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我當猴子耍,真是太可惡了!他果然是個面善心惡的家伙,等他進飯店,我一定要他好看。」
歷經千波萬折,曉菁終于順利上了飛機,飛機平穩地飛著,窗外雲層疊疊,好似一團團棉花糖。
江澈剛剛不但害她跑錯登機門,還害她與登機門前的客服雞同鴨講了好久,等到發現是自己弄錯時,已經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她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因為真的太丟臉了!
「笑死人了,你只會說,你又能怎樣?」吳佩玲噓她。
「是不能怎樣。」顧曉菁瞬間泄氣。
「我去一下化妝室,順便跟空姐要副撲克牌,我們來小賭一下,怎樣?」吳佩玲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建議。
「快去吧。」曉菁還沒能從剛才的丟臉中回復過來,她低著頭,很怕被剛剛圍著她看熱鬧的乘客認出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隔壁的座位馬上有人坐下,曉菁以為吳佩玲折返了。
「化妝室有人嗎?」曉菁抬頭,對上了一雙笑得很迷人的眼楮。「是你——」
曉菁不敢相信自己又遇見江澈了,而且這次還是他主動坐到她旁邊的。
「這個位子有人。」她沒好臉色地瞪著他,可沒忘記他是害她丟臉的罪魁禍首。
「我知道。」江澈溫和笑著,還不打算離開。
上飛機後,因為不知道她的姓名,因此他無法向空姐打听她的位子,所以只好一區一區地找,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
「知道還坐著不動?我朋友就快回來了。」
看樣子他應該不是隨意坐下的,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坐在她旁邊,該不會又想捉弄她吧?還是……他知道她是狗仔了?應該不是後者吧,曉菁要自己別嚇自己。
他高大的身軀一點都下適合坐經濟艙窄小的椅子,因為這麼一來他的手臂和長腿就得「逼不得已」挨著她,坐在靠窗位置的她無處可躲,仿佛整個人都在他的包圍下……而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害得她又一次臉頰發熱︰心跳加速。
「現在沒人,不是嗎?」江澈看她扁著嘴,始終不肯正眼看他,就知道她還在生氣。
他本來想過來解釋順便跟她要電話的,不過現在他不想解釋了,因為她生氣時不管是微皺的眉頭、或是緊抿的唇,都讓人覺得很可愛,更想捏一下她微收的圓潤下巴。
「看什麼?」感受到他強烈的目光,曉菁不自在地回頭看他,還模模自己的頭發、臉,以為有東西沾上了。
江澈沒回答,他撥了撥她的劉海,這個親昵的小動作害曉菁呼吸變得急促︰心跳響如戰鼓,感覺一顆心都快蹦出來了。
「毯子的小棉線。」江澈彈掉手上的線頭。
原來他只是幫她拿掉劉海上的棉線,害她誤以為這個親昵的動作是出自他的憐惜——
停停停!彼曉菁,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對另一個陌生人產生憐惜?你已經二十五歲了,頭腦還這麼不清楚!曉菁在心里暗罵自己,幸好機艙內燈光不是太明亮,他看不清她幾乎通紅的臉。
「快回去吧,我朋友真的快回來了。」如果他再待下去,她肯定窒息。
此時正好傳來廣播︰「各位旅客,我們將經過一段不穩定氣流,請各位旅客留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很抱歉,我想走,但是為了安全,只好暫時留下來了。」江澈順理成章地系上安全帶,但表情一點都不像他所說的那麼為難。
他都這麼說了,如果硬是趕他走就太不近人情了,看來只好等安全帶的燈號滅了。
突然一個晃動,飛機以快速降低高度的方式閃避突如其來的亂流,那幾近自由落體的方式好像游樂園的「大怒神」,連都有小小的騰空,雖然只是短暫一瞬間便立即回復平穩和原本的航行高度,卻嚇壞了所有旅客。
「你沒事吧?」常常搭飛機出差的江澈對于這種狀況早就見怪不怪了。
嚇壞了的曉菁,慘白著一張臉,沒法開口,只能搖頭,她怕自己一開口,心髒會從嘴里跳出來。
她慘白的臉一點兒都不像沒事的人,身體還微微顫抖著,江澈忍不住將她攬進懷里安撫,倚偎在他寬厚胸膛的她更顯嬌小、柔軟,江澈擔心太過用力會嚇到她,但不夠用力又好像安撫不了她,于是他細心地調整力道,不想她在他懷里不舒服。
江澈對自己呵護她的舉動感到有些訝異,自負的他很少在意他人感受,更別提如此細心安撫了。他身旁的女人,不管是女友還是朋友都能獨立自主,個個不用他擔心,但是無助又迷糊的她卻令他忍不住擔心,好想時時照顧她。
嚇壞了的曉菁無力抵抗,而且他的臂膀好強壯、好有安全感,讓她很想就這樣躲著,直到飛機安全落地。
「我沒遇過……好可怕……」曉菁的情緒恢復了一些,顫著聲音回答。
「沒事了,我在,別怕別怕。」江澈忽然發現,原來擔心一個人,也能小小地滿足他大男人的成就感,這種感覺很奇妙。
曉菁以為愛捉弄人的他會取笑她,可是他沒有,反而把手臂收緊,他的體貼讓她覺得很感動。
「我沒事了。」曉菁推推他,雖然她還很想待在他溫暖的懷里,但是大家都在看他們了,每個人似乎都已經恢復驚嚇的情緒,只有她還在依賴江澈給的安撫。
江澈放開她,懷里頓時覺得空空的、冷冷的,讓他有種舍不得放開的沖動。
他壓下這怪異的感覺,關心地問道︰「真的沒事了?」
曉菁點點頭。「謝謝,真的沒事了。」
此時安全帶的燈號滅了,曉菁趕緊催促他離開。「我朋友也快回來了,你快回座位吧,萬一又有亂流就不好了。」
不知怎地,曉菁竟然有點舍不得他回去,如果再有亂流,她希望他還能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安撫她。
可是吳佩玲就快回來了,如果讓她見到江澈,興奮過頭的她說不定會說錯話,露出馬腳。
江澈絕對不願意接受八卦雜志社的采訪,如果她們的身分被他知道,他肯定一路都會防著她們,她們想跟拍肯定沒指望,所以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好。」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反而令曉菁感到莫名地難過。果然是匆匆來去的陌生人,一點兒也不會有半點的舍不得。
她只是個陌生人,他當然無所謂,可是對她而言,她知道他的存在已經好久,而且還崇拜著他,雖然只是短暫的相處,卻覺得好像已經認識他好久了。
「這是我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別弄丟了。」名片不在身上的江澈,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寫在小餐巾上,再撕下空白的另一半遞給曉菁。「你的呢?」
曉菁一愣,沒想到他竟會跟她要電話,原來他也不想這麼快結束和她的交集,她覺得好開心,可是……她該給他嗎?如果不給他,他會不會就坐著不走了?最後,她還是給了他電話,但電話是假的,名字也是虛擬的——李淑惠。
雖然她不是大牌記者,但她的報導也很常出現在雜志上,她擔心他有可能曾看過她的名字。雖然像他這樣的大忙人可能只會看財經雜志,但為了以防萬一,也為了未來幾天工作方便,曉菁只好報上假名字。
「很高興認識你。」江澈難掩開心,小心翼翼地將餐巾摺懊,放入胸前的口袋。
「我也是。」看到他珍惜的小動作,曉菁突然為自己給假資料的舉動感到有些內疚。
「那就台灣見嘍。」
江澈走了,曉菁伸長脖子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隔簾後。
「在看什麼?」吳佩玲終于回來了。
「你終于回來了,怎麼這麼久?」
「化妝室有人,剛好又有亂流,所以空姐要我先坐在空的位子上,等亂流過了,我才去化妝室的。」
「喔。」
「我們來玩撲克牌吧。」
曉菁心不在焉的,為自己給假名字和假電話而感到內疚,也為即將去挖人隱私而覺得愧疚,她真想推掉工作回台灣,因為如果真的寫了江澈的報導,她想,這輩、子她再也沒臉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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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抵達日本了,坐在頭等艙的江澈一下飛機很快就出關且被一群人接走,曉菁和吳佩玲還在後面排隊辦出關,只能眼睜睜看他們離開。
「今天的亂流真的很可怕。」到達飯店房間後,吳佩玲邊整理行李邊抱怨。
「嗯,對啊。」曉菁不經心地點頭。是很可怕沒錯,但江澈卻在她最恐懼時保護著她。
「曉菁,江澈應該不會那麼快回飯店,我想出去買一些吃的、喝的,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要先去江澈房間附近晃晃,看有沒有比較好藏匿跟拍的地點。」
江澈在日本的時間有限,她們又無法時時都跟蹤到,只好從他下榻的地方著手,說不定真能拍到他和情人的親密照片——那個她在機場遇到的漂亮女人是他的情人嗎?
才這麼想而已,曉菁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胃也翻攪著,她拍拍胸口,以為自己還在暈機。
「你真好,我就知道跟你來就對了!」吳佩玲開心地抱住她親了一大口。
「咦!懊惡心喔!」顧曉菁擦掉臉上的口水。「快去啦,順便幫我買一些蘇打餅干。」
吳佩玲出門後,顧曉菁上了樓,江澈的房間等級比她們高,她們的房間在六樓,而他的在十六樓。
十六樓的房間可能因為等級高、坪數大,所以房間數不似六樓多,安全梯設在電梯後方,還算好躲藏。
而江澈的房間就在走廊盡頭,雙開深色厚重的房門緊閉,增添了一份神秘感,顧曉菁忍不住懊奇地定近,明知道不得其門而入,一雙腳仍往那方向走去。
房門冷不防在她面前打開,她嚇了一跳,以為是江澈,連忙轉身假裝欣賞長廊上的古董裝飾,才知道原來是打掃房間的房務人員,嚇得她心髒狂跳。
房務人員無視顧曉菁的存在,推著堆滿日用品的小車子離開,連掉了一把木梳都沒發現。
木梳落地,剛好卡在欲自動關上的門,顧曉菁本想叫住房務人員,但心思一轉,覺得這可是觀察江澈房間的大好機會,于是,等長廊上的人都離開後,顧曉菁打開門,一溜煙地就跑進去了。
她慌張地關上門,偷偷闖入私人空間的舉動讓她的罪惡感馬上襲來,甚至有一瞬間後悔想離開,但又想到這是個大好機會,只好硬著頭皮做了。
「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四處看看就好,一定會馬上離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也不會拿走任何東西。」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說完才走進玄關。
她以為這樣等級的房間,就算不是金碧輝煌也應該豪華鋪陳,沒想到竟是簡單樸實,經過玄關,有一小間客廳、餐廳和小廚房,紫檀木桌上擺著專業的辦公設備,房內還有幾座古董木雕點綴,床單、窗簾和屋內色系全是清雅的和風風格,令人覺得很溫暖。
彼曉菁好喜歡這樣的房間,忍不住這兒逛逛、那兒瞧瞧,完全忘了要馬上離開。
她尤其最愛這一大片玻璃窗,因為從這兒可以看到整片東京灣的美麗夜景。
她沈醉在美麗的點點星光中,完全沒听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直到听見清脆的酒杯踫撞聲,她才猛然驚醒,可是此時逐漸接近她的腳步聲令她來不及躲進浴室或床底下,只好就近跳上窗台,躲在窗簾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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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江澈回到房間後馬上換下束縛的西裝,套上了睡袍,替自己倒一杯威士忌,一口飲盡,接著又倒了一杯,他走到窗前,從半開的窗簾看著東京灣。
彼曉菁嚇死了,她捂著嘴,驚惶地瞪著江澈的側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他會突然轉向她。
但心事重重的江澈似乎沒有發覺到任何異樣。
獨自一人的他,卸下了愛笑、樂觀的面具,自信飛揚的神態不見了,臉上表情只剩沈重、陰郁。
他以為今天可以順利結束會議,卻得拖延到明天,使得回台日期也得順延一天,讓急著想追查父母下落的他覺得非常不耐煩。
他不知道父母當年為什麼丟下他離開,他不恨他們,只想知道答案。
一直以來,對于自己的身世他只知道「江澈」兩字,還有從當年留在他身上價值不菲的玉鐲推測,他的父母有一人應該是家境不錯,只是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什麼他們會在小旅店當臨時工?又為什麼要丟下他?
一大堆的疑問串成了惡夢,二十多年來一直纏著他,這樣的不安全感令他習慣淺眠,又或者只是小睡幾小時,如果不弄清楚的話,恐怕這輩子他都得這樣過了。
必憶往事,他的表情沈痛,眼神帶些痛楚,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曉菁看著他落寞痛苦的側臉,胸口不禁隱隱發澀,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競讓幽默愛笑的他如此落寞淒惻?
她好奇地研究起他的側臉,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好想出聲安慰他,就像他今天安撫她那樣,告訴他別伯。
莫名被注視的感覺令江澈側轉過身,與她眼神接觸的瞬間,那眼底的關切令他的心一悸,但隨即又被驚訝取代。
罷剛來不及掩飾的內心世界仿佛被她窺視到了,這讓習慣隱藏內心真實情緒的他覺得生氣。
彼曉菁也嚇了一大跳,腦袋倏地一片空白。
糟糕,他發現她了!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的腦袋亂成一片。
「淑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這樣的巧遇實在太詭異了,他不禁寒著眼質問。
雖然能再次在日本遇見她,他應該感到高興,可是她出現的時機、地點真的太奇怪了,她竟然會莫名出現在他的房間里,一定有問題!
聰明的他,腦筋快速思考,發現她與他三番兩次的巧合相遇似乎不是那麼單純,他眼楮危險地眯起,想看穿她單純眼底的復雜心思。
「我、我、我……」找不到好藉口,顧曉菁眼神驚慌地看著他漸漸陰騖的臉,只能「我我我」地結巴著。溫柔的他怎麼不見了?眼前這個男人冷冽的眼神好嚇人,好像要把人吃掉似的。
「你該不會是狗仔,一路跟蹤我到飯店來吧?」他快速地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出窗簾。
最近蔡學松曾跟他提過,有家八卦雜志社的記者密切地邀約采訪,但是都被蔡學松擋掉了。如果她真的是雜志社派來的狗仔,他真的會很失望。
「不是!」她連忙否認,一顆頭搖得像博浪鼓似的。
「否認太快,反而欲蓋彌彰喔。」江澈繃著臉提醒她。
「放開我,我真的不是記者。」顧曉菁掙扎著,可是他的手力氣好大,握得她手腕都痛了。
雖然她的突然出現實在非常怪異,但看著她驚嚇瑟縮的可憐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既然她不說實話,他也不急著知道,反正漫漫長夜,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磨、慢慢逗弄,不怕她不說實話。
而且有她在、逗著她玩,或許今晚不會再作惡夢了。
江澈如言放開她,故意嚇她。「要我相信你也行,讓我搜身。」
「不行!」顧曉菁的雙手連忙護住胸口。
開什麼玩笑,她還是黃花大閨女耶。
「不讓我檢查,那我只好請保全了。」他轉身作勢打電話。
「等一下——」顧曉菁連忙沖過去,按住他的手。「好,我讓你檢查。」
為了能繼續在飯店住下,顧曉菁只好犧牲自己讓他上下其手一遍,反正她身上什麼器材都沒有,不怕他搜。
「很好,把身上的衣服全月兌下。」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她驚愕的表情。
「不行——」顧曉菁嚇得尖叫。
「不月兌下,我怎麼知道你內衣褲里有沒有藏著微型錄音機?」她愈急,他就愈開心。
「我身上除了鑰匙,真的什麼都沒有。」顧曉菁真的快哭了。「你看,真的什麼也沒有!」她把鑰匙拿出來,又翻出身上所有的口袋。
「喔?」他看著她的鑰匙。「六B一七?你也住這兒?」
彼曉菁愣了一下,不得已點了下頭。她怎麼這麼笨,居然讓他知道她也住這兒!
「這下你的動機就更可疑了。」他搓著下巴,仔細地打量著她,質疑的目光逼視她。「先是在機場巧遇,又和我搭同一班飛機,住同一家飯店,現在又出現在我房里,小姐,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就是巧,我也不知道。」顧曉菁打算含糊帶過去。
「看來,不請保全,你不會說實話。」這次江澈是認真的了,因為這麼多的巧合,真的是太可疑了。
「我說我說……」顧曉菁連忙擋在他面前。「其實是因為我很崇拜你,當我听說你要來日本,我就跟來了。」情急之下,她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喔?」江澈不信。她說話的聲調有些高亢,似乎在掩飾什麼,而且眼神閃爍,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她再次保證。原本以為只是編藉口而已,很容易的,可是她卻莫名地臉紅、心跳加速,而那大聲宣告的模樣,仿佛真的是鼓足勇氣才說出口的告白。
怎麼會這樣?她不敢抬眼看他,好怕被他嘲笑、甚至怕被……拒絕?她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感覺,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
她驚愕地看著他——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因為對他太崇拜而產生的錯覺。
「喔?有多喜歡?」他環胸,半倚在牆上。
江澈不否認她的告白確實讓他的心一度發熱,但一想到這可能只是她為了月兌身而說的假意告白,那熱度就像被澆了桶冰水。
這個女孩,真的很磨人性子!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很喜歡你。」她低頭輕聲說道。很奇怪,每次只要說喜歡他的話,她心里就會酸酸的,有種委屈的感覺。
在她驚愕、慌亂、不知所措的眼里,江澈根本看不到因愛意而堅定的眼神,這個李淑惠分明在說謊,但他不想戳破她,反而很有興趣知道她接著還會掰出什麼可笑的理由。
貓逗老鼠的游戲,他才玩得正起勁呢!
江澈執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聲調低沈地在她耳邊說道︰「今晚,我需要女人,我們開始吧……」他另一手環上她的腰。
彼曉菁嚇了一大跳,她推開他,小臉滿是紅潮,不知是怒氣還是害羞。
「請你放尊重一些,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女人!」
「喜歡我,還在我的房間等我,卻不願意陪我上床,小姐,這不合邏輯吧?」江澈硬是要捉弄她,看她又羞又氣又無能為力的模樣,就覺得很開心。
「我——」顧曉菁啞口無言。天啊,他到底要如何才肯放過她呀?
「要嘛上床,不然我就報警。」他等她決定,表情認真,內心卻在狂笑。
彼曉菁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禁紅了眼眶,早知道就不該來日本,也不該勘查地形,更不該好奇地跑進他的房間。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想報警就請便吧,我絕對不會跟你上床!」顧曉菁也生氣了,頂多工作不要了。
「那我們就這樣耗著吧,反正我時間多得很。」江澈無所謂地聳肩,不過心里對于不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她,倒是有些贊賞。
「你慢慢想一個合邏輯的理由吧,等你想好再叫我。但是,在那之前你就乖乖待著吧。」他壞壞一笑,存心整她。
江澈打開電腦,準備研究歐美股市,打算跟她耗一整夜。
彼曉菁無計可施又求救不得,因為找來吳佩玲只會把事情搞得更復雜,江澈就更不可能放過她們,所以她只能生氣地瞪著他的側臉。
斑,留下就留下,看你能奈我何!
她走到客廳在沙發坐下,沒一會兒,累了一天的她,瞌睡蟲大舉來襲,她縮著身子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听到她平穩的呼吸,江澈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憨憨的睡臉,不禁微笑著。
他撥開蓋住她半張臉的發,看著那純真的睡臉,實在很難將她與心計聯想在一起。或許真如她所說,她真的只是很單純地喜歡他,才會跟著他吧。
一想到有人這麼在乎自己、喜歡自己,他又笑了,而剛剛她那關切的眼神是這麼的直接、真切,雖然被窺視到內心的第一時間有些惱羞成怒,但胸口卻也同時泛起被了解的感動,彷佛終于有人能分攤他沈重的過去,那感動直到現在仍留有余韻。
他抱她上床,熟睡的她只是動了一下並未醒來,替她蓋好被子後,他結束工作,拿出另一床被褥,非常君子地睡在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