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透過窗簾,照射進房里。
居上風睜開眼,卻仍是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靜靜地回味那場夢……
他夢見一個長得很像雪勉的女人,來到他床前,她有著和雪勉寶貝一樣的瑩亮眼神,也有著同樣的甜美笑容,還有那一頭黑瀑般的柔絲……
這只是一場夢,這女人也不是雪勉,她只是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罷了,但這樣就足以讓他的自制力徹底崩潰,他饑渴地抱住她,把臉埋進她芬芳的黑發中,埋進她柔滑的頸窩……
醒來後,他心中升起了罪惡感。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盡避他很努力的把對她不該有的渴望,鎖在心里某個角落,然而,它還是會出其不意的在夢中跳出來,把他吞噬!
他以手背拭去臉上的汗,正想翻身下床,突然,床的另一邊,一個不明物體吸引了他的視線。
伸手,他踫了踫那個隆起的「東西」,它蠕動了一下。
噢!天哪!該不會是……
居上風擰著眉,緩緩扯開那張不屬于他,此刻卻詭異地出現在他床上,印有卡通圖樣的薄被……
「官……雪……勉!」一聲怒吼從他齒問進出。
床上的人兒一躍而起,臉上表情驚駭,「失……失火了嗎?」
居上風嘴角抽搐。她真的很搞笑耶!哦不!他不能笑,就算憋到內傷也不能在這時候逸出笑意,不然她會爬到他頭上去!
「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他板著臉質問。
闢雪勉歪著頭,臉上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耶?是喔!好奇怪喔!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你別想跟我裝傻!」居上風快氣炸了。
他聲色俱厲的告誡過她,二人絕不能同床共枕,沒想到,她竟然半夜溜到他床上!這小妮子根本就是把他的警告當耳邊風!
「好嘛、好嘛,你不要生氣嘛!」裝傻不管用,只好扮可憐了,官雪勉縮著俏肩,訥訥地說︰「我……我半夜夢游,夢游是不能控制的嘛!游啊游的,就游到你這兒了,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就倒下來睡著了啊!」
再加上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這樣可以過關了吧?
嗚……怎麼還是行不通啊?
他臉色好陰森喔!
「夢游?!」居上風屈起一指,勾起那五顏六色的卡通薄被,「夢游你還會記得要帶自己的被子過來喔?」
「沒辦法啊!你的被子我蓋不習慣耶……」吐吐舌,她掩住小嘴,一臉說溜了嘴的表情。
居上風咬牙切齒,「官……雪……勉!」
「在!」她舉起一手,小臉堆滿討好的笑容。
「你……你實在是太胡鬧了!我明明有講過,不準你這麼做的,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你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他怒氣攻心,一把從被窩中揪起這不听話的丫頭。
「啊!你……你要做什麼?」官雪勉驚恐地大叫。
慘了啦!她好像真的惹毛他了啦!
「教訓你!」居上風口氣冷肅。他一把翻過她的身子,高舉的大手就要往她拍下……卻在半空中停祝
老天!
小丫頭平時不是穿長袖睡衣和睡褲睡覺的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她身上卻是一襲短短的睡裙,且因他盛怒中粗魯的動作,她的裙擺掀了起來,露出她修長粉女敕的大腿,以及包裹住她圓翹香臀的粉紅色小褲褲……
居上風呼吸一窒,渾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沸騰起來。
先是那個該死的綺夢!
接著,這丫頭竟然膽大妄為地睡在他床上!
最後,是這幅春光乍泄的誘人美景……
他閉了閉眼,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他的雪勉寶貝已經不再是個小丫頭了!她是個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小女人……
長臂一揮,他抓起被子,把她誘人的身軀遮蓋起來。
「上風哥哥,你不打我了?」官雪勉松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疑惑地問︰「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不打你,不表示我不生你的氣!」
闢雪勉吐吐舌,確定不會受皮肉之痛後,她又恢復了神采,「你不要生氣嘛!上風哥哥,我又沒做什麼……」
「你還說!」都溜到他床上了,還說沒做什麼?!
「我只是……在小床上真的睡不好啊!你都不曉得,我每晚都會跌下床,昨晚還跌下床三次,摔得我腰好疼耶!你不相信啊?」她掀起裙子,「喏,你看,我這里都瘀青一片了。」
居上風揉了揉眉心,「那你可以跟我換房間啊!」
她皺皺鼻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想讓你去睡小床,反正,你這張大床睡得下我們兩個。」
居上風朝她射去一個殺人的眼神。
「我說過,不行!」這丫頭,要他說幾遍才會听啊?!
「唉呀,你不要這麼小器啦!」官雪勉打出可愛脾,撒嬌地搖蔽他的手臂,「我只是乖乖的在一旁睡覺啊!又沒對你性騷擾。上風哥哥,你一點‘損失’都沒有,你就不要生氣了啦!」
性騷擾?!一個大姑娘家,真虧她說得出口!
居上風俊臉灰黯,這丫頭一大堆歪理,他還是直接切入正題為妙,「我說最後一次,你要睡大床的話,我們就交換。」
闢雪勉訕笑著直搖手,「不用,不用麻煩了!」
「麻煩?」居上風板著臉,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半夜溜到別人床上,就不嫌麻煩喔?」換床、換房間,才是一勞永逸,而且徹底杜絕被她「偷襲」的作法!
「你又不是別人……」她小聲地咕噥。
「你說什麼?!」居上風俊眉一挑。丫頭真是愈來愈放肆了!半夜做了偷雞模狗的事,不但一點悔意都沒有,還振振有詞!
「沒什麼。」小嘴一癟,再清了清喉嚨,「你是主人,主人房當然是你的;更何況你現在在休養耶!當然要睡大床才夠舒適,小女子深明事理,又怎會做出喧賓奪主、鵲巢鳩佔的事呢?」
炳,真的是說的比唱的還好听!
可惜!他不為所動,「那,我不要再看見你半夜爬上我的床。」
「喔……」這話有漏洞喔!官雪勉的眼楮亮了起來。如果說,下次她能小心一點,來去不讓他發覺……
「不要亂動腦筋!」居上風敲了她的頭一下,口氣里滿是警告,「小心我真的把你丟到屋外去!」
闢雪勉努努嘴,敷衍了事地說︰「奸啦!我答應你會乖乖的啦!只要我不再夢游,你就不用擔心再發生這種事,OK?」
說完,她跳下床,抓起她的卡通被,溜之大吉。
居上風挫敗地耙耙頭。
再一次,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敢打賭,她的「夢游」絕對是有意識、有選擇性的,搞不好還是慣性的!
他敲敲額頭,終于想出了對策——
以後臨睡前,一定要記得把房門鎖好!
***
雖然得應付她鬼靈精怪的纏功,但,居上風還是蠻慶幸,在他動了手術必須靜養的這段日子,有她在身邊。
她歡快的笑聲在屋里回蕩,驅散他胸口的郁悶;她甜美的氣息在空氣中飄散,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她縴美婀娜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讓他深深覺得當個居家男人也不賴……
這是第一次,他關在家里長達兩個星期,沒有出去鬼混。
他自己都不免懷疑,那個夜夜笙歌的居上風,難不成已經轉性了?
老實說,如果他真想出去玩,他老早就出去了!動個小手術,並不足以把他困在家里。
真正的原因是——他身邊有個史上超級無敵的把關人!
鈴鈴鈴——
家里電話一響,官雪勉連忙放下手邊的事,飛快的跑去接听。「喂?」聲音溫柔甜美。
「喔,你要找Stan?」一听到對方是個女人,官雪勉聲音的甜度不減反增,好像存心要令人起雞皮疙瘩。
「他現在不方便被打擾喔!你哪位?要不要留下姓名和電話?等過一陣子我好提醒他給你回電。你也知道的嘛!我們家Stan女朋友好多,要一個個回電,還得花上好一番力氣,為求公平起見,我們采用Firstcomefirstserved的原則,唔……我看看,這位小姐,你排在第六十八號耶!不知道你可以耐心的等待嗎?」官雪勉掰得好開心。
居上風懶懶地豎起耳朵,嘴角噙著一抹縱容的笑意。
單是她那甜得化不開的聲音,就足以讓他原諒她所有的惡作劇。這小妮子!就算淘氣使壞,也可愛得叫人無法生她的氣!
「你問我是誰啊?我是Stan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最重要的人喔!」
通常,那些女人都會猜測她是他妹妹,而一反剛才的敵對態度,馬上變得逢迎諂媚。
這次也不例外。
「呵呵,你猜錯了,我不是他妹妹,我不姓居。」她唯恐天下不亂地說,「給你一個暗示好了,我們住在一起喔!而且,我以後打算改姓居喔!」
听到這,居上風不禁搖頭苦笑。
這簡直就是拐了個彎說她是未來的居上風太太!對方听了不抓狂才怪……
「什麼嘛?!」官雪勉語調一變,把話筒放回原位,「說得好好的,居然摔電話,這女人也太沒禮貌了吧?」
闢雪勉從圍裙的口袋中取出一條巧克力,剝去包裝紙之後,狠狠的咬了一口,「嘆,拜托你啦!要交女朋友也挑些修養好、素質高的行不行啊?」
「你這是在建議我去修道院物人嗎?」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那倒不必!」她長長的睫毛攝了揚,黑眸閃了閃,菱唇彎成一抹甜笑,「你眼前就有一位佳人,又何必舍近求遠?」
「你礙…愈來愈放肆了!」居上風搖搖頭,真擔心有一天他根本治不了她!
闢雪勉癟癟嘴。也不曉得誰才放肆!短短兩個星期之內,就有好幾十個女人打電話來找他。
「以後不準再亂說話,你是女孩子耶!要維護自己的聲譽,被人誤會我們的關系就不好了!」居上風正色道。
他不介意她過濾他的電話,他比較關心的是她的聲譽。
「被人誤會又怎樣?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呢!」她官雪勉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別人的眼光不是她會操心的事。
「但我在乎!」她的幸福,他怎能不在乎?「我還想為你介紹一個好對象呢!」
「噢,那真是謝謝你了!」她笑得齜牙咧嘴,嘲弄的意味很明顯。
想為她牽紅線?也不是不可以啦!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真有點同情那個「不幸」被他相中的男人……
***
兩個星期後,居上風神清氣爽的銷假回公司。
「老兄,你氣色很好嘛!」白岩煌子和崔恩度又擠到他辦公室里,利用上班的時間閑嗑牙,「可見小魔女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喔!」
「還好啦!」他在高背椅上伸伸腰,養精蓄銳了兩個星期,一定羨慕死這些天天到公司操勞的家伙了。
「怪不得人家說,小病是福!」白岩一臉也想生個病來享享福的表情。
「不過,也難為你被小魔女禁閉了這麼久,今天總算從暗無天日的牢籠里釋放出來了。」崔恩度似乎把他當作重獲自由的俘虜,差點就為他掬一把同情淚,「與世隔絕的生活不好過吧?」
「Darren,你少在那里大作文章!我是自願在家靜養,不是被禁足!」就知道這些家伙會來鬧他!
「喔?不是嗎?」白岩和崔恩度交換一個懷疑的眼神。
「當然不是!」他懶得解釋。
「騙誰啊?整整兩個星期沒出來混耶!這一點都不像你好不好?再說,就連撥你的手機,也是Amber接听,我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手術後體弱無力,所以完全被小魔女控制了?」
居上風俊眉一挑,「原來兩位這麼關心我喔!」
二人齊齊點頭,默契一致,努力探听內情,「你是我們的好兄弟、好哥兒嘛!我們當然關心你,想知道你是不是身不由己?」
「既然你們這麼關心我,怎不見你們到我家里來看看我呀?」他一針見血地戳破他們的說詞,
白岩和崔恩度嘿嘿訕笑,「這個嘛……」明知他家有個小魔女,誰敢不怕死,送上門去?
「我家又不是侏羅紀公園,你們怕什麼怕?」居上風覺得奸笑。
雪勉明明是那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卻叫這兩個昂藏七尺之軀的大男人怕成這樣,真令人啼笑皆非!
白岩苦笑,「唉,你是不會明白的啦!我和Darren曾被逼吃下她用泥沙炒的飯、被她當馬騎、被要脅去跟她的好友約會……」
「還有一次,她求我們把動物園里的小老虎偷出來,給她當寵物,要不是Josh及時發現和阻止,我們真的會拗不過她,傻傻的去跟老虎搏斗……」崔恩度邊說邊笑了起來,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
居上風大笑。
「那時她還小嘛!不懂事。」他愉悅地為她月兌罪。
雪勉是他們的小鮑主,她母親離家,父親去世,他們都像她哥哥那樣,全心全意的疼愛她,為了逗她開心,幾乎做什麼都在所不辭。
白岩神色吊詭,「對,那時她還小,現在她長大了,她不會再要我們吃泥沙,偷小老虎給她了。」
「她現在要的是……你!」崔恩度直截了當地說。
「所以咧?」居上風深思地撫著下顎。
「我們也不想出賣你啦!不過,此事關系到小鮑主的終身幸福,我們當然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喔?」居上風黑眸微眯,心中雪亮。
懊哇!他們不想成為雪勉的阻礙,所以兩個星期都不上他家,奸讓他跟雪勉單獨相處,真是設想周到啊!
「那……如果我提議,今天下班後直接去喝兩杯,怎樣?」他試探地問。向來無拘無束的他,現在還剩下多少自由?
「沒問題啊!」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後,還是崔恩度老實道出︰「不過,Amber有交代過,跟你出去喝酒的話,也要找她一塊兒。」
「嗯,我知道了!」他擺擺手,意興闌珊。
「那今晚怎樣?」
「再說吧!」