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整整一個上午,黑肱昕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靳延不免開始擔心她是否不是睡而是昏迷了。
他皺著眉輕拍著她的臉,「黑肱昕……小昕醒醒,別再睡了,小昕……」
「不要吵我。」黑肱昕皺著一張小臉,嘟著嘴,揮開他煩人的大手。
此刻的她,正夢到自己舒服、愜意地躺在一片被太陽曬得暖暖的,又非常柔軟的草地上。
她害怕地緊緊攀著他,而靳延仿佛受到鼓勵似的更加深了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稍稍地放開了她,但他仍留戀不去地輕輕嚙咬、吸吮著她嬌女敕的唇瓣。
「你……你乘人之危!」黑肱昕一張臉又紅又熱的,唇上傳來的酥麻,令得她的話說得含糊不清地。
「我可是經過你同意的。」他抵著她的唇,眼神帶著一抹得逞後的笑意。
「你——」她瞪著這個眼底閃著邪笑的無賴,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他奪走!
她怒火一上,毫不客氣地踹他一腳,但卻讓靳延躲過了。
蚌然,他的背好像抵著一包東西,他順手將包包拿至眼前,但一個裝著琥珀色液體的小瓶子卻從束口處滾出來,抓住他的視線。
「這是什麼?」他撿起來研究著上頭的英文字。
「還給我!」黑肱昕一看不得了,連忙翻上他的身體,想把東西搶回來,但隨即又被靳延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神仙醉’?是什麼東西?」他皺著眉頭看著她,高舉著手不讓她夠著。
難不成這個小妮子有喝酒的習慣?
他打開瓶子用力一聞,一陣淡淡的玫瑰花香,頓時竄入他的腦內,那清新的味道令他腦子里一片清涼。
他忍不住地聞了又聞,嗯……這味道,真的好像黑肱昕迷人的發香……
他眼神凝在她亮如燕羽的黑發上,深邃的眸底浮現了一抹磷火……
「天!」黑肱昕驚瞪著他,不敢相信地捂著嘴巴。
這下糟了!神仙醉可是有名的催情劑,不小心聞了一下還沒什麼關系,可是這個無賴卻接連地聞了又聞——不行!她得趕緊逃,否則一定會被他給「吃」了!
唉!都怪她媒人當上癮,才會把這瓶撮合好幾對良緣的神仙醉帶在身上,好準備隨時能撮合好情人;現在可好了,害到自己了。
于是她趕緊掙扎著想逃月兌,就算手離不開,但至少身子不要這麼曖昧地躺在他身下,否則,萬一他起了欲念,這後果……
「別再動了——」靳延難受地連忙按住她亂動的身子,趕緊離開溫軟如綿雲的她。
他不是狼,他不要草草地要了她!
身子一獲自由,黑肱昕馬上盡可能地離他遠遠的,她縮著身子,小心地看著他。
「你……你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他抹去額上的汗滴,努力地克制著自己莫名急促的呼吸。
「可是……」可是她掌心下的那顆心跳得好快呀!
「別問了。」奇怪?他都已經努力克制了,怎麼那股熱浪卻有增無減地翻騰著?
不行!他得找些話題才行,「咦?你帶了一整包什麼東西,怎麼這麼沉?」
「別看!只是一些女人的日用品。」黑肱昕連忙搶著,但她快,靳延比她更快。
他高舉著包包,然後從里面模出一串東西,「連這串鞭炮也是?」
「當然!憊給我!」
「還有蒼蠅沾、老鼠夾、假蛇、假蜘蛛……」愈拿他的眉頭就皺得愈緊,于是他干脆把包包里所有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
「當然!快還我!」黑肱昕站起身搶著,小小的身子就掛在他身上,完全忘了此刻應該離這個已經點了「火」的男人遠一點。
她柔軟的胸脯揉撫著他的臉,一陣陣的幽香忽地竄進他的鼻、他的腦,霎時引起他一串低沉的申吟。
「你……你住手……不可以的……」她虛軟的抗拒根本不具說服力。
他猛然地吻住她的唇,舌尖竄入她的小檀口,急狂地掠奪著她的甜美。
「晤……」他狂暴、霸氣的吻仿佛是前來勾魂的使者,不勾去她的魂絕不罷休!而黑肱昕就像軟弱的小綿羊,幾番掙扎之後仍告徒勞地投降,乖乖投向他懷中。
她小手貼在他有稜有角、剛毅的頰邊,青澀地模仿著他的方式回吻著,她生疏的吻更激得靳延體內的情潮翻滾不止。
「啊!靳延哥哥——」黑肱昕眼角溢著淚,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只能無助地扭動著身軀,胡亂地在他身下尋找能解決她這一身火熱的解藥。
扮哥?靳延猛然收住了勢。是呀,她才多大呀!
她的淚、她嬌小的身軀,令他心底一陣羞愧。
他這是在做什麼!她是這麼的嬌小、脆弱,說不定還未滿十八歲,而他卻如惡狼般地摧殘她。
不行!他要等,他一定要等到她真正懂得男女之情時,再來好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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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剛褪,黑肱昕紅透了臉,氣喘吁吁地緊貼在靳延被汗儒濕的胸膛上,那屬于男性陽剛的味道,令她心跳不已。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他抖著手,愧疚地替她穿好衣服。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她揪著衣襟黯然地低下頭。
罷才,她知道他沒有真正要了她,這令她心底產生一股莫名的痛。他寧願忍受神仙醉藥效發揮時那種萬蟻爬行的痛苦也不要她,是因為不想背叛董莉梅嗎?
「你上哪兒去?」黑肱听被他拉著走。
「沖冷水讓自己冷靜一下。」他煩躁地執過汗濕的短發。
「可是我……」她看著自己的手。
「來吧。」他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靳延,剛才的事我不在意,你別放在心上。」她忍著心痛,故意表現得非常大方、不在意,為的就是不希望他感到內疚。
靳延停下腳步,深邃的雙眸因她的話而出現熊熊火光,而身上那股令人難耐的熱潮仿佛也在瞬間褪去了。
「剛才的事你不在意?!那什麼才是你在意的?」他對她吼道。
一個女人讓男人如此對待還能說不在意?,她到底是怎樣一個隨便的女人啊?
「我……」她滿腔好意全讓他吼成無盡的委屈。她眼眶泛紅地瞅著他,無限委屈的淚光閃得靳延內疚不已。
他放下她,煩躁地抓著短發,有些賭氣地說道︰「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幸好我們快‘分開’了!」
原來,他真的這麼急著想回到董莉梅身邊!
他愈是這麼著急,她就愈不想讓他稱心如意。
她發誓,就算他們分開了,她也要想辦法「黏」他一輩子,看他能拿她如何?哼!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二嫂是個大路痴,從T市到這里恐怕得花上一個月。」她繃著小臉,故意潑他冷水。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才不相信世上有這麼白痴的人。
「信不信由你。總之,在這段期間內,如果你可以哄我開心,說不定我可以盡量忍受你。」她揚著下巴,一手叉腰,趾高氣昂的樣子像是給了他多大的恩惠。
「你——」她盛氣凌人的樣子,看得靳延怒極了,原本討厭富家女的念頭如今更甚。
先前,他還以為她與那些驕縱任性的富家千金不同,而對她產生了憐惜與心疼、甚而動心;可是現在,瞧她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簡直和那些只會拿錢砸人的千金大小姐沒什麼兩樣,此刻,他對她簡直又氣又失望!
他一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地突然邁步往前走,害黑肱昕來不及跟上他的腳步,腳下一個不穩,便跟隨地跌入他的懷里。
「你干什麼呀?」她皺著一張臉,模模撞疼的鼻頭。
「沖水,如果你不想進去,自己想辦法。」他緊繃著臉威脅道。剛毅的線條此時更有如刀削般的嚴峻。
「你明明是欺負人嘛!」黑肱昕氣得直跺腳。
想她可是黑帝王朝黑肱昭的掌上明珠,所有人無不把她當成公主般的呵護伺候著,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欺侮她,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凶,給她這種窩囊氣受!
懊!姓靳的,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整得你對我服服帖帖的!她暗暗地發誓道。
「走不走?」他又往前一步,逼得黑肱昕不得不跟上他。
擺肱昕只好嘟著嘴不服氣地跟著他。
「站住!你們又做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沖水?」
董莉梅像是要捉奸似的,竟然帶了一大堆人闖進來,看到滿室凌亂,又听到他們要一起沖水,氣得差點沒瘋掉。
「董莉梅,你這是做什麼!我的房間是你說進來就進來的嗎?」靳延冷著眼,瞪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早知道,他就應該養成鎖門的習慣。
「哈!你心愛的情人來了,還帶了一大堆人來看你,看來你的人緣還真好呀!」黑肱昕扯著唇角哼道,語氣酸溜溜的。
「你——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竟然從昨晚恩愛到現在?!」看著他們仍然倚偎在一起舍不得分開,醋意勃發的董莉梅霎時氣紅了眼。
董莉梅囂張的態度惹得黑肱昕非常不快,再加上她累積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怒氣無處發泄,如今董莉梅又自動送上門來,可就別怪她嘴上不饒人了。
「是又怎麼樣?難道靳延哥哥不曾這麼對你?」黑肱昕得意地月兌著她。
「你——」董莉梅怒目圓瞪,恨不得扯下黑肱昕得意的嘴臉。
「想來,一定是你的身材不夠好,又或者是調情技巧太差,才會讓靳延哥哥舍不得離開我的溫柔鄉。」說完,她小臉還故意貼在靳延身上摩拿著。
「黑肱昕!」靳延喝道,她簡直愈說愈離譜。
見靳延對黑肱昕怒斥,董莉梅連忙抓緊機會挑撥。
「靳延,你看看,我就說這個女人一定是只狐狸精,否則也不會老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清純模樣,來騙取男人的同情心。她耍這些心機一定是想從他們身上換取她想要的利益,說不定她的身體早就讓男人玩爛了——」
「住口!不準你這麼說她!」靳延怒喝道,眼底露出殺人的目光。
誰也不能侮辱他的黑肱昕!
「你和她上過床,自己心里應該比我清楚她到底還是不是處女。」董莉梅不服輸地爭辯著。
現代的女孩子在社會風氣的影響下都早熟得很,初中就已經懂得談戀愛,更懂。像她十六歲時第一次和人發生關系都已經算晚了,她就不信黑肱昕這種專門用水汪汪的大眼勾引男人的女孩,能清純到哪里去。
「我——」他語塞地看著黑肱昕,臉色倏地下沉。
罷才在激情的緊要關頭,他突然住了手,並沒有真正地要了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黑肱昕到底還是不是,可是她那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又像是個情場老手,吃完了抹抹嘴就想走。
她當他是什麼?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想玩玩就算了嗎?
「沒話說了吧?」這下換董莉梅得意了。
靳延不信任的眼神令黑肱昕心底發痛,當下她便氣得口不擇言。
「對,在這之前我的確有過很多男人,可是靳延哥哥卻是調情技巧最好的,好得讓我舍不得離開他的床。」她踏著腳尖,伸出小小的舌尖舌忝著靳延的唇畔,動作極為撩情,看得現場所有人全愣住了。
這一套調情技巧,是她從在酒店上班的好友——于歡歡身上學來的,原以為學來可以刺激她設計露骨小洋裝的靈感,沒想到今天卻用在這種令人生氣的場跋!
靳延憤怒地握緊拳頭。瞧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這些低級、不入流的話,甚至還不知羞恥地當眾挑逗他,難道表面清純、楚楚可憐的她,暗地里真是一個沒有男人暖床就無法成眠的浪蕩女?
「賤貨!」黑肱昕大膽的舉動惹得董莉梅簡直快氣瘋了。
「只要靳延哥哥喜歡,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黑肱昕眼角帶笑,媚眼往靳延一拋,還刻意嬌滴滴地擰著聲音。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那個賤貨拉開!」董莉梅扯著喉嚨吼道,兩手大揮命令著那一班她帶來的人;隨即五六個人全一擁而上。
「你敢!」靳延突然怒喝,結果那五六個人全愣在原地不知該退還是該進。
「靳延,怎麼你還沒看清楚她嗎?如果你喜歡,她能做的,我也可以——」
「夠了!我不想再听,統統給我滾!」靳延怒繃著臉,渾身的怒火已經燒到頂上了。
「靳延——」董莉梅還是不放棄,她屈段地軟著聲音,還努力地擠出從來沒有任何男人抗拒得了的眼淚。
「還不滾!」靳延又是震天一吼,當場嚇得所有不速之客全落荒而逃。
擺肱昕大獲全勝,得意地揚著眉,還朝董莉梅扮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能把董莉梅整得像只被剪爛了花彩羽毛的孔雀,黑肱昕心里可真是非常、非常的痛快!
「炫耀你丑陋骯髒的一面,你好像很得意?」一身的火褪去,對她失望至極的靳延,身上只剩下足以凍死人的氣息。
「我丑陋?骯髒?」黑肱昕指著自己,氣得聲音微微地發抖著。她不敢相信靳延竟會這麼地說她?!
「你放蕩的行為舉止不都證明一切了嗎?」他看著她的眼神極為鄙夷。
「剛才我是——」她急急地想解釋。
「你不必再解釋。對了,不知剛才在床上陪你玩的清純游戲夠不夠刺激?有沒有滿足你呀?黑肱小姐。」
「下流!」黑肱昕氣極地朝他揮出一巴掌,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滾出眼眶。
這個王八蛋竟把她真心付出的熱情說得如此不堪!
靳延躲也不躲地承受她一巴掌。他拭去嘴角的血漬,眼神輕慢地道︰「如果這一巴掌是伺候你的代價,倒還劃得來。」
「你一定會為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後悔。」黑肱昕氣得全身發抖。
「放心,那一天絕不會到來。」他咬著牙,說著違心之論。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只知道自己的心在得知她是個放蕩女時,失望得直發疼,只想用最苛刻的話來傷害她,讓她也嘗嘗令人心痛的滋味。
可是看著她受傷的眼底泛著責難的淚光,他的心不但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快感,反而疼得就快停止運作了。
他真的好內疚、好想道歉,可是又怕自己一道歉,這只性喜流連于花叢中的花蝴蝶,又會故態復萌地玩起男女游戲。
不行!從今以後,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好好看住這個愛玩又欠管教的小阿!
「你這個大混蛋!」黑肱昕大叫著。黏在他身上的手懲罰似的故意用力拉扯著,那種皮膚的撕扯之痛遠不及她的心痛。
靳延按住她亂動的小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霸道。
「以前你如何荒唐我不管,從今以後,你只能當我的女人,不準你再找其他的男人。」
「你——」他霸氣的話里,那十分明顯的佔有欲,令她心口陡然一震!她睜大雙眸訝異地看著他,一顆心輕飄飄地,像長了雙翅膀似的往雲端上飛。
難道這個男人是因為吃醋才會對她這麼凶、這麼口不擇言的嗎?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用話傷人呀!他一定不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已經深深地傷了她的心。
「還有,以後不許你向別的男人拋媚眼;不許你用水靈靈的大眼看著別人;不許耍大小姐脾氣、不許——」靳延愈數愈多。
「夠了!憑什麼要我听你的!」黑肱昕愈听愈氣,她揚起下巴,挑釁地睨著他。
她黑肱昕這輩子還沒人敢用命令的口氣和她說話,他不但是第一個,還以一副老公看管老婆的姿態來限制她。笑話,她的眼楮喜歡看誰就看誰,關他什麼事呀!
斑!要是讓她回到家,把那一大箱整人道具全搬出來,他就該死了!
「就憑你現在‘黏’在我身上。」他得意地看著她不得不貼著他的小手。
「超級爛理由,我二嫂待會兒就來了。」
「你不是說過,她要一個月後才會到嗎?哼,就算她待會兒就到我也不擔心,因為,現在的我可以為所欲為,我會繼續剛才的游戲,哄得你全身酥軟,舍不得離開我……」他將她攬回,眼神捉弄地盯著她的唇。
「你——」黑肱昕身體倏地僵直,美目里滿是驚嚇。她真的很怕剛才肌膚相觸時,那種心神飛離自己、直往靳延身上飄的感覺,如果靳延再踫她,她不敢保證自己的心不會取代她的掌心,直接貼在他心上。
「你要不要听話呀?」他又移近一寸。
擺肱昕身子往後縮,心不甘情不願地連忙點頭答應。
看到她這副屈服在他婬威下,不得不乖順的模樣,靳延得意地仰天大笑。
看來,想要改掉她的壞脾氣不是不可能了。
他突然爽朗的笑令黑肱听一愣,然後,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又被耍了!
「你又耍我!」黑肱昕恨恨地瞪著他,氣得大叫。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是又如何?」靳延一把將她抱起往浴室走。
「你干什麼?!」黑肱昕驚呼道。
「洗澡啊,小寶貝。」他邪惡又帶笑的眼神,仿佛一只「禁食」已久的大,迫不及待想吃了黑肱昕這只小白兔。
「不要!」黑肱昕死命地拉住門邊,就是不進去。
「小寶貝,來嘛,一起洗嘛。」靳延輕易地掰開她的手,然後踢上門,打開蓮蓬頭。
「啊!惡心!!你又耍我!」黑肱听驚叫著,但她的尖叫聲,馬上就被水聲和靳延的笑聲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