看都不看。
「天寒,你不會是因為家里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所以才生氣的吧?」看高天寒還臭著一張臉,高天杰又說道︰「天寒,心語再怎麼說也是客人,所以,就算你討厭和女人相處,也試著接受她吧……」
「不可能!」高天寒立刻拒絕道︰「我要搬出去住!」
「等等。」高天杰發現弟弟的異樣,不禁挑眉問道︰「以前你就算不喜歡女人,也不至于有這麼大反應……」
「我和她有婚約。」高天寒撇撇嘴,一臉不屑。
「什麼?!」高天杰驚訝地張大嘴。「這我倒是沒听說過……什麼時候的事?」
「十五年前,該死!」高天寒忍不住低咒。
「你會娶她嗎?」
斑天寒看著大哥,沒有回答。
其實在見到夏心語第一眼時,她的美麗就令他興起想擁有的念頭,而她的拘謹有禮更是挑起了他的興趣,讓他忍不住有想逗她發飆大叫的念頭。但他知道,這些都只是因為覺得好玩而忽然產生的興致,如果真要他娶她,一輩子面對這個愚蠢的女人,他肯定會瘋掉!
他冷哼一聲。「我會「請」她不要嫁給我。」
斑天杰搖搖頭。「我看很難。」
斑天寒翻了個白眼。「那,先結婚,再離婚。」
他和女人交往從不會超過十二小時,最久的紀錄是十一小時又二十七分鐘。半天時間,就足以讓他因為那些女人的言語無味及自作聰明而倒盡胃口地閃人。
雖然他對女人如此冷淡,但是因為他俊美無儔的外表,及那佣懶優雅的貴族氣質,仍讓所有女子趨之若騖,只求能得到他一個擁抱。
為了自己超高標準的要求,高天寒這些年來幾乎快要成為苦行僧了,不過,他仍堅持寧缺勿濫。
斑天杰正色,認真地警告弟弟。「天寒,她不像你以前那些女人,不可能接受你「十二小時」的交往期限。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那你就認命吧,爸媽是不會讓你們離婚的。」
「嗯……她的確引起我的興趣……」說著,夏心語那張美麗、拘謹又一絲不苟的小臉出現在他腦海里。她眉頭微蹙,一雙大眼無辜地望著他,還有那他第一次見到就想親吻的粉女敕紅唇,也正因皺眉而緊抿著……「也許我可以勉強一點,接受和她交往二十四小時——」
「別亂來!夏小姐不是你那些可以逢場作戲的女人。」高天杰連忙打斷弟弟的胡言亂語,沒注意到高天寒因沈醉在幻想里而露出的淡淡-笑。
綺麗的遐思被打斷,夏心語美麗的容顏瞬間下見,高天寒感到有些生氣。
「我很認真,否則下會花時間談她!」這是他第一次花這麼多時間,談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如果她聰明絕頂呢?」
「外貌永遠和智商成反比。」
對于這個對女人偏見極深的弟弟,高天杰只能嘆氣。「天寒,別太鐵齒,說不定最-的女人,才是最聰明的。」
「大智若愚?哼!」高天寒非常不屑。
「你呀——」高天杰還要往下說,卻被高家老三高天臨的嚷嚷聲打斷了——
「又是家聚!天逃詡有家聚,搞什麼嘛!」人還沒到,高天臨的抱怨聲已經先到了。
「大哥,跟老爸說,我不回家啦!」高天臨一進門,就忿忿地把設計圖往高天杰桌上一丟。「搞什麼家聚嘛!一家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還要家聚?真是的,害我和沐融的燭光晚餐飛了!」
巴未婚妻沈沐融的約會飛了,難怪高天臨會氣得碎碎念。
斑天杰笑著說︰「喔,那是因為今晚我們家來了一個貴客。」
「誰?」高天臨鼻子噴氣,挽起袖子,已經準備要痛揍這個破壞他約會的程咬金了。
「天寒的未婚妻。」
「什麼?!」高天臨差點跌倒,他趕緊扶著桌面,然後就是一陣狂笑。「哈哈哈——二哥的未婚妻?」
斑天寒如箭的目光已經射向不知節制的弟弟,但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婆生氣的高天臨,根本不理會他,還繼續狂笑著。
「夠了吧?」高天寒的聲立曰已經呈結冰狀態了。
「對……對不起,實在太好笑了。」高天臨捧著肚子,擦著笑出來的淚水,還是難以克制。
這也下能怪他呀,平常最不屑女人的二哥,竟突然說要結婚!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喂,你該不會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吧?」
「天臨,別鬧他了,這是爸媽的主意。」高天杰出聲主持公道。「今晚你到底要不要回家吃飯?」
「有好戲笑,當然要回家,而且我還要帶著沭融一起回家笑,哈哈哈——」
「警告你,別太過分!」高天寒雙手環胸,已經動怒了。
「喂,兄弟一場,今晚我一定會幫你監定她是不是笨女人,如果真笨到不行,我會求爸媽放過你的,哈哈哈——」不怕死的高天臨,還故意猛踩怒獅的尾巴。
他一定要看看,這個最討厭笨女人的二哥,會如何被笨女人綁一輩子?哈哈,他才不會幫忙呢!
「不用!天下女人一樣笨!」高天寒冷哼。
夏心語那個笨女人還沒嫁給他,就讓他成為眾人笑柄,可惡!
晚餐時,高天寒雖然一如往常般慵懶地坐著,但他的腦袋卻已在一瞬間,想了千百個能讓夏心語出丑尖叫的點子。他就不相信,夏心語真會淑女得這麼徹底!他要她在家人面前出糗,知難而退。
向來,他的思緒都只放在正經事上,如今只不過為了區區一個笨女人,竟要費心思想這些無聊的事,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作,甚至非常幼稚,但不這麼做,他心里又很難平衡。
有別于高天寒的冷漠,高天臨和未來的老婆沈沐融則是眼巴巴地望著樓梯口,可是菜全都上了桌,傳聞中的二一嫂」還是沒下樓。
怎麼還沒下來?這是在座所有人的疑問。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剛下班的高天杰換上室內拖鞋,笑著輕聲道歉。
「不晚,不晚。」高正琛說著,而後轉向寶媽問道︰「寶媽,你再去叫心語一聲奸嗎?她怎麼還沒下來?」
寶媽還沒回答,高天寒忽然起身,淡淡地說︰「不用。我去。」
沒想到一向冷淡的二兒子竟會自告奮勇,高正琛巴任盈縈當場靶動得無以復加。
但他們高興得太早了,高天寒自告奮勇的目的,只是為了找機會整心語。
斑天寒大步跨上樓梯,三兩下就到了三樓,他敲了敲門,等了五秒,里頭沒有回應,他只奸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他便看到夏心語斜倚在床頭,竟坐著睡著了。
他無聲地走近她,然後坐在她身邊端詳著她。
她的臉龐因熟睡而嫣紅,完美無瑕的五官令高天寒屏息,他忍不住輕觸她粉瓷般的臉,而那如絲的觸感,更讓他立刻忘了原先上樓的目的……
天!他真想吻她!
如果她不是以他的未婚妻身分出現,或許他可以打破十二小時的原則,和她做二十四小時的情人……
他灼熱的視線,令心語在睡夢中感到一種被鎖定的不安,她皺著眉頭睜開眼,當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時,立刻紅透了雙頰。
雖然在心里,她已經把自己全然交給了高天寒,但在他如火的注視下,她依然忍不住羞怯地臉紅心跳。
斑天寒的氣息太強烈、太令人窒息了,心語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試著想爭取一點呼吸的空間,可是透過薄棉襯衫,她突然發現看似精瘦的他,竟有著如此結實有力的胸肌,她擱在他胸膛上的手心頓時熱燙了起來,而這熱度傳達到心髒,更令她心髒狂跳,呼吸不穩。
「我……」心語瞅著他,無辜地試著調整呼吸。
她的馨香在極近的距離之下,刺激著高天寒的雄性激素,粉碎了他的理智,終于,他吻住了糾纏他思緒一整天的唇。
無預警的吻讓心語嚇得瞪大了眼,但高天寒溫熱的唇舌立刻安撫了她,誘使她張口,好讓他汲取她的甜美。
心語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無盡的甜蜜立刻涌上心頭,能和最愛的人如此親密接觸,是她這一生最美奸的事了!
而困擾了她一下午的問題,也終于有答案了。原來高天寒出門之前,那句「我討厭女人」不是針對她說的。
心語開心地環上他的頸項,舌尖回報似地和他交纏著,高天寒頓時全身肌肉緊繃,呼吸急促,本來只想偷一個單純的吻,這下全變質了!
他將她緊摟在懷里,幾乎和她無縫隙地貼合著,此時此刻,他只想讓她的溫軟安撫他全身上下每個發燙的細胞。
「我……我要呼吸……」心語終于喘不過氣地微微推開他,小小的唇又紅又腫,愈發誘人。
斑天寒只給了她一秒,又立即覆上她的唇。她真是個令人上癮的小東西!
「不……不行了……我不行了……」心語把小手擱放在他肩上,不斷地大口吸氣。她真懷疑,高天寒都不用呼吸的嗎?
在她的哀求下,高天寒終于放開了她,但雙眼仍意猶未盡地盯著她的唇不放。
「下……下次……再……」心語仍氣喘吁吁。
「這是初吻?」她的吻技很好,但舌尖卻有些初嘗禁果的膽怯,令他不由得起了疑問。
心語紅透了臉,輕輕地點頭。
「不像。」高天寒挑眉。
「嗯……在學校,教授敦我們用舌尖練習把櫻桃梗打結,還教……還教……還教怎麼吻會……會比較……」她愈說愈小聲,頭也愈垂愈低。
「你們學校教得可真多!」
「你不喜歡我的吻嗎?」她擔心地抬起眼。
「學校沒教換氣?」他戲譫地問道。
心語紅著臉搖頭。
教授是教了如何接吻,可沒教吻多久得換氣呀!而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接吻,鼻子就會自動失去呼吸功能,連心髒都仿佛提得老高,害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下次教你。」才不假思索地說完,高天寒就立刻後悔了。
什麼叫下次?難道他還要和她糾纏下去?可是他又忽然覺得二十四小時好像真的有些短暫……一種想繼續,又不想破壞原則的矛盾令他微怒。
「嗯。」心語含羞地輕輕點頭。
「下樓,吃飯。」高天寒簡單地丟下話,就轉身下樓。
看著他的背影,心語有些錯愕。為什麼他又變得冷淡了?她感到有種被遺棄的難過。
為什麼他老是這樣呢?難道這只是他的個性和說話方式?
一定是的!因為他的吻是那麼熱情,又帶著呵護的柔情,而教科書上又說一個吻反映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所以從他溫柔酥人的吻,她可以確定他對她是有情的!
她開心地展開笑靨,連忙起身換衣服。
今天是她和他的第一頓晚餐,她要為他精心打扮。
一下樓,只見滿桌子的人都在等著她用餐,心話頓時尷尬地站在樓梯口,不知該怎麼跨出下一步,只好先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讓大家等了這麼久……」
「沒關系、沒關系!」高天臨一見到傳說中的二嫂」,馬上奔過去把她帶過來,讓她在高天寒的身邊坐下。
「二嫂!我叫沈沐融,是天臨未來的老婆喔。」聰明伶俐的沈沐融立刻親昵地叫著心語,還不忘自我介紹。
沈沐融可是站在天臨這邊,準備一起等著看高天寒笑話的。
女人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動物,是老天爺賞給男人最美麗的禮物。她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如此不屑女人?就算是笨女人,也有笨女人的可愛呀!
「你好。」心語羞怯地淺笑著,沐融的熱情讓她剛才的尷尬立刻消失了一大半。
「心語,我來為你介紹。這是老大天杰,老三天臨,天寒和沐融你知道的。再來,就是今晚的大功臣——寶媽,這些菜全是她為你準備的。」高正琛為心語介紹著家里的成員。
「寶媽,謝謝你。」
「不要這麼說啦!」寶媽揮揮手,胖胖的臉上滿是笑意。
「心語,來,這是你最喜歡的青椒肉絲。」任盈縈立刻為心語挾起菜來。「天寒,別顧著吃,你要幫心語挾菜呀!」
斑天寒不發一語,只自顧自地吃著。
「心語,你別介意,天寒他不喜歡說話。」高天杰替弟弟解釋著,他實在不忍見這麼嬌柔的弟媳婦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
此時,高天寒放下碗筷起身。「你們用。走了。」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高天臨看下過去,叫了起來。「二嫂,你別傷心,我幫你挾菜,青椒肉絲是吧?」他立刻熱心地為心語挾菜。
「天臨,多一點肉絲啦,二嫂這麼瘦,要以肉補肉啦!」沐融也加入挾菜行列。
心語露出一絲笑容。「謝謝……」高天寒雖然冶漠,但其他人對她卻是這麼熱情。
這時高天寒忽然回頭。「走開!」他把高天臨擠開,又坐回自己的位子。
「你不是吃飽了?」
「我喝湯。」
他舀了一碗湯,慢慢地-著。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湯太燙了,所以他得慢慢-,絕對不是因為天臨替心語挾菜的熱情模樣,讓他感到下舒服地往回走,更不是因為怕天臨會賴在心語身邊,而讓他坐回自己位子坐鎮著!
他慢慢啜著湯,眼角視線里,一不小心,全是心語溫婉的淡淡笑容。
看著辦公桌上的時鐘,高天寒的眉頭愈皺愈緊。
再過十秒,從他見到夏心語的那一刻算起,就已經足足二十四小時了,可是他對她的興趣下但沒有絲毫消退,反而更想念起她的吻。
昨天結束和她的吻,他以為只要她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會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忘記她的吻。
但是到了夜晚,-閉上眼,夏心語的臉就出現在他腦海里,再想到她就睡在他隔壁的房間,溫香軟玉只有一牆之隔,他更是無法安眠。長這麼大,他還第一次嘗到失眠的滋味,這令他非常生氣。
為了避免和她踫上面,他早早就到公司,可是到了公司,他卻又對著辦公桌上的時鐘發呆,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以為對她的興趣頂多撐個十二小時,但都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他的思緒仍全繞著她轉,甚至有些坐立難安,心浮氣躁。
他煩躁地起身踱步,聰明絕頂的腦袋,也理不清他心中的矛盾。
此時,桌上的分機響起——
斑天寒按下通話鍵。
「董事長,有位夏小姐找您。」
「不見。」可是念頭一轉,他又改口道︰「不,讓她進來。」
他才不想像鴕鳥一樣逃避,憑他多年來累積的經驗,怎麼可能敗在她手下?一定是他們相處得還不夠,讓他沒辦法發現她惹人厭的地方。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讓她多待在他身邊,這樣一定可以很快就對她失去興趣!
斑天寒剛下定決心,心語就走了進來。
「天寒,阿姨說你最喜歡吃冰茶凍,所以我昨晚用烏龍茶做了一些,你嘗嘗。」她笑著將茶凍從提籃里拿出來,然後放在瓖金邊的英式點心盤里,還附上三亞冰涼的花茶。
斑天寒看著一進門就不停忙碌的夏心語,她今天穿了一襲輕便的粉色洋裝,整個人看起來好亮、好有朝氣,腳下還踩著粉橘色的低跟涼鞋,他突然發現,她的腳趾頭奸可愛……
斑天寒一怔,立刻生起自己的氣來。他這麼注意她,怎麼可能對她失去興趣?可是她就這麼走進他的視線里,掌控了他的視線,教他怎能不注意她?
「你嘗嘗看,看會不會太甜。」心語把茶凍遞給他。
「我不吃。」高天寒努力地把視線從她身上-開。「你以後別來。」
雖然他的口吻冶漠得令心語不禁有些灰心,但有昨晚的吻當保證,她堅信著他對她絕對有感情,而他的冷漠,只是他的習慣。
「好,你忙,我先回去了。」心語笑著轉身離開。
斑天寒瞪著她優雅的背影。為什麼她不大哭大鬧,罵他無情冶血?這樣他就可以對她失去興趣,也不會弄得自己像現在這樣良心不安,好像是個專門欺負女人的小氣惡棍。
「可惡!」他低咒一聲,然後起身追向心語。
「嗯?」心語听到腳步聲,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茶凍太多,一起吃吧。」說完,他轉身逕自走回辦公室。該死,這可是他第一次去追一個女人回來!
心語敏感地發現,高天寒這次對她用了語助詞「吧」!這是不是表示,他對她的冶漠和生疏已經漸漸消去?她開心地跟在他身後,走在心愛男人的後方,不禁有種夫唱婦隨的幸福感覺。
「給你。」為了補償剛才的無禮,高天寒替她拿了一個茶凍放在碟子里,再遞給她。
心語小心地接過,感動得舍不得吃。
「不吃?」高天寒挑眉,好笑地看著她如獲至寶的表情。
「不是,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舍不得吃它。」
「白痴!」女人果然是外貌與智商成反比。
這些茶凍明明就是她送來的,他只不過是幫她弄在點心盤,拿給她,她卻能解釋成他送她?真是夠了!
心語無所謂地笑笑,這句「白痴」听在她耳里,倒像是情人間的甜蜜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